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门药香by巅峰小雨
巅峰小雨  发于:202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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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二云欢喜极了,不由看向范氏,等待范氏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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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陶二云的眼神,范氏的心好像被什么给刺了一下。
这闺女是自己跟前夫生的,两三岁的时候带到老陶家。
这孩子打小就是个苦命的,刚生下来看到是个女娃,亲爹就不待见,打打骂骂是常有的事儿。
后来亲爹没了,她们母女被夫家人赶出来,回到娘家住了小半年。
那小半年里,嫂子各种白眼和难听的话说了一箩筐,想让自己改嫁的时候能得到多一点的彩礼,哥嫂还动过把二云卖掉的念头,是她追上了那个牙婆把二云给抢回来了。
后来有人介绍塘村的陶旺生,让她过来做续弦,为了给自己和闺女讨口饭吃,她带着闺女就过来了。
幸好陶旺生是个善良人,虽没有大本事,却还算善待她们母女。
可在二云的心中,最想要的,就是能有一门实实在在的亲戚家去走动。
从小到大,范氏从未满足过她的这个心愿。
“既然你大姐和四妹都这么说了,那你回头就跟着她们一块儿去小杨村吧,要懂事,干活要勤劳。”范氏柔声叮嘱。
陶二云连连点头。
陶大兰笑着打趣道:“娘,你担心得太多余啦,二妹素来温顺懂事,比我勤劳一百倍呢!”
范氏笑了,陶二云也笑了,饭桌上的氛围特别的好。
隔天吃过早饭,顾南星就如约来了陶家大房这里等陶四喜,他没有空手过来,推车上一边绑着一只大木盆。
“顾大哥,这是你打的新洗澡盆啊?是要送去镇上卖吗?”
陶四喜打量着面前这两只散发出桐油气味的大盆,好奇的问。
这样两只大盆打造成功得费不少功夫吧?还涂了桐油,上回她在杂货铺子里看到了类似的,比这个小一圈,标价都是三十文一只。
听到陶四喜的问,顾南星直接摇头。
“卖啥呀,这两只盆是打给你们的。”
说话的当口,他松了绳索,把两只大盆从车上取下来直接拎进屋。
陶四喜更加惊诧了。
“顾大哥,你上回不是给我们打了一只大木盆嘛?咋这回又打呀?”她问。
顾南星道:“上回时间仓促,随便打了一只来应付下的,那木盆没我这两只木盆耐用。”
他抬手拍了下手里的木盆,木盆发出的闷响告诉了陶四喜,它很厚重,耐用。
“上回我打盆的时候,伐了好几棵大树就藏在杉树林里让它们晾着,后来打了这两只木盆,涂了桐油,边上用铁丝箍了好几圈,严实得很,摔摔打打都不会散球。”
“你们用这两只,那一只给我,我带回去回头改良做别的东西。”
带着银钱,陶四喜留下范氏和陶大兰在家看家,自己则跟着顾南星一块儿去了镇上。
这趟没有药草卖,她正在长身体,没有好身体做啥都不行。
所以她那宝贝血可不得浪费,在合适的时候适量浇灌药草和家里农作物,其他时候一滴都舍不得浪费!
而且,她浇灌出来的药草,更想留给顾二哥,他的医术再好,若是没有药效得当的药草跟他的医术相辅相成,都不行。
所以这趟去镇上,她身上只带着银子,背上背着一只空篓子,手里挎着一只空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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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哥,顾二哥在家做啥呀?”
路上,陶四喜跟顾南星闲聊的时候,不由问起了顾北辰的情况。
顾南星推着车,笑呵呵道:“前段时日累坏了,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才刚起床呢。”
陶四喜抿嘴,也笑了。
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到了青草镇。
在路上的时候就彼此打听过了,都知道对方要买的是啥东西。
陶四喜家现在没有稻田,米粮啥的都靠买,而顾家是有三四亩水田的,是从前赵秀才在世的时候置办下的,所以顾南星不需要买米粮。
但陪着陶四喜进到米粮铺子里的时候,顾南星还是跟着称了十来斤精细的麦子粉回去改善口味。
而陶四喜称量的则要多一些,除了为自己家里添置,还得给小杨村的嘎公嘎婆买。
从米粮铺子出来,她又去了一趟杂货铺子,油盐酱醋,针头线盒的,给范氏和陶二云她们带些。
除此外,大平的纸笔,嘎公的旱烟丝儿,一样都不缺。
完事了两人一块儿去了瓦市,天太热,买肉带回去怕路上坏,但顾南星带了小木桶。
“我娘叮嘱我带点鱼回去,四喜妹子,你买鱼不?”
陶四喜点头:“买,刚好有桶,装水养着,比肉方便携带。”
在卖鱼虾的摊位前,陶四喜挑了两条大扁鱼,顾南星则买了四条新鲜的鲫鱼。
瞧见旁边有人卖鸽子,陶四喜询问了下价钱,半斤重的鸽子,三十文钱一对,一对是两只。
陶四喜犹豫了下,一口气买了两对。
走了一圈之后,陶四喜来到了镇上的一家布庄。
给自家六口人每人扯了一套衣裳的料子,这衣裳料子是用来做夏衣的。
暑天最起码还有一个多月才彻底结束,这期间她们姐妹身上的衣裳有点厚,扯点轻薄的料子。
而给小杨村嘎公嘎婆那边,她给二老扯的却是秋天的衣裳料子,回头托付大姐二姐帮忙做,等秋风凉的时候送去给二老,让他们惊喜一把!
等到二人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小推车的两边满满当当装满了物资。
顾南星兴高采烈的推着,脸上都是笑。
陶四喜也很高兴,她不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人,她只追求最实在的东西。
这世道,甭管是在城里还是在乡下,手头有钱,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前世跟楚云飞的那些风花雪月,吟诗作赋早就消散在风中,现在的她,一心一意过日子,只想在自己的努力下把家里经营得红红火火。
而看着顾南星买东西时的样子,她更高兴。
顾二哥的医馆赚到了钱,顾家如今手头比从前必定也是宽裕了很多,所以顾大哥才舍得买精细的麦子粉和鱼呢。
大家一起努力,齐头并进的感觉真好!
两人赶在晌午之前回了村,小推车经过村子中间的那口月牙塘的时候,有几个妇人在那里浆洗。
瞧见他们两个过来,原本正说说笑笑的妇人们突然就不吱声了,彼此之间互相传递着眼色,又朝顾南星和陶四喜这边抬了抬下巴,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一个个目光微妙,且笑容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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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陶四喜本不想理会这些妇人们的指指点点,她们一辈子从出生到死亡都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打转儿,除了干活就是碎嘴。
村里稍微一点点的动静都能被她们拿来津津乐道,而且还喜欢你传我,我传你,越穿越离谱。
对于这些妇人,以及她们口中传来传去的那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她的态度就是不予理睬。
等到她们传腻歪了,自然就歇了。
可是今个,那几个妇人打从他们两人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她们就一直在叽叽咋咋。
到了近处,更是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当着面的议论别人还不算,声音还那么大,越来越大,甚至还有只言片语传进耳中。
“……你们瞧啊,两个人这双摆摆的去镇上呢,上回顾二还跟着一块儿,这回就他们俩了……”
“不是说赵秀才和陶旺生早就给定了娃娃亲么?他们两个这成双入对的,难不成是婚事的事儿要摆到台面上来啦?”
“不能吧?那顾二可咋整?我看那四丫头也是天天跟顾二腻歪在一块儿呢……”
“等到婚事摆到台面上了,那就是叔嫂了嘛!”
“叔嫂就更要注意分寸啊,要我是顾大,我肯定不乐意看到这样的,这人啊,都是自私的,即便是亲兄弟,有些事儿也不能睁只眼闭只眼……”
“啥叫睁只眼闭只眼?指不定顾二憨厚老实,灯下黑哦……”
几个妇人说着说着还捂着嘴笑起来了。
陶四喜深吸了一口气,这不行,不给她们点警告,她们不知道收敛。
就在她准备发作的当口,顾南星突然把推车停靠在路边,然后转身来到池塘边,黑着脸对那几个说得正欢快的妇人大声道:“你们这样闭着眼睛扯别人家的事儿像样吗?”
那几个妇人一愣,一个个都有些心虚的垂下头去,不敢搭顾南星的腔。
也有胆子大一些的妇人跟顾南星这嬉皮笑脸道:“顾大你别恼啊,咱又没说你们啥坏话,这不是夸你和四丫头登对嘛!”
顾南星一脸的愤怒:“我和四喜妹子如同兄妹,我弟弟和四喜妹子也是清清白白,你们莫要把人给想歪了,还在背后造谣生事!”
那妇人撇撇嘴:“我们可没有造谣生事,你和四丫头婚事的事儿,又不是我们说的,是老陶家人放出来的风声,你要恼就找老陶家人恼去!”
顾南星气得脸都红了。
陶四喜也来到了池塘边,二话不说,捡起地上几个石头子直接丢到那几个妇人的面前。
溅起的水花洒了她们一脸。
她们嗷嗷叫着,纷纷朝这边抬起头,发现陶四喜竟然朝她们扔石头子,一个个气得鼻子都歪了,纷纷指责起陶四喜来。
陶四喜拍了拍手,冷冷的目光扫过她们几人:“你们要议论就背后议论,我管不着,但你们当着我的面议论,我就跟你们没完!”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拿我们咋地?口气别那么大!”其中一个妇人讥笑着道。
陶四喜勾唇:“张家嫂子,下回你家娃再半夜发烧拉肚子,你可千万别去拍顾家医馆的门,恕不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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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塘村去青草镇瞧病来回几十里,太不方便了。
去小王村,来回也有四五里地,顾家在村里开医馆,对大家伙儿来说是福音,瞧病方便,钱紧吧的时候还可以赊欠一下。
倘若真的被顾家医馆拉入黑名单了,那还真是不方便,尤其是家里小孩子多,头痛脑热更是家常便饭。
想通了这些,张家嫂子看向陶四喜和顾南星的目光便赔着小心,带着讨好。
“还有你李婶子,你上回跑去看妇人之症,偷偷摸摸跑去医馆瞧病,顾二哥不方便给你看病,还是我帮你看的呢。你跟医馆这拿了两包洗的药,算上诊金一共是五十文,那药钱拖了半个月了,是不是该结一下?”
陶四喜知道身为一个医者,得遵守职业操守,不可随意透露病人的情况。
可李婶子是这伙人里面议论得最起劲儿的那个,跟顾南星叫板的也是她,所以陶四喜没必要为她保密。
而且,对于这帮嘴长的妇人们,想要堵住她们的嘴,最好的法子就是丢出一个更劲爆的八卦让她们去嚼。
当下,听到陶四喜这番话,不仅是那几个议论最凶的妇人,就连池塘别处浆洗的妇人们也都炸了窝,一双双目光投向了李婶子,将她上上下下打量着。
李婶子瞬间被淹没在这些同伴们怪异的目光中,涨红着脸辩解道:“没有,没有的事儿,我哪里有那些见不得人的毛病,是四丫头栽赃我……”
“婶子,每一个去医馆瞧病的病人情况都白纸黑字记在一本册子上呢,你可别想着拖欠诊金就赖账啊,白纸黑字的,是不是要我拿去找里正主持公道?”
李婶子被堵了个哑口无言,她本就是个大字不识的妇人家,哪里懂这些?
当下就不敢吱声了,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瞧见陶四喜还站在塘坝上不走,李婶子抬手拍着自己的嘴,边拍边骂:“瞧你这嘴长的,不说话你会死呀,打你,打烂你……”
瞧见李婶子这样,陶四喜冷冷嗤了声,转身走回了推车,招呼着顾南星回来。
顾南星推着车,陶四喜跟在旁边,两人接着往村子里走。
路上,顾南星忍不住跟陶四喜这激动道:“四喜妹子,还是你有法子,一下子就把那群长舌妇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陶四喜勾了勾唇:“原本是不打算理会的,可她们太嚣张,不给点颜色瞧瞧下回指不定说出啥更难听的话来呢!”
顾南星表示赞同的连连点头,在心里组织了一番词语,想要安慰陶四喜几句,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最后就是边走边偷偷去瞟她,留意她的脸色,看到她的脸色一如往常的平静,似乎并没有被先前那些妇人的话给气到,他这才稍稍放了些心。
陶四喜虽然没有去看他,但他偷看她,她还是知道的。
她也能猜到顾南星欲言又止是为了啥。
终于,在他再一次偷看她的时候,她转过头来跟他的目光刚好对上。
“顾大哥,你别担心,我没有被那些人的话气到,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往后咱该咋相处还咋相处,要是光顾着别人的眼光,那咱都不要活了,我这个丫头片子更不用抛头露面。”
“可我不抛头露面,我们全家就要饿死了,所以,你不用安慰我,我刀枪不入无毒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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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星用力点头,看那眼神,显然是彻底放下心来了。
“四喜妹子,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在顾大哥眼里,你就像是我的亲妹子似的,谁要是敢欺负你,我这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陶四喜看了眼他的手,嗯,这手要是握了拳头打人,确实也蛮疼的。
不过,不知道为何,陶四喜的脑子里却忽地闪过顾北辰那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
虽然他的手比起做惯了粗活的顾大哥的手,显得秀气几许,可是,当他执笔,又或者捻银针的时候,他的手充满了力量,也充满了魅力。
那是一双救死扶伤的手,那双手,一次次的从阎罗王的手里抢回村民们的性命。
那双手,虽然不能捏起沙包大的拳头让人害怕,可那双手却能让被病魔折磨的人获得生机,是希望之手!
“四喜妹子,你到家了,咋还走神了呢?”
顾南星把他那只粗糙的大手抬起来,在陶四喜面前摆了摆。
陶四喜顿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这走神当口竟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
不见范氏和陶大兰,是陶二云出来迎接他们的。
“顾大哥,四妹,你们回来了?路上累坏了吧?快些进屋来喝茶。”
陶二云腰间围着围裙,看样子正准备烧晌午饭,看到二人进了院子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帮忙扶住推车。
顾南星朝陶二云咧嘴一笑:“二云妹子不用扶,我一个人成的。”
陶二云微红着脸,点点头,转身又过来接下陶四喜挎在臂弯里的篮子。
篮子好沉,上面盖着帕子,不晓得里面装的是啥。
“二姐,继母和大姐呢?”陶四喜进了屋子,问道。
陶二云道:“上昼娘去了山脚下的红薯地和花生地那转了一圈,回来后说那两块地里的东西长势出奇的好呢,大姐不信,两人又一块儿去看去了,说顺便把边上的杂草给拔掉。”
陶四喜暗暗点头。
有她神奇的血催熟,长势能不好嘛,再过段时日,等到别人家收获红薯和花生的时候,她家的那二亩地也能跟着收获呢!
“四喜妹子,这米粮搁哪?”
身后,顾南星拎着两只鼓鼓囊囊还系了口子的麻线袋子进了堂屋,大声问。
“二姐,你弄下,我先回屋换双鞋子去。”
陶四喜道,走了好久的路,脚底下痛得厉害。
陶二云应了声,赶紧走到顾南星那边:“顾二哥,米粮放到我爹娘的屋里,你跟我进来吧!”
等到陶四喜换了双鞋子出来,顾南星已经坐在桌边,陶二云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只茶壶正给顾南星倒茶喝呢。
鱼已经用家里的桶换了下来,鸽子也绑了脚踝拴在桌子腿边。
“四妹,你的茶,快些过来喝。”
见她出来,陶二云赶紧招呼道。
陶四喜点点头,随即来到桌边坐了下来。
顾南星喝了一碗茶,没耽搁,起身回了自己家。
而家中,陶四喜把买回来的东西跟陶二云这分派。
“这天气太热,称肉带回来我担心路上会臭掉,刚好顾大哥带了水桶,咱俩一块儿买了鱼,我买了两条大扁鱼,二姐,咱夜里等大平放学回来把两条大扁鱼一锅红烧了,再揉点面铁饼,做一道铁锅焖鱼贴饼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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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几对鸽子,她打算带去小杨村,让嘎公嘎婆养着慢慢炖鸽子汤补身子。
对于陶四喜的安排,陶二云自然是没有二话的,当下姐妹两个便忙活起晌午饭来。
今个的晌午饭,陶二云打算擀面条吃,清汤面,凉拌野菜做浇头,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比那些面糊糊和野菜疙瘩汤不知道好多少倍。
而顾家,顾氏也在灶房里忙活。
顾南星把几条鲫鱼宰杀干净交给顾氏,顾氏便忙着烧鱼。
生姜大蒜辣椒一样不缺,灶房里香味缭人。
顾南星蹲在灶膛口帮顾氏塞柴火,一边说起了先前回来经过池塘边发生的事儿。
“娘,那些碎嘴妇人当真烦人,吃饱了撑着老是说别人家的闲话,当着我和四喜妹子的面都敢说,这背后指不定还要说出啥更难听的话来,可把我气死了!”
说话的当口他又丢了一把柴火到灶膛里。
顾氏听到这些话,也是眉头紧皱。
实不相瞒,她前几日就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了,没去理会,也没敢回来说,省得孩子们膈应。
可这会子……
“那四丫头也听到了?”她问。
顾南星点头:“咱俩一块儿回来的,我都听到了,她又不聋,自然也听到了的。”
“那……四丫头可有说啥了?”顾氏有些担忧。
与此同时,刚刚来到灶房门口的顾北辰也恰好听到了这些谈话,他顿了下,不声不响的贴着灶房墙壁这边坐着,耳朵支愣着。
灶房里,被问到这个,顾南星来了兴趣,“娘,四喜妹子可真是一个女中豪杰啊,我原本还担心她要被那些人的话气哭,没想到她竟然拿出了厉害,把那些长舌妇治得服服帖帖的。”
“哦?”顾氏的眼睛亮了几分,“还有这样的事儿?快说来听听……”
顾南星点点头,将陶四喜的还击绘声绘色的说了,灶房里,顾氏忍不住轻叹:“四丫头还真是厉害,有本事!”
“可不就是嘛,我早就说过,四喜妹子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这下娘你信了吧?”顾南星又问。
顾氏连连点头。
灶房门口,顾北辰的唇角也不自觉的扬起。
那丫头不仅厉害,也很聪明,知道村妇们的软肋是什么。
李家的,张家的,嗯,他都记住了,一定会跟那丫头配合的。
顾北辰正要进去,灶房里突然又传来了顾南星的声音:“娘,为啥村里那些人都说我和四喜妹子婚约的事儿啊?真是乱嚼舌根子!”
顾氏烧菜的手顿了下,苦笑了声:“南星,她们不是嚼舌根子,婚约的事儿,是真的。”
“啥?”
灶膛里,顾南星惊得手里的烧火棍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灶房外,顾北辰俊脸微白,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下意识握紧,骨节分明。
“娘,这到底啥情况啊?啥时候的事儿?你们咋都没跟我说过呢?”灶房里,接踵而来的是顾南星一连串质问。
灶房外的某人也是浑身绷紧,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全身的关注力都在灶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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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大儿子的质问,顾氏笑容夹着几分苦涩。
“这事儿,当初不过是你爹跟你旺生叔之间的一个口头承诺,那会子他们都还没成亲,你爹跟老赵家闹翻了,孤身去郡里,那天下着大雨道路泥泞不好走,是旺生送他到镇上,你爹感激之余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后来各自娶妻生子,事情也多,谁都没再提这事儿,再后来老陶家把大兰许给了老葛家,而咱家也在村里被人排挤,你爹看出来人家压根就没这个结亲的意思,不想为难人家,这事儿就没提过,直到他去世。”
“你爹都不想提这事儿,我一个寡妇家拉扯你们弟兄俩,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还有心思去谋划别的?自然就更没把那句口头承诺当回事儿了,没想到村里那些多事的人竟然还拿这事儿出来嚼,真是闲的!”
顾氏说完这么多,发现大儿子坐在灶膛口一副楞楞的样子。
“南星,你咋啦?在琢磨啥呢?”
顾氏忍不住又问。
心下却有些忐忑,四丫头那么好,要是大儿子真的为这个承诺动了心,可咋整?
大儿子的心思她没摸透,可小儿子的心思她却是看得真真切切的,这哥俩要是都存了那个心思,可咋整啊?
“南星?”顾氏又试探着唤了一声。
顾南星方才回过神来。
“娘,我想好了。”他仰起头来,一脸认真的道。
“啥?你想好啥了?”顾氏问。
屋外的顾北辰也是剑眉微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只听顾南星铮铮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既然我爹当初跟人家旺生叔那里许下了承诺,那便要兑现,做人要言而有信,不然咋立足于这天地间?”
“南星,你的意思是……”
“我想忙过了这阵,等把晚稻秧子插下去,就备下礼品去旺生叔家提亲。”
“啊……”
“只有把这事儿给抬到明面上来了,往后四喜妹子往来咱家也就名正言顺多了,村里人也没法再在背后嚼舌根子。”
“娘,你为啥不说话?是不是在担心彩礼的事儿?”
看到顾氏不吭声,只是直直望着自己,顾南星咧嘴一笑,又道:“彩礼的事儿娘不要担心,我也不用去跟弟弟那里挪钱,这些年我手头多少还是攒了几两银子的,送得起彩礼,不会让四喜妹子受委屈!”
顾氏终于回过神来。
她看着顾南星,喃喃问:“南星,你老老实实跟娘说,你是认真的吗?”
顾南星愣了下,随即一脸严肃的道:“娘你这话问的糊涂啊,婚姻大事这是一辈子的事儿,我咋能拿来开玩笑呢?”
顾氏无语了。
顾南星正处于兴奋的当口,正欲再次跟顾氏这商量提亲的事儿,顾北辰突然出现在灶房门口。
“哥哥,你想要跟四丫头那里提亲,我不反对,但在这之前,请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对顾北辰的出现,顾南星颇为意外。
弟弟这是啥时候过来的呀?咋悄无声息的,他半点都没察觉呢。
娘察觉到了吗?
顾南星看了眼顾氏,发现顾氏的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纠结。
娘这是咋啦?咋今天怪怪的?听到儿子要提亲了,她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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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婚约大事并非儿戏,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顾北辰的声音固执的再次响起。
顾南星回过神来,对顾北辰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走神了,弟弟,你问就是了,别说一个,十个我都照样回答。”
顾北辰淡淡道:“一个足够。”
“哥,你想跟四丫头那里求亲,是出于什么目的?单纯的想要保护她,让她免受流言蜚语的困扰?还是你真心爱慕她?”
顾南星被这个问题给问得一头雾水,脸也微微红了几分。
“我当然是想保护她啊,省得那些长舌妇老是背后说她坏话,还把她跟弟弟你搅合到一块儿,把咱三人都拿在一块儿说,怪难听的……”
顾北辰抬手打断了顾南星的话,“哥,先抛开外面那些闲话不说,你只凭自己的本心说话,你,是不是真心爱慕四丫头?”
这话,真把顾南星给问住了。
他挠了挠头,一脸的迷茫。
“弟弟,啥叫爱慕啊?你也晓得你哥哥我是个大老粗,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我不懂啊……”
顾北辰却没有说话。
顾南星有点急,“弟弟,你咋不说话?你教教我,啥叫爱慕?”
“我稀罕四喜妹子,我觉得她人好,勤快,率直,会过日子,看到别人欺负她,我这心里就恼火,就想为她出头,这算爱慕不?”
顾北辰摇摇头:“哥哥,你那充其量只能算是好感。”
“好感?好感不是爱慕?”顾南星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一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顾北辰道:“哥哥,爱慕是什么,我没法告诉你,因为每个人对爱慕的感觉,深浅,是不一样的,这些东西得靠你自己去领悟,去感受。”
顾南星认真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顾北辰接着道:“但我希望你去提亲,是基于爱慕,彼此的爱慕,而不是这样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去的。”
“这是对四丫头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
顾南星用力点头:“弟弟你说的对,是哥哥莽撞了,看到别人背后说她闲话我就急了。”
“以为跟她把婚事定下来就没人敢欺负她,这会子听到你的话,我明白了,想要求亲,不单单是我稀罕她,还得让她也稀罕上、我,是这个理儿不?”
“弟弟你放心,你哥我这块榆木疙瘩今个开窍了,我一定会努力让四喜妹子也尽快稀罕上、我,早日让她名正言顺的进出咱家!”
懊恼的顾北辰:……
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这结果,不是他想要的啊……
虽然晌午顾氏烧了一大盆香香辣辣的鲫鱼,可是端到桌上,顾北辰却是胃口恹恹,老半天都吃不了几口。
顾氏默默的看着,也不敢问,不用问也能猜到小儿子是为啥。
可是,同桌的顾南星却不明白,一个劲儿的给顾北辰劝菜:“弟弟,你咋不吃饭?这鱼不好吃吗?”
“很好吃。”顾北辰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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