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你特么立刻给我回来......”
白菡看着爷爷有些佝偻的身影，抱着奶奶痛哭出声。奶奶心肝肉地叫着，抱着她一起哭。
白菡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长这么大，她都没跟别人正经吵过架，更别说打人了。
这是她第一次跟人这样正面起冲突，情绪的冲击是巨大的。
“菡菡，没事的，别怕，别怕。”
奶奶能感觉到白菡的颤抖，心疼地一个劲抚着她的背。
“爷爷奶奶，我是不是让你们为难了。”
“瞎说什么呢。其实我们早就想这么干了，可顾虑着她是你亲妈，怕处理不好让你伤心。”
奶奶擦了擦眼泪，声音坚定。
“菡菡，你今天的表现，奶奶很开心。以前你太温顺太懂事，我和你爷爷总怕你在外面受委屈。”
“现在好了，你自己能立起来了。”
白菡把脸窝在奶奶肩头，心里的酸涩被感动取代。
真好，这个世界上，有爷爷奶奶这样无条件地爱着自己。
她不委屈，也不可怜。
她一直是有人爱的小孩。
......
第二天一早，白菡刚走出四合院，被门口候着的白母拦住了。
白母伸手去撩她的头发。
“菡菡，你这里不疼了吧。”
白菡退后一步躲开，皱眉看着她不说话。白母眼神闪烁着，继续温声款款。
“菡菡，对不起，妈昨天就是一时昏了头。菡菡，对不起，妈妈昨晚哭了一夜，后悔打了你。”
白菡看看她，嗯，这眼睛是有些红肿。
她嘴里一嗤：
“哭了一夜，是因为被我爸骂了吧。妈，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要是真会因为心疼我哭一夜，咱俩的关系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白母的脸上瞬间血液上涌：“菡菡，我是你亲妈，当然最疼你。”
白菡脸上的讥笑明目张胆：
“哦，最疼我。所以呢，你这么一大早在这守着我，就真的只是为了看看我的脸，没有任何别的目的。”
“对吗，最疼我的妈妈？”
其实，在刚才看到白母的一刹那，白菡的心就又来了个透心凉。
自己这个亲妈，为了凌春阳，还真是呕心沥血。
白母的脸终于挂不住了，垮了那一脸笑，脸色五彩纷呈。
“菡菡，其实妈妈只是想让你跟阳阳和睦相处。你是独生女，孤零零一个人没个伴。”
“以后有妹妹和你作伴，爸爸妈妈就算老了走了，也放心了。”
白菡静静看着她表演，眼里浓浓的嘲讽简直要溢出来。
“好了，铺垫差不多完成了吧。下面，你可以开始说重点了。”
“抓紧点，我很忙。”
......

她难堪地别开眼睛，咬咬牙开了口：
“菡菡，你和你妹妹都爱好音乐。这不阳阳已经进了【唱作巨家】的复活赛，她就给你争取了一个机会，做她的帮帮唱特邀嘉宾。”
“这样，你就有机会上台，还能把你的作品展示给大家，多好。”
“这个机会，你妹妹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争取到的。为了你，她差点得罪了节目组的人。”
白母似乎把自己也说服了，语气渐渐坚定起来，希冀的目光看向白菡。
她也不是傻子。
凌春阳再怎么说得冠冕堂皇，她也能猜出来，这次是凌春阳非常需要白菡。
白菡讥笑出声：
“不好意思，我是独生女，没有妹妹。我倒是有个仇人，叫凌春阳，前一阵抢了我的创作。”
“我觉得，您作为凌春阳的亲妈，还是抓紧找别人想办法吧。您把这么好的机会给我这个养女，多浪费呀。”
白菡说完，转身要离开，被白母一把拉住手臂。
“你这个死妮子，说什么呢，什么养女。我辛辛苦苦生了你，你还不认我了？”
白菡停住脚，眼里淬着冰看着她：
“不是我不认你，是你不认我了呀。你现在是凌春阳的亲妈。你再到我这来上演母慈子孝，你的阳阳会伤心的。”
“她一伤心，就抢我东西。方芳女士，我很怕你这个亲女儿。你还是抱着你的小心肝过日子去吧，来找我干啥。”
白母气得哆嗦，手高高扬起眼见要打下来，被一只手捏住，重重甩到了一边。
白母踉跄了一下，抬头看见对面的人，眼里的怒意被惊愕取代。
“你......你是宋家的......孙子？”
宋云峥心里一堵。
又是孙子......
他不理白母，把白菡护在怀里，仔细检查。
“有没有受伤？大清早的，你怎么就惹了这么个泼妇。要不是我来得及时，这巴掌下来非给你毁容不可。”
白母气得心梗，又不敢发作，赶紧解释：
“小宋，我是菡菡的妈妈，我们几年前在你爷爷家见过面的。”
宋云峥转过头，惊愕万分看着白母：
“什么，你是菡菡的妈妈？不可能，你要是她妈妈，一年到头总共见不了她几天，心疼愧疚还来不及呢。”
“就算菡菡犯再大的错，也只会认为是自己失职，哪舍得扇巴掌。”
他低头看着白菡：
“菡菡，这真是你亲妈？不可能吧。谁家亲妈看自己的女儿是这个眼神。”
“我刚才看到她瞪着你，那眼神简直要杀人，比看仇人的眼神还吓人。”
白菡凄凉扯了扯嘴角：
“是吧，云峥哥，这个人不是我妈，是凌春阳的妈。你也看到了，她跟凌春阳一样，很恨我。”
说完，转身离开。
白母伸手想抓住白菡，被宋云峥阴冷的眼神吓了回去。
眼见白菡上了宋云峥的车，扬长而去，凌春阳鬼鬼祟祟从身后的巷子出来。
“妈，姐姐这是跟谁走了呀。”
“宋家的孙子，他爷爷是菡菡爷爷的老首长。”
凌春阳心里涌起一股酸水。
本来以为爷爷就已经很厉害了，这个宋家，竟然比爷爷还厉害。
首长......
这个人，就是所谓的大院子弟吧。
白母收回目光，看着凌春阳的眼神有些复杂。
“春阳，我是不是对你姐姐太严厉了，她好像对我意见很大。”
凌春阳娇俏地抱住白母的手臂：
“妈，你那不都是为了姐姐好。别自责啦，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妈妈。等姐姐长大些，一定会知道你的好。”
白母脸上的纠结迷茫消失，换上了满满的欣慰和宠溺。
“还是阳阳你懂事，菡菡被她爷爷奶奶惯坏了。唉，要是菡菡能像你一样，那该多好。”
话音刚落，手机响起来。
白母白着脸接通。
“几点的飞机？方芳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到不了宁城，我明天就打离婚报告。”
白母看看时间，惊慌失措拍拍凌春阳的肩。
“阳阳，妈妈得赶紧去机场。你姐这边是没戏了，你还是听节目组的安排吧。”
凌春阳看着白母的背影，咬碎了银牙。
离开了宁城，节目组会把什么好的留给自己。
......
车子在清晨的街上行驶。
白菡素白着一张小脸，呆呆看着窗外。
宋云峥也没出声，打开音响，《花满归途》的前奏舒缓响起。
白菡的眼珠终于活起来，有些诧异地转过头。
“小样出来了呀？”
“嗯，出来了。很好听，我单曲循环无数遍了。”
“啊？听太多，会审美疲劳的。”
“你的歌，是缓解疲劳的良药，哪会疲劳。白小白，你有没有发现，你所有的歌，都有一种很温暖豁达的基调。”
白菡有些惊讶：“嘉柠也说过类似的话。”
宋云峥磁性的声音带了感慨：
“听你的歌，总会觉得天很蓝，阳光很暖，风轻云淡。”
“听这首《花满归途》，就好像看见那条满是鲜花的路。路的尽头，有一栋小房子，花开满院，家人温暖。”
白菡眼睛亮晶晶看着宋云峥：
“见山海，你真厉害，我写这首歌的时候，脑子里就是这样的场景。”
红灯，宋云峥停下车，伸手摸了摸白菡柔顺的长发。
“所以，白小白，你其实是一个从小在爱里长大的孩子。爷爷奶奶应该是给了你完整的爱，全力以赴，又足够慈爱。”
“父母虽然缺失了陪伴，可在你小时候，精神支柱的作用一直都在。所以你的童年，应该比很多小孩都要安稳幸福。”
“有些东西的改变，也是在你的童年之后，才开始显现。”
童年之后......
凌春阳6岁被收养时，她8岁。妈妈的态度改变，是几年后慢慢出现的。
好像对哦，问题出现在童年之后。
白菡微微点了点头。
“好像是的，童年很安稳很幸福。想起小时候，都是阳光灿烂。即便是想爸妈，难过也只是在他们走后那几天。”
“而且，当时还有很强的心理暗示，我爸妈是军人，他们在做很伟大的事。所以，会想他们，但也很自豪。”
绿灯亮起，宋云峥笑着发动汽车：
“所以呀，人们都说，幸运的人，一生都会被童年治愈。白小白，你就是那个幸运的人。”
“你这些歌，其实是你在用童年，治愈现在的你。”
车子在停车场平稳停下。
宋云峥下车，转头看见白菡一双美眸星光点点看着他。
“云峥哥，你总说【见山海，见世界，见自己】。你是因为见过大千世界，才能这么通透吗？”
宋云峥轻轻握住她的手：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遇见了你。”
咳咳......
罗宋大步流星从他们身边经过。
“收着点收着点，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活。”
......

第098章 我的作品被人抄袭了
《万里星途》和《花满归途》陆续在【见山海】和【白小白】的账号上发布，迅速风靡。
尤其是《花满归途》，点击量创历史新高。
凤嘉柠都觉得很神奇。
那一世，这两首歌在凌云的专辑里，是有些小透明的。
即便挂着凌云这个爆红歌星的名头，即便做了大量宣传和打榜操作，也没泛起多大浪花。
没想到这一世，只是悄没声地发布在网络账号里，就能有这个成绩。
可见，同一首歌，不同人演绎，效果真的差很多。
......
【唱作巨家】的复活赛终于来了。
凌春阳的助唱嘉宾是一个有些过气的创作型歌手。
歌曲是这位歌手创作的，轻摇滚，凌春阳的声音被配乐和嘉宾碾压得有些惨淡。
场外凌春阳的粉丝炸了锅，纷纷谴责嘉宾不是来给她们阳阳助唱的，是来砸场子的。
嗯，这一世，凌春阳也没有用凌云这个艺名。
凤嘉柠想想，大概率是因为《流云逐风》这首王牌歌还没出来，她还没这个灵感。
终于轮到白菡上场。
电视机前的凤嘉柠心跳如擂，手心都冒出汗来。
因为学校有晚课，她没去现场 ，下课就跑回了京华苑看直播。不过有宋云峥和罗宋在，她也不操心。
白菡身着白色长裙，抱着吉他逆光翩翩走上舞台。
黑缎一样的长发编成公主头，倒是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脸上戴了一副精美的银色面具，只露出菱角红唇和线条优美的下巴。
跟其他助唱嘉宾不同，白菡上场，主持人没跟她做任何互动。只报了神秘嘉宾的名字【白菡】，和演唱的曲目《花满归途》。
这是星耀众人和白菡一起做的决定。
白小白这个名字，过于网络通俗化。白菡，倒是更适合她歌曲的调性，也能走得更远。
这次编曲是闵珉和白菡一起做的，把两人的声音特质做了很好的融合。
闵珉的通透清亮，白菡的磁性深邃，都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副歌部分的和声，更是两位歌者的灵魂碰撞，直击人心。
一曲唱罢，满场掌声雷动，网络上的粉丝也都沸腾了。
【这声音就是白小白，现场的白小白实力这么强悍呀。】
【我看到了高手过招的酣畅淋漓，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今晚最佳搭档。】
【厉害呀，听觉盛宴。白小白的帮唱把闵珉的声线烘托到极致，这是高手。】
内场，主持人已经开始跟闵珉和白菡互动。
“白菡，现在大家对你【白小白】这个身份很感兴趣。那个账号发布的歌，都是你的原创吗？”
“对的，百分百原创，作词作曲编曲都是我自己。”
“有很多网友问，你今天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因为......我社恐。”
主持人轻笑起来。
这种明显带着搞笑色彩的搪塞之词，很适合这个场合。
“您现在是自由歌手还是签约歌手？”
“我刚刚签约星耀传媒，很快就会发售单曲，专辑也在筹备中。”
星耀可是这次复活赛的赞助商，花了钱的，为自己这个小歌手夹带点私货还是可以的。
现场评委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场内场外打分也都高居榜首，把闵珉第一轮独唱不够理想的位次，直接拉到了第二位。
闵珉喜极而泣。
后台选手休息室，凌春阳垂着头，努力掩去脸上的青紫，转身去了卫生间接电话。
“阳阳姐，网上已经出现不少质疑的声音，说你的那几首歌，跟白小白的风格有些相似。刚才她们唱完，这种评论更多了。”
“很多人说你抄袭，还质疑你的唱功。我们压都压不住。”
这是凌春阳粉丝后援会的“粉头”，在宁城赛区的比赛中，出力很多。
当然，她也拿了白母不少钱。
本来想着进了总决赛还能继续挣钱，没想到凌春阳一上来就阵亡了。
“姐，都怪那个白小白，要不你就算不晋级，也应该有公司签你。现在网上舆论这样，对你可是很不利的。”
“白小白还说马上要出专辑，那以后，你的路可就更难了。”
粉头努力制造着话题，想创造机会争取再搂点钱。
凌春阳点开网页看着，心里一阵阵发凉。
完了，这场复活赛还没结束，网上就有一边倒的苗头了。
明天再一发酵，自己就彻底凉透了。
“阳阳姐，你看怎么能制造个反转点，把这个局面扭转过来。要不真的前功尽弃。”
“你能进总决赛，多不容易啊。”
......
最后的结束环节，全体歌手上台，聆听主持人宣布结果。
闵珉成功晋级，凌春阳被淘汰。
闵珉和白菡相拥庆祝，被淘汰的选手依次开始说离别感言。
前面都是正常的不舍和感谢，到了凌春阳，她说过几句感谢的话后，忽然话头一转。
“我想了又想，还是要借这最后的机会，说说我的作品被抄袭的事。导演，对不起。”
满场哗然。
凌春阳也是个有心眼的，她知道如果导演发现她的话不对头，会立刻切掉。
于是她认真设计，这段话，一直到“被抄袭”三个字出口之前，都是很正常的。所以让节目组猝不及防。
主持人饶是身经百战，也有些惊到失色。
这种直播，虽然会有灵活机动的地方，但大多数的环节都是固定的，话题也都是有剧本的。
这个凌春阳，是在搞什么鬼。
主持人的耳返里传来导演的声音：“她的话已经说出来了，让她说下去，你灵活控制。”
导演明白，这要是一个小失误，镜头一切就可以糊弄过去。
可这是拿着话筒在特写镜头下实打实说出来的，没法切。
如果强行压制，后果可能更严重。
几秒时间，主持人已经把凌春阳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本来想着几分钟后就能收工去吃夜宵，这可倒好，遇上了主持生涯中最大的挑战。
凌春阳很惊喜没人阻止她。
“我要说的是，我的很多作品，被人抄袭了。”
主持人和导演倒是缓过劲来。
相对来说，这个话题对节目组没太大危险性，相反可以增加话题和关注度。
“那请问5号选手凌春阳，你说的这个人跟我们节目有关吗？如果无关，那你可以节目结束后，再解决问题。”
凌春阳眼里含泪，导演给她来了个面部大特写。
拼了吧，富贵险中求。
反正已经压不住了，那就干脆放开一搏，说不定能搏出一条生路。
于是，这档因为主打原创，热度并不是很高的综艺节目，在这几分钟里收视率飙升。
......

凌春阳声音哽咽。
“是白小白，她账号里的所谓原创，都是抄袭我的作品。大家应该也发现了，我的歌跟白小白的歌风格相似。”
凤嘉柠翻看着网页上的帖子，心里还是有些隐隐担忧。
他们虽然已经做了最完善的防备，可还是没想到，凌春阳能孤注一掷到这个地步。
主持人和白菡的耳返里，传来导演的指令，趁着镜头切到别处，两人迅速简单交流。
“能不能应对？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白菡很坚定摇头，给了一个OK的手势。两人很自然回归到队伍。
镜头适时扫过白菡的脸，还是戴着面具，看不清眼里的神色。可凤嘉柠觉得，她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主持人把她们其他选手引导到后面的位置，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对阵。
白菡接过话筒，声音淡然问道：
“凌春阳小姐说我抄袭你的作品，那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凌春阳眼里含着的泪终于扑簌簌落下，导演又给她来了个大特写。
满屏的梨花带雨，看得让人心疼。
“那些歌，都是我很早之前就唱过的，我好多同学朋友都听过。这个，我可以找他们来作证。”
白菡忽然轻笑了一下，面具下的嘴角弯起了明显的弧度。
导演也给了她几个大大的特写，先是全脸，最后定格在嘴唇。
凤嘉柠深深感慨，这个导演是个人才，能豁得出去，看热闹不嫌事大。
“凌春阳小姐，你说的这些歌，包括今天的这首《花满归途》吗？”
她每句问话都在强调凌春阳这个全名，就是想让这个名字刻到观众的脑子里，记忆时间再长点。
凌春阳本来就心虚，听着白菡温和又平静的声调，情绪忽然有些焦躁起来。
“那当然，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结果被你拿走了。”
白菡轻轻点头，声音更加温婉。
“凌春阳小姐，既然你说这首歌是你的，那我请教一个问题。这首歌的最后，有一段哼唱，你能解释一下创作意图吗？”
凌春阳心里大喜。
太好了，这道题她会，她恰好知道这首老歌。
“那段哼唱，是港城经典老歌《飘雪》的副歌旋律。”
至于创作意图嘛......
凌春阳脑子飞速转着，开始胡编。
“我加上这段旋律，是因为雪花也是花，跟花满归途的主题很相符。”
白菡继续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头上飘着雪，路边开着花，凌春阳小姐的想象力很丰富，很有创意。”
场内一片笑声。
导播间里，导演盯着屏幕，两眼放光。
太棒了。这脑子，这口才，绝对是个综艺人才啊。
台上的白菡紧接着发声：
“凌春阳小姐，那我再请教一个问题，这首歌里面的紫色小花和风铃般的花，有什么出处吗？”
凌春阳继续胡扯：
“没什么特别出处，因为那是我很喜欢的花，就写在歌里了。”
她说惯了谎，随口胡扯也神态淡定。又因为破罐子破摔，彻底豁了出去，心态倒也挺稳。
白菡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原来是这样啊，佩服佩服。”
不光凌春阳有些懵，现场的人也都有些发傻。
这是几个意思？
白菡转过身，面对着下面的评委和观众，声音郎朗说道：
“那下面，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刚才这两个问题。”
“《飘雪》这首歌确实广为人知，但可能很少有人知道，它是翻唱自樱国的一首歌，歌名叫《花开的旅途》。”
“有条件的朋友，你们现在可以搜一下这首歌，看看它的歌词翻译。风铃般的花和紫色小花是不是都出现在里面。”
“我的创作灵感，源自于这首歌带给我的感受。当然，大家都能听出来，不管是曲调还是歌词表达的内容，两首歌都完全不相关。”
“我是实实在在的原创。这两种花，和最后的哼唱，只是致敬给我灵感的这首老歌。”
镜头切给了评委席上最权威的王一宽老师。
“非常好，我来作证，关于《花开的旅途》，白小白说的完全真实。而且，她把致敬老歌的内容，和自己的创作结合得非常完美。”
“白小白，你能清唱一下这首《花开的旅途》吗？让大家再听听你要致敬的老歌。”
导演再一次头大如斗。
妈呀，这一晚上，都延时这么久了，这个王老师又出幺蛾子。
唱什么唱，万一白小白不会可咋整，那可是樱国语。
白菡爽快点头：“可以，那我清唱一段。”
磁性悦耳的声音，熟练的樱国语吟唱，竟然让全场的人都沉浸其中。
歌声停下，全场掌声。
没有伴奏的清唱最能展现声音水平，白菡这一次，又赢麻了。
导演特意又给了凌春阳一个面部大特写。
崩溃，麻木，咬牙切齿，欲哭无泪......
这表情元素还真是丰富。
不过导演还是没敢太作死，镜头一闪而过，就切到远景。
主持人已经召集全体歌手，致辞后顺利结束全场。
一场直播事故，惊惨了整个节目组，劫后余生的他们又欢喜万分。
这精彩的反转，自带话题和流量啊。
白小白帅呆了，这次算是大火了。
【唱作巨家】也大火了。
导演看着狼狈逃窜的凌春阳，竟然生不起气来。
人家好赖也给自己创造了收视率嘛，还搭上了她自己的脸面和前程。
而且最后给她的那个大特写，大概率明天会爆红网络。
算了，不计较了。
......
白菡坐上宋云峥的车，和凤嘉柠热聊的电话一直没停。
宋云峥听着电话里隐约传来的彩虹屁，忍不住示意白菡打开免提。
“我说凤老板，你能不能矜持点。你是白小白的老板，好歹端端架子。”
“宋老板，我不光是白小白的老板，我还是她的头号粉丝，谁端架子还不一定呢。”
宋云峥笑起来：“别跟我抢，头号粉丝肯定是我。”
凤嘉柠忙不迭地纠正。
“草率了草率了，头号粉丝肯定是宋老板，我不跟你争，我也争不过。”
罗宋跟着感叹：
“真是意外之喜呀。白菡，这个凌春阳，简直就是千里送人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你铺就了一条金光大道。”
凤嘉柠笑喷。
“对呀白菡姐，谁说她是你的仇人，明明是为你献身的死士。”
白菡笑着挂上凤嘉柠的电话，白父的电话紧跟着进来。
......

白父的声音很是急切。
“菡菡，你还好吧。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打不通电话，节目组没为难你吧。凌春阳这个熊玩意儿有没有再找你茬？”
白菡心里一暖：
“爸，没问题，节目组开心着呢。我们公司的人都在，凌春阳不敢怎样。爸，你女儿今晚表现得怎么样？”
白父哈哈笑起来，声如洪钟。
“好好，表现好得很，唱得好，脑子更是聪明绝顶。菡菡，我这才知道，那个凌春阳这么道德败坏，真不是个东西。”
“我已经跟你妈说了，以后跟她彻底断绝关系。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欺负我的女儿，真是养了条毒蛇。”
白菡轻笑了一声。
“爸，你别生气，为这种垃圾生气不值得。”
她又说了几句，刚想挂上电话，突然想起了凤嘉柠那天跟她说的话。
“爸，有件事可能很麻烦，你千万要重视起来。”
白菡突然严肃起来的语气让白父一愣。
“怎么了菡菡，什么事很麻烦？”
白菡长叹一口气：
“爸，你也看到了，凌春阳实力很差。她能在宁城赛区爬到前十，进入总决赛，可是花了很多钱的。”
“其实我前面提醒过你，你是不是都没当回事。”
白父一哽：“我......我问过你妈，她说没有的事。我又出任务了，就没再管。”
白菡口气变得急起来。
“你最好仔细查查，看那么多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都贿赂了哪些人。这可是违法行为，你务必要查明白了。”
“不管怎么说，在大家眼里，她是你的女儿，那些事自然也都是你授意安排的。”
“网上已经有不少这方面的流言。爸，你可能不了解，网络的力量很恐怖，很容易人肉出凌春阳的家庭背景。”
“爸，这个圈子水很深，一旦爆出丑闻，你就麻烦大了。你的身份可是很特殊的。”
白菡一顿长篇大论，虚虚实实把话往严重里说，电话另一端的白父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菡菡，谢谢你，爸知道了，我一定严查。”
电话挂断前，听筒里传来隐隐的女声尖叫：“......胡说.....我没有......”
白菡心如止水挂断电话。
她其实早就已经做了取舍。如果一定要二选一，她选爸爸。
不仅仅是因为对她的态度，更是为了爷爷奶奶。
至于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车子里静下来，罗宋又开始拍着大腿感慨：
“这个凌春阳，真是自己作死呀。她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敢这么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