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专家她在90年代当未成年by七七笙
七七笙  发于:2025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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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禾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注意着姜酩野驶向的方向。
故作不经意地,姜颂禾问:“你们这儿有婚车不能掉头的习俗吗?”
“有,”后排的男人快速回答,“按照老一辈的说法,结婚时走回头路,意味着婚姻难以长久。所以,这是婚礼上的一大忌讳,我妈昨天特意叮嘱过我。”
男人懊恼道:“也因为这个原因,在主车掉头以后,我负责的次车和后面的跟车没敢跟上去,生怕坏了忌讳。”
“哥,如果真的是新郎主动想带永香姐去个地方,那么根本没可能坏了这个忌讳啊,”姜颂禾侧头看着姜酩野道,“所以我怀疑,想带永香姐离开的那个人,他根本就是想坏了这个忌讳。”
“换句话说,他根本不想这场婚礼能够顺利进行,也根本不想永香姐和新郎结婚后能走得长久。”
“嗯,”姜酩野没有反驳,应声道,“有道理,那么能阻止这一切的就只有可能是他们四个人中的一个了。”
“嗯。”姜颂禾盯着他重重地点了下头。
姜酩野一边开着车,一边询问道:“车上的伴郎和伴娘分别是谁?你认识吗?”
“不是很熟,我们只在新郎化妆的时候,聊过几句。那个伴郎是新娘的一个朋友,好像叫什么徐文豪。伴娘也是新娘的一个朋友,名叫闻洁。”男人道,“婚礼前一个周,新郎那边伴郎一直凑不齐,没办法新娘就只能拜托了自己的朋友帮忙。”
“说起来也怪女方,属相生日都卡得太严了,还非得是比新郎新娘年级小的,属虎的,3月晚上七点至九点出生的人。”
“双方家长人际圈子就这么大,上哪儿找生日时辰这么精准的人嘛。”
姜颂禾缓缓道:“这可不像是按照要求找伴郎。”
反倒是像按照某位“伴郎”的条件,硬性设置的要求。
一个萝卜一个坑,前世萝卜岗见多了,还是第一次给伴郎挖萝卜坑的。
“你也感觉奇怪对不对,”男人激动的道,“我一早就感觉奇怪了!”
姜颂禾随口问:“这些要求都是永香姐提的?”
“对,”男人快速回答。
故作不经意地,姜颂禾问:“新娘家里人那边怎么说啊。”
“我们去商量的时候,新娘的爸爸好像很烦这些规矩,他全程只说了句事儿多,糊弄糊弄就行了,然后就去睡觉了。至于新娘妈妈那边……”男人一边细细想着,一边说,“新娘妈妈好像挺迷信这些的,那天晚上她当着我们的面开了好几挂,就为了问这些事儿。”
“男方那边没觉得这些要求很离谱吗?”姜酩野冷不丁插嘴问。
“我想肯定是觉察到了!”男人继续道,“但是,可能是男方那边比较着急结婚吧。在我们去说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了。”
后面的话姜颂禾没有在听。
想要知道他们四个人去哪儿了,或许还有另一种办法……
“有笔没?”姜颂禾冷不丁说了句。
“有。”男人快速从自己西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只黑色钢笔。
姜颂禾把地图反过来,露出背面白色部分。
她在背面罗列着——
男,属虎,三月,晚七点出生。
寅木,辰月,戌时,属土,且土势旺。
水生木,木来疏土,喜东方木或者北方水
“东方木……北方水……”姜颂禾念叨着,她快速把地图重新返回正面。
“你在写什么呢?”后排的男人好奇问。
“别说话。”正在开车的姜酩野阻止了句。
“哥,直着前面过三个路口,然后左转进山。”姜颂禾道。
“行。”姜酩野油门踩到底。
山路崎岖,坐在车子里的三个人随着车子的颠簸左右晃着,姜颂禾有些晕车,她把车窗拉下来。
任由车子带起的微风一股脑吹进车里。
行驶途中,后座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你刚才是在算命理吗?”
“嗯。”姜颂禾目视前方,简单地回答。
“现在找人都可以用玄学算出来了吗?”男人好奇问。
“算不出来,”姜颂禾煞风景道,“而且我不信这个,只不过我想着既然你说失踪者信这个,那么我只要顺着她的思路推算,基本也能判断出他们的行动轨迹。”
“他们信命理,所以有很大可能,他们会顺着命理的内容离开。只要我们提前推算出他们算到的命理内容,不就可以跟上他们的思路,找到他们了吗?”
“厉害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后排的男人双目放着光,他趴在副驾驶座的靠背上,“你今年多大啊,你怎么这么厉害?你也是警察吗?你能不能帮我算算啊。”
“不能,”姜颂禾拒绝道,“我只会最简单的,而且我是无神论者,最不喜欢这种玄学了。”
“那你怎么会这个的?”男人好奇问。
姜颂禾胳膊搭在车门上,头微微侧过去,她托着腮,目光闲散地看向窗外,她兴致缺缺地回答:“当然是为了查案啊,要不我闲得没事学这个干嘛?”
“那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呢,”男人十分感兴趣地说,“你今年多大啊!”
“12。”
“那你岂不是还在上学?”
“嗯,上初中。”
一提起年龄姜颂禾就仿佛被掏空了所有力气,她无力地回答。
“那你很厉害啊!”
男人刚感叹完,姜颂禾一撇眼看到路边的草丛里,好像伸出来一只手。
像是人手。
姜颂禾一个激灵,意识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冲着驾驶座上的姜酩野大吼道:“哥!停车!”

姜酩野快速踩紧刹车,车子当即停在原地。
车子急停所产生的巨大惯性让里面的三个人猛地向前冲去,然后又在安全带几乎绷紧到极限时,被死死勒住,最后重重跌回原来的位置。
姜颂禾觉得撞得自己后脑勺撞得生疼,她伸手扶住自己的脑袋,轻轻给自己揉了下。
好在带全带系得紧,姜颂禾的情况还不算糟糕。最惨的是车子后排那个没系安全带的男人。
他被撞得七仰八翻,最后直接掉到了两排座椅的中间。
他一脸懵地从夹缝里爬起来,着急着询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哥,我刚才在我这边的草丛里,好像看到了有一只手。”姜颂禾指着窗外,着急地侧头看着姜酩野回答。
姜酩野不敢怠慢,他立刻道:“你俩待在车上别出来。”
“好。”姜颂禾应下。
姜酩野拉开车门大步走出去。
“我也下去看看。”
后座的男人刚要拉开车门,姜颂禾先一步提住他的领子,将他拽住。
姜颂禾:“你去什么去?我都没去,你瞎跟着添什么乱?老实在车里呆着。”
男人:……
半响,他才试探性地反驳了句:“什么叫你都没去,我跟着去就是瞎添乱啊。反正,我添不添乱不知道,你去了肯定添乱。你才多大啊,小屁孩。”
“我……”姜颂禾下意识扬起来的巴掌在空气中停住,她收住力气,在男人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下,她没什么底气地嘟囔了句,“我的年纪也不小了。”
姜颂禾摇下车窗,并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指挥道:“哥,距离应该没那么近,你再往远处走走。”
姜酩野没有回答她的话。
仿佛在原地发现了什么,姜酩野缓缓半蹲下身子,用两条胳膊拨开凌乱的草丛。
草丛又高又密,各种乱七八糟的杂草遮挡着姜酩野的视线。
他顺着一个方向继续向里深扒着,立刻,一个瘦弱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安静地趴在那里,他穿着一个黑色西装,里面搭配了一个整洁的白色衬衫,衬衫外面还配着一条深红色领带。
看起来既整齐又喜庆。
“是新郎!真的是新郎!”
看清是谁后,后座的男人急急忙忙地拉开车门跑下来。
姜酩野试探了一下新郎的鼻息,确定还算平稳后,便没有再阻止。
“先帮我把人拉出来。”姜酩野道。
“好。”男人爽利的应下来。
俩人合力把倒地的新郎扶出来,放在道路中间。
“醒醒,醒醒,”姜酩野拍打着新郎的脸,试图唤醒他,“喂,醒醒啊。”
不知新郎经历了什么,他的脸上灰扑扑的,像是刚从哪个黑心窑里逃出来。
身上也脏得要命。
从副驾驶座上走下来的姜颂禾不知何时站到了不远处,她站在外面,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下躺着的新郎好一会儿。
像是觉察出有些奇怪,姜颂禾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缓缓走到男人先前躺过的地方。
这里前些日子刚下过小雨,山道虽然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但长满杂草的山道两边却因为没有阳光直射,而显得湿漉漉的。
甚至可以说有些泥泞。
姜颂禾蹙眉,平静地扫视了一眼四周。
新郎先前躺过的地方,布满了脚印,除去姜酩野和男人留下的脚印外,其他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还都有不少。它们杂乱且没有章法地堆叠着,像是一群人急匆匆留下的。
姜颂禾回眸看了眼新郎的脚底。
只见他黑色的皮鞋上早就沾满了泥土,除了脚底外,脚底边缘也有不少。
只是这红色的泥土怎么回事儿?
姜颂禾趴在地上认真观察着他脚底的泥渍。
随后她又看了看现在留有脚印的地方。
这附近应该没有这种红泥才对。
就在姜颂禾打算从他脚底扣下一小块儿红泥当做证据的时候,新郎的右脚不自觉动了一下。
随后姜颂禾缓缓抬头,刚好看到了新郎的眼睫毛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两下。
还是那种有规律的抖动。
“他怎么还不醒啊,”先前那个男人盯着姜酩野着急地问道,“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应该不是,他的脉搏还有呼吸都挺稳的,”姜酩野道,“应该是陷入重度昏迷了,我们先带他去医院……来,帮我一下啊。”
“好。”男人立刻上前帮忙。
“我来试试。”姜颂禾拨开两个人,道。
两人对视一眼,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姜酩野道:“行。”
说完,他配合着那个男人把新郎放回原地。
姜颂禾跪坐在地上,她向上撸了撸左右两侧的袖子,然后抬手——对着地上新郎的左右两侧脸颊各来了一巴掌。
“啪——”
“啪——”
两声干净利落地巴掌声响彻整个安静的小山道儿。
姜酩野和男人两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许久,见到新郎除了已经变红了的双侧脸颊外,没有任何反应。
还不醒?
没怎么有耐心的姜颂禾再次抡起胳膊,弓腰就要呼过去。
“哎哎哎……”姜酩野赶紧拦住她,“够了够了,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咳咳……”先前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新郎像是有了反应,他轻轻咳嗽了几声。
“醒了醒了。明超你醒了。”一旁的男人激动道。
“我这是在哪儿啊……”新郎缓缓坐直身子问。
姜酩野松开姜颂禾,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明超。”
意识还算清醒。
“你之前的事情还记得多少?”姜酩野继续问。
“我记得我今天要和永香结婚,结果半路,我和永香就被绑架了。”张明超失神着回答。
“绑架?什么情况?”姜酩野蹙眉,警惕着问。
“本来我和永香坐着车队的第一辆车在前面领路,后来不知怎的,那个伴娘突然把一把刀架在永香的脖子上,”张明超神色慌张地回答,越说他的语速越快,像是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他道,“他们威胁我,让我和家里人说我要带永香去个地方,其实我没有……是他们逼我打的电话,是他们逼我的!”
“你冷静,冷静,”姜酩野扶着张明超的肩膀安慰道,“慢点说,想好了再说。
“嗯……”张明超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冷静。”
“他们?你口中的他们指的究竟是谁?”姜酩野问。
“我们车上的伴娘和伴郎,”张明超快速回答,“他们两个是一伙儿的,他们想绑架我和我媳妇!结果走到半路,他们就把我扔这儿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晕了。”
张明超慌乱地握住姜酩野的手祈求道:“你们警察一定要帮我把我媳妇救出来啊,她是无辜的啊。”
“好……”姜酩野奋力地从张明超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他保证道,“我们一定会救她的,你放心。”
“谢谢谢谢。”张明超表情真挚地感谢道。
姜颂禾观察着他。
“你还记得,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跑的吗?”姜酩野一边拿着自己的手机,一边耐心地询问。
“东面吧……我记不得了,”张明超道,“我很早就晕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警察啊。”冷不丁地,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中间融洽的氛围。
是姜颂禾说的话.
她目光紧紧地盯着张明超,故作天真地问道:“我哥哥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自己是警察,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之前在哪个警局相关的地方见过我哥吧。”
张明超表情不着痕迹地僵硬了一瞬。
先前跟着他们来的男人道:“可能是直觉吧,我也感觉你哥哥挺像警察的。只不过我一直没说。”
“是吗?”姜颂禾似笑非笑地盯着张明超,像是试图从他的表情里发现什么一样,“我怎么感觉不像呢。”
“肯定是啊,”那个男人笑着说,“你哥哥身上的警察特征还挺明显的。”
“那我呢,”姜颂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继续问,“你觉得我像警察吗?”
“像吗……”
这次,张明超身体彻底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既像又不像。哪有年级这么小的警察啊。
不过张明超不敢说,生怕自己多说多错。
不多时,姜酩野按住姜颂禾的头顶,阻止道:“先回去,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姜酩野:“我先去开车,禾禾,你和那个哥哥把张明超扶上后座。”
“好。”姜颂禾应下来。
一直到姜酩野走远,姜颂禾才天真地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是警察呢。”
“就是就是。”张明超松了一口气,尴尬地笑着。
“不过,我们来日方长,说不定你能见到我穿警服的那一天,”姜颂禾站起身子,冲着张明超微微一笑,“你说是吧姐夫。”
张明超心头一颤。
直到姜酩野开车回到宴会厅,车内的四个人都没人开口说一句话。
待车子停稳,姜颂禾拉开车门走下来。
“哥……”姜颂禾绕道驾驶座的车门旁边,她刚启唇喊了句,突然大厅里传来一声巨大的碗碟破碎的声音。
姜颂禾好奇地顺着声音看过去,刚好看到了邱华顶着一头毛躁的鸡窝头站在桌子上。
情绪像是有些失控,她双目通红,手里还拎着一个陶瓷大碗。
她弓着腰,一字一字威胁道:“今天!我的话就撂在这儿!永香失踪这件事,谁也不许管,你们警察都不许!”

第37章
姜颂禾还想继续跟姜酩野说些什么,姜酩野推开她道:“剩下的以后再说,先解决眼前的事。”
姜颂禾犹豫着看了眼屋内乱成一团的场景,她咬咬牙只能答应:“行。”
“听话,阿华,上面危险,你赶紧下来。”底下,邱滢着急道。
“我不下去,除非你们答应我,”上面,邱华撕心裂肺地怒吼着,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陶瓷大碗,“——永远!永远都不要去找永香!”
邱滢还是第一次见到情绪这样失控的妹妹,她道:“你冷静一点阿华。我求你了,下来吧,我们都很担心你啊。”
邱华没有回答,只是把手里攥着的陶瓷碗对准自己脑袋。
“唉——”邱滢下意识举起手,安抚道,“你冷静,今天这事儿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们可以商量。”
“不就是不想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嘛,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你先把手里的碗放下。”
“邱华!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得商量!”郑召龙伸手指着桌子上的邱华,冷冷地说,“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下来。今天,永香这个婚,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彩礼钱我都收了,没有退的道理!我也根本不可能退。”
邱华面露死灰地望着他,她双目无神,淡漠的眸子里看不到任何光亮,她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念叨道:“你任何时候,都这么冷血……”
多年的压抑让邱华情绪再次失控,她怒吼道:“在你眼里我的女儿是什么?!她是一个人!不是你用来换酒的钱!”
“我什么时候……”
郑召龙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站在一旁的邱岁山出声打断了俩人的争吵:“闭嘴吧,难道她说错了?你难道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邱岁山斜眸瞪了郑召龙一眼。
许是多年在外头闯荡的缘故,邱岁山不威自怒的眼神,让郑召龙吓到呆滞,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驳。
半响,只敢弱弱地回应一句:“是。”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邱岁山转头看着邱华,他气愤地杵了一下拐杖,道,“赶紧给我下来,别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
看着整个现场乱成一团,跟着姜酩野他们缓缓走进来的张明超疑惑着问:“这是什么情况?”
听到声音,站在人群外面的姜万湫立马走向姜酩野,他越过张明超。
“唉……”被无视掉的张明超刚要出声。
姜万湫便一身子把他从姜酩野身边挤开,他扶上姜酩野的胳膊道:“酩野,你终于来了,刚接完你的电话,你二姨就这样了,死活不让我们去找永香,你赶紧劝劝她吧。”
“怎么回事儿?”姜酩野小声问了句。
“不知道,”姜万湫小声回答,“你二姨一直不肯跟我们说,但是我猜着永香可能是逃婚了。”
“逃婚?!”姜酩野惊讶了一秒,他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可张明超在路上跟我们说,绑匪扮成伴郎伴娘,把他迷晕后,就把新娘绑架了啊。”
“我们也不清楚,”姜万湫回答,“但是很明显,永香失踪这件事,你二姨是知情的。”
“所以大概率绑匪和永香认识。”
一直默默偷听的姜颂禾仰头看了张明超一眼,随后目光又转向站在桌子上和众人对峙的邱华。
“哥,先报警,让枳聿哥哥他们帮忙找着,”姜颂禾小声道,“二姨这边我来劝。”
“我刚才给他们发过短信了,他们现在正在帮忙找着,”姜酩野低眸盯着她,道,“但是二姨明显知道什么,如果她肯告诉我们线索,我们找人会更快。”
“交给我。”姜颂禾道。
姜颂禾话音刚落,郑召龙便走上前,讨好地揽上张明超的肩膀,道:“姑爷,哪会有什么情况啊,就是发生了一次小意外。”
“不过啊,你放心,我来处理,今天我保准我闺女嫁给你。”郑召龙嬉笑着拍着胸脯保证道。
张明超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可永香是被绑匪绑架了啊。”
“那也没关系,”对于张明超的话,郑召龙像是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他道,“绑架了,可以找回来嘛。”
说着他掰过张明超的肩膀,让张明超直面姜酩野。
郑召龙道:“我这外甥是警察,还是个队长,有他在怎么可能找不回来?”
“队……队长啊。”张明超盯着姜酩野,不明所以地喃喃了句。
姜酩野蹙眉,目光平静地盯着他。
姜颂禾白了他们两个人一眼,随后便自顾自地走了。
感受到姜颂禾眼里的鄙视,郑召龙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姜颂禾道:“卧槽,你什么表情,一个小屁孩……”
“我闺女小屁孩怎么了?”姜万湫商量打量了他好几眼,回复道,“你连屁都不是,皮糙肉厚的老男人。”
“我……”郑召龙反驳的话哑在嗓子里。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向被夸成熟稳重的姜万湫骂人能这么幼稚。
半响,他才看着姜万湫的背影吐槽了句:“神经病吧。”
不知是姜颂禾对邱华有种天然的好感,还是因为原主的作用。
姜颂禾缓步上前,她冲着邱华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道:“二姨,上面危险,我们下来吧。”
“禾禾?”邱华喃喃道。
姜颂禾费力地从旁边拽过来一个凳子,她站上去冲着邱华伸了下手:“我扶着你。”
邱华眼眶含着泪,望向姜颂禾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柔情。
目光下移,她看到自己面前姜颂禾摊开的手掌,陷入了长久的犹豫。
内心挣扎了许久,就在她打算把自己的手放在姜颂禾手心里的时候,她又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就在她失神的片刻,姜颂禾目光变得锐利,她一个箭步快速冲上桌子,然后一个踢脚,将邱华手里的陶瓷碗踢飞了出去。
反着光的陶瓷碗在空中不受约束地转了几个圈,最后径直落在张明超面前。
陶瓷碗在接触地面的一刹那碎了一地。
陶瓷碗在距离自己不足一米的地方散开,张明超吓得脸煞白。
他惶恐地看向姜颂禾的方向。
只见她也同样回望着自己,四目交汇的一刹那,站在桌子上的姜颂禾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不可察弧度。
眼睛里却带足了嘲弄。
张明超敢肯定——她是故意的!
张明超适应得很快,在明确姜颂禾的目的后,他快速收拢起自己的情绪,平静地与她对视着。
可偏偏,姜颂禾没工夫跟他做过多的眼神“交流”,在她确认张明超准确无误地接收到了她的嘲讽后,她脸上的神色又显得十分焦急。
“卧槽,姜颂禾!你踏马稳着点。”从碎屑里收回目光的郑召龙暴躁地怒吼了句。
“二姨小心。”
姜颂禾根本无暇顾及郑召龙,她手疾眼快地扶住邱华险些掉下去的身体,提醒道:“你没事吧。”
邱华好不容易站直身子,她心有余悸地感谢道:“谢……谢谢。”
好不容易空出心思来的姜颂禾看着郑召龙面前碎开的陶瓷碗,她立马带着满是歉意的表情道:“抱歉,姨夫,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想把这件事翻篇?我告诉你,没门!我必须跟你好好说道说道。”郑召龙说着就要上前,“你家长怎么教育你的?乱踢东西,砸到人怎么办!”
邱滢默默走到郑召龙面前挡住了他的路,邱滢上下打量了郑召龙一眼。
虽然她全程没有说话,但郑召龙还是从她身上感觉到了莫名的威压。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几下,然后默契地把脚停在原地:“你……你干嘛?”
底下,张明超一直盯着站在桌子上的姜颂禾。
刚才姜颂禾两种情绪切换的很丝滑,让张明超一度以为她对自己的挑衅是错觉。
可偏偏他又很确信,自己刚才根本没有看错。
一直在盯着姜颂禾的姜酩野注意到两个人的目光交流,他不着痕迹地扫了张明超一眼。
郑召龙心虚地绕开邱滢,然后气呼呼地走到邱华面前,故意出气*般道:“邱华,我告诉你,永香别以为逃婚就能躲过去,没可能,我既然收了张家人的钱,永香不嫁也得嫁!就算是死,我也要把她嫁到张家。”
张明超:……
郑召龙继续不管不顾地说:“她是我养大的,我供她吃,供她穿,也该轮得着她报答我的养育之恩了吧。”
“啪——”
姜颂禾蹲在桌子上,她面无表情地伸手,在郑召龙的脸上呼了一巴掌。
声音清脆且干练,整个宴会现场当即安静了下去。
郑召龙感觉自己左脸火辣辣地,就像是被泡进了辣椒水里。
他左手轻轻扶住自己的脸颊。
趁着郑召龙还没反应过来,姜酩野赶紧上前把姜颂禾从桌子上抱下来。
“我他妈……”郑召龙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
又一声干净利落地巴掌声从他右脸响了起来。
“啪——”
这次,声音依旧清脆且干练。
只是与先前姜颂禾打过的巴掌不同,这次的巴掌里除了同样带有愤怒外,还带了些成年人该有的力量感。
“我告诉你,没可能,你要是还想卖掉我女儿,给你换买酒的钱,那么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女儿了!”还没从桌子上走下去的邱华弓身冲着郑召龙撕心裂肺地怒吼道,“永远!”
“你个臭娘们……”郑召龙刚要报复,旁边一只脚稳稳地踹着他的左胯将他踹开。
“我去你的!”邱滢一脚把他踹开。
郑召龙被踹得直趔趄,他好不容易借着一个啤酒肚男人的身子稳住脚,就听到邱滢继续道:“别挡道!”
连续被人扇巴掌和拽飞,郑召龙觉得自己快被气到接近崩溃了。
他刚要不管不顾地扑上去,邱滢默默把一旁的椅子拎过来。
先前邱滢抡着椅子,让椅子在自己面前碎开的场面历历在目。
就连一直在当吃瓜群众的啤酒肚男人也忍不住上前阻止道:“别惹事,这娘们天不怕地不怕。但凡她忍不住,这把椅子都能在你脑袋上开花。”
“活着重要……”
邱滢扶着邱华,稳稳地把她拉下来。
姜颂禾走到邱华面前,道:“二姨,你跟我来。”
“你去哪儿?你跟我回来!”郑召龙推开啤酒肚男人,他冲着两人的背影吼道。
姜酩野双臂环胸默默跟了上去。
邱滢挥着拳头对着郑召龙道:“我没文化,但是你再敢多嘴一句,今天是你女儿的婚礼,明天就是你的葬礼!”
郑召龙当即闭上了嘴。
还没回过神的邱华木讷讷地被姜颂禾拉到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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