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专家她在90年代当未成年by七七笙
七七笙  发于:2025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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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刚有些跟不上姜颂禾和姜酩野的思路了。
他求助般问道:“姜队,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姜酩野低头看着姜颂禾询问道:“你解释,还是我解释?”
姜颂禾道:“自齐母进门那一刻起,她一共愣住了两次。第一次是她在说话的途中看了眼黑板,第二次是我亲自把画展现在她面前。”
“第一次愣住,我可以确定,齐母认识这个人。第二次,在她有充分心理准备的时候,我直接把画摆在了她面前,她又一次愣住,可以确定那个人对她很重要。”
“到这里,我基本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齐祖飞了。但是为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又一次试探了她一下,”姜颂禾不疾不徐地说,“我问她认不认识画里的人物,她却说我没怎么出过门,怎么会见过他,并且她还特地强调她是来送书包的。”
“如果第一句话是给自己设立一道防线,那么最后一句话,就是想撇干净这幅画和自己的关系。”
“能让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人这样担惊受怕的保护,那么这个人一定对齐母很重要。”
“再结合这幅画里的人穿着长袍就解释地通了,”姜颂禾看着手里的画作,斩钉截铁地说,“18日凌晨四点,出现在赵家门口的人,就是穿着孝服的齐祖飞。”
“齐祖飞啊……”林建刚侧身,将眸子定在姜颂禾手里的那幅画上,他感叹道,“你别说,你这样一说,还真挺像那小子的。”
“他的头就很平,身高也差不多。”
与林建刚认真观察画作的行为不同,姜酩野懒懒散散地把目光定在姜颂禾身上。
许久不开口的他冷不丁询问道:“从你把书包落在齐家的时候,就已经算到这一环了?”
“啊?”姜颂禾没想回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她仰头发出一个疑惑的声音,“我怎么可以计划地这么周密?纯属凑巧了。”
“书包落在齐家也是凑巧?”姜酩野询问道。
“对啊,人家老太太腿脚不好,我怎么可能为了查案不顾人家安危,让人家特地为我跑一趟呢。”
“你把书包落在人家家,难道不是为了留下一个借口,方便自己再去问话?”姜酩野咄咄逼人道。
“我怎么可能算得那么深!”姜颂禾反驳着警告道,“我一个小孩子,你不要把我想得太阴险了啊。”
“你的行为,我都感觉挺阴险的。我总觉得,自己稍一不注意,就掉进你的坑里去了。”姜酩野道。
“怎么可能,我这人最没心机了。我之所以计划这个计划那个,都只是为了查案。”姜颂禾道。
姜酩野:“但愿吧……”
又顾枳聿帮自己盯着齐家,姜酩野倒是不怎么紧张,他懒懒散散走回自己的办公桌,道:“以后我可得小心点,万一哪一天让一个比我小十几岁的妹妹卖了,我得多冤啊。”
“你这样的,五毛一斤都没人要!”姜颂禾回呛道。
“是,他们都喜欢有心眼子的——劲道,”姜酩野继续道,“他们还喜欢各自矮的——浓缩是精华!”
短短两句话,姜颂禾被气得不轻,她冲上前钳住姜酩野的脖子。
姜酩野立刻警惕起来:“喂!你干嘛?!”
姜颂禾呲牙,然后——咔呲!
“啊!——”姜酩野痛苦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楼层,他大声道,“卧槽!姜颂禾你属狗的啊!”
站在门口的林建刚轻轻扶住自己的额头:……
这俩前世不是兄妹,是冤家吧。

等到顾枳聿带着齐祖飞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两点了。
姜酩野和顾枳聿两个人一起去了审讯厅。
独留姜颂禾和林建刚两个人待在办公室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看着端坐在办公椅上安安静静的姜颂禾,林建刚忍不住催促道:“禾禾,姜队他们审讯齐祖飞去了,我们要不要节约时间,继续查找线索啊。”
此时,姜颂禾正在研究地图,她顺了顺桌子上的地图,漫不经心地说:“我还怎么继续查线索啊,我们唯一的一条线索正在被姜酩野他们审着呢。”
“那你没有其他想法了吗?”
之前还各种有主意的姜颂禾冷不丁这么安静,姜酩野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没有。”姜颂禾抬了下头,如实道。
“那我们也不能在局里干等着啊。”林建刚着急地转着圈圈,“这次案子事关重大,王局都亲自下场带着我们查案了,我们怎么能坐以待毙呢。”
“那你想怎么查?”姜颂禾淡定地问了句。
林建刚趴在桌子上,脸凑近姜颂禾,认真道:“我没有想法,但我觉得你一定有。”
经过这一日的查案,林建刚对姜颂禾产生了一股莫名地信任,他总觉得有姜颂禾在一定能尽早破案。
注意到姜颂禾并不想搭理他,林建刚忍不住下了剂猛药,他道:“你之前不是说为了打倒姜队,你要今晚把案子破了吗?你怎么突然斗志全没了?”
“查案并不能只靠斗志,适当地给自己的脑子放松,可以给足思绪以完美的呼吸感……”姜颂禾慢慢悠悠地说。
“呼吸感……”林建刚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被什么人锤了一拳,他着急道,“你别整这些了,这次案子破不了,我们都要变成呼吸了。”
原本只想逗逗他的姜颂禾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建刚嗔怒道:“你还笑。”
姜酩野送给他一个自信的微笑:“你放心,有我在,我哥哥他们不可能在我们前面破案的。”
“你有思路了?”林建刚道,“需要我做什么,我现在就出发。”
“不着急,”姜颂禾安慰说,“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亟待解决的几个问题吗?”
林建刚细想了一会儿回答:“第一个,那天去马戏团的人究竟有谁,第二个凶手伪装密室的手法,第三个赵德清去哪儿了。”
“对,”姜颂禾肯定道,“虽然第一个问题,暂时还没有人给我们答案,但是我基本可以确定,齐祖飞、赵德清和周宗扬三名嫌疑人当中,赵德清和周宗扬肯定去过东江村村口看过马戏团表演。”
“至于齐祖飞……”姜颂禾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回答,“大概率没去过,因为当天正是齐家老爹去世的日子,就算齐祖飞再怎么畜生,作为家中独子兼长子,他也不可能在这关键时刻去看马戏团表演。”
“那么这就奇怪了,”林建刚像是发现了姜颂禾逻辑中的漏洞,他问道,“既然他没有去过马戏团,没有看过表演,那么他是怎么听到你和大树说可以去东姜村找你的?他又为什么会预卜先知提前在东姜村大集那里等他?”
“这也是我存疑的地方,”姜颂禾一边思考着一边说。“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逻辑,齐祖飞没有去过马戏团看过表演,那么他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所以,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林建刚认真地听着。
“第一种,齐祖飞根本不是凶手,他之所以能在18号凌晨四点出现在案发现场,另有隐情。第二种,齐祖飞确实去看过马戏团。”姜颂禾快速分析道。
“我觉得第一种情况非常有可能。”林建刚考虑了一会儿说。
“我也觉得,所以我在等姜酩野审讯完齐祖飞后,给我们一个新的查案方向。”姜颂禾道。
林建刚努力让自己跟上姜颂禾的思路,他道:“你是怀疑,那天晚上他在赵家看到了什么?”
“是啊,”姜颂禾怅然道,“否则他怎么可能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折磨成哪样啊,”林建刚彻底蒙圈了,“我们上午见到他的时候,人高马大的,还能躺在床上装病呢。”
姜颂禾观察地图的动作倏地停住,肯定地说:“他没装病,他是真的有病。”
“怎么又没病了?”林建刚急得跳脚,“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你说话急死我了。”
姜颂禾从地图上移开目光,道:“我以为你身为警察都知道呢。”
林建刚老脸一红。
“其实从刚进卧室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齐祖飞的发烧根本不是受寒,而是极度恐惧,”姜颂禾解释道,“当一个人在受到极度惊吓的时候,会导致神经系统极度兴奋,从而出现中枢神经系统调节温度失调的情况。”
“症状基本就是——人体产热过多、散热减少,体温升高,出现发烧。”
“那你当时的你怎么能确定,齐祖飞的发烧是因为被吓到了啊。”林建刚继续问。
“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从我们进屋开始,齐祖飞握住被子边缘的手,就一直不停地抖,”姜颂禾道,“起初我还以为是齐祖飞性格憨厚,被我们查案的阵仗吓到了。”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应该是他在18号凌晨的时候在赵家看到了什么。”
“比如……目睹了赵家死了三口人。”
说到这儿,姜颂禾的表情瞬间凝重了下去。
“哦,”毫无察觉的林建刚了然地发出一个声音,“难怪了。”
突然,林建刚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道:“可是这些,你之前在齐家的时候怎么不说?”
“啊?”
正在出神的姜颂禾听到他的问题,努力缓了几秒。
随后她讨巧地轻轻吐了下舌头:“之前这不没想到嘛。”
“难得有你想不到的时候。”林建刚宠溺地笑着说。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林建刚好奇着问。
“看地图啊,”姜颂禾道,“你忘了我们还有第三个问题没解决呢。”
预判到姜颂禾目的的林建刚道:“难道你是在根据地图判断赵德清藏身的位置?”
“是啊,”姜颂禾看着桌面上的地图,露出一个极其困难的神色,“但是有点难。”
这何止是难啊。
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思想随时都在灵活多变的人,怎么可能凭空判断出他想去哪里,会出现在哪里啊。
可哪怕知道姜颂禾的想法是在“天方夜谭”,林建刚依旧不忍心戳破她。
林建刚小心地询问道:“这可以判断吗?”
“应该是可以的。”姜颂禾的话没有彻底说“死”,她含含糊糊地回答了句。
林建刚侧过身子,顺着姜颂禾观察地图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感觉一阵头疼,他喃喃道:“第一次感觉我们京祁的地图这么大。”
“不大,挺小的了。”姜颂禾随口应付了句。
她给林建刚指示着:“东姜村在这里、齐家庄和赵家庄位于东姜村的西南角,之前我们吃过饭的那家铜锅涮肉店距离警局不是很远,大概率是在三个位置的东北角。”
“铜锅涮肉店距离齐家村很近,所以住在齐家村的齐祖飞才会在铜锅涮肉店当场抓住他。”
“赵德清明知那家店的旁边就是齐家村,那么他为什么会选在那里吃饭。”
“唯一一种可能是,他的潜意识里觉得那个位置很安全。”
“可处于赵德清的角度上看,那个位置齐祖飞很容易找上门来,所以想要安*全,那个位置一定不是最优解。”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经常在那个位置藏身。亦或者说他骗钱后,经常在那里躲债。并且,躲过不止一次,”姜颂禾十分肯定地说,“所以我们想要找到他,就必须在那家铜锅涮肉店周围深挖。”
“那既然有思路了,我们赶紧去抓他啊。”林建刚激动道。
“先别急,”姜颂禾分析道,“铜锅涮肉店附近人口多,各种厂子的员工宿舍都在那边,所以在抓人之前,我们需要判断他的大概位置,并且提前他可能逃跑的路线,及时封锁。这样才能十拿九稳地把他抓住。”
“有道理,”林建刚看着姜颂禾面前的地图,道:“但是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就地勘查一下啊,这样纸上谈兵起不到任何效果吧。”
“是需要就地勘查一下,但是我们这不是在等我哥那边的问询结果嘛。”姜颂禾云淡风轻地回答。
“哦,有道理,”林建刚道,“那我可以先跟你推测一下赵德清可以藏身的位置。”
不多时,顾枳聿和姜酩野从门口并排走进来,注意到林建刚和姜颂禾依旧待在办公室里,姜酩野脚步一滞。
“你们怎么还在局里啊。”姜酩野问道。
“等你啊。”姜颂禾从椅子上侧过身子,问道。
姜酩野并不打算藏私,他道:“齐祖飞已经招认了,他18号凌晨四点的时候,确实去过赵家。”
林建刚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惊喜:“所以禾禾的画一点错没有。”
顾枳聿调侃道:“是啊,要是她的画工要是再好点,说不定我们当场就把齐祖飞抓回来了。”
“但现在这样也不耽误我们掌握齐祖飞这个关键线索啊。”姜颂禾道,“再说,我又没耽误查案进度,画工好坏又有什么关系?”
“酩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要不下次你跟你妈说一声把她送去学画画吧,”顾枳聿侧头跟姜酩野说,“不要埋没了这个人才啊。”
虽然这个“人才”在画画这方面着实没什么天赋。
“我不要!”姜颂禾想都没想立刻拒绝,“我现在的任务是尽快学习刑侦知识,尽快破案。”
“人像只是工具,查案的关键还是得靠传统刑侦。”
“你现在的任务是学好数学和物理,然后顺利毕业考上大学。”姜酩野纠正道。
“切。”
姜颂禾没空搭理姜酩野的嘲弄,她认真地问:“那么齐祖飞是承认他在18号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在赵家看到赵家的三具尸体了?”
像是没料到姜颂禾会问出这句话,顾枳聿惊喜地看了眼旁边的姜酩野,又转头看了眼姜颂禾。
他对着姜颂禾调侃了句:“你怎么不说是齐祖飞是凶手,他在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冲到赵家把赵家一家三口都杀了啊。”
“我觉得他不像。”姜颂禾十分肯定地说。
“厉害啊。”顾枳聿毫无感情地鼓了几下掌。
“是,齐祖飞说18号凌晨四点,他因为心里承受不住父亲的死讯,所以一个人去过赵德清家,打算问他要个说法,”姜酩野道,“可是他刚到门口,就看到院子里死了三个人,他当时吓得不轻。”
“就没敢进去。他在门口晃悠了一会儿,谁知道就这几秒钟的空儿,一旁的邻居就出来了,看到了他。”
“果然。”姜颂禾思考着。
姜酩野的话,像是完全在姜颂禾的意料之中,她完全没有摆出任何吃惊的模样。
“果然?”姜酩野蹙眉,“你早就猜到了?”
“是啊,”姜酩野快速道,“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林建刚和顾枳聿异口同声地问出来。
说完,两人愣神了片刻,像是觉得自己身为警察不应该问这么小白的问题,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对视着挠挠头。
“你们看,凌晨四点的时候,齐祖飞去到了赵家,并且畅通无阻地看到了赵家院子里躺着的赵家三口,说明那个时间点,赵家是没有锁门的。”姜颂禾道。
“哦——”林建刚发出一个长长的声音,“但是我们到案发现场的时候,赵家实际上是一个密室。”
“所以凶手一定在齐祖飞走后,重新回去过案发现场!”顾枳聿补充道。
“对!”姜颂禾将手里的地图重新展开,她一边观察着地图上的各个村子,一边分析道,“凶手能够在一个小时内从赵家村往返,并且顺利在五点之前赶到东姜村村头……”
“赵家村的村后是一片适用于耕地的种植地,左边是一片林子,距离赵家村的比较近的村子,就只剩下赵家村的邻村——周家村,和赵家村前面的古庄。但是古庄位于赵家村和东姜村中间,所以如果凶手真的是古庄的人,那么他完全可以在路上就杀掉第一名死者大树,他完全不需要等到大树跑到东姜村再杀他。”
顾枳聿和林建刚沉默着,像是在思考姜颂禾话里的合理性。
姜酩野冷不丁插嘴道:“万一凶手赵家村本村的人呢。”
姜颂禾当即捏住自己的下巴,缓缓道:“这种情况也并非不可能,如果真的是本村人的话,那最大可能就是赵德清了……”
“但我觉得不像啊……”
姜颂禾的语气淡淡的,姜酩野根本听不出她话里的起伏。
但姜酩野还是一眼看透了姜颂禾的考虑,他道:“你怀疑凶手有很大可能是赵家媳妇的弟弟周宗扬?”
一听到姜酩野和自己的思路完全一致,跪坐在椅子上的姜颂禾赶紧转过身子,对着姜酩野真诚地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姜酩野仿佛很认同姜颂禾的话,他很肯定地回答:“嗯,可能很大。”
“可是我有一点搞不懂,既然凶手杀了人,还想伪造成密室,那么他中途为什么还要从现场离开呢,”林建刚问道,“先离开,再回来,折返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制造密室啊!
但是这个答案姜颂禾不打算自己说。
她都快把案子破了,她这个身为警队队长的哥哥还一点没出力。
那怎么行?
就算她把案子破了,也得让姜酩野认可她的实力,觉得案子没有她不行。
姜颂禾饶有兴致地盯着姜酩野,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对啊,哥哥为什么呢,我是一丁点没有看透凶手这样做的意图。”
顾枳聿干笑了几下。
他暗自腹诽道:我可一丁点没看到你没看透意图的样子,倒像是为了试探自家哥哥的实力,而在旁边看热闹。
姜酩野冷静道:“伪造成密室。”
“唉?”没看成好戏的姜颂禾惊讶了一秒。
他竟然知道?!
他怎么知道的?!
“唉?为什么要伪造成密室啊,”林建刚不理解道,“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看热闹不成,姜颂禾蔫头耷脑地解释道:“只能说这个凶手心思很缜密,他觉得自己只要伪装成密室,就能给警方增加查案的难度。”
“所以与其说他多次一句伪装现场,倒不如说他是在挑衅我们警方。”
“通过他的行为逻辑分析,我觉得这个凶手应该是个惯犯,就算哪怕不是个惯犯,也是一个习惯性布置现场的老手。”
“他一定心思缜密且大胆。”
“所以,被吓到发烧的齐祖飞,大概率不会是凶手。”
“经常挑衅警方的周宗扬反而很有可能。”
“哦。”林建刚应了一声。
姜酩野本来想看一下姜酩野出糗的样子,结果没看成,她托着腮,有些沮丧道:“哥,我是通过一条一条线索,抽丝剥茧才判断出来这一切的,你是怎么这么轻而易举知道凶手离开是为了布置案发现场的啊。”
“因为案发现场的那把锁,”姜酩野解释道,“案发现场是一个密室,凶手一共给它设置了,两把锁,第一把是横锁,第二把是锁住横锁的那把普通锁。”
“那把普通锁使用年限大概是半年,而那扇大门的使用年限已经超过二十多年了,明显不匹配的两把锁却锁在了一起,所以很有可能是凶手带到案发现场的。”
姜颂禾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和她分析的大致无二。
话至此,顾枳聿赶紧安排道。“我和酩野先去周家村找周宗扬询问情况。刚子,你和禾禾就别去了,周宗扬那个硬骨头常年和我们警方打交道,没那么好说话,免得碰一鼻子灰。”
“行。”林建刚毫不顾忌地答应下来。
他本来就不想面对周宗扬,不出去更好。
顾枳聿又道:“刚子,这次你和禾禾辛苦了,要是没什么要紧的线索,你们先在距离休息一会儿吧。”
“如果凶手真的是周宗扬,那等我们带他回来,就能破案了。”
“行。”林建刚十分配合地应下来。
反倒是姜颂禾没有任何表示,顾枳聿耐心地询问道:“禾禾,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正在出神的姜颂禾立马回过神来,她消化了一下刚才顾枳聿问过的问题,她支支吾吾道:“没……没问题。”
“行,”姜酩野顺手抚上姜颂禾的头顶:“这次表现的不错,好好休息。”
“嗯。”姜颂禾愣愣地点了下头。
姜酩野和顾枳聿从办公室离开,林建刚如释重负般瘫在一旁的椅子上,感叹道:“这次的案子累死我了。”
姜颂禾目光定在办公室门口,没有继续说话。
丝毫不知情的林建刚再次感叹道:“禾禾,这次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呢。”
“嗯。”姜颂禾简短地应了声。
终于,林建刚像是注意到了姜颂禾的不对劲,他坐直身子,顺着姜颂禾的目光看过去。
直至目光定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门口,他才好奇问了句:“你怎么了?”
姜颂禾没有立刻回答他,她的思绪像是早就跑远了。
“喂!”林建刚挥着胳膊在姜颂禾面前上下晃动了几下。
“别闹,”姜颂禾不耐烦地回答道,“想事情呢”
“你想什么呢,”林建刚好奇道,“怎么姜队和顾副队走后,你整个人都怪怪的了?”
“案子都不侦破得差不多了吗?”
“知道谁去过案发现场了,也知道谁的嫌疑最大了,证据也有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你不觉得整个案子,都少了一个很关键的人吗?”姜颂禾侧头,询问道。
“谁啊。”林建刚疑惑地问了句。
“赵德清啊。”姜颂禾道。
“这次案子死的四个人,分别是他的爸爸,他的老婆,还有他的两个孩子。”姜颂禾掰着手指头细数道。
“这次案子的两个嫌疑人,也分别是跟他有债仇的齐祖飞,和他看似没有仇,但却有亲缘关系的小舅子周宗扬。”
所有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关键人物——赵德清。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关键人物,别说露面了,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林建刚心头一惊,他心里有一个答案,但是他不敢说出口。
他试探性地说:“你在怀疑什么?”
姜颂禾盯着他,道:“我怀疑,赵德清也已经死了。”

“死了?!”
知道这一切的林建刚有些咋舌:“赵家这是被‘满门抄斩’了啊。周宗扬再恨赵家也不至于把人家全家都灭了吧。”
“况且这周宗扬和赵家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利益关系,周宗扬干嘛要这样做?”
这也是姜颂禾疑惑的地方,她低垂着眸子,缓缓道:“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找到赵德清。”
“那我跟姜队说一声,让他给我们加派些人手。”林建刚道。
“先不用,”姜颂禾说,“我觉得周宗扬不可能这么轻易认罪……”
半响,姜颂禾沉思了片刻安排道:“这样,你先去王局那里申请一张搜查令,然后拿着搜查令去趟周家,跟我哥说一声,让他从周家找一根麻绳。”
“那根麻绳中间部位磨损严重,并且麻绳的一头拴着一个固定用过的爪子……”说着姜颂禾快速在自己书包里找了半天,最终搜出来一根先前她逃学用的设备,“和我这根差不多,但是应该会更粗一些。”
林建刚干笑了几下:“你怎么还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啊。”
姜颂禾赶忙收起来:“要你管,这都是我的宝贝。”
“行,”林建刚哄小孩般道,“就听你的,那我去了。”
“嗯。”
姜颂禾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另一只胳膊则搭在椅子的靠背上,她冲着林建刚快速晃了几下手指:“快去快回。”
“你老实待局里,千万别乱跑,”林建刚不放心嘱托道,“要是让姜队发现你单独去查案,他得打死我。”
姜颂禾停顿了片刻。
观察到姜颂禾表情里的迟疑,林建刚赶忙道:“不会真的让我猜对了,你要单独去查案吧。”
“怎么可能,”姜颂禾宽慰道,“我不是那种人。”
“你最是那种人了。”林建刚毫不留情地说。
“你快去,你快去。”姜颂禾推着林建刚把他往外赶,“你要是再不去,我哥和顾枳聿都要回来了。”
“不许乱跑听见没?”林建刚一边被姜颂禾向外推着,一边侧头警告道。
“知道,我绝对不乱跑,”姜颂禾保证完,又一个用力将林建刚彻底推了出去,“你赶紧去吧。”
姜颂禾关上门,整个世界顿时安静了下去。
她长长叹了口气。
姜颂禾重新回到位置上,她习惯性的跪在椅子上。
她盯着桌子上的地图思忖了片刻,最终仿佛下了某种必要的决心,她将地图叠了几下后塞到了自己的书包里。
拉上书包拉链,姜颂禾干净利落地跳下椅子,背上背包就跑去了法医室。
法医室位于办公楼一楼偏左角,姜颂禾敲门进去的时候,除了沈乐栖,其他人一个都没有。
“乐栖姐姐,”姜颂禾乖巧地喊了句,“在忙吗?”
听到是姜颂禾的声音,沈乐栖从报告中抬头,道:“禾禾,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姜颂禾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道。
“什么事情?”沈乐栖好奇问。
“我需要你跟我去个地方,”姜颂禾十分体贴地说,“当然,如果你在忙的话,就算了。”
沈乐栖为难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报告,道:“可以等我把这个报告写完吗?”
姜颂禾摇摇头:“比较急。”
言外之意,我可能等不到你忙完了。
沈乐栖收起手里的报告,她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道:“行,那我先陪你去忙你的事情,报告等我回来再写也行。”
“不用脱衣服,”姜颂禾赶忙阻止道,“我可能需要你穿着这件衣服帮我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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