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被抖落下来,从身后的角度去?看,完全看不见王后,只能瞧见秦王宽阔的身形,她整个被遮蔽住,旋即被秦王撑开腿。
露出一对白皙微颤的小腿。
般般的月事?快来了,这些日子敏感些。
于此事?上也格外?的贪念,比平日里精力旺盛一些,也更加肯配合嬴政。
这段时间他们是最为契合的。
不过她也更娇气,稍有?不舒坦就嘤嘤哭闹,像欲求不满的兔儿,不停蹭他,甚至也会推他反客为主。
他爱她欺身为上时,塌陷的腰肢,蹭他颈窝的小脸。不点而红的朱唇愈发?诱人,然后委委屈屈的说,“人家累了,腰酸。”
她那点力气,软软的磨来磨去?,自己不过瘾还非要来,
最后还是要求表兄。
通常她会被弄的大脑失神,随着痉挛神志放空,上下一起流口水,被他一一吻进嘴里。
于般般而言,表兄简直就像是人行春药,这段时期是最为需要他的。
她喜欢坐在?他的腹肌上。
然后把人家腹部弄湿哒哒一片。
哈哈,这样?就会被他惩罚。
真不错。
今晚不用做手工活帮他,一直闹到很晚才一起睡下。
次日清晨醒来,精神也很好。
般般听说经期前欲望加强,似乎是女性的身体构造问题,约莫是在?催促你快点,该生孩子了。
这说法还挺吓人的。
她转移主意?,琢磨着研究点什么从有?钱人手里赚钱。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的钱最好赚。
要从美?容与养生方面入手,她召了不少精通此道的侍医过来商讨,确定?可以用不同的花朵提炼出头油,这是用来保护头发?的,同时能散发?出自然地?花香。
珍珠磨成的粉能敷脸;
与文人雅士、商贾之人、书香门第、华贵世家等打造的不同风格的高级香料;
有?独特?风格的奢饰首饰,以及可以私人订制的首饰,说是王室特?供,他人想要就得花费高价购,且限量。
又比如用珍贵的补品制成滋补品以及药膏,改名为润颜膏、玉容散等等,王后都?在?用!用了才能牢牢吸引男人,没?见秦王都?不纳二?色吗!
多有?说服力啊!哄得那些贵妇信以为真。
牵银与从云听得瞠目结舌,侍医也有?好几个绷不住。
大家这会儿才想起来,哦,王后的确是商贾世家的女儿啊,经商格外?精通……
这些手段她们闻所未闻。
嬴政听说了她的这些打算,笑着说她这才是劫富济贫,是真正的女侠。
般般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对啊,我是侠女!”于是劫富济贫的更起劲了。
嬴政的生辰在?这时候来了。
他的生辰是国宴。
跨过这次的生辰,他便二?十岁了。
因着成蛟要领兵的事?情,相邦与王太后都?没?有?立即提起秦王加冠的事?情,秦王自己也没?有?谈论?。
姬丹三番五次催促秦国出兵,仿佛出了兵他才安心,他已经在?秦国呆了将近四个月,还不能促成秦国出兵,无法向燕国百官交代?,心急如焚。
慢慢的,他疑心秦王欺骗他。
在?春日来临的时节,秦王终于下令整装列兵,并册封王弟成蛟为长安君,作为主将率领兵马攻伐赵国。
届时燕国将从北方出兵夹击赵国,与秦兵成合围之势。
副将为:樊於期、李由。
另有?长信侯嫪毐坐镇,遇事?不决可听候他的命令。
秦军出发?之后,般般才知道羹儿也在?随行之列,
姬修在?出发?这日在?街头鬼哭狼嚎,没?出息极了,毕竟羹儿今年?不过十一岁,他担心他死在?外?头,白发?人送黑发?人。
随后秦王再度下令命蒙武与王翦率兵十万作为后继。
这才彻底安了姬修的心。
王翦作为上将军宝刀未老,蒙武更是蒙骜的儿子,想来也是能力不凡。
“樊於期…”这名字耳熟,般般明确记得是文言文课文中提到过的人物。
嬴政正在?作画,让王后别动。
“樊於期是相邦的人。”
“李由是李斯的儿子。”般般补充,“你让嫪毐也去?了,打的什么主意?呀,让他死外?头吗?”表兄是她的夫君,别人不知晓,她可是能看出来表兄到底有?多憎恶这个嫪毐。
“他死在?战场,母后怎会依我?”嬴政缓慢说道,神色并无特?别的变化。
“表妹可还记得相邦昔年?带着一个从军之人去?往甘泉宫,你说那人频频偷看你。”嬴政话音落罢,画也作的差不多了,只消用其他颜色上色即可。
“记得。”提起那人,般般便一脸嫌恶,“表兄不是处死他了么?”
“死不见尸,如何就真的死了。”嬴政慢慢抬起眼皮,目光定?定?然,“人啊,一旦暴露野心,那些没?遮掩妥当的尾巴便会冒出来。”
般般听得一愣一愣,若是那人当真没?死,还装作寺人进宫,岂不是说明秦王的亲兵里有?吕不韦的耳目。
他倒不会伤害秦王,但留一双眼睛在?秦王身边,时时刻刻的盯着他,如同苍蝇一般恶心。
“表兄是何时——”
“一早便知晓。”
嬴政细致的上着色,语气无悲无喜,“从前?不说,不计较,是明白相邦并无恶意?,他是父王的丞相,并非我的,他也会担心自己被我厌恶,相位不保。”
“寡人便也给他一颗定?心丸,不计较,装不知晓,他要救他的门客寡人也放任了。”起初他还真没?看出来嫪毐与那个人是一个人,上次去?雍地?,王太后一心想要册封嫪毐为长信侯,他便全明白了。
吕不韦的其他作为,嬴政可以不计较,但他要通过嫪毐控制王太后便是作死!作大死!
他就是要抛出封国这块肥肉,看看这两奸人到底还能不能保持一条心!亦或者是说,他们二?者从不是一条心。
堂堂丞相也有?把握不住人心的时候,被嫪毐反噬,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他没?想到的不是嫪毐跟王太后厮混在?一起,而是——
嬴政扯唇,露出一个冷酷且复杂的神态:母亲,孩儿给您选择,可千万要好好选。
般般思索,“难怪我不喜欢嫪毐,总觉得他看人的眼神怪恶心的。”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何姑妹会喜欢他啊?”还要封他为长信侯。
表妹的这话倒是将嬴政从憎恨中抽离:“……”
“……善于作戏,装的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
“我才不信呢。”般般撇嘴,“姑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单单见别人深情就会入迷?我看你父王也挺深情的,也没?有?见姑妹爱得要死要活呀,嫪毐一定?有?什么旁的优点。”
她感觉姬长月虽然没?有?那么聪明,但也不是什么恋爱脑吧?
嬴政无言。
他总不能说实话,说嫪毐能用**转动桐木车轮,甚有?伟力,又硬又持久,床上功夫一流吧?
他囫囵扯谎,“他惯会装可怜。”
“噢……”般般尬尬的,“那就说得通了,我听说有?些女子很容易心软,尤其是对可怜的人,以为自己能够拯救俊俏又脆弱的帅哥于水火之中。”
“…帅哥?”
“就是表兄这样?。”
嬴政面露嫌弃,“我既不脆弱,也不是什么帅哥。”
主要是不想拿来跟嫪毐对比。
噢?否认帅哥,否认脆弱,唯独不否认俊俏。
表兄显然也是个帅而自知的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越来越爱表兄,明明小时候她更喜爱太子丹的长相,认为他温润如玉,如同翩翩公子一般贵气而又吸睛。
现在?反而觉得表兄才是俊俏的代?名词。
——嗨呀,这事?儿闹的。
她也是个恋爱脑,好在?表兄对她很好,她恋爱脑的不亏。
“这般盯着我作甚?”
“表兄好看,俊俏。”
般般托腮笑眯眯,“我最喜欢表兄了,若是有?下辈子,我还要嫁给表兄。”她抬手给了他一个飞吻。
“……”嬴政没?说话,就是画笔半天找不着怎么画,颜色差点弄混了。
“你怎么不说话?”得不到回应,她顿时炸毛了。
“下辈子还娶你。”嬴政的嗓音骤然平和?下来,如春水荡出碧波,翻转过来的画架上,托腮的少女眉眼含笑,幸福的春光肆意?荡漾,她笑的极为灿烂,面颊生出两颗甜津津的梨涡,正望向前?方,眼底尽是爱意?。
“哇,我平素是这样?看表兄的吗?我好肉麻呀。”般般也不敢摸,怕弄花了画,凑近嘟起嘴巴吹吹,企图吹干它。
“哎呀……旁人也都?能看见吗?”说着说着,她有?点不好意?思了,摸摸自己的眼睛。
“怎么?”
“我要控制一下我自己。”
“为何?”
“我这样?,岂不是让你很得意??”
“…我没?有?。”
嬴政经常会被妻子的脑回路逗笑,他俯下身,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亲昵的凑在?她脸颊边,“我得意?了会如何?”
“你得意?了就会觉得人家好糊弄,就不把人家当回事?了,日后会移情别恋的。”
嬴政很有?耐心,唇角含笑,“十年?了,我怎的还不曾移情别恋?”
般般不确定?,“是因为我太漂亮了吧。”
“……”他弹了一下她的脑袋。
在?她眼里,他竟是这种肤浅之辈?贬他的同时还不忘记夸自己一下。
般般痛的捂着脑壳,“你讨厌。”
她不服气,“我也要作画,画出我眼中的表兄。”
“好啊,来。”嬴政与她换位而坐,等待表妹的作画。
“我不曾听说过你会作画。”嬴政道。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般般摆出不屑的小表情,“不许乱动,坐好。”
半个时辰后,嬴政不停被妻子呵斥不要乱动,终于她作画完毕。
画卷被翻转过来,嬴政一眼就服了。
只见画上歪歪扭扭的画着一个男人的轮廓,墨汁糊成一团,长发?披落,一张尖尖的脸能把人扎死,肩膀宽阔如同小山,四肢长而不协调。
黑芝麻的眼睛一边一个,勾起一个邪魅的勾子嘴。
嬴政:“???”
般般严肃摸下巴,“我觉得挺像的,若是流传到后世,能卖不少钱吧!”
第58章 成蛟反叛 “嬴政也持剑追砍过亲爹啊?……
王后作画一言难尽,却被?秦王命人特意装裱过,与他作得那幅画一同挂在两人的卧房内。
挂好后,夫妻俩一同欣赏。
对于画传到后世值钱的问题。
“寡人的画应当更值钱。”嬴政深以为然,不过他对自己的画技更自信些。
王后却高?深莫测,“大王不懂。”
值不值钱跟画得好不好压根没关系!!赫赫,表兄,在后世的舆论营销方面,你也是个新兵蛋子!
另一边。
秦兵沿官路出发,耗费时日抵达函谷关,先行扎营休整。
一名?年轻的少年戎甲加身,戴冠帽,跟其余秦兵一同掏出酒溲饼充饥,周遭或探讨此番攻赵的局势,或聊些家中的闲话。
聊了会子,年长?些的拍拍少年,“你怎的一直不说话?不是自愿来的?”说着,他打量少年几?眼,“瞧你年龄不大,脸盘子稚嫩些,身量却蛮横。”
旁边的年轻人狐疑,也道,“瞧你的长?相,不是纯正的秦人血脉吧?”
秦人五官立体,通常是脸型削瘦,鼻梁高?眉弓高?,身强体壮,身材高?大,黄皮肤,再往西边走,还有人是蓝眼睛。
这?少年却面容白皙,长?的阴柔貌美,细皮嫩肉的。
少年三口作两口,将剩下的酒溲饼一起塞进嘴里胡乱咀嚼,“我娘是燕人,嫁给了我爹,我打小?在秦国长?大,怎地就不算是拥有秦人血统?”
“我今年十七,不小?了,脸长?得嫩些罢了,像女人,娘们唧唧,烦!”说着,少年胡乱掏屁股下的泥抹了一把脸,语气郁闷的紧。
此言一出,周遭一小?圈闷笑哄哄的,“你小?子俊俏的很,可?见你娘容貌不俗,嫁秦人好啊,我大秦男儿个个都是枭雄。”
少年露了笑脸,“那当然,我姐嫁的也是秦人,我姐夫可?厉害了!”
心?向着秦,便是秦人。
秦兵来者不拒,很快就跟少年打闹到一处。
“抓紧歇息会儿,待营帐里的将军们商谈过攻伐策略,咱们便又要出发,打赵国不简单,定会是一场硬仗。”
“是啊是啊,赵国是其余六国中最强的,不容小?觑。”
少年揉揉圆肚,“我去撒尿,吃撑了走走。”
“去吧去吧,不要乱走啊小?子。”
“好嘞。”少年没回头摆了摆手,冲旁边的林子里走去,边走边提裤子。
一离开人群,少年立即擦干净了脸,他可?稀罕自己这?张脸了,貌美俊俏,方才说娘们唧唧是故意的,毕竟他并非十七岁,而是即将年满十二?岁,不过他长?得高?,说自己十七倒也不明显。
他没撒尿,而是顺着另外一条小?道,绕到了营帐后方,这?里背靠山谷,并无人把守,营帐薄薄一层布,靠近些就能听见里头人说话。
——“属下说的这?些可?都是为了长?安君您,您千万要仔细听进去!”
少年闻声,轻轻挑开营帐的窗布,露出一条缝隙,这?个角度他方才在心?里琢磨了好半晌,果不其然是绝佳位置。
暗光闪过,他瞧见了樊於期的脸,对面正是长?安君成蛟。
“听进去了,又如何??”长?安君成蛟语气沉沉,“你又是谁的人,有何?打算?”
“我不是谁的人!”樊於期脸庞弥漫焦虑,“实不相瞒,长?安君,属下一家皆是从军之人,我的阿父、大父跟随蒙骜将军戎马一生,一辈子都在为我大秦奋战,我自然也是如此,可?他嬴政并不是嬴姓正统,我樊於期凭什么为他卖命!”
“他可?是相邦吕不韦的种,容他登临大位,岂非让秦国移姓换代了!长?安君您可?是庄襄王唯一的子嗣!您才是嬴姓正统啊!”
樊於期怒其不争,脸庞涨得通红,急的想跳脚。
帐外的少年无声哼笑,目光如炬投向他对面的长?安君。
长?安君脸色白了又黑,黑了又白,在帐子里走来走去,步履犹豫迟疑,他被?樊於期频繁催促尽早下决定,已?是心?烦意乱,丝毫没有主意。
“王兄待我不薄。”念念有词着,“待我母亲也不薄,上位之后从未做过打压之事。”
樊於期质问:“那芈宸呢?”
“那是他咎由自取。”长?安君捂额叹息,“若非他想要宫变,如何?会沦落到那个下场呢?”
樊於期冷笑一声,脸上的恨铁不成钢慢慢变成了愤恨,“长?安君心?软犹豫,殊不知会害了您自己。”
“何?意?”长安君面露不解。
樊於期指着外头,“长?安君,此次攻赵,您的确是主将,您有没有想过为何?您这?个从未有过领兵经历的人会被推到主将的位置上。”
“是我多年来一直求王兄的,”长?安君皱眉,不满道,“你把话说清楚。”
“秦王从前?不答应,此时忽然松口了,您就没觉得有蹊跷吗?”不等长?安君说话,樊於期急促的话压抑着倾泻而出,“他要杀你啊!”
长安君瞳孔一缩,猛地向后退了半步,“你胡说什么!”
“你给我滚出去!”
樊於期也不纠缠,连说了两个好字,最后抛下一句,“秦王下令,遇事不决长?信侯可?一人独断,长?信侯是何?人您比我更清楚,他是王太后的触手,王太后从来与秦王一条心?。”
“他所说的封国真的是给长?安君您准备的么?您好生想想吧。”
“长?安君身后站着诸多权贵支撑,秦王就不忌惮您?是谁在背后一直鼓舞您领兵出征,是相邦,相邦是秦王的仲父,他们两个更是一伙的,您被?算计了!”
说完,樊於期扭头撩开帐子大步流星的出去,背影充满了恼怒和?哀叹。
长?安君一下卸了力,往后连退数步,将桌上的书简弄倒好几?卷,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他面色惨白,神态惶恐,额头漫出一层冷汗。
少年若有所思的放下帐帘。
姐夫说樊於期是相邦的人,那樊於期为何?会主动?攀咬相邦?
相邦要做什么他看明白了,他要逼迫长?安君成蛟举兵反叛……然后呢,然后让自己人平叛反军,取信于姐夫?
那他为何?要把自己说出来,万一长?安君没死?成他不是暴露了?他到底要做什么?好迷啊!
忽的,侧后方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
少年骤然回身,立即拔开藏在身后的匕首,看清人,他稍愣住。
“是你。”
“嘘。”李由比了个手势。
咸阳城内。
这?两日,嬴政总是与燕太子姬丹在一处,或对弈或品茶,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半年的功夫,两只貔貅长?大了许多,人抱着压手,般般抱一只就没办法?抱第?二?只,玄曦黏她的厉害,一瞧见她便胡乱扑腾着翻滚着过来,抱住她的腿不丢手,顺着就想往她身上爬。
通常这?时候,玄皎会咬它的屁股,将它往下扯。
姬丹见状,感慨道,“貔貅相传是凶兽,王后养的两只小?貔貅憨态可?掬,活泼好动?。”
般般让人将茶水放下,笑道,“是啊,不过它们再大些,便符合太子所言的凶兽了,它们如今才半岁,六月不足。”
“想必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的确,我命木工为它们打了一架便于攀爬的木架,院子里种了些矮树,还有一些花儿草儿,没过几?日竟就被?玄曦啃得光秃秃的,它太顽劣,不光啃自己的,还将妹妹的玩具也都啃坏了。”
“我是不是说你啊?”般般轻轻点点玄曦的鼻子,它探探头,舔了一下她的手指,团坐起来抱着她的腿‘嗯!’‘嗯!’‘嗯!’的叫唤。
“居然还承认了。”般般忍不住夹着可?爱的声音逗它,摸摸又亲亲,揉它圆滚滚的脸颊毛。
嬴政在一边单手支太阳穴,侧头之际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
是白眼吗?姬丹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这?动?作压根就不是秦王会做的,他什么时候不是稳重温和??即便偶尔生气,也只是不爱说话罢了。
一事不知该说什么,他问起王后这?两只貔貅名?字的由来。
她也不隐瞒,说了个明明白白。
姬丹稍惊,不知想起什么,发出一阵笑声,“其实,秦王幼时倒真的与玄曦如出一辙。”
般般:“啊?”
耳朵忽然就支棱起来了,她瞄了一眼表兄。
嬴政幼时在姬家倒是挺规矩的,除了学习之外,不做多余的事情,两小?只经常牵手一起玩耍,他很是体贴周到,会像玄曦一样有这?样顽劣的一幕?
姬丹不知王后的心?里想法?,不然要呐喊了,您的滤镜也太厚了吧!
“我能说吗?”姬丹含笑询问嬴政。
般般期期待待的。
“……”拒绝的话就此吞回了嗓子里,嬴政绷着脸,“随便。”
无聊透顶。
“王上总有许多新奇的想法?,并会付诸于实践。”姬丹笑着道,“当年质赵的并非唯有我与王上而已?,还有魏国公子与齐国公子。”
“魏国公子嘴巴刻薄,王上趁其不备将其倒吊在树上,取了一瓢水往他嘴里灌,命他喝,若不喝就不放他下来。”
“这?叫水往高?处流,谁说水不能往高?处流呢?这?不就流了?这?足以证明先生才学平平,还没参透这?世上的真理。”
短短几?句,道尽了幼年嬴政的傲慢和?轻蔑,当日魏国公子被?吊在树上许久,险些命丧当场,也正是此事让人醒悟,嬴政是秦人血脉,秦人便是如此。
“这?行为昭示的真理是什么?”般般听得愣住。
合着小?时候,那个她受了委屈便会跟她伏低做小?说‘是我不好’的表兄,凶名?在外啊?
不过也有理,赵人排挤他,若他不狠辣强硬一些,只有被?欺负的份。
般般彻底信了当年他带伤回来,她问他是谁欺负他,他说是技不如人,当时她觉得他在扯谎,是不想让家人担心?,原来是真的……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嬴政曼声打断,“只要有心?,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若是有,那便是做事人不够心?狠。”
你瞧,只要够狠够强硬,水也是可?以往高?处流的。
这?便是姬丹与嬴政不合的地方,不过两人如今身份不同了,他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劝说嬴政。
抬起眼睛,他瞧见王后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捧着脸冲嬴政露出灿灿甜笑。
那笑里有着天然的崇拜与欢喜。
这?样一个能掐出汁水、蜜桃一般的绝色,竟会对不仁不和?的君主倾心?以对,难以自拔。
这?不是姬丹能理解的通的。
难不成是因为相貌?
秦王的确容色出众,他的面容不似中原人的平缓温和?,如锋利的刀锋。
亦或是他的独宠?
诚然,这?世上有权有势的男人能做到身心?如一的寥寥无几?,尤其是需要经过姻亲巩固自己统治地位的君主,能让他这?样的人不纳二?色更难……
想到这?里,姬丹心?里有些顿悟,难道女人所求的便是如此么。
罢了,等燕与秦合并围攻赵国之后,他就可?以回燕了吧,把质子留在秦国本就是为了确保一同攻赵的盟约能进行下去。
姬丹离开后,嬴政平静道,“日后姬丹来,你不要过来。”
“?”般般正在给玄皎剥笋,“为何?啊?”
“没有为何?。”嬴政半蹲下,拨弄了两下地上的竹笋皮,“你太溺爱这?两只貔貅,它们可?以自己剥。”
“它们手掌又大又厚,剥皮这?种精细的活想来做不好。”般般说着翻开熊猫的爪爪,惊奇的发现它的手爪软而灵活,牙齿更是。
说了会儿,她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可?我近日担心?羹儿,便想与表兄待在一处。”
“我是你纾解情绪的工具?”
“……不是的。”
般般闹腾着要他抱,勾了人的脖颈不肯放手。
嬴政只好将其抱起,她钻进他怀里,亲昵的拿脑袋蹭他的颈窝。
“我让李由保护他,他不会有事的,除却李由,蒙武与王翦亦知晓他的身份。”他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妻子的脸颊,指腹擦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时,力道放的格外轻。
“你到底交代他什么任务?”般般抱着他的手掌,悄悄地问他。
“让他……”嬴政微微顿住,放轻嗓音靠在妻子的耳畔,“斩草除根。”
般般睁大眼睛,很想问羹儿年纪还小?,能做到吗?
“你将这?样的任务给他,万一他不能完成,岂非坏了你的大事?”
“自然有两手准备,先考验一番他能力如何?。”嬴政笑了,“你勿要轻视你弟弟,虽然他才十二?岁,无论是反应能力亦或者武力都不容小?觑,我十三岁已?经即位了,他也是要闯一番。”
羹儿刚会走路,就爱拿着木剑追人抽,般般与炀姜还说他人嫌狗憎,讨人厌的狠。后来他有了自己的铁剑,更是嚣张得不得了,没人敢被?他追,因为都惜命,他便追着姬修,吓得姬修捂着屁股乱窜。
令人惊讶的是他很小?就能预测他人跑路的方向,这?也算是参透人心??因此那时候家中的下人都逃不过被?他抽的屁股开花的命运。
再大些,顺着表兄的意见,他参军历练,他是天生的围追堵截高?手这?一点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单打独斗他不逊于任何?人,般般有时候也会被?他展现的反应速度惊到。
“表兄为何?如此信任羹儿,莫非你也拿着秦王剑追过先王?”
实在是让人纳闷。
“……”嬴政摸了摸鼻子,目光望着虚空,仿佛在回忆。
“还真有过啊!”般般大叫,“先王似乎都没有拥有过秦王剑。”
“没有,我与你弟弟不一样。”嬴政怎么可?能承认呢?
昔年他刚从邯郸回来,心?里对庄襄王子楚充满了怨,再加上秦王剑被?越过他给了他,他自己是清楚自己会做太子、秦王的。
哪一任秦王接过秦王剑…那都是先练一番啊!
很合理吧?这?可?是要伴随自己一生的武器。
子楚说要陪练,嬴政乐意得很,一时没收住追着他砍确实发生过,不过他会装自己只是在玩闹,毕竟九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顶多被?骂一句小?儿顽劣。
倒是把当时的姬长?月与吕不韦吓得够呛,扶着子楚就跑。
他借着那一年,干过许多‘顽劣’之事,发泄了许多许多的不满,次年立马装做懂事了,原谅父亲了,与子楚重归于好。
实则嬴政压根不恨他,但也不喜欢他。
因为他俩甚至都没什么父子感情。
他这?辈子最真的感情,除了母亲,便是表妹。
六疾馆相继在咸阳附近开设起来,慢慢向整个秦国辐射,日子在这?样的氛围中又度过了七八日。
前?线送来急报。
般般立在咸阳殿的侧门处听了个正着,近日她早晨闲来无事回来听一耳朵前?朝八卦,若是听不到有趣的自己就走了。
没想到这?急报如此炸裂。
“将军击赵,于屯留反!”
满朝哗然,宗室方纷纷脸黑,满脸的不可?置信,昌平君一脚踹翻了人,脸色乌青:“你这?小?兵说什么??!”
“长?安君反了?”王绾一脸恍惚。
李斯身为客卿,算作来自他国众多门客的首者,他仅仅是象征着外客而已?,听见这?炸裂的消息,表情微微变动?,抬起眉眼看向王座下方的相邦。
“放肆!”秦王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