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专家她在90年代当未成年by七七笙
七七笙  发于:2025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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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禾松开邱华,她酝酿了一番情绪,转身对着邱华道:“二姨!你听我说,永香姐失踪不是小事,你赶紧把他们的逃婚路径告诉我们,我们方便去救她。”
“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禾禾,你也觉得永香追求自己的幸福是错的吗?”邱华有气无力地说。
她苦笑着,眼神里带满了心酸,她道:“整个世界上,好像所有人都在怪她,怪她擅作主张!怪她自由恋爱!怪她……生来就是女娃!”
“可是她又有什么错呢,有问题的人是我,是我把她生成女孩子,是我把她带到这个压抑的世界来的!她不过是被压抑得太久了,她只是想追寻自己的自由去了。”
“禾禾,我们应该放过她的,真的……”邱华抚上姜颂禾的脸,“你知道二姨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因为以前你永香姐姐也是跟你一样活泼好动的,可是都被郑召龙毁了!”
“都让他毁了!”邱华捂着耳朵撕心裂肺地吼着,“到了年级,他不让她读书,怕她偷跑整日整日地不让她出门,一有适龄男人询问,他都会把永香推出去。哪怕那个适龄的男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所以她沉默寡言,很少与人交流,心内封闭,不爱说话!全都是因为她有这么一个好父亲!”
“二姨!”姜颂禾规劝道,“可是二姨,你怎么确定那个人带走永香姐姐就能给她幸福呢。”
邱华有些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明明只告诉他们永香是逃婚去了,没告诉别人是有人带走她的。”
姜颂禾没时间多解释,她劝道:“二姨,你糊涂啊,你怎么就敢肯定那个带走阿香姐姐的男人,不会和二姨夫是一种人?你怎么就敢肯定阿香姐姐跟他跑了以后不会受欺负啊。”
邱华沉默片刻:“阿香说,那个男人爱她。”
姜颂禾被气到了。
这种恋爱脑发言,前世她听了无数次。
姜颂禾道:“可是今天是永香姐姐的婚礼,但凡那个男人懂点事,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娶她。而不是让永香姐姐在她最重要的日子里逃婚!”
“我在这场荒谬的计划里,只看到了永香姐姐全心全意的付出,和你为了自己的女儿撕心裂肺的维护。”
“而那个自以为很爱永香姐姐的男人呢,他消失了!他什么都没做!没人骂他,没人谴责他,没人知道他是谁,更不用背负所有的骂名和责任。可是他却得到了一切,他只是悄无声息地拉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逃了个婚,就能让你,让永香姐心甘情愿成为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邱华缓缓把手放下来。
姜颂禾感觉自己的劝说好像起了些作用,她松了口气继续道:“反正整个现场没人知道他的名字,被人当做饭后谈资的不会是他,就算永香姐姐被抓回来,他都可以摘个干净。”
“你一向最疼爱永香姐姐,你不希望永香姐姐走你的老路,所以你希望永香姐姐能够幸福。”
“可是,这个掳走永香姐姐的男人没有担当,他甚至都不敢正面面对和二姨夫的矛盾,你觉得他真的能给永香姐姐幸福吗?”
邱华缓缓抬头盯着她:“我该怎么办?”
“告诉我他们逃跑的路径,”姜颂禾道,“我们去把她救回来。”

第38章
“救?你为什么要说救?”邱华握住姜颂禾的肩膀,紧张道,“难道我的永香出什么事情了吗?”
“暂时还不确定,”姜酩野道,“你把永香的逃跑路径告诉我们吧,我们找到她才知道情况。”
“好……好……”
一听到自己的女儿有事,邱华不敢怠慢,她伸手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
调整了一番心情,道:“其实永香和徐文豪是偶然认识的。”
“先告诉我们永香他们逃去哪里了,”姜酩野打断了她的话,他着急道,“我们先把人带回来,剩下的以后再说。”
邱华不确定地盯着姜颂禾。
只见姜颂禾冲她郑重地点了下头,像是在示意她安心。
“那你姨夫……”邱华低头对上姜颂禾的眼神,犹豫着问,“他不会打她吧。”
“没关系,只要永香姐姐回来,我和哥哥一定保护她。”姜颂禾架起拳头,然后用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拍了拍自己上臂上的肌肉,“只要他敢动永香姐姐一根汗毛,我把他打到他妈都认不出来。”
“好,”看到姜颂禾认真的保证,邱华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缓缓道:“其实永香他们根本没有出城,而是逃去了……”
“姜队姜队……”
后面,邱华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急促的声音冲过来打断了几个人的谈话。
听到有人叫自己,姜酩野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了站在门口大声喊着他名字的林建刚。
“刚子?”姜酩野冲他招招手,“这里。”
姜颂禾走到姜酩野面前,蹙眉问道:“建刚哥哥怎么来了?他不应该在外面帮忙找永香姐姐吗?”
“不知道,先问问。”姜酩野随口回答了句。
“姜队姜队……”林建刚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怎么了?”姜酩野问。
林建刚小心翼翼地瞥了邱华一眼,吞吞吐吐地说:“我们在东山村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姜酩野惊讶着回答。
“对,就是尸体。”林建刚斩钉截铁地回答。
“法医去了没?现场封锁了吗?现场群众驱散了吗?”
交代了半天,一股不好的念头从姜酩野的心底爬上来,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盯着林建刚停顿了一秒,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我今天休班,这种案子,理应交给副队长顾枳聿。”
“你为什么特地跑一趟找我?”
难不成……
后面的猜想,姜酩野没敢说出来,他紧紧地盯着林建刚,像是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和他心中猜想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同样,姜颂禾也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她仰头紧紧地盯着林建刚。
感受到姜家俩兄妹急切的目光,林建刚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他盯着邱华,委婉着说:“是郑永香,我们怀疑我们发现的那具尸体是郑永香的。”
一瞬间,邱华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她如一滩泥,无力地瘫在地上。
她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林建刚,像是期待他能收回刚才说过的话。
姜酩野眉头皱得更紧了。
注意到姜酩野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林建刚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们在东山村村头,发现了一具尸体,经过我和队里的其他成员辨认,发现尸体可能就是你托我们留意的失踪者郑永香。”
“所以我这次来,想来请郑永香的父母去现场做一下辨认。”
邱滢一边尽力扶住瘫在地上的邱华,一边问:“刚子,你确定?你确定那具尸体是永香?”
“有没有可能是你们警方认错人了啊。”
“几乎可以确定,”林建刚道,“但是具体是不是本人,还需要郑永香的家里人辨认。”
“永香啊!永香啊!”邱华坐在地上捶胸顿足,“你怎么就走了啊!”
“阿华,你先别急,刚子刚才只是说几乎,不一定就是,”邱滢安慰道,“你先冷静。”
“妈,二姨的情绪有些激动,你先照顾着她,辨认的工作交给我和哥哥。”在邱华的哭声中,姜颂禾交代道。
“行,”邱滢也不顾得阻止她,她担忧着说,“那你听你哥哥的话,别乱惹事知道吗?”
“危险的事情不要做,更不要为了案子冒险知道吗?”
“嗯。”姜颂禾保证了句。
三人驾车来到了发现尸体的东山村村头。
此时,警戒线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东山村的村民。
他们在警戒线外面堆了一层又一层,姜酩野他们三人即使驾车驶过也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姜队到了。”林建刚拉上手刹,道。
“行。”坐在副驾驶上的姜酩野把安全带解开。
不等他们做出下一步动作,坐在后座的姜颂禾先一步快速拉开后车门,跳了下去。
“麻烦让一下,警察办案。”姜颂禾在前面用两只并不怎么长的小胳膊拨开人群领路。
林建刚和姜酩野则紧紧地跟在她后面。
许是听到“警察办案”四个字,前面围观的群众并没有多阻碍,他们识趣地让开一条道儿。
一直到,走到最前面,姜颂禾才得以看清在警戒线内忙碌着的穿着警服的警察们。
注意到这边的响动,正在检查着案发现场的顾枳聿走了过来,他顺手递给姜酩野一双鞋套:“酩野,你终于来了。”
姜酩野挑起警戒线,从外面走到里面。
姜酩野接过顾枳聿递过来的一次性鞋套,他一边给自己的鞋子套上半透明鞋套,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案发现场调查的怎么样了?”
“沈乐栖正在那里检查,其他人都还在现场取证。”顾枳聿快速回答。
“取证的时候仔细一些,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姜酩野道。
顾枳聿应道:“知道。”
“口供录了吗?”姜酩野继续问。
“小袁他们正在录着呢。”顾枳聿快速回答。
带好脚套的姜酩野,又快速给自己套上一副白色手套,他粗略地问道:“谁报的案?”
“一个老大爷,据他所说他本来是想去河边钓鱼的,可是他刚背着背篓走到村头,就发现了一个穿着婚服的女人躺在那边的臭水沟里,”顾枳聿解释,“就在他把人拖出来,打算救人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死了。”
姜酩野一边认真听着,一边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这里与其说是村头,倒不如说是村尾,所有的屋子,几乎都背向了这边,甚至身后还立着一座山。
京祁市的山并不多,如果他没有认错,眼前这座山,应该就是他们白天找到新郎的那座山。
只是,找到新郎的地方是在山的南侧,而发现新娘的地方是山的东侧。
这座山,奇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就是它是通往临安市的最近的一条道儿,除了“山路十八弯”不适合新手行驶外,其他的和其他山路没什么两样。
姜酩野没说话,顾枳聿一眼便注意到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姜颂禾,他问:“姜队,你怎么把你妹也领过来了?”
“这么血腥的案发现场,小孩子看得了这个吗?不会得心里阴影吗?”
“她胆子可大了,”姜酩野斜眸觑着她道,“你还记得上次在他们学校发生的案子吗?她一个劲儿地往前冲,哪像是有过害怕的样子。”
“也是。”顾枳聿随口感叹了句。
“给她准备一双脚套。”姜酩野冷不丁吩咐了句。
“啊?”顾枳聿严重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给谁准备鞋套?”顾枳聿戳了几下姜颂禾的脑门,“给她吗?”
姜颂禾扶着自己的额头,一脸幽怨地盯着他。
他有没有礼貌!
“姜队,禾禾还是个小孩子啊,”顾枳聿阻止道,“你怎么能让她进案发现场呢,她会瞎捣乱吧。”
她什么瞎捣乱过?
他怎么能瞎给他扣帽子呢!
“我怎么可能瞎捣乱……”姜颂禾挥着拳头就要反驳,结果她才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姜酩野反手捂住了嘴,“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姜颂禾挣扎着,像是试图争辩出什么结果来。
结果她越是向前挣扎,姜酩野捂住她的嘴的手越稳当。
许久,见到姜颂禾的情绪冷静下去,没有随时准备冲上去“咬人”的迹象了以后,姜酩野才从松开她。
他看了眼手心,随后又嫌弃地把手心在自己衣服上抹了几下。
姜酩野解释道:“别误会,她是死者家属,是被派来辨认死者的。认完死者,我会亲手把她拎出去,不会打扰我们工作的。”
顾枳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姜颂禾斜眸盯着姜酩野,吐槽了句:“哥,也太把我当工具人了吧。”
“珍惜你仅存的一丁点作用,”姜酩野真情实感道,“要是你一点作用没有,你根本没机会进到案发现场。”
“哼。”姜颂禾不屑地闷哼一声。
她知道,姜酩野说的一点都不错。
顾枳聿大体了解姜酩野的意思了,他拖腔带调地应了声
后,便递给姜颂禾一双一次性鞋套:“请吧。”
姜颂禾赌气地接过。
在她给自己套着鞋套的时候,姜酩野冷不丁说了句:“不要破坏案发现场,辨认出尸体是不是永香以后,就立刻离开。”
“知道了。”姜颂禾敷衍地回复了句。
一进案发现场,姜酩野就忙得要命,根本没时间盯着她。
姜颂禾穿上鞋套,缓缓走到尸体面前。
此时,尸体已经被沈乐栖和几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装进了一个黑色不透明的麻布袋子里。
蹲在地上忙活的沈乐栖注意到有人走进,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
瞬间,她疑惑地问了句:“禾禾,你怎么来了?”
“我哥让我来辨认死者的。”姜颂禾快速回答。
“行。”沈乐栖冲着她的几个助手摆摆手。
几名助理立刻很配合地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
沈乐栖把裹尸袋的拉链拉开。
立刻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在了姜颂禾面前。
是郑永香!
此刻,她闭着眼,安静地躺在裹尸袋里。
她细腻的脸上布满密集且平行排列的条状挫伤,尤其是前额、鼻梁、颧骨以及下颌最为明显。
创面渗着血,鼻尖以及唇部表皮大面积损伤,部分皮肤真皮层裸露,像是死后面部着地,被人强行拖拽过。
并且死者面部伤痕走向一致,伤痕由下颌到额头,深度逐渐变浅。
粗略判断应该是被人拽着腿部或者衣服,反向拖行所致。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切割伤,并且伤口整齐,能明显看到创口锐感,凶器应该是一把锋利的小刀。
并且,应该是把尖头小刀。
这应该就是致命伤。
“禾禾,你认识她吗?”注意到姜颂禾出神,沈乐栖问道。
“嗯。”姜颂禾闷闷地点头,“她是我亲戚家的姐姐,名叫郑永香。”
姜颂禾沉思着,她手疾眼快地伸手把裹尸袋的拉链拉得更大了些。
让她得以看清里面死者的穿着。
她穿着一身红色秀禾服,因为拖拽,华丽的婚服被地上的石子划得不成样子了。就连肩膀上披着的复古式白色云萝披肩都被沾染上了血迹。
姜颂禾认真地观察着。
颈部前侧伤口约五厘米,呈横向,创口左深右浅,符合凶手右手持刀行凶的基本特征,说明凶手不是一个左撇子。
衣服上多见喷溅状血迹,衣服前面残有大量血液,说明死者确实是活着的时候被人刀割喉毙命。
割痕果断且毫不留情,大概率是凶手是个力气极大的人,并且心狠手辣。
颈部伤痕平整,并无任何上下浮动,说明凶手的手很稳,并且比死者身高高。
所以可以判断,凶手大概率是个男的。
想到这儿,姜颂禾有些不忍地蹙紧眉头。
“禾禾,你还好吧。”担心姜颂禾被吓到,沈乐栖关切地问。
“还好。”姜颂禾缓缓道。
虽然没有经历过原主十二岁前的人生,但是这一次姜颂禾明显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由内心散发出来的难以压制的苦闷。
发苦、又发涩,就仿佛她以前确实和郑永香经历过一些事情。
姜颂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
是因为原主的情绪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影响到了她这个外来者?还是因为她在适应这个世界后,对这个世界过于共情。
她都无从得知。
但是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一定要亲手抓到那个凶手,不能让他继续逍遥法外了!
像是觉得尸体吓到姜颂禾了,沈乐栖对着自己的助手道:“先抬回警局。”
“是。”几名法医助理应下,随后带着尸体袋走了。
“禾禾,你这个年纪能直面尸体已经很棒了,”沈乐栖鼓励道,“姐姐带你先去喝口水,缓一下心情。”
“不必了,”姜颂禾道,“乐栖姐姐,我们车里有水,我自己去喝就行,你先回局里写鉴定报告吧。”
沈乐栖有些为难地看着她:“你真的没什么事儿哈。”
“我没事。”姜颂禾快速回答。
“行,要是感觉心里不舒服,就去找你哥哥,我们局里有心理咨询的老师,或许她可以帮你。”沈乐栖道。
“嗯。”姜颂禾点了下头。
“嗡嗡嗡……嗡嗡嗡……”
沈乐栖刚走,姜颂禾口袋里的手机便适时地响了起来。
姜颂禾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邱滢。
姜颂禾犹豫了片刻,才缓缓接了起来。
“禾禾啊,你在现场吗?”邱滢的声音,慢悠悠地手机里响了起来。
“嗯。”姜颂禾没怎么有精气神的回答。
“那个死者……”
邱滢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姜颂禾就率先沉闷着声音回答道:“确实是永香姐姐。”
“哎哎哎……阿华阿华,你别晕……挺住……”
这次电话那边的邱滢没有再跟姜颂禾说任何说,她大声吼了几句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显然,在姜颂禾确定死者就是郑永香后,整个结婚现场就乱成一团了。
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噔噔蹬蹬”有规律的停顿声,姜颂禾沉闷片刻。
姜酩野他们一直忙到了晚上九点。
因为白天结婚典礼乱成一团,邱滢和姜万湫忙着帮忙安置宾客,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及跑到案发现场的姜颂禾。
无奈,差点被全世界遗忘了的姜颂禾只能跟着忙到脚不着地的姜酩野一起回到警局。
此时,天已大黑,整个警局办公室被昏黄的钨丝灯照亮着。
整整一天没吃饭,刚赶回警局,姜酩野就迫不及待从外面买了几份馄饨回来。
他把几份交给林建刚。
正在整理口供的林建刚激动地惊叹了句:“哇!谢谢姜队。”
“给其他人分分。”姜酩野道。
“是。”林建刚爽利地应下。
姜颂禾无力地趴在姜酩野的办公桌上,她的脑袋抵在桌面上,胳膊很自然地搭在桌下。
一副即将被饿死的模样。
看到姜颂禾毫无精神的模样,姜酩野不着痕迹地嗤笑了下。
他把一份馄饨倒进自己饭盒里,并推到姜颂禾面前。
自己的那份则倒进搪瓷茶缸里。
饿了一天,姜颂禾早就饿到头晕眼花了,她闭着眼,疯狂地在空气中嗅了嗅:“哥,我这是饿出幻觉来了吗?我好像闻到馄饨的香味了。”
“你狗鼻子啊,”姜酩野吐槽了句,“赶紧坐起来吃饭。”
姜颂禾睁开眼,一见到是馄饨,她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哥,这馄饨真香。”
“那你多吃点。”姜酩野欣慰道。
“嗯。”
“姜队,”林建刚把自己的那份倒进自己的茶缸里,他道,“郑永香是得罪什么人了吗?为什么会有人在她结婚当天杀她?”
“应该不是,”姜酩野搅动着自己面前的馄饨道,“她平时很老实,不太爱说话,脾气也很好,大概率不会得罪人。”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杀的她啊。”林建刚又问。
“说不准。”姜酩野道。
“那你心里有怀疑的人选了吗?”林建刚问。
姜酩野:“没有。”
姜颂禾吃馄饨的动作倏地停住,她缓缓道:“我有,我觉得是张明超,就是我们那个还没过门的姐夫。”
“嗯?”林建刚疑惑道,“你为什么怀疑他?”
姜颂禾沉思一会儿:“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我挺讨厌他的。”

“你们在说谁啊。”顾枳聿从馄饨碗里抬起头问。
“就是今天跟永香姐一起失踪的新郎啊,”姜颂禾回答,“当时那辆车上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徐文豪、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新郎张明超,和坐在后座的新娘永香姐,以及坐在新娘旁边的伴娘闻洁。”
姜颂禾停住勺子分析道:“从已知的线索来看,大概率是永香姐不知在哪里认识了徐文豪,两人迅速坠入爱河。但是呢,永香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二姨夫郑召龙觉得徐文豪家里穷,死活不同意俩人的婚事。”
“所以呢,就找了张明超这么一个适龄,且有钱的人家。”
“不过我估计着,永香的父亲是打算把张明超这个新郎当长期饭票了。毕竟如果他真的只是在彩礼上狮子大开口,永香姐姐和我二姨绝对会帮衬着徐文豪凑够彩礼钱。”
“然后呢。”听着姜颂禾的分析,林建刚入迷了,他顺势问了句。
姜颂禾继续道:“然后呢永香姐呢不喜欢张明超,反抗过几次。但是她的父亲被钱蒙了心,就把她锁在了家里,限制了她的自由。”
“永香姐的妈妈爱女心切,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够追寻幸福,她就跟永香姐策划了一场逃婚。让永香姐的男朋友徐文豪和永香姐的闺蜜闻洁策划了一场假绑架。”
“所以你就怀疑是张明超被悔婚恼羞成怒杀了永香?”姜酩野问。
“对。”姜颂禾斩钉截铁地回答。
“可是现如今,我们只找到了被打晕在路边的张明超和死在村口的郑永香,根本不能排除失踪的徐文豪和闻洁没有作案的可能啊。”林建刚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有道理,”姜颂禾呢喃了句,道,“但是我还是坚持觉得张明超有问题。”
“那你这怀疑没有证据,完全就是不讲道理啊。”林建刚为难着说。
姜颂禾停下勺子,故作严肃道:“建刚哥哥,你相信女人的直觉吗?”
林建刚懵了一秒,他问:“哪个女人?”
“我啊。”姜颂禾指着自己快速回答。
“呵……呵呵……”
林建刚尴尬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孩子,她扎着两个可爱的麻花盘辫,额头顶着一个薄薄的齐刘海,说起话来,头发一晃一晃地。
再加上她那脸上还未褪尽的婴儿肥,以及灵巧机灵的小杏眼,怎么看怎么可爱。
就是……和刻板印象中成熟、知性的“女人”不怎么搭边。
这也……女人?
这不妥妥小女孩吗?
林建刚不自在地扯了下嘴角,他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馄饨。
“真的,你相信我……”
姜颂禾话音未落,一个巴掌便落到了她的后脑勺上。
她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脸不乐意。
“还女人?吃你的饭,”姜酩野烦躁地轻拍了下姜颂禾的后脑勺后,还快速往自己嘴里塞了几个混沌,他道,“一个12岁未成年小屁孩,把自己说那么老成干嘛?还觉得很骄傲?”
“把自己称作女人哪里老成了?我不是个人吗?”姜颂禾反驳道。
姜酩野使着坏,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停下筷子对着姜颂禾比了口型。
仿佛在说——你不是人,你是猪。
“你才猪你才猪你才猪。”读出他口型来的,姜颂禾站起来反手耗住姜酩野的头发,“还有!不要打我头,不要打我头!都被你打笨了。”
“疼啊……”姜酩野挣扎着,“你松手啊。”
“跟我道歉,跟我道歉,跟我道歉!”姜颂禾趴在姜酩野背上冲他耳朵大吼道。
姜酩野闷闷地不说话,他伸手把她从自己身上拎下来。
他拽着姜颂禾的领子把她提到自己面前,严肃道:“安稳吃饭,吃完饭早点在警局睡一觉,等我忙完带你回家。”
“那你松开我。”姜颂禾道。
“哦。”姜酩野松开姜颂禾。
姜颂禾挪步回到自己的原位置上,继续吃着馄饨。
“我觉得禾禾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顾枳聿适时地插了一嘴,“目前来看,确实张明超的嫌疑最大。”
“首先同样是失踪,为什么至今没有找到车上的其他两个人?其次,为什么新娘死了,作为新郎的张明超却只是昏迷了?最后,为什么我们寻遍了整座山,都没有发现失踪的婚车和失踪的伴娘伴郎?他们是畏罪潜逃,还是被人杀了,我们都未可知。”
“嗯,”姜酩野说,“不过,就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郑永香和失踪的伴娘伴郎是计划的谋划者,张明超是受害者。在没有证据之前,这些推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先秘密调查。”
“嗯。”林建刚和顾枳聿齐齐应声。
姜酩野侧头。
识趣的姜颂禾也立刻疯狂地点了几下头。
“对了,禾禾,在我们刚发现张明超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觉得他认识我?”姜酩野适时地问了句。
姜颂禾愣了一秒,她原以为,她对别人一次轻轻地试探,姜酩野不会放在心上。
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还记到了现在。
“因为我觉得他说‘你们警察’说得太顺口了,就像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而且他说话的语气很笃定,仿佛根本不怕自己会认错,”姜颂禾分析说,“可我们是开车婚礼的备用车去的,根本没有开局里的警车。”
“如果是正常人,哪怕是不认识的,第一反应也应该是新娘那边的家人来救自己了,所以喊的应该是亲戚那边的称呼,而不是开口就是“你们警察如何如何”“你们警察如何如何”。”
“一个人在受到有效刺激的一刹那,表现出来的不受思维控制的反应,才是真实反应。但是当这个反应超过了一秒,人类的理性就会作用于人类的大脑,那么他这一瞬间的本能反应就会被压制,而他后续的所有反应就都是装的了!”(1)
“所以,当张明超喊出‘你们警察’的时候,我几乎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他以前见过你,并且你和你的职业还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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