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敌发现我是合欢宗主by饮松雪
饮松雪  发于:2025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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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卿小心!”一直留意全场的沈闻霁失声惊呼,她想也没想,用尽力气猛地将谢昀卿推开。
却不料,这汇聚合体修为的一剑,居然还夹杂追踪术,长剑转了个弯,不依不饶的朝谢昀卿方向飞去。
谢昀卿逆转魔气,根基受伤,全然没了抵抗之力,若以血肉之躯硬挨上这一剑,可能会飞灰烟灭。
沈闻霁咬牙,祭出储物戒中的全部防御法器,加之用周身灵力建起保护罩,冲上去挡在谢昀卿面前。
“噗嗤!”尽管有多重缓冲,却仍传来了利刃刺破血肉的沉闷声。
谢同和志在必得的一剑,还是没伤得了谢昀卿,反而刺入了沈闻霁的胸前,鲜血顺着剑口溢出,顷刻间染红了她的衣襟。
血液溅到谢昀卿的脸上,滚烫得像火。
他瞳孔紧缩,眼中只剩下沈闻霁软软倒下的模样。
“闻霁!”谢昀卿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他一把接住沈闻霁软倒的身子。
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淌,每一滴都像尖针,扎破他的心脏。
他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指尖只触到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气流。
滔天的悲痛瞬间淹没了他,身体里爆发出魔气,妖力以及灵力,它们都因暴怒而彻底失控,疯狂肆虐。
将偷袭得手,还想再补刀的谢同和,狠狠震飞出去。
谢昀卿双眼紧闭,含泪仰天长啸,三股力量正在他体内逐渐融合。
等他再次睁眼,眼底已经染上赤红,身体恢复到巅峰时期,甚至比过往更强。他不仅可以使用灵力,甚至可以游刃有余地调用魔气和妖力。
他盯着谢同和,宛如地域修罗:“你怎敢伤她?”
谢同和被狂暴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却猛然意识到。
魔族大势已去,魔主重伤,傀儡术被破,仙门伤亡惨重……
谢昀卿重伤了魔主,能控制天阙铃,拥有魔族诡异强大的傀儡术,体内有着仙、魔、妖多种力量……
他眼中不成器的孽障,却有着足以掌控三界的能力,搞不好会是未来的三界之主。
谢同和蓦然变脸,挤出一个极度谄媚,甚至带着讨好的笑容,语气急切:“昀卿,我的儿!为父……为父刚才只是一时糊涂,被魔气迷了眼。”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看,你拥有如此力量,连魔主都能重伤,这傀儡术更是精妙绝伦。仙门容不下你,魔族已败,正是你崛起的大好时机啊!”
“以你的能力,整合仙魔残余势力,一统三界指日可待,为父定当全力辅佐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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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渣爹下线倒计时,放心酥酥没有事,绝对he,这点可以放心。[狗头叼玫瑰][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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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同和这番厚颜无耻的言论,让在场旁观的仙魔双方都感到一阵反胃。
谢昀卿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父亲?”他低笑一声,声音却冷得像冰:“你也配?”
他抬眸,声音一字一顿,敲打在谢同和心上:“几年前,魔族屠戮谢家,那场焚尽一切的魔火,早已烧光了我所有的亲人。”
“如今,这世间我唯一的亲人,便是我的道侣,沈闻霁。”
这句话,如同耳光,响亮扇在谢同和脸上,他谄媚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颜色青白交加,难看至极。
不等他再开口,谢昀卿抬手,指尖凝聚起漆黑的魔气,直直打在他的膝盖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谢同和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膝盖骨被魔气硬生生震碎,剧痛让他瞬间冷汗直流,连惨叫都不敢发出。
“你刚才说,一时糊涂被魔气迷了眼?”谢昀卿俯身,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语气带着嘲弄,“可我怎么记得,你一直都是自私自利之徒,除了你那点可怜的虚名,你何曾在乎过其他?”
“母亲被魔族掳走,你甘做缩头乌龟,她获救归家,却被你囚于后院,你怨她、辱她、弃她……”
“姐姐谢昭昭天资卓绝,却因你怀疑她是魔族血脉,将人废弃远嫁,含泪而终。”
“魔族屠谢家满门,你却只顾着自己逃命,何曾回头看过一眼。”
他每说一句,就有一道力量打在谢同和身上,打断他的肋骨,震碎他的经脉。
“你现在跟我说一时糊涂?真是可笑。”
谢同和被打得口吐鲜血,却还在挣扎着求饶:“昀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在我养育你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命。我还能帮你筹谋权利地位,助你成为三界之主,我……”
谢昀卿打断他:“三界之主?权利地位?”
“呵。”他嗤笑一声,满是讥讽:“仙门道貌岸然,为虚名争得头破血流。魔族阴狠狡诈,为野心不惜一切。”
他用俯视的目光,扫过因苦痛跪趴在地上的谢同和,扫过惊疑不定的仙门众人,扫过溃散的魔族。
声音清晰响彻整个战场:“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我谢昀卿,一点也不在乎。”
他低垂下头,目光重新落回怀中女子苍白的脸上,冰冷的眼神逐渐融化,只剩下化不开的心疼。
颤抖的指尖轻轻擦去沈闻霁嘴角的血迹,动作温柔得与方才的煞神判若两人。
谢昀卿将人更紧地搂在怀里,温和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她体内,护住她微弱的心脉。
“这世间,我在意的,唯有怀中一人。”
“万物生灵,三界权势,在我眼里,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他动作轻缓地将沈闻霁放到一旁,抬手结印,打了无数道防护法阵,固若金汤。
紧接着他站起身,冷冷看向谢同和:“接下来,该到你了。”
“你伤她的每一分,我便要你千倍万倍偿还。”
下一瞬,谢同和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巨力,掐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硬生生提离地面。
谢昀卿用魔气化形出的手如同铁钳,汹涌的妖魔之气涌入谢同和体内,疯狂破坏着他的经脉,却又不让他立刻死去。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响起。
谢昀卿烦躁蹙眉,摸了摸耳廓:“小声点,闻霁需要休息,你不要吵到她。”
话音未落,一道灵力封住了谢同和的喉舌,让他连惨叫都发不出,只能瞪大惊恐绝望的双眼,感受着修为被残酷摧残。
“过往种种,我都一笔一笔刻在心中。”谢昀卿凑近他,声音低沉如同恶魔呓语,“她不喜杀戮,我本想饶你一命,可谁料你不长眼,竟伤了她。”
一边说着,谢昀卿一边用手探入谢同和的丹田气海,五指猛地一攥,用力搅来搅去。
谢同和剧痛的痉挛,发出无声的哀嚎。
他穷尽一生的修为,被狂暴的魔气碾碎,最终化为齑粉,消散在空中。
谢同和剧烈一抖,身体软倒在地,眼中神采彻底黯淡,修为尽废,沦为废人。
“放心,我不杀你。”谢昀卿声音冰冷,低笑道:“我觉得让你以废人之躯,苟且于人间,万劫不复的死去,更有意思。”
他像是丢弃一件垃圾般,将奄奄一息的谢同和扔在地上,
解决完谢同和,谢昀卿再也没看战场,仙门如何?魔族如何?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挥手破除自己设下的防护阵,轻柔抱起沈闻霁,用自己宽大的外
袍将她仔细裹紧,转身便走。
黑色的魔气在他周身形成屏障,任何试图阻拦的人,都被他随手挥开的力量震退,没人敢再上前。
他越过密密麻麻的人海,最后看了一眼谢同和,语气淡漠:“最好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下次见面,我必取你性命。”
说完,他再不多言。
众目睽睽之下,谢昀卿挥手散去了天阙铃秘术,上面残留的最后一丝傀儡术印记,也被彻底抹除,化为虚无。
此举,断绝了仙门众人再被操控的后患,不少人暗自松了口气。
仙魔后续的纷争,谢昀卿无暇理会。
他的世界,只剩下怀中气息越来越微弱的沈闻霁。
“闻霁,撑住……我带你回家。”
谢昀卿横抱起重伤的沈闻霁,周身气势爆发,强行撕裂空间,身影一闪,便已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地狼藉,以及目瞪口呆的众人。
合欢宗后山,养灵泉。
谢昀卿在入口处,落下多重防护屏障。
一切安排妥当,他才抱着沈闻霁,一步步踏入氤氲着白色灵雾的养灵泉。温热的泉水包裹上来,他极其小心地托着她的腰,让她缓缓浸入泉中。
沈闻霁无意识地蜷起身子,殷红血珠顺着锁骨滑落,把素色衣衫染成刺目的红。
他手指颤抖着,极其小心地解开她早已被血浸透的外衫。喉结滚了滚,屏着呼吸避开那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把她染血的中衣一点点褪下。
手指触到她后背时,才发现血已渗过布料黏住肌肤。
谢昀卿眼中闪过心疼,终是咬牙撕裂黏连的布料,将胸前那道狰狞的伤口完全露出。
剑气虽被法器抵消大半,但合体期修士的含怒一击,留下的余力依旧冲破他的灵力护罩,不断侵蚀她的心脉。
谢昀卿眼眶通红,托着她后腰让她靠在泉边石上。
他从瓷瓶倒出最好的药膏,混着灵泉水化成清润的淡绿色。掌心覆上,指腹用最轻缓的力道,一遍遍将药膏揉进伤口。
药香中裹挟着泉水的灵力,在两者的共同作用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慢慢将那片狰狞的血色晕成浅粉,随着时间推移,肌肤恢复光洁。
然而,沈闻霁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没有。
谢昀卿蹙眉,慌张地握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探入一丝灵力,心立刻沉到了谷底。
眼下是他最不希望看见的结果。
沈闻霁外伤已愈,但内里灵根受损极其严重,几乎碎裂,灵力正在不断逸散。
谢同和那一剑,真正重创的是她的灵脉根基。
他有些后悔饶了谢同和一命,谢同和就应罪该万死,下十八层地狱。
“不,不会有事的,一定还有其他办法。”谢昀卿将沈闻霁紧紧搂在怀里,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他呢喃低唤道:“闻霁,醒醒……求你睁眼,看看我……”
就在他绝望之际,一道传音符穿过防护屏障,落在他面前。
他轻挥探查,是合欢宗张长老的传信,在两人踏进合欢宗地界时,她便感知到了沈闻霁的危机。
谢昀卿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立刻激发了传音符。
张长老虚影浮现,看到沈闻霁的状况,她面色凝重无比:“灵根溃散,本源受损……寻常丹药法术已无力回天。”
“前辈,你一定有办法对吧?”谢昀卿眼中含泪,急声追问,声音嘶哑。
张长老沉吟片刻,目光复杂地看向谢昀卿:“或许……唯有我合欢宗双修功法,以精纯元阳或元阴之气为引,神魂交融,或能重塑灵根,稳住本源。”
“我可以!”谢昀卿眼中燃起希望:“您将功法告知我,我现在就……”
“没有那么简单。”张长老打断他,直言道:“合欢宗的双修之术,是以一人的灵力为引,修复另一人的灵根。”
审视的目光落在谢昀卿身上,她语气严肃:“少年郎,你如今体内力量混杂,魔气妖力虽强,却过于暴戾,若以此状态与闻霁双修……”
张长老声音一顿,残酷道:“非但无法救她,两股异种气息冲入她脆弱灵根,只会加速她灵脉的崩塌。”
谢昀卿如遭雷击,僵在原地,颤声道:“那怎么办?”
张长老叹了口气:“为今之计,除非能在双修之前,用邪狞术法将你体内的魔气与妖力暂时彻底压制,使你恢复到最纯粹的灵体状态,方可施行双修。”
“但这术法风险极大,副作用不明,稍有不慎,你可能会被妖魔气反噬,爆体而亡。”
张长老认真地看着谢昀卿,问:“你可愿冒险?”
“愿意!”谢昀卿急切开口,语气坚定,“哪怕豁上性命,只要能救她,我也在所不惜。”
“你先不用急着回答,我还有第二种方法。”
“若用这个方法,你就不必冒险了。”她顿了顿,话语残酷:“我从宗内另寻一位灵力纯净的元阳弟子前来,帮闻霁稳固灵脉,助她重获生机。”
张长老的意思是……要另寻一个男子与闻霁双修,肌肤相亲,灵肉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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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谢(咬手绢):我都愿意的,请再给我一个机会[爆哭][爆哭][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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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双修恢复
谢昀卿脑海中浮现出画面,一股控制不住地暴戾猛地冲上心头,嫉妒使他眼尾泛红,周身气息都变得不稳。
颅内不停叫嚣着:不,他不允许!世间无人可碰她。
可当理智开始回颅,他原本紧紧攥着沈闻霁的手,也依依不舍松开。
最后,只是贪恋地握了下虚无的空气。
“压制魔气妖力的术法,我一定会成功的。”谢昀卿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鲜血直流,他却浑然不觉。
张长老挑眉,不置可否道:“倘若你……”
“倘若我没成功。”谢昀卿抢先开口,他喉结剧烈滚动,声音艰涩无比,颤着眼睫,缓声说:“那就如前辈所言吧。”
“只要能救她,我没有怨言。”
他松开紧握的手,血液顺着指尖滑落,滴在泉水里,晕出点点涟漪。
张长老睨了他一眼,轻哼道:“你倒是大方。”
谢昀卿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我并非大方,我只是不想失去她。”
万千情绪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叹息:“与她的性命相比,我这点私心……又算得了什么?”
谢昀卿从养灵泉内走出,拖动僵硬的身体,“扑通”一声,跪在泉边。
抬头看向张长老的虚影,痛苦压得他几乎匍匐在地,他的语气带着哀求:“前辈,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成功,求您相信我。”
他绝不会将救她的机会,让给任何人。
张长老看着他执拗的模样,终是叹了一口气,叮嘱说:“罢了,此术痛苦非常,犹如抽筋剔骨,炼魂煅魄,你需守住灵识最后一丝清明,若在运术过程中,被魔气妖力反客为主,便是万劫不复,神仙难救。”
她抬手,将压制术法的口诀和符文打入他的识海,并且大致讲解了一番。
“此术需以自身精血为引,将妖魔气强行压缩封印在丹田深处,过程中肉身会被两股力量撕扯,你且忍着。”
“多谢前辈。”谢昀卿叩首,再无犹豫。
虚影消散前,张长老留下一瓶护心丹:“若实在撑不住,便服下此丹暂缓,切勿硬扛。”
谢昀卿将护心丹塞进储物戒,转身将沈闻霁安置在泉边,让她半倚着灵雾氤氲的润石,为她设下保护屏障,确保她不会被波及。
随后,他退开几步,盘膝坐于泉水之中,额前浮现出符文图案,他双手急速翻飞,结
出一个又一个手印,逐渐汇聚成阵法。
接下来,就应该用精血开阵运转了。
谢昀卿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身前涌出的符文阵眼上,暗红色的光芒蔓延开来,将他笼罩其中。
灵力在周遭跃动,法诀不停运转,术法已然启动。
“啊!”丹田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凄厉的惨嚎抑制不住地从他喉间迸发。
痛,太痛了。
肉眼可见的黑红两色气息,在他体表疯狂冲撞,仿佛要破体而出。
这两股气息,便是被惹恼的魔气与妖力,它们想要不惜一切冲破束缚。
但是术法的存在,就像无形的锁链,死死钉住它们,拉着它们往丹田深处拽。
谢昀卿的皮肤之下如同有无数活物在窜动、撕咬,经脉贲张扭曲,额角青筋暴起。
他在与自身的力量搏命,这种痛苦,远胜于任何外来的酷刑。
但他怕吵到沈闻霁,怕她会为他担心。除了最先发出的一声,此后一直在死死咬着牙,闷声硬挨。
视线落在沈闻霁苍白的脸,仅仅是看她,就给了谢昀卿巨大的能量,以至于让他扛下一波又一波的剧痛。
甚至,他毫不犹豫地再次用指尖蓄起灵力,不断掐诀,加固封印。
鲜血从他咬紧的牙关渗出,混入泉水中,散开凄艳的涟漪。
他没有停下。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她,必须是他来救她。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个呼吸,都如同在刀尖上翻滚。
身体内的力量拉扯到了极限,谢昀卿的皮肉仿佛承受不住,竟然开始浮现细密的黑色裂纹,像是瓷器碎裂的纹路,从心口蔓延至四肢。
疼得他浑身发抖,冷汗浸湿了衣衫。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股凶悍的魔气与妖力终于不再垂死抵抗,暂时在体内平息下来。
谢昀卿乘胜追击,将它们压回丹田深处,随着最后一丝妖魔气也消失,体表的黑色裂纹终于停止蔓延。
剧痛潮水般褪去,此时此刻,他的体内流淌的,是他最初修道时,清澈纯粹的本源灵力。
谢昀卿抑制不住地剧烈喘息着,脱力地向前倒去,用手撑住泉边石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水波荡漾,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原本光洁的皮肤上,蔓延开无数蛛网般的黑色裂纹,诡谲狰狞,一直爬升到颈侧,甚至延伸到了小半边脸颊。
谢昀卿轻轻抬手,触碰了脸上的黑色裂纹,没什么感觉,不疼也不痒,像是痊愈后留下的疤痕。
也就是样子有点吓人,好像一个碎裂后又被粘起来的瓷偶。
原来,这就是张长老所说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副作用吗?
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看起来,自己也算是幸运,起码性命无虞。
谢昀卿撑着身子爬起来,踉跄着走到沈闻霁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闻霁,我做到了,我能救你了。”
张长老的灵识一直持续观察合欢宗后山,她最先察觉到妖魔气息的消失,立刻重新通过传音符唤出虚影,惊诧问:“成功了?”
谢昀卿点头,抱着沈闻霁浸入养灵泉。
余光扫过张长老的虚影,他轻声开口:“前辈,接下来的事,我想亲自来,请您暂避。”
张长老沉默片刻,终究是松了口:“好,我就在合欢宗守着,有事便传信。”
虚影散去,只剩下泉水中相拥的两人。
谢昀卿眼中掠过痛楚,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微颤地拂开她颊边湿漉的发丝。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两人,他蹭着她的面颊,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闻霁,别怕,我们会成功的。”
他将沈闻霁身上的单衣去除,使她的肌肤完全接触养灵泉的泉水,可以吸收更多的灵力。
紧接着,把她的身子转了个方向,从后面缓缓揽入怀中,让她冰凉的脊背贴合在自己滚烫的胸膛。
肌肤相触的瞬间,识海也开始连接。
他能感受到她体内灵力的枯竭,如同被狂风肆虐后的荒原。
不能再拖了。
谢昀卿低下头,薄唇轻轻印在她光洁的后颈,带着安抚意味,一点点吻到她没有血色的唇上。
同时,双手结印,轻柔地覆在她丹田气海之上。
最精纯的灵力自他唇间与掌心渡入,极尽温柔,如春风化雨,无声地渗入她干涸的经脉。
但只有灵力并不够用,喉间泄出压抑的低喘。
纯净的元阳之气伴着养灵泉的泉水,一起流入沈闻霁体内,化作最细腻温润的灵力丝线,缓慢修补她那濒临破碎的灵根,稳固其涣散的本源。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且耗费心神的过程。
谢昀卿闭着眼,全神贯注,引导着自身的灵气与她的微弱气息交织,彼此纠缠,深陷沉沦。
泉水氤氲的灵雾浓郁得化不开,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其中,模糊了身影,只余下交错起伏的呼吸声。
灵力的微光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地流转,平添几分旖旎。
谢昀卿身上的黑色裂纹,因灵力大量消耗而隐隐发烫,带来阵阵针扎似的刺痛,但他全然不顾,所有的心神皆系于怀中之人。
不知过了多久,沈闻霁冰冷的身躯渐渐回暖,原本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终于变得清晰均匀起来。
她体内那溃散的灵根,在一股股精纯元阳之气的滋养下,不仅停止了崩坏,焕发出了蓬勃的生机,甚至随着灵力的吸收,她的修为也有攀升之势。
张长老提议的合欢宗双修功法,果然有奇效。
谢昀卿缓缓撤开些许,仔细探查她的灵脉,确认已初步稳定,之前不断逸散灵力的情况也完全止住,他才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吁出了一口气。
极度的灵力消耗与之前的秘术反噬一同袭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但谢昀卿强撑着,小心地将沈闻霁抱出养灵泉,用柔软干燥的灵巾为她擦干身体,换上洁净的衣物。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
那些黑色的裂纹依旧盘踞在身上,未曾消退半分,甚至因为灵力的消耗而显得更加晦暗狰狞。
他绝对不能让沈闻霁醒来看到这个……她会担心,会追问。
按照常规情况来看,术法并不会一直存在,等到体内压制妖魔之气的术法失效,所带来的副作用,也定会消失。
所以,他不如先躲一段时间,等彻底恢复正常后,再出现在沈闻霁面前。
目前这个最优解,却让他迟迟下不了决定,只因他做不到转身离开。
他承认,在沈闻霁昏迷之际,他只想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
谢昀卿沉默片刻,心生一计,他取出一件宽大的,能将脖颈都遮挡严密的玄色衣袍,严丝合缝的把自己裹上。
又取出一张黑金恶鬼面具,是醉花楼楼主熟悉的标志。
他将面具戴在脸上,把面容完全遮住。
这下该看不出来黑色裂纹了,直到裂纹消散的这段时间内,他都会以醉花楼楼主的身份,陪在沈闻霁身边。
他打横抱起仍在昏睡中的沈闻霁,将人从合欢宗带回了醉花楼。
醉花楼西厢雅间内。
谢昀卿将沈闻霁轻柔地安置在床榻上,细心地掖好被角。
他站在床边,深深看了她片刻,目光缱绻。
最终,他转身走到外间,吩咐道:“来人。”
“楼主有何吩咐?”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
“备最好的灵膳汤羹,再寻两个细心稳妥的侍女来。”谢昀卿顿了顿,补充道,“里面那位姑娘是我贵客,好生照看。她若醒了,即刻报我。”
“是。”黑影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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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醉花楼楼主身份掉马倒计时[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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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闻霁是在一阵极其诱人的食物香气中逐渐恢复意识的。
醇厚的骨汤暖香,夹杂着鲜灵的菌菇气息,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药香……其中还蕴含着精纯清甜的灵力,丝丝缕缕,顺着呼吸钻入鼻腔。
眼睫颤了颤,她的眼皮重得像是黏了蜜,却忍不住循着那香气再吸了一口。
她仿佛能想象到,汤羹刚盛出来的样子,还带着瓷碗的热气,蒸腾的水雾都勾勒出了形状,顺着空气传到她面前,在鼻尖绕着圆圈,把混沌的意识一点点勾出来。
喉间泛起本能的干涩,沈闻霁费力掀开眼皮,露出一条缝隙。
视线起初模糊,她只先捕捉到矮几上那碗冒着热气的灵膳。随后,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看清了床顶精致的纱幔轮廓,以及从外间透过屏风缝隙渗入的,温暖却不刺眼的光亮。
她这是在哪?
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替谢昀卿挡下了谢同和的全力一击,灵剑刺穿了她的胸膛,恍惚间流了许多的血。
沈闻霁垂下眼眸,连忙抬手抚向胸口,指尖触及的却是光洁平整的肌肤,仿佛那致命的创伤从未存在过。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扯开衣襟查看,确实无疤无痕,哪里有一丝受伤的样子?
但她绝无可能记错,仙魔大战的惨烈,天阙铃计划的惊险,受伤后灵根崩毁的剧痛……无一不历历在目。
她记得昏迷前是谢昀卿不顾一切冲过来抱住了她,他眼底带着充红的血丝,眼角滑下一滴绝望的眼泪,恰好落在她面颊,他的怀抱滚烫,但攥着她的手却冰冷。
对了,他人呢?
“谢昀卿?”沈闻霁下意识地唤出声,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空荡荡的,无人回应。
心头莫名一紧。
沈闻霁掀被坐起,下意识地想起身,可是双脚刚触碰地面,就带来阵阵虚软。
她才猛然发觉身体虚弱得厉害,连起身走路都颇为费力。
也是,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剑伤虽然痊愈,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受内伤。她隐约记得听到了自己灵根破碎的声音,加上她今日醒来居然有些饥饿,难不成她的修为……
沈闻霁眼底闪过紧张,她不敢犹豫,掐起法诀去探查自己丹田内的情况。
奇怪的是,她的灵根确实有受损的痕迹,但是并未出现痛楚,体内虽然空空荡荡,经脉却异常顺畅,甚至能感觉到灵根在恢复,微弱新生的灵力正在缓慢滋生,温顺地流淌着。
这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非但伤势尽数痊愈,就连修为都甚至精进了几分?
沈闻霁眼中闪过短暂的茫然,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房间内的所有装饰都精致繁复,她鲜少见过。
只不过,房间的布局越看越熟悉,居然有点像醉花楼的布局?
外间似乎有人察觉到了里面的细微动静。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两名身着淡雅衣裙,修为仅在筑基期的侍女,轻手轻脚地绕过门口的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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