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梨张唇哆嗦阖动,“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谢京鹤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谁让我非你不可呢。”
“你这样做,我会恨你的。”
闻言,谢京鹤心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压低的声线苦涩沉闷,“反正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这句话像是设套,沈霜梨下意识地张口否认,“我……”话到嘴边,舌尖在口腔里绕了一圈,生生顿住。
谢京鹤眸中微动,像是看到希望,瞥向沈霜梨,追问,“你什么?”
沈霜梨冷静下来,声音清凌凌地带着疏离,“你说得对。”
谢京鹤脊背微僵,握住方向盘的手收紧,凸起的指骨泛起青白色,心被她伤得可疼了。
倏地,谢京鹤笑出声,抽出一只手,抓上沈霜梨的胳膊,猛然将人拽了过来。
沈霜梨低呼了声,身形不稳踉跄摔到谢京鹤腿上,尖叫出声,“谢京鹤你要干什么!”
谢京鹤淡淡垂眸,嗓音漫不经心,语调却难掩恶劣,“这不显而易见吗。”
“车上、”
“/你啊。”
沈霜梨挣扎着要起身,但肩膀上压着一条沉重结实的手臂,让她起不来,被迫趴在谢京鹤的大腿上。
谢京鹤身上清冽混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灌入口鼻。
透过上好的裤子布料,男人腿部结实紧致裹挟滚烫的温度一同渡过来,沈霜梨的脸蛋瞬间羞郝地红透。
谢京鹤单手支着方向盘操控,另一条手臂穿过沈霜梨的腋下,轻松地将人往上托了托。
低头堵住她的唇瓣。
沈霜梨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疯了吗!
开车还强吻她!
吻得激烈发狠。
同时,脚下踩油门,车速飙升。
双重刺激下,沈霜梨不敢乱动,害怕得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两只苍白秀窄的手死死地攥住谢京鹤的上衣布料。
修长的脖颈被迫仰起,像是被献祭的白天鹅,纤细又脆弱。
唇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声,“谢京鹤你混蛋……你放开我……”
九条命都不够他这么玩的。
谢京鹤松开了沈霜梨,唇色潋滟透着一层水泽,他挑起冷白眼皮看了眼前面的路,又垂下来流连在沈霜梨那张酡红娇艳的小脸上。
狭长的眼尾下染上了一抹靡丽的红,整个人都散发着乖戾狂妄的邪气,谢京鹤扯唇笑得混不吝。
“被混蛋抵在腿上强吻是什么感觉?”
沈霜梨眸中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圈红通通的,看起来可怜又委屈,却实在是惹人怜爱。
谢京鹤捏了捏沈霜梨的脸蛋,两颊边的软肉被掐得凹陷进去,逼问,“说话啊宝贝儿。”
沈霜梨眼神倔强地瞪着谢京鹤,狠狠地瞪了几秒后,突然抓上他掐她脸的那只手腕,张口,用尽全力地咬在了虎口上。
咬得极为凶残。
很快便见了血。
但谢京鹤眉头都不皱一下。
再痛也不会痛过他躺在手术室奄奄一息,她却不肯来看他一眼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沈霜梨尝到浓烈的腥味,胸腔翻涌的烦躁消退了些,才肯松口。
谢京鹤低头看了眼他流血的手,不怒反笑,懒腔懒调地揶揄道,“挺会咬啊姐姐。”
“不知道……是不是也跟嘴巴一样会咬。”
沈霜梨挣扎想要起来,谢京鹤眼疾手快地又摁住她纤薄的脊背,单手轻松地禁锢住她。
沈霜梨尖声大骂,“放开我,谢京鹤你个混蛋!神经病!疯子!”
对她的谩骂,谢京鹤全然接受,喉间溢出一记低低的哼笑,“姐姐真了解我。”
“跟我在车上过甜蜜二人世界,好吗?”
沈霜梨身体陡然一僵,挣扎着想要起身,“谢京鹤你不要乱来……”
但是男女生之间的力量本就天生悬殊,再加上谢京鹤平时爱健身打篮球玩极限运动,体格强悍,沈霜梨根本挣脱不开。
谢京鹤不屑地笑了声,指尖温柔地撩起女孩的碎发,“你觉得,你能拒绝吗?”
沈霜梨当然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也无法拒绝。
她泪眼婆娑红着眼圈,只能哀求,“谢京鹤你放过我……”
“我是谁?”谢京鹤毫无征兆地问。
“……”沈霜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沉默的短短两秒,谢京鹤的眸色冷了下来,声线也冷了几分,裹挟着危险气息,
“嗯?我是谁?连老子是谁都忘了?”
敢说忘了,非要弄死。
在床上弄死。
“你是谢京鹤。”
听到满意的答案,谢京鹤心中郁气消散,脸色缓和了几分,端着散漫的腔调,饶有兴致地又问,“谢京鹤是你的谁?”
“前男友。”
谢京鹤笑了,笑得极其好看恣意。
“那你猜,我会用多少天把‘前男友’变成‘现男友’。”
“我不知道。”
谢京鹤抓住沈霜梨纤细藕白的胳膊,将人拉起来扶正,手转移到她脸上。
修长的手指在软滑细腻的肌肤上细细地抚摸着,口吻狂妄透着势在必得的劲儿,“我猜,一个月不到。”
“你必是我的人。”
他低低地笑,活像个玩弄人心的恶魔,“把你抢过来。”
又疯又坏。
不折不扣的混蛋。
劳斯莱斯车内。
车窗大开着,谢京鹤在打电话,吩咐道,“那帮人放出来遛遛。”
那边应,“好的,少爷。”
那帮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谢京鹤姿态懒散地倚靠在墙壁上,薄唇间斜咬着烟,交代事情道,“对女孩儿温柔点儿。”
那帮人点头应好。
掐着嗓子温柔道,“好的,谢少爷,我们会温柔点。”
谢京鹤眯眼,“穿帮你们就死定了。”
那帮人:“……”
不是您说温柔点儿的吗。
夜幕降临,沈霜梨兼职下班从澜宫出来。
少人的路边,沈霜梨在等车。
“沈霜梨。”一道粗犷的成年男性声音响起。
沈霜梨一顿,眼神带上警惕,转身看向声源处。
大汉陌生又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
是在澜宫那会儿遇到的几个大汉!
沈霜梨瞳仁微微颤栗。
那帮人逼问,“视频呢?”
又是问视频的。
那个视频到底是什么?!
沈霜梨后退了几步,紧紧地握着手机,“沈亦白在美国,你们要找什么视频就去美国找他。”
“找我没用,我没有那视频,也不知道那视频是什么。”
那帮人带着审视的目光流离在沈霜梨的脸上,“你真不知道?”
沈霜梨肯定,“我不知道。”
“老大,沈亦白都去美国了,肯定不会把那视频泄露的。”
“对啊对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我们?”
“走?”
“走!”
走之前,那帮大汉警告沈霜梨,“别把这事告诉别人啊,不然就来找你麻烦了。我们就当从来没见过。”
说完,那帮大汉便离开了。
沈霜梨悬起的心松懈下来。
但这同样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让沈亦白害怕到躲到美国的视频到底是什么?
沈亦白被梦乔惯坏,不学好,就会逃课去赌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之前便犯事进过一次警察局。
那次进警察局是因为,沈亦白用手机偷拍一个女孩的裙底。
被关到警察局里面拘留了一个月。
难道这次的视频也是因为偷拍了某个女孩的裙底?
在沈霜梨思忖之际,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响起,“想不想知道那视频是什么?”
打断了沈霜梨的思路。
沈霜梨转身,便看到了从澜宫里面出来的谢京鹤。
简单的白T黑裤,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手上懒懒散散地夹着烟,要掉不掉,飘渺乳白烟雾漫上来伏着条条青筋的薄白手背,透出几分性感。
身后是磅礴夜色,男人身形凛冽颀长,脸庞俊美蛊人,眉眼恣意。
对上女孩漂亮的眸子,谢京鹤懒懒地挑了下眉,引诱道,“想不想知道,嗯?”
沈霜梨问,“你知道那视频是什么?”
“当然。”
“你的条件是什么?”
“复合。”
谢京鹤一瞬不移地盯着沈霜梨那张瓷白小脸,漆黑的眼睛里泛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占有欲和阴暗偏执。
“永远不能提分手。”
“永远”这词太过于遥远了,瞬间劝退了沈霜梨,沈霜梨没有半点儿犹豫开口,“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细想下,那视频这么危险,知道了只会惹祸上身。
还是不知道的好。
好奇心会害死猫。
没有半点儿迟疑。
就这么不想跟他在一起吗。
谢京鹤滚了下喉头,不甘心地抛出诱饵,“沈霜梨,答应我,我能帮你解决你一切烦恼,找到你哥,帮你还一百万,找到那视频放在你的面前。”
“好不好?”他放柔了声音询问,如同引诱夏娃的毒蛇。
沈霜梨轻声婉拒,“不好意思。”
谢京鹤的脸瞬间阴冷下来,氤氲着戾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霜梨。
片刻,他嗤笑出声,大手捏着女孩纤细白皙的后颈压近自己,语气温柔缱绻似情人。
“我想要的一定会得到的。”
“包括你,”
“我的姐姐。”
荔水湾,江言初的住处。
巨大透亮的落地窗前,江言初在打电话。
“沈霜梨现在对你有意思了吗?”那边问。
是一道清凌凌的女声。
“没有。”
“你不是都待在她身边一年了吗?一年时间,你都没能争取擦出点儿小火花?你废物啊。”女孩语气嫌弃。
接近沈霜梨,这是江言初的任务。
他并不喜欢沈霜梨,只是一个工具人。
江言初立刻道歉,“对不起昭昭,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我查到沈霜梨缺钱,你去借钱给她,解决她的问题,不然谢京鹤肯定会提条件帮她解决问题的。”
而条件是什么,不用说都能知道。
肯定是复合。
江言初答应,“好。”
“昭昭你学完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很想你。
很想见到你。
“快了。”女孩敷衍。
明明是随意的语气,江言初却信以为真,眸中当即乍现巨大光亮,欢喜快要从眸中溢出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
还钱的最后一天。
沈霜梨被催促。
“霜霜,一百万赚到了没有?”
“我现在都不敢出去了,他们一帮黑社会的真的会把我的手指砍掉了!”孟乔嗓音透着恐慌。
沈霜梨看了眼存款,“还差10w。”
“那怎么办?”
“你去警察局待着。”沈霜梨建议。
“能待一时不能待一世!”
“霜霜,你去找你舍友借点,算我求你了!你不能见死不救,我十月怀胎生下你有多辛苦知道吗!”孟乔搬出那层血缘关系。
沈霜梨厌烦地皱眉,“已经借过了。”
“再借点,你去求求你舍友!”
“我知道了。”沈霜梨应。
挂断电话后,沈霜梨收到了江言初发过来的消息。
江言初:【霜梨你还好吗?谢京鹤那天没对你怎么样吧?】
沈霜梨:【我没事,谢谢关心。】
江言初:【没事就好。】
江言初:【我知道你缺钱用,上次看到你在澜宫工作就想到了。我可以借钱给你,不收利息,打个欠条,你有钱就还,没有时间限制。】
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握住手机,沈霜梨犹豫。
片刻后。
沈霜梨给江言初回复消息:【方便借我10万吗?】
江言初的家庭虽然比不上谢京鹤,但在京城也是个实打实的豪门,10万对他来说只是一笔很小的数字。
看着沈霜梨发过来的信息,江言初得逞地勾起唇角弧度。
江言初:【当然可以啦,大家都是朋友,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江言初:【我们约个时间出来吧,我把钱交给你。】
沈霜梨:【你看什么时候可以?】
江言初:【看你,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沈霜梨今天下午有课,晚上有家教兼职,脑子里回想自己的课表。
沈霜梨回复道:【明天早上11点在学校外面的绿韵咖啡厅,可以吗?】
江言初爽快:【当然可以。】
第二天,沈霜梨上完早八后出了校门,按照约定来到咖啡厅。
进来,环视一圈咖啡厅,找到江言初。
隔空跟江言初对上视线,他脸上露出笑,抬起手朝沈霜梨摆手打招呼,“在这儿,霜梨。”
沈霜梨走过去,坐在江言初的对面,“抱歉,久等了。”
“我也才刚到。”
江言初修长手指抵着桌面上的一张银行卡,移到沈霜梨面前,“霜梨,这里面有10万。”
“密码是123456。”
“给你打了个欠条,你看看。”江言初将一张写着黑色字迹的纸张递交给沈霜梨。
“好,谢谢你。”
沈霜梨伸手刚想接过,但被一只手骨节分明的大手截住、顺走。
“咔嚓”一声。
谢京鹤按动打火机。
金黄火焰燃起,火舌瞬间燃烧过欠条,燃烧起更高的火焰。
张牙舞爪的火光肆意地映在谢京鹤那张薄白恣意的俊脸。
谢京鹤垂眸淡睨着这火束,收了打火机,摸出烟,咬在薄唇间,模样吊儿郎当的。
手指捏着欠条抬起来。
火舌瞬间舔舐过烟头。
香烟被点燃。
谢京鹤笑了声,“你的欠条……”
“比打火机还好用呢。”
说话间,咬在唇间的香烟随着说话微动。
恶劣至极。
江言初气得当即站了起来,怒喝出声,“谢京鹤!”
谢京鹤夹着点燃的香烟咬入唇间,吸了一口,之后将烟雾全数呼到江言初脸上,懒懒道:
“没聋。”
往对方脸上吐烟,不是调情就是挑衅。
而谢京鹤这分明就是挑衅。
明显的挑衅。
江言初被烟雾呛得捂嘴巴剧烈地咳嗽。
谢京鹤狭长漂亮的眼尾弯起弧度,好整以暇地睨着江言初,如黑曜石的眼睛里闪烁着天生的坏。
沈霜梨同样站了起来,两只眼睛带上了明显的愠怒,“谢京鹤你太过分了。”
谢京鹤看向沈霜梨,薄唇讥诮地轻掀,“你什么眼光?”
“我比他有钱,比他长得帅,比他高,比他厉害,年纪也比他小,哪样不比他出色,你找他不来找我?”
沈霜梨维护江言初:“他比你好。”
不会动不动就强迫人。
谢京鹤稍挑了挑眉,痞气尽显,懒懒地低笑,混着笑意的嗓音听起来有点模糊,
“哦,他好我坏行了呗。”
姿态很混。
“既然在你眼里,我是坏男人,他是好男人。”
他缓缓勾唇,“那我更加要缠着你了,免得你被外面的好男人勾走。”
昭昭总说他不如谢京鹤,愤恨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江言初最听不得就是有人将他和谢京鹤作比较。
江言初被刺激到,咬肌绷起,缓了几秒,看向沈霜梨,认真道,
“霜梨,这10万算是我给你的,不用还了。”
沈霜梨眉心颦起,没有半点儿犹豫便拒绝了,“不用,谢谢你的好意。”
谢京鹤锋利眉峰随意地扬了下,修长的手指捏过放在桌面上的银行卡,拽又欠,
“你不要我要咯。”
见状,江言初当即从谢京鹤手里夺回银行卡,“你要不要脸啊?!”
谢京鹤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神情,“是不要,给你吧,刚好你没有。”
江言初:“……”
江言初气得眼睛猩红,胸膛剧烈起伏。
谢京鹤好整以暇地勾唇欣赏着江言楚这副破防的模样,薄唇轻启。
“三。”
“二。”
“一。”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江言初的手机便响起电话铃声,他摸出来,发现是他爸打来的电话,跟沈霜梨歉意道,
“霜梨,我去接个电话。”
谢京鹤悠闲地坐下来,似笑非笑看着江言初,
“就在这儿接。”
对上谢京鹤的目光,江言初隐隐不安,执在手中的手机还在持续响着电话铃声,他迟迟没接。
一根手指飞快地伸了过去,替江言初摁下接听键,为了让沈霜梨听得清楚一些,还贴心地打开了扬声器。
江父恼怒的质问声音清晰响亮地传出来,“江言初你在外面是不是惹到谢京鹤了?为什么谢氏截胡我们公司好几个项目?还从项目里撤资!”
周围人听到声音不住地看过来。
数道带着探究性的目光落在江言初的身上,浓烈的尴尬席卷而来,脸庞浮现难堪的红晕,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在街上游行示众般。
江言初迅速地关闭了扬声器,声量才降低下来,手机覆在耳边,他快速地走出咖啡厅。
沈霜梨攥紧了拳头,用力到指骨泛起青白色。
江言初好心借钱给她,却被她连累了,连家里的生意都殃及到了。
“谢京鹤。”沈霜梨冷冷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谢京鹤侧过头看向她。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响彻整个咖啡店。
沈霜梨扬手甩了谢京鹤一个巴掌。
掌心阵阵发麻,沈霜梨用了很大的力道。
谢京鹤的脸被扇到偏到一侧,冷白侧脸很快浮现出一个红色巴掌印。
沈霜梨咬牙切齿地尖声质问,“江言初是无辜的,你凭什么这样做?!”
谢京鹤舌尖抵了抵后牙槽,偏回脸,正对上沈霜梨的眼睛,冷哂出声,“无辜?他敢撬老子墙角,他还无辜?”
“老子不弄死他,他就应该跪下来对我感恩戴德了。”
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谢京鹤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现在呢?你想想你还能去找谁,池砚舟?”
“哦,他不行了,他现在被家里人冻结了银行卡,穷得叮当响,帮不了你。”
这么听起来,池砚舟被家里人停卡也是谢京鹤的手笔。
沈霜梨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谢京鹤,瞳眸燃烧着熊熊烈火,呼吸被气得急促而沉重,
“你能不能不要插手我的事?”
谢京鹤没骨头地靠坐在座椅上,姿态漫不经心地抽着烟,乳白烟雾漫上乖戾俊美的脸庞,他笑得好看又坏,
“插个手你就受不了了?”
“那cha/点别的呢。”
直白恶劣,口无遮拦,语气戏谑又玩味。
沈霜梨怒骂,“你混蛋!”
谢京鹤慢腾腾地笑了一记,懒腔懒调道,“混蛋只要你,换谁都不行。”
黑漆眸子紧紧地盯着沈霜梨,“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找我。”
鹿无忧过来到沈霜梨身边,问,“霜霜,你是在和谢京鹤谈恋爱吗?”
这段日子里,鹿无忧看到沈霜梨和谢京鹤两人的姿态分外亲密。
沈霜梨否认:“没有啊。”
“没有最好。”
鹿无忧分析道,“谢京鹤谈过恋爱,但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初恋是谁,这说明什么?说明谢京鹤根本没在恋爱期间公开初恋,这妥妥就是一个渣男啊!”
“霜霜,你最好不要跟谢京鹤在一起。”
沈霜梨抿唇,“谢京鹤不是渣男。”
“恋爱不公开不是渣男还能是暖男吗?”
沈霜梨还是坚持,“他真的不是渣男。”
鹿无忧疑惑了,“霜霜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直觉。”
深夜,沈霜梨是被痛醒的。
腹部胀痛伴着沉坠感。
沈霜梨意识到自己生理期来了。
三更半夜来,真够折磨人的。
沈霜梨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轻轻拉开床帘,挪动着下床踩在梯子上。
脚下突然一滑,沈霜梨惨叫了声,直接从梯子上掉了下来,发出“砰”的一声沉重闷响。
云见欢和鹿无忧被惊醒,拉开床帘探出脑袋看,发现地上躺着个人,瞌睡虫瞬间没了。
沈霜梨从床上掉下来了。
云见欢和鹿无忧两人瞬间从床上弹出来,利索地赶下床。
“啪嗒”一声,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宿舍。
鹿无忧跑过来,蹲下来扶起沈霜梨,担忧询问,“霜霜你没事吧?”
看到她睡裤上的血迹,瞳孔骤然收缩,以为沈霜梨从床上掉下来把屁股摔出血了,“欢欢!!快叫救护车!”
沈霜梨缓了会儿,轻声解释道,“我没事,不用叫救护车,只是来姨妈了。”
小脸惨白,像一张白纸。
“我想换一下裤子,能不能帮我找下卫生巾和裤子?”
云见欢和鹿无忧忙不迭点头,“可以可以。”开始手忙脚乱地翻找。
找来卫生巾和裤子,沈霜梨却疼得连步都走不了,更别说换裤子了。
云见欢提议:“我们去医院吧。”
两人将沈霜梨扶下楼,出宿舍的时候却遭到了阿姨的阻拦,“你们没有辅导员的同意不能出去。”
鹿无忧给辅导员打电话,打了好几次电话却没有人接,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骂,“辅导员这个狗东西居然不接电话!”
云见欢看向阿姨,哀求:“阿姨,你让我们出去吧,我舍友痛经需要去医院。”
阿姨:“抱歉同学,没有辅导员的同意,我实在是不敢放你们出去。”
鹿无忧脑子里突然晃过‘谢京鹤’的名字,没有丝毫犹豫,给谢京鹤打电话。
谢京鹤被吵醒,一副大少爷脾气,“操,鹿无忧你最好有事……”
“沈霜梨出事了!”
谢京鹤骤然从床上坐下来,掀开被子,下床穿鞋,拿过车钥匙,出门,时间不超过三秒,“在哪?”
黑色迈巴赫飙速在无人的道路上。
谢京鹤住的浅水湾离京大蛮近的,加上他飙车,没个几分钟,他就到了京大。
7栋女生宿舍门口。
谢京鹤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走进去,一眼便看到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的沈霜梨。
而鹿无忧还在跟阿姨争执。
“学校明文规定半夜没有辅导员的同意不得擅自离开宿舍。”
谢京鹤大步流星,俊脸冷沉,下颌线绷紧,“开门,出事我担着。”
“不开我直接踹了。”
人儿都不舒服了,还提他妈规矩。
进去,谢京鹤弯腰抱起了沈霜梨,大步走出去,脚步沉稳,走路没有半点儿颠簸,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人。
见状,鹿无忧和云见欢也跟着上去了。
几分钟后,医院,医生在隔间里面给沈霜梨看病。
谢京鹤坐在外面,刚抱沈霜梨,他裤子上留下了一大片血迹。
鹿无忧瞥到,心里蛮震惊的。
她记得谢京鹤这人有很严重的洁癖。
想到什么,谢京鹤打了个电话。
很快,有人提着干净衣物、卫生巾和红糖姜茶来了。
谢京鹤知道沈霜梨会痛经,当时他熬中药给她调理,但药有三分毒,中药喝了几个月后就没再喝了,换成了食疗法,经期前一个星期喝红糖姜茶。
因此,谢京鹤特地地吩咐他爸要在食堂里提供免费热腾腾的红糖姜茶。
谢京鹤微微蹙眉。
难道沈霜梨没去喝?
沈霜梨吃了药后,肚子疼痛减缓,但面色依旧苍白,瞧着羸弱、病恹恹的,像张薄弱的纸般不堪一击。
鹿无忧将衣物、卫生巾和红糖姜茶拿过去给沈霜梨。
沈霜梨接过,苍白的唇扬起浅浅弧度,“谢谢。”
鹿无忧小声道:“谢京鹤叫人拿过来的。”
沈霜梨听完顿了下,抬起眼皮看向外面。
谢京鹤正翘着一条腿坐在一张凳子上低着颈玩手机,指尖夹着燃着的香烟,银发凌乱透着不羁,眉眼凌厉冷淡,周身气质很冷。
收回视线,沈霜梨喝了红糖姜茶,之后拿着东西去了卫生间换裤子,打开袋子一看,发现里面还有内裤。
换上后,发现尺寸刚刚合适。
出来后,沈霜梨朝着谢京鹤走过去,看着他,“谢谢你。”
谢京鹤屈起指骨掐灭了手中烟蒂,以免呛到她,没抬眼看沈霜梨,只是冷淡地嗯了声,
站起来,左右动了动脖子舒展,伸手拿过沈霜梨手上的袋子,朝着外面走去,“回学校。”
谢京鹤将三人送回到京大7栋女生宿舍楼下。
阿姨见到她们安全回来,这回肯开门了。
谢京鹤坐在车里,漆黑眼睛凝着沈霜梨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收回视线,摸出手机,同时发动车子。
他在微信列表里找到鹿无忧,单手打字给她发去消息。
谢京鹤:【她的床应该也脏了,她肚子疼不方便清理,你帮她换一下干净的被套。】
【转账5000.00元】
【买我个面子,别逼我求你】
【对了,别被她知道了。】
他才不要当舔狗明凑上来,只能来暗的,不然会显得他很廉价。
鹿无忧:【你认真的?真想追霜霜呀?】
谢京鹤:【昂。】
鹿无忧:【求我,不求不帮。】
看到消息,谢京鹤啧了声。
他前十几年过得顺风顺水的,家中独子,父母把他当宝贝疙瘩宠,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巴里怕化了,要什么有什么,哪里卑躬屈膝地求过人。
谢京鹤:【求你了,帮帮我。】
鹿无忧稀奇地挑眉。
从大少爷口中听到求人的话可不常见。
鹿无忧愉快答应:【行。】
浅水湾。
外头的夜色浓稠寂寥,浴室里灯光明亮。
谢京鹤在手搓沈霜梨染了经血的内裤和裤子,大力搓了好几十下,那经血始终没能完全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