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专家她在90年代当未成年by七七笙
七七笙  发于:2025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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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现在就打电话。”林建刚拿着手机,赶紧跑远了。
另一边,姜酩野和顾枳聿刚从周宗扬家出来。
“酩野,这个周宗扬除了是赵家媳妇的亲弟弟外,好像没有任何和这次案件相关的联系,我们干嘛要来这里啊。”林建刚问了句。
“昨天晚上,禾禾说他有很充足的犯罪手段和条件,所以我想亲自来问问看。”姜酩野毫不遮掩地回复了句。
提到姜颂禾,顾枳聿像是来了兴致,他道:“也不知道禾禾和刚子他们俩调查的怎么样了。”
“刚子今天一上午都没有给你打电话吗?”姜酩野关切地询问了句。
“没有,”顾枳聿拿出手机道,“我一直守着呢,我还想着那小家伙第一次领着人查案,可能会不知道怎么下手,所以一直开机等着她电话,结果他们非但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还失联了。”
“失联了?”姜酩野着急道,“怎么失联了?刚子今天早上去过局里了没?”
“你别紧张,”顾枳聿安抚道,“没失联,就是我几个小时前给他们打了几次电话没打通而已。”
姜酩野松了一口气:“他们估计在忙,等饭点再给他们打吧。”
“嗯。”顾枳聿应了声。
感受到头顶的日头正晒,姜酩野询问道:“是不是快到饭点了?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了。”顾枳聿看了眼手机道。
“这么快啊。”姜酩野呢喃了句,“先回局里吃饭吧,案子一时半会查不出个线索来。”
“那我再给林建刚他们打个电话。”
“嗯。”姜酩野应着声,他围绕着车头转了个圈,最后绕到了驾驶座。
顾枳聿拉开车门跨进副驾驶,他刚在手机上按好号码,准备给林建刚他们打过去,林建刚他们的电话就拨过来了。
“哟,这么心有灵犀呢。”顾枳聿调侃了句,他侧着身子,将自己的手机屏幕递到姜酩野面前。
正在发动车子的姜酩野斜眸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催促道:“赶紧接,说不定有要紧的事儿。”
像是在故意看他着急的样子,顾枳聿开玩笑道:“要不要猜猜他是告诉我们线索,还是求我们帮忙找线索?”
“滚你丫的。”姜酩野爆粗口道,“赶紧接,磨叽什么?”
顾枳聿嗤笑了下:“一提到禾禾你就炸毛,你忘了上次她拿枪准备狙你的事儿了?”
“你在多嘴一句,我让她拿枪狙你!”姜酩野指着他威胁道。
前几次案子,姜酩野都是亲自带姜颂禾破的,所以查案期间,那个小鬼几乎每天都在他面前晃。
虽然烦是烦了点,但是至少一抬头就能看到她蹦蹦跳跳的,还能确保她是安全的。
这次他让她自己查,还是跟着林建刚一起查,这让他怎么放心地下。
尤其那个小鬼万一一个不小心出什么意外,邱滢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啊。
“行行行。”顾枳聿不紧不慢地把电话接了起来。
立刻林建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顾队,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
顾枳聿瞄了姜酩野一眼,诚实道:“还在原地踏步,一点线索没有,你们呢。”
林建刚骄傲道:“我们可发现了很多线索。”
听出林建刚语气里的愉悦,顾枳聿调侃了句:“厉害啊,这些线索是你发现的,还是禾禾发现的?”
问完,顾枳聿特地开了免提,并把手机举到俩人中间。
林建刚不好意思地说:“禾禾。”
说完,像是怕人听到他特地压低了嗓音说:“姜队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可能完不成了。”
顾枳聿挑了下眉:“姜队交给你什么任务?”
“姜队说让我尽量装傻,不要给禾禾提供任何帮助。”林建刚诚实道。
“那姜队这可不厚道啊。”顾枳聿明摆着念叨了句。
“谁说不是,”林建刚提防着说了句,“姜队没在你旁边吧。”
顾枳聿非常想说姜酩野就在自己旁边,并且他还开了免提。
但是他担心自己要是这样说了,林建刚后面的话会有所收敛,他撒谎道:“没有,他去厕所了。”
“那就好。”林建刚松了一口气,他继续道:“禾禾查案真的有两把刷子,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想问的话诈出来了。”
“诈话?”坐在驾驶座上的姜酩野冷不丁问了句,“她诈谁的话?她自己诈的,还是你陪着她?我不是告诉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吗?你让她自己诈什么话!”
听到姜酩野的声音,电话那边的林建刚沉默了一秒,随即他才扯着抓狂的声音道:“顾队,你不是说姜队不在你旁边嘛!”
“这不是上厕所回来了嘛,”顾枳聿面不红耳不赤地说,“你总不能让他死在厕所里吧,他回来多正常啊。”
林建刚:……
“我妹怎么样了?”姜酩野关切地问。
“挺好的,活蹦乱跳的,在旁边的玩呢。”林建刚道。
“你们查案顺利吗?”姜酩野又一次询问了句。
“挺顺利的,有禾禾在,我们查案超级顺。”电话那边的林建刚快速回答。
姜酩野没工夫跟他们瞎扯,他道:“既然你们调查地那么顺利,你给我们打电话干嘛。”
“哦!对!”适才,林建刚才想起来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他道,“姜队,禾禾让我和你说一声,赶紧让人来齐家村盯着齐祖飞,他很有可能是凶手!”

姜酩野简明扼要道:“详细说说。”
对于姜酩*野的话,林建刚一向有问必答,在姜酩野的问题问出口后,林建刚便一板一眼地将上午他和姜颂禾的所有经历全数告诉了他们。
包括姜颂禾如何骗话的,更包括姜颂禾如何推理出一切答案的……
姜酩野沉默片刻,才问:“这些线索都是她一个人发现的?”
“啊?”林建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了解来龙去脉后,姜酩野第一个问题最先关注的不是案子的线索,而是姜颂禾。
他愣住片刻后回答:“对啊,就是她一个人发现的。”
“行,知道了,”姜酩野了然道,“我回头会让人去齐家村盯着齐祖飞的。”
林建刚刚要挂断电话,姜酩野又补充了一句:“保护好那个小孩。”
林建刚毫不思考地答应下来:“好!”
挂断电话,姜酩野盯着前面的路况出神。
收起手机的顾枳聿注意到他情绪的不对劲,他问道:“怎么了?担心那个小孩?”
“不是。”姜酩野回答。
“那你在想些什么?”顾枳聿侧头好奇问。
“没什么,”姜酩野模棱两可地回答,“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说完,姜酩野还不忘补充:“给刚子发个短信,让他带那小鬼去吃饭。”
“行。”顾枳聿干净利落地答应下来。
另一边,林建刚刚挂完电话走了几步,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几下。
是顾枳聿发来的短信,在读完上面的内容后,林建刚才收起手机重新走到姜颂禾面前。
与此同时,姜颂禾正蹲在地上用一根树棍原地画着圈圈,感受到林建刚走近,她头也不抬地问了句:“我哥说什么了?”
“他说让我保护好你。”林建刚笑着回答。
“算他有良心。”姜颂禾傲娇着说了句。
注意到姜颂禾不太正常的情绪表达,林建刚笑着问:“你怎么了?怨气怎么突然这么大?饿了吧。”
“没有。”姜颂禾否认道。
“那你现在这个态度怎么回事?”林建刚好奇问。
姜颂禾继续自顾自地在地上画着圈圈,委屈巴巴地说:“他压根就没觉得我们能破案,一直觉得我是在玩小孩过家家,我怨气大点怎么了?”
“况且,什么配合我破案?他是派你来看孩子的吧。”
姜颂禾口中的这个“孩子”,自然指的是自己。
她继续道:“也不怕被王局知道他小心思后,骂他滥用职位。”
被识破意图,林建刚尴尬地干笑了几下:“怎么会,你哥哥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用替他解释,”姜颂禾站起来道,“在你去打电话的时候,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不让我们参加早会,也不和我们交流线索,不就是想让我们孤立出去,自娱自乐,别干涉他们吗?”
“什么派给一个人,让我和那个人单独查案?”
“这不明摆着就是敷衍我吗!”
林建刚:“啊?”
姜颂禾继续道:“警局是一个团队,得相互交流各自分工,才能同仇敌忾,侦破案子。哪有把两个人孤立出去,让他们单独破案的。”
林建刚:……
有道理。
“所以啊,这个姜酩野一定没安什么好心。”姜颂禾眯起双眼,一副警惕又恶狠狠的模样。
她斜眸看着林建刚,陈述着问了句:“他是不是还让你不要帮我任何忙,让我一个人单独查案?还美名曰要考验我一个人查案的能力?”
林建刚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住了。
乖乖,这猜得八九不离十啊。
犹豫了许久,林建刚刚要开口替姜酩野解释。
谁知他刚启唇,姜颂禾一个巴掌便横着停在了他面前,她阻止道:“知道他是你领导,有些实情你不好意思说出来。但是你也别在我面前给他说好话,那老狐狸,一定在背地里想着法儿地整我。”
“怎么会,”林建刚开口道,“他是你哥。”
“就是因为他是我哥,才没憋什么好心思。”姜颂禾道。
林建刚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只能问:“那你要不要跟姜队问清楚。”
“不要,”姜颂禾阻止道,“我要是现在跑去他面前质问他,他一定会觉得我是破不了案子,才跑去他面前耍无赖的。”
林建刚苦笑着:“那你想怎么办?”
“我要先一步破了这个案子,”姜颂禾满是斗志地说,“建刚哥哥,我们现在就去赵家媳妇的娘家排查另一位嫌疑人吧。”
“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林建刚为难道。
“我不饿。”
姜颂禾话音刚落,像是觉得不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去吃饭吗?”
一个小孩子为了查案都能废寝忘食,他一个警察怎么能在这关键时候临阵脱逃?
林建刚一咬牙一狠心:“我也不饿,我们接着调查。”
“好。”
姜颂禾转身把停在一旁的自行车推过来:“我们走吧。”
林建刚骑着二八大杠把姜颂禾载到周家村,趁着林建刚停车子的空儿,姜颂禾站在原地观察着这一切。
“在看什么?”停下车子的林建刚询问道。
姜颂禾指着远处只冒着一个尖尖的屋子:“那个村是不是就是赵家所在的那个村?”
林建刚顺着姜颂禾的指示看过去,辨认了片刻,道:“好像是。”
姜颂禾道:“这两个村离得挺近的啊。”
“是啊,”林建刚道,“这年头流行就近结婚。结婚的小两口,要不是同村的,要不就是邻村的,跨村结婚的都少有。”
“听说乐栖姐姐都不是京祁的,那你们在一起是不是不合适啊。”姜颂禾一脸八卦地斜眼看着他。
林建刚瞬间通红了脸:“谁告诉你的?”
“我哥啊。”姜颂禾晃着脑袋道。
“姜队怎么什么都和你这个小孩说啊?!”林建刚恼羞着咆哮了句。
“警队又没阻止你们恋爱,你怕别人知道干嘛?”姜颂禾不理解道。
“你乐栖姐姐不喜欢别人知道啊。”林建刚道。
“那就是你需要解决的问题了,”姜颂禾耍无赖道,“我都知道的事情,总不能让我失忆吧。”
林建刚急忙赶上姜颂禾的步子:“那你千万不要让你乐栖姐姐知道你知道这件事情。”
“看我心情。”姜颂禾道。
“你一个小孩,哪里有什么心情?”林建刚继续赶上去问道。
“就比如我哥哥不让你们帮我,我的心情就很不好,我心情不好就想找乐栖姐姐诉苦,诉苦起来我嘴上又没有个把门的,至于能添油加醋说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听出姜颂禾有意要自己帮忙,林建刚直接问:“说吧,你让我做什么?”
姜颂禾眼珠子灵巧一转,一副鬼机灵的模样:“暂时还没想好,先欠着。”
一听先欠着,林建刚一头一凉。
这种感觉无异于凌迟,还是没有准确时间点的那种凌迟。
走到一户人家面前,姜颂禾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一个暴躁且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
姜颂禾依旧没有回答他,反而是等里面的人来开门后,她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警察,来找你询问一下情况。”
来开门的人是一个男人,他体格硕大,脖子上的筋崩得鼓鼓的,身体壮得像头牛,像是个练家子。
他打量了姜颂禾和林建刚好几眼,冷哼一声道:“警察?”
他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嘲弄,像是根本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你们警察不是上午才来过一波吗?怎么还来?没完没了了是吧。”男人胳膊肘支在门框上,整个人挡在开着的大门处,一副不打算请人进去的姿态。
林建刚刚想开口说话,姜颂禾率先道:“你是周宗扬对吧,你三姐姐是赵德清媳妇?”
周宗扬低眸俯视着她,他冷笑一声:“哪里来的小孩?”
对于不礼貌的人,姜颂禾一向不喜欢摆出什么好脸色来,她根本不接周宗扬的话茬,继续自顾自地说:“看来我们没找错地方。”
姜颂禾多次无视自己,周宗扬终于恼了,他伸手推了下姜颂禾:“小孩?听不懂人话是吧,哑巴了啊。”
毫无防备的姜颂禾被他推地向后趔趄了几步,幸好手疾眼快的林建刚抓住她,她才不至于趔趄地太远。
对于这种行为,姜颂禾丝毫不惯着,她握起拳头就要朝着周宗扬挥过去。
林建刚赶忙拉住她。
“我们是来调查你姐姐的案子的。”
一瞬间,姜颂禾察觉到周宗扬的眸子恍惚了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不自然。
内疚?好像又说不上。
很快他掐腰低下头,宽厚的嘴唇开始上扬,等到再次和姜颂禾对视上的时候,他脸上的微笑已经很灿烂了。
“你们不会觉得我对那娘们的案子很关心吧,”周宗扬不怎么在意地笑着,“她已经嫁人了,火葬还是土埋都是赵家人的事儿,你们和我说有什么用?”
姜颂禾眉头拧成一团。
她还是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可以麻木、自私、狂悖到这种令人厌烦的地步。
她挥着拳头又想继续冲出去。
林建刚再次拦住她。
“你就不想知道谁是杀害你姐姐的凶手吗?”林建刚继续道。
“并不想,最烦你们这群当警察的了。”
说完,周宗扬没怎么有耐心了,他打着哈欠,道:“问完了没?问完了,我还要午睡呢。”
“喂,你……”林建刚刚想说什么。
不耐烦的周宗扬已经开始关门了。
姜颂禾赶紧大声地问了句:“17号晚上,你去过东姜村没?”
已经关紧大门的周宗扬隔空大喊了句:“没有!”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只听声音,姜颂禾还真有些分辨不出他现在是什么情绪。
不过,他能回答自己,姜颂禾还是有些挺出乎意料的。
“什么人啊!”林建刚隔着大门吐槽,“要不是我现在在查案,真想和他打一场。”
“那我刚才想要和他打架你还拦着。”姜颂禾无语道。
“这不是怕你吃亏嘛。”林建刚解释。
“怎么,你发现什么了吗?”林建刚问。
“挺自信,并且脾气挺暴的一个小伙儿,”姜颂禾快速道,“可能是因为以前和警察接触的多了,所以脾气暴露得挺多的。”
林建刚犹豫着建议道:“那要不要回局里问问姜队啊,中午我给顾枳聿打电话的时候,他说和他和姜队刚从周家出来。说不定他俩能问出点什么重要的线索来。”
姜颂禾的表情一秒耷拉下去:“他能好心告诉我线索?”
“问问呢?”林建刚道,“姜队没那么不好说话。”
姜颂禾像是被说动了,她的表情犹豫着。
许久她仿佛下定了决心,道:“没可能,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跟姜酩野服软的。”
下一秒,京祁市刑警大队办公室里,正在自己办公桌上吃饭的姜酩野抬起眸子看了眼自己对面的姜颂禾。
此时她正双臂环胸,一副“误惹老子”的模样。
姜酩野将自己饭缸里的面条吸溜进嘴里,才慢慢悠悠地询问同样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林建刚:“谁又把这炮仗点着了?”
林建刚尴尬一笑,他半掩着嘴,小声道:“她知道了。”
“她知道什么了?”不明所以的姜酩野大声询问了句,“大点声说话,没吃饭啊。”
“她知道你不让我和局里人主动帮忙的事情了。”林建刚道。
“哦……哦……这件事啊。”自知理亏的姜酩野停下筷子解释,“其实这件事,是我对你的一个考验,我是想……”
“打住。”姜颂禾不听他解释,“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在周宗扬哪里打听出来的线索是什么就行了。”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知道姜颂禾有求于自己,姜酩野质问道。
“拿案子给我下考题,有你这样不把案子当回事的警察吗?”姜颂禾拍桌而起,大声道。
“那还不是你自己想查案?”姜酩野大声道,“知道我给你拨过去一个人,我的工作量得加大多少吗?”
“我自己也可以查。”
“你在想屁吃。”
姜颂禾气鼓鼓地坐回原地。
在周宗扬面前让她吃闭门羹已经很不爽了,姜酩野还一个劲儿地给她添堵!
注意到姜颂禾情绪不对,姜酩野的脾气也放软了,他道:“那个桌子上有口供记录,你自己去看吧。”
“没什么诈吧。”姜颂禾不确定地问。
“那你就别看啊。”
“那不行。”
说完,姜颂禾从椅子上跳下来,她刚跑到不远处的桌子面前,突然转身,道:“哦,我这边也有一个线索,可以跟你分享一下。”
“周宗扬17号晚上的时候,去过我们村村头。”

“你问出来的?”姜酩野道。
“当然不是,那个人老油条,脾气还那么臭,怎么可能跟我说实话?”姜颂禾骄傲道,“我自己推断出来的。”
姜酩野停着动作问:“那你用什么理由推断出来的?”
姜颂禾将桌子上的报告拿过来,道:“我今天在周家询问了他那么多问题,他愣是一个正面回答都不给我,明摆着不配合。”
“而我最后问了句他17号他到底去没去过东姜村,他隔着门都要回答我没去过。”
姜酩野继续问:“所以呢。”
“所以就说明他在跟我刻意强调这件事,亦或者说他在刻意撇清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姜颂禾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么他一定是在撒谎。”
“嗯,”像是很同意姜颂禾的话,姜酩野模棱两可地回应了,“有道理。”
姜颂禾把姜酩野和顾枳聿记录下来的口供打开,一串略显潇洒的笔锋立刻显现出来。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姜颂禾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这么多问题,你们是怎么问出来的啊,他可不像是会乖乖配合的人。”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姜酩野不怎么有耐心地说,“自己去一边看去,别打扰我吃饭。”
“我还不想看着你呢。”姜颂禾一边看着口供,一边头也不抬地跳下椅子向不远处走去。
林建刚为难地看着两个人,最终忍不住询问道:“禾禾,我们什么时候继续走访啊。”
“给我半小时。”姜颂禾隔空喊了句。
“那我先去食堂买点饭吃,需要我帮你带着不?”林建刚询问道。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姜颂禾道。
“行。”林建刚就准备离开。
他刚站起身子,姜酩野便用手夹着一张纸币递给他:“门口买俩包子,纯肉的。”
林建刚了然地看了眼不远处聚精会神的姜颂禾,然后快速收下。
林建刚走后,整个办公室立刻安静了下去。
姜酩野正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边看着旁边摆着的各种鉴定报告,一边吸溜吃着面条。
整个屋子除了他的咀嚼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姜酩野发出的声音不是很大,倒是没怎么影响到姜颂禾,她翻看着口供思考。
上面姜酩野的记录的问题很简单,总结下来就三点——
第一点:18号凌晨的时候周宗扬正在家里睡觉,家中两个年纪长得的父母可以当人证。
第二点:赵家媳妇虽然结婚了,但碍于亲情,她时不时都会给身为娘家的周家递些钱财和吃的,所以不存在任何杀人动机。
第三点:自打上次和赵德清打架,被抓去警局后,周宗扬便再也没有见过赵德清;
至于上次俩人打架原因是——赵德清在自己家看到了探亲的周宗扬?
姜颂禾冷笑了下。
这对郎舅脾气真够暴的。
姜颂禾看完这一切,她将口供笔录重新拿回姜酩野面前。
饭刚吃到一半的姜酩野停住动作道:“发现什么了?”
“赵德清和周宗扬关系不和,”姜颂禾总结了句,“要是赵德清死了,周宗扬还勉强有作案动机。但是赵家媳妇的死,他没有。”
姜酩野继续问:“你刚才不是还说周宗扬嘴里没句真话吗?怎么现在却这么相信这些口供?”
“判断一个人是否撒谎,最直观的判断标准就是把他的每一句话拆开重新排逻辑。如果有相悖的地方,或者逻辑解释不通的地方,那他一定是撒谎了,反之,则不然,”姜颂禾看着手里的口供道,“可是你看你们整理的这份口供,简单明了,没有任何相悖的地方,不管是记忆的遗漏还是说话的逻辑,看起来都很合理。”
姜酩野停下筷子道:“那你觉得周宗扬没有跟我们警方撒谎?”
“当然不是,”姜颂禾严谨地解释说,“我只是说我只能从这份口供里判断出赵家媳妇和娘家的关系不错,但是没有说周宗扬在其他地方没有撒谎啊。”
“很多口供都是需要一些其他线索作证的,哪能这么轻易判断真假?”
“我又不是神算子。”
“我觉得你的算命挺厉害的啊。”姜酩野抽空调侃了她一句。
姜颂禾知道姜酩野又闲不住开自己玩笑呢,她收起正经的模样,回答道:“那我觉得这次案子侦破以后,你会有血光之灾,地址是在我们家客厅,参与人物嘛——大概率是个女的,长头发,是个纺织厂工人。”
姜酩野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你直接说是邱女士得了。”
“这不你算命也挺厉害的?”姜颂禾道,“不输我嘛。”
姜颂禾瞄了眼姜酩野面前的面条:“你自己做的啊。”
“不然呢,”姜酩野呛了她一句,道,“难不成是你做的啊。”
姜颂禾无视掉他话里的敷衍,她目光定在面条上:“好吃吗?”
“还行,能吃。”姜酩野回了一句。
“我尝口。”
说着姜颂禾快速抢过姜酩野的筷子,并从他的饭盒里夹了一筷子面条塞自己口里。
“唉……”姜酩野刚想阻止,可手疾眼快的姜颂禾已经把面条吸溜进自己嘴里开始嚼了。
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姜酩野表情阴了下去,姜颂禾讨巧地嘟囔道:“我饿了,就吃你一筷子面条,你不知道这么小气吧。”
“再说我是你妹,你亲妹,你总不至于看我饿死在局里吧。”
“你不嫌我脏啊。”姜酩野嫌弃地说。
“不嫌啊,”姜颂禾说,“我又没洁癖。”
“我有啊!”姜酩野咬牙切齿道。
“哦,”姜颂禾不怎么在意地应了声,说着她端起姜酩野面前的饭盒就往自己嘴里倒,“让我喝口汤。”
“喂……”姜酩野刚想阻止,可这次又晚了。
姜酩野强忍住自己想打死她的心,他道:“你饿死鬼投胎啊。”
姜颂禾没有应声,继续咕噜咕噜地喝着姜酩野饭盒里的面条汤。
刚才姜颂禾说自己不饿是骗林建刚的,她只想节约时间,快速侦破这个案子。
其实早在回警局的那一刻,她的肚子就开始叫嚣了。
只不过她强忍着,甚至觉得少吃一顿也没啥。
可她都这样“敬业”了,本应该更“敬业”的姜酩野却在她美美地享受午饭,这让她怎么忍得住?
尤其她饿急眼了,别说寡淡无味的面条了,就算是冻得邦邦硬的俄式面包,她也能啃上两口。
“知道你耐不住饿,我让刚子去给你买包子去了,再忍忍吧,他再过几分钟就回来了。”姜酩野平静地说。
“哦。”姜颂禾不知处于什么心理继续盯着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姜酩野死死握住自己的筷子,“告诉你啊,我嫌你脏,别想在用我筷子。”
姜颂禾抬着眸子,双手极不服气地交叠搭在桌子上。
“酩野!”
正巧这个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顾枳聿风风火火地从门口跑进来,他站在门口喘着粗气道:“有证人来报案。”
整齐望向门口的姜家兄妹身体怔住片刻,随即姜颂禾转头和姜酩野对视了一眼,无声中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不一会儿,审讯室里,姜酩野和顾枳聿并排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没有椅子的姜颂禾则乖巧地站在两人旁边。
而他们对面,两桌之隔的地方坐着一个大约3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他看起来身形消瘦,皮包骨头是他给人的第一观感。他的脸拉得很长,黑不溜秋的脸上满是沧桑,像是常年从事苦力工作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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