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吃之后我变强了by穗岁安
穗岁安  发于:2025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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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夜酆顿时脸色通红:“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旧时在南诏宫中的事情我也知晓了一些,当初姑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写信与我,百般忏悔。可是,只要你以后登上了皇位,你就不能有弱点,而且要尽快诞下皇嗣。”
蒙夜酆羞赧极了,乱红脖子粗:“你知道皇嗣重要,你怎么不自己生,后宫那些妃子都是摆设吗?”
萧霆却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因为我不举,难道你没有听说吗?”
这下轮到蒙夜酆哑口无言了,皇帝没有子嗣,要立自己的表亲为太子,宫外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什么皇帝不举,皇帝好男风,说什么都有,他一直都觉得是无稽之谈,可是现在萧霆自己承认了。
“如果不是我自己身体有恙,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嗣吗?”萧霆竟然越说越有劲:“你就可怜可怜阿兄吧,我也不想逼你啊,我也问过阿姐,只要她愿意,她也能当女帝的,可是阿姐说她年纪大了,也生不了皇嗣。所以,我萧家繁衍后代的重任都压在你身上了,你说怎么办吧?”
蒙夜酆真的是被逼上了梁山,一时瞠目结舌。
萧霆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教习姑姑就会来的。”
蒙夜酆立在原地像一尊化石一般,他的确拒绝不了萧霆,可是又有些不甘心,就像被逼着走了一条自己不愿意走的路,那种无力感扑面而来,帝王之术第一课——舍弃。舍弃的是什么,舍弃的是自己。
......
一路换马不换人,等赶到丰州时,整个丰州都笼罩在大雪之中,城池被大雪妆点,战乱后的残垣断壁也被粉饰太平了。
等马匹停在一座还算完整的宅院门口时,门已经打开了,两位守兵一脸凝重地把他们往里面领。
漱玉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和谢宗祛对视了一眼。
一旁的郭檠沉着脸,镇国将军身负重伤,且来越严重,此时恰逢大雪,鞑靼们虽然已经被击退了,却有可能因为缺少粮草而卷土重来,如果镇国将军亡故,敌人的进攻恐怕会更强烈,徐天果断地命他回京请大夫。
一路奔驰,他们终于倒了丰州,等看到躺在床上的镇国将军,郭檠紧绷的身子一软,还是晚了一步。
唐鹏举于昨夜不治而亡,享年五十岁。可是将士们连棺椁和灵堂都不能置办,就怕消息传到探子的耳中。
“生炉子,煎药!”漱玉脱下身上的披风,拉下帷帐,转身出了内室。
谢宗祛知道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煎药!”
不一会,院子里就传来了浓郁的药香,几乎整条街都能闻到。
这些天徐天严正以待,已经接过了帅印在前线布防,雪越大,他就越冷静。当得知京都的女神医来了之后,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那个丫头的医术他还是非常信任的,一时之间,士气大涨。
整整一个冬天,漱玉和谢宗祛都呆在院子里煎药,唐鹏举的尸身用冰块保存,只待春暖花开之后扶灵回京。
北地的冬天太冷又太漫长,除了守着一炉又一炉的药,漱玉就是和谢宗祛煮茶研究医术。
这一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她从医书中抬头透过窗牖看向外面,就见郭檠和一个人在角落里说着话,那人,她也熟悉,便喊了一声:“薛统,你怎么在这里?”
本来偷偷说着话的两个人被这个声音惊得身子一躲,薛统本能地想躲,最后只能佯装无事地打了一个招呼。
漱玉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来了这些日子怎么没有见到席将军。”漱玉满脸笑意,她一直记挂着苏瑾的那批药材,想着遇到了就问问席幕。
这些日子薛统黑了也瘦了,但是人十分精神,当初他先是跟着席幕去了南诏,后来又辗转来了北地:“席将军军令在身。”
那就是不方便说了,漱玉也就没问:“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郭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薛统眼神闪躲,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他们这个模样,漱玉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两个人支支吾吾就是不回答,漱玉看向薛统:“你是不是随席将军去过南诏?”
“嗯。”
“是不是有我父亲的消息?我父亲怎么了?”漱玉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他们避着自己说话,看向她时眼神游离闪躲,那么这件事情肯定与自己有关。南诏战乱起时,谢氏就一直担心王朗,也去翰林院询问过,可是那边一直搪塞,也没有消息。南诏乱了,书信不通,就更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了。
“不不不!”薛统慌乱地摆了摆手:“知道你父亲在南诏,我去了南诏就一直留意你父亲的下落,后来与席将军来了北地,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同僚,刚刚收到他们送过来的信,没有找到你的父亲。”
此时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漱玉感激他的记挂:“谢谢你!”
薛统尴尬地摇了摇头:“本来想有了消息再和你说的。”
“没事。”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中还是担忧,南诏乱成那样,王朗就是一个书生,不知道是生是死,漱玉觉得还是要亲自去一趟:“现在可以进南诏吗?”
“最好不要去。席将军刚下令屠了太和城,南诏各地虽然暂时屈服于武力,但是暗地里小动作不断,现在过去非常危险。你放心,我的同僚会继续搜寻王大人的下落的,你也别太大心。”

第100章 中意
平昌六年,春寒料峭。京都午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江南西道节度使安戚勾结鞑靼,残害忠良,人赃俱获,今日于午门问斩,恰逢镇国将军今日棺椁入京,百姓们群情激愤,恨不得把安戚凌迟处死。
安戚当初做出令人骇然听闻的事情,大家都以为他长得恐怕如夜叉一样恐怖,可是他白皙瘦弱,明明就是一张文人的脸,此刻,他跪在行刑台上,冷眼看着底下对他脱口大骂的百姓,成王败寇,历来如此。
从他向萧霆投降的那一刻,这铡刀就已经悬在他的脖颈处,怎容得他安然入睡。萧霆防着他,他也一直防着萧霆,如今被捕也是技不如人,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行加诸于身,有些的确是他干的,可是有些却子虚乌有,比如残害忠良。最近半年不少封疆大吏死得悄无声息的,而朝廷竟然能稳妥地安排官员赴任,没有引起丝毫的动乱,这一切都像提前安排好的,要说这里面没有鬼,他是万万不信的。
可是,就是不信,又有什么办法。今日京都的云有些厚,他的身后传来家眷子女的哭泣声,安家一门一百三十八人,尽数于此,黄泉路上也有一个伴。他透过乌压压的人群看到了席幕,被抓时,他以为自己逃脱不了被剥皮抽筋的下场,没想到只是斩首,这个席幕还是太过妇人之仁了,果然女人就是成不了大事。想起当初他对席家家眷做的事情,才知道父亲告诫他凡事留一线的深意,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朝着席幕磕了三个响头,是忏悔也是感激,忏悔当日所作所为,感激她的心慈手软。
铡刀落下,人头落地,血腥气经久不散,大齐终于迎来了它的长治久安,太平盛世。
午门的热闹散去之后,百姓们又涌入了镇国将军府,将军府门口已经挂起了白幡和白灯笼,里面设了灵堂,前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本来回了京都漱玉就准备回家的,还是谢宗祛提醒她先去镇国将军府上一柱香,死者为大,镇国将军又是为国丧命,以免被人抓了错处,她就跟着扶灵队伍一同进了镇国将军府。
刚上完香就准备离开,突然御林军开路,外面高呼:“陛下!”
谢宗祛把她拉到一旁,两人跟着人群一起跪拜,将军夫人带着子女们迎了出来,虽然悲痛依旧保持着体面。萧霆慰问了几句,上前进香,自始至终蒙夜酆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好不容易捱到萧霆他们离开了,漱玉这才出了将军府准备先去医馆。
“女神医!”席幕一身深色劲装抱着一柄剑靠着门口的柱子,一张脸笑意飞扬:“哎呀,美人怎么瘦了这么多。”
这些日子漱玉都在忧心王朗,薛统要驻守北地,但是答应她一有消息就给她传信,可是等待终究不是良久之计,看到席幕她立刻迎了上去:“南诏是否有我爹爹的下落。”
席幕毕竟是大帅,知道的肯定比薛统要多。
“你爹爹?”
“是的,我爹爹是接了调令去南诏的,自从南诏战事起了之后就没有书信往来了,我们也去衙门里问了,那边一直敷衍应付。”北地一行,漱玉的确消瘦了不少。
“你要相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起正事,席幕也把自己的吊儿郎当收了起来:“自我进了太和城,就专门安排了人马营救朝廷命官,但是南诏那些人已经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很多已经亡故了,就算能活下来也已经受了不少残害了,如果你的父亲还没有下落,说不定还活着。南诏境内小动作不断,你父亲若能隐匿起来也是好事。”
漱玉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如今左懋将军正率兵在南诏境内,父亲如果是自由身,寻到朝廷的兵马就能得到庇护,但是这么久还没有消息,要么是父亲被拘禁,要么就是已经死了,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时一个人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席幕的胳膊:“席幕,我的那批药材你可要负责。”
席幕的剑已经抵住了苏瑾的脖子,见是他,她收回了剑,戏谑地看着他:“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苏瑾看到她的笑,立刻气得跳脚:“你什么意思?”
漱玉任由他们打闹,自己回了医馆,见她回来,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谢韫拉着她的胳膊:“姑姑担心得不行,就怕鞑靼卷土重来,你怎么样,怎么瘦了这么多?”
谢氏在一旁抹泪,就是大丫也瘪嘴要哭得模样。
漱玉强忍着泪意:“哎呀,北地的伙食太差了,还是京都好,好怀念西市的美事啊,最近有没有新开的食铺?”
“有有有,当然有。西市可是每日都有新铺子开张呢。”谢韫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看到女儿回来了,谢氏总算是完全松了一口气,丈夫没有消息,不能女儿也深陷战火,赶紧给她端了热水擦脸:“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食铺把吃的买回来。”
“不用麻烦了,我看今日铺子里也没几个人,干脆去食铺去吃算了,走了,走吧,把门关了。”
西市果真开了不少新食铺,他们挑了一家人少清净的铺子,叫了一桌子菜,外加两壶果酒,一边吃一边说起京都的事情。
“去年年底,鹤拓王认祖归宗了,现在姓萧,名稷,江山社稷的稷。”谢韫压低声音说:“陛下已经下旨封他为太子了,但是封储大典还没有办,外面都在传是要和结婚大典一起办。”
漱玉点了点头:“现在南北战事皆定,连储君也定了,大齐也真正地安稳下来了。”
“我爹也是这么说的,这么些年大家总是战战兢兢的,就怕打起来日子不好过。”谢韫突然往漱玉身边挤了挤,有些羞赧:“阿姊。”
一见她这么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漱玉眉头微挑:“怎么?看上谁了?”
谢韫脸羞红地捶了她一拳,有些不好意思地摩挲着酒杯:“郭檠这次回来了没?”
漱玉这才恍然大悟:“你看中他了?可是他有些年纪了,你爹娘能答应吗?”
“谁说我看中他了?”谢韫闹了一个大红脸,有些语无伦次了:“再说,我的亲事我自己做主,怎么就需要他们答应了。”
谢氏本来一脸忧虑也笑了出来:“要我说男人大一点稳当些,主要是看人品,婉儿,这个郭檠怎么样?可有成亲,身边可有别的女子?”
话虽是谢氏问的,谢韫却一直睁着圆溜溜地眼睛看着她。
漱玉喝了一口果酒:“没有,没有成亲身边也没有其他的女子,这次徐世伯让他跟着回来了,朝廷会有封赏的,他这次可是斩杀了不少敌军呢。”
这下连谢氏都满意极了:“我看他身量极高,长得也不错,就是面向凶了一些,但是他是武将,凶一些才能镇住敌忍,只要对自己的夫人孩子好,在外面凶一些也没什么。”
“他人挺好的,对自己人都很好。”如果谢韫真的看中了郭檠,对郭檠来说也是一桩好亲事,漱玉也有了兴致:“当初我去南诏多亏了他,也不是他,说不定我和苏瑾都活不了,一路上他虽然话少,但是对我们都很照顾,徐世伯那么个性子也很喜欢他,这次他同我们一起回来,外祖也对他称赞不已呢,我看啊,这件事你可以先跟外祖透透口风,看他怎么说。”
“真的吗?祖父也觉得他很好?”谢韫双眼亮亮的。
“是的呢,千真万确。”
几个人说说笑笑,突然一匹马停在楼下,一个小厮冲了上来:“小姐,家里出事了,夫人让您赶紧回去。”
来人是谢府的小厮,谢韫脸色大变,腾地站起身:“出了什么事?”
“赵家的三小姐不见人了。”那仆人也是一脸焦急:“公子已经和赵府的人去找了。”
赵大人也是太医,只是之前因为鹤拓王的事情被陛下下旨处死了,赵家顿时一落千丈,谢宗祛却看中了赵家的三小姐,定了她和谢衡的亲事,哪里想到亲事将近,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谢韫急得团团转,这门亲事虽说是祖父定的,却是阿兄先看上赵三小姐求了祖父才得来的这么亲事,本来是定在五月成亲的,还有不到两个月,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一时有些焦头烂额。
因为喝了果酒,之前还有些昏昏沉沉,被这事一惊,漱玉顿时清醒了:“师兄,你先带我娘和大丫回家,不要去医馆了,我陪阿韫去一趟谢府。”
“好的,你放心。”
有漱玉跟着,谢韫的心总算没那么焦急了,两个人回到谢府,才知道家里也乱了。
仆从仆妇都被遣出去寻找赵三小姐了,赵三小姐是未出阁的女子,没了下落这事也不能大张旗鼓,更不能报官了,只能暗地里寻找,赵家知道,这次就算赵三小姐找回来了,两家的亲事估计也成不了,所以就把这件事情告知了谢府,两家也能一起找一找。
赵三小姐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已然凶多吉少。

整个谢府都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不时有仆从回来禀告外面的情况。
谢老太太一直把谢韫拘在身边,见她急得坐立不安,便在她的手上拍了拍:“你也该学学你阿姊,处事不惊,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哪有谢家女郎的气度。”
谢韫瘪了瘪嘴,冲漱玉扬了扬下巴:“阿姊,看看,你成了这个家里的宠儿,我呢,爹不疼娘不爱,连祖母也嫌弃我。”
这时谢夫人领着一个仆人进来,在门口听到了她的话,冷着脸呵斥道:“现在什么个情况,你还在这里说笑取乐!”
这下,谢韫吓得垂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谢老太太往她身后的仆人看去:“是有消息传回来了吗?”
谢夫人点了点头,坐在漱玉的旁边,让那仆人回话。
明明是春日,这一路奔波,仆人满头大汗:“回老太太、夫人,公子已经派人把西郊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赵三小姐。”
西郊那么多,再往外去就是广仁寺和皇陵了。
老太太焦急地捏着帕子:“广仁寺那边真的确定赵三小姐昨天就离开了?”
仆人点头:“是的,说是天没黑赵三小姐就带着婢女离开了。”
昨日一大早,赵三小姐乘府里的马车去广仁寺上香,说是为了祈福。自从赵大人去世之后,家里就是找夫人操持,因为是被陛下赐死的,周围多有风言风语,谢家竟然没有落井下石,看中了赵三小姐,这门婚事对整个赵家来说犹如雪中送炭,有了这门亲事,往后家中子弟也能被赵府。
赵家不比谢家是大族,赵大人能进太医院已经是祖上烧了高香了,如今赵大人一去,家中子弟前途未卜,着实让人担忧。因此,当女儿说要去广仁寺祈福,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时,赵夫人并没有多想。没想到赵三小姐一去不回,生死未卜。
“好,我们知道了,你们再去找。”谢夫人冷着脸,心中着实烦闷,本来这门亲事她就不赞同,但是公公一锤定音,她做媳妇的自然不好说什么,赵三小姐她见过,性格温顺,长得温婉大气,但是家世还是单薄了一些,不过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儿子喜欢,她就更说不上话了,哪里知道临到成亲的关头,出了这档子事,无论赵三小姐能不能安全回来,赵家和谢家都会成为京都的笑话。想到这些,她的脸色就越发不好了。
漱玉站起身:“这样枯坐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也去西郊帮忙找。”
谢韫立刻腾地站起来:“是啊是啊,我也坐不住,出去找找也能帮忙出一份力。”
谢夫人气得脸色都白了:“你们两个女郎去西郊,万一和赵三小姐一样回来不了,这是在要我的命,哪里都不要去,就呆在家里。”
漱玉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赵三小姐一个清清白白的女郎就这样消失了,人有谁都会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她能理解谢夫人的紧张,便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谢夫人一时觉察有些失言,漱玉虽然是晚辈,但毕竟有国医的封号,还有封地,自己着实不能把她当晚辈看:“你们既然坐不住,那就去库房里那些燕窝山参给赵夫人送去,看看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但是绝对不能去西郊,也不能出京都,知道了吗?”
这下,漱玉和谢韫都松了一口气,这样什么都不能做地坐着,真正是要把人憋死了。
两个人拎着燕窝山参出了谢府,天已经黑了,等赶到赵府时,整个赵府灯火通明,大门闭着,侧门里的仆人进进出出,俱是一脸焦急。
谢家和赵家如此忙活,赵三小姐失踪的消息眼看着就瞒不住了,四邻探究的眼神已经让赵夫人几近崩溃,当仆人说谢家小姐来了时,她赶紧把人请了进来。
谢韫见到赵夫人时,心疼不已,短短两日,赵夫人已经满头发白,之前因为赵大人的事情,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现在因为赵三小姐,满头银丝。
赵夫人拉着谢韫的手,愧疚不已:“是我没有照看好孩子,是我对不起谢家。”
谢韫抱着她落泪:“三姐姐一定没事的,我阿兄还在西郊,一定能找到她的。”
漱玉受不住屋里哀伤的气氛,就出了门,站在廊庑下。
院子里已经挂起了灯笼,丫鬟仆妇们心不在焉地忙碌着。
这时一个小丫鬟突然大喊大叫起来:“小姐说了给我带广仁寺的点心的,小姐说话不算话,小姐说话不算话,我要找夫人评评理。”
有大些的丫鬟赶紧抱住她:“紫娟,夫人现在正难受着呢,你坐一会,小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哼,小姐去找卫蔚了,她们肯定偷偷吃点心,不给紫娟留,小姐说话不算话。”
大丫鬟赶紧按住她:“卫蔚姑娘早就不在了,你瞎说什么,好了,你跟我去厨房,我拿点心给你吃。”
紫娟这才安静下来,却还嘟囔着嘴:“小姐明明说去找卫蔚啊,好了,我要吃点心。”
漱玉走到她们跟前,大丫鬟赶紧给她行李:“见过女公子!”
那小丫鬟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好奇地盯着漱玉看。
漱玉笑着拿出一粒糖递到她的面前:“三小姐真的去找卫蔚了吗?”
紫娟小心翼翼地接过糖:“是的,三小姐在屋子里画画,高兴地说她找到卫蔚的下落了。”
一旁的大丫鬟赶紧一脸歉意地说:“女公子,紫娟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她说的话不可信。”
“无妨!”漱玉看着紫娟剥掉糖纸之后开始吃糖,便看向大丫鬟:“卫蔚是谁?”
说起这个,大丫鬟就叹了一口气:“应该是大前年吧,京都有两位医女失踪,一位是杜钰绯,一位就是卫蔚。卫蔚从小是孤儿,因为重病被送到医署,后来病好后就留在了医署,大了就成了医女。我们小姐从小也研习医术,得空了就去医署帮忙,便和卫蔚成为了好朋友。自从卫蔚姑娘失踪之后,小姐整日郁郁寡欢。”
本来在一旁吃糖的紫娟立刻说:“小姐说她找到了卫蔚姑娘!”
大丫鬟呵斥了一声:“官府都找不到,三小姐怎么可能找得到。”
“小姐还画了画,说是找到了。”紫娟喊着糖,口齿不清。
漱玉笑着说:“你们小姐画了什么画?能带我去看看吗?”
“镯子,小姐画了镯子,说找到卫蔚姑娘了。”
漱玉跟随着紫娟来了三小姐的卧房,卧房窗明几斤,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桌案上笔墨纸砚应有尽有。
紫娟在一摞画纸之中抽出了一张,上面画着一只手镯,样式简洁,花纹大气。
看到这张画,大丫鬟一愣。
漱玉注意到她的神色:“怎么了?”
“这只镯子是卫蔚姑娘的。”
“你确定?”
“确定!”大丫鬟指了指那个镯子的界面处:“这里有一点沁血的印迹,这只镯子是杜钰绯送给卫蔚姑娘的,本来是一对,因为这只有这一处沁血的印迹,卫蔚姑娘就选了这一只。”
“你们小姐最近出门吗?”
“有的。之前因为大人的关系,京中女郎们都冷落我家小姐。自从谢家和我们定亲之后,那些女郎就给小姐发帖子,小姐经常出去参加茶会。”
“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大丫鬟想了想:“倒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有一次小姐是哭着回来的。”
“为什么哭?”
大丫鬟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夫人应该知道,当时听说小姐哭了,夫人专门过来安慰小姐。”
漱玉捏着那张画沉思半晌:“走,先去见夫人!”
赵夫人本来和谢韫抱头痛哭,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刚准备问漱玉去哪里了,就见她捏着一张画纸走了进来。
漱玉递上画纸:“夫人,听说三小姐出去参加茶会时,有一次哭着回来,所谓何事?”
赵夫人双眼红肿,接过那张画纸,微微沉思:“这不是卫蔚的那只香妃玉的镯子吗?”
当初许眉婷在周家的暖冬宴上就说了这一对镯子,说是被杜钰绯买去了,她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卉儿的确有一次是哭着回来的,我当时以为是因为她父亲的事情,她出去被人欺负了,后来才知道是在茶会上和许家女郎有了一些争执,许家女郎是杜钰绯和卫蔚身份卑贱,受不住香妃玉的福气,所以死了,好像是那许家女郎得了一枚新的香妃玉镯子,在茶会上炫耀。当时卉儿替好友鸣不平,就上前争论了几句。”赵夫人一脸皱纹,浑身疲惫:“我当时劝她不要再和许家女郎争执了,许家居高位,她许了亲事,就好生在家里待嫁,以后嫁入谢家,别人就不敢欺辱她了。她也听话,在家里安稳了好些日子,昨天突然说是要去广仁寺祈福,我想她最近都闷在家里,也是该出去散散心,也就允了,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她出门的。”

第102章 醉酒
三月中旬,京都大热,西市已经有摊贩开始卖冻奶了,一碗碎冰,浇上果酱和牛奶,入口即化。
漱玉整日窝在医馆里,不是捣鼓药材就是捣鼓药方,金翅的死让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她不是华佗再世,无法肉白骨活死人,否则,金翅就不会死了。
因为金翅,苏瑾已经懒得搭理她了,但还是把云雀借给了她。云雀已经连续盯了许眉婷半个月了,但是她再也没有出过门,甚至连京都贵女们的茶会诗会也不参加了。
半个月的功夫,赵三小姐失踪的事情已经被京都百姓抛诸脑后了,现在大家最关心的是五月份的封储大典和太子大婚。储君一定,不仅是朝堂,就是百姓们也言笑晏晏。太子大婚之后诞下皇嗣,大齐的国祚才能绵延下去,天下百姓就能安居乐业。
当太子妃人选公布的那一刻,大家都拍手称好。镇国将军为国捐躯,她的女儿当得太子妃。天下大定,禁中陆陆续续颁布了不少奉上的旨意。席幕此番先是平定南诏,后又驰援北地,被封为兵马大元帅,一时之间成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徐天恢复国公的爵位,镇守北方;左懋被封为云麾将军,镇守南诏;郭檠进了御林军,成了天子亲兵;其他将士以战功论封赏,那些之前被萧霆遗弃的将士接到封赏旨意时抱头痛哭,幸好,幸好他们没有成为大齐的罪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半个月京都各家酒楼食铺爆满,更不要提东市西市了,每日闹哄哄的,入夜之后的鞭炮声和烟火声就没有停过,竟然比春节还要热闹。
谢韫送走了最后一个患者之后,两位坐诊大夫也离开了,她刚准备去后院喊漱玉,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卢七娘衣着清凉,梳了云朵髻,肌肤似血,脸颊红润,此刻漫天晚霞把她衬得如九天的神女一般。
医馆内的谢韫都看呆了,见是她,赶紧迎了出去:“七娘,你怎么来了?”
卢七娘跳下马车,从芜菁手中接过一个食盒:“我来给你们送冻奶啊,最近天气太热了,范阳族人送了不少果子来,我与芜菁她们做了好些果酱,也给你们带了。”
谢韫看着卢七娘:“啧啧啧,看来还是我阿姊厉害啊,卢七娘,你颜色更甚以往啊。”
就这么一回,西市不少人都朝这边望了过来,卢七娘的确漂亮了很多,非常亮眼。
谢韫瘪了瘪嘴:“我倒要问问阿姊如何能让你这么美丽,看来,我也该吃吃药了。”
卢七娘笑着上前挽过她的胳膊,一起往里面走:“是药三分毒,你已经长得够好看了,再好看,京都女郎都无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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