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空皇库去流放!医妃逼疯了男主by西小西
西小西  发于:2025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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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的基本道德,他还是遵守的。
叶晚棠看对方接受的那么快,知道温渊卓想通了,于是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商业宏图大计描绘出来。
绘声绘色,声情并茂。
言语之中带着的情感, 不知不觉将温渊卓和马康顺刺激的心潮澎湃,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商业帝国。
叶晚棠是那杀伐果断的帝国主人。
而他们则是二把手三把手。
不得不说,现代一些搞传削的话术,非常牛掰。
用来忽悠人,直接把人整得一愣一愣的。
还有什么狼性文化。
在现代人眼中都是画大饼,但古代人就像一张没有被墨水污染过的白纸,这方面任由叶晚棠忽悠,也完全没有画大饼的概念。
叶晚棠当然没把自己要造反的想法透露出来。
她换了个方法来说, 垄断可比造反让人容易接受多了。
温渊卓暗暗惊叹于叶晚棠的野心,普天之下,大多数男子都比不上叶晚棠这份气魄。
越是如此,他越觉得叶晚棠靠谱,上她这条船绝对不会错。
不过,垄断糖业,成立商会,风险还是很大的。
一个弄不好,就容易全军覆没,还要付出非常惨痛剧烈的代价。
并非一般商人能承担得起。
就算是温家,也会元气大伤,短则十几年,长则几十年上百年恢复不过来。
那可是影响子孙后代的代价。
温渊卓眼中的精明算计不停流转,手边的茶水换了一盏又一盏。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
外面大街静悄悄的。
温渊卓试探的开口道,“叶姑娘,你的计划听起来很激励也很美好,唯一不足的是风险太大,不管是什么行业,垄断都是很难实行的。
尤其是如今把持糖业的几个家族,光是在庐阳城那几家,都有很强大的实力和后台,跟他们硬碰硬,可不是好办法。”
言外之意,那么大的风险跟短期内的那些利益相比,还不足以让他冲动。
在商言商,尤其是关乎整个温家的事情,温渊卓可不能念及私情胡来。
叶晚棠意味深长的一笑,手指轻轻摩挲在茶杯边缘,触感清晰的传到心里。
马康顺收到她的眼神,当即说道,“不知温家主可听说过——扮猪吃老虎?”
“哦?”温渊卓狭长的丹凤眼眼尾眯着,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马康顺淡定自若,胸有成竹般道,“我们只是一个没有后台没有靠山的弱势店铺,在庐阳城完全没有根基,若是名声从黑市一打响,订单定会突飞猛涨,可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实力一口吞下那么多生意。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目前几个把持糖业的家族中,选一个出来合作。
可是该选谁呢?谁才是实力最雄厚,资本最强硬的合作伙伴呢?”
寥寥几句,让温渊卓心神一震,不过面上不动声色,神色如常。
他思忖片刻,发现里头大有文章,心头一阵一阵的震撼。
那几个大家族,从不担心有竞争对手冒出来,因为以他们的实力能够做到,让那些刚冒头的竞争对手一夜之间了无踪迹。
但叶晚棠手中的食糖,不管是哪一样,质量都是最上乘的,市面上不管是谁家的食糖,都无法与之媲美。
这样的质量,足以让那些家族眼红,让他们想据为己有。
谁都不会把一个没有根基的小店放在眼里,看上他们的产品,就会想着吞并,把整家店都收入囊中,为自己所用。
到时候叶晚棠和马康顺又主动抛出需要依靠别人的橄榄枝,那些自大的家族肯定会为了一个合作机会,争抢不休。
搞垄断的时候,他们都很和谐,但私下里,都想踩死对方,自己当老大。
只要能拿到叶晚棠的配方,自家的食糖就能碾压其他几个家族,成为糖业的新霸主。
化敌为友难,化友为敌可就容易多了。
尤其是有商业利益冲突的。
等他们互相针对,内斗不休,元气大伤的时候,温家和叶晚棠的合作早已坚不可摧,悄悄的就渗透到糖业每一个角落。
不仅是庐阳城,周围几个城池的糖业都被他们趁乱拿捏。
那几个家族不管能不能争出一个结果,合作的机会都不会落到他们头上。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叶晚棠和温家已经死死的压住他们一头,飞速发展根基,站稳脚跟。
温渊卓眼中精光流转,不由得呼吸急促几分。
“哈哈哈!”他爽朗一笑,“好一个扮猪吃老虎,最简单的计谋,往往又是最好的,叶姑娘的手段,连我都要自愧不如了。”
商界见多了扮猪吃老虎的手段,但谁都不会对一个弱势店铺起警惕之心。
因为那些家族太过自负,不把弱势店铺放在眼里。
往往轻敌都是最致命的。
“温家主谦虚了,论商业上的见解和谋算,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哪里能比得上温家主。”
叶晚棠勾唇一笑,“温家主以为如何呢?”

这也是这层计划中最精妙最重要的一处。
温渊卓慧眼如炬,须臾片刻便将其中利益分析的一清二楚。
“你们从黑市打响名声的想法是很好,可是要营造一个订单量超出能力范围的假像可不容易。民间一般不会有什么大订单,基本上要靠合作的管道。
若是叶姑娘愿意跟在下详谈一番,利益分配,在下也可以为你们提供大量订单。”
叶晚棠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我不会采用目前现有的所有合作方式,而是要推出一种新的——分成合作模式,我出资金、技术,温家主出管道和店面等其他方面的支持, 为了表达我最大的诚意,我愿意让出四成利润分成,不管我赚到多少钱,其中四成利润都是属于温家的。”
如此一来,日后温家就跟她的商会捆绑一体,能达到一定意义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温渊卓当然也想到这一层,不过他并没有觉得被冒犯,而是沉下心深思起来。
约莫考虑了一炷香后,他才完全消化叶晚棠的话,“叶姑娘当真如此器重我温家?如此信任我们?”
今晚一番交谈下来,更让温渊卓确定。
叶晚棠绝非池中之物,迟早有一日,她会涅盘重生冲向九霄云天。
叶晚棠郑重的点点头,“我自知如今身份不足以令人信服,所以只好拿出最大的诚意,剩下六成利润股份当然也不是我一个人独占,我还会分出两成给马掌柜。”
一旁的马康顺听到后,浑身一震,怔怔的抬头,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
他也有?
一时间马康顺眼眶微微有些酸涩,他当即站起来对叶晚棠深深躬身,“多谢叶姑娘提拔栽培!”
他们虽然不懂股份的意义,但光听利润分成几个字,就大概理解了叶晚棠的意思。
温渊卓看到叶晚棠对一个忠心的掌柜都如此厚待,坚信以后她若是有所成就,绝不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好,那我便与叶姑娘合作一次!痛痛快快的干一场!实施一次商业上的大垄断!”
他看得出来,叶晚棠的野心,可不止是糖业。
他很期待未来叶晚棠能带来的更多惊喜。
叶晚棠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提前祝贺我们合作愉快。”
马康顺和温渊卓同时举起了酒杯。
接下来的交谈中,气氛非常愉快和谐。
当然,叶晚棠可不会把她要逼着商会,伙同谢家造反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
至少目前不能让温渊卓有所察觉。
也算是她小小的算计了一下。
她记得,在第一世的时候,右相陶家最后并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相反结局非常凄惨。
就因为南顺帝铲除了谢家之后,曾经跟谢渊北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也都一一被处置,拉下马。
后来匈奴外敌起兵作乱,进犯中原。
满朝文武无猛将可用,被匈奴打的节节败退,连玉门关都失守。
眼看着匈奴大军就要侵犯中原,直接威胁到京都政权。
朝中文武百官皆当起了鹌鹑,不敢冒头。
只因为南顺帝性情越来越暴躁,反复无常,他恨极了匈奴,恨极了勾结外敌,占据幽州和匈奴里应外合的叛徒。
他发疯了一般想铲除叛贼,平复内乱和外敌。
完全不顾百姓安危,不顾天下局势,强行出兵对抗。
朝中无人可用,便强制征兵,让普通老百姓上战场当炮灰。
那时候的南越,彻底沦为人间地狱。
朝中但凡有人与南顺帝想法相悖,就会被他针对,残暴处置。
御史大夫连番死谏,南顺帝视若不见,置之不理。
而匈奴军即将踏破玉门关之际,右相斗胆进言,请求南顺帝先跟匈奴议和,或者是寻求邻国梁国帮助,先暂停战事。
右相也是出于为天下民生考虑,不忍再看百姓流离失所,凄惨逃难。
那时候的南越,已经是强弩之末,战事不停,受苦受难的只有百姓。
可南顺帝偏执的认为,右相故意在跟他作对,故意驳他的面子,往他脸上打巴掌。
甚至还怀疑污蔑右相通敌叛国,要跟敌国里应外合颠覆朝纲,谋夺皇位。
捏造伪证将右相九族打入天牢问斩。
这才罢休。
收回思绪,叶晚棠神色如常,淡定的喝了口茶。
右相这人,她记得是有点真才实学在身上的,还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再加上陶宁烟跟她有几分交情,她也算是救了陶宁烟两次,她也比较欣赏陶宁烟的性格。
愿意拉他们一把。
至于日后如何说服右相臣服新朝,那便是日后的事了。
南顺帝昏庸暴政,一手促使南越走上灭亡的道路。
为官之人,心系天下之人,自然希望自己能跟随一位明君做事。
而陶家与温家关系匪浅,来往密切,恰巧她又需要温家的扶持,也不介意再拉温家一把。
哪怕前期他们会认为,她把他们推入火坑,但以后他们自然会改变想法。
当然,叶晚棠也从来不在乎外人对她的看法和说法。
她想做的事,从来都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办到。
那些虚名又不能当饭吃?
临别之时,叶晚棠还提出了自己的一个要求。
温渊卓洗耳恭听,转瞬脸色变了变。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并且答应了。
杀一个人,以表诚意,他手中又不是没沾过鲜血。
相信叶晚棠让他办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碍于身份,她不方便自己出手罢了。
那他就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怎么需要叶晚棠操心了。
有马康顺这个未来的第一大奸商和目前的南部富商之首温渊卓操持,哪里还有她一个门外汉的用武之地。
照目前情况来说,她可以安安心心等着商业帝国建立了。
回到驿站,一大家子都在等她吃饭。
平日里天还没黑就开饭,大家都休息的早。
但今天一直等到晚上九点钟,都没人动筷。
一家子眼巴巴的看着门口,直到看见那道翩然轻盈的身影,屋内才再次恢复欢声笑语。
“晚晚回来了,快洗洗手,吃饭了!”谢诗蓝朝她招手。
“大嫂,你今日送给我的铁锅和锅铲非常好用,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样,我用来烧饭做菜得心应手,烧出来的饭菜味道都比平常好!不过还是需要大嫂你帮我品尝点评一下!”谢安晨兴冲冲的搓着手。
两个小家伙飞快的跑出来,像小炮仗一样扑到她怀里,“阿娘!我给你留了大鸡腿,香喷喷的~还有鸡汤,姑母说对身体好~”
“仙女姨姨,我,我亲手给你煮了一碗牛奶莲子羹,吃完饭可以喝!”
谢渊北站起身,修长的双腿迈开,颀长的身影在她身前落下一道影子,“回来了,外面凉,软塌和披风我给你暖好了,坐下吃饭了,不见你回来,我们都没胃口,吃不下。”
一股股温暖之意在叶晚棠心头交织盘旋。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声,有家人的滋味真好啊!
突然有些想念远在京城的家人了。

第329章 火烧粮仓
“郑明,快点跟上!别拖我们后腿,否则待会逃出去,我们可不会折返回来救你了。”
“我知道,诸位助我一番,那些杀手太过难缠!若是我能再见到棋公子,定会为诸位美言一番。”
夜色之下,一行人姿态狼狈,仓惶逃窜在小巷子中。
郑明的身影被远远落在后面,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流干了。
身体里的力气一点点被抽空,连内力都发挥不出来。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就连逃跑都只会拖别人后腿。
这几日,每天都有四五批杀手追杀他们。
不管他们躲到哪里,只要是在庐阳城,任何一个角落,都会被找到。
根本夜不能寐,无法安生。
强大的压力压迫之下,他们的精神都要被摧毁了。
郑明更是在崩溃疯魔的边缘来回徘徊。
今晚刚闭上眼,准备歇一歇,又听见一阵残忍的厮杀声。
本来据点里有七八十人,都是精锐,身手不俗,如今被追杀的,只剩下七八人!
那些杀手太凶残了,郑明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心中是又无力又愤恨。
全部杀手都穿着赤黑色的服装,显然都是一伙的!
是张文瀚派来的!
这是要将他赶尽杀绝!
逃跑过程中,郑明脑中那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线彻底绷断,心中的恶魔被无限放大。
那个被他压着藏着的念头也终于释放出来。
既然张文瀚不让他好过,那他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张文瀚一起!
思及此,郑明拼尽全力,追上前面的同伴。
他身体爆发出最后一股力量,超过同伴,在一个分岔路口与几名同伴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同伴都没反应过来,只顾着逃命,等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郑明已经不见了。
他们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成为了郑明吸引火力的靶子。
郑明避开所有见光的路线,从不为人知的小路,直奔郊外的粮仓而去。
一路上,他连伤口都来不及包扎。
血就这么淌了一路,直到最后伤口凝固,流不出血了,才停下来。
郑明没时间去买桐油,但他身上有硫磺。
硫磺就是用来制作火折子的重要物品,非常容易燃烧。
他蹲守了半夜,发现粮仓内把守的人少了许多?
往日至少有八九百将近一千人,今日居然只有几十人?
郑明阴翳一笑,捏着硫磺,趁换岗的时候溜了进去。
他来过粮仓很多次,熟门熟路,轻而易举就进入第一个仓房。
至于外面把守为何那么薄弱,他没细想。
只以为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张文瀚,你害我至此,纵使日后我再无翻身的机会,我也要让你万劫不复!”
大家都别想好过。
火光映照在郑明半边脸上,烧红了他那阴险癫狂的笑容。
火星子一攀咬住“粮草”,就飞速蔓延起来。
速度之快,连郑明都料想不到。
他近乎疯魔的大笑,随后走向下一个仓房。
城郊荒无人烟,便是火势吞噬了整个粮仓,也没人发现。
丘天亲眼见证火焰如同一条火龙,把整个粮仓都烧掉,他才摘下面具,摆了摆手。
“不必再追了,狗已经跳墙了,郑明那厮也是疯的彻底,不枉咱们兄弟陪他玩了整整两日。”
“走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主子夫人,你们一定要跟主子多多邀功,现在主子跟以前不同了,有人情味了,说不定能多给我们一些赏赐。”
“话说老许,你们一个二个的,都还没娶媳妇儿吧?老许,你要媳妇儿不要?改日我给你和阎野一人介绍一个,所以说你们多讨点奖赏,攒攒老婆本!别光顾着攒棺材本了。”
“没媳妇没孩子,嘎了都没人给你么送终,攒棺材本也没啥用,还是得听哥哥我的……”
众暗卫满头黑线,实在接不上丘天的话。
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中,一壶滚烫的茶水被四皇子碰到,骨碌碌滚在地上,茶叶都飘了出来。
四皇子眉心狂跳,压都压不住。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里头闷闷的,像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来人。”
四皇子摆手,拧着眉问,“张文瀚那边如何?他到底能不能解决郑明那个隐患?”
郑明一日不除,他一日无法安心。
尤其是查到郑明效忠的人是谁,他更容不下此人了。
要不是张文瀚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一定能将郑明的项上人头带回来,他早就派人出去亲自动手了。
四皇子还没找到接替张文瀚的人选,只得再给他一个机会。
“回殿下,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只是郑明他们这几日弃了据点,落荒而逃,也不知道是被谁追杀。”
“我那个七弟弟,可不是一般人啊,手底下那么没用,他可不会容忍一个废物在他眼皮底下碍眼。”
四皇子扭了扭手腕,活动筋骨。
旋即阴恻恻的回头,“再给张文瀚最后一日时间,若是不能解决郑明,咱们便不等了,把他们一家全部灭口,然后回京!”
他不能跟督察使碰上,尤其是京中还有很多眼线盯着他,他这次出来的太久了。
好在,也不算没有收获,回京他要好好跟那位‘天真无邪,纯良无害’的七弟弟打交道,试试对方实力。
“殿下!大事不妙!”
吩咐还没下达,外面突然传来急报。
“殿下,城郊的粮仓……粮仓失火了!”
“十五个粮仓,七个补给仓,全部被烧毁……里头的粮食,没能保下……”
四皇子猛的站起来,眼前一黑,气血翻涌间骤然脱力,又重重摔在假龙椅上。
“什么?!”
“混账,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
粮仓,粮仓怎么可能被烧?
是谁干的?
“回殿下,属下不敢谎报情况,粮仓烧了一整夜,现下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庐阳城了,连街边孩童都作出歌谣,讽刺刺史德行有亏,严重失职……”
属下冷汗岑岑,被砚台砸中,额头鲜血汩汩冒出。
四皇子头晕眼花,耳中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他愤怒而起,命人去彻查这件事。
得到的消息,让他气的差点走火入魔。

“郑明?居然是郑明放的火?他难道疯了不成?!”
四皇子怒不可遏,胸膛处剧烈起伏,感觉肺部都要炸了。
一阵呼吸不畅,他强行用茶水压下。
“回殿下,这件事里……或许还有张文瀚的身影。”
“什么?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四皇子额角青筋狂跳,如同处于失控边缘的野兽,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表面全部消失,寻不到一丝踪迹。
“是因为张文瀚昨夜里派出一批人,追杀郑明,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见到郑明的尸体,属下猜测或许是……郑明被逼上绝路,黔驴技穷,穷途末路了才做出此举。”
郑明的目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他就是铁了心要拉张文瀚一起死。
粮仓被毁,不管张文瀚有多大的本事,多强硬的后台,都保不住他。
朝廷众怒,圣上龙威,他就算免了死罪,活罪也难逃。
四皇子只感觉浑身气血翻涌,一股脑冲向心头,腥甜之气在喉间蔓延开。
他恶狠狠的怒骂道:“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郑明都已经众叛亲离,无路可逃了,这样还不能一举拿下。
反而还给了他在眼皮底下纵火烧毁粮仓的机会。
张文瀚这个老匹夫,简直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他的大计。
“去把他杀了,本殿下要让他死无全尸,把他的项上人头给我带回来当马球。”
“这……怕是不妥啊殿下!督察使即将到来,若是此时张文瀚出事,很难应付过去,他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朝廷手中,否则恐将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引火烧身!”四皇子气的要发狂,手指扣在龙椅扶手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刮痕,指尖已经磨破了屁。
“那本殿下该如何,难不成要吞下这口憋屈的气?”
“属下调查过程中还发现了一件事,有人冒充我们赤影卫,逼迫郑明狗急跳墙,不止有张文瀚的手笔在其中。”
还有谁?
还会有谁!
四皇子脑海中立即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南知廷!!好你个南知廷!当真是本殿下的好弟弟啊!”
肯定是他那个七弟弟,郑明本来就是七皇子的人,恐怕他也已经知道是自己在暗中对付郑明。
知道了自己同样觊觎粮仓。
眼看着鹬蚌相争,谁都无法得利,他就想跟自己玉石俱焚?
好,当真是好极了!
“准备一下,明日回京!我要亲自回去,会一会我的好弟弟。”
“今夜,全力追杀郑明。”
“还有张文瀚,他如今人在何处?”
属下回答,“殿下,张文瀚人不在府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许是怕被殿下怪罪吧?
他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四皇子气的从鼻腔重重哼一声,“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逃出庐阳城。”
“去找,找到之后……废了他的手脚,拔掉舌头,喂狗!”
“是!”属下后背汗毛齐刷刷竖了起来。
话说回此时的张文瀚,犹如惊弓之鸟,躲在城郊的一处破庙里瑟瑟发抖。
他浑身被水浇透浸湿,像个落汤鸡一样。
再看身上的衣服,破烂焦黑,被火焰吞噬了大半,狼狈凄惨至极。
张文瀚惊魂未定,眼眶中的瞳眸无法聚焦,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轰隆——
外面一声闷雷从远处天边传来。
张文瀚猛的抱着头站起来,四处逃窜,“不要杀我,啊啊啊!不要杀我……”
待动静消散,他身体的颤抖也没停下来,躲在残破的泥塑观音像后像一只鹌鹑。
等周围完全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张文瀚才咽了咽口水。
他神智已经恢复了些许,猛的又想到今早天还未亮时,发生的事情。
他明明记得自己昨晚在府上歇下,不知怎的,一睁开眼,竟然出现在粮仓!
而且粮仓还起了熊熊烈火,他被困在火焰之中。
他疯狂大声呼救,却没有得到一丝响应。
好不容易,喊到喉咙都快咳出血了,见到火焰中有几道身影闯进来。
那些人他都不认识,但他将他们当成救命的稻草,冲上去求救。
可还没等他靠近,突然听见为首的那人高喊一声。
“狗官张文瀚!你胆敢纵火烧毁粮仓,我等奉七皇子之命就地斩杀你!”
他?火烧粮仓?
张文瀚当时大脑宕机,愣愣的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直到白花花的刀刃出现在眼前,他才慌乱的一躲。
躲闪不及,他手臂上中了一刀,剧烈的疼痛让他简直想死。
他只能拼命的跑,一边跑一边跟那些人解释,试图证明自己是无辜的,火不是自己放的。
可那些人根本不听。
他也不记得跑了多久,回头一看,其中一人的面具掉了。
那人的脸他正好认识!
就是七皇子据点里的话事人。
前两天他们还打过一次交道。
只不过当时,是张文瀚带人追杀跟郑明在一起的话事人,今天两人的位置完全颠倒过来。
他成了被追杀的对象。
张文瀚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发生那么多令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拼了半条命他才跑出来到这个破庙落脚。
本来想直接回自己老巢,但是城郊太远,他又怕那些七皇子的人还在追杀他的下落。
只能躲着不敢出去。
当然还有另外一层,让他更加恐惧的原因。
回去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四皇子。
为四皇子办事那么久,他可是非常清楚,这个主子为什么急于拿下护城军,知道他的全部打算。
如今计划落空,筹备那么久的心血付诸东流,而且张文瀚身上还有很多嫌疑,他根本不敢回去。
生怕被四皇子怪罪追责。
“不,我不能回去……”
“可是我不回去,我的儿啊……”
张文瀚时而抱头哭泣,时而扯着衣领傻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疯子。
在极度的惊吓之下,人的大脑会下意识选择一种伪装,来保护自己。
张文瀚现在不疯也要装疯。
可他放心不下……
别人都可以死,他的儿子,不能死!
世人皆道,张大公子没有传宗接代的能力,注定不得张文瀚看重,可那是张文瀚膝下唯一一个嫡子,只有张文瀚知道,这个儿子对他有多重要。

谢渊北派出去打探督察使行踪的人回来了。
“主子,督察使已经到了庐阳城百里外,最迟明日一早就进城了。”
“来的正好。”
谢渊北深邃的瞳眸没有一丝波澜,唇边意味深长的笑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气。
丘天嘴里咬着一支野菊花,用手肘捅咕阎野,“老木头,你说张文瀚会不会借机跑路?根据咱们的调查,他唯一爱的只有权势和钱财,他后院里那么多女人,对谁都不是真正的在乎,我看他连老娘都可以弃之不顾。”
“城郊有很多山路可以出城,他那么胆小怕事,就怕他跑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没人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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