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by展虹霓
展虹霓  发于:2025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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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信王和荣王,他们并不在意。
骆峋知道父皇会疑心他。
朝中也会有人猜忌他。
但没关系,他不会让父皇坐实对他的怀疑,也不会叫朝中的某些人抓住把柄。
当然,这些事骆峋不打算告诉槛儿。
昨夜睿王夫妻妄图对她不轨的事,骆峋亦不愿脏了她的耳朵,让她犯恶心。
槛儿见太子说完那句“不会让她有事”就没声了,猜到他是在想昨晚的事。
她也没追着问。
等他想得差不多了。
槛儿才很小声地问:“昨晚您和娘娘都忙,怎么还把妾身抱到娘娘这儿来了?”
如果他暂不想把她有身孕的消息公开,即便她晕倒,也可就在琼苑诊治。
骆峋险被她做贼似的模样逗笑,好在他稳得住,神色平淡地同样压低声音。
“顺势而为,无需再瞒。”
他不至于拿尚未成形的幼子做筹码。
槛儿有些意外,她原以为太子这时候公开她有孕的消息是另有打算呢。
没想到只是顺势而为,倒是她多心了。
槛儿暗窘。
骆峋看着她明澈如水的眸子,想到了昨晚她手攥金簪朝他扎来时眼里的决绝。
莫名的感觉,心里似有什么要钻出来。
骆峋抿抿唇。
旋即低头,唇瓣很轻地印在她的眉心。
刚亲完,不经意瞟到窗户。
日光灼灼。
太子爷的身子陡然一僵。
青天白日就罢,居然在母后宫中便……
太子爷的脸绷了又绷。
最终呼出一口气。
她夜里受了惊,他是该安抚。
“呕……呕,呕!”
宣王府,揽霞居。
姜侧妃从醒来就开始吐。
过了半个时辰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了,喉间那股恶心却还是止不住。
春桃不住地替她顺着气。
“太医说了您的腿至少要静养三个月,您这样泡在浴桶里实在不利于养伤,没准儿还会加重伤势,起来吧主子。”
姜侧妃伤的是左腿。
伤处已经进行了复位和固定。
这会儿她整个人泡在浴桶里,那条伤腿便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搭在浴桶边。
夹板固定的地方早沾了水。
姜侧妃吐得眼泪哗啦直流。
“我要泡!我要泡!我身上都是屎,全是屎味儿,我不干净了呜呜呜……呕!”

第90章 穿书vs重生,穿书女必胜!
春桃、秋桂昨晚在宫门外候着,并不知道自家主子在宫里发生了什么。
姜侧妃不省人事地被抬回来时,宣王和宣王妃也都没说她是怎么受的伤。
俩丫鬟一头雾水呢,又不得不继续劝。
“没有不干净,您身上香着呢,不信您闻?这还是您亲自调制的香露呢。”
“是啊主子,您身上香得都入味儿了,再香下去,只怕外头那些蜜蜂蝴蝶还当是花仙子来了呢,您就起来吧,”
“滚开!别碰我!”
姜侧妃杀人的心都有了。
昨晚她本来打算让宋槛儿向她道歉。
只要对方态度好,她就大人大量不追究她端午宴上不给她面子的事。
谁知那姓宋的,一直跟她装傻就不说,最后竟还敢让身边的奴才对她动手!
姜侧妃就纳闷了。
这里不是古代封建社会吗?
不是最注重皇权等级吗?
宋槛儿一个区区七品昭训,哪来的胆子敢对她一个二品的亲王侧妃不敬?
姜侧妃真心厌恶雌竞,厌恶搞雌竞的人,所以她也真心看不起古代这些为了争男人而斗得你死我活的女人。
她让宋槛儿跪下磕头,只是为了迎合这个时代罢了,对方道完歉她就愿意和她相亲相爱,这样不好吗?
偏偏那姓宋的要自甘下贱自甘堕落,硬要和同为女性的她为敌,简直可笑。
不过也行。
姜侧妃心想,她早该清楚的。
这世上不论男女,都不可避免的会有烂人,她本来也就不该把人想得那么好。
既然如此,对于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她也不需要再客气!
所以昨晚在被小宫女扶起来的时候姜侧妃就打算,看什么时候寻个机会把宋槛儿重生的事告诉太子。
反正,她逮着她的把柄了。
不怕太子不信。
心里有了主意,姜侧妃也没那么气了,准备顺便去恭房解决一下再回水榭。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解决完刚准备穿裤子时她所在的隔间里灯灭了!
不等她反应,她右腿的某个地方突然一麻,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就往恭桶栽。
当时她使劲想扭转身子。
想呼救。
谁知这时另一条腿也麻了,还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丁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脚就一崴,整个上半身都栽进了恭桶。
里面她刚刚解决的啊!
还是热的!
都以为她是摔晕的,实际她是被恶心晕的!
她的嘴里还……
“呕!呕!”
姜侧妃一个劲儿干呕。
如是又过了半个时辰。
终于有了消停的迹象,姜侧妃虚脱地靠着浴桶,有气无力地问:“王爷呢?”
她都这样了,那男人居然没来看她!
好大的狗胆!
春桃:“宫里出了大事,王爷早上回来没多会儿就又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姜侧妃晕了一晚加一上午,醒来后又一直在吐,压根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大事?”
春桃、秋桂对视一眼,把屋里伺候的小丫鬟都支出去,这才压低了声音。
春桃:“您不知道,陛下今儿一早下了好几道圣旨,信王爷、荣王爷还有睿王爷、睿王妃都被降罪了!罪罚还不轻!”
姜侧妃一惊,来了兴趣。
示意春桃赶紧说。
春桃就道:“说是信王爷和荣王爷席间吃醉了酒,御前失仪,以下犯上。
今日早朝这两位王爷被陛下当众申饬,各廷杖六十,之后被罚了三年俸禄,革了六部的职闭门思过一年,两个王府内还都安排了人看守呢。
睿王爷和睿王妃更严重,祸乱宫闱,败坏伦常!睿王爷被贬为庶人,今天起幽禁于城东南的十王府,终身不得出。
据说睿王妃本是该赐死的,但她诞育皇孙有功,最终也被贬为了庶人,发配到大觉寺剃度做苦役去了!”
秋桂补充:“前睿王妃的爹承德侯爷被削爵罢了职,郭家一家子都要被流放到三千里外的滇东南开化府。”
“还有魏贵妃!”
春桃想起来道。
“魏贵妃成魏嫔了,她爹不是安临伯吗?现在也是庶人,全家都被逐出了京。”
这可真是大事!
姜侧妃都顾不得想自己栽进恭桶的事了,打了鸡血似的盯着两个大丫鬟。
“到底咋回事?好好的怎么说罚就罚了?太子呢?其他几位王爷呢?”
春桃、秋桂先是齐齐摇头。
她们哪能知道得这么细啊。
她们刚刚说的这些都是陛下公开下了圣旨的呢,圣旨上又不会说这么细致。
春桃:“您是问太子有没有被罚吗?没有,咱们家王爷和慎王爷,简王爷都没事。”
姜侧妃大失所望。
太子怎么就没被罚呢。
要是就此把太子废了该多好。
太子出了事,东宫的女眷自然而然讨不到好,到时候宋槛儿还能跑得了?
信王、荣王、睿王都出了事。
没错了,一定是太子动的手脚!
信王有德妃的娘家和皇长孙两个筹码,睿王有魏贵妃在后面撑着,近几年这两个人是太子最大的威胁!
他俩出事,不可能和太子脱得了干系。
关键就在于证据。
没有证据证明是太子,一切都白瞎。
不过,又是廷杖又是革职。
睿王夫妻甚至成了庶人,母家还连坐了,说明这几个皇子犯的事比想象中大啊。
据姜侧妃所知,皇子是皇家宗室的关键。
一次性处死几个皇子或者把人都废了这种事,一般只有昏君和暴君做得出来。
且很容易引起朝局动荡,动摇国本。
能让元隆帝下这样的旨……说明睿王他们犯的罪极有可能涉及到谋逆?!
姜侧妃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
问题是荣王……
她不明白。
荣王的生母只是元隆帝潜邸时期的一个普通侍妾,生荣王时难产死了。
荣王刚开始被裴皇后养着。
后来裴皇后小产,荣王就被抱养给了当时的赵侧妃,也就是现在的赵淑妃。
荣王打小聪明,有仁恕慈爱的美名,早些年和信王睿王也是争锋相对。
不过荣王运气不好。
前头那个王妃极其善妒,某次和后院妾室斗的时候一时气性上了头。
把毒投给荣王了!
荣王捡回了一条命,但腿脚从此落了病。
好像是成了长短腿。
平时那只脚穿着特制的鞋倒看不出来,一旦走得稍微快些就非常明显。
荣王因此丧失了夺嫡资格。
不过可能因为曾被裴皇后养过两年,荣王倒是一直没有针对过太子。
这两年不知为何,人也开怀了许多。
和宣王一样,是太子党。
既然这样,荣王怎么会遭呢?总不能太子连他自己的人都不放过吧?
姜侧妃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但凡牵扯到权力利益之争,便少不了丢车保帅。
此时她更想不通书里没有万寿节这段剧情,太子为什么突然就有动作了?
这事宣王一定知道。
她得问问宣王。
还有宋槛儿。
姜侧妃紧紧扣着浴桶边沿。
宋槛儿身边那个宫婢的手劲儿可不简单,自己前脚和宋槛儿起了争执,后脚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要说不是宋槛儿叫人做的。
她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姜侧妃冷笑。
她给过机会了,是对方自己不珍惜。
等着吧。
穿书女vs重生女,只能是穿书女胜!

第91章 太子爷的别扭,其实就是想太多……
姜侧妃被大丫鬟告知今早发生的事时,槛儿也回了永煦院,从银竹口中得知了元隆帝连下的这几道圣旨。
至于昨晚前朝具体发生了什么,银竹不是很清楚,自然也说不了什么。
不过,根据元隆帝的圣旨内容。
槛儿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昨晚设局对她下手的是睿王和睿王妃无疑。
槛儿对睿王夫妻私下里的做派并不了解,但她知道在大事上,睿王是典型的不仁不义手狠心辣之辈。
上辈子太子被幽禁,便是睿王搞的鬼。
后来太子登基。
第一个被清算的就是睿王一系,睿王也是众皇子中唯一一个被凌迟处死的。
且其中一项罪名还是——
逼奸民女,玷辱天潢。
所以可想而知,昨晚她如果真落入了睿王手中将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所以,昨晚假山后的女声就是睿王妃。
睿王妃要么是助纣为虐。
要么就是她跟睿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若不然好好的正妻,怎会伙同自己的丈夫做此等卑鄙无耻之事!
“主子,您没事吧?”
银竹见昭训主儿听她说完圣旨的事便突然沉了脸色,忍不住小心问道。
槛儿摇摇头。
交代银竹道:“寒酥跳珠那边我会交代,你稍后叮嘱小福子他们不可妄议此事,更不准到外面和别人谈论。”
单是想对她下手,睿王夫妻不会被罚得这么重,肯定牵扯到了别的事。
圣旨说元隆帝顾念骨肉亲情,实则是涉及到伦理纲常、祖制和朝中局势。
即便是皇帝,但凡涉及到掣肘权衡,一个皇子也不是说赐死就能赐死的。
这样的事,她不会当着太子的面过多询问,也不能叫下面的人随意谈论。
万寿节刚过,各地藩王和使节今儿还在京,太子刚刚回了一趟元淳宫又走了。
槛儿昨晚熬了大半宿的身子还乏得紧,简单用了午膳就回卧房补觉。
而就在她睡着时,宋昭训有喜了的消息也跟风似的传遍了整个东宫。
好家伙。
眼看着几位成年皇子,除了还没大婚的简王,就数他们家太子爷没子嗣。
这下子好了。
他们东宫也是要有小主子了!
大伙儿委实激动了一把。
不仅仅因为皇家的子嗣也是稳固位置的一项筹码,更因为东宫的好些人都是从太子入住东宫起就跟来的。
是看着太子长大的。
这种情分自是旁人不能比。
万寿节出了纰漏,大伙儿不敢情绪外漏得太明显,可私下碰到一起对个眼神。
都能从彼此眼里看到喜意。
香叶轩正房的跑腿小太监从外面回来,脸都是白的,磕磕巴巴禀了消息。
都做好被骂的准备了,哪知这回承徽主子只看了他一眼就让他退下了。
小太监心有余悸。
擦擦额角的汗回到院门口。
和他一道守门的另一个方脸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低声问:“没闹?”
“没,要闹了我能这么快过来?”
方脸小太监挠头:“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不会是还在酝酿吧?”
“谁知道呢……”
卧房里。
白菘踌躇道:“主子,真要这么做吗?”
“不然呢?”
金承徽瞪她。
“她害我三番两次吃苦头,难不成还要我就这么算了?我没有那么大度!”
姓宋的算个屁。
她做什么要为一个奴才忍气吞声?
紫苏:“可她现在怀的是东宫的第一个子嗣,殿下和皇后娘娘肯定重视……”
金承徽翻白眼:“怕什么,又不是要对她的肚子做什么,孩子她想生就生呗。”
东厢房里。
秦昭训手持一本卷册坐在书房临窗的榻上,丹碧与丹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丹霞没忍住。
歪嘴小声道:“怀上了又咋,还不是替别人生的,她一个暖床玩意儿又养不了。”
丹碧:“有了身孕不能侍寝,等她生下来,殿下没准儿连她长啥样都不记得了呢。”
两人拐着弯宽慰秦昭训。
秦昭训淡淡看了她们一眼,倒是仍旧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随她们说去了。
“奶娘,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做些什么呢?”
嘉荣堂里。
郑明芷半靠在软榻上,心情很好地问。
她今儿是真高兴。
昨晚前朝那么大的动静都没牵涉到东宫,宋槛儿小蹄子又有了好消息。
啧,双喜临门啊。
“主子不必着急。”
庞嬷嬷替她捏着肩,耳语道。
“妇人怀胎前三个月最是要紧,您顶多明儿个叫人象征性送些赏过去。
叮嘱她几句注意身子之类的话就行,也免得她自己不当心出了什么意外,回头却要往咱们头上扣盆子。”
郑明芷觉得在理。
“那明日奶娘你跑一趟吧,也显得我对她这一胎的重视,我可盼着她给我生个儿子呢。”
槛儿这一觉睡到了傍晚。
想来老天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前两天的天气凉爽得不像是六七月的天,今日温度一下子就升起来了。
槛儿起来摸了一颈的汗。
去浴间收拾一番出来,晚膳已经摆好了,厅堂角落里放着一台小型冰鉴。
莫院判说了,有孕的妇人也可以用冰,只要注意着时间少次适量即可。
槛儿在冰鉴旁边站了一小会儿,稍微褪了褪身上的热气才来到膳桌前落座。
她最近的膳出自太子的灶。
只不过前些日子她有孕的消息没公开,莫院判开的食疗单里的几样食材和药材又兼具有固胎解暑效用。
以至于膳房并没有发现什么。
今儿得知喜讯。
膳房总管兼太子膳食掌勺姚大发当即抡起大勺,要给宋昭训做好吃的。
那架势,只恨不得把国宴给搬上桌。
还是他干儿子沈旺提醒。
说宋昭训现在吃不得多硬的菜,得调养啥的,姚大发才放弃了把大勺抡冒烟。
但即便如此,今晚的这顿膳也是姚师傅费了好一番功夫精心烹调的。
一盅燕盏鸽吞燕,鸽子用的是上等乳鸽,整只形状完美,处理得不见一丝腥气。
发好沥干的燕窝塞进鸽子腹腔,紫砂盅底部铺上火腿片、姜片、葱等调料。
再将乳鸽腹部朝上放入其中,最后加上温热的清鸡汤,盖上盖儿后将紫砂盅放到大锅中炖上一个半时辰。
出锅时放入少许的盐,整道汤清亮见底,鸽肉酥烂脱骨,既好吃又滋补。
此外还有一碟儿水晶蹄花冻、荷叶粉蒸鸡,外加几样精美素菜和面点,以及樱桃、蜜桃和葡萄几样鲜果。
估计是还没开始真正害喜,槛儿自打伤暑彻底好了就没有再吐了。
左右菜量都不大,她用了七七八八。
天热,又是晚上,膳后槛儿没再去后面小花园消食,就在院子里逛了几圈。
眼见天黑了,槛儿回屋时不经意看到廊檐下那两盏精致漂亮的宫灯。
说起来,自打太子开始连番涉足她这边,这两盏灯似乎就鲜少被提起了。
槛儿失笑,叫小福子他们把灯灭了。
小福子正要应。
院门口方向响起熟悉的动静,槛儿回头,果然见太子从庭中假山绕了过来。
“殿下。”
槛儿做出欣喜状,小跑着迎上去。
骆峋心头一紧。
眼见人到了跟前,他下意识伸展手臂。
槛儿其实没想扑他。
可太子手都伸出来了,她如果不过去。
多尴尬。
于是槛儿没有停,过去抱住了太子。
骆峋搂着她,冷道:“怀着身子,跑什么?”
槛儿偷偷撇嘴,仰头看他。
“妾以为殿下今日忙,晚上不会来了呢,没想到殿下来了,妾身见到您高兴。”
骆峋扫眼前后的宫人,脸是冷的。
“那也不能跑。”
槛儿假装没看到太子爷的别扭,恭顺应好,挽着他的胳膊把人往屋里领。
骆峋想把胳膊抽出来。
但想想天已黑。
且莫院判说有孕之人忌多思多虑,若他此时抽出胳膊被小昭训察觉,岂不容易让她误会他不喜与她亲近?
等她生产后,再同她讲规矩吧。

骆峋沐浴后才过来的。
身上换了件茶白绣云雁竹纹的宽袖常服,能闻见一股沐浴不久的淡淡香露味。
但离就寝时辰还早,且槛儿不能侍寝,于是两人进屋后便习惯性进了书房。
书房窗前有一棵水桶粗的槐树,浓荫如盖,刚好能将书房前的日晒遮得严严实实。
傍晚时再把房间里外擦一遍,墙角摆上一盆冰,书房便明显比别的地方凉爽。
太子来的次数多了,槛儿这边的书架上也渐渐多了些他看的山河游记、名人碑文以及修身养性等类的书籍。
经过书架骆峋随手拿了一本修身养性的,来到临窗的罗汉床前落座。
槛儿也假模假样地在书架上挑选了一番,一面挑一面询问太子的意见。
最后挑了一本游记。
她前段日子“启蒙”过了,这会儿在人前也能适当地自己看些书,时不时假装遇上几个不懂的问题进行询问。
倒也不至于露馅。
等她在对面坐下,骆峋默了一瞬,随即面无表情地状似随口问:“下午在做什么?”
槛儿有些意外。
太子竟过问起她的日常。
估计是昨晚她遇险,今天外面又动荡不定,他以为她会被吓到进而影响胎儿吧。
毕竟太子挺重视孩子。
槛儿仅用一瞬想通了其中缘由,也没觉得他看中孩子有什么不好,笑着将自己睡了一下午,晚膳用了什么。
都细致地同太子说了一遍。
骆峋听完颔颔首。
莫院判说了,有孕之人情绪或不稳定。
就譬如十日前尚不知她有孕时,她一见着他就落泪,哭得完全止不住。
平日里她可不会那样。
当然,夜里榻上除外。
那时她哭,也不是因为难受。
总之,有孕的妇人要保持心情愉悦。
昨晚她刚受惊,今日外面局势动荡,信王等人被罚的消息应该有人告诉她了。
这种情况,骆峋便不想她过于紧绷。
他是夫主,关心一二算是表达对她以及她腹中孩儿的重视,她应该会高兴吧。
他自然重视孩子,但他先有的她。
骆峋瞥眼槛儿含笑的眉眼。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再多说,他翻开手中的书看起来。
槛儿上辈子就习惯了和太子这般相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两人就这么一个养性,一个看游记。
偶尔看到一处地方槛儿假作不懂地询问,太子亦耐着性子为她讲解。
寒酥和跳珠一左一右给两位主子扇着风,偶尔相视一眼,彼此眼里都藏着心照不宣的笑,屋中气氛很是和谐。
过了会儿,望晴端进来一碟葡萄,放到罗汉床上核桃木黑漆雕灯笼纹的小几上。
这是太原府今年进贡的水晶葡萄,颗颗有鸽子蛋大小,颜色剔透果皮很薄。
葡萄被冰镇过,但放在外面有一会儿了。
槛儿吃也没问题。
瞥眼专注的太子,槛儿由寒酥伺候净了手,然后捻起一颗葡萄剥了起来。
骆峋余光注意到她的动作。
以为她是要自己吃,没管。
有关女子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项他已背下了,忌什么不忌什么他心里有数。
就是……
不经意瞥见浅青色的葡萄皮经她如玉的指尖剥开,露出鲜嫩剔透的果肉。
葡萄、书房、他和她?
骆峋觉得此情此景很是眼熟。
细细一想。
脑海里蓦地冒出几幕不合时宜的画面,明显就是他曾经做过的那个梦。
骆峋:“……”
简直荒唐。
书房乃读圣贤书,处理公务的庄严之地,如何能用以儿女情长,甚至行那等事?
反正他不会在书房和她……
“殿下,张嘴。”
轻柔的声音拉回太子爷的思绪,他下意识启唇,一颗汁水甘甜的葡萄被送入口中。
唇瓣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
骆峋身子一绷。
槛儿的脸一红,收回手继续捻起一颗。
剥了两下,她抬头看向太子那边,清亮的眸子里似浸着一汪春水,纯净又勾人。
骆峋与她对视。
眼神很淡,咀嚼葡萄的动作也很轻。
槛儿看着这样的太子,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上辈子和他在书房荒唐的情形。
当时她确实存了引诱之心。
打着送葡萄的名义。
谁料白日里向来克己复礼的太子不知什么时候跟谁学了那样的手段,非叫她把自己端来的葡萄吃了。
还是那样的吃法。
当天怎么走出书房的槛儿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握着她的腿,弯下腰……
槛儿暗暗摇头。
使劲把脑子里那些不入流的画面甩开。
骆峋发现小昭训的面颊突然染上一层胭脂薄粉,鸦睫盈盈轻颤,娇红的小嘴抿得紧紧的,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前朝刚发生了事,骆峋自然没有要和她做什么的心思,且她也不方便。
但,有孕之人情绪或不稳定。
骆峋拿手帕拭去唇上的果汁。
海顺很有眼色地示意一旁的小太监,把刚刚端进来的水端过来供太子净手。
槛儿就以为太子是不喜被她喂,要自己拿着葡萄吃,于是等太子擦干手。
她把刚剥好的一颗递过去。
哪知太子却没接。
而是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到他那边。
槛儿起身走过去。
太子爷稍微挪了挪位置,遂示意她坐到小几前,然后他自己侧过身,伸手从小几上的瓷碟中捻起一颗葡萄。
双手呈环着槛儿的姿势,亲自剥了起来!
槛儿:“……”
他不嫌热,那就这么抱着剥吧。
槛儿把刚刚剥的那颗喂他。
太子面无表情地吃了,之后把他剥的喂到等槛儿嘴边,声音冷冷淡淡:“吃。”
不知道的当他在逼人吃什么难以入口的东西。
“谢谢殿下,”槛儿含住葡萄,极力稳住情绪,看着近在咫尺的冰冷俊脸轻笑道。
骆峋看她一眼,剥葡萄的动作没停。
两位主子蜜里调油,海顺观察了几息,转身领着屋里的宫人默默出去了。
槛儿看到了,拿起团扇慢悠悠给两人扇风。
也不知太子怎么想的,槛儿刚把口中的葡萄咽下去,他又剥好一颗送到她嘴边。
如是循环反复。
连着吃了六七颗,槛儿吃不下了。
骆峋也不强迫她,自己吃了。
吃完拿起小几上托盘里的湿巾子擦擦手。
槛儿站起来,刚要说个什么,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嘴角的弧度不禁收了起来。
骆峋有所察,看向她。
槛儿静默片刻,神色认真严肃道:“殿下,有件事妾身忘记同您说了。”
骆峋:“说。”
槛儿没有迟疑。
“妾身昨晚,叫银竹教训了姜侧妃一顿。”

第93章 是谁?!是谁咒他们东宫的小主子!
骆峋将巾子放回托盘里,对槛儿的话似乎并不意外,面不改色道:“嗯,为何?”
槛儿知道银竹把昨晚在小院发生的事报给他了。
银竹是太子的人,保护她是职责所在,有什么事要上报合情合理。
槛儿不觉得有何不可。
只不过银竹应该不清楚,当时她和姜侧妃之间的具体对话是什么。
若不然以姜侧妃那等大逆不道之言,从昨晚到今天银竹不可能那么平静,太子此时也不会是这种反应。
这么想着,槛儿便没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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