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她发现程远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仍然紧锁。小诺轻手轻脚地拿了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开始整理母亲的遗物。她从包里取出那个防水袋，里面装着从颐和园船坞找到的所有东西。
一张照片从文件中滑落。小诺捡起来，发现是母亲年轻时与一个陌生女子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与雅琴毕业留念，1996"。那个叫雅琴的女子眉眼间有几分熟悉......像林律师？
小诺的心跳加速。她翻出手机，查找林律师的全名——林雅琴。果然是她！母亲和林律师是同学，而且关系似乎很亲密。那么林律师对程家的了解，可能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
她继续翻找，又发现一张褪色的照片——母亲抱着婴儿站在一座豪宅前。小诺立刻认出那是程家祖宅。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1997年11月3日。这不可能，如果照片中的婴儿是她，那么她的生日应该是11月6日，这是母亲一直告诉她的日期。
除非......她的生日被改过。
小诺的手开始发抖。她想起那份出生证明复印件上的日期也是11月3日。三天之差，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发现什么了？"程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醒了，正站在沙发后看着她手中的照片。
小诺将照片递给他："我可能不是11月6日出生的。照片拍摄于11月3日，母亲已经抱着婴儿了。"
程远仔细查看照片："这是程家祖宅的后门。爷爷去世那天，你母亲确实去过那里。"他停顿了一下，"小诺，三天后不仅是你的生日，也是程老爷子的忌日。"
这个巧合让小诺浑身发冷。她突然想起蓝宝石戒指中的密码"1125"，11月25日，正是母亲在日记中提到的"将最珍贵的东西交给最安全的地方"的日子。
"程远，"她轻声问，"你相信命运吗？"
程远坐到她身边，手指轻轻描摹她的轮廓："我只相信你。"
夜幕降临，两人简单吃了晚餐。程远因为药物作用又有些昏昏欲睡，小诺坚持让他回床休息。她自己则坐在窗前，望着渐圆的月亮，思绪万千。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吗？明晚8点，程家老宅后门。独自前来。——一个朋友"
小诺盯着这条信息，心跳如鼓。是谁发的？是陷阱还是真的有人想帮她？她犹豫着是否要告诉程远，但想到他的伤势和即将到来的旅行，决定先保持沉默。
第二天清晨，程远的手机响了。是李妍打来的，说公司有紧急文件需要他签字。程远本想拒绝，但小诺坚持他应该去一趟。
"我没事，"她吻了吻他的脸颊，"正好趁这个时间去整理一下行李。你早点回来，我们晚上可以......"她突然停住，想起那条神秘短信。
程远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迟疑："怎么了？"
"没什么，"小诺挤出一个微笑，"只是有点紧张明天的旅行。"
程远捧起她的脸："拿到文件我们就回来，然后一起面对一切。这次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离开后，小诺开始收拾行李，但心思全在今晚的约定上。她应该去吗？如果是陷阱怎么办？但如果真的有人知道她的身世之谜......
午后，她接到程远的电话，说公司事情比预想的复杂，可能要晚些回来。小诺松了口气，这样她就有时间去程家老宅一探究竟了。
黄昏时分，小诺换上深色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打车来到程家老宅附近。这座占地广阔的庄园位于城郊，围墙高大，安保森严。她从侧面的小树林接近后门，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8点整，后门悄然打开。一个穿黑衣的人影向她招手。小诺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那人带着她穿过花园，来到一间偏僻的小屋。
"你是谁？"小诺警惕地问。
那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是程家的老园丁张伯，从小看着程远长大的。
"林小姐，"老人声音嘶哑，"我是受程老爷子之托，等这一天已经25年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老爷子临终前交给我的，说要在您25岁生日前交给您。明天您就要去瑞士了，我必须今晚完成嘱托。"
小诺接过铁盒，手指微微发抖："这里面是什么？"
"我不清楚。"张伯摇头，"老爷子只说，当满月如他去世那晚般明亮时，您会需要这个。"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张伯脸色大变："是程瀚先生！快走！"
他推着小诺从后门离开。小诺将铁盒塞进外套，匆匆钻进树林。身后传来程瀚的怒喝和张伯支吾的解释。她不敢停留，一路小跑出庄园，拦了辆出租车回到市区。
公寓里空无一人，程远还没回来。小诺锁好门，颤抖着打开铁盒。里面是一把古老的钥匙和一张纸条："当月光照在蓝宝石上，去老地方找答案。"
老地方？哪里？小诺思索着，突然想起母亲和程灏第一次约会的听鹂馆。但颐和园现在已经闭园了。
她拿出蓝宝石戒指，走到阳台上。满月的光辉洒在宝石上，内部竟然显现出一幅微缩地图——颐和园昆明湖的轮廓，其中听鹂馆的位置被标记了一个红点。
钥匙和地图，这就是程老爷子留给她的线索。但为什么要在她25岁生日这天揭晓？这与瑞士银行的账户又有什么联系？
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程远回来了，脸色异常凝重。
"怎么了？"小诺急忙藏起铁盒。
程远拿出一部手机："李妍在整理程瀚办公室时发现的。里面有段录音......关于你母亲的。"
小诺的心沉了下去："什么录音？"
程远按下播放键。录音中，程老爷子的声音虚弱但清晰："素云，带着孩子立刻离开。程瀚不会放过任何知道真相的人。等孩子25岁时，把真相告诉她......"
录音突然中断，被一阵杂音取代，然后是程瀚的声音："找到那个护士和她怀里的孩子，不惜一切代价。"
小诺浑身发抖："所以......我母亲是因为知道了程瀚害死程老爷子的真相，才被......"
程远紧紧抱住她："明天我们去瑞士，拿到所有文件，然后彻底结束这一切。"
那晚，小诺在程远怀中入睡，但睡得很不安稳。梦中，她看到一个婴儿被不同的人传递——从母亲到程老爷子，再到一个陌生女子，最后又回到母亲怀中。每个人都在说："保护好这个孩子，她是希望。"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小诺睁开眼，看到程远已经收拾好行李，正在阳台打电话。他的侧脸在晨光中棱角分明，下颌线紧绷，显然是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情。
今天，他们将飞往日内瓦。明天，在她25岁生日和程老爷子忌日这一天，所有的谜团终将揭晓。
小诺摸了摸脖子上的蓝宝石戒指，和藏在行李箱夹层中的铁盒。无论真相多么残酷，她已做好准备面对。这一次，她有程远在身边。
程远打完电话回到卧室，看到小诺醒了，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准备好了吗，真相猎人？"
小诺点点头，伸手与他十指相扣："一起。"
窗外的天空湛蓝如洗，预示着一段不平凡的旅程。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苏婉正对着镜子试穿一件黑色礼服，嘴角挂着冰冷的微笑："生日快乐，林小诺。希望你喜欢我准备的礼物。"

第16章 瑞士迷局
日内瓦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会落下雨来。林小诺站在瑞士联合银行门前，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脖子上的蓝宝石戒指。程远站在她身边，左手搭在她肩上，指尖微微发凉。
"准备好了吗？"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
小诺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三天来积累的疑问和不安在此刻达到顶点。今天是她25岁生日，也是程老爷子的忌日。按照林律师的说法，今天他们将得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银行大堂宽敞明亮，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程远向前台出示了预约信息，很快，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士迎了上来。
"程先生，林小姐，我是客户经理杜邦。"他用法语口音的英语说道，"请随我来。"
他们被带入一间私密的会客室，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无声关闭。杜邦从保险柜中取出一个金属盒，放在桌上。
"根据程明先生——也就是程老爷子的安排，这份保管箱在他孙女25岁生日当天方可开启。"杜邦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小诺身上，"需要两把钥匙和密码。一把由银行保管，另一把应该在您手中。"
小诺和程远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孙女？程老爷子什么时候有孙女了？
"我想您搞错了，"小诺轻声说，"我不是程家的......"
杜邦微笑打断她："您脖子上戴的蓝宝石戒指，就是第二把钥匙。"
小诺震惊地取下戒指，仔细端详。在灯光下，她才发现戒指底部有一个微小的凹槽，确实像某种钥匙。程远从口袋里取出那把从程家老园丁那里得到的古老钥匙，两把钥匙并排放在一起，花纹竟然完美契合。
"还需要密码。"杜邦提醒道。
小诺想起蓝宝石内部刻着的数字："1125。"
杜邦点点头，将两把钥匙插入保管箱两侧的锁孔，输入密码。随着一声轻响，箱盖弹开了。
里面放着几个文件袋和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给我亲爱的孙女"，字迹苍劲有力——是程老爷子的笔迹。
小诺的手颤抖得几乎拿不稳信封。程远轻轻握住她的手，给她无声的支持。她深吸一口气，拆开信封。
"亲爱的孩子：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而你也已经安全长大。你的真名是程念安，是我儿子程灏和护士林素云的亲生女儿......"
小诺的视线瞬间模糊，泪水滴落在信纸上。程灏真的是她父亲？那为什么dNA检测显示他们并非父女？
程老爷子在信中继续写道："......你出生那天，程瀚为了掩盖杀害我的罪行，派人追杀你母亲。为了保护你，素云不得不伪造你的出生证明，并请求林建国以丈夫名义登记。我安排了雅琴（林律师）作为秘密监护人，确保你在25岁前远离程家......"
信的最后一段被水渍模糊了大半，只能辨认出几个词："......戒指......密室......真相......"
程远已经打开了另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一份dNA检测报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小诺，看这个。"
报告显示，程老爷子与小诺的dNA相似度为25%，符合祖孙关系。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报告日期是小诺出生后第三天——1997年11月6日。
"所以......"小诺的声音哽咽，"程瀚篡改了后来的检测结果，让我和程灏的亲子关系不成立？"
"不仅如此。"程远翻到报告最后一页，"他还伪造了我和你之间的血缘关系检测。我们从来就不是什么兄妹。"
这个认知如同一道闪电击中小诺。七年的分离，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源于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她望向程远，发现他的眼中也噙着泪水。
杜邦经理轻咳一声："需要我给你们一些私人空间吗？"
程远摇摇头："不用，我们......"
就在这时，一位女助理端着茶盘进来："先生女士，请用茶。"
杜邦看起来有些意外，但还是示意将茶盘放在桌上。女助理倒了两杯茶，恭敬地递给小诺和程远。小诺正要接过，程远突然轻轻踢了一下她的脚。
她疑惑地看向程远，发现他的眼神异常警觉。他接过茶杯，假装喝了一口，实则巧妙地将茶水倒进了袖口隐藏的吸水布中。小诺立刻会意，也假装抿了一口，趁人不备将茶倒在手帕上。
"味道有些特别。"程远微笑着说，同时用手指在桌上轻敲——这是他们大学时发明的密码，意思是"危险"。
杜邦似乎没有察觉异常："这是我们银行特供的草本茶，有助于舒缓神经。"
小诺感到一阵眩晕，虽然她没有真的喝下茶水，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某种药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四肢变得沉重。程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的眼皮不断下垂，强撑着保持清醒。
"茶里......有什么？"程远的声音变得含糊。
杜邦的表情突然变了，从礼貌专业变成冷酷无情："只是让你们安静下来的小礼物。苏小姐付了很高的价钱。"
小诺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的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最后的意识中，她看到程远挣扎着向她伸出手，然后一切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小诺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她躺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双手被绑在身后，嘴被胶带封住。程远被绑在对面的椅子上，还在昏迷中，额角有一道血迹。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角落里有一个摄像头，红色指示灯显示它正在工作。小诺挣扎着试图解开绳索，却只让手腕磨出了血痕。
程远在这时苏醒过来，他立刻看向小诺，眼中满是担忧。他同样被胶带封口，只能用眼神询问她是否安好。小诺微微点头，同时用目光示意摄像头。
程远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对策。他突然做出痛苦的表情，剧烈咳嗽起来，同时身体前倾，似乎在暗示什么。小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的鞋尖附近有一个细小的金属反光——是她的蓝宝石戒指！
她这才发现戒指不见了。程远一定是趁绑匪不注意时将它藏在了那里。但现在被绑着，她怎么拿到它？
程远继续表演着痛苦挣扎，慢慢将椅子向戒指方向挪动。小诺明白了他的计划，也开始制造声响，掩盖程远移动的声音。
就在程远即将够到戒指时，门突然开了。苏婉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她穿着一身红色套装，妆容精致，像一只危险的毒蜘蛛。
"醒了？"她冷笑着撕下小诺嘴上的胶带，"生日快乐，程念安。或者你更喜欢林小诺这个名字？"
小诺的嘴唇干裂出血："你想要什么？"
苏婉在她面前蹲下，鲜红的指甲掐住小诺的下巴："我要你消失，永远地。程远和远洋集团都是我的，从二十五年前就注定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件小小的婴儿衣服，在小诺眼前晃了晃："认识这个吗？这是你出生时穿的衣服。我父亲一直保存着它，作为对程家的......保险。"
小诺盯着那件衣服，胃部一阵绞痛。苏家从她出生就开始布局这一切？
苏婉转向程远，撕下他的胶带："至于你，亲爱的未婚夫，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签署这份文件，放弃远洋集团所有股权，和我结婚，我就放你的小诺一条生路。"
程远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疯了。现在证据确凿，程瀚和你父亲都会进监狱。"
苏婉大笑起来："什么证据？银行文件？dNA报告？"她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那些文件，"现在没有了。"
小诺的心沉了下去。他们千辛万苦找到的证据，就这样化为灰烬。
"别那么难过。"苏婉假惺惺地说，"我给你们准备了生日派对。待会儿会有人来给你们注射一点......助兴的东西。等警方发现时，会以为是一对殉情的小鸳鸯。"她凑近小诺耳边，"就像你母亲一样。"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中小诺："我母亲......是你们害死的？"
"当然。"苏婉得意地说，"她知道的太多了。不过她死前很痛苦，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小诺猛地向前冲去，即使被绑着也试图撞向苏婉。保镖立刻按住她，苏婉则后退一步，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
"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她走向门口，"对了，林律师让我代她问好。她一直都是我们的人。"
门再次关上，留下小诺和程远在昏暗的房间里。小诺的泪水无声滑落，不仅因为恐惧和愤怒，更因为林律师的背叛——那个母亲信任了一生的人。
"戒指......"程远压低声音，"我能拿到它。"
他继续艰难地移动椅子，终于用脚尖够到了那枚蓝宝石戒指。然后他做了一个惊人的动作——用尽全力将椅子向后仰倒，在落地瞬间利用冲击力让戒指弹向小诺的方向。
戒指滑到小诺脚边。她背过手，艰难地用指尖够它，终于成功将它藏在手心。蓝宝石的边缘足够锋利，可以慢慢磨断绳索。
"程远，"小诺一边磨绳子一边低声问，"你相信林律师真的背叛我们了吗？"
程远摇头："我不确定。但她如果真是苏家的人，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向真相？"
小诺思索着，突然想起程老爷子信中模糊的最后一段："......戒指......密室......真相......"也许答案还在程家老宅的密室里？
绳索终于松动了。小诺挣脱双手，迅速撕掉嘴上的胶带，然后跑到程远身边解开他的束缚。
"我们得离开这里。"程远揉着手腕，捡起戒指还给小诺，"苏婉说有人要来注射药物，时间不多了。"
他们检查了房门，果然被锁死了。房间没有窗户，唯一的通风口太小无法逃脱。程远在墙上摸索，寻找可能的弱点。
突然，摄像头传来声音："退后，离门远点。"
小诺和程远惊讶地看向摄像头。那个声音......是林律师？
"雅琴阿姨？"小诺试探性地问。
"没时间解释。"摄像头里的声音急切地说，"门锁会在三十秒后解除。出去后右转，尽头有安全通道。杜邦在楼下等你们。"
程远警惕地问："为什么要帮我们？"
"为了素云。"林律师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欠她的。现在快准备跑！"
随着咔哒一声，门锁解开了。程远小心地推开门，走廊空无一人。他们按照指示右转，果然看到安全出口的标志。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楼梯时，身后传来喊声："站住！"
两个保镖追了上来。程远推了小诺一把："你先走！"
小诺不肯，两人一起冲下楼梯。保镖紧追不舍，在二楼拐角处，其中一个扑上来抓住了小诺的脚踝。她重重摔在台阶上，蓝宝石戒指从手中飞出，滑下楼梯。
程远转身一拳击中保镖的面部，但另一个人已经掏出了枪。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从侧面扑倒了持枪保镖——是杜邦经理！
"快跑！"杜邦喊道，与保镖扭打在一起。
小诺和程远冲下楼梯，捡起戒指，推开安全门来到一条小巷。杜邦的车就停在那里，引擎已经启动。
他们跳上车，杜邦猛踩油门。车子冲进日内瓦的车流中，后视镜里，保镖们追出小巷，但已经来不及了。
"去哪里？"杜邦问，声音急促。
小诺和程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程家老宅。"
那里有密室，有最后的真相。而蓝宝石戒指，就是打开一切的钥匙。
车子驶向机场，身后的城市渐渐远去。小诺紧握着程远的手，两人都明白，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苏婉站在酒店窗前，看着远去的车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拨通一个电话："他们上钩了。准备好欢迎仪式。"

第17章 密室血证
夜色如墨，程家老宅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林小诺蹲在灌木丛中，手指紧握着那枚蓝宝石戒指。身旁的程远警惕地观察着老宅的动静，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棱角分明，下颌线紧绷如弓。
"保安每二十分钟巡逻一次，"程远低声说，"下次换岗我们有三分钟时间从后门进去。"
小诺点点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从瑞士逃回来后，他们直奔程家祖宅，因为林律师最后的信息提到"密室"和"真相"。今夜是满月，按照程老爷子信中的提示，蓝宝石戒指在满月下会指引他们找到答案。
远处传来保安的谈笑声，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前院。程远抓住小诺的手："现在！"
两人猫着腰穿过草坪，来到后门。程远取出一把老钥匙——是从小照顾他的老管家偷偷送来的。钥匙插入锁孔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门开了。
老宅内部弥漫着木质家具和时光的气息。月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无数窥视的眼睛。小诺跟着程远穿过幽暗的走廊，每走一步，地板都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让她浑身紧绷。
"密室在哪里？"小诺轻声问。
程远指向大厅尽头的一幅巨大肖像画："爷爷的画像后面。小时候我偶然看到过他进出。"
他们来到画像前。画中的程老爷子威严而慈祥，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小诺取下蓝宝石戒指，按照林律师的指示，将它举到月光照射的位置。
奇迹发生了——月光透过蓝宝石，在墙上投射出一幅微缩的建筑平面图，一个红点标记在画像右侧的墙壁上。
"那里！"程远立刻上前检查墙壁，发现一块略微凸起的墙砖。他用力按下，伴随着机械运转的闷响，一整面墙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楼梯。
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小诺打开手机照明，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台阶很陡，墙壁上凝结着水珠，空气越来越冷。
地下室中央摆着一张古董书桌，上面放着一个保险箱。小诺的心跳加速——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程远试了几组密码都不对。小诺突然想起什么："试试我的生日，1106。"
保险箱纹丝不动。
"不，等等。"小诺纠正道，"1103，那个真实的生日。"
咔嗒。保险箱开了。
里面放着一叠文件和一个小型录音机。小诺颤抖着取出文件，最上面是一张结婚证书——程灏和林素云，日期显示在小诺出生前六个月。
"他们结婚了......"小诺的声音哽咽，"我是婚生子，是程家合法的......"
程远翻开下面的文件，是一份出生证明：程念安，女，1997年11月3日出生，父亲程灏，母亲林素云。文件上有程老爷子的亲笔签名和印章。
"所以程瀚篡改了所有记录，"程远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就为了剥夺你的继承权。"
小诺拿起录音机，按下播放键。程老爷子虚弱但清晰的声音响起：
"如果我死了，凶手是程瀚......他不仅想夺权，还勾结外人出卖程家核心技术......那孩子是程家唯一的希望，必须保护好她......素云，快带她走......"
录音突然被杂音打断，隐约能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但无法分辨内容。随后是程老爷子最后的气若游丝的话语："......不只程瀚......还有......"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红光在地下室闪烁。程远咒骂一声："触动警报了！快走！"
他们抓起文件冲向楼梯，却发现入口处的暗门正在缓缓关闭。程远一个箭步冲上前，用身体抵住门："小诺，快出去！"
小诺不肯独自逃生，硬是挤到他身边帮忙撑住门。就在这时，上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程瀚的怒吼："在下面！把门封死！"
一声巨响，有什么重物砸在暗门上。程远猛地推开小诺，自己却被突然下坠的铁门砸中后背。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溢出。
"程远！"小诺尖叫着扑过去。
暗门完全关闭了，将他们锁在地下室。程远艰难地撑起身子，借着警报的红光检查门锁："从里面打不开......"
小诺扶他坐到书桌旁，撕下衣袖按压他后背的伤口。血很快浸透了布料，温热粘稠的触感让她手指发抖。
"没事......"程远勉强笑了笑，"只是皮外伤。"
上方传来程瀚的声音，通过某种传声装置清晰地传入地下室："程远，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家族？"
程远挣扎着站起来，对着声音来源怒吼："你杀了爷爷！陷害叔叔！还迫害小诺这么多年，就为了权力和钱？"
程瀚的冷笑声像毒蛇般阴冷："权力和钱？你以为远洋集团是怎么发展到今天的？程家不需要软弱的继承人，更不需要一个外人来分家产！"
"她是程家的血脉！"程远一拳砸在墙上，"爷爷的亲孙女！"
"那又如何？"程瀚的声音突然变得狰狞，"二十五年前我能让她消失，今天一样可以。你们就在下面等死吧，氧气很快就会耗光。"
通讯切断了，四周陷入可怕的寂静。小诺检查了地下室，没有任何其他出口，通风口小得连手都伸不进去。手机没有信号，他们彻底与外界隔绝了。
程远靠在墙边，脸色越来越苍白。小诺紧挨着他坐下，将文件小心地藏在贴身的衣服里。如果......如果他们真的出不去了，至少要让真相随着他们的尸体被人发现。
"对不起......"小诺的泪水滴在程远手上，"如果不是我......"
程远抬起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不要说傻话。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他咳嗽了几声，嘴角又渗出血丝。小诺知道他的伤势比表现出来的要严重得多。地下室的空气确实越来越稀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小诺，"程远突然认真地看着她，"如果这次我们真的......"
"不会的！"小诺打断他，"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林律师，李妍，或者......"
"听我说完。"程远握住她的手，"七年前你离开时，我没能保护好你。这一次，换我先走一步的话......"
小诺猛地抱住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肩膀："不准你说这种话！我们一定会一起出去，一起面对一切......"
程远轻抚她的后背，哼起一首古老的歌谣。那是他们大学时，每次小诺做噩梦他都会唱的歌。歌声低沉温柔，在逐渐稀薄的空气中显得那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