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by展虹霓
展虹霓  发于:2025年10月21日

关灯
护眼

说起来上辈子起初她对着这张冷脸只觉得威严无比,一眼都不敢多看。
甚至两人都亲近好多次了,她却只知太子生得俊,不记得具体怎么个俊法。
如今,瞧着太子用这般冷肃的神色估计腹中孩子的大小,槛儿只觉得好笑。
于是骆峋甫一低头。
就见她红着脸,眼儿里含着一汪春水,看似无比娇羞,眸子却直勾勾地盯着他。
“笑孤什么?”骆峋绷着脸问。
槛儿油嘴滑舌道:“妾身没有笑您,妾身是感受到您对孩子的用心,觉得您以后一定是位好父亲,替孩子高兴呢。”
骆峋信她才怪。
环住她肩头的那只手往上抬了抬,轻轻捏她的下巴,冷声道:“胡言乱语。”
这种气氛下,槛儿并不怕他的冷。
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接着转了身面对面地坐到他身上。
骆峋此时腰后垫着个靠枕半靠在床头,一条长腿支起,另一条随意放在榻上。
槛儿这一坐,便坐到了他腰腹间。
这样的姿势于太子而言可谓相当放肆,他们夜里那般时她都未曾在上面过。
颠龙倒凤。
成何体统!
骆峋的腹部本能地一绷,下意识握住她的腰要把人抓下去,顺便再申斥两句。
但他的手刚放到槛儿腰间。
她便熟稔地偎了过去,那双像似杏眼,但眼尾处上翘的弧度又比杏眼多了几分媚意的美目里含着娇羞笑意。
亮晶晶,水灵灵的。
像一只刚到人世的小狐精。
骆峋一对上,到嘴边的斥责不禁顿住。
想着适才气氛那般好……
也想起莫院判的话,有孕之人如何如何,可他又真心不赞同此举如何是好?
薄唇抿紧,骆峋又照着槛儿的后面拍一下。
“下回不得无礼。”
槛儿:“……”
槛儿是看准了气氛才有此动作的,但没想到太子会有此动作,还不得无礼。
槛儿暗暗撇嘴。
心道上辈子后面的那些年里也不知是谁总强行抱她在上面,说是那样……
槛儿没好意思想下去,顺势应了声“好”,趴在太子身上继续刚刚的话题。
“妾身可没有胡言乱语,殿下这么忙还抽时间来看它,怎么不是好爹爹呢。
妾今后要多与它讲些殿下的事,最好是生下来就认得爹爹娘亲,认得妾身和殿下。”
还说没有胡言乱语。
哪有生下来便认爹娘的。
骆峋哼笑了声,没有理会此等瞎说。
槛儿没看见太子笑,但听到了一声明显的短促鼻息,她不由抬头看向他。
太子净了发,这会儿一头缎子似的乌发用一根杏黄色的带子绑着,越过肩头垂在他的右侧胸膛上。
不同于白日里束发戴冠的威严冷峻,此时的太子身上多了几分不羁恣意。
这人生得俊。
从槛儿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下颌,修长有力的脖颈,宽阔的肩以及那颗鸽子蛋大小凸起的喉结。
嗯,滑动了两下。
“做什么?”
骆峋抓住那只意欲触碰他喉结的小手,说话间胸膛微微震动,清冷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微不可闻的喑哑。
槛儿怔了怔。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尽力稳住心神道:“殿下生得俊,妾身看呆了。”
太子爷:“…………”

微弱的烛光弥漫过来,照得帐中一片朦胧。
槛儿躺得板板正正,没过多会儿,她扭头看向背对着她朝外侧躺的男人。
槛儿没觉得自己刚刚那话说得有何不妥,夸他俊呢,怎么就突然恼上了?
莫不是嫌她轻佻?
没道理啊,先前又不是没赞过他俊。
当时瑛姑姑他们还在呢。
也没见太子恼。
只是……
槛儿翻身,一点点往太子那边挪了挪。
随即手轻轻搭在他宽厚的肩头,身子自然而然地贴着他结实精壮的背。
“殿下……”
太子爷不为所动。
槛儿顺起他被发带松松束着的头发,拿鼻尖蹭蹭他的后颈,从后面抱住他。
安静了几息。
她假作低落,软声道:“是妾身忘形失言了,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为妾身一时的错气坏了身子,若不您罚妾吧,妾不敢……”
话音未落。
背对着她的男人忽然有了动作。
看这架势,槛儿以为他要下榻,哪知下一刻他便折身过来按住了她的肩。
经过这一躺一起,太子寝衣上本就松散的系带彻底松了,前襟完全敞开。
槛儿被他笼罩在身下。
看不清他的肌理,但能清楚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从他胸膛散发出来。
一种独属于男人的雄厚阳刚之气忽然在帐中散开,那双幽冷深邃的凤眸似燃着一簇幽火,静静地注视着她。
槛儿的心跳骤然加快。
“殿下,您……唔。”
骆峋衔住身下之人嫩生生的小嘴儿,带着一丝惩罚意味地咬她一口,再一口。
有孕,忌房事。
他还不至于在她这样的时候贪那个。
偏她不老实。
胆大地往他身上坐,抱他,贴着他,喉结这等关乎性命的重要部位她也敢碰!
愈发的不成体统!
他不想被她勾,也不想让她恃宠生娇,有意晾她一晾,故而提出就寝安置。
岂料她又贴上来!
太子爷有气,有意给槛儿一个教训。
槛儿没感受到太子的怒火,倒是感受到了另一种火气,且这股火气迅速通过太子的唇舌与呼吸过到了她身上。
说起来上一次他们行事还是在她伤暑之前,六月里太子第一次旬休那晚。
今日七月三十,也就是说他们快两个月没有过了,期间太子也没让别人侍寝。
槛儿不清楚太子其他时候是怎么克制这方面需求的,反正她还记得之前每回太子和她在一起时有多贪。
上辈子也是如此。
不做那事的太子清冷如山,一旦做起来就仿佛无休无止,有时她都睡醒了……
感受着太子的紧绷和自己被撩动的火气。
槛儿迟疑片刻。
一只手搂住太子的脖颈,一手揪住他的衣襟,将那碍事的寝衣撩得更开。
然后探上他的肩。
以掌心描绘那健硕匀称的肌肉线条。
肩背、胳膊、小臂,以及散发着滚滚热意精壮鼓胀的胸膛、窄劲有力的腰腹。
骆峋浑身紧绷,手亦无意识在槛儿身上逡巡,已然忘了要教训怀中之人的事。
寝裤系带被扯开,骆峋一僵。
旋即一把抓住槛儿的手。
整个人侧压着她,脸埋入槛儿的颈间。
槛儿头昏脑涨地望着帐顶。
两人的心跳好快,如此紧密地贴着,好似都能感觉到彼此胸腔里的震颤。
半晌,终于平复。
骆峋撑起身,拨开槛儿脸上汗湿的发。
看她一会儿,翻身下榻。
也没叫人伺候,自己绕过屏风进了浴间。
随后很快回来,手上拿着一条拧干的巾子,掀开纱帐递给刚坐起来的槛儿。
“谢谢殿下。”
槛儿伸手接过,柔声道。
目光触及到他完全敞开的衣裳下那一整片垒块分明的胸腹肌,槛儿克制着侧身,对着床头擦拭起脸和颈子。
骆峋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看。
遂转身回浴间。
槛儿擦拭完来浴间放巾子,就见昏暗的屋中太子正立在洗漱架前擦身。
上半身赤着,隐可见其行动间双臂及胸膛上起伏的肌肉线条,以及能听见棉布巾子与皮肤摩擦的轻微响声。
槛儿行到近前。
“妾身来吧。”
声音很轻,头也垂着。
骆峋不至于擦个身都要她伺候,但……
他将巾子递过去。
顾及到他若站着,槛儿擦拭起来会很费劲,于是他转过身去坐到了小杌子上露出伟岸宽阔的肩背让她擦。
槛儿上前。
一手按在太子的左肩上,一手抓着巾子细致地擦拭起这具她自重活回来,至今还不曾完全看清的健硕身躯。
屋中安静。
棉布巾子与皮肤之间微不可闻的摩擦声,淘洗巾子时的水声,彼此的呼吸声。
擦拭完,槛儿从一旁的几架上拿起另一件折得整齐的干净寝衣替太子换上。
都收拾好,槛儿往旁边站了站等他先走。
这时,男人握住她交叠在身前的手。
槛儿被打横抱了起来。
“殿下?”
骆峋目不斜视,“地上方才溅的有水。”
槛儿就笑了,抱住他的脖子。
重新回到榻上,太子爷这次平躺着,槛儿的手搭在他腰上挨着他的肩头偎着。
正要酝酿睡意。
太子突然出声:“四个月后。”
槛儿:“嗯?”
太子的嗓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威严:“前三月禁房事,胎相稳定后可偶尔行之,为保险,四月之后,你再忍一月。”
槛儿起初以为太子只是单纯提醒她孕期注意事项,忍不住就有些小窘。
哪知听完,大窘!
什么叫她再忍一个月??
说得好像她多想与他做那事似的!
刚刚确实是她先扒的他的衣裳,也是她先开始在他身上碰来碰去的。
可、可那不是太子起的头?
就是他起的头!
却说得像是她在勾引他似的。
槛儿真想就这么转过身去离他远远的,不理他,好在理智把她给拉住了。
但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嘟囔着控诉道:“妾身才不急呢,刚刚明明是殿下先……”
骆峋捂住她的嘴。
再说下去,又要擦一次身。
等四个月之后。
届时便可看她,他的也给她看。
小昭训身子康健,孩子也长势良好,骆峋放心的同时想起了另一件事。
八月初五这日。
骆峋一早到工部上值,下午临到散衙的时辰,他照旧提前半刻钟先走。
出了工部衙署大门,宣王已经在那等着了,见到太子立马笑着迎上来。
“六哥!”
这一个多月各个官署都在忙着处理万寿节后的相关事务,兄弟俩也没时间碰头,宣王这一声喊得很是殷切。
兄弟俩碰头。
骆峋沉稳如山。
“父皇日前赐的几匹良驹,孤已征得父皇首肯,赠你一匹,你自去典牧所取。”
宣王大喜。
“真的?!多谢六哥!谢父皇恩典!”
骆峋看他一眼,暂未多言。
到了东宫,宣王迫不及待地先去典牧所选马,回元淳宫时还是一脸的兴奋。
可见很是喜欢新得的宝驹。
骆峋等他亢奋地说完试骑的感受,又亲自给他倒了一碗茶,耐心等他喝完。
这才屏退左右,开了口。
“最近,与你那位姓姜的侧室处得如何?”

第97章 “孤要见姜氏。”兄与弟,储君与臣子
没想到自家六哥会突然过问起他与府中侧室的事,宣王被吞到一半的茶水呛得猝不及防,俊脸涨得通红。
好不容易缓过来。
他窘然地问:“六哥怎生想起问这个了?”
六哥并非那种会过问别人府中私事的人,与女眷相关的私事更是不会。
突然有此一问,宣王委实惊到了。
骆峋不答反问:“你此时可清醒?”
宣王先是一顿。
随即表情猛地变得迫切,像突然想起什么令其亢奋的事,一拳捶在茶几上!
捶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又马上轻轻抚了抚桌面上被自己捶的地方。
骆峋:“……”
宣王没察觉到六哥的无言。
克制地压着声音激动道:“我早想跟六哥说这事了!但最近一直忙给忙忘了!”
六哥风轻云淡。
“你说。”
宣王就说了:“我现下多数时候都很清醒!面对姜氏鲜少再会被她的容颜所惑。
也很少再会对其心生爱怜,像是挣脱某种束缚,回到了从前本就不喜她的时候!”
骆峋了然,沉吟须臾:“确定不是因其食过秽物,故而心生嫌恶,觉得难以下嘴?”
宣王:“……”
以前怎么没发现六哥这么风趣呢?
不过话说回来。
宣王是真没想到!
没想到姜氏万寿节当晚栽进恭桶染了一身秽物就罢,她居然还吃进了嘴里!
疏嫣当时只告诉他姜氏不慎摔伤了腿,他还当是其逛园子时不小心摔的。
哪知她是栽进了恭桶!
刚从宫人口中得知这事时,宣王不是清醒的,所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姜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得去安抚!
为此,他不惜丢下疏嫣和女儿。
谁知行到半路,他忽然清醒。
最近的这一个多月。
府中下人来报说姜氏对自己身染秽物一事十分介怀,从早到晚,吐得昏天黑地。
自然也派人来请过他。
宣王每回刚听到“姜侧妃”三个字时都会心疼着急一阵,但很快就又醒过来。
不过,他去看过姜氏。
姜氏估计也觉得他是听说了她栽进恭桶的事,嫌弃她,所以为了试探他跟他闹。
过去一年多里姜氏闹脾气,宣王只觉得对方娇蛮可人,率性俏皮,对此颇多包容。
可这一个月里。
他看着姜氏,只觉厌烦,当然并非因为她栽进恭桶这件事,而是对于她这个人。
而他从前,便是厌恶姜氏的。
“六哥你上回不是说帮我查吗?可有查出什么?可是姜氏或姜府的人对我做了什么?”
宣王将自身近期的异样一一告知六哥,末了问道。
骆峋摇头。
简单将之前暗卫调查的结果告诉他。
宣王眉头紧锁。
“不是姜氏和姜府的人,甚至可能没有人对我行厌胜这样的术法,那我为何会有这种被控制思维行动的感觉?”
骆峋的指尖在案上无声敲击。
沉吟片刻,他问:“你对姜氏的态度转变发生于对方前年病愈之后,你可记得,具体是从何时开始有了清醒迹象?”
宣王捏捏眉心。
不是很确定地道:“具体……具体好像是今年四月?四月中旬?四月十五?十六?对没错,大概就是这个时候。”
“对了,好像是晚上?”
四月中旬。
十五、十六左右,晚上?
骆峋凤眸微眯,觉得这个时间有些熟悉。
稍作思考。
他眸光一闪。
四月十六,不就是自己打算临幸小宫女,裴三被睿王坑害,在赌坊闹事的那晚?
“意思是,这回自万寿节之后你清醒的时间便变长了?”骆峋不动声色地问。
宣王点头。
“对,从那晚开始清醒时间变长了。”
骆峋眼帘微垂。
宣王:“六哥可是觉得有何不对?”
骆峋敛起心思,摇摇头。
旋即面色转寒,冷道:“今日叫你来,另有一事,便是与你那姓姜的侧室有关。”
宣王被自家六哥眼里的冷意惊了一下,印象里六哥打小养气功夫就好,即便动怒也能让人事先毫无所觉。
“您说,”他不敢怠慢。
骆峋:“你那侧室的腿,是孤叫人做的。”
宣王怔住。
骆峋站起身,看着他。
“你不知她当晚做了什么,孤告诉你,她拦截孤的侍妾,恶意诅咒皇嗣,左道乱政,动摇国本!”
宣王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在骆峋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立时撩袍而跪。
“太子息怒!”
骆峋睨他。
“你可知她为何如此行事?”
宣王迅速思考。
很快想到一件事,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
“看来你是知情了,”骆峋冷笑。
宣王“砰砰”磕了两个头。
“太子明鉴,臣弟知晓姜氏对端午家宴上之事耿耿于怀,也曾几度要求臣弟劝您废妾,臣弟有罪,不该包庇姜氏。
只臣弟确实不知她会拦截宋昭训,还犯下如此谋毁宗庙,大逆不道之罪。”
骆峋冷声打断他的话。
“你既清楚她对端午家宴之事耿耿于怀,且曾让你劝孤废妾,你为何不在当时对其进行管教约束,反任其在外上蹿下跳,犯下如此谋逆之罪?!”
“你以为你一句不知,就能脱罪?”
平日里一起读书下棋,把酒言欢,偶尔坑坑别人时大家不拘身份是手足兄弟。
但一旦涉及朝堂社稷,那便是储君与臣子。
宣王听着太子的斥责。
半个字也不敢辩驳。
骆峋观他片刻,负手面朝紧闭的门口。
“你该清楚,此事若让父皇知晓……”
宣王的后背一阵森寒,额角的细汗迅速汇聚,顺着他俊朗的脸庞滚落下来。
倒不是宣王真就这么不顶事,太子几句话就能吓得他如此冷汗淋漓。
而是事关皇嗣历来便不是小事,诅咒皇嗣是对皇权的亵渎藐视,是大不敬!
若父皇知晓,再查证为实。
是时别说姜氏与姜府难逃一死,他与疏嫣也难辞其咎,甚至整个宣王府都要遭殃!
宣王直起腰膝行至太子跟前。
“臣弟自知有罪,甘愿受罚,但姜氏所为与疏嫣和瑜姐儿无关,与宣王府其他人等无关,还请太子保他们周全!”
“恳请六哥,弟感激不尽……”
宣王额头触地,实打实地行了大礼。
骆峋垂眸。
稍顷,他语调寡淡道:“你以为孤缘何时隔一月才将你叫过来,单独说此事?”
宣王猛地抬头。
“孤要见姜氏,是时你匿身旁听。”

东次间,角落里放着冰鉴。
姜侧妃正在铺着荆楚云丝细簟的美人榻上半躺着,两个小丫鬟在旁边轮流打扇。
春桃、秋桂一个喂饭,一个夹菜。
姜侧妃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嘴里的饭菜,对门外小丫鬟的通禀置若罔闻。
她今儿穿着件榴红绣芍药蝴蝶的罗纱褙子,内搭玉白小兜,配菡萏粉百迭裙。
因着起初没注重对腿伤的养护,又是高难度搭在浴桶边,又是各种沾水。
加上这个月里她时不时就会想起自己栽进恭桶糊了一身的事,然后再毫无预兆地来点大动作呕上一番。
导致她受伤的左腿到现在还绑着夹板,这么半躺着时裙子便是撩起来的。
对这个夹板,姜侧妃很不满意。
太落后了。
就是几片柳木做的,里面放着特制药垫。
又闷又黏。
远没有二十一世纪的石膏固定效果好,打上石膏,她想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
还不用担心水渗进去。
可是没办法,谁叫古代人愚昧无知呢,她一个新社会的灵魂自然要包容他们。
宣王大步流星从外面进来。
见小丫鬟分明通报他来了,姜侧妃却还不动如山地躺在软榻上饭来张口。
她的那两个陪嫁丫鬟就坐在绣墩上,娇哼似的噘着嘴换了他一声“王爷”。
宣王给气笑了。
皇明祖训,凡亲王宫眷,必谨守礼法,敢有僭分越礼者,轻则降罚,重则废黜。
奴婢敢有违越礼分者,斩!
最近这一个月他虽清醒的时间多了,但念及姜氏为他生了一双儿女,显哥儿和琼姐儿也需要她这个亲娘。
且她也受了伤。
因此,对于姜氏近期的种种无礼言行,宣王亦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是没想到,她的伤是这么来的!
她竟为了那么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便置儿女于不顾,置整个宣王府于不顾!
眼下还这般轻狂放肆!
“来人!”
宣王冷喝。
屋中之人俱吓了一跳。
姜侧妃没好气地瞪过来。
春桃、秋桂倒是没有瞪,但她们还坐在墩子上,一脸同仇敌忾地看着宣王。
随着宣王的话音落下,几个太监走了进来。
这些太监是宣王开府时从宫里带出来的,宣王来后院时随行的便是他们,负责后宅里婢女的刑罚也是他们。
姜侧妃脸色再一变。
然而不待她出声,就听宣王沉声道:“将这两个不知尊卑,以下犯上的东西拖出去杖责五十,即日起驱逐出府!”
啪!啪!
春桃和秋桂摔碎了手里的碗碟,两人也终于从绣墩上站了起来,惊慌地看着走过来的那几个太监。
杖责五十也就罢,至少还有机会活下来。
但驱逐出府。
奴婢被驱逐出府可不是恢复自由身!
而是会由王府长史司出具驱逐文书,就这么以奴籍的身份被放逐到坊市,一旦被人发现奴籍便会被视为逃奴!
王府的逃奴不会有人敢用。
逃奴,人人可捕!
秋桂的胆子还是要小些。
被两个太监钳着胳膊时面色已经煞白,浑身止不住颤抖,嘴里含着“侧妃救命”。
春桃就胆大多了。
梗着脖子冲宣王嚷嚷:“王爷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侧妃娘娘从娘家带来的!”
姜侧妃已经坐直了身,美目圆睁地瞪视着宣王:“你敢动我的人试试?!”
姜侧妃敢这么跟宣王说话也是一步步试探来的。
在现代的时候,她闲着没事时看过很多时下流行的魂穿恶毒女配的穿书文。
这种文的套路一般是:
原主胸大无脑,作天作地,对男主死缠烂打,没人喜欢她、相信她,不管她做什么身边的人对她都是各种羞辱谩骂。
女主穿过来后不在意这些人,不在意男主,然后对他们进行各种打脸虐渣。
众人就惊艳了,爱上了!
曾对原主嗤之以鼻的男主也沦陷了!
开启追妻火葬场。
姜侧妃刚发现自己穿书后就想到了她看过的穿书小说,她根本没有犹豫。
当即决定按这些穿书文套路来,然后事情发展果然和那些穿书文的剧情一样!
她只是换了打扮风格和妆面,身边的丫鬟就被她的容貌惊艳得一愣一愣的。
她故意对宣王表现得不在意,立咸鱼人设,宣王这个狗男人就真对她上心了!
愧疚了!
追妻火葬场了!
之后她再立娇气小作精人设,指挥宣王给她捏腿、洗脚、喂饭、洗澡之类的。
把这男人拿捏得团团转!
至于规矩是什么?尊卑是什么?
不存在。
她看的那些古言甜宠和古代穿书文,女主一个粗使丫鬟都能对各个阶层的达官贵人、王公贵族怼天怼地怼空气。
她一个亲王侧妃,还怕那玩意儿?
因着这种种想法。
姜侧妃压根儿不惧宣王。
且她本就因宣王这一个月里对她的态度转变火冒三丈,现在看宣王竟敢狗胆包天地动她身边的丫鬟。
姜侧妃怒了!
冷眼威胁宣王的同时,抓起软榻上的那柄玉如意就狠狠朝宣王砸过去!
宣王避开,怒极反笑,黑眸锁着姜侧妃,薄唇一张一合:“不得手下留情。”
“是!”
几个太监皆身强力壮,闻言丝毫不怜香惜玉,扭着春桃、秋桂将人往外拖。
“主子救命!主子救救奴婢!”
秋桂死命坠着,扯着嗓子哭喊。
春桃则疯也似地挣扎,唾沫子横飞:“王爷你不能打我们!我们是侧妃娘娘的人!我们是侧妃娘娘的人!你不能,唔!”
春桃的嘴被太监蒲扇似的大手给捂住,肚子上挨了一拳,很快被拖到院子里。
立时有人摆好刑凳,拿来刑杖,春桃、秋桂被堵着嘴死死按在刑凳上。
“我看谁敢动?!谁敢动!”
姜侧妃嘶喊。
气势汹汹地从软榻上下来,跛着腿冲到外面,“揽霞居的人是都死了吗?!还不把这几个刁奴给本妃拿下!”
揽霞居的丫鬟婆子们哪敢啊。
她们又不是春桃、秋桂,成日里贴身伺候主子,跟着主子水涨船高连王爷都敢呛。
她们就是普通的下人啊,要她们拿下王爷的人,跟宫里的这些公公们动手。
扯呢吧。
丫鬟婆子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厢春桃秋桂已经在开始被打了,五尺见长,两寸见宽的板子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打在二人的臀上。
一声声沉闷的击打声。
二人跟着姜侧妃养尊处优惯了,和一些寻常大户人家中的大小姐都是比得的。
何时吃过这种苦啊。
两人的额头和脖子上的筋当即便鼓了起来,被堵着的嘴里发出粗噶的呜咽声,眼睛直了劲儿盯着姜侧妃。
听语调就知是在求救。
姜侧妃对二女倒没有多深的感情。
毕竟她不是原主。
但此二人名义上到底是她的人,她的人受辱便是她受辱,姜侧妃如何能忍!
“骆屿!”
姜侧妃咬牙切齿大喊宣王名讳,转身就朝从屋中出来的宣王狠狠扑过去!
换做以前她这么动手动脚地闹,宣王非但不会罚她,反而会宠溺地将搂住她,任其挥拳在自己身上捶打。
可此刻。
宣王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微微一侧身,轻易避开姜侧妃的攻势。
姜侧妃反应不及扑空。
她整个人栽跌在地。
下巴狠狠磕到门槛上,牙齿咬到舌头。
一股铁锈味瞬时在她嘴里漫开,而她的那条伤腿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
“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姜侧妃痛得浑身打摆子。
快八个月的龙凤胎平时和乳母住在东厢房,春桃秋桂被拖出来的时候两个乳母便也抱着两个孩子出来了。
此时正跪在东厢门前。
都还是不知事的时候,刚刚春桃和秋桂被按着打时,两个小家伙还在乳母怀里睁大眼睛好奇地左顾右盼。
这会儿姜侧妃忽然发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叫喊,俩孩子先是朝母妃那边看了看。
随即小嘴儿一瘪,“哇”的两声齐齐哭了起来。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