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程远握紧小诺的手:"那个账本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程灏摇头,"素云可能把它藏起来了。她只跟我说过一句话——'在最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的地方?小诺努力回想母亲可能藏东西的地点。老房子?银行保险箱?还是......
"程叔叔,"她突然问,"您和我母亲,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经常去的......"
"颐和园。"程灏不假思索地回答,"昆明湖畔的听鹂馆。我们第一次约会就在那里。"
林律师的手机突然响起。她走到门外接听,回来时脸色凝重:"刚刚收到消息,苏婉去了机场,买了一张飞日内瓦的机票。"
程远立刻站起身:"她去找那个保险箱了。"
"什么保险箱?"程灏困惑地问。
小诺解释:"您在日内瓦银行留了一个保险箱,里面有遗嘱证据。但苏婉可能以为还有其他东西......"
"确实有。"程灏突然说,"我忘了。除了遗嘱,我还放了一些父亲的文件副本在那里。如果苏家拿到......"
程远已经拨通了电话:"李妍,立刻安排飞机,我们得赶在苏婉之前到日内瓦。"
离开医院前,程灏拉住小诺的手:"小心。程瀚和苏家不会轻易放弃。"他从床头柜取出一枚戒指递给她,"这是你母亲当年还给我的。现在它属于你了。"
戒指很简单,银质戒托上镶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小诺小心地戴上,刚好合适。
"谢谢您。"她轻声说,"我们会找到账本的。"
程灏点点头,眼中满是慈爱和不舍。小诺突然意识到,尽管dNA证明他们不是父女,但这个男人对母亲的爱如此之深,以至于愿意将她视为己出。
回程的车上,程远联系各方安排行程。小诺则翻看手机里母亲的老照片,寻找可能的线索。突然,一张母亲站在颐和园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母亲身后是听鹂馆,而她的手指似乎有意无意地指向某个方向。
"程远,"小诺激动地说,"我想我知道账本在哪里了。"
程远转头看她,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哪里?"
"听鹂馆。"小诺放大照片,"母亲在照片里做了暗示。而且那里对程灏和她有特殊意义,'最安全的地方'。"
程远立刻改变路线:"那我们先去颐和园。"
车子驶向西北郊,小诺的心跳随着里程表的数字不断加速。七年了,所有的谜团和痛苦,可能就藏在这一本小小的账本里。而这一次,她和程远将一起面对最后的真相。
第13章 听鹂馆的暗格
颐和园东宫门前,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石板路上。林小诺站在售票处旁,望着络绎不绝的游客,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七年前她和程远手牵手排队的身影。
"票买好了。"程远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昆明湖现在开放到下午五点,我们有三小时时间。"
小诺接过水瓶,指尖不小心碰到程远的手,两人都微微一颤。这种微小的触电感觉七年未变,像是身体比心灵更早认出了彼此。
他们随着人流进入园区。昆明湖碧波荡漾,远处的万寿山倒映在水面上,如同一幅水墨画。听鹂馆坐落在湖北岸的一片竹林中,是园内较为僻静的景点。
"你母亲和叔叔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里?"程远轻声问,手自然地护在小诺身后,为她挡开拥挤的游客。
"嗯。"小诺点头,回忆着程灏的话,"他说母亲最喜欢这里的安静,说站在馆内能同时听到鸟鸣和湖水声,像是大自然在演奏交响乐。"
程远的目光变得柔软:"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这么说。"
小诺抬头看他,发现程远正凝视着她,眼中满是七年前那个夏天的光景。那时他们刚确定关系不久,程远带她来颐和园,她站在听鹂馆中央,闭着眼睛聆听风声、水声和鸟鸣的模样,被他用相机永远定格。
穿过一片竹林,听鹂馆出现在眼前。这是一座传统的四方亭式建筑,红柱青瓦,四周回廊环绕。与记忆中不同的是,现在馆内多了些展览柜,展示着古代乐器和乐谱。
"最安全的地方......"小诺喃喃自语,环顾四周,"母亲会把东西藏在哪里呢?"
程远走到馆中央,仰头看着顶部的藻井:"你母亲懂音乐吗?"
"不懂,她是个护士。"
"那就不太可能藏在乐器或乐谱相关的展柜里。"程远思索着,"照片上她手指指向什么方向?"
小诺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放大细看。照片中的母亲站在馆内东南角,手指似乎指向地板。
两人立刻走到那个位置。地板上铺着仿古的青砖,看起来毫无异常。程远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敲击每一块砖,直到其中一块发出空洞的回响。
"这里!"他压低声音,从钥匙串上取下一把小刀,小心地撬动砖块边缘。
小诺紧张地环顾四周。几个游客在馆内随意走动,没人注意到他们的举动。砖块被撬起后,下面露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
程远取出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把老式钥匙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湖畔西17"。
"银行保险箱?"小诺猜测。
程远摇头:"颐和园西边没有银行。可能是......"他忽然停住,眼睛一亮,"船坞!昆明湖西岸有个老船坞,编号就是从东到西排列的。"
他们迅速盖回砖块,装作普通游客离开听鹂馆。沿着湖边小路向西行走,阳光透过柳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诺的心跳随着脚步加快,手中紧握着那个金属盒。
"等等。"程远突然拉住她,压低声音,"有人跟踪我们。"
小诺刚要回头,程远捏了捏她的手:"别回头,假装看风景。两个穿灰衣服的男人,从听鹂馆就一直跟着。"
他们装作欣赏湖景,实则通过水面倒影观察身后。确实有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苏家的人?"小诺轻声问。
"很可能。"程远表情凝重,"我们得甩掉他们才能去船坞。"
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一条通向万寿山,一条通向西湖区。程远突然搂住小诺的腰,在她耳边轻语:"配合我。"
下一秒,他带着小诺转向万寿山方向,步伐加快。路过一个旅游团时,他们迅速混入人群,趁导游讲解时从另一侧溜出,钻进了路边的一家纪念品商店。
"后门。"程远对店员点点头,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们穿过堆满货物的后院,从侧门出去,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
"你常来?"小诺惊讶于他对地形的熟悉。
"这七年......"程远的声音有些哑,"我经常一个人来颐和园。走我们走过的路。"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刺入小诺的心脏。她无法想象程远这七年是如何度过的——独自重走他们共同的回忆之地,守着可能永远无法实现的等待。
甩掉跟踪者后,他们绕道来到西湖区。这里游客稀少,老船坞隐藏在茂密的树丛后,编号"西17"的船坞已经废弃,门上挂着生锈的铁锁。
程远用那把老钥匙轻松打开了锁。船坞内昏暗潮湿,停着几艘破旧的小船。角落里堆放着维修工具和防水布。
"找找看有没有保险箱或者暗格。"程远开始检查墙壁。
小诺则注意到一块松动的地板。掀开后,下面果然藏着一个防水包裹。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来,解开层层塑料布,露出一个深蓝色的硬皮账本。
"找到了!"她激动地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盖着程老爷子的私章。
程远立刻凑过来。账本内详细记录了程瀚多次挪用公司资金的证据,最后一页还夹着一张记忆卡。正在他们查看时,船坞的门突然被猛地踢开。
两个灰衣男子持刀闯入,正是刚才跟踪他们的人。领头的冷笑道:"把账本交出来,可以留你们全尸。"
程远迅速将小诺护在身后,同时将记忆卡塞进她手中:"跑!"
小诺不肯动,程远厉声道:"账本更重要!去找李妍!"
杀手已经扑了上来。程远抄起一根木棍抵挡,但对方显然训练有素,一个假动作后,刀刃直刺程远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程远!"小诺尖叫一声,抓起地上的扳手砸向杀手。那人轻松躲过,朝她逼近。
受伤的程远却从后面扑上来,死死抱住杀手的腿:"小诺,跑啊!"
小诺泪流满面,却知道程远说得对。她转身冲向船坞后门,却听到身后一声闷响。回头一看,程远倒在地上,另一个杀手正举刀向他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小诺看到了墙边的汽油桶。她毫不犹豫地推倒油桶,用打火机点燃了漏出的汽油。火焰瞬间窜起,阻隔了杀手的去路。
"程远!"她冲回去扶起他,两人跌跌撞撞地从后门逃出。
程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肩膀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小诺撕下衣袖紧紧按住伤口,扶着他躲进附近的树林。
"坚持住,求你了......"小诺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程远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艰难地抬起手,抚上小诺的脸:"这次......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
小诺的泪水滴在他脸上:"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她试图扶起程远,但他的体重加上失血过多,几乎无法移动。远处传来杀手的脚步声,他们正在搜寻这片区域。
就在绝望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这边!"
林律师从树丛中现身,身后跟着两名安保人员。她迅速检查了程远的伤势:"失血过多,必须立刻送医。"
安保人员抬起程远,林律师则帮小诺拿着账本。在离开树林的路上,小诺突然发现账本封面被程远的血浸湿后,竟然显现出一个隐藏的夹层。
"等等!"她停下脚步,小心地揭开夹层。里面是一封母亲写给程灏的信,和一张微型记忆卡。
林律师看到记忆卡,脸色骤变:"这是......"
远处传来警笛声,杀手似乎已经撤离。小诺来不及细看,将信和记忆卡收好,跟着林律师上了等候在路边的车。
车内,程远躺在后座,头枕在小诺腿上。他的呼吸微弱但平稳,林律师简单处理了伤口,说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小诺问。
林律师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程灏先生恢复了一些记忆,想起你母亲提过船坞。我们刚到听鹂馆就看到你们被跟踪。"
小诺低头看着程远苍白的脸,手指轻轻梳理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七年前她离开时,他也是这样躺在医院,而她没能陪在他身边。
"他会没事的。"林律师的语气有些奇怪,"程家的男人都很顽强。"
小诺抬头,在后视镜中与林律师的目光相遇。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小诺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怀念,又像是怨恨。
车子驶向市区最好的医院。小诺握着程远的手,另一只手紧握着那个染血的账本。她不知道记忆卡里有什么,不知道母亲的信会揭示什么,但有一点她很确定——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离开程远。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程远脸上,为他苍白的肤色添了一丝生气。小诺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就在这里,"她轻声承诺,"永远。"
车后方的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副驾驶座上,苏婉冷笑着放下望远镜:"跟紧他们,这次一个都别想跑。"
第14章 病房外的秘密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林小诺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手术已经结束六个小时了,程远仍然没有醒来。
"肩部刀伤没有伤及主要血管,但失血过多,加上轻微脑震荡,需要时间恢复。"医生这样告诉她,语气专业而疏离。
小诺透过玻璃窗看向病房内的程远。他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几乎与床单一样苍白,各种仪器连接在他身上,发出规律的电子音。那声音像一把钝刀,一次次刮过她的神经。
林律师走过来,递给她一个三明治:"你得吃点东西。"
小诺摇摇头,胃里像是塞满了石头:"记忆卡看了吗?"
"看了。"林律师的表情变得复杂,"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从公文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插入那张从账本夹层中找到的记忆卡。屏幕上出现一段模糊的视频——一间豪华的卧室,程老爷子半躺在床上,正在对着隐藏摄像头说话:
"如果我遭遇不测,凶手一定是程瀚。他为了掩盖挪用公款的事,今天在我的药里加了东西......"
视频中的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变得灰败。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年轻女子慌张地跑进来——是小诺的母亲林素云,穿着护士服。
"程老!坚持住,医生马上到!"年轻的母亲扶住老人,同时从医药箱中取出注射器。
老人抓住她的手腕,气若游丝:"来不及了...素云,账本在...书架后面...还有那个孩子...一定要保护好......"
话未说完,老人的头歪向一边。母亲惊慌地检查脉搏,然后突然转向门口,像是听到了什么。视频最后几秒,她快速从婴儿床抱起一个襁褓,从侧门离开。
视频到此结束。小诺盯着定格的画面,浑身发冷。那个婴儿是谁?为什么母亲会在程老爷子的卧室?而程老爷子临终嘱托要保护的"那个孩子"......
"视频日期是1997年11月3日。"林律师轻声说。
小诺猛地抬头:"我的生日是1997年11月6日。"
"是的。"林律师的目光意味深长,"视频中的婴儿,很可能是你。"
小诺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如果视频中的婴儿是她,那么母亲当时为什么会在程家?而程老爷子为何特意嘱咐保护她?
"还有这个。"林律师递给她那封从账本中找到的信,"你母亲写给程灏的,但从未寄出。"
信封已经泛黄,上面写着"程灏亲启"。小诺小心翼翼地拆开,母亲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亲爱的灏: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关于小诺的身世......"
信的第二页突然中断,第三页继续:
"......所以为了保护她,我必须隐瞒真相直到她25岁。程瀚不会放过任何可能威胁他地位的人,特别是那个孩子......"
后面的内容被水渍模糊,难以辨认。最后一页明显被人为撕去了一部分,只剩下残缺的句子:"......不是程家的血脉,但却是......"
小诺的手指紧紧捏住信纸。25岁?三天后就是她的25岁生日。母亲到底想隐瞒什么?她是谁的孩子?为什么程瀚会视她为威胁?
"我需要见程灏。"小诺抬头,声音嘶哑,"他一定知道更多。"
林律师摇摇头:"程灏先生今早病情突然恶化,医生说是某种药物反应,现在还在IcU。"
"药物反应?"小诺警觉起来,"是有人......"
"我不确定。"林律师的眼神闪烁,"但程远先生在这里也不安全。苏家已经狗急跳墙了。"
仿佛印证她的话,护士站的广播突然响起:"代码蓝色,7楼西区。代码蓝色,7楼西区。"
林律师立刻站起身:"是程灏的病房!"
她们冲向电梯,却被医护人员拦住。混乱中小诺看到一群医生推着抢救设备奔向程灏的病房方向。十分钟后,一位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摇了摇头。
程灏死了。
小诺双腿一软,靠在墙上才没有倒下。最后一个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就这样离开了。林律师的脸色异常苍白,眼中闪烁着难以解读的情绪。
"我去处理一些手续。"她低声说,"你回程远那里,别让任何人接近他,包括医护人员。"
小诺回到程远的病房外,发现有两个陌生保镖站在门口。
"林律师安排的。"其中一人解释。
进入病房,小诺坐在程远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那只手冰凉得吓人,她小心地用自己的双手包裹住,试图传递一些温暖。
"程远,"她轻声呼唤,"求你醒过来。我们需要你......"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稳定地跳动着,但程远依然沉睡。小诺疲惫地伏在床边,不知不觉陷入浅眠。
梦里,她回到了七年前离开的那天。医院走廊里,母亲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程瀚站在阴影处冷冷地说:"五十万,足够治好你妈妈的病。条件是永远离开我儿子。"梦中的她签下协议,却在转身时看到程远站在走廊尽头,眼中满是背叛的痛楚......
"滴—滴—滴—"监护仪的警报声将小诺惊醒。她猛地抬头,发现程远的心率突然加快。医生和护士冲进来检查,而她被请到门外。
透过门上的小窗,她看到程远的眼皮在颤动,似乎正在努力醒来。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一位护士正准备更换程远的输液袋。那护士动作有些迟疑,不时看向门口。
小诺皱眉。输液袋上的标签似乎被涂改过,原本的药名被黑色马克笔覆盖。她推门而入:"等一下!那是什么药?"
护士明显慌乱起来:"就是...普通的生理盐水......"
"让我看看。"小诺伸手去拿输液袋,护士却后退一步。
争执间,林律师回来了:"怎么回事?"
小诺指着输液袋:"这个标签被涂改了,我怀疑有问题。"
林律师立刻叫来医生。经过检查,输液袋里装的确实不是医嘱中的药物,而是混合了某种尚未确认的化学物质。医院保安调取监控,发现一名可疑人物曾潜入药房。
"是苏家的人。"林律师咬牙道,"他们想一劳永逸。"
小诺浑身发冷。如果不是她及时醒来,程远可能已经......她不敢往下想。
风波平息后,医生确认程远生命体征稳定,刚才的心率波动是正常的苏醒迹象。小诺被允许回到病房,但林律师被叫去协助调查下毒事件。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小诺和沉睡的程远。她小心地抚摸他的脸颊,轻声讲述今天发生的一切——程灏的死,记忆卡的发现,母亲的来信,以及那个神秘的婴儿。
"程远,我们需要知道真相。"她低声说,"关于我,关于程家......"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三天后就是她的25岁生日,母亲信中提到的关键日期。小诺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取出程灏给她的蓝宝石戒指。在月光下,宝石内部似乎有细小的刻痕。
她凑近细看,发现那不是刻痕,而是微缩的文字——"25年后,瑞士账户,密码是她生日"。
正当小诺试图理解这行字的含义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她以为是护士查房,抬头却看到林律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表情异常复杂。
"林律师?"小诺警觉地站起身。
"我找到了一些东西。"林律师走进来,声音低沉,"关于你的身世。"
她递过那份文件。小诺低头查看,是一份出生证明的复印件,母亲的名字赫然在列,但父亲一栏被墨水涂黑。出生日期是1997年11月3日——比小诺一直以为的生日早了三天,正是程老爷子去世那天。
"这......"小诺困惑地抬头,却发现林律师正在看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婴儿照片。
那张照片上的婴儿,和她儿时的照片一模一样。
"林律师,"小诺的声音颤抖,"你到底是谁?"
林律师关上手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是你母亲的大学室友,也是......程老爷子生前最信任的律师。"
她走近病床,看着昏迷的程远:"25年前,程老爷子预感到自己会被害,委托我保护一个秘密。现在期限将至,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小诺的心跳如鼓:"什么真相?"
林律师刚要开口,程远的手指突然动了动。他的眼皮颤抖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诺......"他的声音微弱如蚊,但足以让小诺泪如雨下。
她扑到床边,小心地抱住他:"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程远艰难地抬起手,抚摸她的脸颊:"你......哭了......"
林律师默默退出病房,关门前最后看了他们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国际长途:"准备启动'月光计划',继承人已经确认。"
病房内,小诺和程远十指相扣,额头相抵。窗外的满月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了床头那份神秘的出生证明,和蓝宝石戒指内部那行微小的字迹。
三天后,满月之夜,所有的谜底都将揭晓。
第15章 月光下的密码
医院的窗帘被晨风吹起,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摇曳的光斑。程远靠在床头,看着小诺小心翼翼地整理一堆文件——母亲的来信、账本复印件、出生证明,还有那枚蓝宝石戒指。三天来,她几乎没有离开过他的病房,眼下的青黑显示着她极度的疲惫。
"你应该回家休息。"程远轻声说,伸手拂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医生已经批准他明天出院,但他的动作仍有些迟缓,肩膀的伤口时不时传来刺痛。
小诺摇摇头,将戒指举到阳光下细看:"林律师说这枚戒指里有密码,但我怎么也看不出——"她突然停住,眯起眼睛,"等等,宝石内部有东西。"
程远凑近,他的气息拂过小诺的耳际,让她颈后的汗毛微微竖起。在特定角度下,蓝宝石内部确实显现出几道细微的刻痕,排列成数字"1125"。
"1125......"小诺喃喃重复,"这是什么意思?日期?密码?"
"可能是瑞士银行的保险箱密码。"程远指着林律师留下的文件,"这里提到程老爷子在瑞士银行有个账户,需要特定密码和信物才能开启。"
小诺翻到那份文件,上面详细记录了瑞士联合银行日内瓦分行的地址,和一个账户编号。开户日期赫然是25年前——1997年11月25日,程老爷子去世后的第22天。
"11月25日......"小诺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母亲的日记,"看,母亲在这一天写道:'今天把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最安全的地方。25年后,当满月再次如今夜般明亮,真相将会揭晓。'"
程远握住她的手:"三天后就是满月,也是你的生日。"
小诺的手指微微发抖:"林律师说25年前程老爷子委托她保护一个秘密,期限就是25年。这一切都指向我的生日......"她抬头看向程远,"但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身世这么重要?"
程远凝视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刚想开口,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林律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皮质笔记本。
"我想你们应该看看这个。"她递过笔记本,"你母亲的私人日记,记录了她怀孕期间的事情。"
小诺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是母亲娟秀的字迹:"1997年8月15日:今天确认怀孕了。灏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去美国出差了。这个孩子必须远离程家,至少直到25岁......"
"为什么?"小诺抬头问林律师,"为什么我必须远离程家?"
林律师深吸一口气:"因为程老爷子临终前安排的信托基金,将在你25岁生日那天解锁。那是一笔足以动摇程瀚地位的巨额资产,他绝不会允许它落入外人手中。"
"信托基金?"程远皱眉,"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要从小诺的真实身世说起。"林律师的目光变得深邃,"但有些事,还是等我们拿到瑞士银行的文件再说吧。现在,你们需要准备三天后的行程。"
她留下一个信封,里面是两张飞往日内瓦的机票,日期正是小诺生日前一天。离开前,林律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小诺一眼:"戒指别离身,满月之夜会有答案。"
门关上后,病房里一片寂静。小诺低头翻看母亲的日记,其中大部分内容都关于怀孕期间的日常,但有几页被刻意撕去,留下残缺的只言片语:"......不能告诉灏真相......"、"......程老的安排是最好的......"、"......孩子永远不要知道......"
"程远,"小诺的声音发紧,"如果......如果我根本不是程灏的女儿,也不是林建国的孩子,那我是谁?为什么程老爷子要给我留信托基金?"
程远轻轻将她拉入怀中,小心避开自己的伤口:"无论你是谁,对我而言,你只是小诺。我爱的那个小诺。"
他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稳定而有力。小诺闭上眼睛,暂时将纷乱的思绪搁置,只专注于这一刻的温暖。
第二天,程远出院。回到公寓后,他坚持要小诺睡一会儿,自己则开始整理行程。小诺躺在熟悉的床上,被程远的气息包围,很快陷入沉睡。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母亲抱着一个婴儿站在程家老宅前,满脸泪痕。程老爷子从宅内走出,接过婴儿,说了什么,然后母亲跪倒在地......
小诺猛地惊醒,发现已是黄昏。程远坐在床边,正轻轻抚平她紧锁的眉头。
"噩梦?"他柔声问。
小诺点点头,将梦境告诉他。程远若有所思:"老宅......爷爷去世前一直住在程家祖宅,很少去市区的公寓。如果你母亲真的去过那里......"
"我们应该去看看!"小诺坐起身,"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程远摇头:"太危险了。现在祖宅由程瀚控制,他一定加强了安保。"他握住小诺的手,"再等两天,我们先去日内瓦拿到银行文件,然后再决定下一步。"
小诺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内心焦躁不安。她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抬头时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眼下深深的阴影,还有脖子上挂着的蓝宝石戒指。这枚戒指是程灏给她的,说是母亲当年还给他的信物。如果她不是程灏的女儿,为什么母亲要保留这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