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之恶揍敌客by随迩
随迩  发于:2025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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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她将一把钥匙扔给乱步,弯着眼睛笑得清甜:“在我出门的时候,就拜托你看家啰。”
对此,黑发的少年轻轻“唔”了声,眯了眯眼,咬着面包的嘴鼓囊囊的。
他对着关上的房门嘟囔了句:“大骗子娑由……”
出门后,娑由听了乱步的建议赶上了最近的一班电车,看时间,真的能提前半个钟左右。
日本的清晨,距离上班上学的高峰期已过,电车里空了些许。
因此占了个座的娑由百无聊赖时,将额角抵在电车的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随着哐哐当当的车厢晃动。
天空湛蓝,电线横穿,树野葱绿。
夏天的太阳渐渐大了起来。
电车里有小孩子在吵闹,其声音如公鸡一般啼叫,叫她想起了乱步。
她会认识乱步的原因其实很偶然。
今年刚回日本的那天,也是大太阳。
许久没回横滨,她感觉到了些许陌生。
出了机场后,口渴之际,她便在一家超市里买了几瓶波子汽水喝。
蓝绿色调的玻璃瓶在塑料袋里撞得哐哐当当,她走出超市的门时,便看见一个与她差不多高的人型布偶熊在街上派发传单。
很显然,扮演布偶熊的工作人员对这份工作并不熟练,甚至可以看出是个新手。
它在大太阳下跌跌撞撞地踱来踱去,脚步还是动作都非常笨拙僵硬不说,看上去也没有一点积极性,甚至连招招手靠布偶熊的外表卖个萌都不会,只会将传单向着路人一声不响直愣愣地递出去。
罢了,不管成不成功,它都会将手收回来。
以此往复,等娑由喝完了两瓶汽水都没见它派发出去几张。
可是娑由却被逗笑了。
她的笑声引得对方遥遥望来。
显然,对方知道她在笑它。
对此,它安静了一会,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一样跳脚了两下。
奈何布偶装于那人而言可能有些重了,人型的布偶熊狼狈晃了晃,差点摔在地上。
娑由却撑着伞笑着跑过去,蹿到它面前。
——「你好可爱呀!能让我抱一下吗?」
她眼睛亮晶晶地说。
——「不可以……」
布偶熊里传出了属于人的声音来,闷闷的:「你刚才取笑我,我才不要被你抱……」
对此,娑由只是眨了眨眼,说:「不是取笑哦,是觉得你很可爱。」
言毕,她将手中的塑料袋往前递了递,笑着说:「我请你喝波子汽水呀!这是交换哦,一瓶波子汽水换一个抱抱!」
闻言,对方站在太阳底下沉默了,好像有些动摇。
半晌后,它朝娑由安静地张开了毛茸茸的双臂。
娑由高兴得眉眼弯弯,也张开双手抱了上去。
布偶熊身上柔软的绒毛被太阳烘得暖暖的,甚至有些烫了。
娑由将脸埋在它身上,嗅着属于阳光与海风的气息,感觉对横滨这座城市的陌生感在瞬间消弥了。
须臾间,她在抬头时透过布偶熊眼睛处的两个洞窥见了里边的人,有着一双粼粼的碧眼。
看轮廓和身形,那是个还处于少年之龄的男孩。
在这个本该好好上学的年纪,他已经在太阳底下工作了。
逼仄的视线中,娑由还瞅见他稍乱的额发——漆黑,带着点褐冷的质感,衬得那双碧眼更加明亮了。
娑由不禁问:「我叫织田娑由,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不在交涉的范围里,他便迟疑了会。
但很快,少年那被夏天熏染得沉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江户川……乱步。」
……不是姓「伏黑」呀。
娑由半是失望半是轻松地放开了他,将手中塑料袋里所有的波子汽水都送给了他。
保险起见,娑由在他接过汽水的时候多问了一句:「那么,乱步,你喜欢吃甜食吗?」
第一次见面就叫乱步好像太亲密了,但是相比江户川三个字,果然还是乱步更顺口一点吧。
意识到这一点,娑由索性选择就那样与他交谈下去。
而对方在听到她的话后一顿,随即笨拙地抬起了手来,摇摇晃晃地摘下了那个布偶的头套来。
下一秒,娑由就见到了少年清秀且略带稚气的脸——他额上覆着一层薄汗,漆黑的发尾在摘下头套时被捋得乱翘。
可是,他在笑。
笑得欢喜又期待,宛若挖到了宝藏。
没了头套,他的声音也在风中变得清脆又明快。
——「说喜欢的话,你会请我吃吗?」
那就是她和乱步是第一次见面。
江户川乱步是个已经辍学的乡下孩子。
他本与父母过着平和的日子,但父母突发事故双双去世。
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亲戚照顾的人从纯朴的乡下来到了横滨这座群魔乱舞的大城市,并且在父亲朋友当校长的警校里半工半读。
但是因为中途发生了些事,就被学校给踢出来了。
就此,不谙人世的少年为了生存开始在横滨辗转游荡。
然后,前些日子,娑由偶然又遇见了他。
那时他刚被辞了工作,无家可归,娑由却发现了他智商超高的优点,便将其带回了家。
娑由想,他之于她而言,有没有足够的价值呢?
她需要考量。
江户川乱步是威胁还是助力,过些日子就知道了。
这般想着,娑由的心情却算不上明朗。
她觉得一定是昨晚做了噩梦的缘故。
梦到的还是流血的五条悟,像恶鬼似的,叫她此刻脑中对他梦中那副模样挥之不去。
恰逢这时,电车到站。
娑由跟着人流下了车。
隔了一夜再次走在东京的街上,她感觉时间被悄无声息地折叠重合了,一点流逝的痕迹都没有。
昨天,五条悟在这条街上请她吃了又贵又好吃的冰激凌。
好吃的冰激凌,被她吃掉了大半。
她是个擅长吃甜食的人。
即便冰激凌大份,她也赶在它化得黏黏糊糊前解决掉了。
牙齿和舌尖因此被冷气冻得发麻,连带指尖那些属于夏天的热意也被驱散了。
可是,五条悟拉着她的手。
少年的制服是吸热的颜色,骄阳似火的夏天,他外套的袖口摩挲着娑由的手腕。
其中,属于他的温度滚烫得叫她眼睫微颤。
可是五条悟不知道。
像怕她跟丢,又怕她逃走,他拉着她,却不太体贴,长长的腿迈得又大又快,叫被他拉着的娑由感觉自己好像要在他的牵引下飘起来了一样。
街道外的马路上,汽车交错驶过。
须臾间,好像有所感般,娑由侧头看向了一辆车的后视镜。
在那罅隙间,她透过一晃而过的镜面,眼尖地捕捉到了对面街道上的一抹影子。
黑发,碧眼,瘦瘦小小的,背着书包的小男孩,与记忆中那个叫「伏黑惠」的孩子有八|九分的重叠。
娑由瞬间瞪大了眼,反过来拉住五条悟的手,扯住了他的脚步:“五条悟!五条悟!停一停!”
那个白发的少年由于惯性被扯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撞上旁边的电线杆。
但好在只是蹭了一下鼻尖而已。
不过,这个家伙是个坏脾气。
转过头来的人吸了吸泛红的鼻子,不悦像北极的寒气,转瞬就从脚底侵上脑袋,遍布那张白瓷般的脸孔。
他好像在用眼神凌迟她,让她最好给个好点的解释。
娑由便道:“我看到我的孩子了!”
说这话时,她语气紧张又雀跃,欢喜又惊惶,一时间谁也不知道她的心情究竟如何。
但是闻声后的五条悟心情怎样倒是明显。
只见他额角一跳,某种压抑的情绪叫他的眉梢在额发与镜片边缘的间隙中抖了抖。
久违的,他用那种像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娑由却不甚在意。
应该说那会她压根懒得理他,径直挣脱了他的手,就要跨过马路去追那个孩子。
可是,五条悟又抓住了她的手:“等下,你别总是自说自话就跑!”
这会功夫,那个孩子的身影已经在人群中消声匿迹了。
娑由不禁有些郁闷,回头来对他说:“不见了!那个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
与此同时,她突然意识到一个违和的事实。
等下,她还没结婚呢,也没生孩子呢……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所以……
呜……她竟然是后妈吗?
一瞬间,她扁了扁嘴,觉得更委屈了。
可是,比她更委屈的估计是五条悟。
因为,须臾间,滴答一声——
艳红的血色从少年的鼻子下流出,滴落在了他们交握的手上。
“欸?”他们同时一愣。
娑由抬头,就见五条悟的鼻尖下流着一管鼻血。
那些血遵循牛顿定律,淌过了少年薄薄的唇和下巴,滴在了她的指尖上。
五条悟明显也没料到自己会突然流鼻血。
看到那些滴在手上的血时,他有些呆,甚至一开始还不觉得是自己的,他弯下身段来,其惊讶与茫然的目光在她脸上认真巡回。
也是这个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的手,却是换了个手势重新拉起她的双手看了看,神色空白地问她:“你哪里受伤了吗?”
此话一出,娑由也呆住了。
受伤流血甚至是死亡于她而言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她觉得没什么的。
但是五条悟的目光却告诉她,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仿佛被他感染,她有些不知所措,说:“五条悟,是你流鼻血了……”
就此,他一愣,空茫的神色才有了色彩。
仿佛为了验证她所说的话,他抬手呆呆地一抹,一看,掌心上全是血,其白皙好看的脸上也晕开了一层淡薄的血色,有种破碎之感。
有行人置以关心的目光,五条悟却轻轻呼出了口气。
他直起身来,神情上很是寡淡,拿拇指将剩下的血迹不以为然地拭去。
可是,大抵是方才蹭到电线杆时还是产生了些许冲击的影响,那血并没有立即止住,顶着周围人的目光,五条悟逐渐不耐烦起来,直接拿制服袖口去擦。
而娑由终于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纸巾来。
这一出让她早已将那个孩子的事抛之脑后了,她将纸巾递给他,得到了他轻轻的一瞥。
许是觉得丢脸,很快他就移开了目光,且再也没和她对上。
他转过身去,只留下个高高瘦瘦的背影。
娑由听到他近乎暴躁地抱怨:“烦死了,要是我自己会反转术式的话……”
娑由便道:“对不起。”
闻言,他安静了一会。
片刻后,他将被染红的纸巾揉成团,站在原地,手一扬,就准确地扔进了几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远山的夕阳爬来。
傍晚时分,晚风中穿过了车流不断的马路。
[就是因为你不好……]
电视机中的女主角在说。
2006年的夏天,日本东京的街道上还有摆放着一整排电视机的店。
而他们刚好站在街道边的十字路口处。
人行道的红绿灯交替亮起又熄灭,身边等着过马路的行人因此增多,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橘调的暖色。
不远处,高高叠起的电视机像格子或俄罗斯方块一样,构成了一大片屏幕。
其中,正在播放宫崎骏的电影《哈尔的移动城堡》。
下一秒,绿灯亮起。
身边的行人像浪潮一样穿过他们,他们彼此的身影在穿行的人隙中明明灭灭。
而电机里边的女主角面向世界,却与此时天边漫来的夕阳无关,正在拥抱自己的心上人。
由此,晃白的画面传出了多个重叠的音轨——
[就是因为你不好,才要留在你身边,给你幸福!]
同一时间,娑由的手在涌来的人隙中被转身而来的银发少年抓住。
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已然处于半空。
腾空的感觉致使娑由下意识抓住了手边的东西,可是比她先一步的是五条悟托来的掌心。
这一刻,她蜷起腿,像个溺水的人一样挣了挣。
但是稍稍后仰的头感觉到了身后人的气息,五条悟在她耳边说:“走起来。”
许是站得有些高,脚下又没实感,顷刻间,娑由觉得心脏好像跳快了几下。
但是,视野和心间就此辽阔得不可思议,鬼使神差的,她迈出了脚。
眼帘中,属于少年的黑色鞋尖与她虚浮的脚步彼此错落,五条悟的托着她的手,带她在无人的半空上走。
须臾间,娑由感觉到风吹拂的轨迹和夕阳的热度,她觉得脸颊有些烫,自己的心间也被飘乎乎的风吹得好像也要浮起来了一样,非常轻松又安心。
就此,她解除了「绝」的状态。
她放肆地笑了出来,说:“你好像哈尔哦,《哈尔的移动城堡》中的哈尔!五条悟!”
——《哈尔的移动城堡》。
两年前上映的电影,是娑由非常喜欢的作品。
电影中,被荒野女巫诅咒而变成老婆婆的少女苏菲无意中闯入了哈尔的移动城堡,因此展开了一段唯美浪漫的恋爱故事。
内心荒芜的哈尔胆小又懦弱,因为苏菲的闯入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花海,也变得强大起来。
而自卑的苏菲因为遇上哈尔变得自信,并且找到了自己所爱的人和落脚点。
娑由好喜欢那座会移动的城堡,好喜欢会说话的卡西法,也喜欢会魔法的哈尔。
哈尔会做饭,会飞,笑起来好温柔,声音也好听。
说起来,哈尔也是蓝眼睛呢。
可是,被她夸像哈尔的五条悟却扯着干涩的嗓子,在她身后不悦地说:“我才不要当哈尔那个胆小鬼。”
于是,娑由住了嘴。
不多时,他们一起走过街巷的半空。
五条悟领着她,看那路灯亮起,看那东京塔的霓虹灯闪烁,星星稀稀疏疏爬上天空,夕阳与天仿佛踮起脚就能够到。
在看到车站的时候,五条悟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却轻得仿佛要飘在风中了:“我要送你的东西就在书包里。”
“是什么?”她随口一问。
“我的照片。”这次他没卖关子,很直白地告诉她了:“以前到现在的,都有。”
“为什么?”娑由一愣。
就听到他说:“你之前不是想要吗?你说我和你哥哥长得像……虽然我很讨厌那个叫奇犽的家伙,重申一遍,他很讨厌!但是,有那些照片,你就不会再忘记他的样子了吧。”
娑由看不见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只知道他好像在笑,语调中似乎浸满了夏季的热度。
一瞬间,她感觉对方又温又甜的气息近得好像要将她包裹起来了。
五条悟说:“挺多的,我随便拿个东西就装来给你了,你自己回去整理吧。”
言毕,他好像被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絮絮叨叨:“里面有张是我……等下,我想想,哦,是我五岁时家里人硬拉着我拍的。”
“七岁时过年的也有。”
“还有张是家族聚会拍的。”
“第一次去学校也拍了。”
“还有……”
“……”
老实说,娑由压根没记住他后面说了什么。
她只是放眼看那夕阳下越来越近的车站,突然觉得自己或许能走慢一点了。
日落得慢一点,让她慢慢欣赏吧。
反正……
……反正只要有那些照片在,她就能一直记得奇犽的模样了吧。
也许,她可以不用再与时间流逝的速度博弈,也不用再追逐记忆消散的虚影了……
——因为五条悟。
伴随着这个认知,此刻清晨,走在东京街头的娑由回想着昨天傍晚的事,却突然一惊。
这一瞬,娑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昨晚那样的噩梦了。
——因为五条悟……
他满身血污……
她在梦境中惊惶地后退了一步。
——因为五条悟。
他朝她伸出了手。
他说:[别逃……]
与之重叠的,是另一个声音: [快逃……]
梦境的最后,某个声音在耳边催促她:[不然……]
原来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我会被他抓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
高专悟:“流鼻血好丢脸!!”【bushi
娑由:“所以时刻开着无下限吧。”【bushi
5t5流鼻血是因为蹭到了电线杆,这个经历是我自己的,当时只是感觉蹭到了,但事实上就流了!太丢脸了!【不你】
七千字!今天爆肝!圣诞快乐!!
这是还没遇到社长的乱步哦,总而言之,就是在遇见社长前差点被娑由拐跑带歪【bushi
官方小说中,社长曾经说过乱步太聪明了,但他又很单纯,这份能力要是被有心人引导利用去做坏事就糟糕了,某种意义上,现在的娑由就是这个坏人哈哈哈【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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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在一起谈论这些的学生们,大半都埋在逢魔时分的阴翳中。
“据说,在里边弹钢琴的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会弹诅咒人的钢琴曲。”
与此同时,有学生在悠扬的琴声中独自一人去到了那片区域。
哒哒哒。
脚步声在响。
“说起漂亮的女孩子,两个星期前我去甜品店联谊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帅哥!超帅!真的!我这辈子见过最帅的男孩子了!”
清风拂来,教室的窗帘晃动。
桌椅的影子在少女们的脚下扭曲,欢脱得像在跳舞。
“可惜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哦,对了,看制服那个女孩子还是我们学校的哦!超漂亮!”
一个少女雀跃地说。
“我问过了,叫小早怜人世,是同级生来着,打听打听一下应该就知道了。”
同一时刻。
一楼角落的钢琴室有学生踏及。
嘭的一声——
门被打开。
伴随着戛然而止的琴声,以及少女中气十足的吆喝:“果然是你!娑由!”
被叫及名字的人坐在钢琴前寻声望去,就见天内理子站在门边,皱着眉瞪她:“我说,你都快成怪谈了,别给学校造成恐慌啊。”
对此,娑由眨了眨眼,听话地点了点头,在她的目光中合上了钢琴盖。
作罢,她像小兔子一样,笑着蹦跳到天内理子面前:“理子真为同学们着想呢。”
许是第一次见面时被她吓得不轻,对于她的靠近,这会天内理子不由得后退一步。
娑由不甚在意,只是笑着说:“可是,理子现在的处境很特殊呢,估计很多想杀你的人都开始行动了哦,那么,为了同学们着想,理子是不是最好别再来学校了呢?”
闻言,黑发的少女有一瞬的茫然。
但是,窗外传来了这个年纪的少女们的欢笑。
有雪白的飞鸟从垂条的绿簇中相继飞过,谱写出流动的音律来。
以此为收束点,她眼中的空茫褪去,变得清明一片。
她上前一步来,眼中闪烁着无畏又倔强的光:“可是,在此期间保护我不就是娑由的责任吗?”
“是这样没错啦。”
娑由屈起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说:“但是,总觉得你搞错了什么。”
本质上还是杀死她啦。
所以说保护什么的,感觉怪好笑的呀。
事实上娑由也笑了,像听到了有趣的事情一样,笑得万分欢快。
对此,天内理子有些恼火。
她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娑由的想法,当下涨红了脸,噘起嘴大嚷一声:“不理你了!我要回家了!”
眼见那个女孩提着包气冲冲地走掉的身影,娑由却突兀地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娑由提起了自己放在钢琴边的编织箱,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教室门,伴随着她轻轻的声音:
“【浮世德】先生,吃掉他们吧。”
很快,世界寂静一片,连窗外的蝉鸣都变得寥落起来。
此时,距离天内理子的同化仪式只剩几天了。
同一时间。
静冈,滨松市。
天空阴云密布,某座充斥着灵异传闻的洋馆传来一声巨响。
建筑在阴天之下尽数崩塌,疑似爆炸,引得记者媒体来此采访,还上了新闻。
而罪魁祸首却在事后大大咧咧走在街上,甩着自己手上的墨镜说:“杰,硝子!这里离山梨县很近欸!”
“是啊,毕竟相邻。”
作此回答的夏油杰抬眼看向声音的主人:“怎么了吗?悟。”
今天他们二年级的三人过来静冈支援在那座洋馆失去了联络的前辈。
但某个笨蛋不仅甩开了监督,还忘了放屏蔽普通人的「账」,所以等待他们的是被夜蛾老师训话的命运。
对此,他现在实在提不起劲来。
可是五条悟向来不在乎这些。
相比他和硝子,那个精神气还十分充足的家伙走在前面,双手插着兜,两条筷子一样的腿抖了抖,看上去既轻浮又不正经。
他说:“山梨县是离富士山最近的旅游景点!”
这般说的人转过身来倒着走,哼着调子:“我们等下去那里买点特产吧,要甜的!”
“……”
最近,娑由一直在东京活动。
就算晚间也没有回家。
天内理子的同化仪式将近,该行动的人开始行动,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娑由几乎是在她身边进行全天候的观测。
这天晚上,她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娑由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封邮件,来自五条悟。
前些天在车站分别的时候,他们交换了邮箱。
本来只是不想反抗他增添不必要麻烦的举动,结果从那天开始,五条悟像脑子抽筋似的,时不时就会给她发邮件。
不是“早安”、“晚安”或“你在干嘛”这样无聊的问候,也不是什么需要紧急联系的要事,而是更加没有营养的内容——
就像现在,邮件里的是一张五条悟的照片。
照片中的时间看得出已近暮色,银发的少年又高又瘦,站在傍晚路灯亮起的街角。
他的身后,是幽蓝的苍穹,是灯光柔软的旅馆,以及近在咫尺的雪蓝富士山。
像是泼了幽蓝的墨般的画面中,他戴着墨镜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晰。
但是旅馆内逃出来的烛火微微照亮了少年的脸,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晕柔了,也拉长了他的影子。
五条悟扯着笑,在镜头前张扬地比了个大大的剪刀手,配上了底下的一句话:
[山梨县哦山梨县!近距离看富士山还真漂亮!不过我比它更好看吧!如果你现在承认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大方点找个时间带你来玩呀~]
……原来五条悟是会在句尾用上波浪线这种符号的类型呀。
娑由想。
她想象了一下他现实中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觉得这家伙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这般想着,娑由将指尖按在了[删除好友]的键上。
五条悟这些天已经断断续续给她发了将近十封邮件了,每封都是在说他自己的事,比方说自己今天去了哪里玩,遇到了怎样弱小的咒灵,甚至深夜放毒拍了仙台的喜久福来,问她羡不羡慕想不想吃……等等。
老实说,好无聊,也好没营养哦,是垃圾信息呢。
娑由这般判断,所以从来都没有回复他。
而他这股自说自话的劲倒也没消退,实力贯彻了自娱自乐的原则。
娑由想,反正他不需要她回复,也不知道她看没看,删了也不影响。
思及此,她按下了那个确定的键。
屏幕的界面因此一跳,瞬间少了个叫五条悟的列表。
再往下刷邮箱,里边有一封情报短信。
里边是关于「东京的伏黑惠」的调查报告。
娑由前几天找人调查了现今东京中叫「伏黑惠」的小男孩。
虽然东京这座城市大,但是在确认了她想找的人存在后,只要知道名字性别和大概的外貌特征,那么找起人来就不是一件多难的事。
果不其然,她现在就收到了结果。
娑由打开一看,黑漆漆的眼睛粗略将那个孩子的信息都瞄了一遍。
作罢,她关上邮件,将手机滑进了口袋里。
她想,先完成了这一单再说吧。
到时候再去找他。
找那个未来可能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次日。
天内理子上学迟到了。
东京廉直女子学院。
空了一个座位的教室里,女老师正从讲台上走下来。
“什么是「浮士德难题」?”
她拿着教科书问自己的学生们。
高跟鞋在地板上踩着哒哒响,这位女老师的目光在低头不语的学生中徘徊,最终落在了天内理子的座位上。
她问:“理子是请假了吗?还是迟到了?”
那个活泼开朗的黑发少女是这个班里欢笑的所在,今天她不在,还真是不习惯呢,气氛都活跃不起来了。
老师这般想着,就见自己的学生面面相觑,甚至连平时与她玩得好的女生也是一脸迷茫。
这位老师叹了口气,心想下课打个电话问问吧,一边在嘴上教育自己的学生:“平时要好好关注自己的朋友哦,不然哪天对方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言毕,她将目光收回,落到了教科书上,开始解答方才提出的问题:
“「浮士德难题」其实是人类共同的难题。”
“它是每个人在追寻人生的价值和意义时都将无法逃避的灵与肉、理性与非理性、善与恶的斗争的问题……”
窗外的蝉鸣孜孜不倦。
这个夏天还在继续。
相比普通人,上学迟到的天内理子其实是在这个清晨遭到了袭击。
作为「星浆体」,同化仪式只剩三天,想要破坏咒术界某种平衡的敌人纷纷涌出。
他们不仅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处,还在大白天就发起了突袭。
对此,隐藏在暗处的娑由现身,两三下就将第一批前来的敌人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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