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by展虹霓
展虹霓  发于:2025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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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明芷入内向裴皇后请了安。
婆媳俩几句家常聊罢。
裴皇后问:“那个宋昭训,宋槛儿,之前不是说生了孩子再给位份,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听说是太子的意思?”
太子妃找人替自己生孩子,事关太子子嗣,郑明芷一个人做不了主。
因而除了太子和她。
裴皇后和元隆帝也知晓此事。
时下娶妻讲究门第身份,纳妾就不一定了,寻常高门大户如此,皇家亦然。
所以对于此事,元隆帝未置一词。
他也没功夫管太子后院的事。
这事便落到了裴皇后头上。
裴皇后知道了儿媳要送到太子跟前的人是谁后,便让心腹去查了槛儿。
样貌、身世、人品什么的。
确定此女无可疑之处。
她便把事情全权交由郑明芷了。
要小两口做决定的事,她一个当婆婆的插手太多,没得讨儿媳的嫌。
“回母后,是殿下的意思。”
郑明芷温婉道。
“我也是昨儿听海顺来传口谕时才知晓的,至于殿下是何意,儿媳并不清楚。”
裴皇后沉吟:“一个名分罢了。”
“儿媳也这么想。”
郑明芷笑着说。
“左右日后她生了孩子,也要抱到嘉荣堂去养,名分早给晚给都差不多。”
裴皇后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旋即又舒展了眉宇,语调温和道:
“是这么个理儿,但孩子这事也急不来,太子能在二十五岁前有儿有女便足矣。”
其实让裴皇后来看。
太子于女色上寡淡并不是什么坏事。
纵观古史。
不是所有皇家子弟都妻妾成群,制衡朝堂也并非只宠幸妃嫔这一种手段。
像是明祖皇帝,终其一生只发妻皇后一个女人,大靖皇族照样延续至今。
这是其一。
其二是陛下近几年对东宫的态度。
太子是中宫嫡出,有康国公府这个历经四朝,手持铁券丹书的外家为后盾。
又打小敏而好学,贤名远扬。
且几个成年皇子中,太子的样貌最像元隆帝。
过于完美了。
储君,不需要太过完美。
所以子嗣得要,但不急于一时。
这些道理裴皇后先前暗示过太子妃,但对方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裴皇后也就懒得再说了。
横竖孩子早晚都得有。
就是太子那病……
郑明芷面上笑着,心里暗暗撇嘴。
储君怎可能不注重子嗣?
裴皇后有此一说,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她自己的贤名,也免得被人指摘,说她做婆婆的逼儿媳给丈夫纳妾。
当真是虚伪!
裴皇后没错过郑明芷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讥诮,她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随便寻了个由头把人打发了。
等人走了,裴皇后靠着椅背叹出一口气。
坤和宫的管事冯嬷嬷端了茶来。
“娘娘叹什么气,殿下后院进人是喜事啊,还是殿下自个儿纳的,许是那位宋昭训真合了殿下的心意呢。”
裴皇后接过茶盏,有些失笑。
“太子的性子你还不清楚?我看他抬举那小昭训多半是跟太子妃较着劲。”
这话冯嬷嬷不好接。
只能岔开话头,说些“殿下打小行事有度,娘娘不必忧心”的宽慰话。
殊不知历来行事有度的太子,今日一整天的言行都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最明显的。
便是太子爷每回去净房都要绷着张俊脸,低头看半晌,神态若有所思。
“干爹,您说咱爷今儿是不是不顺畅啊?”
傍晚,元淳宫。
袁宝候在净房外,小声跟自家干爹咬耳朵。

海顺一巴掌拍袁宝脑门儿上,低骂道。
“咱殿下身强力壮,龙马精神,最是康健不过,没见殿下这几回都是小吗?”
袁宝捂着脑门儿嘿嘿笑。
“那不是爷进去了快一盏茶时间还没出来嘛,听说小也有可能不顺畅。
儿子就怕咱爷面薄,没好意思跟咱说这方面的事儿,想着要不寻个由头问问。”
“就你机灵!”
海顺笑骂。
心里倒有了几分动摇。
主要太子今儿除了每回去净房的时间长了些,其他时候言行也透着古怪。
这种古怪。
伺候了这位爷十七年的海顺感觉最明显。
其具体表现为。
太子平时脸也冷,但那种冷更偏向于一种淡漠,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
可今儿。
太子打从晨起脸上就带着霜。
周身气压也低得吓人,练武时的那股狠劲儿海顺瞧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另外,太子现下主要做的是审录地方呈上来的祥瑞奏章,主持翰林院经筵讲学记录的整理这类差事。
这差从早忙到晚,却没有实权。
相较于其他几位在六部领了差事的王爷,太子这差委实当得憋屈。
就为这事儿。
信王、睿王和慎王没少在太子跟前含沙射影,明里暗里都在看太子的笑话。
可即便如此,太子也从没被他们激怒过。
反正海顺和跟太子共事的官员,是没见过他把个人情绪带到差事上来的。
当然今天太子的差也当得好,没给官员摆脸色,甚至都没让他们看出来。
可海顺还是发现了。
太子今日当差说的话比往常少了不少,中间休息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海顺想了一天也没想明白他们太子爷今天是怎么了,也不敢瞎问。
明明昨晚睡前都好好儿的。
海顺往净房瞥了眼,压低声问袁宝:“昨儿个半夜可是有什么情况?”
这个问题他老早就想问了。
碍于一直没寻着合适的机会才拖到现在。
袁宝表情僵了僵。
没敢跟自家干爹说他们殿下昨晚半夜出去了一趟,硬着头皮道:“只换了回裤子,没别的情况啊。”
这就奇了怪了。
海顺拧着眉。
难不成是这几晚连着脏了裤子,让太子爷觉得在他们这些奴才跟前失了颜面。
亦或者太子对此生了烦躁。
所以才有些压不住火气了?
海顺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毕竟太子本身就极其厌恶那事,先前和太子妃大婚洞房,以及决定临幸宋昭训那晚,都是提前用了药……
正想着,太子从净房出来了。
看样子心情还是不甚美妙。
海顺忙敛起心思,上前伺候太子净手。
从后寝殿出来,膳房刚好送来了晚膳,一行小太监在西间摆好了膳。
海顺随太子移步过去。
太子并不是骄奢淫逸之人,与其他皇子公主比起来,太子称得上简朴。
只是,一国储君再如何简朴。
规制上该有的也不少。
像是今儿晚膳便有春笋盏蒸鹅,鸡汤煨虾圆,火腿银鱼,黄芽菜炒鸡,松仁八宝肉,另有五道素菜。
外加小菜、面点各三样,开胃汤品两道。
不过太子在吃食上没什么喜好,通常每道菜只用上两三口便作罢了。
这其实也是身为储君的悲哀,为的是以防有人掌握到太子的喜好。
但太子今儿的胃口显然不好,每道菜都只动了一筷子,汤也只喝了一口。
海顺就急了:“殿下再用些吧,当了整日的差只用这些怎么撑得住。”
骆峋搁下银箸,“赏下去吧。”
说完,起身往书房走了。
海顺抓耳挠腮,跟在后面大着胆子问:
“殿下今儿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若不奴才请莫院判来替您把把脉?”
骆峋脚下微顿,看向他。
海顺没好提太子殿下在净房待的时间不正常这事儿,笑着斟酌道:“到底入了夏,天气愈发热起来了……”
“嗯。”
没等他把话说完,骆峋颔了颔首。
海顺:“……”
一刻钟后,莫院判来了。
海顺被赶出了书房。
海顺再次:“……”
事关太子爷的康健问题,他这个贴身侍候的大总管怎么还不能听了呢??
书房,次间里。
莫院判收回把脉的手。
起身道:“殿下脉长而端直,柔劲有力,虽稍有气旺火盛之兆,但问题并不大,日常喝些下火的茶水便好。”
气旺火盛。
骆峋垂了垂眸。
随即重新看向莫院判,神情冷肃:“身体康健,缘何行房中途临阵倒戈?”
莫院判:“!!!”
莫院判只觉一记惊雷,炸得他头晕眼花,以至于头一回在看诊时失了态。
是他想的那样吗?!
“莫院判,”骆峋把莫院判的惊愕看在眼里,眉头轻蹙,声音冷了几分。
莫院判如梦惊醒。
回过神对上太子看似平静实则压力十足的眼神,额角不禁冒起一层冷汗。
好在到底做了三十年的御医,这些年太子的病也一直是他在治。
莫院判冷静下来。
“回殿下,此番状况除开先天原因外,多与过度劳累、房事不节,亦或者心火过旺,肝气郁结有关,另初次行事通常也会伴随此等情况。”
当然,最后一句,莫院判只是出于医者的身份纯粹地阐述这项病因。
他虽负责治疗太子的癖病。
但因着五年前便研制出了药,所以莫院判对太子的房中事并不清楚。
骆峋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莫院判没看出这位爷的异样。
也拿不准对方的心思。
于是试探着道:“微臣观殿下之脉象未见异常,不知殿下可否详述?”
“不必。”
骆峋面无表情。
“替别人问的,只顺便请你来替孤诊一诊平安脉。”
莫院判:“……”
这位爷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们这些为臣子的自然要懂得审时度势。
莫院判走了,海顺从外面进来。
“莫院判说您是受天气影响导致的心火旺,开了几味清热下火的药,奴才命人熬上了,半个时辰后便能用。”
骆峋颔首,视线落到面前的书上。
不知是不是海顺的错觉。
他总觉得他们太子爷脸不绷了,身上气压不低了,瞧着似乎恢复如常了。
骆峋不知海总管的心思。
他看着手边的书,实则思绪已经飞远了。
骆峋在想昨晚。
想小昭训大胆妄为的行举,想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想自己的溃不成军,还有当时她眼中明显的错愕。
宫里的女子侍寝前都要接受专门的教导,这一点不分出身高低。
想也知道她来服侍他前,跟人学过这方面的规矩,知晓男子在这事上的情况。
所以当时她才会面露惊讶。
没想到他会那么……
骆峋的手倏地攥成拳!
半个时辰后。
骆峋喝了药,沐浴完换了身家常袍子。
在海顺震惊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进了后院,径直朝永煦院方向行去。
永煦院,东厢房。
正值戌时六刻。
早过了元淳宫的人来取灯的时辰,今儿个太子不会来后院已经板上钉钉。
今晚值夜的小满子扶着梯子,小桂子上去将那两盏璀璨的宫灯给灭了。
卧房里。
槛儿收拾好上了榻。
靠坐在床头听跳珠读话本子,时不时和做针线的寒酥、瑛姑姑说几句话。
早上请安时发生的事,跳珠上午便在槛儿的应允下给瑛姑姑他们说了。
经跳珠的一番渲染。
望晴、小福子他们对槛儿现下在东宫后院的处境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同时他们也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这位新主子不是个遇事会吃亏的主儿。
做奴才的,尤其是做宫里的奴才,生死荣辱基本完全依附于主子。
受宠的主子不一定聪慧,能支棱起来,但聪慧,能支棱起来的主子日后的日子绝不会难过到哪儿去。
所以听跳珠说完早上的事后,包括瑛姑姑在内的几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即便今晚太子没来后院,没让宋昭训掌灯,他们也没再像昨晚那样心神不宁。
望晴、喜雨收拾完浴间出来。
槛儿赏了她们两袋小零嘴儿:“没什么事了,你们自去歇着吧。”
喜雨笑眯眯地谢了恩。
望晴心中五味杂陈。
两人正准备告退,外面忽然响起小桂子小满子略显慌乱的请安声。
“奴才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屋中几人一怔。
还是槛儿最先反应过来,掀了被子下榻。
寒酥手脚麻利地从妆台上取了根发带给槛儿绑了个极简发型,瑛姑姑则从架子上拿了件外衫给她披上。
迅速确认槛儿着装整洁。
主仆几人匆匆迎了出去。
她们刚走出卧房。
迎面便见太子经落地罩进来了。
男人一身象牙白素缎平金绣麒麟的宽袖常服,身姿挺拔,器宇轩昂。
举手投足间仪态优雅,头上一顶嵌宝金镶玉琉珠冠,更衬得他雍容华贵。
槛儿微顿。
旋即疾步上前,“妾身给殿下请安。”

第20章 侍寝(2)太子的异样?
骆峋的目光在小昭训绯红的脸颊上顿了顿,旋即敛起视线淡声叫了起。
槛儿谢了恩起身。
随即吩咐望晴、喜雨上茶点,让寒酥跳珠取些果子来,她则伺候太子入座。
骆峋听她东一嘴西一嘴地吩咐人做事,看似游刃有余,实则声音都打着颤。
他不禁侧目看了她一眼。
槛儿当然不想因为太子的一个眼神就诚惶诚恐,但耐不住这具身子委实胆小。
不过这样更符合她现在的身份和性情,所以槛儿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殿、殿下可用过膳了?”
她站在太子身侧,假作慌乱地问,而后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的。
“妾瞎问的,殿下恕罪。”
昨晚那般胆大包天,敢拦他,敢罔顾他的命令,敢同他撒娇,还敢触碰他的。
这会儿倒老鼠见了猫似的。
若非她浑身上下的反应不似作假,骆峋都要怀疑小昭训此刻是装出来的。
所以,昨晚她是哪来的胆子?
不过碍于海顺及其他宫人在场,历来注重规矩礼节的太子爷并未多言。
只冷漠地“嗯”了一声。
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
槛儿今天白天都在想太子会不会就此迁怒于她,她该想个什么办法补救。
结果没想到,晚上太子竟来了她这边。
思绪间,跳珠几人奉上了茶点果子。
海顺眼观鼻鼻观心,打了手势领着屋里的一众宫人都退到了堂间。
于是很快,次间只剩了槛儿和太子两人。
屋里莫名一阵诡异的安静。
“殿下,妾身替您按按跷可好?”
按跷即通过手法按压疏通筋络,后宫的女人多多少少都通一些按跷之法。
骆峋日常都是太医院的人替他疏通筋络,还没让哪个妾室这么伺候过他。
但见小昭训红唇紧抿,目光忐忑,一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紧张模样。
骆峋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槛儿暗暗呼出一口气。
蹲身准备伺候太子脱鞋到炕上坐着,被男人制止了,“你上去,到后面。”
槛儿明白过来。
低低地应了一声后,红着脸当着太子的面褪下软底绣鞋,再转身爬上炕。
行动间,那双雪白的天足一闪而过。
骆峋的目光移向别处。
槛儿跪坐到太子身后,活动了几下手,搓热了掌心先从男人的肩开始按起。
太子五岁起便开始习武,十六年来无一日懈怠,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和一副不输军中武将的健硕身躯。
平日里瞧着不显壮。
但一经上手就能知道,太子的衣裳底下这副身子究竟有多强健结实。
槛儿的手甫一按上去,便清楚地感觉到男人肩上硬邦邦的肌肉轮廓。
不过,到底做了一年多的杂役。
尽管双手经前面一个月的精心养护,大致恢复到了槛儿做绣娘时的白嫩细软,但那把子力气还是在的。
槛儿先按捏了太子的整个肩部,然后找准肩颈交界处的穴位沿着手臂方向,用掌根从上到下地细细推按。
如此重复七八个来回。
男人肩上的肌肉明显放松了不少。
骆峋自然不知道槛儿的这番按跷手法,是她上辈子专门跟御医学过的。
他有些意外,也觉得松快。
直到一道温热轻软的呼吸落在他的耳后,骆峋的身子不自在地一僵。
槛儿察觉到了。
但她这会儿一门心思在按跷上,也没多想,习惯性往前俯了俯身。
“殿下放松,这一处穴位妾身……”
话音未落。
撑在男人肩头的那只手陡然被他的大掌捏住,随即不等槛儿反应过来。
骆峋攥住她的手腕。
槛儿只来得及轻呼一声,便被太子拽到了怀里,整个人坐到了他腿上。
槛儿下意识环住他的颈子。
海顺在外面听到动静探了个头进来,看清里头的情形又赶忙缩了回去。
“殿下……”
太子的神情如常,但眸光格外深幽。
看得槛儿心悸。
骆峋拨开她眼角边的一缕发丝。
然后拿带着薄茧的指腹,似有若无地摩挲着小姑娘桃花般娇艳的脸颊。
不知在想什么。
槛儿被他磨得头皮发麻,勾着男人后颈的手不自觉滑到了他的胸膛。
触及到那结实健壮的肌肉,槛儿的掌心像似被灼了一下,反射性地要缩回手。
就在这时,太子抱着她站起了身。
槛儿攥着他的衣襟将脸埋进了他肩窝,露在外面的一只耳朵红得像似要滴血。
骆峋唇角不显地勾了勾。
进了卧房。
按规矩侍妾要伺候太子宽衣,槛儿被放到榻上后便要起身为太子更衣。
被男人阻了。
“躺着。”
他言简意赅,纵使这种时候,清冷的声音里也带着储君该有的威严气势。
在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听他如此正色地说出这样的两个字。
又见他站在榻前兀自脱下外袍,露出那身经烛光映照,在中衣下若隐若现的健硕体魄。
槛儿闭着眼偏过头去。
没过多久,她忽地感觉眼前一黑。
睁眼一看。
竟是屋里的灯都灭了。
只次间晕黄的烛光自珠帘处渗进来,衬着整个卧房内一片昏暗朦胧。
槛儿不解地扭头。
却是没等她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榻前那道高大的身影便覆了下来。
唇被攫住。
男人的胸膛与自己紧紧相贴。
嗅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槛儿不由失了神,抬手攀上太子的颈子。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
还有这熟悉的契合。
很多槛儿曾经以为忘了的画面,都在这一刻尽数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一幕幕活色生香。
一幕幕全是她和他。
恍惚间。
槛儿记起,上辈子前面的那几年,太子似乎确实有行事时熄灯的习惯。
后来怎么没这习惯了。
槛儿不清楚。
也没心思深究。
黑夜给了人无限勇气。
也放大了所有感官,滋生了旖旎。
而就在槛儿昏昏沉沉。
自认做足了准备时,意外猝不及防。
却是太子两度失误。
槛儿忍无可忍,受不住地哭出了声。
“还是让人掌灯吧,殿下……”
骆峋身形微顿。
朦胧夜色里。
能看到他俊朗分明的面部轮廓,有晶莹的汗珠从他青筋凸起的额角滑落。
那双深邃清冷的眸子里冒着勾人摄魄的幽光,仿佛野兽进食前的凝视。
槛儿小声抽泣。
就在她以为太子要停下来,让人掌灯时。
男人倏地抓住她搂着他脖颈的手往腰腹之下放,呼吸喷洒在槛儿耳畔。
嗓音低冷喑哑:
“有宋昭训指教,不必掌灯。”

寒酥、跳珠和小桂子等人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只恨不得把脑袋扎进裤腰里。
除了他们,还有太子带过来的人。
这些人是太子的随行,平日里太子上哪都跟着,是太子跟前的老人。
先前太子每回去太子妃和曹良媛几人的去处,他们都在外边守着。
每逢这时候,他们便是聋子,哑子。
太子与妻妾的房中之事如何。
不是他们能过问的,他们也一概不知。
然而此时听着这一声声隔着门窗传出来的响动,哪怕是他们这些老人。
也都没忍住红了脸。
心里忍不住便拿太子以往去嘉荣堂和曹良媛那边,和这会儿的对比了起来。
然后就有些闹不懂了。
这位宋昭训不是奴才出身吗?怎生反倒比太子妃她们还来得娇气?
宫里头的规矩大。
哪怕是侍寝,女子也要保持端庄得体,言行不得轻佻,不得有引诱之举。
即便过程中有所不适,也绝不能表现出来,且关键时刻还要谢赏赐。
若不然会被视为德行不端,不敬皇权,历来后宫可不少人因此被降罪的。
瑛姑姑早先还在广储司时就常听人提及,道太子爷是个极其重规矩的。
这让她不免就有些担心。
担心槛儿这么闹下去会触怒太子,亦或者事儿结束了,太子秋后算账。
早知如此,不管殿下来或不来,她白日里都该跟主子提提这些规矩的!
那厢海顺的心情也是大起大落。
一会儿担心这大胆的宋昭训惹太子不快,一会儿又担心太子中途犯病。
毕竟自家殿下今晚,可是没服药啊!
然而听着屋里的动静,海顺又没忍住咧开嘴,笑得俩眼睛只剩一条缝了。
自家殿下可是终于开荤了!
半个时辰后。
众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只等着屋里摇铃,他们再进去伺候。
哪曾想摇铃声没听到。
倒是又……
如是反复了四回。
余光瞥见边上一张张大红脸,海顺眼珠子一转,转身假作没好气地低斥:
“回头都把嘴给我闭严实了!改明儿要是有谁向你们打探今儿晚上的事。
敢透露出去半个字,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众人自然齐声应是。
丑时过半,夜很深了。
床帐被一只大掌撩开。
骆峋下了榻,捞起散乱一地的中衣裤套上,又坐回榻上闭着眼坐了会儿。
他看向床榻内侧,嗓子沉得厉害:“起来洗洗再睡。”
等了会儿,没听到动静。
骆峋暗咳一声,站起身来,径自拿了先前放在架子上的外衫穿好。
“孤让你的人进来服侍你沐浴。”
槛儿想不理他。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在报复!
报复她昨晚让他失了颜面!
亏得她刚开始的时候还想过,若是今晚太子又像昨晚那样那什么怎么办,她要怎么样才能装得像一些。
把人哄住。
结果呢?
槛儿这会儿只感觉哪哪儿都不爽利。
她难受,也觉得委屈。
她都多少年没被他这般待过了。
可槛儿也清楚。
这时候的太子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的身份也注定了即便是行这事,他也无需在意谁的感受,无需体贴谁。
上辈子最初的那几年,每逢太子来她屋里,槛儿都感觉像是上了一回刑。
偏她怕他得紧,什么都不敢说。
还是后面她实在难受,病了一场。
不知御医跟太子怎么说的,太子又做了什么,总归之后太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也是时隔太久,槛儿把这些事给忘了。
听太子穿好了衣裳要叫人进来,槛儿想也没想便强撑着掀开被子下榻。
可惜脚刚踩在地上要站起来,腿就控制不住一软,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骆峋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人捞到怀里,“你做什么,身子不适还乱动?”
他皱着眉,声音也冷。
即便他本身没有要训斥怀里人的意思,听在槛儿耳里也像是他在凶她。
槛儿就不干了。
眸子一转,害怕般在他怀中瑟缩了两下,“殿下恕罪,妾身想送送您。”
她的声音嘶哑,语调状似小心畏惧。
骆峋听着,很是不自在。
放在槛儿腰间的手紧了紧,这一紧也让他才意识到怀中之人还光着。
那一身欺霜赛雪的皮子,饶是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下也白得格外明显。
骆峋目力惊人。
加之两人贴得这么近,只肖一眼,有些东西便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
但骆峋再是不知疼人,也知道不能继续了。
他将人打横抱起。
“用不着你送。”
他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要一个刚被自己折腾得站都站不起来的人送。
槛儿知道太子要走。
这是他的规矩。
除了郑氏这个发妻,他不会为哪个妾室破例,也没有哪个妾室能让他破例。
上辈子便是如此。
在她成为他的继后之前,哪怕他再怎么宠她,他也没有在她的屋里过过夜。
槛儿都记得。
所以她不强求他留下,她也还没有恃宠生娇的资格,但她要让他惦着她。
“好吧,妾身其实是想和殿下多待一会儿。”
槛儿靠在太子肩头,声音里没有故作眷恋,只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
“殿下上回说妾身还能见着您,今晚妾身就真见着殿下了,真好。”
骆峋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就说出想和他多待这样的话,他感到意外。
又听她提起他们第一晚相处,骆峋冷声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槛儿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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