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很爱你!by冰雪青玉
冰雪青玉  发于:2025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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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林建国不是自愿娶母亲的,而是程瀚安排的棋子。小诺感到一阵恶心,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程瀚操控着。
"程灏后来回来了吗?"
"回来了,但那时你已经两岁了。"周阿姨摇摇头,"他得知素云'嫁人'后心灰意冷,又回了美国。几年后听说他出了车祸,之后就再没消息了。"
车祸。小诺想起网上那条新闻。那真的是意外吗?程瀚会不会......
"周阿姨,"小诺倾身向前,"您觉得我可能是程灏的女儿吗?"
老太太的目光变得柔和:"孩子,我只知道素云爱程灏胜过自己的生命。至于你的身世......"她犹豫了一下,"你母亲临终前给我打过电话,说有些东西藏在老房子的阁楼里,是留给你的。"
老房子。母亲去世前他们住的那栋小楼,现在已经租给别人了。小诺谢过周阿姨,匆匆告辞。她必须去那里看看。
下楼时,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加密邮件的通知,发件人是一串乱码,但小诺立刻知道是谁——只有程远会用这个他们大学时发明的密码。
"软禁中。董事会逼婚,假装考虑。已查到叔叔在加州疗养院,地址如下。小心苏家,他们在查你母亲死因。"
附件是一个加州圣塔莫尼卡的地址,还有几张照片——苏婉和一个私家侦探在咖啡厅交谈,桌上摆着写有母亲名字的文件夹。
小诺的心跳加速。苏婉为什么调查母亲的死因?这和程瀚有什么关系?她快步走向地铁站,决定先去老房子找母亲留下的东西,然后尽快飞往美国。
老房子位于城郊,是一栋三层小楼。小诺向现在的租客说明来意,对方友善地让她上了阁楼。
阁楼堆满了灰尘和旧家具。小诺在角落里找到了母亲说的那个箱子——一个老式皮箱,锁已经生锈了。她用发卡撬开锁,里面是一些旧衣服、相册,和一个密封的档案袋。
档案袋里有一封信,几张照片,和一份医疗报告。信是母亲写的:
"亲爱的小诺,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了,而你也终于知道了真相。程灏是你父亲,我们相爱至深,却被他的家族生生拆散。程瀚威胁说如果程灏知道你的存在,会毁了他的前程。我不得不隐瞒,但我留了线索,希望有一天你们父女能相认......"
小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颤抖着拿起那张医疗报告,是一份dNA亲子鉴定书,日期在她出生后不久。鉴定结果明确显示:程灏与林小诺存在亲子关系。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照片——一张程灏与母亲的合影背面写着"永远记得我们的约定",而另一张则是程瀚与一个医生的合影,背面写着"化验室张主任,hLA检测安排"。
小诺突然明白了。程瀚可能篡改了母亲的骨髓配型检测结果,故意不让程灏成为捐赠者。而如果苏婉在查母亲的死因......她会不会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李妍:"林小姐,程总让我告诉你,苏家可能掌握了一些关于你母亲病历的证据,准备在董事会上用来要挟他。请务必小心。"
小诺将材料收好,匆匆离开老房子。她必须尽快找到程灏,不仅为了确认自己的身世,更可能找到对抗程瀚和苏家的关键证据。
回公寓的路上,小诺订了最快飞往洛杉矶的机票。登机前,她给程远回了加密邮件:"已找到证明程灏是我父亲的dNA报告。明早飞加州。母亲病历可能被篡改,苏家似已知情。保重。"
发完邮件,小诺开始整理行李。护照、dNA报告、母亲的照片、简易洗漱用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抽屉深处取出了那条红色手链,戴在了手腕上。
夜幕降临时,小诺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林小姐。"是苏婉的声音,甜美中带着冰冷,"听说你要去美国?"
小诺的血液瞬间凝固:"你跟踪我?"
"只是关心。"苏婉轻笑,"程远现在是我的未婚夫,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我们的幸福。特别是......"她故意拖长音调,"一个可能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小诺握紧手机:"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有些秘密最好永远埋藏。"苏婉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你母亲的死已经结案了,何必再挖出来呢?除非......你也想遭遇同样的'意外'。"
电话挂断了。小诺站在窗前,感到一阵寒意。苏婉的威胁再明显不过——她不仅知道程瀚可能篡改病历,还可能暗示母亲的死不是单纯的疾病。
小诺打开电脑,搜索母亲去世的医院和主治医生名字。几经周折,她找到一条不起眼的新闻:母亲去世三个月后,那位张主任因"个人原因"突然辞职,移居海外。
太巧合了。小诺越来越确信,母亲的死背后另有隐情。而程灏,可能是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人。
夜深了,小诺却毫无睡意。她反复查看程远发来的地址,搜索那家疗养院的信息。这是一家高端私人康复中心,专门接待脑部损伤患者。程灏果然还活着,但健康状况如何?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电显示"未知号码"。小诺立刻接起来。
"小诺。"是程远的声音,低沉而疲惫,"你还好吗?"
仅仅是听到他的声音,小诺的眼眶就湿润了:"我没事。你呢?他们有没有......"
"暂时不会动我。"程远轻声说,"董事会需要我签字才能完成苏家的注资。我在拖延时间。"
小诺听出他话中的隐忧:"他们威胁你了?"
"苏婉父亲暗示,如果我不合作,就会公开一些'不利于程家和你'的证据。"程远停顿了一下,"小诺,我怀疑你母亲的死......"
"我也想到了。"小诺打断他,"我正在查。明天就去美国找程灏。"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小心苏家的人。他们已经派人跟踪你了。"
"我知道。她刚才打电话威胁我了。"
程远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苏婉亲自打给你?她说什么了?"
"暗示我母亲的死不是意外,警告我不要深究。"小诺轻声说,"程远,如果我们能找到程灏,如果他能够证明程瀚篡改了医疗记录......"
"那远洋集团就不必受制于苏家,我们也能......"程远的话戛然而止,背景音里传来敲门声,"我得挂了,有人来了。"
"等等——"小诺急切地说,"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等我回来。"
"我会等你。"程远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无论多久。"
电话挂断了。小诺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在那些闪烁的光点中,或许有一盏来自程远被软禁的公寓。他们相隔不过几公里,却仿佛天涯海角。
明天,她将飞往大洋彼岸,寻找一个可能根本不记得她的父亲,揭开一个可能极其危险的真相。而程远将独自面对董事会的逼迫,苏家的威胁,和他亲生父亲的阴谋。
但此刻,在这通短暂而隐秘的电话里,他们找到了彼此的力量。小诺抚摸着腕上的红绳,那是七年前她亲手编织的承诺。无论血缘的真相如何,有些羁绊比血脉更加深刻。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小诺闭上眼睛,许下心愿。明天,寻找真相的旅程将正式开始。而这一次,她不会再独自逃离。

第9章 记忆的碎片
圣塔莫尼卡的阳光灼热得刺眼。林小诺站在滨海疗养院的铁艺大门前,眯起眼睛打量着这座被棕榈树环绕的白色建筑。十二小时的飞行加上时差让她的头脑昏沉,但胸腔中那颗心脏却跳动得异常激烈。
再过几分钟,她可能就要见到自己的生父了——那个在照片中搂着母亲微笑的年轻人,如今已是伤痕累累的中年男子。
前台接待是个金发女孩,听到小诺要找程灏时,眼神立刻变得警惕:"您是?"
"我是他......"小诺顿了顿,"他哥哥派来的。家族事务。"
这个谎言让她胃部一阵绞痛,但显然有效。金发女孩拨通了内线电话,低声交谈几句后,示意小诺跟上。
"程先生情况特殊,"穿过长廊时,女孩解释道,"他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但有些话题会引发剧烈情绪波动。请避免提及车祸、家庭或者过去的事。"
小诺点点头,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走廊尽头是一扇落地窗门,通向一个面朝大海的露台。一个瘦削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们,灰白的头发在海风中轻轻飘动。
"程先生,您有访客。"护士轻声说完便离开了。
轮椅缓缓转过来。小诺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那张脸虽然布满疤痕且苍老了许多,但依然能看出与照片中年轻人的相似。更让她震惊的是,程灏的眼睛几乎和她的一模一样,同样的形状,同样的深棕色。
"您好。"小诺用中文说道,声音微微发颤。
程灏的目光茫然地扫过她的脸,没有任何认出她的迹象:"你是谁?"
"我是......"小诺犹豫了一下,从包里取出母亲的照片,"林素云的女儿。"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程灏尘封的记忆之门。他的眼睛突然睁大,双手颤抖着接过照片,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小诺俯身倾听,只捕捉到几个零碎的词:"素云......湖边......毕业那天......"
"您记得我母亲?"小诺轻声问,心跳如鼓。
程灏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母亲的脸,突然抬头盯着小诺:"她......在哪里?"
"她去世了,三年前。"小诺柔声回答,"白血病。"
这个词再次触发了什么。程灏猛地抓住轮椅扶手,指节发白:"不......不可能......检测......配型......"他的声音变得急促,"他们说......不匹配......"
小诺立刻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母亲的骨髓移植,程瀚告诉他配型不成功,但那可能是伪造的结果。
"程先生,"她蹲下身,与轮椅上的男人平视,"您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吗?关于我母亲,关于......我?"
程灏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他紧紧抓住小诺的手腕:"你......你是......"他的目光落在小诺脸上,似乎在搜寻某种熟悉的特征,"湖边......我们约定......"
就在这时,轮椅后方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两名护士冲进露台,迅速检查程灏的生命体征。
"抱歉,访客时间结束了。"一位护士严肃地对小诺说,"程先生情绪波动太大,需要镇静。"
小诺被迫退到一旁,眼睁睁看着护士给程灏注射了镇静剂。在被推走前,程灏挣扎着向她伸出手,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不连贯的词:"保险箱......日内瓦......数字......记住......"
然后他的眼神再次变得茫然,药物开始起作用了。护士推着他离开,留下小诺一人站在露台上,海风吹散了程灏最后的话语。
日内瓦?保险箱?数字?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让小诺既困惑又激动。她确信这是关键线索,但如何拼凑起来?
回到接待区,小诺试探性地询问:"程先生在这里有私人物品吗?比如笔记本或者......"
"所有物品都存放在地下室。"金发女孩回答,"但只有家属授权才能查看。"
小诺咬了咬嘴唇,突然灵机一动:"程瀚先生让我特别检查一下他弟弟的笔记本,说是有关家族财务的重要信息。"
这个谎言再次奏效。二十分钟后,小诺被带到一个储藏室,拿到了程灏入院时携带的一个小箱子。里面有几件衣服、一块停走的手表,和一本皮质笔记本。
笔记本大部分页面都是空白的,但中间有几页写满了数字和日期,像是某种密码。最后一页上潦草地写着一串数字:17-23-09,下面画了一个小湖的简笔画,旁边标注"日内瓦"。
小诺迅速用手机拍下这页内容,然后将笔记本放回原处。离开疗养院时,她感到既兴奋又不安。程灏显然记得一些关键信息,但如何解读这些线索?日内瓦湖边的保险箱?那串数字是密码吗?
她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正低头检查手机上的照片,突然感到背后有一道视线。小诺猛地回头,发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膜,但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
一种本能的警觉让她浑身紧绷。苏婉的警告言犹在耳——"有些秘密最好永远埋藏"。难道苏家派人跟踪她到美国了?
出租车迟迟不来。小诺决定不再等待,快步走向附近的商业区,那里人多更容易甩掉跟踪者。她不时回头查看,那辆黑车果然缓缓跟了上来。
转过一个街角,小诺突然跑了起来。高跟鞋在人行道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她的手袋不断撞击着腰部。身后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有人追上来了!
小诺拐进一条小巷,却绝望地发现这是个死胡同。她转身想往回跑,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已经堵住了巷口。其中一人拿出手机,似乎在核对照片确认她的身份。
"你们是谁?"小诺厉声质问,同时悄悄按下手机上的紧急呼叫键,希望接通最近的联系人——程远。
"林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高个子男人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有人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你母亲的事故。"男人的眼神变得危险,"和程家的秘密。"
就在这时,巷子另一端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一个急刹停在小诺面前。骑手戴着头盔看不清脸,但伸出手示意她上车。
小诺没有犹豫,跳上摩托车后座。车子立刻加速,从两个黑衣人中间冲了出去。风声在耳边呼啸,她紧紧抓住骑手的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摩托车在小巷中穿梭,很快甩掉了追兵。骑手在一家咖啡馆后门停下,终于摘下头盔——是个亚裔女子,约莫四十岁,左眉有一道疤痕。
"你是谁?"小诺警惕地问。
"程灏的朋友。"女人用流利的中文回答,"他出事前托我保管一些东西,说如果有一天他女儿来找他,就交给她。"
小诺震惊地看着她:"你知道我是......"
"你的眼睛,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女人从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程灏收集的证据,证明当年那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程瀚安排的。"
小诺接过U盘,手指微微发抖:"为什么程瀚要伤害自己的弟弟?"
"因为程灏发现了真相。"女人的眼神变得锐利,"关于你母亲的治疗记录被篡改的事,还有......"她突然停住,警觉地看向街角,"他们追来了。记住,别相信程家的任何人,尤其是程瀚。"
说完,她重新戴上头盔,发动摩托车绝尘而去。小诺愣在原地,直到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才回过神来。她迅速钻进咖啡馆,从正门离开,混入人群中。
回到酒店房间,小诺立刻锁好门,拉上窗帘,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里面有几个加密文件夹和一段视频。视频中的程灏看起来比现在年轻许多,坐在轮椅上对着镜头说话:
"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我的担忧成真了。我哥哥程瀚为了控制远洋集团,不惜谋杀亲生父亲,现在又想除掉我。他篡改了素云的骨髓配型结果,导致她得不到及时治疗......"
小诺的手捂住嘴巴,泪水模糊了视线。视频继续播放:
"我收集了证据,藏在日内瓦湖畔银行的保险箱里。编号,密码是素云生日。这些证据足以证明程瀚的罪行,包括父亲遗嘱的原件和他收买医生的录音......"
视频突然中断,屏幕上跳出一条错误信息。小诺尝试重新播放,却发现文件已损坏。她疯狂点击其他文件夹,但全部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窗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小诺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一角——那辆黑色轿车就停在酒店门口。时间不多了。
她立刻拨通程远的电话,但响了很久无人接听。可能在董事会上。小诺转而发了加密邮件:"找到程灏,获得日内瓦银行保险箱线索。有人跟踪我,很危险。程瀚可能涉及谋杀和伪造遗嘱。"
刚发送完毕,房门就被重重敲响:"客房服务!"
小诺屏住呼吸,没有回应。敲门声变得更急促,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她迅速抓起背包,从连通门溜到隔壁房间——幸好那间房没锁。
通过隔壁房间的窗户,小诺爬到了防火梯上。就在她双脚刚踏上金属阶梯的那一刻,听到自己房间的门被撞开了。她不敢停留,迅速下到小巷,拦下一辆出租车。
"机场,快!"她对司机说,同时查看航班信息。最近一班飞往瑞士的航班在三小时后。她必须立刻离开美国,前往日内瓦。
出租车驶上高速公路,小诺终于松了口气。她再次尝试联系程远,这次电话接通了。
"小诺?"程远的声音透着疲惫,"你还好吗?"
听到他的声音,小诺瞬间哽咽。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我找到程灏了。他有证据证明程瀚伪造遗嘱和谋杀,藏在日内瓦银行的保险箱里。但我被人跟踪了,刚刚逃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翻倒的声音,程远的声音突然变得紧绷:"你在哪里?安全吗?"
"在去机场的路上,飞日内瓦。"小诺看着后视镜,确认没有车辆跟踪,"你那边怎么样?"
"董事会刚结束。"程远的声音低沉,"苏家给了最后通牒——三天内订婚,否则公开你母亲病历被篡改的证据,同时撤资让远洋破产。"
小诺握紧手机:"你打算怎么办?"
"假装同意,争取时间。"程远轻声说,"李妍已经联系了几位元老董事,他们愿意支持我。但关键是你找到的证据......"
出租车突然急刹车。前方一辆卡车违规变道,导致几辆车连环相撞。他们的车虽然及时停下,但后方一辆SUV却狠狠追尾上来。
撞击的瞬间,小诺的手机飞了出去。她感到一阵剧痛,额头撞在前座椅背上。耳边嗡嗡作响,隐约听到程远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呼唤她的名字。
"我没事......"她艰难地捡起手机,声音虚弱,"只是小车祸。"
"你在哪?具体位置?"程远的声音变得异常坚决,"我马上联系人帮你。"
小诺把定位发给他,然后靠着座椅闭目喘息。疼痛和惊吓让她浑身发抖,但程远的声音像一根救命稻草,让她紧紧抓住。
"听着,"程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好吗?就像大学时那样。"
小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用意——程远想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意识是否清醒。大学时她每次紧张,他都会让她弹钢琴来平静下来。
小诺轻轻哼起《梦中的婚礼》,这首他们曾经一起弹过无数次的曲子。电话那头,程远安静地听着,直到她弹完最后一个音符。
"很好,没有错音。"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说明你脑子没撞坏。"
小诺也笑了,尽管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没事,真的。只是有点吓到了。"
"待在车里别动,救援马上到。"程远说,"我已经联系了当地的朋友,他们会护送你到机场。"
挂断电话后,小诺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闪烁的警灯。尽管身处险境,尽管前方还有无数未知的挑战,但此刻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因为她知道,无论相隔多远,程远都在那里,与她并肩作战。
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小诺摸了摸背包里的U盘和记录着保险箱号码的纸条。这些小小的物件,可能承载着改变两人命运的关键证据。
而日内瓦湖畔,正等待着她去揭开最后的真相。

第10章 湖畔保险箱
日内瓦湖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湖面。林小诺站在瑞士联合银行门前,手指紧握着那张记录保险箱号码的纸条。17-23-09,程灏潦草写下的数字,可能藏着改变一切的关键证据。
银行大厅冷气十足,小诺却出了一身冷汗。额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美国那场车祸留下的纪念。她走向前台,用不太流利的法语询问保险箱业务。
"编号?"柜台后的银发女士推了推眼镜,"请出示授权证明。"
小诺咬了咬嘴唇:"保险箱主人是程灏,他是我......"她犹豫了一下,"我是他女儿。他目前因病无法亲自前来。"
银发女士审视着她,目光在她与程灏相似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请稍等。"
她离开柜台,几分钟后带着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回来。"我是经理杜邦,"他用法语口音的英语说,"程先生的保险箱有特殊访问程序。请跟我来。"
小诺被带到一个私人办公室。杜邦关上门,突然用流利的中文说:"程小姐,您父亲交代过,如果有人以他女儿的身份来取保险箱,必须先回答一个问题。"
小诺心跳加速:"什么问题?"
"1998年6月,在北京哪个湖边,他与爱人立下了什么约定?"
小诺的思绪飞回母亲日记中的记载——"永远记得我们的约定"。她深吸一口气:"颐和园昆明湖。他们约定如果有一天分离,就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日内瓦湖畔银行的保险箱里,密码是爱人的生日。"她顿了顿,"我母亲的生日是1975年3月21日。"
杜邦严肃的表情松动了一丝:"日期正确。"他站起身,"请跟我来。"
穿过几道安全门,他们来到了地下保险库。号保险箱位于最里侧的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金属盒。杜邦插入主钥匙,示意小诺输入密码。她的手指颤抖着按下0——母亲生日。
保险箱打开了。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信封和一个小巧的U盘。小诺取出信封,杜邦识趣地退到门外等候。
信封里是一份泛黄的文件——程老爷子遗嘱的原件,与当年公证的版本截然不同。原件明确将远洋集团60%股份平分给两个儿子,而公证版却给了程瀚80%,程灏仅得20%。遗嘱最后一页的签名明显被篡改过。
小诺的呼吸变得急促。这就是程瀚要隐瞒的真相——他伪造遗嘱,侵吞了弟弟应得的股份。而当他发现程灏在调查此事时,便策划了那场"车祸"。
U盘里的内容更令人震惊。一段录音清晰地记录了程瀚与一位医生的对话:"张主任,素云的配型结果必须改成不匹配......价钱好商量......"接着是程瀚与另一个人的对话,计划让程灏的刹车"意外失灵"。
小诺的胃部一阵绞痛。这些证据证实了最可怕的猜测——程瀚不仅篡改母亲的医疗记录,还试图谋杀亲弟弟。而她母亲的死,很可能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信封最底层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给我亲爱的素云"。小诺小心翼翼地打开,是程灏的笔迹:
"亲爱的素云: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我哥哥篡改了父亲遗嘱,还收买了张主任篡改你的骨髓配型结果。更可怕的是,我怀疑父亲的死也不是意外......
我把所有证据都藏在这里。请保护好自己和小诺。我多么希望能亲眼看着她长大,但现在的我连保护你们都做不到。
永远爱你的,灏"
信纸上有几处水渍晕开的痕迹,像是泪水。小诺的视线也模糊了,泪水滴落在信纸上,与二十年前程灏的泪痕重叠。这个从未谋面的父亲,在生死关头仍想着保护她们母女。
她将证据小心收好,正准备离开,突然在信封夹层摸到一张小照片。翻过来一看,是母亲与程灏的合影,背面写着"日内瓦湖畔,1997"。照片上的母亲怀孕了,腹部微微隆起——那应该是怀着她的时候。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击中小诺。如果这张照片拍摄于1997年,而她出生于1997年11月,那么程灏确实可能是她生父。但dNA检测又显示他们并非父女......除非......检测结果也被动了手脚?
她匆忙将证据装入背包,离开保险库。杜邦在门口等候:"程小姐,需要为您安排安全离开吗?程先生交代过,取走保险箱物品后可能会有危险。"
小诺警觉起来:"什么危险?"
"他没具体说,只是预付了一笔可观的费用,要求我们提供特别保护。"杜邦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们合作的安保公司,随时可以调用。"
小诺谢过他,但没有立即呼叫安保。她需要先理清思绪,找个安全的地方仔细研究这些证据。走出银行时,日内瓦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湖面波光粼粼,游船缓缓驶过,一切都那么平静美好,与她手中的罪恶证据形成鲜明对比。
小诺沿着湖边步道行走,不时回头查看是否被跟踪。她拐进老城区的一条小巷,准备找家咖啡馆仔细查看U盘内容。就在这时,她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有个戴墨镜的男子,已经连续两个路口跟在她后面。
心跳骤然加速。小诺加快脚步,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身后的脚步声也加快了。她几乎小跑起来,终于在巷子尽头看到一家小教堂,立刻冲了进去。
教堂里空无一人,彩绘玻璃投下斑斓的光影。小诺迅速躲到最后一排长椅下,从包里取出证据,用手机全部拍下来,然后发给了程远的加密邮箱。发件进度条缓慢移动,她的手指焦急地敲打着膝盖。
99%......100%。发送成功。
就在这时,教堂大门被推开,墨镜男走了进来。小诺屏住呼吸,蜷缩在长椅下。男子在教堂里转了一圈,似乎没发现她,又出去了。
小诺等了几分钟,确认安全后才出来。她注意到教堂侧门有个忏悔室,灵机一动,将证据的复印件塞进了忏悔室的小窗里。原件她随身带着,但万一出事,至少还有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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