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家养小皇后by林宴歌
林宴歌  发于:2025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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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般胎穿古代,家中富庶,爹娘俱全,能承欢膝下过好日子,她每日都开心快乐。
某日深夜,已出嫁的姑姑冒雨归家,跟在身边的,还有她那个眉眼阴郁冷彻的表兄。
原来姑姑的丈夫出逃,将妻儿抛下。
娘俩孤零零的只好在姬家住下。
表兄话少,却勤奋肯学,日日习武用功到深夜。
般般也被赶鸭子上架,习女红学舞艺,累的要死要活。
因此她讨厌起了这个表兄,次次使坏,可他每次都只看她一眼,什么话也不说。
后来一日,秦国来了人,言明姑姑那个出逃的丈夫即将被册秦国太子,来日或可继承王位,而般般的表兄则是他的嫡子,地位不凡,母子两需立即启程前往秦国。
般般痴傻:什么?
等等,秦国!表兄字政,莫非他是……???
嬴政即将从赵国离去,护送之人恭敬询问他还有什么想要带的。
那个少年平静的指向胆怯的的女童:“我要她。”
1.女主大名姬承音,不是姬般般,般般取字‘婉婉有仪,般般入画’,也可读‘啵啵’。
2.身心1v1甜文
青梅竹马系列预收:《太宗今天又哭了吗》,是二凤与长孙皇后一起长大的甜饼故事,戳个收藏叭!
长孙无暇父母早逝,舅父早早牵线搭桥为她定下了一桩婚事,未来夫君乃是她兄长的好友、唐国公的次子李世民。
是那个蛮子!
她躲了对方两个多月。
一日参加宴席,她见到了他,少年拔得头筹,于日光之下熠熠生辉,小小年纪竟能以一敌十,一身蛮力慑人的紧。
隔空不小心对视,对方一对锋利的眉眼如虎似狼。
无暇吓得要死,这不成,她心仪的是风度翩翩的儒雅郎君!
还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她赶紧走,结果一出门就被堵在了马车前。
这人沉默了好久,在无暇心惊肉跳之下,嘴角微微抽搐憋出了一句话来:“你在躲我啊?”
这什么表情。
无暇小心翼翼:“你不会是要哭吧。”
他手握长枪,凶悍着一张脸:“怎么会?”
无暇:“……”那这泪花子是谁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奈只能成婚,谁知道这爱哭鬼一路火花带闪电砍到了玄武门,一边疯狂杀人一边泪流满面。
皇后之位从天而降,无暇松了口气,不确定的想,夫君当了皇帝应当稳重了吧?
魏征:陛下堂堂天子,不宜有此等小儿姿态,枉为人君。
他爆哭:哭还不让哭啊?啊啊啊啊啊观音婢!
“……”成功炸毛。
别骂了!!这哭包隔三差五都要哭一次,都是谁哄好的你们知道吗!
身心1v1,高甜无虐,二凤先喜欢女主,一见钟情追妻。
又可爱又强的混不吝哭包and仁爱天下的炸毛小甜瓜
小夫妻日常
《乱世暴君的小表妹》
文案:跌宕乱世,群雄逐鹿。
苏家举家搬迁的路上惨遭屠戮,苏家仅剩一幼女被救下,得以护送回京。
当今乃是自乱世中杀出重围的一介少主枭雄,年方十七,知人善用,胸怀天下,唯一的缺点便是脾性喜怒无常,行为乖张急躁,素有暴君之称。
宫奴来报,他母亲的外家被屠戮殆尽,独年仅十二的表妹还活着,母亲要将其养在膝下。
他无甚意见,准允,不过一个孤女,好生养着便罢了。
——然后就养到了龙床上。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甜文 秦穿
主角视角姬承音(般般)嬴政
一句话简介:始皇家养小皇后
立意:爱情诚可贵 生活价更高

整个邯郸被笼进一层灰暗的色泽中。
未初二刻,侍女从云掀开家主独女的床帘,“小娘,醒醒,大事不好了。”
床帘内,朱红色的被中团着一位粉嫩玉琢的女童,她约莫四五岁正睡得憨甜,屋子里炭火烧的旺盛,那张粉白小脸红扑扑,纤长羽睫乖顺低垂,随着主人的呼吸一鼓一鼓。
从云见状,揭开红被,轻手轻脚贴近小声呼唤,“小娘,小娘,小娘的表兄带伤归家,正被月姬罚跪在长廊外呢。”
听到这句,女童忽的从床上弹起身,半梦半醒的揉眼睛,“什么?!”
从云忙拿了温热的帕子为她擦脸,侍候她穿衣穿鞋,牵了小手一同出去。
一路上,听从云道明原委,般般郁闷非常。
“表兄又与人打架了吗?”
般般关注表兄,倒也并非是纯然的关爱。
她的表兄是个勤奋好学的,连带她也被迫卷了起来。
用过午饭,听说他出门去了,般般抓紧时间歇晌,未曾想这才多久就传来了‘噩耗’,她可还没睡醒,又爱赖床,每每醒来不在床上赖个两刻钟是起不来的。
婢女聪慧,竟用表兄的消息钓她,让她瞬时清醒了过来。
这么一想,般般气鼓鼓的。
从云点头,“小娘待会儿见到月姬,可不能在喊累了,您都偷懒三日了。”小主子起初学习歌舞还新鲜,时候久了不耐烦,可月姬又一贯严厉,是以她这会子忧心忡忡地。
般般悻悻然缩脖子,“胡说,我一直勤奋,姑妹才不会罚我。”
廊外大雪纷飞,灰白一片。
姬家家大业大,是邯郸有名的富商人家,家里住的宅子自然也大,就走的这会子,般般再困也醒了个彻底。
到了姬长月的院子,果然有一道暗淡的身影跪在屋外,大雪纷飞,他浑身上下白透了。
黑色的发丝湿哒哒的披散在肩后,如同雪中的可怜小兽,偏他脊背挺直,跪的纹丝不动,
“表兄。”般般小声唤他,抬起小手扯袖子遮在他头顶。
他低垂的眼睫轻轻颤动,旋即抬起眉眼。
“呀,怎么伤到了脸?”暴殄天物啦。
表兄的脸最好看了,小小年纪就长眉高鼻,轮廓分明,虽稚嫩,足以窥见来日的优越出众。
现在多了几处显眼的擦伤,被这么一冷,刺的红彤彤。
“不是正合你意。”
般般气哼哼的收回袖子,“人家哪有,我是关心你。”为了证明自己,她捏起衣袖亲昵的擦擦他满是雪水的脸,不成想擦了一袖子的污痕。
般般立时拍拍衣袖,这可是她近日最喜爱的冬装,“你怎么回家不曾梳洗?”
嬴政恍若没瞧见她嫌弃的样子,不搭理她。
两人说着话,姬长月出现在廊下,冷声斥道:“承音,你过来这边。”
般般乖乖听话,哒哒哒小跑进屋檐下。
承音是般般的大名,她全名叫姬承音,姬长月是她阿父的亲妹妹。
般般听阿母说起过自己的这个姑妹,说她从前也是姬家如珠如玉的小娘,能歌善舞,嫁给了一个姓吕的商人,这商人精明聪慧,没过多久将姑妹送给了一个叫做异人的男人。
她的表兄正是姑妹与异人所生,原以为能过上幸福的日子,然而好景不长,赵国战事不利,要派人杀异人泄愤,异人就跟着吕商人一同出逃,将姑妹与表兄抛弃。
姑妹与表兄过了一段四处逃命的苦日子,实在无奈回了娘家,般般的父亲将她们母子藏了起来,这才躲过追杀。
阿母每每骂姓吕的不是好东西,阿父是个妻管严,只会喏喏跟着点头,一句附和的话也不会讲。
般般听得云里雾里,为何赵国要杀姑妹的丈夫?她细细追问,阿母只说这等乱事你不要听。
姬长月矮下身子,为她拍去头发与身上的雪花,“承音是个听话的,咱可不与那窝囊之辈同列。”
这话委实阴阳,裹挟着十足的怒火。
般般被姬长月的斗篷遮住大半身子,悄摸摸的露出半张小脸偷看嬴政。
廊下跪着的少年唇线绷的更直、脊背亦更挺,肩膀打着哆嗦,如同雪幕中困斗的小兽。
她心里觉得他可怜,于是扯扯姬长月的斗篷求情,“姑妹,下了好大的雪,让表兄进来暖暖身子吧?”
“生病了怎么办呀?更不能习武了。”
姬长月面色稍霁,沉默下来。
一刻钟后,炭火烧的旺盛,嬴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坐下,从云为他擦发。
姬长月淡淡道,“政儿,你可知阿母为何气愤?”
嬴政藏在衣袖下的手攥成了拳头,沉声说:“我没打赢。”
他分明是个六岁的孩童,却爱装大人的老成,稚嫩的声线配上冷静的表情,引得般般频频侧目。
“何止是没打赢?”姬长月厉声道,“你跟那些人是不同的,来日你阿父定会接我们回去,连这些普通人都比不过,回去后怎么办?到时候你阿父身边哪里还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
姬长月为人骄傲,轻易不肯落泪,此刻却红了眼眶,恨铁不长钢一般戳嬴政的脑袋,“你可千万要争气!”
大约是受了冷气生病,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姬长月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都怪阿母不能给你更多,带着我儿颠沛流离、东躲西藏,几次险些命丧戈下,如今竟连像样的老师都请不来!”
碰到这种爹娘骂孩子的情形,般般垂头尴尬,将想去偷拿桌上奶饽饽的手收回来。
眉眼耷拉间,她瞧见了表兄衣袖下攥出鲜红血丝的手。
一旁的从云拧着帕子,心无旁骛的收拾,只当没听见这些。
因着担心嬴政会不会生病,母子俩也有要紧话说,今日午后般般没有继续练舞练歌。
用晚膳时,她将这些当趣闻说给阿母阿父听。
朱氏放下筷子,神情微妙,“她当真这么说?”
“是呀,”般般不满,“从云也在呢,我没有撒谎。”
姬修叹了口气,“罢了,明日为政儿请个老师,我亲自去相看。”
朱氏撂下碗筷用力拍桌,“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能给公子异人当夫人的会是什么善茬吗?不知不觉就上起了眼药,打量着我们般般是个心肠软的姑娘,竟这么算计她!”
般般愣住,没听懂,“阿母?”
姬修摇头,“夫人何必动怒,政儿确实不同。”
朱氏手心麻痛,还记得给般般盛了一碗肉羹,嘴上不忿,“可我们家也不曾亏待她们母子,是让她教导般般习舞唱歌了,这也是她主动提起的,没人逼她,难不成她觉得我轻贱于她?”
“我妹妹怎会这么想?”姬修头疼,说朱氏多虑了,“她也是恨铁不成钢,拢共这么一个儿子,不盼着他有出息还能如何?日后的出路就在他身上了,当然寄予厚望,急躁些也正常,我来处理。”
这些话,般般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想不通表兄不同在哪里,大约是望子成龙?
前世她遭遇车祸,胎穿古代,婴儿的精力小、脑子发育慢,是以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竟然真的如初生的孩童一样,前世的事情一概不记得,随着她一年一年长大,零星的片段如同乌龟爬行一般慢慢复苏,她现在也只记得自己原本十岁,父母双亡,生活在孤儿院,过的孤苦,其他的模模糊糊如同被罩上面纱,想的不真切。
吃了饭,她去找嬴政。
烛台点着灯,他正在背功课。
“表兄,你抹药了吗?”她放下盘子里的果子,“这是午后侍从采买回来的果子,还新鲜,你吃。”
嬴政没有回头,背书声嗡嗡嗡。
般般瞪着他的背影,作甚么这样用功,衬得她好逸恶劳。
她攥着两颗果子,身子一歪一歪蹭过去,径直往他嘴巴里塞。
可惜她的‘诡计’失败了。
嬴政握住她的手腕,紧皱眉头,“般般,我不吃。”
他说的认真,眉间染着淡淡的告诫,脸颊的红痕愈发红艳艳。
般般捏着果子,忍住想戳一下的念头,“我只是关心表兄,不吃饱怎么念书嘛,姑妹对表兄不好,我对表兄好。”
而且,竹简到底有什么好背的?
他不歇息,有这个‘好榜样’在前,她只会被迫跟着卷。
嬴政看她一眼,“真的吗?”
便是这淡淡的一眼,总觉得自己的诡计被看穿了。
般般纳闷撇唇,转而遮掩住,殷勤的把果子递到他嘴边,“表兄吃一个嘛,可好吃了,就吃一个,吃了我就不打搅表兄了。”
这果子可好吃了,吃了一颗就会吃第二颗。
嬴政就着她的小手吃了,果子被咬开在口腔爆汁,酸甜可口。他已经照做,不顾般般乱扑腾的脚,强行将她抱起来放在一旁的小塌上,“别出声,不然我赶你出去。”
“表兄坏。”般般骂骂咧咧地,他竟完全不为所动。
背书的声音嗡嗡嗡的,般般叉腰坐着,紧紧盯向摆放在他手边的盘子,嫩黄色的果子躺了一盘子。
半刻钟后,般般昏昏欲睡,小鸡啄米。
脑门撞到小几一痛,醒了过来。
那些果子表兄一颗没动。
他已经没有在背书,正安安静静的执毛笔书写什么。
般般嘟囔了句什么,歪下身子又睡了过去。
屋子里暖烘烘的,她睡得热乎乎,恍惚间感觉到有人给她盖被子,是从云吗?
晚上睡的早,乃至于寅时她便醒了。
外面已经雪停,传来打拳的声音。
她从小塌上跳下来,抓了一把果子塞进嘴里胡乱嚼着,掀开厚重的帘子出门去。
男童着干练的黑色衣袍汗如雨下,他的招式是看别人的自己记下默默学的,并不正规,却十分有力气,仿佛要将胸腔中满心丛生的戾气与阴郁通通发泄出去。
般般呆了一下,疑惑他是没睡呢?还是这么早就起床了。
难怪他只是六岁的孩子,竟然随随便便就能抱起她,还有余力控制住她不许乱闹。

早膳般般要跟表兄腻在一起吃。
姬长月抿唇而笑,只觉得这两孩子挨着实在可爱,尤其是般般比着政儿学,他吃甚么,她也夹甚么。
政儿用膳快,沉稳,般般便叫从云给他频繁的添饭添菜。
嬴政已经吃了三碗,实在吃不下。
偏她殷勤的可怕,不等他拒绝立即叫嚷着添饭。
“表兄,你饱了么?用膳后得歇息,不能立时习武,否则肠胃要不适应的,有损康健。”般般守着,确保他最后一口落罢,翘起笑脸,“你陪我赏花行吗?”
嬴政有些无语。
姬长月忍俊不禁,“左不过赏花罢了,不碍这会子,政儿去罢,陪妹妹玩耍片刻,”她让下人收拾好桌案,心情极好,“你舅父为你请了一位极有学问的老师,三日前才周游列国归来邯郸,今晚登门。”
嬴政一怔,当即大喜。
他心里思索着老师是一位什么样的人,抓住表妹的手一路往花园去,“看什么花?近来仿佛只有梅花开的艳,你怕是赏不来。”
般般:?
什么话!什么话!
“表兄肚子鼓鼓,说话也鼓鼓!”
“什么?”
她哼了一声,伸出手指戳他的肚子,“你不知道罢?”露出一个自认为很聪明的表情,“就是欠敲。”
嬴政拂开她的小手,“…我不懂你。”
般般也不计较,扯了他的手,“既然没有别的花开,那我们出府玩。”
“你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没有呀。”
般般紧紧拉着他,生怕他逃跑。
有随从跟着,两个小孩倒也大胆。
来到邯郸最大的首饰楼,般般如同回了家,畅快的不得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目不转睛,眼瞳里倒映着各异的珠宝。
嬴政对这些不感兴趣,靠在门边想着昨夜在竹简里读到的学识,细细品味着。
只是表妹实在活泼,总来打搅他。
花蝴蝶一般,时不时换了首饰比在脑袋上,叽叽喳喳的。
“表兄这个好看么?”
“表兄这件如何?”
“表兄,它衬我么?”
他漠不关心,一概回答都好。
般般小脸垮起,“表兄在想什么?好敷衍。”
嬴政正要说话,一道畅然的声音从门外闯入:
“赵政,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啊。”
般般顺着声音好奇看去,来人年长些,气质温润如玉,他正含笑望着两人,看起来像好说话的,只是他身旁跟着的几个吊梢眉细长眼,不是善茬。
方才直呼表兄名字的正是最丑的那个,国字脸,厚嘴唇,头发高高束起。
好辣眼睛,她立马看表兄的俊脸回血。
他低垂的拳头攥紧,抿唇一言不发,直挺挺的盯着国字脸看个不停。
般般想去昨日之事,竟然让他这张好看的脸挂彩,“你们是谁啊?就是你们欺负我表兄?”
嬴政看了她一眼,“表妹,你误会了。”
周围嘈杂的人群倏然静止下来,不少人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动静。
护着人的小姑娘约莫有四五岁,生的粉嫩玉琢,她正盛气凌人的指着旁人的鼻子叫嚣,乍一看气势很足,然粉面团子就连伸出去的手指都略圆。
有认识的人低声说这是邯郸富绅独女,尤爱出门玩耍,小小年纪娇蛮的厉害,谁人不识?
可那少年一行人也不像简单的,为首那人气质天成。
国字脸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是哪家的小娘,个子不高口气不小。”
般般炸毛了,“你说谁呢!从云,叫人抓住他们!”
“啊?”从云稍豫,看了为首的少年好几眼,嬴政朝她摇头,她便垂下头不敢轻举妄动。
“我使唤不动你吗?”她气得跳脚,厚重的披风和帽子压得她像一只愤怒的土豆。
“哈哈,来啊,抓我啊。”国字脸嬉笑出声,敞开手臂。
嬴政耐着性子解释,“昨日跟我比武的不是他们。”
他的脸庞被冬日的晨光映衬的忽明忽暗,“看完首饰了么?不买我们就走罢。”
般般怎么肯,“你骗我,这个人轻视你!”当她听不出他的语气啊?
她只恨不能与他同仇敌忾,住在她家就是她家的人,她定然要护着的,他受人欺凌也是丢她的脸。
嬴政少有被这般维护的,纵然晓得她的初心并非全然为他,“真的不是,你别管了。”他哪里是吃亏的性子?但凡被欺负的都加倍奉还了。
姬长月总埋怨他爱惹事,不是个乖巧的孩子。
扫了一眼国字脸,嬴政沉下一口气,心里颇为记恨他。
国字脸欲翻白眼,阔气解释,“我们可没有欺负赵政。”
“是旁人,我们太子是替他解围的那个,可帮了你表兄不小的忙,小娘该好生劝劝他,怎能这样不怀感恩的心呢?”
其他随从掩着唇哄笑成片。
‘赵政……’
嬴政面色平静起来,垂落的拳头慢慢收紧。
般般捕捉到‘太子’二字愣住,气势立即怂了:“你是太子?”她困惑的看着温润少年。
“是啊。”少年终于开口,笑的有些揶揄。
国字脸笑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般般的脸庞,嬉笑着说,“瞧你生的不错,我们太子年过十二,龙章凤姿,已有不少小娘芳心暗许,等你长大,收你做个妾室绰绰有余。”
被称太子的少年下意识蹙眉,正要阻拦。
一道黑影窜过,国子脸骤然被打翻在地。
随着他的惨叫,周遭哄哄然闹起来,尖叫不断。
随行人忙扑上去企图拉开。
嬴政掐国字脸是下了死手的,整个人坐在他的肚子,双手并用紧锢他粗壮的脖子死不放手,戾气丛生,“你说什么?你找死?!”
周围一吓,顿时扑去数人强拉,竟是拉不开。
没人想到一个六岁的男童竟天生神力。
太子震然,亲自扑过去拽他,“阿政,你快放手,你要掐死他了。”
国字脸满脸充血,已经开始翻白眼,嘴唇微动,艰难蹦出两个词,“你个…杂种,野种。”
嬴政后脊僵住,愤怒翻涌,旋即猛地加重力道,一口咬在此人的耳朵上,霎时间鲜血淋漓,甜腥味直冲天灵盖。
在赵国所受的所有屈辱,在这一刻通通涌上心头。
被阿母抱着东躲西藏的狼狈、冲着他脑袋高高举起的锋利戈、所有的轻视耻笑……
周围乱糟糟的,似乎所有人都在劝他松开手,不断有人扯着他拽着他,无论是从前还是此刻,总是如此,仿佛过分计较便是他的错。
嬴政收紧手指,死死掐着他,热气上涌。
——“表兄!加油!把他打成大猪头!哼哼!”
他手臂霎时间僵顿住。
一秒、两秒、三秒,
仿佛所有的戾气找寻到了出口,他倏然松开了手,瞬时被狠狠推开摔在地上,眼神逐渐清明,出现在他的视野内的是一张略圆的小脸。
“表兄,你力气好大!”
“啊,好多血!”她赶紧掏出手绢给他擦嘴角,大约是担心脏血弄到她的新衣裙上。
嬴政啐了口鲜血,不顾周围的阻拦握住她的手,拉起一路往外跑去。
一路被拉到马车上,他一片空白的大脑彻底回神,回眸看向她。
般般跑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下就开始揉揉脚踝,“那人真的是太子?我才不信。”
她不屑地念念叨叨,“赵太子根本不长这样,我上次在街上看见过呢。”
赵太子和太子的弟弟形影不离,张扬跋扈,哪里有那种温润如玉的气质?
嬴政盯着她的动作,慢吞吞解释,“是燕国的太子丹,你不认得。”口腔里的腥甜味道散去,剩下一股淡淡的黯涩。
干脆捞起她的小腿放于膝上揉着,窗外的街道车水马龙的,“燕最为心高气傲,他的伴读郎更令人不齿。”
太子丹?
般般稍愣,怎么有点耳熟?
“以后你不会与他们打交道,别放在心上。”
这话里的厌恶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略有些不满,“昨日当真是他为你解围?没做别的?”
嬴政侧头看向她,“他是太子,你不信他说的?”
“管他是什么太子世子公子的,我与表兄一向亲近,我当然只听表兄的呀,”她又不认识旁人,“那昨日欺负你的是谁?”
他闻言神态微凝,乌睫垂落低微,不急不缓的揉着她的脚腕,“没有被欺负,技不如人罢了。”
般般偏头一想,“我阿父阿母给表兄请老师了,表兄会超过他的,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嬴政为她把鞋子穿好,没抬头,“不是你不愿让我用功的时候了?”
般般气瘪,她是在鼓励他呀,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这人话不多,但冷不丁说句话出来能噎死她。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比刚到姬家好多了,那时候他几乎不说话,但仪态出奇的好,难以想象一贫如洗狼狈逃命的人,竟然挺立着脊骨在仪态上不出一点差错。
“还疼么?”他问。
般般扭动脚腕,“不疼了。”
嬴政撇开目光,低声道,“是我不好。”
原本是不高兴要发作的,但人家这样利落的道歉,反倒让她不好意思计较,“我跟姑妹练舞扭到好几次脚呢,这都不算什么。”
“你不想练舞?”
“很累的,”般般苦闷闷的,小脸皱成苦瓜,“而且,我不喜欢跳舞,跳舞有什么好的?”
“那就不练了。”
般般摇头,“你说的又不算。”他自己还要被姑妹罚跪呢。
“我有办法,”嬴政微扬眉稍,“方才不是还说只听表兄的吗?”
小姑娘皱着眉头,狐疑的来回盯着他瞧。
马车外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路边积雪有半掌厚。
她指向马车外,“那你去摘一朵花予我,我就信。”
此时正值严寒,雪地里哪里会有什么花呢?都被冻死了。她小孩子气,说话向来不爱负责任。
嬴政下意识皱眉:“我为你做事,还要讨好你?”哪有这样的的事?
她把头一撇,大声说:“我不管!”
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
他默念果然娇蛮,喊了停,当真跳下车去。
“哎,”般般没想到他真去,吓地睁大了眼睛,“表兄!”
小小少年埋头于耸立的雪中,冰凉的雪花将一切掩盖,他飞快扒开层层累积的雪,很快手指冻得通红。
劝了几句没劝回来,般般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吓得不轻。
干脆歪歪斜斜的跳下车。
“你下来作甚。”嬴政不悦,他皮实,甚至啃雪充过饥,这些雪于他而言无关痛痒,般般却不同,“你快上去!”
“我不要。”她挤在表兄身侧,眼泪呜呜滚落,鼻尖泛红,“表兄,我方才是同你说笑的,我不要花了,你不要冻自己!”
嬴政手腕一撇,扯住了什么,“莫哭,你快看。”
“什么呀?”般般抽抽噎噎,抹了一把脸颊探头细看。
他缓缓放开紧捧着的红手,一株被冻得蔫了的粉白色小花半躺在他的手心。
花瓣呈五瓣,瓣白而花心玫粉,花蕊淡淡的一圈淡黄色。
许是冬日严寒,它快要被冻死,根茎却还有一线生机。

就连车夫也按耐不住好奇凑前查看。
从云拂开衣袖,皱眉吩咐,“快些找个什么物件装起来,你们愣什么呢?”
“不必。”嬴政扯下自己的斗篷,竟是用手将花连根挖起,捧了两捧发黑的泥土堆成小山状,将花包在了斗篷里,左看右看他很满意,于是笑了,“如此甚好!”
般般对上他的笑脸,悄悄睁大眼睛。
嬴政安置好脆弱的花,扬起眉梢:“如何?”
马车微摇,他手里抱着方才被塞过来的手炉,手炉外套着毛绒套子,触手滑不溜秋,“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她摘下披风塞给他,“表兄。”
“嗯?”重新抖开罩在她肩膀上,“我不冷。”
般般干脆挤着他坐,探头探脑,“表兄,你生的真好看,尤其是笑起来。”她用手指戳他的嘴角,扯开,“再笑笑。”
头一次听人这样夸赞,嬴政身子微微后仰,伸手握住她作乱手指,“表妹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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