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小姐孕吐后,首长夜夜哄by西小西
西小西  发于:2025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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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没人会怪你的,媳妇,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见她一直转来转去的,裴铮野愈发心里焦急,感觉头顶都要冒烟了。
季如梦回头看着他和孩子笑道,“我知道,放心吧,我没有压力自己,只是在想明天去见那位受害者的时候,要怎么引导她才能获取我想要的信息。”
宁宁挠了挠裴铮野的后脑勺,他配合的露出一个疑惑表情。
有点想不明白,公安已经连番上阵,使出浑身解数,才得到那些仅有的线索,能用的办法,估计他们都已经试过了。
难道自己媳妇还有更厉害的法子?
他不由有些期待着,媳妇会不会给大伙带来惊喜。
休息了一晚,晨起时,裴铮野先回部队去报备,把车开回了家属院。
就停在门口等着。
季如梦快速的吃了两口早餐。
知道她和裴铮野今天估计一整天都要在外奔忙,宋春秀已经开始心疼了,往搪瓷缸里装了几个滋滋冒油的包子,包着一层布保温。
“这些你们放在车上,别见风,能保温两个小时,要是忙累了饿了,你就垫一垫肚子,事情再重要也不比自己的身子,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宋春秀并不知道儿子儿媳具体要去干嘛,只从侧面了解到是要去帮公安同志办案。
她潜意识里就觉得这是一件有风险的事,即便儿子在旁能护着儿媳,她也忍不住会担忧。
慈母心肠,时时牵挂。
季如梦咬了一口大包子,馅料咸香美味,表皮有韧劲,里层松软。
“知道了娘,安安和宁宁在家,要让你多辛苦一些了。”
“瞧你说的,这两孩子听话又安静,平常就不爱闹腾,最体贴人了。”
之前季如梦偶尔出门,但不会一整天不在家,她在家的时候都是她带孩子时间多一些,今天要全部交给宋春秀,家里还有家务,季如梦也心疼婆婆。
交代了两句,扭头跟裴玉珍说,“玉珍,你今天就骑自行车去上班吧。”
“啊?”裴玉珍咬包子的动作顿住,略显紧张,“可是我才学了两天呢嫂子,我怕……”
“怕什么,学不就是为了上路,光在大院里绕圈圈不行,你得真正骑出去,才能更熟练。”
季如梦挎上布包,急匆匆的出门了。
裴玉珍听到这些话,备受激励,于是鼓起勇气,骑着车去上班了。
一路上心里忐忑又紧张,双眼直视前方,身子板的很直。
等到了目的地后,裴玉珍长长的松了口气。
好像克服了一个了不得的难关,突然觉得骑车上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罐头厂有一些文员和小领导平常也会骑自行车上班,厂里拥有自行车的人不在少数,于是划出了一块区域专门停车,距离保卫室不远,正好保卫科的人能够随时观察到停车区,以免有人故意搞破坏。
裴玉珍将车稳稳地停好,往车轮子上面挂了锁,扭头往自己工作的车间走去。
路上还遇到了昨天那个奇怪的男人,对方一直看她,她深深皱眉,心里很不舒服。
那种眼神,让她感到了冒犯。
于是裴玉珍直接回视,带着些许压迫的意思。
直到黄赐良转过头,她才收回目光。
裴铮野和季如梦先到了县公安局做登记,跟郑文海汇合。
郑文海给季如梦递过来一份临时的工作证。
还不知道要一起工作多少天, 有一张证件能够在过程中避免很多麻烦。
且负责侦查此案的成员都跟季如梦打了个照面,互相认识了一下。
以免合作的时候两眼一抓瞎,闹出误会。
证件跟郑文海的差不多,硬壳质地,握在手里很有质感。
季如梦今天穿的是杏色衬衫和黑色直筒裤,搭着一件浅棕色的呢子西装外套,有很多个小口袋,她把证件放到内侧的 口袋里放着。
“吃过早饭了吗?”
郑文海没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早。
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此时眼下有淡淡的乌青,青黑色的胡茬也更明显,状态看上去有点憔悴。
不过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平常办重大案件和紧急案件的时候,经常连着熬好几个通宵才休息一晚,只为将进度拉快。
“吃过了,郑队长,我们先去看望受害者吗?”季如梦单肩挎着包,几缕发丝垂在肩上,随风飘扬。
裴铮野往她身边一站,更衬得她身姿娇小,却不会显得她弱柳扶风,温柔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子韧劲。
两人乍一看好像有点突兀,仔细看看又有种莫名的和谐登对。
郑文海工作时总是不苟言笑,细长的瞳孔中透出几分锐气,轻点头,“嗯,先去县卫生院吧。”
这时候的医院大家基本都叫卫生院。
看到绿色的军车时,郑文海扯了扯唇角道,“看来今天要辛苦裴首长开车了,我熬了一晚上,容易分神。”

季如梦和裴铮野都没意见。
裴铮野本来就车技娴熟,再说,郑文海熬了个通宵,让他开车的话万一中途出意外,三个人的安全都没有保障。
只有自己拿着方向盘,他才有几分把握保证媳妇的安全。
二十分钟后,汽车停在县卫生院外面。
现在停车场不好找车位,裴铮野还得费一阵功夫。
季如梦和郑文海先去了住院部。
到达受害者所在的楼层后,郑文海领着季如梦一路往里走去。
穿过几条走廊,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病房。
医护人员过来嘱咐,“病人的情况相比前两天并没有什么好转,精神十分脆弱,最好不要再给她任何刺激,待会……尽量采用温和一点的方式吧。”
医生们也有心帮助破案,可是他们身为医者,首先要考虑的是病人的身体状况。
任何事都不能凌驾在病人之上。
郑文海看向季如梦,“情况你也看到了,需要我安排心理方面的医生陪你一起进去吗?”
受害者现在对男性的出现十分抗拒,一旦看到男人走进病房,她会直接发作,变得疯狂崩溃。
哪怕是她的亲生父亲,至今都没能进到病房看望自己的女儿。
之前取证的时候,都只能安排女公安和女医生一同进去。
季如梦认真的回道,“我会注意的,按照现在的状况,我觉得还是不要一下子有那么多陌生人出现更好,避免牵动到她的神经,引发病情。”
“我一个人先试试吧。”
刚刚已经确定过,病人虽然情况不好,但并没有表现出对人有攻击性。
再者,即便对方会在失控的情况下攻击人,季如梦也有信心能够保证自身安全。
郑文海深深的看她一眼,“好吧,那你可以进去了,我就在门口守着,有任何事你喊一声,我会立马进去。”
季如梦动作轻缓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吱呀——
声音响起,病床上拱着的一团动了动。
躲在被子里的人瑟缩着身子,双眼紧闭,手臂环住自己屈起的双腿,随着那道脚步声靠近,她身体猛的颤抖起来。
“欢欢,你在睡觉吗?”
季如梦已然在病床旁坐下,没有贸然去碰她或是掀被子。
只是用温柔的语气,极有耐心的询问。
并没有表现出同情、怜悯等情绪。
病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季如梦柔和的嗓音,仿佛裹挟着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又像夏日里从山涧涓涓流动的泉水,令人心神宁静。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季如梦,是一个爱画画的人,欢欢,我听你妈妈说,你从小就立志要当一个画师,出版自己的连环画故事,对吗?”
“正巧,我也喜欢看连环画,昨晚上我特地画了一份简易版的,想要当做第一次见面送给你的礼物。”
她极其平和的声调,让欢欢心中的恐惧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几分。
提到自己的爱好,欢欢缓缓地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被子盖住了鼻子以下。
她圆圆的眸子中,本该是清澈的颜色,如今却蒙着一层灰暗,携带着破碎。
令季如梦心里微微刺痛。
她继续挽起唇角,笑意打动人心,“欢欢,要不要看看?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希望你会喜欢。”
欢欢像个躲在自己壳子中的小动物,惊惧警惕的打量着季如梦。
等确定对方真的没有恶意,她才缓缓卸下了防备。
因着对画画的兴趣,让欢欢多了一些勇气,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接过季如梦的连环画。
这是昨晚上临时画出来的,自己动手装订成一本,上面只有简单的色彩和线条,季如梦采用了一点现代漫画的技巧,让整个连环画看上去更新颖有创意。
上面讲述着一个流浪小狗,在遭人抛弃后,经历了孩童的欺负,被人驱赶,到处躲避,努力活下来,最后遇到了有爱心的主人,与主人互相救赎,互相治愈的小故事。
很简单的故事情节,却处处都透着温暖和疗愈。
那些稚嫩又单纯的话语,让小狗变得更有灵性,仿佛真的有了与人类相同的思考和想法。
刚开始,欢欢眉头紧皱,愁云弥漫。
渐渐的她放松下来,心情也跟着故事的推进而改变。
画面最后定格在主人和小狗互相依偎的画面上,温馨又打动人心。
欢欢不知为何,突然泪水涌出,滴答滴答的砸在画面上。
她手忙脚乱的去擦,不小心将画上的色彩弄得斑驳。
“对、对不起,弄脏了你的画……”
季如梦莞尔笑道,“没关系,不用跟我道歉,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已经是你的啦。”
“欢欢,那你喜欢这份礼物吗?”
欢欢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左边脸上还包着纱布,是那天留下来的伤,但纱布挡不住少女脸颊的淡红。
“我……很喜欢,谢谢你。”
她眼角余光悄悄的打量着这位大姐姐。
对方身上仿佛散发着阳光一般的温暖之意,跟对方相处,让她不由自主的放松,心里很安宁。
“你有自己创作过的连环画作品吗?”
欢欢终于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眸,“嗯,我高中的时候,就在创作,也给杂志社投稿过,但是没有回音……”
“没关系,创作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前进的过程,不管我们在每个节点得到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一种学习和进步,等你好了,能让我看看你的画吗?或者我们可以一起去写生。”
季如梦没有着急切入到案件,只是清闲的聊着家常。
欢欢灰暗的眼神终于有了几分亮光,“你是大学生吗?”
季如梦微愣,旋即点头,“我已经毕业了。”
“真好,我也想去念大学,本来下半年,我就可以去上工农兵大学了。”
欢欢语气中满是遗憾和难过。
季如梦安慰道,“没关系,还来得及的,医生刚刚跟我说,你的身体好,会恢复的比别人更快。”
说起这个,欢欢脸上抑制不住的浮现几分痛苦,“身体能恢复好,可是……那些事永远无法抹去,会一直折磨我……”

第191章 她可以是胜利者
季如梦忽然拉着欢欢的手,上面密密麻麻的伤,有擦伤,有划伤,还有一些她自己弄上去的。
饶是清楚的看到伤口,季如梦也没有表露出一丝怜悯。
眼神和语气都稀疏平常,“欢欢,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想当受害者、幸存者,还是胜利者?”
欢欢刚涌上来的悲痛,被这个问题打断了。
她怔怔的望着季如梦的眼眸,“选择?我还有得选吗?”
“当然。”
季如梦娓娓道来一个故事。
故事中的女孩遭受了凌辱,却因为技术落后,无法取到能给凶手直接定罪的证据,以至于拘留过后,凶手被释放了。
可女孩没有放弃,数十年一直坚持为自己发声维权。
直到技术飞速发展起来,终于有了希望。
而凶手在即将被宣判的那一天前,畏罪自杀了。
在他的葬礼上,女孩高傲的出现,站在所有人面前说道,她不是凶手手下的受害者,而是赢到了最后的胜利者。
她坚持不懈的为自己努力,让恶人被审判定罪,争取到了属于自己的公道和胜利。
季如梦问欢欢,“你是觉得她该羞耻,还是觉得她该骄傲精彩的活着呢?”
“不,她为什么要羞耻?她说的没错,她做到了,让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哪怕是畏罪自杀,那也是凶手活该,所以她该是骄傲的抬头挺胸的活下去。”
“正是这样,所以不用在乎别人觉得你是什么角色,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你会成为受害者还是胜利者。”
欢欢瞳孔剧烈震颤,这一刻仿佛灵魂受到了冲击,感受着蓬勃的力量传来。
难怪,难怪季如梦从一开始, 就没有用那种悲悯同情的眼神看过自己。
她对自己从始至终都像是在对待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在她眼中,自己不是受害者,也不是可怜弱小的一方。
欢欢身体抑制不住的轻颤起来,这一次却是因为激动。
自从被救下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让她觉得自己糟糕至极,感到绝望窒息。
她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这一切?
明明她没有遭受真正的凌辱,可那种种目光,让她觉得她好像真的脏了一样。
她渐渐变得麻木,变得如所有人眼中那样,可怜可悲。
可欢欢现在清清楚楚的听到一个声音,她不可怜,也不可悲,她可以是一个强大的胜利者。
做错事的不是她,为什么她要折磨自己呢。
欢欢内心无比亢奋,几乎要咬破自己的嘴唇。
再抬头时,季如梦注意到小姑娘眼里恢复了多彩的光芒,像是枯萎的小树重新焕发了生机。
欢欢攥紧拳头,心尖都在发颤,却还是坚定的开口,“季姐姐,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我看到那个公安同志跟你一起过来,我……我愿意配合。”
“你想问的事,我会尽可能完全的告诉你,但我真的记不太清了。”
季如梦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不是因为她愿意配合回答,而是欣慰她能想明白,重新振作起来。
“没关系,记不清也没事,我不问关于凶手的长相这些问题,你别紧张。”
拿出铅笔和画纸,季如梦用膝盖暂时充当画板。
询问着关于那天的天气、环境,甚至是欢欢起初打算去做什么,这些微不足道的问题。
往往人们忽略掉的细枝末节,反而能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等季如梦从病房里出来时,楼梯间已经遍地是烟头了。
郑文海怪异的盯着裴铮野,没想到这个大老粗,还不抽烟呢。
他长得就像个老烟民。
着实是紧张又担忧,近期的压力压得郑文海快喘不过气。
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一下。
见季如梦出来,裴铮野上前一步,横在郑文海和自己媳妇中间。
甩了甩手,“老郑,你身上一股子烟味,别熏着我媳妇。”
郑文海:……
他们一个是公安,一个是军人,本质上思想差不多,都是为人民服务。
所以很快就熟悉了。
只是没想到,裴铮野会‘自来熟’到这种程度。
连老郑都喊出来了。
“怎么样?”
季如梦拢了拢肩上的包,“回车上说吧。”
郑文海眉头一跳,看来有戏啊!
结果坐上车,季如梦手握着笔,画纸铺在腿上,埋头唰唰唰画着。
郑文海见状,也不敢贸然开口问,生怕打扰了她的思路。
可不问,他又不知道有没有新的线索和进展。
简直给他急坏了,坐在后座抓耳挠腮,活像只身上长跳蚤的猴子。
裴铮野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他的举动,忍不住满脸黑线。
想提醒他稳重一点吧,结果他还看不懂自己的暗示。
算了算了,随他去吧。
为了让季如梦安心画画,裴铮野刻意将车速放缓,稳稳地行驶在路上。
去的时候花了二十分钟,回来硬是开了快一个小时。
从不晕车的郑文海差点晕在车上,被狗粮砸晕的。
郑文海把办公室收拾出来,季如梦伏在他的办公桌上,认真的写写画画,时不时涂涂改改。
还取来了其他画像师之前作废的很多幅画像。
郑文海不明白,那些已经被认定是废稿,不具有参考价值的画像,再拿出来对比有什么用吗?
季如梦一直画到夜幕降临都没停下来。
期间她找了局里参与此案的画像师共同讨论,做了无数次修改。
终于在凌晨一点钟时,季如梦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旁边的画像师小李和小陈齐刷刷的看向她。
“我最终确定几组部位,你们先看看。”
小李和小陈以及郑文海纷纷接过三幅画。
每幅画都不是完整的人像,有的只有眼睛,好几双眼睛,有的只有嘴巴和鼻子,还有单独的脸部轮廓和发型。
小陈小李熟练地拿出剪刀,将每个部位小心裁剪下来。
接着依次排列,在新的画纸上拼接。
最后拼出了七八张不同的人脸。
尽管每张脸都有六成不同的地方,但身为专业画像师,他们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那就是每张脸上的相同之处。
“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先按照这几张画像一一筛查,应该会有进展。”
小李一边惊讶,一边询问,“这些都是从那个三角怪物图推画出来的?”
小陈也忍不住好奇,“受害者不是说,那个人的眼睛一边大一边小,还很高,呈现倒三角形状吗?”
“还有他的脑袋,怎么会是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呢?”

此时此刻,在小李和小陈的眼中,已经将季如梦划入同行的范畴。
不止如此,他们一致认为季如梦的技术在自己之上。
所以保持着谦虚的心态想要跟对方学习。
不放过每一个可以提问的机会。
当然,他们也不是公私不分,尽管还有很多其他的问题想要请教,但他们现在所问的每一个,都跟案件画像有关。
“那张畸形画上,凶手头顶的刺怎么没了?我还想知道那是什么呢。”小陈满心疑惑。
季如梦抿唇,谦逊温煦的开口,“因为欢欢亲身经历了被凶手伤害的过程,所以那段记忆对她来说是黑暗的,痛苦的,遭受巨大刺激之后,会触发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严重会自动遗忘那段记忆,欢欢现在就是潜意识的刻意淡忘,哪怕她主动意识会反复去回想,也没太大的用处。”
“她之所以以为看到的是那样的怪物,都是因为大脑神经和眼睛传递信息的时候产生了误差。”
眼睛和大脑神经是人接受信息的重要系统。
眼睛的作用主要是通过视网膜上的感光细胞捕捉光影色彩、形状等视觉信号。
而后将信号转化为神经电信号,传达给大脑。
大脑相当于是这些信息的处理器和解读器,大脑的视觉中枢会分析神经电信号,并且进行整合,最终呈现在记忆里。
欢欢在经受了巨大的伤害刺激后,大脑处理那些画面时,会与最初捕捉到的视觉信号产生偏差。
神经会放大一些恐怖可怕的信息,模糊掉一些细节,最终导致呈现出来的效果跟真实完全背道而驰。
再一个,捕捉视觉信息的时候,环境、天气、光线、角度和心理作用等等都会对视觉造成影响。
“……所以结合这些理论知识,我猜测这个人的脸型之所以会呈现倒三角,一方面是因为角度刁钻,一方面是因为神经放大了他面部的某个特征,并且恐怖化了。”
“欢欢当时是被压在地上的,从下而上看见凶手,如果当天晚上正好有光线照在凶手脸上,如果他的额头比较宽大,或者是发型强化了额头形状,就会刺激大脑接收到的信息夸张化。”
光靠说,可能没有太直观的感受。
季如梦跟公安同志借来了审讯犯人时用到的强力灯泡。
类似于桌面台灯的款式,不过灯泡可以转动各种角度。
季如梦让小李躺下,让小陈模拟凶手控制受害人的动作。
于是小陈压住了小李,再配合着露出狰狞的表情。
接着,季如梦让小陈先闭上眼,以免强光直射伤害到眼睛。
数了三个数后,突然转动审讯灯,直射在小陈脸上。
小李在下方看清眼前一幕时,猛然瞪大了眼珠子。
“还……还真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头就像个怪物一样!”
“这便是角度差异造成的视觉捕捉出错,再加上心理作用,大脑会自动将这些画面信息放大,甚至魔化。”
小陈留着平头,发丝几乎都薅上去,露出光滑的大脑门。
被强光照着的那一刻,小李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个大灯泡。
两人消化了这些信息后,对季如梦的敬佩不止上升了一个度。
都快五体投地了。
他们是有绘画基础,也学过一些刑侦方面的知识。
但碍于时代信息受限严重,他们经历过的培训到底没有后世那么全面。
所以没想到这方方面面很正常。
小陈又问,“那三角眼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季如梦抬手摸了摸下巴,认真的神态,让两人感觉好像回到了课堂上。
她就像老师一样,“我们或许都忽略了,以为这是个错误信息,实则不然,这可能正好是个最明显清晰的特征,三角眼,可能是三白眼。”
季如梦也是在画画的时候突然想到,当初家属院难缠的牛老太,面目刻薄,眼睛就是最典型的三白眼。
所谓三白眼就是眼球瞳孔周围的眼白比例过多,内侧和外侧的眼白也明显可见。
但其中也分为上三白和下三白。
二者的区别就是瞳孔靠上或靠下。
季如梦猜测,凶手极有可能是上三白。
至于眼睛一大一小,估计也是角度造成的。
接着,小李又问道欢欢描述的,凶手头顶似有獠牙尖刺。
季如梦语气张弛有度,这会儿忽然缓缓道,“这个,等明天我们去现场看一看,你们就知道了。”
其实她心里也存在一点疑惑。
办公室外,郑文海带着专案组其他人拿着笔记,认真听着季如梦的分析。
他忍不住扭头看向裴铮野,“季同志还真是才华过人,思维敏捷啊。”
这样优秀,惊艳绝伦的人,应该放在更高的位置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造福社会和群众。
郑文海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如果能让季如梦到公安局当一名正式的画像师就好了。
这样以后他们再碰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一定有如神助。
不过他心中识趣,不会贸然提出这样唐突的要求。
以裴铮野的身份和人脉,又不是没能力给季如梦介绍这样的工作岗位。
既然没有,那就证明人夫妻俩从没想过,志不在此。
他虽然想要人才,却也不会不顾别人自己的意愿。
裴铮野抱着手臂,如同站军姿一般,双脚与肩并宽,身姿挺拔如松,面庞锋利眼神凌厉,只有在触及到季如梦的身影时,目光才会变得柔和,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
看得出来,他为季如梦感到骄傲和自豪。
甚至有点洋洋得意的味道。
轻飘飘的看了郑文海一眼,模样好像在说,看,我媳妇,厉害吧!
郑文海气断了一下,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时间太晚了,现在回家属院还要坐一路的车,明天又要去现场,来回奔波太辛苦。
郑文海本来让人去收拾公安局的宿舍,让他们暂时住一晚。
裴铮野却说不用了。
他带着季如梦去了公安局旁边的招待所,距离不到二百米。
有军人证和郑文海帮忙开的证明,招待所给他们开了一间规格最好的房间,有暖气片有热水。

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样熬夜是在什么时候。
哪怕平常跟裴铮野闹得狠了,也不会这么晚,要么她中途昏睡过去,要么某人不忍心,中途刹车了。
“好累哦,不想动了。”
裴铮野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细腻柔软的脸蛋,语气满是宠溺,“那你好好躺着,我去兑水给你擦身子泡脚,在外面住要委屈你一点了,没家里那么方便。”
这个招待所的卫生间在阳台外,属于暖气范围之外,夜晚的冷风呼啸而过,寒凉刺骨。
要是顶着那样的风洗个澡,她第二天肯定要生病。
但裴铮野了解她,一天不洗澡,睡都睡不好。
在有限的条件下,他只想尽力做到让她舒服。
去领了新毛巾和两个搪瓷盆,裴铮野熟练地从暖水壶中倒热水,再去兑凉水,调到合适的水温后,一盆放在床边。
亲手帮媳妇把鞋袜退了,长裤也脱掉,将她稍稍红肿的脚泡到热水中。
一瞬间,季如梦控制不住的发出喟叹,“好舒服。”
听见这声音,裴铮野感觉身体都绷了绷。
眸光幽深的落在女人娇美的脸上,忍不住伏身亲了两口。
这才满足的给她脱衣服。
衣服褪去后,将洗干净的毛巾重新浸入水中,拧到半干不滴水的状态,趁着温热赶紧帮她擦身子。
从手臂到脖子、身子……
动作已经十分娴熟,还附带按摩服务呢。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已经完全被调好了。
伺候得人舒舒服服的,挑不出半点毛病。
有时候自己只是抬抬手指头,他都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或是哪里不舒服了。
季如梦慵懒的掀起眼皮,眸中潋滟着爱意,“我男人怎么那么好呢?”
“上辈子我一定立下了很多功劳,才能遇到这么好,又有本事,会疼人的裴振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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