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心里浮现一个模糊的可能。
第81章 废物,才会想着依靠别人
谢渊北眼中闪过一抹灰暗,想起之前调查的发现,他并没有对叶晚棠隐瞒。
“在我回京不久,就受到五皇子拉拢的暗示,但是我拒绝了他,并且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但他以为我拒绝他是因为要支持三皇子,那之后在朝中处处针对我,后来我开始调查五皇子的势力,以防他暗算。
自然而然,我查到了知州何安良身上,这人是个狡诈圆滑的老狐狸,五皇子费了很大功夫才拉拢的。但是我查出,他背地里效忠的另有其人,投靠五皇子只是做给狗皇帝和其他朝臣看的。”
叶晚棠眸中一道道光芒闪过,“所以他这次冲着你来,并非得到了五皇子的授意,而是为了他背后真正的主子。”
“你知道那人是谁?”
谢渊北摇摇头,“我并不能确定,因为调查的时间太短,并且对方藏得很深,好几个月都不会跟何安良联系一次。但我猜测,有可能是三皇子。”
三皇子?
按照书里的设定,还有原主的记忆,谢渊北跟三皇子的关系并不僵硬,相反他们少年时兴趣相投,十分聊得来。
后来谢渊北从军,入朝为将,为了避嫌,也因为年少的心不再单纯,才断了往来。
三皇子虽然没有明着拉拢谢渊北,暗地里却暗示过无数次。
可惜,谢渊北无心朝堂夺嫡之争。
谢家祖训,只忠于南越的江山,不管皇帝是谁。
三皇子没理由……
不对,有理由!
叶晚棠脱口而出,“他也看中了你手中的底牌?”
南家为君,谢家为其手中一把威力最强大的利剑。
在历朝历代的明君心中,那柄利剑是谢家人,如今君臣之约变了味。
总有人以为,得到谢家手中那股力量,才能坐稳南越的江山。
叶晚棠讥笑出声。
一般只有废物,才会想着靠别人的力量来稳固自己。
如果是她,只会提升自己的实力,去歼灭一切不服的声音和势力。
谢渊北也觉得可笑,“人心向来多变,最经不起揣测。年少时的我和三皇子,都不见了。他会对我动手,也可能杀了我,但或许会将目光放在你们身上。”
三皇子最大的一个特点,总喜欢自作聪明,也总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或许认为,谢渊北会为了保护好东西,以自己为诱饵,转移他们的视线,实际上东西放在家人身上。
毕竟皇帝严刑拷打了谢渊北那么久,什么都找不到。
“如此推测,可能性很大,你应该能站起来了吧?”
谢渊北有种被看穿的不自然,轻咳一声,“我趁着安晨熟睡的时候,会起来锻炼行走能力,我也是为了能早点恢复。”
不知为何,他面对现在的叶晚棠,总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总会被她的一颦一笑牵动心绪。
那些情绪,跟从前完全不相同,也可以说以前从未有过。
往日,他只想守护着她,让她平平安安就好,但并不会被太多情绪牵动。
现在他有些害怕她生气。
叶晚棠没说什么,沉思片刻,“晚上若是有异动,你能否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或者你身边的人呢?”
“什么人?”谢渊北没料到,她连这个都能猜得到?
一时间脑子都转不过来。
叶晚棠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还装傻?
谢渊北窘迫的侧过脸,透着被看穿的尴尬,“我是前几天,能恢复行走能力的时候,才跟他们取得联系的。”
“并没有打算瞒你,只是没找到机会跟你说。”
她漫不经心的点头,“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确认一下,如果你有自保能力的话,那我今晚有别的安排。”
谢渊北几乎下意识就问,“你打算做什么?”
“人家想对付你的意图都狠狠甩在你脸上了,那就不能让他们好过,我打算去做好人好事。”
“好人好事?”谢渊北清俊的脸庞弥漫起一丝疑惑。
“劫富济贫,算不算做好事?”
尽管他知道无法阻拦她做下的决定,还是不免担忧道,“我派个人保护你,知州府的守卫,不比金城差。”
说着,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夹着一个竹哨,刚放到嘴边,就被叶晚棠按住了手。
肌肤相触的一刹那,谢渊北感觉浑身血液在升温。
叶晚棠却没发现他的异常,“不必,我一个人去方便,多一个人多一分风险,竹哨给我,若是有事,我再联系你的人,只要吹响你的人就会赶过来吧?”
这种召唤方式,她还是第一次见。
挺有意思的。
“嗯……”谢渊北耳尖发烫,白皙的肌肤下浮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粉红。
由于晚上要干大事,叶晚棠提前给谢渊北施针治疗。
拔针后,他在她的搀扶下站起来走了两圈,感觉双腿越发有力,曾经的力量好像都回来了。
感激之情,无法言说,其中更是掺杂了一丝丝别样的情意。
“你切记,不能贸然动用内力,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否则所有治疗都将前功尽弃。”
叶晚棠拉过屏风,挡住他的视线,就开始换衣服。
以前作为队医跟组织的人一起出任务,她在毫无遮掩的环境下换衣服都是常有的事,队友会转过身警惕环境或者闭上眼。
身为现代人,她的思想没那么古板,去海边玩还穿比基尼漏大腿、腰呢,换个衣服又没脱里衣,还有屏风挡着,她不觉得有什么。
反倒是谢渊北,感觉有些难熬。
他尽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不敢往那边偏一分,但是又能感受到胸腔内疯狂跳动的心脏,都快要冲出身躯了。
好不容易等她换好衣服,他的脸已经滚烫得能煎鸡蛋了。
叶晚棠一眼看出他的异常,还以为他发烧了。
当即伸出手探向额头,“发热了?”
“没有啊,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还那么烫?”
额头上温度正常。
叶晚棠担心他伤口发炎,赶紧双手上阵,扒拉着他的裤子。
一点外伤都治不好?她的名声!绝对不能坏了!
谢渊北鼻血都快要喷出来,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庞,破天荒头一回出现了失控。
“我没事!伤口也没事,就是施针结束,经脉丹田中暖暖的,身子就有些热……”
他死死拉着裤子,脸色别扭得很。
叶晚棠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发笑,“我给你扎针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害羞。”
谢渊北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那不一样。”
叶晚棠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捧着脸蛋,故意作出戏谑的表情。
他那张脸,不做任何表情,就已经足够清冷矜贵,令人赏心悦目,现下露出与他气质如此不符的表情,颇有一种禁欲系破戒的性感。
叶晚棠很吃这种颜,虽然对谢渊北没啥想法,但多看看那张脸,心情都好了很多。
门外几个官差交谈的声音传来。
“还是我们头儿有面子,路过这青州府,连知州老爷都亲自设宴招待,这可是外人难得才有的待遇!”
“咱们这次可是沾了头儿的光,太有面子了,据说青州府两个县令都没有这种待遇呢!”
押送官按照地区衙门划分等级。
县衙的押送官是九品,府衙的是八品,而刘奔作为京畿最高级别府衙的押送官,官级有七品。
跟县令平起平坐。
不过县令是一县之主,手中权利比押送官大。
很多地方的县令甚至都不会给同级别的押送官什么好脸色看。
官差们感觉跟着刘奔,面上有光。
可刘奔的心情却不是特别好。
他一脚踹在几个勾肩搭背的官差屁股上,“笑笑笑,笑他娘的笑,赶路那么久,老子累的浑身都要散架了,还要去奉承应付那些宴会,心累的慌,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可高兴的……”
骂骂咧咧声中,官差们越走越远。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们都出发前往知州府。
刘奔心情不好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偏偏又不能说出来,还没能力阻止可能发生的一切,他感觉憋屈窝囊极了。
等人一走。
客栈内安静了不少。
楼下只偶尔有几个犯人出来走动。
今晚客栈给所有犯人准备了清汤面,虽然寡淡没有肉,但至少是热乎乎的面食。
犯人们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吃饱之后就躺在各自的房间里睡觉。
许多人刚刚经历一场风寒,身体虚弱,没有精神闲逛。
而且难得有那么好的待遇,他们都想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享受。
客栈的掌柜和小二在大通铺外走了一圈,观察到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
掌柜手一挥,小二立即从布兜里掏出一个竹筒,返回那些房间门口,往里面吹了迷烟。
“掌柜的,这些可都是凶残的罪犯,咱们这么做,不怕被报复吗?”
“切,一群阶下囚能翻出什么水花,这可是知州大人给我们下的命令,如果办好了,未来大把的荣华富贵等着咱们呢。”
掌柜得意洋洋的摸着算盘,只要攀上知州老爷,以后他的好日子可就多了。
“好好干,楼下随便迷晕就是,倒是楼上的,一定要确保剂量足够。”
“是。”
叶晚棠鼻子比动物都灵敏,第一时间就发现从窗外飘来的空气中,带着不寻常的味道。
她咬了咬舌尖,从空间取出解药吃下。
接着丢给谢渊北一瓶,“有迷烟。”
后者眼神凝固,仿佛有冰刃划破空气,“客栈的人都被收买了,既然放迷烟,就证明对方并不想闹出太大动静,极有可能目的是绑架。”
“我去找阿姐他们。”
叶晚棠出来的时候,恰好碰到孙长策同时打开门,“叶娘子,不对劲。”
她点头,“楼下用了迷烟,你们每人吃一颗解药,用帕子打湿蒙在口鼻,嫂嫂和清羽呢?让她们一起到这边来。”
孙长策回头,把妻子和孩子扶出来,两人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眼神迷蒙。
叶晚棠按住他们手上某个穴位,又喂了一颗药,两人才清醒过来。
进入房间,谢灵儿跳下椅子,“阿娘,清羽哥哥是怎么了?”
“灵儿,吃药,谢安晨,阿姐,你们都吃一颗。”
谢安晨骤然紧张,抓起一把不知道从哪偷来的扫帚,“来了?”
注意到她穿着夜行衣,谢诗蓝担忧的问,“晚晚,你这是要去哪?”
“出去一趟,你们保护好自己。”
叶晚棠一边说,一边从包裹里拿出两个小巧的袖箭套在谢诗蓝和季氏手上。
“瞄准,按这里,就能射击敌人,就算无法一击毙命,自保也足够了。”
接着,又拿出一把软剑给了孙长策。
他是屋里除了她身手最好的人,保护孩子们的重任还是压在他身上。
想到有谢渊北在,他一定会安排人。
叶晚棠稍稍放心一些。
面对谢安晨满脸期待的样子,她直接轻飘飘的忽略过去。
谢安晨跳脚,“我的呢?”
“你是房间里最废物的一个,连手都动不了,还想干嘛?拿你的扫帚扫扫垃圾堆,别让孙大哥绊倒了就行。”
她淡淡的语气,犹如一把刀用力的扎在谢安晨心上。
他当即表示抗议,被谢诗蓝揍了一拳,这才安分下来。
“只要不出屋子,关好门窗,就是安全的,若是有人强闯进来,只管杀了便是。”
“还有楼下的掌柜和小二,所有人让你们开门,都别开,等我回来你们才能出去。”
孙长策严肃的点头,“放心吧叶娘子,有我在。”
“晚晚,真是何安良?”谢诗蓝抓紧袖箭,手指止不住的发颤。
“是。”
“这个该死的狗东西,当年阿爹阿娘还在的时候,他几次被弹劾,都是阿爹为他求情……”
叶晚棠眯了眯眼,最讨厌这种恩将仇报的无耻之辈。
“我先走一步,你们保护好自己。”
她闪身从窗台越下。
夜色笼罩天空,墨蓝色退去,换上漆黑的星幕。
叶晚棠落地时,一抬头,看到两道身形矫健的黑影,从屋檐上落至窗台,进入谢渊北的房间。
那两个人气息很隐秘,而且身上带着杀气,显然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
确定是谢渊北的手下,她放心的转身离开。
较小敏捷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叶晚棠在脑海里呼唤着小团团,“把知州府的地图传过来给我。。”
空间的地图和数据,能直接传到她脑海里。
小团团立即有了响应。
“主人,知州府上没有多少财物,空间检测到,距离知州府东面十五里的山上,有秘密宝藏哦。”
没有多少,也要走一趟。
叶晚棠戴上貔貅面具,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灵活,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刘奔刚坐下没多久,就被几个舞姬疯狂灌酒。
那些酒又像是南方特有的烈酒, 四五碗下肚,他直接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其他官差状态也没多好,躺的东倒西歪。
至于一些风寒还未痊愈的,喝着果酒,也迷迷糊糊的倒下。
不过半个时辰,全场趴下,只有身材臃肿,脸上满是皱纹沟壑的知州何安良举杯赏舞。
几个舞姬身姿窈窕,如同妖精一样,美艳夺目,一举一动都跟要勾了人的魂一样。
何安良色眯眯的绿豆眼都快掉到桌子底下了。
“这几个货色不错,回头送到京城里,定能讨得主子欢喜,能够助主子笼络人心,是她们的福气。”
他手不断搓着大腿,表情猥琐至极。
一旁一个低眉顺眼的狗腿,俯下身贼兮兮的说,“大人,这几个从安平县调教出来的,姿色是一等一的好,连小人看了都欲罢不能,除了这五个,小人还安排了一个,正在侧院里等着大人呢。”
何安良心情大好,随手丢给狗腿子一个碎银子,“子石呢?派出去的人可得手了?我听说队伍里,那个曾经的瑞王妃,叶太傅嫡女,容貌娇艳,乃倾城之绝色,虽然是个草包,但女人……用不着那么聪明,足够妖艳美丽就够了……嘿嘿。”
说话间,他还抹了一把嘴边的东西。
“是,从京城传回来的画像,上面的美人可如同天仙一样,那脸蛋,那身段……堪称一绝,左右谢家人也留不得,大人可以随意玩弄她,等拿到东西……是让她死还是留在院里,都由大人决定。”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谢渊北再厉害又如何?当初为了娶叶氏女,还不是闹得满京城风雨,本官倒是要尝尝,南越第一异姓王的女人滋味如何。”
叶晚棠蹲在屋檐边上,恰好捕捉到他们的话音。
霎时间,她眼中的琥珀如同凝结成冰,森寒刺骨。
“这些官差,叫几个人把他们丢到客房里,等明天他们醒了,再告诉客栈发生的事。”
一个七品官,何安良还不放在眼里。
就算刘奔猜到什么,也不敢说出来,或者与他为敌。
“是。”
“大人,雷大人带着人出去已经半个时辰了,也不知此时得手了没……”
狗腿管家话还没说完,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外面传来,“大人,大人不好了……”
“雷大人他、他死了!”
何安良手中酒杯哐当摔在地上,“你说什么?”
绿豆眼不可置信的瞪大,变成了黄豆眼。
“死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人呢?尸体呢?”
雷子石可是他的侍卫里,身手最好的一个。
侍卫战战兢兢,不安的禀告,“雷大人安排好人马去客栈绑架谢家人,但是他自己没去,回了房间。方才属下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在屋里、暴毙了!”
想到那个场面,侍卫控制不住,连连作呕。
“且雷大人死状极其凄惨……他用双手,硬生生抠破了眼睛和肚子,把自己肠子扯了出来……眼睛扣爆了,现场满地内脏和鲜血……却没有任何人闯入的痕迹!”
何安良晃晃荡荡的摔在椅子里,醉意完全消散。
“无人闯入?就这么离奇的死了?!”
“怎么可能!子石的身手,比你们这群饭桶强上一百倍不止!整个青州府,没人是他的对手!”
侍卫浑身剧烈颤抖,“大人,仵作来验过,雷大人身上的致命伤,都是自己造成的……”
一个酒壶猛的砸向侍卫。
眨眼间,侍卫头上有鲜血汩汩冒出。
侍卫唰一下跪趴在地上,浑身抖若筛糠。
“大人息怒!”
“滚,给老子滚!去查,查不出来,老子把你们全杀了,一群窝囊废,饭桶,废物……”
何安良情绪激烈起伏,整个人脸色憋得通红。
现场舞姬们听到死人了,个个花容失色,哪里还有刚才热闹旖旎的氛围。
屋檐上,叶晚棠抱着手臂,一阵清风吹过,她的发丝掠过唇边那抹冰冷的弧度。
她研究的新毒药——蚀骨。
看来效果还不错。
中毒之人会产生幻觉,幻想自己身体的肌肤下,有虫子在钻来钻去,不疼不痒,但是渗人的很。
他们还会幻想,虫子在啃食自己的内脏。
所以为了‘自救’,他们会用指甲不停地扣自己的皮肤和肉,想把虫子扣出来。
甚至会有人用剪刀之类的利器,一点点将自己的身体划卡。
雷子石很幸运,能当她的第一个试用者。
翻身从屋顶飞下,叶晚棠直奔何安良的库房、书房,他院子里那些姨娘夫人的住所,就跟皇宫里的三宫六院一样。
足足有几十处。
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
叶晚棠光顾的时候,连连咂舌。
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迫的。
不过何安良那胖滚滚的身形,跟野猪一样,能拱得动那么多鲜花吗?
他不得累死、猝死在床上?
每光顾一个院落,叶晚棠就把那些姨娘打晕或者迷晕。
按照常规操作,搜刮了一波钱财之后,她来到何安良的书房。
书房里也有不少财物,全部收入囊中。
她主要还是来寻找何安良和背后真正的主子联络的东西。
书信什么的,她没抱太大希望,事实也如她所料,一封可疑的书信都没有。
不过她在书房的暗室内,发现一副悬挂在墙上的字画,上面题词的字,跟何安良的字迹大不相同,笔锋收着,显然有种放不开的感觉。
写这幅字的主人,肯定是个很谨慎,做事非常低调的人。
她认不出来是谁的字,收进了空间,打算带回去给谢渊北看看,说不定他认识字迹的主人。
另外一通翻找,叶晚棠倒是找到了不少,五皇子跟何安良来往的书信。
何安良显然并不是很在意那些书信,也没有真正的尊敬五皇子,他把所有书信都随意地塞在一个抽屉里,有的甚至揉成了一个个纸团子,丢在地上说是垃圾叶晚棠都相信。
她好奇的摊开几张信纸,看了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浓浓的杀意顷刻间在昏暗的书房里炸开。
信上记录着何安良和五皇子残害良家少女的证据。
何安良在青州府负责物色年轻貌美的女子,集中到一起关起来调教,等那些女子顺从听话了,就换个身份名字,包装好以舞姬乐姬等等各种身份,送到京城里。
至于目的,就是为了帮五皇子笼络朝臣,培养、发展自己的羽翼。
当然,有些入了五皇子的眼的女子,也被五皇子私下收了。
但他从不会让那些女子光明正大出现在外人面前,除了他和几个亲信,没人知道那些女子和他的关系。
等他玩腻了,就会把人送到各种地方当女支,替他赚银钱,或者招待人。
何安良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当真是可恨。
说是调教,但实际上,就是用各种暴力手段摧毁那些女子的希望,再逼迫她们听话的出卖身子。
而且何安良这个人还非常变态,在他手中被玩弄致死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们的手段也跟土匪一样,先利诱再威逼。
这个年代女子的地位如何,就不用多说了,经常有畜生不如的父母把女儿卖掉换钱。
如果用钱买不来,何安良就会派人用强硬的手段,直接把女子绑架了。
再派人去威胁她们的家里人。
五品官,在距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何安良几乎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欺民霸女,无恶不作。
也有的人家想反抗,但他们哪里能对付得了心狠手辣的何安良,不服从不听话的,要么被整得入狱斩首,要么就被发配、贬入奴籍。
这次叶晚棠的拳头是真的硬了。
整整一抽屉的书信,记录的不只是何安良和五皇子的罪行,还记录了一条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五品知州又如何?
她看不惯的,就是皇帝老儿在眼前,也照收拾!
叶晚棠一把火将空空如也的书房烧了。
她又找到一份地图,上面绘制标记的地方,应该是何安良囚禁良家女子的地方。
将地图丢入空间,叶晚棠决定先把整个知州府掀一掀!
外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她眼疾身快藏入暗处的角落里。
等一阵大叫声响起。
“啊啊啊!来人啊,快来人啊,老爷的书房走水了!”
“着火了,着火了,所有人快拿水桶,接水灭火啊。”
“天啊,那里面可都是老爷的宝贝,还有一些重要的文书……要是被烧毁了,咱们所有人都得死!快去救火,快去救火啊……”
赶过来看到熊熊烈火的下人们,纷纷吓得东倒西歪,连滚带爬的去找人灭火。
他们在知州府干活那么久,自然最是清楚何安良残暴的秉性。
但凡有点不顺心的,他就会打骂下人,甚至会杀人。
一个个的都拼了命的去灭火。
叶晚棠趁着混乱,再次往别的院子赶去。
这边,何安良听说雷子石死了,气的头晕脑胀,非要亲自过来看看。
当他看到现场惨烈的一幕,立马跑出去扶着墙角呕吐不止。
即便是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恐怕都没有那么惨……
“是谁,到底是谁对子石下的手?”
子石可是他身边最强的手下,这些年他作恶多端,立下无数仇家,要不是有雷子石在,他早就死过无数次了。
何安良一边是愤怒,一边是害怕。
他怕是自己的仇家杀上门来了。
在他看来,对方故意把雷子石弄得那么惨,就是为了吓唬他,警告他……
“快,快去给我找一个,跟子石身手相当的人回来顶替他的位置!不管花多少钱,都要请一个高手回来!”
管家也是吓得面上毫无血色,颤颤巍巍的,站都站不稳。
“老爷……可可可是仵作不是说了,雷大人是自尽吗?种种迹象都没有指向有人要害他,所以……老爷你也不用太……”
“闭嘴!”何安良腿肚子打抖着,却丝毫不影响他发怒,肥厚的手掌一掀,差点把管家打倒在地,“老子让你去找,你就赶紧去,少他娘的废话!若是……”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书房走水了!”
何安良眼前发黑,踉跄几步直接摔在地上,磕得脸上鲜血淋漓。
惊呼声此起彼伏,知州府上都乱做了一团。
这边刚报完走水,后院方向又有人匆匆跑过来,大喘气着喊道。
“老爷,完了,咱们府上遭贼了!”
何安良一口老血从喉间喷出来,飞溅七尺高。
“混账,一群混账!连个小小毛贼的挡不住?哪里被偷了?”
“是……是库房……不对,是姨娘们的私库,也不对,老爷你的私库也、也被偷了,还有粮库……”
一处都没能幸免。
很符合叶晚棠的性格。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啊啊啊老子跟那个该死的小贼不共戴天,老子要杀了他,要将他生烹活剥了!”
“你们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派人去追查,要是抓不回那个毛贼,你们全都别活着回来了!”
何安良气的脸色发青发紫,怒火滔天,双拳砰砰砰的捶在草地上。
又是走水,又是杀人,又是盗窃……
所有事都撞到一起。
何安良肥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
他心里一阵慌乱,怀疑府上该不会是有鬼吧?
如果是人的话,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身手?
恐怕就连巅峰时期的京城第一高手谢渊北都做不到吧?悄无声息的……
府上一阵混乱,一群姨娘们还不知道发生了大事,纷纷冲出来拉着何安良哭哭啼啼的,直哭的他心烦意燥。
家都被烧了一半,今晚是住不了人了。
何安良只好叫管家安排马车,他要去另一处院子。
最主要的,他还是怕有仇家杀上门来。
刚安置好,躺在床上的何安良突然听到一阵如同银铃般清脆空灵的笑声。
在这大晚上的,显得格外诡异。
“是谁?!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他瑟瑟发抖的从枕头下拿出一把短刀,紧紧握在手中。
眼神不停的扫视着黑暗中。
叶晚棠脸上的貔貅面具,在月光之下显得有些恐怖。
何安良吓得浑身湿透,下半身还传来了阵阵尿骚味……
在这种节骨眼上,见到人,比见到鬼还可怕!
何安良惊恐的张嘴,刚想呼救,忽然有一粒药丸带着破空之势飞过来。
不偏不倚,正好掉进他的喉咙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