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错把帝君当工具人飞升了by我的猫不吃鱼
我的猫不吃鱼  发于:2025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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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可为大为惊奇,“大理寺愿意将挖心案交出来?给钦天监?”
阮唐故作亲密地揽过他的肩,毫不犹豫道:“大哥说得什么话,你我同朝为官,只愿为百姓鞠躬尽瘁。此地妖气过重,不是我们凡人能够处理的。长安命案交给钦天监,才能妥善解决。圣上那边,我去禀告。”
和畅叹为观止,这前后也就几个呼吸时间——看来就算到了仙侠界,官员戴高帽,变脸的功夫一样了不起。
阮唐说完话,生怕他反悔一般,便带着侍卫飞快地离开了。
“你对他说了什么?”
沈以泽同样百思不得其解,他清楚小弟子是第一次来到长安,哪里来的本事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大理寺卿改了主意?
和畅神秘一笑,“我只是告诉了他谢长风的真名,叫王天纵,太原王氏的王。”
游可为恍然大悟,刚消下去的无名火又腾腾燃起,“我说阮唐一心钻营功名地位,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子。原来是碰上了权贵子弟,不敢糊弄,怕得罪了王氏。”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有重瞳。”和畅指了指双眸,弯弯的月牙眼眸又黑又亮,将月华浓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以泽两指在她眼前拂过,蹙着眉头不说话。
和畅见他一脸肃容,还当他要说出什么关于重瞳的负面影响。
没想到他依旧是老话,“跟我回去,我没有同意你离开天机派,以后莫要与背阴山再有牵扯。”
而后他没有给和畅说话的机会,掉头便走,“红螺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找的了,方才承影剑刺向猫妖的时候,收集到了她的尾毛,我让你师姐将魂引香灰带过来,应该可以找到她。”
和畅偷偷冲他的背影踹了脚,谁跟你回去,谁是狗!
游可为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支笔,颤着声道:“果然这才是半步真神的风韵,和修士,你家师尊能签名吗?”
和畅:“……前师尊。”
“和畅,就算你与我置气,但你师兄呢?你可是他一手带大的,你连他也不要了吗?”沈以泽的声音从前头飘来。
说起师兄,那可是另一个万恶之源,我更要跑了!
和畅刚转身,一把锃亮的长剑钉在她胸前,是承影剑。
“还要我来请你不成?”
狗就狗,人类的好朋友。
和畅飞快地说服了自己,而后乖顺地跟在沈以泽后面。
厚重的朱红木门关上了最后一缕烛光,和畅最后望了一眼神像也转身离去,却没有注意到手腕上纤细的红线一闪而过。
*******
钦天监府
大晟朝皇帝最忌讳鬼神传说,连带着钦天监也是形同虚设,没落得不成样子。
钦天监府邸也不大,唯一值得称赞的便是府内的绿树奇花异草格外繁盛,成片成片的。
便宜师尊和师兄都外出去追踪猫妖,也没人能管束和畅。
她闲极无聊地四处瞎逛着,踮起脚轻嗅一朵蓝色花瓣的花朵,清新淡雅还带着点甜味。
哪怕是在2022年,蓝色的花都很不常见,这里居然开了一树,而且大片大片地开满了枝桠。一看便是精心打理。
“这些该不会是那个游大人亲自养的吧?他也太闲了。”和畅碎碎念了一句,“看来钦天监真是个闲职,简直像个种花匠。”
“小师妹?你怎么出来了?”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和畅一个激灵,拔腿便跑。
结果眼前黑影一闪,那人就挡在了面前。
和畅:“……”
你们不是为了天下生民修道吗?学法术是为了堵人吗?
“小师妹,怎么回事?听到我声音就跑?你莫不是又要逃跑吧?莫要同师尊置气,那什么叛出师门的话也是能乱说的?”
眼前这人虽然长着一张秀气的娃娃脸,却是天机派的大师兄顾澈之。
只是手握剧本的和畅却知道,正是他一手将女主养大,养着养着便对其情根深种,奈何女主一颗心思全挂在男主师尊身上。所以最后师兄因爱生恨,黑化成了全书的大反派,结局还害得女主惨死。
“停停停!师兄,我不说了行吗我没有想跑,我只是累了出来逛一逛。”
和畅赶紧双手合十在胸前拜,这师兄念叨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说好的心机深沉大反派呢?
岁月对这个男妈妈做了什么?
“好好好,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几岁呢?”娃娃脸师兄眼睛一瞪,继续念叨,“那你符咒可练了?我就知道你定然又没有好好修练,我说你这些年越长大越不懂事,成天跟在师尊……”
和畅耳朵“嗡嗡嗡”直响,她算是明白什么叫话多且废了。难怪女主死都不喜欢他,谁会喜欢一个男妈妈?
“我练……我练……”
“让你练符咒也是为了让你再遇上危险可以保护自己,万一再碰上红螺寺的妖可如何是好?你都不知道……”
和畅随手摸出一张符咒,只要让“男妈妈”看到她在好好练习,应该就能闭嘴了吧?于是她像模像样地捏了个诀印,“师兄,师兄,你看我已经在练了,我需要安静。”
“嗯,还算有点样子。”顾澈之随意地回头望了一眼,然后终于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
只见那张澄黄的符纸上的鬼画符闪过红光,而后一簇火焰燃烧起来,落在了花树旁。
“男妈妈”终于消停了,和畅赶紧又摸出一张符纸,敷衍地继续练习,“师兄,你看我一直都在努力练习,所以你看我需要安静。”
“别练了!快住手!”顾澈之惊慌失措地按下她的手印,“你再练下去,这棵树就要被你烧死了。”
火焰在树底下张牙舞爪地吞噬着本就不粗壮地树干,火苗不停地上窜舔舐着那些散发着幽香的蓝色小花。
和畅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什么情况?她能用符咒了?

第17章
原女主是个笨蛋美人的设定,在天机派半步真神手底下修炼到十五岁,却连催动符咒的丁点法力都没有修出来,害得她在红螺寺连半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眼前这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真的是她做的嘛?
和畅惊喜地看着自己捏着诀印的右手,这下算是有了一个可攻可守的万能金手指。
虽然封建迷信不可取,但是这种反科学的法术真是好用啊!
她又摸出一张符咒,右手轻轻一点,这张似乎是爆裂符。流光一闪,符咒冲入树下燃烧的火焰中,立刻爆炸,火花四溅。
眼看精心打理的小花园即将遭殃,巨大的水柱从天而降,瞬间浇灭了四散的火苗。岌岌可危的花树得救,只是可惜了所有蓝色的小花葬身火海,连树干也是焦黑一片。
顾澈之松了口气,一转头却见小师妹的手上还捏着诀印,立刻扑过去按住,“祖宗啊,你要把钦天监烧了,咱们天机派可赔不起。”
和畅讪讪一笑,“师兄方才那个可是涌泉符?”
顾澈之点点头,接着夸张地笑起来,“小师妹你会用符咒了?怎么学会的?小时候教了你这么多次都没有长进,怎么突然就能用了?”
“也许是跟在山神大人后头抓了魇魂兽,也算是解决了长安血案的一部分,平息了枉死之人的怨念。”和畅想了想,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蹭了这么一点点功德,突然就开了窍。”
和畅沉吟片刻,摸出剩下的符咒一一排开,恨不得一张张试过来。
“爆裂符,追踪符,火符……这些鬼画符简直比高数还难。”她一边艰难地辨认,嘴里还碎碎念着,而后从中抽出一张首尾相连的图案,“这个是守护符,可以抵挡一次攻击……应该没错吧?”
顾澈之点头称是,“小师妹要守护符做什么?你受伤了?还是你预感有什么危险?若是有任何危险,必须先告诉……”
“一定先告诉师兄!”和畅重重点头,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唠叨,“吃一堑长一智,红螺寺里吃了大亏,我就是先防着点,师兄请放心。”
嫣红的朱砂流动法力的微光,黄色的符纸飘起来,和畅伸手一抓然后往胸口一按,微光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
而后她如法炮制了数张贴在额头和四肢,将全身武装地严严实实,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顾澈之的娃娃脸心疼地皱成一团,活像是被欺负了,“我的好师妹,守护符只有三天的时限,你知道天机派的符咒有多难得嘛?千金难求啊!”
天机派这是得有多穷,能把掌门和首席大弟子都逼成这财迷样。
“师兄你不懂,这才是守护符的正确使用方法。谁知道下一次又会碰到什么妖魔鬼怪,所以必须要全副武装!”和畅说着,怀疑地看着他,“卖过啊?”
顾澈之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
“看来卖了不少钱,果然有钱人最怕死。”
和畅促狭地笑了笑,忽然想到魇魂兽已经解决了,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那个重生的魂魄。按照原著她下一个要杀的就是阮唐,既然如此,这个守护符……
“师兄,你知道大理寺的阮大人在哪里吗?”
“你要做什么?此地不比天机派,阮大人是大晟的重臣,你可别想闯祸。”顾澈之顿了顿,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还是你就是为了去阮府找师尊?”
“师尊在阮府?”
顾澈之的娃娃脸耷拉下来,不悦道:“师尊追踪到猫妖就在阮府附近出现,你不就是为了找师尊才想去阮府?”
——这就是原女主恋爱脑的后遗症了,整天绞尽脑汁地找各种借口接近便宜师尊。
而她只是想给紫皮茄子贴个守护符,防止他提前死了,功德没捞着。
“好师兄,我知道错了,我不去阮府。只是方才练习符咒累了,趁师尊还没回来,我就想出去逛一逛。”和畅漆黑的眼珠一转,又道,“我之前被山神大人抓来长安,还没有好好看过。师兄就当没看见我,放我出去逛一逛,我马上便回来。”
少女双手合十,在胸前拜了拜,仰着头,皱着小鼻子,弯弯的眉眼中仿佛含着一泓清泉。
小师妹看起来好像还是原来的小师妹,只是好像又不一样。
“好。”顾澈之几乎没有过脑子就答应了。
——就知道这便宜师兄一定抵挡不住女主的攻势。
和畅促狭地笑了笑,“多谢师兄。”
顾澈之特笑起来,“不用谢,长安我从前为了门派……生计大业常来,我带你逛吧。”
和畅:“……”
倒也不必!
长安的街上行人依旧很少,沿街的小摊贩都不见了,只有伶仃几家酒肆衣坊胭脂铺还开着,简直不像是天子脚下。
“我从前来长安的时候,街上到处都是孩子嬉戏的笑声,还有各种叫卖声。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你若是声音小了,连同行之人都听不见你的话。”顾澈之叹了口气,“没想到如今竟成了这样,希望师尊能在盛秋节之前抓到猫妖。”
东张西望的和畅忙着找阮府,完全没有在意便宜师兄说了什么。
“师妹,你在听我说话吗?”
和畅敷衍道:“听到了,听到了。师兄说的对,都听师兄的。”
顾澈之:“……既然师妹也逛够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好的好的。”和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赶紧赔上笑脸,抓着他的衣角,“师兄方才明明说要给我买首饰,当我听不见吗?”
顾澈之多看了两眼那只白玉般的手,柔软又温暖,于是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下去,“行。”
和畅指着一边的御银坊道:“据说这里有一套纯银打造的首饰,一片流苏都要打三千锤,直到打的薄如蝉翼,风一吹就能响成一片。上好的工匠一年只能打一套,每次都引得无数人哄抢。”
顾澈之无奈地笑了笑,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小姑娘都喜欢这些吗?”
和畅摸着一个珠钗,眼神还在四处飘着——别的小姑娘喜不喜欢她不知道,她只记得,原著中阮大人来这个御银坊买了一套银饰。
她想来碰碰运气。
顾澈之耐着性子在一旁喝了三盏茶,眼看着小师妹穿金戴银地试了两遍,实在等不住了,“小师妹,你究竟喜欢哪一套?我们该回去了。”
——不管哪个世界,陪女生逛街的男生都一样的没耐心。
和畅含糊道:“再看看再看看。”
“小师妹,选好了吗?天色不早了,师尊也要回来了。我们必须回钦天监了。”顾澈之再一次劝道。
“没有什么喜欢的。伙计说那套银饰已经被人买走了,看也看不了。师兄,我们先回钦天监吧。”
和畅最后扫了一圈,还是没看见熟悉的紫皮茄子,不由得犯嘀咕:难道我记错了?不是这家店?还是说不是今天?
就在和畅放下珠钗之时,一只手按住了她——面前这人看着年岁不大,却挽了一个妇人发髻,头上缀满了各种头饰。她微微颔首,金步摇晃动起来,便映照出夏末的夕阳余晖。
这女子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激动地扣住她的那只手用力之大,连指甲盖都泛白了,“请问阁下可是天机派的高徒?我府中有妖!”

第18章
和畅看向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纤细瘦弱,肌肤白嫩细致,大约是权贵之家不沾阳春水的手,长发挽起成妇人发髻。
不过那女子情绪过于激动,竟然十分有力。她使劲往回抽了一下手,居然还没能挣脱出来,“我是天机派沈掌门的弟子,和畅。这位夫人您先放开我,倘若真的有妖,我们必会追查到底。请问您是?”
夫人完全冷静不下来,说话又快又急,“我叫游可蓉,大理寺少卿阮唐是我夫君。前些日子夫君从外头带回来一个女子,她是个妖物!”
眼看小师妹手腕上被抓出道道鲜红的指痕,顾澈之上前强硬地分开两人,摸出腰间的令牌给她看,“这位……游夫人请自重,有话可以慢慢说,我们天机派不会放过任何一只妖。”
天机派大师兄手持令牌不苟言笑,一双瑞凤眼不怒自威,娃娃脸都难得的令人生畏。
游可蓉在他的目光下,紧张地捏了捏手指,稍稍冷静下来,“那女子是夫君前些日子从外头带回来的,自从她来了之后,夫君便丢了魂似的。她轻轻一笑,夫君怕是连命都给她。这女人一定有问题。夫君可是新科状元,大理寺少卿,绝非贪恋美色之徒!除了妖,我想不到什么东西能将他迷到这个程度?”
一听是阮府出的事,和畅一下子来了精神,恨不得越过“男妈妈”的保护,“那阮府的妖孽长什么样你见过吗?那女子叫什么?从哪里来的?她只是用笑声就能让阮大人言听计从吗?”
“她从不与府中的人说话,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方人士,只知道似乎是画舫上选出来的花魁。自从醉方休的老板消失之后,长安城内的青楼常常联合在画舫上推选花魁。”游可蓉顿了顿,又补上一句,“那女子身材极好,夫君最爱看她的舞姿。”
“又是花魁?”和畅觉得她可能对“花魁”过敏,听到这两个字,一颗心就提起来了,“那你可见过她长什么样子?
“那女子成天以白纱罩面,除了夫君没有人见过她的脸。但她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特别黑,特别亮,简直就像钩子一样,能把人的魂勾走,定是只狐狸精!”
游可蓉越说越激动,拍着桌子几乎跳起来,“说不定她就是长安挖心案的那只妖!”
和畅立即绷着一张脸接上话茬,“听起来的确有问题,我们需要去阮府看看情况,请夫人带路。”
“师妹,别添乱,我们该回去了。”
顾澈之瞪了她一眼,将人按在身后,“游夫人,这是家事。我们天机派不能多加干涉。长安挖心案的妖是一只猫妖,并非狐狸精,师尊已经查到踪迹了。”
阮夫人刚有点喜色的脸再一次转阴,“我姓游,钦天监监正大人游可为是我哥,是他请你们来长安捉拿妖。这样都不能请你们去一趟?况且你都没有看到过,凭什么就认为一定是那女人一定不是妖?”
和畅也趁势拱火,“师兄,我觉得阮夫人说得对,我们最好还是去一趟阮府,仔细检查一下为好。”
“绝对不行!今时不同往日,大理寺少卿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天机派闯入阮府有什么后果,你不清楚吗?”顾澈之压着声音在她耳边警告,“若是出了事,师尊给你关起来,你可别求我。”
“可是……”
“不是不行,是不必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直接掐断了和畅最后的挣扎。
阮唐从店铺楼上走下来,依旧是那一身“紫皮茄子”的官服,双手端着一只精巧的木匣子,身后跟着两个带刀侍卫,满面春风,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他径直路过夫人身边,对和畅笑道:“好巧,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和畅心中一喜,这不就是刚打瞌睡送来了枕头,全不费功夫?
顾澈之几乎本能地将小师妹挡在后面,“见过阮大人,在下天机派顾澈之。”
和畅艰难地踮起脚露出个脑袋问道:“阮大人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阮府一切安好,夫人唐突,内宅杂事让人见笑了,请天机派见谅。”阮唐对着游可蓉低斥,“还不给我回去?!”
游可蓉脚步没移动半分,薄薄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柳叶眉倒竖,怒气蓬勃发展。
阮唐已经没了耐心,对身后喊了一句,“送夫人回府,夫人病了,近日多加照看,不许出门吹风。出了事,唯你们是问。”
身后侍从当即上前,一左一右将她围住,却也不敢随意对着夫人动手。
“阮唐,你真是好样。当初在哥哥面前,指天发誓要护我一辈子,难道只是为了骗一封推荐信吗?如今你位高权重,得偿所愿了,就露出本性了是吗?”
游可蓉气势汹汹地骂完,犹不解气上前冲着侍卫,“你们敢碰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和畅看得目瞪口呆,心说这是什么手撕渣男的现场吗?
阮大人似乎对她这副张牙舞爪的状态习以为常,厌烦地闭了下眼,“可蓉,别闹。”
“现在我做什么都是闹了?你眼里只有那只妖了是吧?”
“游可蓉!什么妖不妖的,不许胡扯。”谈及心上人,阮唐彻底不耐烦了,“还不给我把夫人带回去?你们主子是钦天监监正大人?”
游可蓉心底酝酿的怒火越烧越旺,终于爆发,“你今天来这御银坊就是为了给那只妖买首饰来的吧?你不是说你从来不懂女人的这些物件?眼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那木匣子十分精致,刻着盛放的格桑花,热闹地挤作一团。
她越看越扎眼,竟直接冲过去抢那个木匣子。
阮唐一边挡着,一边怒道:“还愣着做什么?!”
毕竟是夫人,侍卫面面相觑,不敢随意动手。
两人争执不下,木匣子整个摔在地上。“叮当”一阵作响,巧夺天工的银饰散落一地,锃亮地反射着点点阳光。
掉落地上薄如蝉翼的格桑花耳坠,还有那只金步摇嵌着一颗水润翠绿的翡翠,宛如一滴泉水……
和畅恍然大悟,心说,原来“紫皮茄子”是买给外室美人的,原著没骗我。
不管在哪个世界,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阮唐气急败坏,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阮唐!你不要忘了你的这身官服是怎么来的!如果没有我求着哥哥给你写举荐信,你能有入朝为官的机会吗?如今官职到手,你就想过河拆桥了是吗?!”
阮夫人仰着头,眼眶通红蓄满泪水,冲着他吼道,“我大哥果然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没有心的……我怀疑那些说你抛弃苗疆女子的流言也不尽是传闻吧!就像现在我没有用了,你就可以转头抛弃我。”
阮唐脸色煞白,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一瞬间,和畅觉得他不是愤怒,而是害怕。
门外忽然吹来一阵带着绵绵花香的清风,一个带着斗笠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的嗓音轻柔又灵动,同样如春风拂面,“阮哥,莫气。”
说完她不紧不慢地蹲下身,将地上的首饰一一捡起,欣喜道:“好漂亮的耳坠,我很喜欢。”
阮唐满一肚子的怒气都被她抚平了,“你喜欢便好。”
阮夫人再也看不下去,附耳在女子耳边低声道:“你知道为什么她送你格桑花吗?整个长安城都在传,大理寺阮大人抛弃了陪他一路从苗疆走出来的青梅竹马。而格桑花开遍了苗疆,明白了吗?他喜欢的从来不是你。”
蒙面女子愣了愣,却没有预想的闹腾,反而温和地笑起来,“多谢夫人提醒,只是……我也很喜欢格桑花呢。”
这笑声清脆悦耳,又带着女子特有的一阵绵软,当真像是靡靡之音令人深陷其中。
和畅忍不住抖了抖,难道这就是那只妖?
她正想用重瞳辨认真身,“紫皮茄子”着迷似的上前将她护在怀里,正好挡住了视线。
在两人离开之前,和畅飞也似地摸出一张守护符,扣在手中,而后大喊一句,“阮大人!”
阮唐不耐地转过头,“天机派的高徒还有什么事?”
符咒化作一道流光闪过,即将进入“紫皮茄子”体内,另一道身影却倏地挡在前面。
“阮唐,我从未想到有一天你会被一只妖迷了心窍,我等着看你的报应!”阮夫人指着他的鼻子骂完便走,完全不想多看他们一眼。
——夫人,你骂渣男可真会挑时机。
于是,守护符就这么进入了游可蓉体内。
趁着阮唐还没离开,和畅只好又摸出一张守护符。才扣起施法的手势,左手却被人捏住了。
这一次居然是便宜师尊,沉下一张脸斥责道:“这是什么符咒?不可对凡人出手你不知道吗?就算他是一个……也不行!”
和畅:“……”
真是诸事不顺的一天!
最终和畅只能眼睁睁看着功德从眼前溜走。
恰好一阵午后暖风吹过,拂起女子面纱一角,露出她小巧的下巴,从颧骨到下颌全部都恍如天然雕饰,完美得恰到好处。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和畅心想。

钦天监府
夏末恼人的烈日终于落了下去,久违的一丝凉意透了进来,一丝明亮的月光悄然钻进了房内。
聒噪的蛙声将房间内熟睡的少女吵醒了,睁着一双惺忪睡眼,愣了好久,才发现居然已经到了晚上。
上次因她对阮唐下符咒的事,被便宜师尊当场抓了个现行,就被关在了房间里。
前两日都有侍女按时送来饭菜,这一天到了月上柳梢,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被饥饿打败的和畅起身想找点吃的,房门却从外面推开了,一股食物的香甜味涌进来。
“小师妹,还没吃晚饭吧?”“男妈妈”顾澈之端着食盘走了进来。
——翠绿的小青菜嫩生生的,浓浓的鱼汤炖成奶白色,配上一壶醇香扑鼻的酒。
和畅眼睛都亮了,飞奔过去便开始吃起来。
“睡了一个下午?你如今怎么如此爱睡觉了,我怎么觉得你来了长安之后就变了很多。”顾澈之笑着给她倒了一杯酒,“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和畅全坊没听到,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问:“府里的人呢?这大晚上的,都跑哪里去了?”
“你不知道吗?今天是长安的迎秋节夜市,为了即将到来的秋收,所有人都会游街走巷,最后和……”不知想到了什么,顾澈之没继续说下去。
“迎秋节?”和畅震惊地连饭都没有吃了,“已经到迎秋节了吗?”
“怎么?师妹很期待迎秋节吗?”顾澈之犹豫了一下问道,“难道你……想和师尊去游街?”
“怎么可能?!”和畅断然否定,弯弯的月牙眼都睁大了,一幅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女主第一次被虐就是在盛秋节,当着全长安的面向便宜师尊表白,然后被当众拒绝训斥一顿,最后还受了重伤。
苟命守则第一条:好奇心害死猫。
虽然便宜师尊的人设崩成狗,但已知的危险因素,有多远躲多远。
没想到她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顾澈之颇有些喜出望外的感觉,“那是最好,反正就算想出去,我也没办法了。师尊在房门外布下了结界,法力没他老人家深厚的,都不可能打开。”
“不去不去,绝对不去。”和畅拼命摇头,丢下碗筷直接回床上,“我吃好了。谢谢师兄,师兄若是有事便先忙去吧。”
顾澈之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收拾了东西出门,走到门口不放心地回头,“小师妹,吃完饭不要马上上床,容易积食,对肠胃不好。还有修道之人怎么可以如此贪睡,有空多练练符咒,现在你还不能自己画符咒,日后都要学会……
和畅再一次双手合十,苦着脸道:“好师兄,我知道了。”
“你保证不出门对吧?”
和畅直接把头埋进被子里,以实际行动表明打死不出门。
从头到尾没有提一句师尊,连打探一句都没有。
师妹好像真的变了,而且……顾澈之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鼓包,心说还变懒了很多。
等到月上中天,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声爆竹炸裂的巨响,惊醒了床上的鼓包。
和畅打开窗户,探出个脑袋望去,正好一朵璀璨的烟花升空,炸成了一朵怒放的秋菊。
“没想到仙侠界的烟花居然也这么壮观,都想去现场看看了。”和畅自言自语着说完,又立刻否认,“算了,小命要紧,迎秋节出门会出事。”
于是,她飞快地躺回床上,还没等闭上眼,忽然感觉到一股陌生的心悸。
和畅瞬间翻身而起,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但就像是吃饭喝水般的本能。她知道是守护符受到了冲击,就是贴在游可蓉身上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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