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瑶不好意思地拉拉许南珠的手:“我们还在创业初期,省着点总归是好的嘛!我知道附近一家特别好吃的炒面,真的特香,便宜量大!”
许南珠受不了了,拉着她站起来往外走:“我请你行了吧?我真的不想吃炒面啊!”
姜沐瑶惊喜地问:“真的?你请我?这是我的地盘诶,你不介意吗?”
许南珠说:“比珍珠还真!我们两个就不要管那些讲究了。”
姜沐瑶举手:“那我要吃自助!”
她好像有很久很久没好好吃一餐饭了,兴奋得像个一米七的孩子。
“南珠,我们点那个五星级酒店的粤菜餐厅,里面有广式茶点自助!我想吃好久了!”
许南珠在手机上找到餐厅,然后预约。
她瞄了一眼价格,无奈地说:“三百块一个人你都不舍得呀?”
姜沐瑶无奈:“我手里的钱都砸在房子、车子租金上了,从布拉格弄来的东西也还没有出手,现在真的拮据呀!而且我这个人,对吃的要求不高,有口吃的就行……”
话虽这么说,刚一落座,她的眼睛跟放光似的,摩拳擦掌。
“南珠,今天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吃回本!”
她一把抓过菜单,迅速在上面画圈。
“凤爪、虾饺、排骨和金钱肚这四个必点!我们先各来两份垫垫肚子。”
“咖喱鱿鱼、蟹籽烧卖、陈皮牛肉粒也好吃,来两份!”
“算了,别麻烦了,全部都圈上,先吃一轮再说!”
她们两个女孩子,虽然看着瘦弱,可一个爱吃能吃,一个饿久了正馋,一笼接着一笼地吃,以凤爪开始,用炒牛河结束。
姜沐瑶终于满意了,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叹息道:“我觉得我们起码吃了四十笼!”
她看了一眼旁边还在一口一口喝着杨枝甘露的许南珠,惊讶地说:“没看出来啊,你这么能吃?难道你和我一样饿了很久了?”
许南珠拿起最后一个蛋挞,说:“我胃口挺大的。”
姜沐瑶叹气:“羡慕啊!我要是天天像你这么吃,早就吃成一个球了。”
吃完饭以后,她们回到店里,整理那一箱瓷器。
姜沐瑶当时从许南珠的眼神中知道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不简单,但是后来遇到了几个更加抓人眼球的宝贝,这箱东西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所以她一直没有打开看。
她们上了二楼,姜沐瑶把工作台上的布掀开,桌面上放着各种工具。
蒸馏水、清洁剂、白手套、放大镜,还有按照各个尺寸排列的毛刷。
姜沐瑶戴着口罩和手套,跟做手术的医生似的,小心翼翼地拨开箱子里的填充物,拿出里面的东西。
许南珠则帮她拍照做记录。
“我的天啊!这是一整套啊!”
她将里面的瓷器分门别类摆放。
有用于盛放主食的大盘子,有用于装点心的小盘子,有带盖的和不带盖的两种汤碗,有茶杯、杯托,有调味碟,还有一个大汤碗……
姜沐瑶一件一件清理,先用软毛刷刷去上面的蛛网和灰,露出盘底的楷书官窑年款。
“南珠你看!虽然是外销瓷,但是烧造水准很高,应该是顶尖窑口接的海外单子!”
许南珠指着杯子上的一个类似标记一样的东西问:“这个标记是什么?”
“呀!”姜沐瑶接过来,惊喜地说:“这是家族的徽章啊!”
她接着翻了几个瓷器,都在不同的角落找到了同样的徽章。
”这说明这些瓷器是一整套的!”
她急忙数着桌子上的瓷器。
“汤盆一件,大盘十二件,小盘二十四件……我的天!这真是一套完整的144头餐具!”
她这个摸摸,那个擦擦,激动得很:“保存的特别完好,几乎没有磕碰!”
她回头抱着许南珠,兴奋得跳个不停:“南珠!我们捡到宝了!”
许南珠挣脱来,把相机递给她:“冷静冷静!我拍下了各个角度的照片,你看看行不行?”
姜沐瑶翻看一会,说:“拍的特别好!不愧是我的女神!”
许南珠翻了她一个白眼。
又问:“你准备怎么出手?”
姜沐瑶想了想,说:“正常情况下,我们应该委托专业的拍卖行,但是这样一个流程下来,耗时太长。”
“所以我在想,要么举办一个小型鉴赏会,要么联系有意向的买家。你觉得呢?”
许南珠觉得,姜沐瑶最缺的是时间和流动资金。
鉴赏会前期的筹备、宣传和安保要投入不少,费时费力。
如果有靠谱的中间人介绍买家,对姜沐瑶现在的情况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姜沐瑶感到十分为难。
她之前积累的人脉大多和姜家息息相关,如今她和家里闹翻的事早就是圈子里的一个大谈资了,恐怕很难绕过姜家去找些熟人帮忙。
她皱眉思索了好一会,终于靠近许南珠,试探性地问:“不如我们去找阿简……易简帮忙?当然了,我在他面前说话没有份量,得靠你出面……”
许南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之前看在易简的面子上帮过不少忙,现在也是时候收回点人情了。
许南珠将照片发给易简。
【能帮忙打听一下,京城附近有谁能吃得下这么大批量的货吗?】
144头一整套,的确需要实力雄厚的大买家才接得住。
易简那边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回信息:
【我去问问。】
许南珠又补了一句:【如果有人感兴趣,让他们直接联系姜沐瑶。】
这比刚才看见那一整套瓷器还令易简震惊。
【你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
【难怪听说她和家里闹翻了,原来是到你那里去了。】
许南珠回:【你这个因果关系不对。事情有些复杂,等见面详说吧。】
易简办事速度很快,到晚饭时间,姜沐瑶就陆陆续续接到了几个要询价看货的电话,她统一约到了周末。
晚饭吃得很简单,姜沐瑶用电饭锅煮了一锅面条,打了两个鸡蛋,就这样凑合吃一顿。
两个人窝在柜台后面,边吃边商量着怎么陈列商品的时候,店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请问,姜沐瑶小姐在吗?”
姜沐瑶闻声从柜台后站起来:“我就是……吴、吴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
她暗暗推了一下许南珠。
许南珠会意,站起身来和来人打了个招呼。
“您好……”话说到一半,她看见那人胸膛一片灰影,愣住了。
吴先生并不介意她的失礼,微微颔首,又说:“我看到了小易发来的照片,对你们手上的纹章瓷很感兴趣,担心晚一步就被人抢了先,这才冒昧直接上门。”
他扫了一眼空空的货柜,继续问:“请问那套瓷器还在吗?方不方便让我看一看?”
“纹章瓷呀!”姜沐瑶连忙应道:“在,在楼上呢,您是第一个来看货的,请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取来。”
说完,她拉着许南珠快步上楼。
一避开视线,姜沐瑶就压低声音激动地说:“易简也太牛了,居然请动了这桩大佛!”
许南珠疑惑地问:“他是什么人?”
“吴先生啊!这已经不能用有钱来形容了!”姜沐瑶一边整理瓷器,一边和许南珠快速介绍。
“如今京城的名利场里,大致分为三派。”
“易家看着就是开画廊、搞古玩,其实他们家祖上往上数七八代都是翰林学士、朝廷重臣的,虽说现在远离权力中心,但是底蕴深厚,不可估量,是老钱一派的代表。”
“姜家虽然这几年风头正盛,说到底也只是这几十年靠着机遇和胆子闯出来的新贵,在易家面前看都不够看的。”
“这也是为什么姜家要攀上易家的原因。”
“而吴家可不一样,历经几次时代变革,政权交替,他们都稳稳站对了队伍,在政商两界,他们家打个喷嚏,大家都得跟着抖一抖!”
“他们聪明得很,一代只有一人从政,看见现在新闻里经常出现的那个最年轻的副部长了吗,就是吴家这一代托举上去的,也是楼下那位的亲哥哥。”
“这种级别的人物,可是姜家费尽心思都难见上一面的!”
她说着说着,忽然眨眨眼:“而且,他还长得挺帅的,是不是?”
许南珠根本没看见他的长相,只记得他整个前胸都是灰色的。
而事实上,许南珠自从眼睛做了手术以后,就再也没仔细看过别人的长相,每次都会被别的东西吸引住视线。
两个人小心翼翼把装有瓷器的箱子抬下楼。
见吴先生独自一人站在店里,姜沐瑶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刚刚都忘记让他坐着休息,就这样晾着他了。
太失礼了!
她手忙脚乱,一下给他搬椅子,一下给他倒茶,整个人窘迫得脸都通红。
吴先生摆摆手:“不用上茶了,我们看货吧。”
箱子打开,吴先生戴上手套,一样一样拿起来,仔细端详,又取来放大镜,越看越欣喜。
“的确是真正的一整套纹章瓷。”
他放下手里的瓷器,直接开口:“姜小姐,你开价吧。”
姜沐瑶拿不定主意,习惯性地看向许南珠。
许南珠点点头,示意她大胆开口。
姜沐瑶说:“是这样的,这、这些瓷器单个拎出来去拍卖行,都得卖到、卖到十万以上吧,这么一套的话,就按十万一件的价格给您吧。”
她又补充道:“这是友情价!希望能跟您交个朋友,以后多光顾我们店……别看店里现在东西少,很快就会多起来了!”
吴先生点点头:“价格公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他拿出支票簿,在上面写写画画,突然问道:“瑶珠堂,‘瑶’出自姜小姐的芳名,那‘珠’……”
他顿了顿,说:“想必就是这位一直盯着我看的小姐的名字了?”
空气突然凝滞。
姜沐瑶缓缓侧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许南珠。
许南珠也顿时慌了,被人家当场点破,她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抱歉,是我失礼了。”
“无妨,”吴先生把支票递给姜沐瑶,盖上笔盖,看着许南珠说:“我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胸口?”
正在默默数着支票上的零,姜沐瑶手一抖,差点把支票扔了。
如果是别人,许南珠或许会提醒他两句,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之类的,但是姜沐瑶说了,吴先生位高权重,她实在不敢冒险。
于是就胡扯了一句:“吴先生胸肌练得不错。”
这本来是一句挺冒犯的话,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只有诡异的违和感。
谁会皱着眉毛打量了半天,然后憋出这么一句夸奖呢?
吴先生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人进来,把箱子搬走。
临走前,他回头又看了一眼许南珠,后者正在柜台后低头专注地玩手机。
他想了想,就像是为了确认什么,转身回到许南珠面前。
许南珠余光看见有人靠近,下意识抬头,可视线抬到一半,目光又不受控制地聚集在吴先生的胸前。
半晌后她突然回过神来,急忙抬头直视吴先生的双眼:“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吴先生挑挑眉,语气平淡地说:“你的镯子不错,我家里也收藏了两只类似的。”
许南珠下意识摸了摸手镯,说:“谢谢。”
吴先生从胸前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轻轻放在柜台上。
“如果您以后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可以给打这个电话。”
说完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许南珠低头看了一眼名片,看见他的名字是“吴修砚”。
姜沐瑶凑过来,语气惊奇:“他为什么突然给你一张名片?难道不是应该给我吗?难道就是因为你盯着人家胸看?”
许南珠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把名片放进柜台抽屉里,没有打算和他再有什么联系。
吴修砚靠在后座,看着窗外的城市霓虹,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
他突然开口:“回西山。”
司机毫不迟疑,立刻打亮转向灯,掉头去了另一个方向。
西山,是吴家根基所在,当年为了表立场,祖父把京城中心的宅子和地都主动上交了,带着一家人在这偏远处购置山林,修建了如今的庄园。
吴家家大业大,祖父去世后,庄园里依旧住着祖母、吴修砚的父母、叔伯和几家表亲。
如今搬出庄园自立门户的只有他和他从政的大哥。
车子驶入寂静的庄园,穿过一大片草地,直直开到房子前。
他指挥着随行人将箱子搬进客厅,动静不大,却还是惊动了早就歇息的家人。
吴家保留着老派的作息习惯,刚过九点,各房都已经回房熄灯了。
吴母保养得宜,披着一件真丝外袍,站在二楼栏杆处问:“修砚?你今儿怎么想着回来了?”
吴修砚和母亲打过招呼,第一句便问:“祖母睡下了吗?”
吴母答:“这个点儿,应该是睡了。”
吴修砚和下面人吩咐:“东西放好,你们就先回去吧。”
然后抬头和吴母说:“我去看看她。”
说着,抬脚往他的祖母房间走去。
还没走到房门口,便听见了屋里传来沉重的咳嗽声。
吴修砚顿了顿,轻轻敲门,不一会儿,保姆把门打开。
“祖母身体怎样?”吴修砚没有直接进去,站在门外先低声询问情况。
保姆担忧地摇摇头:“老夫人还是老样子,吃什么药都不管用,晚间喝了枇杷露,兑了些温水,将将好了俩小时,这不,又开始咳了。”
吴修砚莫名也觉得喉咙有些痒,他低声清清嗓子,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进去看看老人家。”
屋里很黑,只在床头点了一盏台灯。空气里是浓浓的药味,因为不敢开窗,所以味道久久不散。
祖母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时不时咳嗽两声。
吴修砚走上前,轻拍祖母的背。
祖母惊醒,转头看见是他,问道:“修砚?你今儿怎么回来了?”
吴修砚笑着说:“我刚得了一套好东西,想着您肯定喜欢,特意拿回来给您瞧瞧。”
祖母笑着说:“多大的人了,还是小孩子心性,得了宝贝就迫不及待显摆。”
保姆上前,帮她把靠枕垫上,也笑道:“老太太成日盼着少爷回来,真回来了又口是心非。”
吴修砚看着祖母这样,脸上笑容不减,心里却不好受。
他在床边陪着她说了会话,期间几次她咳得快喘不上气。
保姆又端了一碗汤药过来,祖母无力地摆手推开:“不喝咯!喝多少都不见好,有什么用。”
吴修砚忍不住开口:“明天咱就搬走吧,搬到京郊的别院住几天,那边环境好,院子里养了几只天鹅,我过些日子再找人送两只孔雀去,有趣的很。”
祖母摇摇头:“你们去吧,我一把老骨头了,就不折腾了,我就留在这儿,陪着你祖父。”
吴修砚轻轻带上祖母的房门,他母亲果然还在门外等候。
“你又提了?她肯吗?”吴母低声问。
吴修砚无奈摇头:“还是不肯离开。”
吴母用手帕掩着嘴巴咳嗽两声,叹气道:“这咳疾真是没完没了。”
吴修砚说:“这必定是庄园的风水出了问题,不然怎会一家子都咳嗽。”
祖父死于肺癌,祖母咳嗽不断,肺部已经出现了纤维化,家里的大大小小,如今也陆续有了夜间咳嗽的症状,却又查不出原因。
他想起傍晚时,那位小姐异样地、执着地盯着自己胸口的样子。
若是别的人,也许会当成骚扰,但久治不好的咳嗽,让他对这件事特别敏感。
吴母又提议道:“不如看看附近的离得近的庄园,有没有愿意出售的?离祖父的墓地也近,兴许你祖母会同意。”
吴修砚若有所思,说道:“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店里两人就忙起来,她们今天要把姜沐瑶淘来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摆上货架。
虽然大多算不上什么名贵器物,但姜沐瑶说得头头是道:“现在哪家古玩店里不是仿品放满柜台?真正的好东西都不摆出来的。”
许南珠想到之前在姜家铺子捡的漏,说:“你家倒是有些好东西的,就是店里伙计眼光不怎样。”
姜沐瑶眼睛一亮:“不如你去店里再转转?多弄些好东西回来。”
许南珠不是不动心,为难地说:“我当时在你们家捡的漏,稍微有些大,就怕你家人反应过来了,看到我又找我要。”
两个人正低声商量呢,店里来人了。
抬头一看,来的竟然还是昨天那个吴先生。
姜沐瑶连忙迎上前:“吴先生,是昨天的瓷器有什么问题吗?”
吴修砚摇摇头:“今天来,是想委托你们帮忙出售一样东西。”
第189章 根本无法拒绝
古玩店里接寄卖并不稀奇,姜沐瑶点头说:“没问题,能先让我们看看货吗?”
吴修砚拿出一张照片,特意推向许南珠面前的柜台。
“我想请你们帮我卖掉,我的庄园。”
“庄园?”姜沐瑶诧异:“卖房子不是该找中介吗?”
吴修砚没有回话,目光直直盯着许南珠。
许南珠拿起照片,看见上面静谧威仪的房子上,黑光萦绕。
她眯眼看去,房子顶部散发着金色光芒,和黑光交杂在一起,看着挺……
吴修砚见她一直盯着照片,心里更加确定了这个女人不简单。
姜沐瑶好不容易得了个大生意,正准备开口问佣金的事,没想到许南珠直接拒绝了。
“不好意思,我们店里小,接不起这样的大生意。”
姜沐瑶倏地转头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送上门的生意往外推。
这可是许南珠啊,当年一个亿美金的交易,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怎么现在想也不想就说接不起?
尽管心中诧异,姜沐瑶仍然毫不犹豫地点头。
“是,不好意思,吴先生,这个生意我们接不了。”
吴修砚始终看着许南珠,说:“没关系,这位小姐,我明白您有自己的顾虑,这不是普通的房产交易,我自然也不会以常理待之。”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不论最终的成交价多少,我都愿意支付百分之五的佣金作为酬劳,而且,只要您点头,五十万的预付款今天下午就可以打到‘瑶珠堂’的账上,无论成交与否,都不用退还。”
姜沐瑶在一旁倒吸一口凉气,这无疑是非常非常有诚意的了。
虽说她不会卖房子,但是她可以学!
要知道,吴家庄园真正值钱的,不是房子,而是那块地!
这西山自古以来就被视为风水宝地的代名词,在当今政策下,几乎不可能再在西山这样的地方获批这么大面积、低密度的私人庄园用地了!
姜沐瑶的父亲就曾经对西山的一小块地垂涎三尺,又求而不得,而吴家所拥有的,是一整个庄园!后山能跑马的那种!
姜沐瑶心情激动,许南珠却依旧从容平静。
一整幢房子都是黑色,这对她来说,意味着深不可测的危险。
听说吴修砚平时住在市里,只是周末回去住两天,可他的胸口也有了灰光,这说明这个庄园实在不详。
她怕暴露自己的能力,更怕解决不了问题,反把自己也搭进去。
“您开出的条件的确诱人,但是我们店也有我们店的规矩,所以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吴修砚显然有备而来,像他这样的人,自然有自己一套谈判策略。
他向前微微倾身,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您昨天看我的眼神,和刚刚看这张照片的眼神,非常不寻常。或许您看到的,正是困扰我们家族很久的痼疾。”
许南珠闻言微微皱眉,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上有病了。
吴修砚继续说:“所以我委托的这件事,寻常房产中介办不了,”他顿了顿:“医生也办不了,但是您或许可以。”
“许小姐,您的这个能力,想必是非同一般的,我也能理解像您这样的……高人,会有所顾虑,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我的目的比别人单纯得多。”
他又拿出一张照片,这次是他和家人的一张全家福。
“我眼里只有我的家人,只要可以帮助他们,您开口,我就能提供给您您需要的一切支持。”
他站直身子,见许南珠看着照片发呆,又转向姜沐瑶。
“姜小姐,您离开姜家自立门户,想必是希望做出一番事业的,而这笔委托的佣金,足以让您在京城站稳脚跟,再也不用仰人鼻息。”
姜沐瑶心里清楚,这说的哪是佣金的事,分明说的是他愿意成为瑶珠堂的靠山。
“而且,”他又看向许南珠:“易简是我多年的好友,请您看在他的面子上,考虑一下我的请求。”
许南珠不得不佩服吴修砚,他这一番话说得自己根本无法拒绝。
吴修砚这样的人,想必早已经找人调查过她,不然不会知道她姓许,也不会提起什么高人之类的话。
他先抛出利益,接着又示弱,说目的单纯,减少她的顾虑。
最后又把姜沐瑶和易简的人情一起摆上台面,如果她拒绝,不仅会影响姜沐瑶的事业起步,也等于驳了中间人易简的面子,让她难以拒绝。
吴修砚微微退后一步,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强势,又重新给许南珠一张名片:“我不需要您立刻回答,您可以和朋友商量一下,考虑清楚了,随时打给我。”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吴先生,”许南珠突然开口:“我答应帮您。”
吴修砚脚步一顿,惊喜地回头,没想到许南珠答应得这么干脆。
“其实您不必说那么多,”许南珠语气平淡:“我愿意帮忙,是看在您家人的份上。”
她指了指吴修砚留在柜台上的全家福。
照片里十几个人,几乎每个人胸前都带着灰光,特别是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老奶奶,胸口的光已经是黑色的了。
她不忍心看见这么多活生生的人,遭受病痛折磨。
姜沐瑶见许南珠改了主意,还以为她回心转意,同意接受庄园的委托,立刻说:“我这就找些资料研究一下!”
许南珠却对吴修砚说:“吴先生,借一步说话。”
又对姜沐瑶轻声交代:“我和吴先生去楼上谈一些事。”
姜沐瑶愣愣地点头:“行、行,你们聊。”
许南珠带着吴修砚上楼,坐在茶水台旁。
她直截了当问出最核心的问题:“你和你的家人身体长期不舒服,有没有去医院做过检查?”
吴修砚自然地按下烧水壶的开关,开始烹茶。
“查过,而且反复查过。从顶尖的私立医院到专科研究所,都没能查出问题,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人的病情越来越重。”
许南珠又谨慎地问:“那你们一家子都有这种症状,就没有怀疑过其他原因?”
第190章 谈妥价格
“您是指庄园的风水?”吴修砚点头:“自然是找了不少人来看,都说庄园风水极佳,没有冲煞。”
“那就没想过搬出去?或许搬出去以后,情况会有所不同。”
吴修砚将沏好的茶轻轻推到她面前,笑容里带着无奈:“吴家历来重视家族共居的传统,祖母不愿离开,其他人自然不敢妄动。”
“所以,除了我大哥和我因工作原因住在城里,其他亲眷都一直生活在庄园里。”
许南珠抓到重要的信息,追问道:“你和你大哥的身体在搬出去以后,身体是不是好多了?”
吴修砚手指摩挲着杯子:“大哥搬走得早,现在几乎不再咳嗽了,我搬出去得较晚,至今深夜偶尔会觉得胸闷喉咙痒。”
许南珠靠着椅背,眼睛看向窗外,脑子里整理这些线索。
金光和黑光缠绕,说明这块地是旺的,那问题出在哪呢?
和之前的火灾不同,这里的黑光明显提示的房子里有一种会致病的东西。
许南珠又问:“会不会是房子里的东西有问题?”
吴修砚深深叹气:“能想到的,早就全部换过了。”
“祖上留下的老物件,小到一个汤匙,大到一个屏风,全都清理到别的地方了。”
“现在宅子里除了日常家具和生活用品,几乎没剩什么。”
吴修砚又为许南珠续了一杯茶,说道:“许小姐肯出手相助,吴某感激不尽。关于酬劳,我想听听您的想法。”
许南珠没接话,反问他:“吴先生之前调查过我,是吗?”
吴修砚一怔,随即坦然承认:“的确,虽然费了些周折,但您在海城的事,我的确听说了一些。”
许南珠想,他能查到的,无非只是从楚家那听来的,关于她能看风水、改气运之类的话。
她点点头,说:“既然您已经打听过我,那么您应该清楚我做的不是普通生意。”
“吴先生,我先说清楚,我的帮忙,仅限于上门帮您看看,就像其他的风水师一样,尽量找到问题的源头。”
“至于找到以后怎么验证,或者如何处置,那不归我管。”
吴修砚立刻点头:“非常合理,您只需要帮我找到问题所在,就等于帮了我们吴家天大的忙了!”
“好,”许南珠点头,继续说道:“那这样的话,费用就分为两块谈。”
“首先,是我上门的费用。不论我能不能找到问题所在,只要我踏进你们庄园,这笔钱都得付。”
吴修砚没有任何犹豫:“应该的,您开价就是。”
许南珠直接报出一个数字:“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