陆锦澜一愣,没懂,“什么意思?”
晏无辛理所当然道:“你公平点,雨露均沾,一晚宠一个。”
“啊!”陆锦澜听?到这样逆天的安排,无法控制的发出暴鸣声。
晏无辛无措的搓搓手,“那?你想怎么办?”
陆锦澜靠着树,双手抱头,“不知道怎么办,烦。”
晏无辛:“想不想听?听?过来?人的经验?”
“对啊!”陆锦澜眼底闪着希冀的光,拱手请教,“你是怎么游走在那?么多男人之间?,却应对自如的?你怎么做到的?”
晏无辛得意的一笑,“简单,什么都不用?做。你有两个男人也?好,三个男人也?好,一百个男人也?好,他们争的都是你的宠爱。你只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会比着对你好。让他们尽管去争,你根本?不用?烦,反而?省心。”
“你想啊,你有一个男人,他时不时跟你闹脾气,那?男人闹起来可是没完没了的。你有两个男人就?不一样了,你宠着那?个乖的,另一个就会学着更乖。他们斗他们的,男人之间?小打小闹,又不冲你来?,你根本不用操心。”
陆锦澜叹了口气,她明白晏无辛的意思。
这跟现代社会男人出轨是一个逻辑,他们会管理时间?两头骗,等到事情败露时佯装无辜状,笑看女人们为了他雌竞,扯头花,甚至打得你死我活。而始作俑者则美美隐身,作壁上观。
可惜,类似的男权骗术现代社会早已?揭穿。陆锦澜清楚的知道,谁是罪魁祸首。
一个合格的恋人,怎么会让心仪的对象陷入斗兽场?
陆锦澜下定决心道:“我会找个机会,和雨眠说清楚的。对了,方?卿怎么也?出来?了?”
“呃……”晏无辛支吾了一下,“我去赎人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楼雨眠的赎金是九千两,你给我的钱剩很多,我就?抽出两千两,把方?卿也?赎了。见面?三分情嘛,我晏无辛生来?多情,见不得男人受苦。”
陆锦澜冷笑两声,心说:你可拉倒吧。
陆锦澜知道自己?这两位朋友是什么德行,平日?里对她是没得说,三人形影不离朝夕相处,遇事共同进退两肋插刀。
项如蓁和晏无辛绝对是世俗公认的牛人好人,但在性别议题这块,这俩人的大“女”子主义很严重,而?且还不自知。
其实现代社会也?是这样,很多成功男士看着十分优秀,权威、能力强、有人格魅力,说不定对朋友还很讲义气,但歧视起女人来?,就?跟那?个清朝僵尸突然蹦到马路上一样,吓人一大跳。
归根到底,是他们不会发自内心的把女人当人,当成和他们一样平等的人。
不过现在有趣了,两极反转,歧视男人的事儿日?常上演。
两人回到帐篷附近的时候,正听?见项如蓁和凛丞交谈。
项如蓁:“你和锦澜是怎么认识的?”
凛丞:“借书认识的。我那?时候想借一本?天和元年的《兵法详解》,老板不肯借给我,是陆少娘用?她的通知书帮我借出来?的。”
项如蓁:“你一个男儿家读兵法啊?看得懂吗?”
凛丞:“我……我娘从小就?教我这些,我看得懂。”
“是吗?”晏无辛笑着加入讨论,“那?我考考你。”
陆锦澜:“你俩能不能别这么典?”
她拉住凛丞的手腕,“走,不听?这俩家伙说的油腻话,我们去挑些吃的。”
午膳大部分菜品由厨子在庄内做好,趁热送过来?的,只有一道烤全羊刚刚烹制好。如蓁现打的野味,留给大家尝试动手的乐趣,那?些应子们和楼雨眠一起围在火炉边,烤着鲜美的湖鱼、野鸡、野鸽子……
凛丞不知为何突然说道:“我本?来?也?在烤的,但是接连烤糊了两条鱼,实在不好意思再动手了,浪费了项少娘辛苦弄来?的食材。”
陆锦澜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如蓁不会介意的,我也?不会烤,有什么关系?咱吃别人的就?是了。”
凛丞低声道:“你一个大女人,不会这些当然没关系了,这本?来?就?不是你们女人该干的事儿,可是我……”
陆锦澜没听?清,“你说什么?”
此时,楼雨眠端着餐盘笑着迎上来?,“我刚刚烤好的鱼,陆少娘赏脸尝尝?”
陆锦澜尝了一口,果然鲜美无比,连连点头,“味道好极了。”
楼雨眠扬起嘴角,“我手艺一般,你不嫌弃就?好。你还想吃什么?我帮你现烤。”
陆锦澜:“我想吃鸡翅、鸽子,凛丞你想吃什么?”
凛丞勉强微笑,“我不喜欢吃烤的。”说完,转身去了餐桌。
楼雨眠眨了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凛丞公子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陆锦澜此刻反应过来?了,她咬了咬唇,无语凝噎。活得绿茶,她算是见着了。
此时人多,她也?不便说话,只是深深得看了楼雨眠一眼,也?到餐桌旁入坐。
陆锦澜暗自反思:刚刚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他们怎么莫名其妙的雄竞起来?了?
等到大家一起用?膳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不是她的问题,她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社会环境。
在餐桌上,那?些无脑但俊俏的应子们又说起了厨艺的话题。绕来?绕去,又提起了凛丞烤糊的鱼。
“凛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后嫁到妻主家,可怎么办呢?”
“我爹从小就?教导我,男儿家最重要的就?是相妻教女,厨艺针线这些伺候人的工夫都是基本?的。咱们又不像女人那?样会读书,这些事情要是再做不好,会嫁不出去。”
“是呢!谁小时候不是学这些长大的,学不会是要挨打的。”
那?些应子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凛丞低着头捣着碗里的饭,一言不发。
那?些刺耳的话,简直跟前?世对陆锦澜规训的多嘴亲戚一模一样。陆锦澜实在听?不下去,“够了!凛丞比你们命好,不用?从小学着伺候人。他以后嫁到别人家也?是享福的,用?不着事事亲力亲为。”
晏无辛见她不高兴了,忙道:“数你们多嘴,不带着你们来?,偏要跟着来?,下次老实在家待着。”
她说着朝陆锦澜歉然笑了笑,“别和男人一般计较,他们都被我宠坏了。来?,咱们聊聊女人的话题,省得他们插嘴。”
陆锦澜也?跟着笑了,她笑她面?前?好像有两本?无形的典籍,一本?叫《雄竞修罗场》,一本?叫《性别歧视与刻板印象》。
这顿饭吃得心情复杂,陆锦澜总是忍不住留意凛丞和楼雨眠的反应,那?二?人也?时不时看向她,偶然目光撞在一起,三个人都越发沉默。
值得感?激的是饭快吃完的时候,突然下雨了。陆锦澜暗自高兴,虽然被雨浇了一通,但这尴尬的场面?终于结束了。
晏无辛急忙招呼马车过来?,拉着大家一同回庄内沐浴更衣。
陆锦澜在房间?内洗完澡,换了干衣服,有些心累的闭着眼。她正漫不经心的擦拭着头发,一双手臂忽然从身后抱住她。
陆锦澜一个本?能反应,差点把人摔出去,但她没有那?么做。
因为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温声诉说:“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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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大家千万不要因为大女子主义的问题批判如蓁和无辛啊,她们不是穿越者,故事背景在封建社会,有时代局限性。我写这个桥段是因为啥,懂得都懂。现在不是古代,2025年在现实生活中搞性别歧视的,被骂是活该的。至于女主,她对一些爹味现象的不满,是因为她就是曾经的受害者。作为有思想的学霸有底线的公职人员,女主不可能一下子放弃现代人思维,立刻融入本土思想。她有时同情男人,是因为他们的处境像曾经的自己,和现实中不会生孩子、不会伺候女人的男人没有半毛钱关系。再说口头心疼几句,也不耽误她见一个收一个。这种知行不合一的精神,也是从男频学习来的。她会在经历一些事情后,完成本土化进程,不想看这种转变的,可以直接跳到31章。
第24章 我们是那种关系
陆锦澜看?着横在身前的手?臂,心?底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雨眠,别这样。”
楼雨眠不肯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些?,温热的唇贴在她的鬓边,低声埋怨:“那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锦澜没有调情的心?思?,微微拧起了眉。
男人察言观色,见她不悦,讪讪收回手?,转而跪坐在她身侧。
他淋雨回来,还没来得及沐浴,只换了件衣服便心?急得避开众人,悄悄摸到陆锦澜的屋子闯了进来。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水珠不时从发尾滚落到颈间。他仰视她,眼底盛满了试探和小心?翼翼,像是刚被带回家的小流浪狗,生怕被厌弃似的。
陆锦澜到底不忍心?,将巾帕罩在他头顶,用力擦了擦。
楼雨眠很是黏人,蹭着她的手?枕在她的腿上,很会得寸进尺。
陆锦澜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他却主动问道:“凛丞公子是你心?仪的人吗?”
陆锦澜“嗯”了一声,“我还没向他表明心?意,但?他大约是知道的。”
楼雨眠笑?了一下,“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今天那么?护着他,傻子都知道。你向他表明心?意吧,反正他也喜欢你。”
“真的?”陆锦澜迟疑,“我倒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我,大约只是有好感吧。”
楼雨眠哼了一声,酸道:“男人最了解男人,他的心?思?我能看?出来。恭喜你啊,凛丞公子英俊无双气质超群,总算勉强配得上你。你今晚,大抵要陪着他了,是吧?”
陆锦澜忙道:“不,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楼雨眠闻言怔了一下,晦暗的眼眸立刻亮了起来,他挺身凑上前,猝不及防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那你今晚陪我吧,我们是那种关?系。”
楼雨眠的思?路峰回路转,陆锦澜一时没跟上,被黏人的大狗扑倒,偷亲了好几下。
硬挺的鼻粱在她颈间,蹭得她有些?痒。楼雨眠眼底嘴角都是笑?,陆锦澜还没见他这么?高兴过。于是,陆锦澜也不好意思?再冷着脸,安抚得摸了摸他的头,“别闹了,无辛见我不出去?,会来叫我的。”
楼雨眠想了想,“那你亲亲我。”
见陆锦澜抿了抿唇,似乎准备开口拒绝,他忙又补了几句:“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有一晚梦到你来看?我,我在梦里吓了一跳,急着说书院没休沐,你怎么?敢出来的?快回去?,不要因为?我误了功课。”
他说到这里遗憾的叹息一声,“唉,梦醒了我好后悔,早知道是梦,就不让你回去?了。我是不是太贪心?唔……”
字字句句都让人听着心?疼,陆锦澜干脆堵住他的嘴,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了。说不上是什么?情愫,只是吻得难解难分。
直到敲门声响起,让意乱情迷的陆锦澜瞬间清醒。
“谁?”
“是我。”凛丞的声音。
陆锦澜心?虚得深吸一口气,楼雨眠不满的皱着脸,“我好不容易见你一下,他天天都能见到你,他还……”
“嘘!”陆锦澜捂住他的嘴,问门外:“什么?事?”
凛丞:“姜汤煮好了,你喝吗?”
陆锦澜:“呃,我等下出去?喝。现在还在换衣服,不太方便。”
“好,那我先拿到客厅去?晾着。”
听见脚步声渐远,陆锦澜刚松了口气,就听见一个脚步声快速接近,“锦澜怎么?磨磨蹭蹭的,还不出来,我去?看?看?!”
门啪一下被推开,晏无辛看?见慌忙起身的俩人愣了一下,随即大声道:“怪不得不肯出门,原来你……”
凛丞还没走远,陆锦澜一边指着晏无辛狂使?眼色,一边低声叮嘱楼雨眠:“从后窗出去?,我晚上再去?找你说话。”
晏无辛看?着这偷偷摸摸的一幕挠了挠头,嘴上还在那儿卡着,一直说着:“原来你……原来你……”
凛丞闻声赶来,楼雨眠已经走了,他只看?到晏无辛和陆锦澜表情有些?异样,不解道:“怎么?了?”
晏无辛生硬的回答:“原来她在洗澡。”
陆锦澜咳了一声,将姜汤整碗喝光,“走吧,我们去?大厅,别让大家等着了。”
项如蓁动作快,最先赶到大厅,她不愿和那些?应子们搭话,只得自斟自饮。陆锦澜和晏无辛一来,项如蓁便抱怨道:“你们两个跑哪儿去?了?害我好等。”
晏无辛笑道:“我本想安排几个男人伺候你,怕你不愿意。”
项如蓁:“我是不愿意,那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
陆锦澜道:“你一个人有什么?意思??人多热闹,咱们这么?多人,得玩点?儿新?奇的。虽然天公不作美,也不能负了这半日好时光。”
大家商量着玩点什么?好,楼雨眠姗姗来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众人看?了他一眼,方卿不由打趣道:“你今天一直闷闷不乐的,怎么?一转眼满面春风。下了场雨,你倒高兴了?”
楼雨眠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得意道:“我叫雨眠,自然是每逢下雨的时候,都有好事发生了。”
有人眼尖道:“你那扇子上写得什么??”
楼雨眠唰一下将扇面合拢,“心?上人写给我的情诗,不便示人。”
陆锦澜听见这话觉得心?惊肉跳的,她猜那扇子上就是她写给楼雨眠的那首诗,他誊抄的时候应该把自己的题字落款一并抄上去?了,这要给凛丞看?见……
陆锦澜忙转移话题,“我想到一个游戏,大家别闲聊了,围坐成一个圈,听我说。”
晏无辛的乐玩山庄专为?玩乐打造的,宽敞极了。外面下着雨,屋内摆了几盆炭火祛湿气。十几个人在客厅中间围成一圈,各自在软垫上坐下。
陆锦澜道:“这个游戏叫我有你没有,所有人伸出五根手?指,轮流说出自己做过的事情,如果其他人没做过,就弯下一根手?指。如果其他人也做过,就不需要动。五根手?指全部弯下去?人,就要受罚,给大家表演个才艺,如何?”
晏无辛应和道:“好好好!听着就有趣,咱就玩这个。”
游戏开始,陆锦澜第一个开头,“我曾经被罚最后一名录取。”
“嗐。”众人接连发出哀声,每人都折下一根手?指。
项如蓁道:“我曾经打死过一头将近五百斤的猛虎。”
“嗐。”众人又叹一声,也是齐齐折下手?指。
这时方卿忍不住道:“妻主、两位少娘,你们女人做出的那些?丰功伟绩,我们男人可?都够不上。再这么?说下去?,我们还没开口,就得受罚了。”
晏无辛正不知道说什么?,一听这话忙接道:“卿郎说得对,这儿是玩乐山庄,又不是考场,你们俩在这儿争状元来了?咱们聊点?儿风花雪月的事儿,照顾下这些?男儿家。我有了,你们听我说。”
众人看?向她,只见她摆出一个“八”的手?势,“我有八个应子。”
项如蓁无奈的笑?道:“聊风花雪月,可?算聊到你心?坎上了。”
大家一阵哄笑?,方卿拉着晏无辛的手?臂,说道:“妻主,这一轮我们八个不该弯手?指。您想啊,你有八个应子,就是我们,我们也只有您一个妻主。这游戏叫你有我没有,可?您有我们,我们也有您,这不是正好吗?”
晏无辛连连点?头,“说得对,是这个道理。”
于是这一轮,只有项如蓁、陆锦澜、凛丞和楼雨眠四个人弯下手?指。
陆锦澜笑?着对凛丞道:“说个她们没有的,不然咱们吃亏了。”
凛丞举着仅剩的两根手?指看?了一圈,灵机一动,“有了!我逃过婚。”
众人震惊的看?了他一眼,除了陆锦澜,全部折下一根手?指。
气氛越来越热烈,楼雨眠只剩一根手?指了,情况有些?危急,他一咬牙,说道:“我参加过花郎大选。”
“啊……”众人惊叹一声,连凛丞都满眼诧异的看?向他。
沦落青楼这种落魄事,换了旁人,会当?做生死秘密守护。也不知道楼雨眠是求胜心?切还是怎的,就这样当?众说了出来。
旁人何种目光,楼雨眠不以?为?意,他只道:“各位没参选过的,请弯下一根手?指吧。”
空气凝固了一下,陆锦澜不知道楼雨眠为?什么?要说,但?他既然说了,她便起了维护的心?思?,不忍让他独自承受异样的目光。
陆锦澜出声道:“看?来我不用弯手?指了,我投过花郎大选,这算你有我也有了。”
晏无辛闻言连忙把弯下的手?指立起来,喜道:“这么?一说,那我也不用弯手?指,我也投过。”
晏无辛都这么?说了,她的那些?应子自然不敢多言。只是凛丞眼神复杂的看?着陆锦澜,而陆锦澜硬着头皮假装没看?见。
方卿笑?着推了下楼雨眠:“你把我想说的都说了,让我说什么??我得好好想想。”
方卿眼睛转了转,“有了!我曾经流落风尘,幸遇妻主相救。”
晏无辛高兴得把他拉到怀里,“我的卿郎最聪明,我救的你,这一轮我也不用弯手?指了。”
众人唉声叹气,陆锦澜犹豫要不要弯手?指的时候,忽听凛丞冷声道:“我输了,我认罚。我不会什么?歌舞,只能舞剑,请给我拿一把剑来。”
方卿笑?道:“这可?巧了,雨眠也会舞剑。”
“是吗?”凛丞望向楼雨眠,“那咱们对打,如何?”
楼雨眠微微勾起嘴角,“好啊,奉陪。”
陆锦澜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暗自感叹:人家无辛娶了八个男人,都能和平相处。我只和两个男人有些?牵扯,他们就要打起来了?
第25章 被钓鱼执法了
叶游很?快选了两把利剑送了过?来,众人又退开些,几个小男仆手脚利落的将杂物挪开,留出一块足够厮杀的空间。
陆锦澜眉头紧锁,悄声问晏无辛:“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晏无辛表示爱莫能助,“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这儿?都是嗲夫,没有武夫,谁让你专挑凶悍的招惹?不好处理吧?”
“啧。”陆锦澜一想也是。她总是按照自己的审美,挑选高大?强壮荷尔蒙爆棚的男人,光想着脱了衣服性张力?拉满,没考虑到他们碰到一起,火药味儿?也拉满。
凛丞和?楼雨眠各自手执一柄长剑,相对而立。
项如蓁实乃钢铁直女,完全?没有领会到二人之间的微妙。她从腰间取下一支长笛,“我也输了,我来吹奏乐曲,算咱们三个一起受罚。”
众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都在疑惑:关你什么?事啊?
如蓁不察,晏无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把我的琵琶拿来,我和?如蓁合奏。”
屋外雨声滂沱,屋内笛声肃杀,琵琶声激荡。
乐声一响,楼雨眠率先出剑,凛丞黑眸微抬提剑相挡,冷刃相撞,发出铿锵的声响。
二人瞬间战至焦灼,曲声紧张急迫,招式也越发激烈。
晏无辛按住琵琶,低声感叹:“不错啊,虽然不能和?女人比,但男人的剑术能学到这个水准,也足以自保了。”
陆锦澜微微点?头,她看得出二人都是童子?功,从小修习。不过?二人各自路数不同,楼雨眠学得是务虚剑术,招式漂亮,力?求安稳,守招多攻招少。而凛丞恰恰相反,他的剑术十分务实,以猛攻代替防守,招招都可要人性命。
见二人打得如火如荼,那些不会武功的应子?们早就吓得不敢吭声,他们紧张得挤成一团,身体不自觉的后仰。
陆锦澜眼瞅着楼雨眠落了下风,便有些按捺不住,她实在不希望任何人因为她而受伤。
可事与愿违,楼雨眠动作一慢,手臂瞬间被划了一剑。凛丞一愣,没有继续上前?,楼雨眠看了眼被划烂的衣袖,不服道:“再?来!”
两人又战到一起,陆锦澜气道:“别打了!”
二人跟没听见一样?,气的她不得不亲自下场。
只见陆锦澜跃至二人中?间,正赶上楼雨眠不敌凛丞,向后跌去,陆锦澜便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以内力?震开凛丞的剑。
刚猛的力?道震得凛丞手臂一麻,长剑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陆锦澜顺势拿掉楼雨眠手中?的剑,对二人道:“别打了。”
她拉过?楼雨眠的手臂,“伤到没有?”
楼雨眠小声道:“没事,只是衣服破了。刚刚幸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凛丞,你……”陆锦澜一回身,“人呢?”
晏无辛撇了撇嘴,“当然是气跑了。”
陆锦澜叹了口气,“我去看看他。”
陆锦澜敲了敲凛丞的房门,“你没事吧?”
里?面闷声回答:“不用你管。”
标准的赌气式回答,陆锦澜叉着腰站在门口,陷入沉思。
客服老太?:「怎么?还不走?人家不想见你。」
陆锦澜:「他为我伤心?,我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客服老太?:「是不是觉得你做错了什么??」
陆锦澜:「我应该是做错了什么?,不然……」
“哎呦!”她久违的挨了系统一拳。
理由:过?度反思自我,严重违反男频男主老子?永远没错的基本精神。
陆锦澜捂着肩膀翻了个白眼,她竟然被系统钓鱼执法了。
好好好,她卡系统BUG,系统钓鱼执法。人家宿主和?系统齐心?协力?,她和?系统斗智斗勇。
行吧,老娘永远没错。
她转身离开,脑海里?反复念叨男频精神:老娘没错,都是别人的错。就算老娘做错了,也是有苦衷的。就算老娘没有苦衷,错了就错了,又能把老娘怎样??
陆锦澜默念三遍,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良好。其实冷静下来,她还是觉得自己不适应这种一对多的复杂情感关系,哄完这个哄那个,比在学院上课还累,还是给自己减负吧。
当晚,陆锦澜下定决心?来到了楼雨眠的房间,开门见山道:“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我为你赎身,不是为了占有你。”
楼雨眠一愣,脸上的笑意还未漾开,便仓促得转为惊愕。
“什……什么?意思?”
陆锦澜叹息着坐到椅子?上,斟酌措辞道:“我觉得你很好,读书识字,还会些拳脚。你心?性清高,又不会巧言令色左右逢源,根本不适合在那种地方生存。我为你赎身,是希望你拥有自由,然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都可以去长洲找你的家人。”
楼雨眠瞳孔一震,声音轻颤的问:“你非要把我赶出京城吗?”
“不是,你又误解我。”陆锦澜急道:“我是在帮你想出路,你想在京城也可以啊。神京这么?繁华,人口又多,你可以嫁给一个厚道人家,从此生女育儿?,过?幸福的小日子?。”
楼雨眠冷笑一声,“你帮我想的出路,就是嫁给别人?”
陆锦澜一愣,“这不对吗?不然,你想做生意?这世道,好像不允许你们男儿?家抛头露面……”
“陆锦澜!”楼雨眠眼眶发红,第一次愤怒而伤心?的喊出她的名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你的男人,我的第一次给了你,我还怎么?嫁给别的女人?”
见他反应这么?大?,陆锦澜惊惶的站了起来,试图去拥抱他,温声劝慰:“你别激动,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什么给不给的?你不是个物品,你永远属于你自己,你听我说……”
“我不听!”楼雨眠挣开她的手,跌坐在地。
屋内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他的眼泪一颗颗砸在地板上,仿佛一声声叩问着她的心?脏。
许久过?后,他仰起头,抓着她的衣摆哽咽着质问:“就因为我曾沦落风尘,你便觉得我人尽可妻吗?”
陆锦澜凝视着他梨花带雨的脸,深深的叹息一声。她伸手轻抚着他发红的眼尾,俯身将他拥入怀中?。
“好了,别哭了。我从来没有那样?想,你多心?了。我只是……应付不来,不想你们一个个的,都倍感冷落。”
楼雨眠恳求道:“你不用应付我,你可以冷落我。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偶尔肯给我一个眼神、一点?安慰,让我知?道你没忘了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陆锦澜沉默片刻,终于应道:“好。”
楼雨眠的眼泪顿时止住,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露出一丝欣喜又尴尬的笑意。
陆锦澜笑着摇了摇头,“这就高兴了?”
她终于明白,男频男主在感情中?是什么?地位。仿佛手握着对方的心?脏,然后毫不珍惜的玩弄着。
漫不经心?的一言一行,随意的一个举动,都能主宰对方的情绪。
但,她并没有因为她是手握心?脏的那个人感到得意。
当对方在她怀中?痛哭的时候,她也会有一丝心?疼。
她想,这是她和?男频男主的本质区别。她绝不以玩弄异性为荣,至少,那不是她的初衷。
当晚,陆锦澜没心?思留宿在楼雨眠那儿?,去找项如蓁喝酒聊天。
项如蓁:“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男人就是麻烦。”
第二天陆锦澜醒来时,项如蓁早就到花园去练功了。
她简单洗漱一番,叫上无辛一块去用早膳。
二人经过?石桥,忽见凛丞拿着把扇子?怒气冲冲的赶来。
陆锦澜:“你这是去哪儿?啊?”
凛丞冷哼一声,“捡到把扇子?,原本是想还给主人的,正好遇见你,那便给你吧。想来,也是一样?的。”
陆锦澜接过?来一看,正是楼雨眠昨天拿着的那把,上面果真抄录了她那晚写的诗,还有题字。
凛丞冷声道:“早就听说你在逢春楼为一花郎一掷千金,不想你还曾为他写诗为他赎身,这般深情。只是你们既然如此亲密,何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