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她被迫离开时，程远发着高烧躺在床上，浑然不知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如今命运何其相似，只是角色互换了。
"程远，"她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中凝视他的眼睛，"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后悔回来找你。"
程远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唇。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咸涩的泪水，却比任何华丽的誓言都更真实。
氧气越来越少，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小诺的意识开始模糊，她咬破手指，在墙上写下"此生无悔"。程远看到后，微笑着在她旁边写下"来世再续"。
就在他们相拥等待最后时刻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和金属断裂的声响。暗门被某种力量猛地掀开，新鲜空气涌入地下室。
"程远！小诺！"一个熟悉的女声喊道。
是林律师！小诺想回应，却因缺氧而发不出声音。程远用尽全力抱起她，跌跌撞撞地走向楼梯。
上方，林律师和几名陌生人正用工具撬开完全变形的暗门。当看到满脸是血的程远抱着半昏迷的小诺出现时，林律师瞬间红了眼眶。
"快！救护车在外面！"她指挥手下接过小诺，"程瀚的人暂时被引开了，但我们时间不多。"
程远却不肯放开小诺："一起走......"
林律师坚定地点头："一起走。但先离开这里，苏家的人随时可能回来。"
他们匆匆穿过老宅，从侧门溜出。院墙外果然停着救护车和几辆黑色轿车。小诺被抬上救护车，医护人员立刻给她戴上氧气面罩。
程远坚持要陪在她身边，直到林律师拿出一部手机："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老照片：程老爷子抱着一个婴儿，身边站着林素云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那人不是程灏。
"这是......"程远困惑地问。
林律师的表情复杂难辨："这才是完整的真相。小诺的身世，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救护车门关上的瞬间，小诺微微睁开眼睛，恍惚中看到林律师递给程远另一份文件，而程远的表情从震惊到痛苦，最后变成决绝的坚毅。
她想问那是什么，但黑暗再次袭来，将她拖入无意识的深渊。最后的念头是：真相，到底还有多少层？
远处，苏婉站在阴影中，冷笑着按下手机发送键："计划c启动。"

第18章 血脉真相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像一把小锤敲打着太阳穴。林小诺在剧烈的头痛中苏醒，眼前是医院病房惨白的天花板。她的手指动了动，立刻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
"醒了？"程远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小诺转过头，看到他憔悴的脸——眼睛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左颊还有一道未处理的擦伤。他穿着沾有血迹的衬衫，显然从她昏迷起就一直守在床边。
"水......"小诺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程远立刻扶起她，小心翼翼地将水杯递到她唇边。温水滑过喉咙的感觉让她几乎落泪。窗外的天色已近黄昏，橙红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我们......"小诺的声音仍然嘶哑，"怎么出来的？"
程远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手腕上的淤青："林律师带人找到了我们。她一直派人跟踪程瀚，发现他去老宅就猜到我们可能被困。"
小诺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程远的手："那些文件！结婚证、出生证明——"
"安全。"程远拍拍病号服口袋，"都在这里。还有......"他犹豫了一下，"林律师给了我们一些新信息。"
门被轻轻推开，林律师走了进来。她今天没有穿标志性的西装，而是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看起来疲惫但眼神锐利如初。
"感觉怎么样？"她走到床边，摸了摸小诺的额头，"医生说你是缺氧加轻微脑震荡，需要观察两天。"
小诺急切地想坐起来："林律师，照片上那个人是谁？那个抱着婴儿的男人——"
林律师和程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从公文包里取出那张照片，放在床头柜上。在明亮的灯光下，小诺终于看清了——照片中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眼间有程老爷子的影子，但比程瀚和程灏都要英俊挺拔。他站在程老爷子身边，怀中抱着一个襁褓，而小诺的母亲站在另一侧，面带微笑。
"这是程渊，"林律师轻声说，"程老爷子的长子，你的亲生父亲。"
小诺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程渊？程家的长子？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程渊是程老爷子与原配夫人所生，比程瀚大十岁。"林律师继续解释，"二十五年前，程渊在国外留学时爱上了一个华裔女孩，两人秘密结婚并怀上了你。但程家当时正与苏家商议联姻，程老爷子勃然大怒，断绝了与程渊的关系。"
小诺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照片中那个陌生男子的脸——她的父亲。
"后来呢？"她轻声问。
林律师的眼神变得黯淡："程渊夫妇在一次空难中丧生，当时你母亲刚生下你不久。程老爷子得知后悲痛欲绝，派人接回你们母女，但程瀚已经掌控了大部分家族势力。他担心你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
"所以策划了那场追杀，"程远接话，声音冰冷，"逼你母亲带着你隐姓埋名。"
小诺的视线模糊了，泪水无声地滑落。照片中的程渊笑容温和，眼睛里盛满对怀中婴儿的爱意。那是她从未谋面的父亲，而母亲至死都守着这个秘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小诺抬头看向林律师。
林律师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程老爷子临终前嘱咐，必须等你25岁，等程瀚的势力被削弱到一定程度才能公开真相。否则......"她拿出一份泛黄的文件，"这是程老爷子的遗嘱原件，明确指明程渊一脉是程家正统继承人。"
程远接过文件查看，脸色越来越凝重："爷爷把60%的股份留给了程渊和他的后代，程瀚和程灏各得20%。但程瀚篡改了遗嘱......"
"不仅如此，"林律师从包里取出一个录音笔，"他还策划了空难。这是程老爷子生前秘密录制的证据。"
小诺浑身发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她的父母死于谋杀，而凶手逍遥法外二十五年，还一直追杀她这个幸存者。
程远突然站起身："我去找程瀚。"
"不行！"林律师拦住他，"现在证据还不充分，而且苏家已经——"
"苏家怎么了？"小诺警觉地问。
林律师深吸一口气："苏婉知道你真实身份后，启动了所谓的'净化计划'。我们还不清楚具体内容，但肯定针对你。"
病房陷入沉默。小诺看着窗外的夕阳，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疲惫。她活了二十五年，却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爱了程远七年，却因为一个谎言分离。命运对她开了一个多么残酷的玩笑。
"我需要单独和小诺谈谈。"程远突然对林律师说。
林律师点点头，临走前轻轻捏了捏小诺的肩膀："记住，你母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答应过保护你，这个承诺至死不变。"
门关上后，程远在床边跪下，将脸埋在小诺的手心里。她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她的手掌——程远在哭，这个七年来从未在她面前落泪的男人，此刻肩膀颤抖得像暴风雨中的小船。
"对不起......"他的声音闷闷的，"对不起我没能早点发现真相，没能保护你......"
小诺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不是你的错。"
程远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爱意："小诺，你知道吗？这七年来我每天都活在自我折磨中。我以为我们真的是兄妹，以为那份爱是罪恶的......"他的声音哽咽了，"但现在我知道了，你是程渊的女儿，我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击中小诺。是啊，如果她是程渊的女儿，那么和程远就是堂兄妹，而非亲兄妹。法律上，他们完全可以......
"程远，"她轻声问，"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你......还爱我吗？"
程远的回答是一个炽热的吻。他捧着她的脸，像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唇舌间的温度和力度诉说着七年来的思念与痛苦。小诺回应着这个吻，泪水滑入两人交缠的唇齿间，咸涩而真实。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程远的额头抵着她的："我爱你，从未停止。现在，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爱你了。"
夜幕完全降临，病房里只有监护仪的微光。程远坚持睡在旁边的陪护椅上守夜。小诺在半梦半醒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床尾——是母亲，穿着那件她最爱的淡蓝色连衣裙，微笑着看她。
"妈妈......"小诺在梦中呼唤。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林律师白天留下的包，然后做了一个"打开"的手势。小诺想追问，但母亲的影像开始模糊，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小诺猛地睁开眼睛。病房里很安静，程远在陪护椅上浅眠，林律师的公文包确实放在床尾的椅子上。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公文包，里面除了文件外，还有一个老旧的皮面日记本。
翻开第一页，小诺立刻认出了母亲的笔迹。这是母亲的私人日记！其中一页被折了角，上面写道：
"雅琴姐今天来看宝宝了。她说程老已经安排好一切，等风波过去就接我们回程家。但我担心程瀚不会罢休。雅琴姐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危急时刻打这个电话，会有人保护我们......"
小诺的指尖颤抖着抚过这行字。雅琴姐——林雅琴，原来母亲和她如此亲密，甚至将她们母女的安危托付给她。
继续翻看，她发现日记中间夹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致念安"。小诺急切地拆开，是母亲的字迹：
"亲爱的念安：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了，而你也终于知道了真相。你的父亲程渊是个善良勇敢的人，他爱上你母亲时并不知道她是苏家的私生女......"
小诺倒吸一口冷气。苏家？她的母亲是苏家的人？
信中继续写道："......这解释了为什么苏家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他们不能容忍苏家的血脉继承程家产业。雅琴姐是你父亲当年的未婚妻，但她不仅没有怨恨我们，还一直保护着我们......"
信的最后一段被泪水模糊了大半，只能辨认出几个词："......琴姐知道全部真相......保险箱......钥匙在......"
小诺的心跳如鼓。原来林律师与程家有如此深的渊源！她是父亲程渊的未婚妻，却在程渊爱上母亲后依然守护他们，甚至在程渊死后继续保护他的遗孤。这是一种怎样的爱与坚持？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车灯，接着是几声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小诺警觉地看向窗外，发现医院后门处停着几辆黑色轿车，几个黑影正悄悄潜入。
她立刻摇醒程远："有人来了！可能是苏家的人！"
程远瞬间清醒，抓起手机快速拨号："李妍，立刻带人来市立医院后门。苏家的人来了。"
他刚挂断电话，走廊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程远迅速将文件和日记本塞进小诺的病号服里，然后推着她向卫生间走去："躲进去，锁好门，别出声！"
小诺抓住他的手："你呢？"
"我去引开他们。"程远在她额头上重重一吻，"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他将小诺推进卫生间，然后转身面对已经冲到门口的蒙面人。小诺从门缝中看到程远被按倒在地，一个黑衣人用枪指着他太阳穴："女孩在哪？"
程远冷笑一声："滚回你们主子那里去。"
一声闷响，程远瘫软在地。小诺死死咬住手背才没有尖叫出声。黑衣人们开始搜查病房，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医院警报突然响起，远处传来警笛声。黑衣人们咒骂着撤退，临走前还拖走了昏迷的程远。
小诺瘫坐在卫生间地板上，泪水决堤而下。程远再次为了保护她而陷入危险，就像七年前一样。但这一次，她不会再逃跑了。
她从病号服里取出母亲的日记和信件，目光坚定。林律师知道全部真相，而钥匙——那把能打开最终真相的钥匙，一定藏在某个地方。
走廊上传来医护人员的声音："怎么回事？谁拉响了警报？"
小诺擦干眼泪，推开卫生间门。这一次，她将主动出击，找到林律师，救回程远，揭开最后的面纱。
无论真相多么残酷，她都已做好准备面对。因为她是程渊和林素云的女儿，是程老爷子指定的继承人，是程远愿意用生命保护的女孩。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清冷的光辉照亮了病床上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的程渊微笑着，仿佛在给予女儿穿越时空的勇气。

第19章 怀表里的秘密
医院的警报声仍在回荡，林小诺已经换上了偷来的护士服，混在疏散的人群中溜出后门。夜风刺骨，她裹紧单薄的白大褂，手指紧握着母亲的信和那枚蓝宝石戒指。
停车场角落里，她掏出从病房顺走的手机，拨通了李妍的号码。
"林小姐！"李妍的声音透着惊恐，"程总被带走了，我们正在追踪——"
"他们在哪？"小诺打断她，声音出奇地冷静。
短暂的沉默后，李妍低声说："城北废弃纺织厂。但林小姐，那里太危险了，我们已经联系了警方......"
小诺挂断电话，目光扫向停车场。钥匙还插在一辆送货摩托上，车主正忙着搬运药品。她深吸一口气，走向那辆车。
五分钟后，小诺骑着轰鸣的摩托冲上街道。冷风如刀割在脸上，她却感觉不到疼痛。脑海中只有程远被击昏拖走的画面，以及母亲信中那句"苏家不能容忍他们的血脉继承程家"。
城北废弃纺织厂曾是远洋集团旗下的产业，十年前因污染问题关闭。小诺将摩托藏在灌木丛中，借着月光观察厂区。三栋主厂房呈U形排列，中央是空旷的装卸区。几辆黑色轿车停在西侧厂房门口，两个持枪的保镖正在抽烟。
小诺绕到东侧，发现一段坍塌的围墙。她匍匐爬过缺口，进入一间堆满废料的仓库。月光从破碎的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地面上新鲜的脚印——有人不久前从这里经过。
她跟着脚印来到一扇生锈的铁门前，门缝透出微弱的光亮。小诺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
"......老板说天亮前必须问出来。"一个粗犷的男声说道。
"那小子嘴硬得很，再电几次也白搭。"另一个声音回答。
小诺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电击？他们对程远用了电击？
"苏小姐要的是那个女孩的下落，不是他的命。"第一个声音继续说，"再给他半小时考虑，不行就注射吐真剂。"
脚步声远去，门内恢复寂静。小诺轻轻推开门，发现是一条通往地下室的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墙壁上的管道和电线——这是厂区的老式通风系统，母亲曾在类似工厂工作过，告诉过她这种布局。
顺着管道，小诺找到了通风井。井盖已经锈蚀，但勉强能推开。她挤进狭窄的通道，手肘和膝盖在粗糙的金属表面磨出血痕。通风管道分支众多，她凭着记忆中选择向下倾斜的路径——审讯室通常设在地下。
爬行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小诺终于透过通风口栅栏看到了下面的情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密室，程远被铁链锁在椅子上，头无力地垂着，白衬衫被血和汗浸透。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准备注射器。
小诺的眼泪瞬间涌出。她咬住手背才没有哭出声。程远的脸肿胀发紫，嘴角裂开，右手指关节全部破皮见骨——他显然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抵抗。
白大褂将针头刺入程远的手臂。几秒后，程远猛地抽搐起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呻吟。
"最后一次机会，"白大褂冷冰冰地问，"林小诺在哪里？"
程远抬起头，露出一个带血的微笑："去你妈的。"
白大褂叹了口气，拿起电击器。小诺再也忍不住了，她用力踹开通风口栅栏，直接跳了下去！
落地时她的脚踝传来剧痛，但肾上腺素让她忽略了这一切。白大褂还没反应过来，小诺已经抄起地上的铁棍，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男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小诺......"程远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耳语，"走啊......"
小诺摇头，颤抖着双手解开铁链。程远的身体向前倾倒，她连忙抱住他。他瘦了很多，骨头硌得她生疼，但心跳依然有力。
"能走吗？"她轻声问。
程远勉强点头，却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小诺架起他的胳膊，拖着他向门口移动。就在这时，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通风口......被触发了......"程远喘息着说，"放下我......你先走......"
"闭嘴。"小诺咬牙撑着他，"这次换我带你走。"
他们跌跌撞撞地来到走廊，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小诺看到右侧有个标着"配电室"的小门，立刻拖着程远躲了进去。
配电室堆满了老旧设备，但角落里有一部货运电梯。小诺按下按钮，电梯纹丝不动。
"需要钥匙......"程远虚弱地指着一个锁孔。
小诺灵机一动，取出蓝宝石戒指。戒指底部的小凹槽正好插入锁孔，轻轻一转——电梯启动了！
"爷爷设计的......"程远勉强笑了笑，"万能钥匙......"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小诺看到追兵冲进走廊。电梯老旧缓慢，上升的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程远靠在她肩上，呼吸越来越微弱。
"坚持住，"小诺抚摸他血迹斑斑的脸，"求你了......"
电梯停在了一层。门一开，刺眼的探照灯光直射过来！小诺本能地挡在程远前面，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小姐！这边！"
是李妍！她带着几个保镖守在一辆救护车旁。小诺几乎瘫软在地，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再次撑起程远。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他们抬上救护车，车门刚关上，子弹就打在车身上发出可怕的闷响。
"快开车！"李妍喊道，同时检查程远的伤势，"天啊，他们对他做了什么......"
救护车呼啸着冲出厂区。小诺紧握着程远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的脉搏越来越弱，嘴唇呈现出不祥的青色。
"吐真剂......可能有毒......"小诺哽咽着说。
李妍立刻取出急救包，给程远注射了解毒剂。就在这时，车后传来引擎的轰鸣——三辆黑色越野车紧追不舍！
"甩不掉他们！"司机大喊。
小诺看向窗外，越野车越来越近，副驾驶座上的人已经探出身子，举起了枪。
"小心！"她扑在李妍身上。
枪声响起，挡风玻璃炸裂。司机惨叫一声，车子失控地冲向路边护栏。千钧一发之际，一辆银色轿车从侧面猛撞过来，将越野车逼退！
"是林律师！"李妍惊呼。
银色轿车里，林雅琴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举枪射击。她的车技惊人，几个漂移就挡住了追击者的路线。救护车趁机拐上高速路，暂时甩开了追兵。
"她......她怎么会......"小诺难以置信地看着后窗。
李妍摇头："她一直暗中保护程总。苏家动手后，她第一时间联系了我。"
救护车驶入市区，但没去医院，而是拐进了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地下车库。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已经等在那里，推着担架车。
"安全屋，"李妍解释，"有全套医疗设备。我们不能去医院，苏家肯定监视着所有医疗机构。"
程远被迅速送入地下室改造的手术室。小诺想跟进去，却被拦在外面。她瘫坐在走廊长椅上，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踝肿得像馒头，护士服上全是血迹——有程远的，也有她自己的。
"林小姐。"
小诺抬头，看到林律师站在面前，左臂有一道狰狞的枪伤，简单包扎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
"你受伤了！"小诺站起来，却因脚伤差点摔倒。
林律师扶住她："小伤。程远怎么样？"
"在手术......"小诺的声音颤抖，"林律师，为什么苏家这么恨我？仅仅因为继承权吗？"
林律师的眼神变得复杂。她拉着小诺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旧的怀表："因为这个。"
怀表盖上刻着一个"渊"字——程渊的遗物。林律师按下隐藏的开关，表盖弹开，里面是一张小照片：程渊搂着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子，两人笑容甜蜜。
小诺倒吸一口冷气。那女子不是她母亲，却有着与她母亲相似的眼睛。
"这是苏曼，苏婉的姑姑，苏家上一代的大小姐。"林律师的声音低沉，"也是......你母亲的亲姐姐。"
小诺如遭雷击："什么？"
"你母亲林素云是苏老爷子的私生女，从小被寄养在外。苏曼与程渊相恋后，发现他是仇家之子，便设计接近他，目的是窃取程家商业机密。"林律师苦笑，"但她没想到自己真的爱上了程渊。"
"那我母亲......"
"你母亲当时是苏曼的陪读，偶然发现姐姐的计划，便警告了程渊。程渊起初不信，直到证据确凿。这期间，他与一直暗中喜欢他的你母亲越走越近......"
林律师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李妍慌张地跑来："他们找到这里了！整栋楼被包围了！"
林律师立刻站起身："带程远和小诺从紧急通道走，我的车在后门等着。"
"你呢？"小诺抓住她的手。
林律师笑了笑，那笑容温柔又决绝："我欠你父亲一条命，现在是偿还的时候了。"
她将怀表塞进小诺手中，突然用力拥抱了她："怀表夹层里有你需要的一切。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你是程家最后的希望。"
说完，林律师掏出手枪，大步走向楼梯间。小诺想追上去，却被李妍拉住："没时间了！程总刚脱离危险，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出来，程远仍在昏迷中，但脸色已经好了一些。小诺最后看了一眼楼梯间的方向，然后跟上担架，从紧急通道撤离。
通道尽头是一辆伪装成快递货车的救护车。他们刚把程远抬上车，楼上就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小诺的心揪成一团，但李妍强硬地将她推进车厢。
货车驶入夜色中。小诺颤抖着打开怀表，在夹层里找到一张微型存储卡和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上是林律师匆忙写下的字迹：
"苏家不止想要程家的产业，更要毁灭程渊的血脉。因为你父亲死前发现的秘密——苏家参与了军方技术泄密案，而证据就藏在程家祖宅的密室里。小诺，你不是独生女，你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出生时被苏家抢走......"
小诺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双胞胎弟弟？被苏家抢走？
货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前方两辆黑色SUV横挡在路中央，十几个持枪的黑衣人包围过来。李妍咒骂一声，掏出手枪："带他们走！我来拖住这些人！"
司机拽着小诺和担架车从后门冲出，钻进旁边的小巷。身后枪声大作，小诺不敢回头，只能拼命推着担架车奔跑。程远在颠簸中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握住她的手。
"小诺......"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戒指......"
小诺这才发现蓝宝石戒指在混乱中掉了！她下意识摸向口袋，却触到一个硬物——是林律师给她的怀表。此刻，怀表的盖子微微弹开，露出里面的照片：程渊和苏曼站在程家老宅前，背景里隐约可见一个地下室入口。
一个疯狂的想法闪过小诺的脑海。如果苏家如此执着于追杀她，不仅因为继承权，还因为她父亲留下的证据，那么唯一能结束这一切的方法，就是找到那个证据。
而证据的所在地，很可能就藏在这张照片里。
巷子尽头是一处建筑工地。司机带着他们躲进未完工的大楼，暂时甩掉了追兵。小诺跪在程远身边，轻轻抚摸他苍白的脸。
"我们会没事的，"她低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这次，我不会再逃了。"
程远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远处，警笛声和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这场生死追逐还远未结束。
小诺握紧怀表，下定决心要找到那个失散的双胞胎弟弟，揭开苏家隐藏了二十五年的秘密。无论代价是什么。

第20章 痛觉共享
未完工的建筑大楼里，混凝土的气味混合着夜风的潮湿。林小诺跪在临时搭建的床垫旁，用湿毛巾擦拭程远滚烫的额头。他的体温已经烧到40度，伤口感染让脸色呈现出不健康的潮红，呼吸急促而浅薄。
"抗生素......需要更强的抗生素......"随行的医生低声说，翻着急救包，"我们带的这些对他无效。"
小诺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自从昨夜逃出废弃工厂，他们像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李妍联系的地下医生每六小时来一次，但程远的情况仍在恶化。
"最近的医院在哪里？"小诺问。
医生摇头："太危险。苏家肯定监视着所有医院和药房。"
程远在昏迷中皱眉，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小诺俯身倾听，只捕捉到几个模糊的音节："......小诺......走......"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七年前她离开了他，如今她宁可死也不会再次离开。小诺轻轻握住程远的手，那只曾经修长有力的手现在虚弱地蜷曲着，指关节的伤口已经结痂，却显得更加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