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还想杀人!
不对,看他这变态的样子,他肯定杀过人,一身凶煞之气。
裴玉珍又怒又恨。
付婉君没接钢管,嘴角噙着自信的笑。
“玉珍,你胆子还真大。”
黄赐良眼中闪过凶光,既然如此,两个一起杀了!
他抄着钩子,朝付婉君狠狠甩去,直取对方的喉咙。
但却被付婉君轻而易举的躲过去。
她身姿动作机灵敏捷,拳头紧握,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和爆发力。
指关节上厚厚的茧子,更是令人震撼。
一套套拳法如行云流水一般挥出,动作大开大合,刚猛有力。
最主要的还是灵活的身法和威猛磅礴的气势。
一番打斗下来,黄赐良这个大男人,竟然都近不了付婉君的身!
一旁的裴玉珍彻底看呆了。
嘴巴张大得能塞下一个灯泡。
天啊,谁能告诉她,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付婉君,身手居然这么好。
她的拳头一道道砸在黄赐良身上,拳拳到肉,看他口吐鲜血的样子就知道威力有多大了。
砰砰砰!
一声声沉闷的动静。
裴玉珍身子都抖了抖,暗道,怕不是骨头都要碎了。
她赶紧冲过去,抄着钢管对黄赐良一顿输出,把心里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
最后还补了几脚。
黄赐良倒在地上,满目不甘和怨愤,似乎没想到,自己在两个女人手中,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毒刺一般的目光冲向付婉君。
付婉君收拳的一刻,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大气。
只是抬起一脚,直接把黄赐良踢晕,脑袋一歪,进气都少了。
“天呐,付嫂子,你也太厉害了!”
付婉君抿唇笑道,“让你见笑了,我外祖父是青城武术的传人,我从小身体不好,他带着我锻炼,还教了我一些防身的法子。”
裴玉珍咂舌,这可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用自家嫂子的话怎么说来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裴玉珍不懂什么武术,但她知道,付婉君的身手完全不输男人,简直厉害的飞起。
“这怎么办?要不要先把他绑起来,我去报公安。”
等季如梦和裴铮野带着一众公安找到罐头厂后面时。
只见到黄赐良吐了一地的血,整个人昏死过去,地上散落着各种工具,有废弃的钢管、生锈的刀和钩子……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当她见到裴玉珍和付婉君同时站在一起,心中更是诧异、惊疑。
“婉君姐,玉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裴玉珍一见到季如梦和裴铮野,眼眶突然热了。
刚刚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很坚强的小姑娘,一下子抱住自家嫂子,嘤嘤嘤的哭诉着心中的害怕和委屈。
季如梦:……
裴铮野看不下去,直接把她提溜起来。
“说说,什么情况。”
付婉君跟公安同志主动交代了发生的一切。
原来,她有个姐妹在罐头厂当文员,本来她跟对方约好了去吃饭。
结果半路上遇到裴玉珍,说起了黄赐良故意接近,心怀不轨的事。
付婉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跟裴玉珍商量了一下。
裴玉珍怀疑自己的车跟黄赐良脱不了干系。
想要试探他,顺便给他个教训。
但付婉君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不放心,便陪着裴玉珍一起回来,看看怎么个情况。
她一见到黄赐良带着裴玉珍到这个地方,就猜到了几分。
谁家好人会在工具堆里放杀猪刀?
于是裴玉珍故意激怒黄赐良,引对方露出真面目,付婉君趁机打配合,把他控制住了。
黄赐良虽然是个大男人,但他身体有残疾不假,一只手臂里打了钢板,活动不利索。
再加上付婉君确实是从小学习武术,外公更是一派武术大师,打他个出其不意,把人打趴了。
听完后,季如梦震惊的眼睛睁大,有些合不拢嘴了。
没想到看起来这么瘦的付婉君,身体里竟蕴含着这样的力量。
想起第一次见到对方,她的注意力就被付婉君粗糙的手指吸引到了。
原来那不是粗糙,而是力量赋予的勋章。
那些厚厚的茧子,都是她从小练习留下来的。
青城武术,季如梦略有耳闻。
在后世算是一种非遗了。
是被国家承认的传统武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据悉有四千年以上的历史。
在现代的时候,她只见过武术表演,没想到如今竟然能亲眼见到活生生的武术师本人。
季如梦心想,如果这世界是一本以付婉君为主的小说,那一定是马甲文。
谁能想到,大院里的模范夫妻本人,居然还有这样一层身份,隐藏了这么惊艳的身手。
付婉君注意到她惊讶且带着欣赏的目光,略为不好意思的朝她点点头,随后被公安同志带去询问了。
郑文海出了一头的汗,哪怕已经成为负责发号施令的刑侦队长,但这么些年来,每次任务他都会亲自参与行动。
很多时候,他经常会是那个最终擒住犯人的终结者。
今天他吩咐下去部署了一切,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却不想还是发生了意外,将无关的人牵扯其中,差点就发生第四起受害案件了。
还好还好……
世事的发展总是这么出乎预料。
郑文海立即吩咐人保护好现场,提取证据,并且把黄赐良控制起来。
另外,由于裴玉珍和付婉君被牵扯了进来,又是她们联手制服的人,接下来还要带她们一起回局里做笔录,配合工作等等。
当听说付婉君的身份时,郑文海不由得大吃一惊。
目光有些怪异的看向裴铮野。
好像在说,老裴,你们部队家属院是什么风水宝地吗,居然卧虎又藏龙?
季如梦才华横溢,思维敏捷过人,现在又有个付婉君身手矫健,隐藏的强者。
不敢想,如果再深入了解一下,还会有多少惊喜……
这时候的各派武术是没有受到很严重的打压,只是受局势影响,会有一些约束,不能进行表演之类的。
当然,有小部分中带有封建迷信色彩的内容还是会被剥离。
民间自发的武术交流活动也减少了。
季如梦熟知未来的历史,知道等开放之后,传统武术会收到全面的保护和弘扬。
裴铮野接收到郑文海的目光,神色平淡的抬头看向天空,一脸的:别看我,跟我没关系,我啥都不知道,只知道我媳妇是最棒的。
郑文海扭头去忙了,没空理会他。
裴玉珍要被带去问话做笔录,季如梦和裴铮野放不下心,打算再跟着去一趟。
郑文海见状,让裴玉珍跟她哥嫂的车就行了。
公安局就开了三辆车过来,座位有限,再多来两人,只能把黄赐良打包起来,塞到后备箱去了。
一上车,裴玉珍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俨然像是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小学生。
犹豫纠结着半晌都没勇气开口。
季如梦通过车内后视镜观察到她的小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玉珍,今天发生这事,你有什么想法?”
语气里听不出太多的责怪。
裴玉珍眼睛里亮了些,旋即又垂头丧气道,“对不起嫂子,我知道错了……”
季如梦心道,还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挺好的。
谁料下一句,“我不该骑着车招摇,随便找个地方就停了,导致家里新买的车被人弄坏……链条和车胎都坏了,对不起嫂子,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它修好的。”
正在开车的裴铮野眼角狠狠抽了两下。
季如梦:……
“现在是说车的时候吗?”
“玉珍,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有多危险,胆子太大了你,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你觉得你会是一个常年杀猪的男人的对手吗?要不是婉君姐身手好,黄赐良随时都有可能找机会反制你们。”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他要是拿着杀猪刀砍过来,你挡得住吗?”
“你早就发现了他不是好人,为什么之前没跟家里说?”
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育,让裴玉珍表情怔住。
她心里内疚半天,都是因为车坏了。
没想过嫂子生气的点在这里。
一时间,裴玉珍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有点酸涩,又暖洋洋的。
回想起前面发生的事,说实在的,她现在缓过劲来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余惊未定。
季如梦说的没错,黄赐良再怎么说都是个健壮的男人,她光靠耍点小心机和趁其不备搞偷袭,能赢大部分都是靠运气。
脑子里想了一下杀猪刀朝自己劈过来的场面,裴玉珍后背渗出了一片冷汗。
她发自内心的道,“嫂子,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一定第一时间回家跟你和堂哥说。”
“我知道你聪明,又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但不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不希望你自作聪明,莽撞行事,要把自己的安全摆在第一位,不要拿自身去赌去开玩笑。”
“我错了,我明白了。”
裴玉珍在季如梦的教育下,深深的将头埋低。
嫂子怎么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猜的那么准?
之前她确实是太莽撞不顾后果。
那会儿没想那么多。
现在回味起来,一阵后怕。
裴铮野透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正色道,“你嫂子说得对。”
季如梦再度无语,瞪了他两眼,“好好开车,不要分心。”
裴玉珍立马坐直身子,认认真真的检讨,保证。
她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检讨的每句话都很真诚。
季如梦揉了揉眉心,“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下次一定会先套麻袋?”
但凡她这回学聪明点,先套了麻袋,出其不意的把这个混蛋揍一顿直接跑,自己都不至于这么严厉了。
想起自己刚来家属院的第一天,就碰到了王桂花那档子事。
裴玉珍事后还反省了一下,自己没发挥好。
霎时间,她的脸变得滚烫,惭愧的又低下头。
尽管季如梦的语气和态度很强硬,但裴玉珍心里暖暖的。
她知道季如梦是在关心、担忧她。
“嫂子,我保证再也不会冒险行事,做任何事之前,都先动动脑子,再动动你们的脑子!”
待季如梦停下后,裴铮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说教。
虽然裴玉珍只是家里的亲戚,关系也隔了两三层,但既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就算是自家人。
裴铮野觉得自己身为堂哥,也有管教的责任。
他算是看明白了,裴玉珍身上还真有很多他们老裴家的特点。
想当初,他还是个新兵蛋子的时候,在战场上也只知道跟个炮仗一样横冲直撞,没有太多计谋可言。
能活下来都是命大,老祖宗用尽了关系。
但是,不好的特点该纠正还是要趁早。
第199章 拉几个人陪葬
裴铮野可没有季如梦这么好说话,再加上裴玉珍打从心里对堂哥有点敬畏害怕,一路上都像个鹌鹑似的,恨不得埋到车轮子里面。
终于,在一通说教下,她身心煎熬着,来到了县公安局。
裴铮野抵住车门,伸手进去揉了揉季如梦的脑袋,“媳妇,你不用下来了,把座椅摇下去躺着休息,等会儿咱们就回家。”
忙来忙去,自己媳妇真的快忙坏了。
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季如梦再奔走。
现在公安局里闹哄哄的,进去了可没地儿休息。
车上暖和着,停车的位置也安静,总比进去好一些。
季如梦往大门口看了眼后点头,“那你先去,我等你们回来。”
说完,她把车窗摇了上去,只留一个小缝隙透气。
裴铮野带着裴玉珍进了公安局,立马有专门做笔录的同志带着她去记录。
裴铮野扭头来到了审讯室外。
见里头空着,问一旁的同志。
“郑队长他们的车半路上熄火了几次,还没回来,我们三组回来得快了一步。”
说罢,裴铮野便耐心的等着。
按理说军人无权干涉公安局办案,但这次是军警系统联合查办,又涉及到海外敌特,部队这边也要参与审讯。
他抽空借局里的电话拨回部队,向徐青山申请由他来负责跟公安局对接这次的事。
徐青山早就料到了他会有这个请求,所以当时派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
于公,关于敌人的每一件事,裴铮野都很重视。
于私,里头毕竟有他媳妇参与的心血在,他自然要尽力保证后续别出什么岔子,亲手查办他更安心。
裴铮野原本只打算,留下两个战士参与审讯记录,他先送人回去再来。
没想到,还真有他派上用场的时候。
郑文海带着公安押着黄赐良下车的时候,这家伙满身是血,不知道哪来的一股猛劲儿,突然就把扭着他的两个公安挣开了。
然后神态癫狂的大笑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往后冲去。
看样子像是要撞墙。
裴铮野刚好出来透气,见状几个大步冲上去,一拳击中黄赐良的胸口,打的他又吐出一口血。
随后反手拧住他的胳膊,直接把两个手臂卸了。
刹那间,裴铮野察觉到几分诡异,顿时瞳孔一缩。
把人死死压在地上,朝着郑文海大喊,“找医生和排弹员过来!”
而后飞快的拉开黄赐良裤子看了一眼,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他忍不住暗骂一句变态、畜生。
下手更加重了。
饶是黄赐良早已习惯了疼痛,都没忍住惨叫了一声。
“放开我,放开我!”
“我已经沦为弃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哈哈哈,想不到吧,我身上还有炸药,就算死,我也要拉上几个人给我陪葬!”
很显然,黄赐良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崩溃,行迹俨然跟疯子接近了。
裴铮野神色冷厉,目光如炬,气势凛冽逼人。
见黄赐良还想搞些小动作,他索性直接把这家伙的腿折了。
虽暴力,但安全。
炸药被黄赐良藏在那个位置,不知道是触发式还是什么。
必须得让这家伙丧失力气才行。
郑文海从裴铮野开口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赶紧安排了专业的人,把公安局大门口围起来,让排弹员和医生一起上,现场拆弹。
知道黄赐良是个什么货色,为了群众安全,大家下手都没收着,以最快的速度化解了危机。
郑文海和同车的公安一想到,刚刚在回来的路上,他们有无数次可能会被炸死,顿时冷汗直流,心底发毛。
“这个混账东西,真是该死!”
危险解除后,医生简单的给黄赐良包了伤口,他就被带去审讯了。
那边,裴玉珍和付婉君的笔录已经做好,可以先回去。
裴铮野主动道,“跟我们的车回去吧,省的麻烦。”
付婉君轻点头,“也好,麻烦你们了。”
上车后,季如梦已经眯了会,比刚刚更有精神一些。
“婉君姐,说什么麻烦,是我们该谢谢你才对,要不是今天有你在,玉珍这丫头的莽撞早晚闯祸。”
“玉珍胆大心细,但确实不太可取,这丫头的每一个举动,都出乎我的意料。”
“我们已经教育过了,再有下次,那就是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遍会。”
说着,季如梦瞅了眼裴玉珍,小丫头脸跟红鸡蛋似的,不住的点头,“是是是,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这模样,还有点滑稽。
季如梦眼角松了松,“婉君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身手,你才是咱大院里的女中豪杰。”
估计连百事通杨淑芬都不知道这回事呢。
付婉君内敛的笑道,“已经很多年没练过了,结婚之后忙着家里家外,根本顾不上这些,还好没有太退步。”
季如梦对这些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文化十分感兴趣,一路上跟付婉君聊了很多。
还让她有了新一期报刊配图的灵感。
回到大院,车子先停在崔家,放下付婉君后才往自家开。
天色已经黑了,崔金生回来不见付婉君,不免有些担忧。
她一回来,崔金生赶紧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付婉君没有隐瞒,如实说了。
崔金生沉吟片刻,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人没事就好,不过你下次可不许这么冒险了,抓捕犯人是公安的事,你一个女人参与其中太危险,万一受了伤或是出意外,让我和孩子怎么办?”
“媳妇,你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
听见丈夫的关心,付婉君心头热热的,洗了手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
“天辉说上次没买到票,只好改成买了明天的,他们明天下午就到了,我派人开车去接,你要去吗?”
付婉君脸上露出喜悦,“去,当然要去,都快半年没见儿子了。”
他们的儿子崔天辉,就读工农兵大学的外语专业。
每次一去学校,就要跟家里分隔半年,这回放假回来,又先回城里看望爷奶。
付婉君对儿子十分想念,心里想着早一点见面。
崔金生倒茶的动作顿了顿,踌躇道,“媳妇,爹娘来了之后,要辛苦你了,我已经让老家的叔伯帮忙问了,找人来跟你一起照顾他们,还有就是,爹娘思想古板,见不得那些打打杀杀的动静,你在家里最好别练了。”
“前面在公安局门口是怎么一回事?真的有炸弹啊?”
回到卧室,裴铮野抱着两个孩子舍不得撒手,两天没见面,想念的紧。
季如梦对孩子的思念同样不输于他,每次忙着忙着,忽然就会想到他们。
牵挂他们在家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哭闹找妈妈。
这一趟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得了分离焦虑症。
不过孩子在眼前,她一下安心了,先询问了刚刚发生的事。
裴铮野愣了下,放下孩子,“媳妇,你知道啦。”
季如梦无奈,“那么大动静,想不知道都难。”
“那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把东西藏屁股了,拆出来一看,不是专业的,是他自己做的,不知道放了多久,早就废了,炸不了。”
用裴铮野的话来评价,黄赐良有点技术,但不多,连精通的边都搭不上。
应该是从一些旁门左道自学的。
制作的东西粗糙又简陋,哪怕没报废,也没多大威力。
算是虚惊一场吧。
把郑文海等人气得够呛。
裴铮野待会还得去,根据目前对这家伙的分析,审讯他等于啃硬骨头,估计今天一晚上都得忙。
如有必要,他得亲自出马。
早点审完,早点结案,给大众一个交代。
季如梦听后没说话。
饶是如此,想起来也觉得又惊又怕。
她猜到裴铮野会出手,所以才会惊忧。
陪了安安宁宁一下,裴铮野又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他今晚应该是回不来。
宋春秀在家这两天,心一直挂在嗓子眼,就没放下来过。
尤其是今天,不止儿子儿媳没回来,连裴玉珍过了点也没到家。
天知道她一个人等在家里的时候有多担心。
裴玉珍正乖巧顺从的站在宋春秀跟前,听着新一轮的说教。
好在他们回公安局做笔录的时候,季如梦喊了个路过的家属帮忙传话了。
宋春秀教育完裴玉珍,喝了一大口水,终于把心压回去了。
见到季如梦下来,又拉着她的手关切了好一会儿。
这才问起了案件的事。
季如梦道,“娘,嫌犯已经抓到,过不了几天就会出结果了,现在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好说,咱等通报就好了。”
“也是,唉,可算是把这个犯人抓到了,最近连家属院里都一直在说,闹得人心惶惶的,多不安生。”宋春秀说起这个,对嫌犯一通唾骂。
说完后,她赶紧去厨房里把饭菜热了一遭。
吃过饭,季如梦上楼抱着孩子们睡觉。
软软的两个孩子睡在怀中,她终于感到安心和踏实。
当了母亲之后才知道,一天见不着孩子心里有多惦念。
还有孩子在身边时,有多幸福。
据说安安和宁宁在家这两天,刚开始他们没怎么哭闹。
直到昨天晚上,找不到爸妈,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嘴巴一瘪,整齐的哭了起来。
奶奶哄不住,奶粉也哄不了。
硬是哭到累了,才挂着泪珠睡过去。
第二天一醒来,眼圈又是红红的。
望着宋春秀的时候,四只眼睛委屈巴巴。
不哭简直比哭起来更叫人心疼。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被抛弃了呢。
季如梦刮了刮安安的小鼻子,亲了亲宁宁的小脸蛋。
安安一反常态,不再稳重,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钻,小手死死抓着妈妈的领子。
软乎乎的小嘴巴和脸蛋紧紧贴在妈妈脖子上,一刻都不撒开。
宁宁见状,争宠似的凑过来,手脚并用,爬到妈妈身上,趴在季如梦胸前,“哇哇哇嘛……”
季如梦美眸微微睁大,捧着宁宁肉乎乎的脸蛋,“宝宝你是不是叫妈妈了?”
“再喊一声,妈妈~”
宁宁葡萄似的两个眼珠滴溜溜的盯着她,嘴里咿咿呀呀,说了好久。
季如梦噗嗤笑了一声,觉得自己可能是分离焦虑后遗症了。
还没六个月的孩子,最多只会发出一些简单模糊的音节。
怎么可能喊妈妈。
不过这两个孩子聪明,估计再过俩月就会说清晰一些了。
孩子们找到妈妈,玩了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季如梦也合上眼,任困意泛滥。
话说回裴铮野再度回到公安局。
黄赐良确实是个嘴又臭又硬的疯子,郑文海亲自上阵,都差点被他气到头顶生烟。
常规的一套审讯手段下来,他简直油盐不进,不仅没问出有用的东西,还故意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误导信息。
左右脑互搏,前脚刚说完,后脚又推翻了自己的所有言论。
被他这样一折腾,大伙都有些怒了。
恨不得直接把满清十大酷刑都搬到他身上。
“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了,还撬不开这张破嘴了?”
“老子干刑侦这么多年,什么硬骨头没见过,再怎么负隅顽抗最后都要缴械投降!”
郑文海一拍桌子,将烟头狠狠杵在烟灰缸里,怒容满面的再次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旁边就是观察室,透过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裴铮野等人都在看着审讯现场。
黄赐良的表现其实也在预料之中,他就是在最后关头自暴自弃,干扰案件进度和结果,戏耍办案人员。
他知道反正最后都是一死,放弃反抗,同时也是最大的反抗。
站在裴铮野身后的两个军人都看不下去了,后槽牙差点被咬碎。
“首长,还是你亲自出马吧,这家伙明摆着把大伙都当猴耍。”
“杀了人还敢这么狂妄,狗东西,死叛徒,忘了自己的根!”
裴铮野身形高大如松,坚硬的面庞上一片冷肃。
偶尔有公安触及他的视线,只觉内心一颤,仿佛四周都弥漫着危险。
一直审到后半夜,郑文海使出浑身解数,可算是撬开了一个口子。
他毕竟干了多年的刑侦,经验丰富,对付黄赐良这种人,还是有点手段的。
不过在熬了那么多天后,郑文海的精力显然也有些跟不上了。
他出来时,头发都快立起来,双眼充血,看起来有点可怕。
拍了拍裴铮野的肩膀,“我尽力了,接下来的审讯,就拜托你了,老裴。”
裴铮野扫了他一眼,黑眸如墨,好像在问,咱俩啥时候这么熟了?
郑文海嘴角一抽,奶奶的,不是你先喊的老郑?
两人眼神斗了几个回合。
裴铮野终于迈步进了审讯室。
第201章 ‘大记忆恢复术’
从黄赐良身上没审问出想要的东西,并不能说郑文海的工作能力不足。
他在刑侦干了那么多年,自身能力和手段是毋庸置疑的。
只不过因为今天碰到的不是普通犯人。
黄赐良的身份已经基本明了。
他是被敌人遗弃了的棋子。
以前最动乱的时候,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的笼罩着焱国大地。
不止有内部的敌人,还有许许多多外敌。
各个国家的人都想分一杯羹。
以至于敌人和敌人之间,也是有许多阵营的。
黄赐良就是其中一个外国组织拉拢培养出来的,负责梧桐县周边的情报网,除了传递情报之外,还要做各种接应和安排工作。
可以说当时他深受重用,除了梧桐县的情报网,连省城都有几个掌握在他手中。
他为那些人卖命,出卖了不少焱国的重要信息。
可惜,即便有无数个像他这样的卖国贼从中作梗,也不能斩断焱国的国运。
万千人民群众的呐喊,工农兵的团结,从上到下的一条心,凝聚成恐怖的力量,足以击退所有外敌。
那些组织灰溜溜的退出这片土地,却留下了许多余孽。
例如黄赐良这样的。
他终日守着那虚无缥缈的期望,连梦里都在盼望着组织能想起他,接走他,让他继续为组织卖命。
这种可笑的忠诚,简直令人作呕。
一颗废棋,注定是要被抛弃的,没有人会再记得一个毫无作用、毫无价值的人。
他所奉为信仰的组织,早就将他们遗忘在九霄云外了。
黄赐良以前掌握的一切都报废了,他引以为豪的倚靠,还有那些情报网。
一一都被捣毁。
连跟他‘共同战斗’过的‘战友’,也悉数被抓捕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