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刚才发生什么了?为何我的脖颈这么疼?”
“是你不小心,地上有水,你滑倒了,我正想叫人呢,你就醒来了。”
穆杏儿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这侍女刚才晕厥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匆匆起身为穆杏儿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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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侍女带着穆杏儿来到中庭,景瑜已经再此等候了,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正举着杯子月下独酌。
“杏儿姑娘身上可有伤着?”
“只要能见到三殿下,杏儿受点儿伤没关系的。”
穆杏儿羞涩地低下头,声音软软糯糯,此时她身上香气袭人,再换了侍女为她准备的那身衣裳,往月光下一站,倒也有几分姿色。
景逸缓缓走近她,想要遣散身边的侍从,却被穆杏儿匆忙拦住了。
她面露难色,娇怯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偏过头去。
“三皇子殿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说杏儿…但这事还得家里做主,我也还是个清白姑娘,若是家里不同意,断不可玷污了我与三皇子的清白名声,明白叫人看了笑话。”
“倒是本王欠考虑了,杏儿说的是。”
景逸皮笑肉不笑,心中很是嘲讽穆杏儿这矫揉造作的样子,不就是想爬上他的床么?哪里还在乎名节这种小事?分明就是惺惺作态。
不过此时一切还都是未知数,他必须要小心为上,既然穆杏儿想要做戏,那他就得陪着。
为了保全这所谓的清白,景逸只好在一群下人的簇拥与微观下,与穆杏儿僵硬地暧昧了一会儿。
不多时就兴趣缺缺,顾了顶轿子送穆杏儿会回香阁去了。
与她同时往回香阁去的,还有面带阴郁的景慕梵,此时他正带着一名侍从扮成的小厮,缓缓走进回香阁。
桂妈妈和那几个在门口迎客的姑娘一眼就认出了眉宇间气势不凡的景慕梵,忙相互使了个眼色,私下问了来意,就带着景慕梵往包间去了。
景慕梵看着眼前这杯调制精良的酒,拿起酒杯在手里,学着穆温染上次的动作,轻轻晃了晃。
今日他在勤政殿受了皇帝很大的羞辱。
“这些文章生搬硬造,毫无生气,理解肤浅,无大气之势,都是些偏面的理解,你丝毫没有体会到其精髓所在。”皇帝面带倦意,生气地将他花了一个时辰写好的策论狠狠摔在了地上。
周围站着的两位太傅都惊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谢罪。
看着两位须眉皆已花白的太傅,他心中多有不忍,不由为两人分辨了几句。
“父皇,儿臣本就喜欢弄武,你偏要儿臣学文,实在是违背了孔子那句因材施教的话。”
“你放肆!”
皇帝却根本不听他解释,依旧怒目相对。
“朕何曾苛求你要同状元郎一样写出多么辞藻华丽的策论?这策论是要靠着你自己的体会得来的,别和我在这儿耍嘴皮子,有功夫多去看看书。”
“儿臣明白了,但还请父皇不要为难太傅了,他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哼,你若是真的心疼你的太傅,就该好好学学他们的本事,若你成才了,他们何尝需要与你一同受罚?”
皇帝一丝不让,怼得他无话可说,只能敷衍了两句后就退下了。
为了今日准备了一月多余,可到头来却落得皇帝的一顿臭骂,景慕梵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而他刚跨出宫门,就瞧见郑婉晴早早地等在了一旁,颇为期待地看着他。
“母后。”
“慕梵,你父皇拷问你的学问,你回答得如何了?”
景慕梵眼神躲闪,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郑婉晴哪里是那么好敷衍的人,他一个眼神,郑婉晴就看明白了一切,原本热情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平日里让你多用功读书,你就是不进脑子,依我看,你这点儿本事还不如你的弟弟。”说完这话,郑婉晴就不耐烦地离开了。
景慕梵一人立在风口,心情复杂,他何尝不知道,身为太子的他就是郑婉晴手里最得力的棋子,他得了皇上青睐,皇后一个家族就荣耀满门,若他失势,后果不堪设想。
心中烦闷不堪,他在书房内辗转许久都没能定下心来看进一个字,自个儿心里也很是焦急。
想着出门散散心,可没成想走着走着就惦记上了这回香阁。
或许他心中苦闷可以与穆温染说说?这样想着,他便加快步伐进了回香阁。
等了没多大会儿,穆温染就敲了敲门,礼貌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端着一壶酒的桂妈妈。
“太子爷怎么今儿个来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若是没事,就不能来你这儿喝喝酒了?”
穆温染一脸灿烂而温柔的笑让景慕梵的心莫名地觉得安定,他轻笑一声,一把端起桌上的酒就一饮而净。
这次的酒和上次的相比较,多了几分辣度,辣过之后的回甘让他回味无穷。
“怎么这次给我喝了烈酒?我以为你还会和上次一样给我喝些甜酒。”景慕梵顿了顿,眉心微蹙。“以后不要再叫我太子爷了,唤我公子即可。”
公子?穆温染险些噗嗤一声笑出来,若不是知道他在宫中曾经那样拘束,此时看着他倒是像极了出门收租的地主大爷。
“是,我知道了,公子。”她点点头,重新唤了一句。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景慕梵要有兴趣地看着穆温染,突然发问。“你可知道要如何才能体会书中笔者所写的心境?”
体会笔者的心境?穆温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为何突然问这话?可是遇上个你不懂的问题了?”
“算是吧,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自然是设身处地地着想,身临其境才能知作者的心情不是么?若是你将自己融入其中,若是觉得对那边称赞它,若是你觉得不对,那就好好找出它的问题所在,并且阐述自己的观点,不就是这么简单么?”
穆温染歪着头响了一会儿,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身临其境么?景慕梵若有所思地想了许久,这才无奈地摇了摇头,穆温染所说的这层意思,他竟然没有想到,这小丫头片子也难怪能坐上如今这老板娘的位置,这脑袋瓜的想法可不少。
“我其实知道,公子心里今日或许不舒坦,但是既然公子来了我这儿喝酒,那就抛却烦恼,喝个痛快,我或许帮不了你什么忙,但唯独这酒,我可以无限给你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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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景慕梵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穆温染的每句话他都当做了金玉良言,比如此时穆温染让他不要想那么多,喝酒就对了,他原本一肚子的疑惑,瞬间就没了踪影,和她聊天侃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穆温染都喝得面颊有些泛红。
“老板娘,我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我不清楚皇宫啥时候下,但现在眼瞧着就要入深夜了,还是让公子早些回去吧。”桂妈妈敲了敲一旁墙上穆温染挂着的自制钟表,指针模模糊糊指向了晚上八点,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沉沉的了。
穆温染点点头,豪气地拍了拍景慕梵的后背,打了个酒隔。“哥们儿,你看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也…也好,差不多是时候…时候该回去了。”景慕梵迷茫地睁开眼睛,冲着穆温染傻傻一笑,随后就跌跌撞撞由穆温染桂妈妈和小厮共同搀扶着去了。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屋檐上挂着的灯笼闪烁着昏黄的光芒。
穆温染四周张望一番,似乎并没有看到景慕梵驾来的马车或是马匹,她扭头看向了那名也在四处张望的侍卫。
“你家主子是怎么来的?你们这会儿怎么回去?”
“我主子是坐马车来的,但不是自家府里的,是走到街边随意叫了一辆,当时也没想到今天会醉酒,也没想个后招。”
这侍卫倒是实诚,挠了挠头,闹心地看着紧闭着双眼,意识时清醒,时不清醒的景慕梵。
“我没醉,我怎么会醉!笑话!”
“好好好,你没醉,你…”
景慕梵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是清醒的还是醉酒的,他听着穆温染满是无奈的声音,感受着身上那来自穆温染的温暖,一颗心简直要蹦到了嗓子眼儿。
但穆温染刚想让桂妈妈去找一辆马车来送景慕梵回去,却突然觉得背后渗出一丝丝阴冷之气,耳边也似乎有疾风窜过,她心里一惊,此时想要扯开景慕梵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这可是一个一米九的汉子,身材又这么壮硕,喝多了酒,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想要躲开估计可能不大。
穆温染也是着急了,急中生智,立即一个下蹲就结结实实蹲坐在了地上。
景慕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还温香软玉在怀,突然间就觉得一阵冰凉,脸贴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坐在地上?”他有些木木地看着龇牙咧嘴蹲坐在地上的穆温染,竟然还痴痴傻笑两声,觉得她真是个好玩儿的人。
“哎哟,我的老板娘,你可小心着些吧!要是扛不住,我叫上几个小厮出来扛着不就是了。”桂妈妈也吓了一跳,急忙要上前去搀扶起穆温染来。
“别过来!”穆温染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煞白,冲着桂妈妈就吼了一声。“赶紧回阁里去!”
桂妈妈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眼皮子的跳动让她知道或许是遭了事儿了,看着穆温染平日里坚强的小脸吓得脱了色,桂妈妈一咬牙,一瞪眼,当机立断,也蹲在了地上,死死将穆温染挡在了身后。
不知为何,这个小姑娘总是让她有种保护孩子的**,年纪明明还没有多大,却已经养成了一副雷厉风行的脾气,这担当这作为,若是今日被抹杀了,日后这种姑娘可就难找了!
“什么人!出来!”景慕梵身边的侍卫也在瞬间警觉起来,从怀中抽出软剑,警惕地看着四周。
刚才那阵凌厉的风闪过,带着十足的杀气,根本就是要置人于死地,不但他察觉到了,穆温染也感受到了,这就说明这人就是冲着穆温染来的。
他这话问完还没有多久,就听身边的树叶微微响动了两声,顿时,周围一片肃杀之声。
穆温染紧紧闭上眼睛,只能听到尖锐刺耳的,兵刃相接的巨大摩擦碰撞声。
“这是怎么回事。”在这兵器的阵阵响声中,景慕梵似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定睛看去,他带的这唯一的手下已经血洒当场,仅靠着一口气吊着命。
哪儿还能有酒意?他几乎是瞬间往自己的腰间摸去,但是此次不过是出来私访,哪能带兵器?他没有摸到,却也并不慌乱,余光一瞥,就看见了路边的断木。
景慕梵大踏步上前,将那断木一把攥在了手里,冲着黑衣人和侍卫扭打在一起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哎哟我的娘诶,老娘我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过这种事儿,老板娘我们还是回去吧。”
“没事,有这两人在因该不会出事。”
桂妈妈见劝不动她,治好叹了口气,有些害怕地和她躲在回香阁门口看着这一切。
若是在白天,这些人敢来这里滋事挑衅,那回香阁里会武的小厮早就把他收拾得妥妥的丢出去了,哪里还能容忍他放肆到现在!
打斗地时间持续了许久,穆温染在一旁看得真切,这黑衣人虽然看不清容貌,也看不清招式,却是此次都想攥着空子往她的方向打过来,这分明是有人在和她作对。
只是可惜,这一路上和她作对的人,她已经记不得有几个了,这说不定也只是其中的一位旧相识也说不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穆温染已经和桂妈妈蹲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紧张却也百无聊赖地看着这场打杀。
景慕梵主仆两人与这黑衣人的力气都快要耗尽了,却还不见分出个结果来。
穆温染正想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却突然听到一声异样的,剑刃插入身体中的声音。
“杂碎。”当景安曜冷冰冰的声音响在众人耳畔,最激动的当是穆温染,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揪住了他的衣襟。
“虽然说这件事非常感谢你,可是这家伙是我等了半天准备活着审问的,你一剑就给我砍了,太过分了!”穆温染眼泪汪汪地怒视着他,景安曜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忙拽过自己的袖子给穆温染擦了擦她那张小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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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景安曜搂着穆温染,两人之间十分亲昵,原本是郎才女貌的如画情景,在景慕梵眼里看着却是十分的扎眼。
“太子殿下可有哪里受伤?”
“无妨,本王只是来回香阁喝两口酒,没想到遇上了这等事,实在是我的倏忽,让穆姑娘受惊了。”
景安曜安抚完穆温染,这才将目光投向了景慕梵。
景慕梵尴尬地回以一笑,攥紧了手里的木棍。
“无妨,染儿无事,皇兄不必自责。”景安曜目光低垂,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表面上似乎不在乎景慕梵的存在,但实际上握着穆温染的手却紧了又紧。
穆温染也跟着心里一揪,顿时苦了一张脸,暗叫不好,今晚的床笫之事恐怕是逃不过打破了醋坛子的景安曜威逼利诱了。
“皇兄可需要叫人护送着回去?方才本王似乎在附近瞧见了皇后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深夜见不到三皇兄,所以特地让人来寻了。”
皇后的人?
景慕梵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爽却又有些隐隐担心,景安曜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断然不可能说出这些没有根据的话来,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今日这人或许就是皇后派来的!
“哦,时间也不早了,既然母后派人来寻本王,那本王就先走了。”景慕梵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若当真是皇后派来的杀手,他日后要如何面对穆温染。
穆温染看了一眼情绪起伏不定的景慕梵,拍了怕景安曜的肩膀,小声对他嘀咕。
“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你还是派两个人跟着吧,要是路上出了什么闪失,和皇后可不好交代。”
“也好。”
景安曜挥了挥手,身后立即上来两名侍卫,双双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二人负责送太子殿下到皇后处,若是出了任何差池,你们知道后果。”
“是!殿下放心!”
两人立即搀扶这景慕梵,小心地往前走去,景慕梵临走前还深深地看了一眼穆温染,满眼的复杂神色。
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到这个时候,善良的她还担心着他的安危,怎么能让他不敢动,现在他只希望这件事不是皇后做的。
带景慕梵离开,景安曜这才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微微蹲下身与穆温染平视。
“景慕梵到这儿来几次了?为何不事先告诉我?”
“他不过是来喝酒闲谈,我也不过把他当做咱们店里的酒客,我一天和多少男性酒客说过话,你能数得过来么?”
穆温染扁了扁嘴,瞪了他一眼,接着抱怨。
“他是皇子,难道你就不是皇子了么,干啥这么没自信,再说他每次来,我也是顾着我的名声的,桂妈妈每次都在场,又不单独是我与他相处。”
虽然穆温染嘴上抱怨着,可不止为何,心里却时不时涌出一股莫名的甜蜜,直让她觉得美滋滋的。
听她这么一解释,景安曜紧蹙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面露温柔之色,揉了揉穆温染的脑袋。
“好,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些,你最好少与他接触,否则遇上危险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是所这一次?”
景安曜点点头,面色再次凝重了起来,他站直身子,看向景慕梵离开的地方。“皇后想必已经对你起了戒心,你日后必定要小心为上。”
桂妈妈也忧心地点了点头,拍拍穆温染的后背。“老板娘,你或许年纪轻,看不清楚,但老婆子得提醒提醒你,你对着三皇子或许没什么意思,但我看这三皇子对你恐怕有情啊!”
穆温染被两人这么一说,心里倒有些起了疙瘩,她有些闷闷地挠了挠头。“我以后会注意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景安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姐妹两人回府去了。
而这边,景慕梵还没有跨进景仁宫,就在门口听到了郑婉晴暴怒的吼声,紧跟着是一片瓶瓶罐罐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他心里不由一沉,嘱咐门口的侍卫宫女一定要仔细盯着有没有旁人从这里经过,若是皇上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进去禀告。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怕皇上或一些耳朵尖的听到!
景仁宫内,郑婉晴早已经没了以往一国之母的端庄姿态,脸上一派阴沉冷漠,瞧着跪在她面前的几名安慰,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这些走狗,本宫养你们到如今,竟然一点儿用处都派不上,本宫要你们有何用!”
“皇后娘娘息怒,卑职刚才说了,三皇子当时也在场,为了顾及三皇子的安慰,卑职只能让手下先去引开三皇子,奈何三皇子和他地护卫死死护住了穆温染,卑职这才无功而返。”
景慕梵死死护着穆温染?这怎么可能?她这个儿子从来都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你胡说!太子怎么可能会护着一个刚见过一次面的丫头!分明就是你强词夺理!”
“儿臣就是护着她,那又如何?若是母后真的急了,是不是要连着儿臣一起杀了才开心!”
景慕梵额角青筋暴露,一撩衣摆就迈着稳健的步伐进了景仁宫,在郑婉晴面前站定。
“你…你方才说什么?你到哪里去了!”郑婉晴震惊地看着景慕梵,眼神中略有些闪躲。
景慕梵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让她心中不由有些惶然,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她这个儿子了,此时都快有些不认识了。
“穆姑娘分明与我们无冤无仇,为何你就要视她为死敌?她和你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怨?”
“她与我确实无冤无仇,但你要知道,本宫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了你铺路,为你着想,否则要杀害一个无辜的姑娘,本宫也于心不忍!”
皇后苦口婆心地说着,伸手就想去拉景慕梵的胳膊,却被景慕梵快速地避开了。
他丝毫不掩藏眼中的嫌恶,冷漠地看着郑婉晴。
“你先告诉我,你要这样做的理由,你说是为了我好,我怎么觉得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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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婉晴有些难受地看着景慕梵,脸上一派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摇了摇头,步步往后跌退去,头上的珠翠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此时倒显得十分凄凉。
“皇儿啊,你难道真的认为母后是这般没有良心地人么?你可知道穆温染与穆杏儿姐妹两人与景瑜早就私下有了接触!景瑜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尤其是在女人身上,是下足了功夫的,你们兄弟两人未必能争夺得过他!”
“所以你就要杀了穆温染除之而后快?你可曾想到若是这件事被查出来,你和我是第一个逃不了干系的!”
郑婉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明面上分明是穆温染与楚媚之间的关系最好,第一个想到的因该是楚媚而不是她,为何反倒是她成了第一嫌疑人?
“这是为何?我这样做就是要那楚媚吃不了兜着走。”
“简直胡说!楚媚和你在宫里斗了这么多年,你难道还没有看清她的脾气性子么?现在穆温染是京城里的富裕商人,若是父皇见到了怎么都要给她几分颜面,能在父皇面前多多提到穆温染的事情,自然会让父皇高兴。”
景慕梵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这有勇无谋的母后失落地跌坐在一旁。
“你是说楚媚早就将自己与穆温染交好的事告诉你父皇了?”
“何止是告诉父皇?想必定是事无巨细全都告诉父皇了,说不定其中一些曲折之处还是父皇安排的,否则,楚媚如此在父皇眼皮子底下讨好穆温染,你以为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郑婉晴心中不免一阵紧张,暗中庆幸幸亏这件事没有做成,若真的是穆温染出了什么事,皇帝必定心知肚明,指不定楚媚那贱人还要倒打一耙,借着这件事奚落她好长一段时间!
“这…这件事是母后没有思虑周全,差点儿出了事,皇儿,你骂得是!”郑婉晴眼里噙着泪水,轻咬薄唇,将头扭过一旁。
俗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今看来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况且这件事我也在暗中打听着,我知道贵妃想要给景瑜塞人,但她中意地并不是穆温染,而是穆杏儿,只因穆杏儿比穆温染好琢磨些,性子也单纯,景瑜手段多,说不定这事儿就成了,通过穆杏儿一步步帮着父皇侵蚀穆家的家产,这才是她的目的!”
“你果然也在暗中打听,本宫还以为你一心只读圣贤书,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呢,这才…”
郑婉晴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这么一说倒是她一直在做坏事儿了。
“你也安排了景逸与穆杏儿见面不是么?”
“却有此事,但本宫也是事先听说楚媚先讨好了穆温染,这才有些着急上火,你可千万别再怪罪母后了,母后知错了。”
郑婉晴也不想自家儿子冷冰冰地对待自己,只能讪讪地笑了笑,擦干眼角的泪水,安静地坐在一旁。
这母子两人因为穆温染的事情险些造成隔阂,而当事人却正在四皇子府邸忙前忙后地伺候着景安曜肩膀上那一丁点儿大的伤口。
景安曜躺在床上,半靠在靠枕上,看着穆温染火急火燎地四处乱窜,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往他身边送来,心情不由大好。
“染儿,我说了没事的,只是一点儿小伤。”
“什么小伤,你可知道多少不治之症是因为一点儿小伤感染而起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穆温染听着他无奈的抱怨,当即一瞪眼,把他后半句话给噎了回去。
但是当她看到景安曜这肩膀上巴掌大的伤口已经有些血肉模糊地架势时,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语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药粉撒在了景安曜的伤口上,这个伤口是刚才与那黑衣人打斗时候留下的,也不知是这是假,反正景安曜是这么和她说的。
“别乱动,你安分些!”穆温染想要小心地给他包扎,可大约是因为这药粉有些痒痒,景安曜有些忍耐不了的缩了缩肩膀,惹得她的手包扎歪了,纱布堪堪滑落到了他的小腹。
景安曜闷哼一声,有些别扭地扭过头去,肩膀上其实是旧伤,但因为刚才回来的路上有些着急,一时没有注意这伤口才再一次裂开来了,看着穆温染这担心心疼的模样,他干脆顺水推舟,直接说了这伤势保护她时候留下地。
想到这里,他心虚地看了一眼弯腰从被子上捡起纱布团的穆温染,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在红烛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粉嫩动人。
看着看着,景安曜越发有些不自在起来,穆温染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再牵动着他的心思,而她呼出的热气,一下下喷在他的脖颈处,简直一种无声的折磨。
“好了,差不多就可以了。”
“你再说一次!”
“嘶!”
穆温染总是听着景安曜念叨着差不多好了,可以了此类的话,不由也有些烦了,怒视着他,小心的拿着自制棉签戳了戳他的伤口。
景安曜立刻虚弱下来,皱着眉头疼的轻呼一声,穆温染一愣,小脸瞬间一白,急忙停下了手里的恶作剧。
“怎么会这样?照理说不该这么疼啊,我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
“伤口倒没有多疼,只是看你这般对我,我这儿有些疼。”
景安曜看着她自责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长臂一伸,也不顾手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将穆温染整个人一把捞起,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的怀里。
“你这张嘴是越发坏了!之前还以为你是个翩翩君子,可现在看来当真是成了伪君子了!”穆温染红着一张脸,撅着嘴巴抱怨,挣扎着想要从景安曜的怀里爬出来,可景安曜的双臂却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她根本就逃脱不料钳制。
“疼。”景安曜低声抱怨,穆温染原本就挣脱不开,此时担心扯了他的伤口,更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我当真很开心。”景安曜轻笑一声,眸子里仿佛闪烁着点点星光,他低下头,俊脸在穆温染面前缓缓放大。
一枚轻吻落在了穆温染的眉间,但这根本不够,穆温染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与景安曜颠倒了位置,被狠狠压在了床上。
真是禽兽!
穆温染虽然心里咬牙吐槽着景安曜的无耻,但身子早就已经迎合着景安曜的挑逗有了反应。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景安曜迟早是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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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景安曜折腾了一晚上,穆温染本想多休息一会儿,却被景安曜温柔地唤醒了。
“染儿,该醒醒了。”景安曜从一旁拧了一方棉帕子,轻柔地帮穆温染擦拭着白净娇柔的面颊。
“唔,你这个禽兽,昨晚折腾了我一宿还不成,这会儿连觉都不让我睡了。”穆温染睡眼惺忪地抱怨着,奈何眼皮子沉重,身子又有些发酸,只能任由着景安曜帮她擦拭。
但瞬间,穆温染的耳边就响起了一道十分调侃的咳嗽声。
“姐,亏得今天是我在这儿,若是换了旁人,可不知道日后要怎么笑你了。”
“杏儿!”
穆温染一惊,揉着有些泛红的眼睛坐起身来,盯着眼前的两人,脸上瞬间红成了一片。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已经来好一会儿了,四殿下帮你改好了被子才放我们进来的。”
穆温染未经人事,但大约也知道昨儿个晚上发生了什么,站在她身边的桂妈妈则是笑着戳了戳穆杏儿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