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专家她在90年代当未成年by七七笙
七七笙  发于:2025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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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仔细想想,永香姐姐以前到底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邱华细想了一会儿,她摇摇头,回答:“没有,她一向不喜欢出门,自从她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偶尔出去买买菜……”
越说,邱华越有些后怕,她再次紧紧握住姜颂禾的胳膊:“应该不能那个时候与人发生争执的吧。”
“不是,别担心,”姜颂禾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你先休息,我把口供交给我哥哥。”
“好……”邱华有气无力地松开她。
姜颂禾拿着本子走到外面,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邱滢立刻迎上来,询问道:“你二姨有没有事儿?你一直不让我进去,我还挺担心的。”
“没事,我劝好了,”姜颂禾道,“就是她有些情绪不太好。”
“没关系,情绪不好是暂时的,我去劝劝她就没事了,”邱滢瞥眼看了下姜颂禾怀里的本子,目光立刻黯淡了几分,缓缓地她揉上姜颂禾的后脑勺,道,“不怪你二姨最疼你,我家禾禾长大了。”
不等姜颂禾说话,邱滢冷不丁催促了句:“你快回家吧,你爸找了你二姨一晚上,估计累得不轻,你回家给他泡杯蜂蜜水。”
“记住,一定要用温水,太热太凉都不行,知道吗?”邱滢嘱托道。
“可我……”还有事
后面三个字姜颂禾没来及说出口,邱滢便打断了她的话:“我不管你要去哪里调皮捣蛋,我交给你的任务必须完成!”
“否则,别怪我回家收拾你。”邱滢温着声音威胁道。
“妈……”姜颂禾晃着身体撒着娇。
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不行,”邱滢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没得商量,赶紧回家。”
“行吧。”姜颂禾勉强应下来。
反正她偷偷溜走,邱滢也不知道。
“回家记得和你爸一起给我打通电话,让我确保你没有偷偷溜出去摸鱼捉虾。”邱滢谨慎着说。
被看透心思的姜颂禾蔫头耷脑地答应下来:“行。”
“赶紧回家,”邱滢轻轻拍了几下姜颂禾的后背,“听话。”
“好。”姜颂禾抱着怀里的本子,拖着步子慢慢向大门的方向挪动着。
目送姜颂禾走远,邱滢才缓缓收回目光。
她的眸子带了几分黯淡。
许久,邱滢拉开病房门,刚好里面的邱华正准备下床拿旁边的搪瓷茶缸。
邱滢紧忙快步上前,她先一步端过茶缸递给她:“你想喝水招呼一声就行了,干嘛自己下床拿?”
“我就一时想不开,现在身体挺好的。”邱华道。
看着和自己相似的脸,邱滢实在憋不住脾气,她没忍住笑出了声:“咱们俩姐妹,就你最傻了。”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邱华笑着握紧茶缸,道:“你这大嗓门,我搁屋里就听到你命令禾禾了,怎么了?禾禾又惹着你了?”
“没,”邱滢不知在忙些什么,一边说着,一边低头胡乱收拾了一下床榻,声音也不自觉低下去,“就是家里*小孩子不听话。”
“你……”邱华观察着她,“你好像不希望禾禾接触永香的案子。”
“你看出来了啊。”邱滢不打算瞒着她,她略有些歉意地抬头对上她的眸子。
“嗯,挺明显的。”邱华道。
逐渐从悲伤中走出来的邱华,十分了解自己的姐姐。
她试探性地问:“你是担心,案子过于凶残会吓着她?”
“不是,”邱滢苦笑了下,“我就觉得她好像和以前……”
没等到邱滢的后话,邱华愣了几秒,才问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以前?”
“没什么,”邱滢故作轻松地说,“可能是孩子长大了,逐渐脱离我的控制,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吧。”
“孩子总会长大的,”邱华道,“你要放宽心。”
“嗯。”邱滢应下。
姜颂禾本打算回家,可想着案子都查到这里了,不继续查下去总觉得心里放心不下。
她从兜里掏出姜酩野给她的移动电话,她找到姜酩野的电话拨了过去。
对面很快接通了。
“喂?什么事儿?”姜酩野懒懒散散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姜颂禾也不客气,她直接道:“哥,我这边有二姨让我交给你的口供。”
姜酩野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你在哪儿?”
姜颂禾:“医院。”
“好!等我。”
说完,姜酩野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姜酩野开着警队的黑色桑塔纳就来了。
他拉下车窗,将鼻梁上的墨镜滑到自己的鼻翼处,他道:“上车。”
“好。”姜颂禾拉开车门走进去。
这次,姜颂禾没有藏私,她把本子原原本本地递给姜酩野。
姜酩野一边翻看着,姜颂禾一边给他做讲解:“你知道的,作为新娘的父亲,郑召龙最中意的就是他亲自挑选的女婿张明超,原因是张明超给了他一份高额彩礼。”
“可是,问题就出在既然郑召龙想坑一波自己的酒钱,那么为什么不坑与新娘两情相悦的徐文豪,反而盯上了同样不太富裕的张明超呢。”
姜酩野从本子上移开目光,问:“你怀疑郑召龙和失踪的徐文豪有什么牵扯?”
“对。”姜颂禾斩钉截铁地说。
“所以,你想让我去调查一下郑召龙?”仿佛看透她心思的姜酩野道。
“对!”姜颂禾激动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行,知道了,”姜酩野命令道,“系好安全带、”
“好!”姜颂禾听话的赶紧把旁边的安全带扯过去扣好。
姜颂禾刚摆正好自己的坐姿,姜酩野就把手里的本子递给了她,他随口夸赞了句:“字写得不错。”
“啊?”
姜颂禾疑惑着翻开自己做过记录的那一页。
她蹙眉,盯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认了许久。
她再三确认。
这不就是她的正常字吗?
哪里写得好看了?
哪里值得一向把她当成小孩子看的姜酩野夸一句了?
姜颂禾不确定地把脸向姜酩野的方向凑了凑,她问:“你是在夸我吗?”
姜酩野嫌弃地伸出手将她按了回去:“不是,坐好!”
“你现在坐的是副驾驶,再在腚上长针,影响我开车,我把你扔出去。”
他是嫌弃她乱动呢。
姜颂禾握紧安全带,吐槽了句:“哥,没人说你嘴毒成这样容易单身一辈子吗?”
姜酩野:“谢谢,你是第一个。”

“那他们挺可怜的,”姜颂禾指着他,一字一句说,“没有透过现象看本质。”
姜酩野:“是,就你鬼机灵。”
“那当……哎哎哎哎……”姜酩野一脚油门,坐在副驾驶的姜颂禾一个没忍住虚虚地向后仰了一下。
像是故意捉弄她,姜酩野一脚油门后,车速逐渐趋于平缓。
姜颂禾本就小巧的五官皱成一团,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姜酩野一边觑着她一边得意。
俩人刚到郑召龙家门口,刚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姜颂禾动作停住,她仰头看着窗外好一会儿。
“哥,你看那个鬼鬼祟祟的,是郑召龙吗?”
听到姜颂禾的话,姜酩野抬起了头。
外面,一个慌忙的身影正从不远处的大门口走出来。
他穿着一身棕色皮衣,里面配着一个白色衬衫,下面则随身穿着一个黑色裤子,俨然一幅人模狗样的样子。
此时,他正双手扶着门把手,眼睛冲着周围左右观望着。
姜颂禾还没来得及反应。
躲在车子里面的姜酩野按着她的头,将她整个人按下去。
姜酩野将局里的车子停在了郑召龙家附近,虽说距离算不得近,但郑召龙想要发现他们,也并不会很困难。
“喔……”姜颂禾一个不注意脑袋撞到了车子前面的内饰上。
“嘘。”姜酩野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在车里僵住了几分钟,直到和姜酩野大眼瞪小眼瞪到有些累了的姜颂禾小心地问了句:“哥,二姨夫不会走了吧。”
姜酩野:“我起来看看,你躲好。”
姜颂禾爽快地应下来:“好。”
姜酩野小心翼翼地把头抬起来,刚巧他看到郑召龙单腿跨一个二八大杠,随后扬长而去。
“哥,他这是要去哪儿啊,”姜颂禾的声音冷不丁从旁边响了起来,“你说他不会是畏罪潜逃吧。”
姜酩野低头觑着她:“不是和你说不让你抬起头来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管这些,”姜颂禾吐槽道,“懂不懂轻重缓急?”
“只允许这一次。”姜酩野命令道,“下车。”
“哦。”姜颂禾拉开车门,从副驾驶上走下去。
“哥,我们不开车追啊。”姜颂禾问。
“不开,”姜酩野道,“汽车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
“那我们怎么追人啊,”姜颂禾好奇地看了看周围,问,“虽然他骑的是自行车,但也快得过我们两条腿的吧。”
“我们想要跟上他,至少得有一个趁手的交通工具吧。”
姜颂禾嘟嘟嘟讲个不停,姜酩野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静静地看着她。
像是在打量着她,姜酩野的眸子上上下下在姜颂禾身上扫个不停。
“你干嘛,”姜颂禾瞅着他,一副嫌弃的模样,“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姜酩野不明所以地说了句:“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姜颂禾疑惑道:“哈?”
下一秒,姜酩野领着姜颂禾出现在了一个人家门口。
姜颂禾有些扭捏。
姜酩野推了她背一下:“去。”
姜颂禾走上前,刚打算伸出手敲门。
姜酩野看出来了她的犹豫,他先一步敲了几下一户人家的铁门。
“你……”没做好准备的姜颂禾指着姜酩野。
姜酩野指了下郑召龙的离开的方向,像是在说——再不抓紧时间,人都要不见了。
这个年代的农村没有那么多高楼遮挡,再加上郑召龙想要出村就只能走他家门前这道笔直的村间小道儿,所以猜透他路线的姜酩野和姜颂禾还有时间想其他追人的办法。
“谁啊。”院内,一个粗犷的女人的声音传出来。
姜颂禾赶紧收回指控姜酩野的手指头,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委屈巴巴的。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演技,在面前大门被拉开的那一秒,两行眼泪从她眼睛里流下来,她扁着嘴,一副欲哭又努力强忍的模样。
“哟,乖乖,你怎么了啊。”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她体型偏胖,皮肤白皙,面容和善,但看一眼便觉得她大概率是个心善淳朴的农村人。
“我哥哥……我哥哥……”姜颂禾越说越委屈,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我哥哥……他对象嫌他丑,脾气差,嘴巴毒,还不懂照顾女孩子,就把他甩了,现在……现在他正准备跳河自杀呢。”
“嗯?!”
站在不远处,一直观察着郑召龙离开方向的姜酩野震惊地立刻回过头盯着她。
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姜颂禾本就是那种乖巧且稚嫩的长相,还未褪尽的婴儿肥,让她整个人乖乖的,很可爱。
而现在她的表情委屈巴巴的,引得她面前那位妇人不由得有些心疼。
她下意识抱住姜颂禾:“乖乖,不哭啊,你爸妈电话是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爸妈打电话。”
姜颂禾声音抽抽搭搭的,一副难过到不行了的模样:“我……我打过了……”
“那……”中年妇人左右看了看,“那你爸妈呢。”
“在……在工作。”姜颂禾说着,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这可怜劲儿啊,”中年妇人道,“那你要不要来婶婶家坐一坐啊。”
“不了,”姜颂禾道,“我是来找婶婶借自行车的。”
姜颂禾指着不远处靠在树上的姜酩野道:“那是我哥哥的朋友,他知道我哥哥自杀的地点,我想让他带我过去。”
“可是我们没有自行车。”
“这……”中年妇人有些犹豫。
姜颂禾看出她心里的不相信,她擦干自己的眼泪,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道:“这是我哥哥留给我的遗物,我先把它押在这里。等我们用完车子,立刻给您送回来。”
这个年代,移动手机可比自行车贵多了。
“这怎么行?!这么贵的东西我不能保管。”中年妇人还是被自己朴实的心理打败了,她一咬牙一狠心,“行,我去给你推。”
“您收着,”姜颂禾道,“我们一定会把您的车子骑回来,跟您换回手机的。”
“行。”
中年妇人把车子推出来:“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
看着姜颂禾和姜酩野骑自行车离去的背影,中年妇人摇摇头感叹了句:“多好的小姑娘啊,她哥哥怎么舍得啊。”
冷不丁,中年妇人手里的小灵通震动了几下。
来电显示——妈妈。
中年妇人不敢怠慢,她立刻接通电话:“喂。”
“禾禾啊,你现在在……”对面邱滢的话还没说完,像是注意到电话这边的声音不太对,她愣了几秒问,“你是……哪位?”
像是感觉声音有些熟悉,中年妇人从耳边挪开手机,她再次看了几眼来电显示。
她不确定地问:“邱滢?”
邱滢仿佛也辨认出她的声音了,她同样震惊道:“大花?”
“邱滢还真是你!”中年妇人惊喜道,“我从纺织厂离职后,我们都多少年不见了,前几天永香结婚我还想着你能来,想跟你叙叙的,结果一整天都没等到。”
“唉,永香这几天我忙得要命。”邱滢吐槽道。
“永香的事我也听说了,”中年妇人长叹一口气道,“多好的小孩啊……”
中年妇人的感叹还没结束,邱滢快速问:“大花,我小闺女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刚才有个小女孩跟我借自行车,就把自己的手机押在我这里了啊,”中年妇人茫然地说,“那个小闺女就是你家禾禾啊,长得真俊,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跟你借自行车干嘛啊。”邱滢继续问。
“他说你大儿被人甩了,现在正寻死腻活要跳河呢,”中年妇人说,“你说他不会是跟永香学的吧,这可不是好事,年纪轻轻被人甩了怎么了,怎么就活不下去了呢。”
“呵呵……”邱滢像是终于弄明白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干笑了几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你不会不知道你大儿子要跳河的事情吧。”中年妇人继续问。
邱滢:“……”
“现在知道了。”
另一边坟场,借着高树挡住自己身体的姜酩野低头瞅着比自己矮半截的姜颂禾:“你倒挺机灵,为了不接妈妈的电话轰炸,直接把手机送出去了。”
“又不是要不回来了,我看那个婶婶是好人,”姜颂禾仰头,讨巧地说,“再说你可是警察,有你帮忙,我怎么可能连个手机都要不回来?”
“我看她挺眼熟的,说不定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姜酩野道。
“抱过你吧。”姜颂禾跟着吐槽了句。
“嘘。”姜酩野用胳膊按住她的头,将她从光亮处拽过来。
姜颂禾嫌弃地把他的胳膊从自己头顶上拿下来。
她偷偷从树后探出个脑袋。
姜颂禾看着不远处郑召龙顺了顺自己的衣服后,一脸恭敬地走进去:“他闲得没事骑这么远来这个坟场干嘛?他家祖宗都埋这么远吗?”
“这不是他们村的墓园。”姜酩野严肃道。
“那这是他给永香姐姐选的墓址?”姜颂禾道,“虽然每个坟场环境都差不多,但是也没有必要葬在这么远的地方吧。”
“这里埋着一个十几年前因为郑召龙死去的女孩子,”姜酩野低眸,“她当时死去的时候,跟你现在的年纪差不多。”

“什么意思?”姜颂禾问。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郑召龙曾经因为威胁未成年,蹲过局子吗?”姜酩野道。
“记得。”姜颂禾道。
“其实郑召龙这个人远比他表面看上去更猥琐,”姜酩野总结道,“前些年他喝醉酒走夜路的时候,曾借着酒劲猥亵了一个走夜路的初中女生。那个女孩当时是去给在学校值班的父亲送饭的。虽然那个初中生的名字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我印象中那个时候的她估计和你现在的年纪差不多。”
“那那个小女孩呢,”姜颂禾问,“她最后逃掉了吗?”
姜酩野道:“逃掉了,在郑召龙即将对她用强时逃掉了。”
姜颂禾松了一口气,她自顾自地忿愤道:“这种人渣,他怎么没被抓起来啊?!”
“原本按照现在法律,他应该被判定流氓罪,并被判处7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的,”姜酩野道,“但当时这项法律刚实施,规定还不完善,就被他钻了空子。再加上他死活咬定自己是醉酒状态,意识不清醒,不能代表他的主观意志,所以最后法院只是判定了他拘留五天和罚款警告。”
“醉酒就去欺负人家小姑娘,怎么不见他醉酒去摸人家壮汉的胸|肌啊,”姜颂禾翻着白眼,“我看就是他自己给自己找借口,打他一顿就老实了。”
“是啊,我当时也这么想的,”姜酩野仿佛很赞同姜颂禾的观点,他道,“也就是当时的我年纪小,要是搁现在我这体格,估计能打得他半年下不来床。”
“我也加半年,我们让他一年都下不来床。”姜颂禾附和道。
姜酩野烦闷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
“等等……哥,”姜颂禾像是发现了什么,她伸手阻止了一下,她打断姜酩野的话,道,“你不是说这里埋着一个十几年前因为郑召龙死去的女孩子嘛,怎么又说她逃走了啊。”
“夸张,夸张懂吗?”姜酩野道,“语文怎么学的?不知道有一个修辞手法叫夸张。”
姜颂禾无语地扯了下嘴角。
这夸张得也太过了!
况且,这种程度的夸张已经不是修辞手法了,应该算是捏造事实了吧。
姜酩野语文不及格吧。
怎么考的警校?
“你一脸嫌弃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姜酩野命令道,“……给我收回去。”
姜颂禾不愿意和他掰扯这些,她好奇问:“那你为什么会说这种夸张的形容?这种没证实的事情,你应该不会瞎说才对吧。”
“你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吧。”姜酩野故作深意地说。
“知道啊,”姜颂禾道,“这个年代一群人闲得没啥事净爱诋毁这个侮辱那个的,一传二,二传四,有些不喜欢接受别人诋毁自己的人,心里承受不住,可不就是会感到害怕嘛。”
“那个小女孩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姜酩野讲故事般道,“他是一名中学老师,身上的文人气质特别重,平时在学校里对待学生也特别严格,为了让学生好好学习,罚站、留堂都是常有的事儿。”
“很多学生的父母都很喜欢这个尽职尽责的老师,平日里女孩父亲为了惩罚学生,哪怕是对他们的孩子进行体罚,他们也不会多管,因为他们知道这个老师从不会敲打得很厉害。可偏偏那群学生不识好歹。”
“他们仗着自己年纪小,就觉得女孩父亲管教他们是脾气不好,让他们学习是阻碍他们的天性。所以小女孩发生这次意外后,他们班上那群调皮捣蛋的学生为了气他,故意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地说他女儿活该被人糟蹋。”
“最后,女孩父亲心脏病发,活活被气死在了课堂上。”
“那群小孩也应该抓起来!”姜颂禾再次气不过咒骂了句。
姜酩野没有接话,他转移话题道:“现在,那个女孩的父亲就被埋在这里。”
姜颂禾再次从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探出脑袋,她看着坟场门口,正在磕头叩拜的郑召龙:“那他来这里做什么?良心发现?”
“不知道,”姜酩野同样把自己的脑袋探出去,他的个子比姜颂禾高,他一偏头,刚好可以叠到姜颂禾头顶,他道,“我也好奇,照理说永香刚走,他要去坟场选墓地,也应该去他们村那边的坟场选,来人家别的村的墓地干什么?”
“还三跪九拜?他对永香姐都没这么上心。”姜颂禾咬牙切齿道。
“是啊……”姜酩野长长地感叹了句。
墓场位于一片林子里,看起来比较简陋,但为了和周围的树木区分开,墓地被负责人用土砖垒起来的墙面隔开了。
墙壁上面,用来粘土砖的泥土变得十分干燥,隐约还有要脱落的迹象。
郑召龙站在门口,跪拜一番后,他才扶着自己的膝盖,颤抖着站起来。
他拍掉身上的泥土,随后整理衣衫后,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他进去了他进去了。”姜颂禾激动着向后伸着手,她在空中拍打了几下。
“我们也进去。”说着,姜颂禾起身就要从树干的遮挡里走出来。
“回来。”姜酩野拎住他的领子将她拽了回来。
“你干嘛啊。”姜颂禾仰头盯着他。
“里面不比外面,都是土堆,没有一棵树,一眼望到头,”姜酩野道,“你进去,郑召龙不用一秒就能发现你。”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啊。”姜颂禾有些泄气地问。
“对,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姜酩野倚靠在树干上,他双臂环胸,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道。
又过了许久,蹲在地上无聊到画圈圈的姜颂禾吐槽道:“哥,你说我们二姨夫不会真的死里面了吧。”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姜酩野道。
“哦。”姜颂禾闷闷地应了声。
“嘭——”一声剧烈的枪击声从坟场里传出来。
“不好!”
姜颂禾和姜酩野整齐地跑了进去。
刚一进门,他们就看到了在一个长满杂草的土堆旁边,郑召龙正被五花大绑捆在地上。
此时,他正侧躺着身子,手脚各被一根麻绳捆绑。他的身体向后弯着,嘴里还被塞着一块儿布。
一看到姜颂禾和姜酩野他们,郑召龙的眼睛瞬间睁得很大,他奋力挣扎着,本就囚住的身体止不住地向前窜动。
此时他的面前蹲着两个人,一见到郑召龙的反应,他们齐刷刷地转身顺着郑召龙的动作看了眼。
在见到姜酩野和姜颂禾后,他们才缓缓站起身子。
是一男一女。
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标准的瓜子脸显得乖巧又可爱。男人则斯斯文文的,俨然一副古代氏族端庄儒雅的书生模样。
只是此时的他们像是躲在这里很久了,狼狈得要命,灰头土脸的,就连身上的红色衣服都蹭上了灰。
看到郑召龙没啥事,姜颂禾和姜酩野齐刷刷地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谁?”那个男人警惕地问。
姜颂禾和姜酩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观察着局势。
姜颂禾端详着两人的气质以及打扮,她快速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道:“哥,是失踪的伴郎徐文豪和伴娘闻洁。”
“嗯。”姜酩野头也不转地应了声。
“难怪警方一直找不到他们,原来他们一直躲坟地里啊。”姜颂禾用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
“是啊,”姜酩野道,“我也没想到。”
“你们警方办案能力不行啊,人家郑召龙都知道去哪里可以让自己死得更快一些,你们忙忙活活半天还在全程搜人。”姜颂禾斜眸盯着姜酩野,真情实感地吐槽道。
“有什么办法,现在户籍制度不完善,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根据一个人名查那么多啊。”姜酩野同样用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回答。
“那你们就没从郑召龙的口供里察觉出不对劲?”姜颂禾问。
“这你应该问你的建刚哥哥啊。为了避嫌,我没亲自审郑召龙,全程都是你建刚哥哥帮忙审讯的,”姜酩野道,“你不是净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建刚哥哥建刚哥哥的叫吗?没察觉出不对劲,你应该怪他啊。”
“你……”
姜颂禾刚要反驳,不远处徐文豪再次怒吼了句:“你们到底是谁?”
见到他们好像不愿意搭理自己,徐文豪举着自己手里的手|枪对准郑召龙的脑门:“说话!”
姜颂禾蹙紧眉头。
国内禁枪可以追溯到1996,也就是六年后。
1990年这个时间点,群众手中持有的枪|支刚好查得没有那么严格。根据1981年颁布的《枪支管理办法》,允许部分单位和个人合法持枪,所以民间,尤其是农村地区持枪较为普遍。
而现在,徐文豪手里的这把刚好是一把标准的□□手|枪。
这种手|枪的枪|身好寻,但里面的子|弹却不是那么好找。
姜颂禾不敢确定里面的子弹数量,她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万一出一丁点差错,郑召龙死了事小,好人为自己亲人报仇,最后却蹲了监狱事大。
哦,不对,她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
郑召龙是她二姨夫!郑召龙是她二姨夫!
姜颂禾不停地给自己洗着脑,终于她觉得了——郑召龙去死和徐文豪他们杀人都挺事儿大的。
“唔唔唔唔唔……”
地上的郑召龙像是看透了姜颂禾的纠结,他心底吓得要命,他如蚕蛹般拼命“蛄蛹”着身体。
像是在催促姜颂禾他们回答,他大声支吾了半天。
“冷静,我们兄妹只是路过。”姜酩野举起两只手,安抚道,“刚才听到这里有声音,我妹好奇就想过来看一眼,我没能及时拦住她,只能跟着过来了。”
“真的?!”徐文豪不确定地问。
“真的!”姜颂禾故作天真地说,“哥哥,你们是在抢劫吗?”
徐文豪他们没有说话。
姜颂禾继续道:“我身上没有钱,但是我哥哥身上有钱。我们付过过路钱,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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