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色棍,你也不用知道那么多。反正他的产业很脏,牵连甚广,详细我就不跟你说了。别污了你大色棍的耳朵。”
“这些事你烂到肚子里,早晚会办他,咱们静观其变。”
两人安安静静往前走。
罗宋瞟一眼安亦朵的神情,看着还好,顿时松了口气。
查出来的潘兴那些事真的是触目惊心,甚至跟国外的地下网站有关联。不过小朵就不要知道这些了,阴影太大。
路的尽头,豁然开朗,一片湖泊一下子撞进视野。
水面宁静如镜,宽阔澄碧,映着秋日湛蓝的天。旁边山上的白桦林倒映在水面,美得触目惊心。
看安亦朵呆住了的样子,罗宋悄悄停下步子,把空间留给她安静独处。
安亦朵慢慢走到湖边,感觉眼眶开始湿润。
这是这个世间最美好的样子啊,纯净美丽到极致。
好久,罗宋走到她身边。
“一直傻站着,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要是我是一缕风就好了,在这片天地里自由游荡,多美呀。”
罗宋鼻子哼一声:“不见得就一定美,这万一飘到坏人脸上,也挺烦人的。”
安亦朵气得踢了一下他的登山鞋。
“小白花你就是故意的是吧,这么好的看景心情都被你嚯嚯了。”
罗宋笑出一口大白牙:
“哈哈,看景不一定非要你那样啊。化成风这种事,过个六七十年再说呗。现在当务之急是,这么美的景色,你就干看着?”
安亦朵继续斜眼看他:“不看怎么办,你还想怎样,吃了它?”
罗宋扭过头,认真看她。
“你给我拍几张照片,好不好。”
安亦朵瞳孔震动了一下,想想,摸出手机:“好,你站那边去。”
“我才不要手机照,糊得要死。我带了个微单相机,你要不要试试。”
安亦朵抬起眼睛,跟罗宋专注的眼神对视了一下,坚定点点头:“好,我试试。”
罗宋手把手教学后,跑到湖边站好。
安亦朵拿着相机,手微微有些抖,努力镇定着举起来,开始取景。
在看到显示屏上的景色后,她揪在一起的心忽然慢慢舒缓下来,浑身的颤抖也减弱了。
多美的风景照啊,随便一框就是一张明信片。
按下快门,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她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却没再有其他不适。
接下来就很顺利了,一顿咔嚓。
取景器里,中间的那个穿灰蓝冲锋衣的人还在搔首弄姿,逗得她一个劲叹气。
“喂,安亦朵,是不是景美人更美?不过你也不用这么赞叹不已啊,搞得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安亦朵啐了他一口。
“我哪里赞叹了,我那是叹气。风景是真美,就是中间这个人,唉......你是我老板,我就不说你什么了。人在屋檐下,得低头。”
罗宋走过来,翻看着刚才的照片,努力压下心里的狂喜。
已经能顺利拍照了,这就是巨大进步呀。
“安亦朵你看可以呀,拍得真不错,这构图很有讲究。”
安亦朵没当回事:“就这样的美景,还要什么构图,随便一拍就是大片。括弧,你除外。”
罗宋也不生气,笑眯眯道:“要不你站过去,我给你拍几张?”
......
罗宋把她拉到湖边。
“你在这里,面对湖面,我给你拍背影,动作你自己随便。放心,我拍的才是绝对的大片。”
安亦朵倒也听话,站定了任他去拍。
连环的咔嚓声在背后响着,她从最初紧张到连脚趾都要痉挛,一直到在美景里慢慢放松,慢慢开始摆姿势。
罗宋在身后不停换着角度,一边拍,一边鼻子酸涩。
很坚强的女孩,她自己,也在积极寻找着走出困境的出口。
最后的几张,罗宋靠近安亦朵,给她看不到伤处的侧脸做了几个特写。
“你来看一下,看本公子的摄影水平,是不是堪比大片。”
安亦朵凑过来看,眼里慢慢就蓄起了泪。
罗宋低头看着她,声音温柔:“是不是很好?小朵,你很棒。你看,你已经开始战胜它了。”
安亦朵的眼泪掉下来,啪嗒滴在紧挨着罗宋的肩头。
“哎,大色棍,我就这么一件外套。”
安亦朵破涕为笑,拿出纸巾擦擦他衣服上的泪渍。
“你这衣服,是防水的。”
“防水不假,可不防鼻涕呀。”
“罗宋.....”
笑声朗朗,在湖畔山林间震荡,传出老远。
......
剩下的时间,两人在白桦林里漫步。
罗宋教安亦朵拍各种照片。树叶的特写,仰拍的树梢与天空,远景的林荫小路,沧桑的树干和落叶......
“罗宋,你怎么对摄影这么在行的?”
“感兴趣呗。我大学参加过【京市日报】举行的摄影展,还获了个一等奖呢。把陈书记美得,拿着报纸挨个科室转了一遍。”
“啧啧,没想到小白花还真有两把刷子。”
“唉,能得到大色棍的认可,这可是很不容易呢。”罗宋长长叹息。
安亦朵斜他一眼:
“错,你只是得到了你的员工安亦朵同志的认可。要得到大色棍的认可,那可不容易。大色棍只认可帅哥大美男。”
罗宋梗着脖子不愿意了。
“我还不够帅哥不够美男?那个......你给沈睿峰打14分,你看看我,我这形象你给打多少分啊?”
安亦朵挑剔地上下打量一番,摸着下巴点点头:“14.5分,不能再高了。”
罗宋也不蹦高了,斜睨着她。
“怪不得陈书记说你眼瞎,沈睿峰那模样要是14分,我觉得我满分20分都打不住。”
安亦朵彻底无语了。
“小白花同志,叫你小白花都委屈你了。我看你是牡丹花,唯有牡丹真国色。”
“嗯,这还差不多,知道我国色天香就好。”
“罗牡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幼稚。明明是比我大五岁的大叔,还这么幼稚。”
“什么大叔,才大五岁就大叔,你见过我这么年轻貌美的大叔?”
......
吃过晚饭,两人就开始用电脑导出照片。
安亦朵挑了好些张发到三人小群里。
【全是我拍的呀,看看这水平,专不专业。】
白菡一语道破天机:
【看这手法,就是罗老板的传承。小朵,罗老板是不是手把手教你了呀?】
凤嘉柠适时冒头,发了个奸笑的表情包。
【哟哟哟,手把手......】
凤嘉柠翻看着那些照片,一边调侃着,一边高兴得差点掉泪。
朵皇果然非同一般,这么快就开始脱敏。这可是很多人都很难做到的。
......
洗漱完,安亦朵爬上床,倚着床头迟迟不想关灯。
一躺下,一沉进黑暗,那些噩梦就会张牙舞爪扑过来。她真心不想睡觉。
咚咚咚,门响了。
安亦朵打开门,看罗宋抱着被子站在门外,顿时一脸警惕地瞪着他。
“你要干啥?”
“安亦朵,我也创伤后应激障碍。”
“说人话。”
“昨晚你那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吓到我了。我刚才躺床上一闭眼,就是那声尖叫,心脏直突突。”
安亦朵还是一脸警惕:“那你想干嘛?”
罗宋指指屋里的沙发:“我睡那,沙发够大,睡着没问题。”
趁安亦朵回头看沙发,罗宋屁颠屁颠挤进来:“我就睡这里了。我警告你啊,你这个大色棍,不许觊觎我的男色。”
安亦朵看看偌大的房间,想想刚才不想关灯的恐惧,没再就坚持。
屋里留下一组地灯,两人沉沉睡了。
又是铺天盖地的黑色巨浪,高高掀起来,幻化成青面獠牙的恶魔,狞笑着扑过来。
无法挣脱的黑暗,窒息,恐惧,逃无可逃......
浪忽然退了,海面平静下来。
天亮了,天空湛蓝,这水面......不就是云湖,澄碧如镜,倒映着金黄的白桦林。
好美呀......
太阳好暖,像暖宝宝。
......
安亦朵醒来时,睁眼看到的,是一张哀怨的脸。
虽然还是被惊了一下,不过有了昨天的基础,很快镇定下来。
“你......你怎么又上床了。”
“还不是你昨晚做噩梦又喊又叫拼命挣扎,我过来拍拍你,然后......”
安亦朵斜眼看着他:
“然后就被我抱住手臂,你只好忍辱负重,就像那个倒霉的小男孩一样。”
罗宋勇敢地斜怼回去:
“就是啊!你想想刚才,是谁抱着我的胳膊不撒手的。还把口水流人家肩上。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衣服可不防水。”
罗宋一边说着,一边用两个手指捏起右肩处的衣服,果然一小块深色的水渍。
安亦朵一阵心虚,佯装镇定下床。
“去上个厕所,你赶紧下楼吧......哎哎,你怎么又躺下了。喂,罗牡丹,你......”
罗宋盖上被子,面朝里躺着给她个后背。
“被你利用,还被冤枉,还被你个大色棍骚扰得睡不好。创伤严重,补个觉。一小时后叫我。”
“罗牡丹......”
“别打扰我,再啰嗦,扣你违约金。”
......
转眼一周过去。
这天降温,天阴沉沉的,狂风呼啸。
安亦朵披着盖毯坐在沙发上,罗宋拿着棉棒小心地给她的嘴唇上药。
“结的痂已经掉了,看来愈合得很不错。熊猫眼更是很轻了。”
“老板,我们回去吧,我觉得我没什么问题了。”
罗宋斜她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晚上如果我不提供陪睡服务,你确定能行?”
安亦朵红着脸啐他一下。
“什么陪睡服务,这两天你不都是在沙发上。”
她做噩梦的时候确实越来越少了。最近这两天,罗宋都在沙发上,她也睡得挺安稳。
罗宋叹口气把药收起来。
“真是没良心的,用完了就扔。不过,安亦朵,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扔不掉了呢。”
安亦朵吓了一跳。
“什么扔不掉了?你咋的,还想赖上我?”
......
罗宋看着她白皙娇嫩的皮肤,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转开眼睛。
天知道那几天的夜晚他有多难熬。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身边躺着这么个漂亮小姑娘,大半夜的还被她当抱枕......
这一看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傻姑娘,不知道险恶。不过,能被这个傻姑娘全身心信任着,也挺开心。
“安亦朵,你说咱俩同床共枕整整一周。等回去你在公司见到我,盯着我宽厚的胸膛叫我老板的时候,心里会想什么?”
安亦朵把眼睛从他的胸前移开,脸皮有些发烧。
“就想,这个罗牡丹真能装,死装死装的。”
“夸我strong就好好夸,不用这么隐晦。这一周,也见识了我的胸肌了。要不然腹肌也见识一下?”
安亦朵气绝:“罗牡丹你滚开。”
“嘁,安亦朵,你不知道吗?你虽然心理性脸皮挺厚,但生理性脸皮很薄。你不知道吧,你脸红了,尤其是耳朵后面这里。”
安亦朵猛地抬头:“瞎说,什么心理性生理性,你才脸皮厚。”
“安亦朵,承认吧,你以后见到我,想到的一定是这一周的同床共枕。想自己曾经抱着这条手臂流口水,靠在这个胸膛上打呼噜。”
“你才打呼噜。”
安亦朵脸彻底红了,也翻脸了,一个靠垫砸过去就要起身。
罗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哎哎,这怎么还上手呢。好啦不逗你了,换个话题。我听嘉柠说,你的理想是搞事业,做到强大,neng死潘兴那种人渣。”
安亦朵这才安静下来,眼神很快换上了阴冷仇恨。
“对,我原来都想过忍痛割爱,远离这个圈子,后来想想,我学的是音乐剧,除非把专业都弃了,否则怎么都躲不开。”
“再说了,哪个圈子也有人渣。躲起来,不如强大自己。”
罗宋专注看着她。
“我很赞赏你这个想法。不过,完全靠自己强大,需要很艰难的过程,而且,失败的概率也很大。”
“小朵,你有没有想过借力,强强联合。”
安亦朵转头看过来:“什么意思?”
“跟我联手啊,借我的力,强强联合。”
“老板,我本来就借了你的力。这次不就是你救的我。”
安亦朵说着起身:“我下楼弄点吃的。”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能不明白罗宋的意思。可这个话题超出她的认知,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罗宋起身挡在她的身前,伸手把她耷拉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又用手抬起了她的下颌。
“安亦朵,别躲了,你有没有发现,你根本不排斥我的接触。这在男女关系里意味着什么,你是不是该想想。”
“而且,那天我跟潘兴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原因是什么你该知道吧。星耀的当家花旦,跟罗宋未婚妻这个身份比起来,震慑力差远了。”
说着,他揉揉安亦朵的头发:“我下楼拿东西,你在这好好想想。”
......
安亦朵傻坐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凤嘉柠的电话。
“亦朵姐,今天感觉怎么样呀?罗宋这个疗愈师做得可好?”
凤嘉柠调侃的声音一如既往。这几天,安亦朵经常给凤嘉柠打电话,讨论心理疗愈的进程。
“嘉柠,罗宋他......他跟我说......”
听着安亦朵结结巴巴,凤嘉柠噗嗤笑出来。
“这还结巴上了,亦朵姐,是不是罗总跟你表白了?”
“没,他就是问我,要不要借他的力,跟他强强联合。”安亦朵的声音难得柔弱。
凤嘉柠无语咂咂嘴:
“这个罗总,这么怂啊。喜欢人家姑娘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呗,还整个什么强强联合。”
“瞎说什么呢,什么喜欢。”
“罗总喜欢你啊,亦朵姐,你都不知道?”
安亦朵彻底傻住:“嘉柠,你在说什么呢,他什么时候喜欢我了。”
“唉,亦朵姐,你没发现,你每次回公司,他都上赶着跟你聊半天?就算你那小嘴叭叭的老怼人家,他也乐此不疲。”
这其实是白菡给凤嘉柠分析的。凤嘉柠在这爱商这方面,不如白菡。
“亦朵姐,你想啊,一个大老板,乐呵呵被一个员工怼,这不是喜欢是什么?难道罗老板有受虐倾向?就算受虐倾向,他怎么专找你呢?”
安亦朵的脸彻底红了。
......
......
【飞云录】的庆功宴和发布会如期举行。
安亦朵盛装出席,嘴唇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用遮瑕膏和口红遮盖过,很是完美。
“哎,白菡姐,看到了没,亦朵姐比以前更美了。这神态,这眼神,哎呀,风情万种。”
“看了吧,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她跟沈睿峰谈的那一年,你见过她有这种状态?可见那不是她的正主。”
白菡悄悄跟她咬着耳朵说话。
安亦朵和罗宋的事情,只有几个自己人知道,他们要找到合适的时间才公开。
看韦小晴晃着酒杯一步三摇地走过来,凤嘉柠和白菡迅速分开,脸上挂起疏离的笑。
“哎呀,罗宋这投资眼光其实还真不错,【飞云录】很好。可惜呀,他放掉了比【飞云录】更挣钱的【我们的森林】。”
“你们知道吗,【我们的森林】的版权已经转让给天擎影视,现在投资加到了三个亿。”
凤嘉柠好笑地看她一眼。
“韦女士,你是不是忘了,星耀即便撤资大部分,也还是【我们的森林】的投资方。知道的不比你少。”
“不过,我们跟出品方有对赌协议的。韦女士,你签了没有?”
韦小晴脸色一变,嗫嚅了一句:“注定挣钱的事,签什么签。”
“也是,你这种情况,人家不会跟你签。韦女士,我要是你,我就找找关系,把那500万拿回来,存在银行涨利息。真的,安全第一。”
“不可理喻。”韦小晴翻个白眼转身离开。
她和星耀的合约马上到期了,大家的态度好像都不像以前那么收敛了。
凤嘉柠暗暗叹气。
这个雷,爆得越晚,越麻烦。等钱都烧光了再爆,那可真是赔个底掉。
......
天气转凉,校园法国梧桐的叶子落了一地。
凤嘉柠和周樾在食堂吃完饭,刚走出食堂门口,被人追过来叫住了。
“这位同学请留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
凤嘉柠看着眼前四十多岁的男人。
瘦高身材,戴着眼镜,有一种别样的儒雅。五官清朗,感觉有些面熟。
“您是刚从米国回来的细胞学专家谢博士。”周樾在旁边反应过来。
凤嘉柠恍然大悟:
“对对,是谢博士。怪不得感觉面熟,我们在学校网站上看过您的照片。谢博士,您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这位谢建明教授,是米国的细胞学博士。早年留学米国,又在米国大学任教多年,是业内很有影响力的专家。今年刚回国,入职京大医学部。
谢建明脸上挂起和煦的微笑,专注看着凤嘉柠。
“这位同学,冒昧问一句啊,你......认识不认识林清?”
凤嘉柠眼睛登时瞪圆了:“林清?我认识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林清。”
谢建明激动得脸有些泛红,语速也加快了。
“苏市宁县一中毕业的,双木林,三点水的清。身高和样子,跟你很像。”
凤嘉柠笑起来:“林清是我妈。谢博士,您认识我妈?”
谢建明两手一拍,哈哈笑着感慨万千。
“看看,我就说嘛。你们刚才打饭吃饭,我就端详了半天,越看越像。你不知道,你跟你妈妈高中时候太像了,连走路姿势都一样。”
周樾在旁边差点笑出声来。
可不,母女俩走路姿势一模一样,他和凤庭桉还跟在身后给她俩拍过小视频,那个同步哟。
食堂门口也不太方便,大家简单聊了点简况,留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周樾看着谢建明的背影,转头打量着凤嘉柠。
“这就是传说中的,【似有故人之姿,原是故人之子】。”
凤嘉柠白他一眼:“你还怪有文化的,知道不把那个子换成女。”
“那当然,【姿】对【子】才有意境。哎,嘉柠,这个谢博士,当年一定喜欢过林阿姨。”
周樾看看凤嘉柠斜过来的小眼神,憋着笑接着解释。
“你看哈,高一级的学长,只是因为同是校学生会的,有过一点接触,二十年后竟然一眼认出她的女儿。”
“注意细节了没,他连阿姨的走路姿势都记得。”
凤嘉柠接着斜睨他:“也可能人家记性好。”
“我记性更好。别说十几年了,我这才高中毕业几年,那天有个女生加我小企鹅,说是高中同班。我想半天没想起她长什么样。”
凤嘉柠大大的桃花眼甩过来锋利的眼刀子。
“想~半~天......这么卖力。那最后想起来了没有啊,到底长什么样子?”
“冤枉啊媳妇,那不过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形容我已经记不得她长什么样了。”
周樾一边哀嚎,一边忙不迭摸出手机。
“我得找出信息来,证明我的清白。她就是加我,咨询京大硕士生导师的情况。”
周樾把手机往她脸前一怼:“媳妇你看,就这个,我设了仅聊天。”
凤嘉柠瞟一眼,周樾接着絮叨。
“而且,我那天跟庭桉说起这个李梦田,庭桉说她长得不好看。”
凤嘉柠冷哼一声。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不管男人女人移情别恋,都跟对方的美丑没有太必然的关系。”
看看他们家,林馨和凤爱心的存在,就是很好的证据。
看到周樾怀疑的眼神,她挥着手指指点点开始解释:
“其实这方面,老百姓的俏皮话说得可对了。”
“说一个人看腻了草原上碧绿的青草和绚丽的野花,就开始对草丛里奇形怪状的牛粪感兴趣了。觉得它与众不同,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周樾被逗乐了:“你是说,被臭味迷住了?”
凤嘉柠抬头看看周樾的大白牙,伸出手指戳戳他的下巴。
“严肃点。关于臭味,再给你科普一个小知识。嗜臭,是写在人类基因里的味觉记忆。”
周樾低头看看那张粉扑扑的小脸,忍不住笑。
“听起来很高级的样子。”
凤嘉柠板着小脸一本正经。
“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你看,人类祖先食品保鲜能力有限,食用腐败食物不可避免,也就成了习惯。”
“而且,适度的发酵和霉烂,会把食物中的蛋白质分解成谷氨酸。知道谷氨酸吧?”
周樾剑眉一挑:“当然,味精的主要成分就是谷氨酸嘛。”
“所以啊,臭味,跟鲜味有一定的关联。”
看凤嘉柠摇头晃脑的样子,周樾长长感叹:“好高级的知识呀。我现在明白了,狗为什么喜欢吃屎。”
凤嘉柠恨得在他腰上使劲一扭。
周樾攥住那只小手,把她揽在怀里继续往前走。
“好啦好啦,这怎么好端端就聊到狗喜欢吃屎。来,继续聊,谢博士喜欢林女士......”
突然意识到不对,周樾慌了神。
“呸呸呸,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樾......”
凤嘉柠恨得上手捶人,周樾捂着脑袋撒腿就跑。
“媳妇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
......
还不等凤嘉柠搞明白谢博士喜欢林女士的问题,一个惊雷爆了。
潘兴团伙覆灭,牵出了一系列黑暗的产业链,黄dudu一样不少。
潘兴这个主犯虽然业内知道的人多,但普通人群中没什么名气,所以消息没掀起风浪。
不过有几个小星星塌房了。
最严重的,就是那个为了签约又是追踪又是追尾的夏琛。最有名气,情节也最严重,直接跟违禁品有关。
原来一直心有不甘的经纪人秦兰心,这次彻底服了,见了凤嘉柠态度谦恭得让人不适应。
罗宋更是惊出一脑门子汗。
“嘉柠,夏琛果然塌了。那这个蔺明珏,是不是也快了。”
凤嘉柠叹口气:
“罗总,我又不是神仙。我只是知道点消息,有警觉心而已。毕竟干咱这行,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用一个。”
罗宋又后怕又担忧:
“【我们的森林】马上要杀青,已经烧掉两个多亿。只能祈祷蔺明珏别出事,最起码两年内别出事。否则,天擎血亏。”
凤嘉柠淡定嗑着松子:
“据说天擎影视的总监,是蔺明珏的干妈。这个干妈......啧啧,一言难尽。”
这一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罗宋的祈祷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过了一个月,蔺明珏爆雷了。
警方给出的最初通报,是涉嫌xing侵和聚众。哪一条,都让这个大星星万劫不复。
悲催的是,这个雷和【我们的森林】的杀青宴在同一天到来。
不光天擎影视的天塌了。
就连罗宋,都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好了。
这个凤大小姐,瞧着不像人。
......
周五下午,凤嘉柠和白菡、安亦朵都来了公司。
这些天惊魂未定的罗宋拉着宋云峥,五人一起出去吃大餐,说是吃点好的压压惊。
刚坐下,罗宋又开始唠叨感叹。
“凤大小姐,你这简直就是多智近乎妖啊,啥都让你说准了。”
凤嘉柠满头黑线。
“罗老板,你到底会不会夸人啊。还近乎妖,就不能是神仙?哪怕是个半仙也行啊。”
哄堂大笑。
宋云峥看着还没开席就先闷了两口的罗宋,夺过酒杯给他挪到一边。
“罗老板啊,凤大小姐是真的救了咱们星耀。你也别太激动,要不然,咱俩给凤大小姐磕一个。”
罗宋咂咂嘴:“我看行。我是大股东,你磕一个,我磕仨。”
凤嘉柠无语看着白菡和安亦朵。
“二位姐姐,管好你们家男人。要真想谢,就赶紧生个宝宝给我玩吧。以后你们的宝宝,都要认我当干妈。”
白菡翻她一眼:“当干妈,可不能白当,是要花钱的。”
“我缺钱吗?我缺的是干宝宝。”
噗......安亦朵果汁喷了一地。
“凤才女,咱能别胡乱造词吗?”
......
说笑间,罗宋的手机响了。
罗宋瞅一眼,脸色一变:“是韦小晴。”
凤嘉柠长长叹息:
“唉,500万打了水漂,估计急眼了。把父母在国内的最后一套房子都卖了,这是把她父母最后的退路都斩断了呀。”
罗宋没接,电话再次锲而不舍响起,安亦朵把手机往罗宋面前推推。
“我觉得你还是接吧。接起来,该解决的彻底解决。”
罗宋皱着眉头,有些烦躁地接起来。
电话那端韦小晴的声音娇滴滴冲出来:“罗罗......”
罗宋一个寒战黑了脸,嫌恶地把话筒离远了些:“有事说事,不要这么叫我,很恶心。”
那边的声音终于正常些了。
“罗宋,我找你,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要跟你谈。你在哪里呀,我过去找你。”
罗宋眉头蹙了一下,语气冷淡:
“什么项目,又是【我们的森林】这样的?韦小晴,我对你的项目不感兴趣,我也不缺项目。还有其他的事吗?”
罗宋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免提,韦小晴有些着急的声音冲出来。
“不是影视投资,是一个大项目合作。有些复杂,咱们见面详细聊。是个好项目,可以改变你事业格局的大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