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四棵就行。”苏毅安面带微笑,“我们又不是强买强卖的坏人。”
乔奋斗等人:“……”
怎么说呢,小苏大夫这个人一肚子鬼心眼子。
……幸亏他是他们这边的同伴。
郭进步一听他还有报仇的机会,当即答应下来。
最主要的是如果他大伯回到大队,就算他活着回去,家里也不会真的把他大伯怎么样。
用他奶奶的话来说:都是一家人,你还能把你亲大伯送到大牢里不成?
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实在亲戚。
可是如果他是在山里面赶上他大伯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他大伯对他下黑手时可是没有留一点情面,巴不得他死在山里,还要给他伪造成一个自杀的假象,把他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被他拿走的五棵人参一个参须子也不会给他的妻儿。
如果两人正面较量,大伯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白杜鹃等人把郭进步带回了营地。
守仓子的曲振国看到他们回来了还以为他们挖到了参。
等到迎上来,发现白杜鹃他们带了个大活人回来。
“他是谁?”曲振国问他的外甥刘铁。
刘铁小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苏毅安把郭进步叫到歪歪跟前,问他,“你会骑驴吗?”
郭进步先是摇头,但马上又点头,“我只要不掉下来就行,对吧?”
苏毅安笑了笑。
郭进步很识时务。
白杜鹃走了过来,对苏毅安道,“你想让他骑歪歪去追他大伯?”
苏毅安点头,“我骑红云跟他一起。”
白杜鹃惊讶,她没想到苏毅安会主动揽这件事,但是想到他曾经的复仇之路,她又不好劝他,但她还是提醒道:“歪歪只能驮东西,不让人骑。”
“这个好办,把他当成货物让歪歪驮着就行。”苏毅安道。
郭进步:???
歪歪:???
白杜鹃眼睛一亮,“你说的对啊,以前我怎么没往这方面想呢!”
苏毅安找了块兽皮,展开后对郭进步道,“你过来,用这个给你裹上。”
郭进步听话地任由苏毅安用兽皮把他包裹起来,就像个“筒子”。
“行了,让歪歪驮上吧。”苏毅安招呼乔奋斗和郑永强过来帮忙。
他们把“人筒”放在歪歪身上。
歪歪竟然真的把郭进步当成了货物,没有撩蹄子抗拒。
苏毅安又用绳子把郭进步牢牢地绑住,防止他掉下驴背,“行了,我带二郎和馋狗走一趟,你们等我好消息吧。”
苏毅安就这么带着郭进步,骑着红云带着两条狗走了。
郑永强呆呆地望着苏毅安离去的背影,“杜鹃……你说他们要是真的追上了郭进步他大伯,郭进步会怎么报复?”
白杜鹃没回答,乔奋斗看了郑永强一眼,“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郑永强晃着脑袋,“我没有大伯。”
“我是说假如。”
“没有假如,我就有你一个姐夫,而且姐夫你对我最好了,你怎么可能害我?”
乔奋斗:“……”
曲振国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问白杜鹃:“附近的棒槌都被郭进步和他大伯挖了,咱们怎么办?”
都把仓子盖起来了,结果参被人挖了。
如果苏毅安能带回来四棵,他们还算是有些收获,要是带不回来……他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算命哥回来前,咱们先打猎,补充些食物。”白杜鹃道。
郑永强一听打猎顿时来了精神,“这附近山里有鹿,我看到过脱落的鹿角!”
刘铁问郑永强:“离这远吗?”
“不远,我一会带你去。”
乔奋斗道,“行,咱们三个先去踩下点,能抓到就打一头回来。”
大伙各自行动起来。
乔奋斗带走了笨笨和铁豹。
白杜鹃没跟他们一块去,她带着剩下的狗子去捡柴。
不管猎到什么东西,肉都要经过熏蒸处理,这个过程需要大量的柴火。
小玉它们也会帮着捡柴。
狗叼木棍是刻在基因里的天赋,无需刻意学习就会。
大嘴发现一截树枝,用嘴咬住一头,用力的拖拽,把它从灌木丛里拉出来。
小玉看到跑过来,也咬住树枝,用力拉。
树枝被拖出来后,两狗却起了分歧。
它们各自都想把树枝据为己有。
于是双方僵持住了,各咬树枝一头,谁也不松口。
金锭凑过来看了看,有点不屑,它没掺和树枝争夺战,而是钻进了灌木丛,又从里面衔出一根更大的木棍。
然后它扬着脑袋,晃着尾巴,颇为得意地跑向白杜鹃。
黑风不太会挑柴火,它找的树枝要么太细,要么是长在地里的灌木植物。
被它硬生生从土里拽出来,根部还带着泥。
白杜鹃十分无语。
这种根本没办法引火,放在火堆里还会冒烟呛人。
她把柴火打成小捆,然后狗子就会咬着那捆柴,拖拽着回到营地。
狗子跑的快,精力无限,省得白杜鹃来回跑扛柴火。
黄昏时分,乔奋斗他们回来了。
白杜鹃和曲振国刚烧好一大锅水,等着猎物下锅。
乔奋斗没有打到鹿,只带回来了几只兔子,还有三只松鼠和一条黄鼠狼。
“没打到鹿?”曲振国有些小失望。
“别提了。”乔奋斗叹气,“本来我们找到了鹿群,想着打个伏击,就爬到树上藏了起来,想着等鹿群靠过来在树上打冷枪,怎么也能放倒一头,结果出了个意外,吓我一身冷汗。”
曲振国从火上把铁皮水壶提下来,倒水给乔奋斗他们喝,“到底怎么回事?”
刘铁接过水碗,“有熊。”
曲振国一愣。
郑永强接口道,“我们在树上藏的挺好,结果不知从哪跑来一只熊,它看也不看树上有没有人就往上爬……”
曲振国:“……”
白杜鹃:“……”
这么虎的熊?
乔奋斗一口气喝了一大碗水,抹了把嘴,“那熊爬到树上后才发现我们,我们就互相瞅着,谁也不敢动。”
郑永强站起来指着自己的两腿,“你们看,我腿现在还在抖。”
众人视线投向郑永强,只见他两条腿突突突地颤抖。
曲振国按着郑永强的肩膀,让他坐下,问:“后来呢?”
刘铁幽幽道,“后来我和乔叔拿枪指着熊,熊慢慢爬下树去了。”
“你们没开枪?”曲振国问。
乔奋斗瞪了曲振国一眼,“哪敢啊,这么近的距离,要是一枪没打死它再爬上树,我们都得玩完。”
曲振国想了想,觉得乔奋斗说的有道理。
熊这玩意如果你一枪打不死,它要么逃,要么冲上来拼命。
离人越近,熊的优势越明显。
只要一爪子,就给人造成致命伤害。
所以乔奋斗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看着熊爬下树,谁也没敢开枪。
“对了,当时笨笨和铁豹呢?”白杜鹃问。
乔奋斗指着他们提回来黄鼠狼,“它们当时逮黄鼠狼去了,熊上树就是几秒的事,等它们回来了熊已经和我们在同一棵树上了。”
白杜鹃:“……”
不得不说,乔奋斗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晚上曲振国炖了一锅兔子,又拿出些干粮来烤着吃。
因为乔奋斗他们遇到了熊,晚上大伙格外警惕。
好在有狗子们在,轮流守夜的只要注意别让篝火熄灭问题就不太大。
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白杜鹃和乔奋斗商量着再去猎鹿。
郑永强被昨天那么一吓心有不甘,嘴里一直嘟囔着,“要不咱们去把那头熊干掉吧?”
“这个季节熊身上没啥肉。”白杜鹃解释道,“只要它不主动伤人,我们就不用管它。”
夏季的熊不如冬天的熊身上有膘,有油水。
刘铁赞同道,“还是猎鹿吧,鹿肉好吃。”
曲振国和乔奋斗也都同意这个看法。
郑永强只能闭嘴,不再念叨猎熊的事。
乔奋斗安排郑永强和曲振国留在营地,他、白杜鹃还有刘铁三人外出打猎。
郑永强有点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只能服从安排。
乔奋斗临走时还把笨笨留给了他。
刘铁记得路,把白杜鹃带到了他们昨天找到鹿群的地方。
白杜鹃看到了树干上被熊抓过的痕迹,神色凝重,“这地方被熊标记了。”
他们是属于闯入了熊的领地。
狗子们闻到了熊的气味,兴奋起来,在树根处来回转,嗅个不停。
又往前走了一阵,白杜鹃发现了鹿的粪便。
白杜鹃放出小玉,让它追踪鹿群。
追了一公里左右,地上出现清晰的鹿的脚印。
白杜鹃把小玉叫住,和乔奋斗商量分工。
“我记得你有个鹿哨?”乔奋斗问白杜鹃,“你带了吗?”
“带了。”白杜鹃把鹿哨拿出来,这还是昂帮爷爷给她做的。
“让刘铁去做炮手,你吹鹿哨引鹿,我带着狗子赶仗。”乔奋斗提议。
“行。”白杜鹃和刘铁都同意了。
刘铁找了半天,最后藏身在一处灌木丛里。
他藏好后乔奋斗带着狗子们绕远,准备赶仗……
可是,狗子们只有铁豹跟他走。
其他的狗都是白杜鹃的。
小玉、大嘴、金锭和黑风,四狗蹲坐在地上,歪着头看着乔奋斗,就是不动地方。
乔奋斗无奈,“算了,我就带铁豹去吧。”
白杜鹃的狗,他指使不动。
三人各就各位。
白杜鹃吹响鹿哨。
等了十分钟左右,远远的林子里传来鹿鸣。
有鹿过来了!
刘铁把脸贴在枪上。
突然他觉得背上有什么在动。
他一扭头,惊见一条蛇倒吊着垂下来,上半身落在他背上。
刘铁知道这种蛇有毒,一动也不敢动。
他缓缓抽回手去摸腰间的猎刀……
就在这时,他左手边的林子里突然传来野兽的咆哮。
咆哮声一出,远处的鹿鸣顿时不见了。
白杜鹃和乔奋斗也都听见了这声咆哮,心里咯噔一下。
听这声音像是熊在打架。
乔奋斗顾不上赶仗,带着铁豹就往回跑。
白杜鹃也放下鹿哨端起枪来。
熊的咆哮声是从刘铁那边传来的,按说刘铁听见这声后会马上从藏身处跑出来,到更开阔的地方才对。
猎熊要在开阔地,不然熊会绕树,又能避开狗子和阻挡猎人的视线。
可是刘铁一直没有跑出来。
不对劲!
白杜鹃扯着嗓子喊刘铁的名字。
刘铁没有回应。
白杜鹃立即往刘铁藏身处跑。
这时灌木丛剧烈晃动,两头熊从里面一前一后冲出来。
白杜鹃不得不刹住脚步。
小玉它们也没想到会一下子遇到两头熊,它们一时间不知冲哪头熊叫才好,只能瞎汪汪一气。
狗子的叫声引起熊的注意,不过它们并没有冲着狗子过来。
因为它们在打架。
两头熊的战斗还在继续。
碗口粗的小树被两头熊轻轻一碰就折断了。
两头熊所过之处,草木倒伏,狼藉一片。
乔奋斗带着铁豹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刘铁呢?”
“不知道,他一直没有回应。”
刘铁藏身的那片灌木丛就在两头熊的附近,白杜鹃和乔奋斗要想过去,就得经过两头熊的身边。
“要不……我绕过去看看?”乔奋斗急的不行。
白杜鹃眉头紧锁,“现在只有两个法子,一是我带狗子把熊引开,你去找刘铁,二是我们把这两头熊干掉再去找刘铁。”
乔奋斗抹了把脸上的汗,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地跳,就像要跳出胸腔似的。
同时干掉两头熊,是相当危险的事。
他们这时候用的猎枪威力并不大,要想杀死一头熊,有时要开好几枪。
可他和白杜鹃两人一人只能开一次枪。
白杜鹃的枪比他的好一些,可……熊不会给他们换子弹的时间,一切都不确定。
就算有狗在……它们也不可能同时拖住两头愤怒的熊,搞不好还可能会伤狗。
唯一的办法就是开枪后,抽刀和熊对砍。
乔奋斗看了白杜鹃一眼。
白杜鹃正低头检查她的猎枪,从她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惶恐不安。
乔奋斗把心一横,“干了!打吧!”
让白杜鹃一个人把熊引开根本不现实,再说他不能这么干。
白杜鹃是刘向红的干闺女,如果他这么干了,回去后刘向红根本不能饶了他。
就是看在白爷的面子上,他也不能让白杜鹃独自冒这个风险。
刘铁一直没有回应,也不知道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些,乔奋斗反而冷静下来。
他也飞快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枪,“我打左边的,你打右边的。”
白杜鹃把狗子的链子全都放开。
狗子们龇着牙吠叫,没有得到白杜鹃的命令,它们克制着,谁也没有擅自往前冲。
白杜鹃和乔奋斗端枪瞄准。
“砰!”
“砰!”
林中响起两声枪响。
两头正在打架的熊动作先是一顿,然后一秒时间都没用上就转头扑向了白杜鹃和乔奋斗。
白杜鹃迅速后退,并向狗子们发出攻击的口令。
大嘴和小玉最先冲上去,试图拦截住冲过来的熊。
但它们没想到两头熊都冲着白杜鹃过来了。
乔奋斗那边都抽刀准备好了,熊却都扑向了白杜鹃。
白杜鹃果断抽出猎刀摆好应对的架势。
乔奋斗立即趁机换弹。
狗子们无法拦住两头熊的进攻,只一个回合大嘴就被一头熊给拍了出去。
小玉和黑风根本找不到机会上去咬。
其中一头熊去追咬大嘴,小玉和黑风试图营救同伴,可它们的速度还是慢了熊一步,熊把大嘴压在身下,想要咬住大嘴的脖子。
大嘴直接翻身四肢朝向躺在地上,同时张开大嘴咬向熊。
于是……熊的牙齿碰到了大嘴的牙齿。
熊:“……”
大嘴:“……”
熊嘴对狗嘴,谁也下不去嘴。
这时另一头熊已经扑到了白杜鹃跟前,金锭绕后去咬熊的屁股。
熊疼了一下,本能地转头去咬金锭。
白杜鹃趁机一刀捅进了熊的胸口。
热血喷出来,溅了她一脸……
她顾不上抹去脸上的血,另一头熊已然冲了过来。
白杜鹃手里的猎刀还插在熊的胸口,没拔出来。
为了拔刀,她慢了半拍。
另一头熊扑到了她的身上,金锭咬在熊的屁股上,整个身体都被带的飞起来。
白杜鹃被熊扑过来的惯性推倒在地。
倒下的瞬间,她握紧手里的猎刀,另一只手同时把猎枪护在自己胸前。
熊低头想要去咬白杜鹃的脸。
白杜鹃扭头躲避,手里的猎刀顺势扎进了熊的嘴里。
“砰!”身后响起枪声。
开枪的是乔奋斗。
他打中了熊的背部。
熊的身体停滞了一瞬。
小玉和黑风见到自己主人被熊扑倒,就像疯了似的往上冲。
一直护在乔奋斗身边的铁豹这时也冲上去,对熊展开撕咬。
大嘴也想冲,但熊把它拍出去的时候,它还是受到了些内伤,它想要站起来,但是身体不听使唤。
乔奋斗开完一枪后就把猎刀抽出来,大叫着冲上去,用刀猛刺熊的背部。
一刀、二刀、三刀……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刺了多少刀。
熊的身体倒了下去,把白杜鹃压在下面。
“杜鹃!杜鹃!”乔奋斗大声喊着,声音颤抖。
“乔叔……快点把熊挪开,压死我了……”熊的尸体下面传来白杜鹃弱弱的声音。
乔奋斗手脚都在发抖,刚才熊把白杜鹃扑倒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敢想,如果白杜鹃真的被熊咬死了,他该怎么办?
乔奋斗和狗子们奋力挪开熊的尸体,把白杜鹃救出来。
白杜鹃的肩膀上全是血。
乔奋斗想要查看她伤了哪里,手伸出来又不敢碰她。
“快……去找刘铁。”白杜鹃催促道,“我就是被熊抓了一下,我身上带的伤药,你快去……”
乔奋斗这才想起来还有刘铁。
他踉跄着跑向刘铁之前的藏身之处。
他扒开灌木丛,只见刘铁趴在地上,手里攥着刀,他的背上落着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它的脑袋已经爬到了刘铁的头上,正缓缓移动……
刘铁连大气都不敢喘。
生怕动一动惊了毒蛇给他来上一口。
乔奋斗也吓了一跳,小声安抚刘铁,“你别动,我来……”
汗水流进刘铁的眼睛里,他眨了一下眼睛。
乔奋斗想抽刀,但他想起刀还扎在熊的身上。
就在他犹豫着是回去取刀还是从刘铁手上拿刀的功夫,从树上又掉下一条毒蛇。
之前爬到刘铁头上的毒蛇受到惊吓,一口咬在了刘铁的脑瓜顶上。
刘铁吃痛,再也顾不上许多,猛地翻身。
两条蛇被他压在身下。
刘铁跳起来手里刀乱挥。
乔奋斗差点被他的刀划到,吓的他往后退。
刘铁一通乱砍,把两条蛇全都砍成了血葫芦。
“别砍了,快别砍了,你冷静点!”乔奋斗趁机从刘铁手里把刀夺过去,“你被咬了,别乱动!”
刘铁喘着粗气,渐渐冷静下来,“乔叔……这蛇有毒,我感觉到了,伤口……很疼……”
此时的乔奋斗别提多崩溃了。
这次打猎真的是太倒霉了。
三个人伤了两个。
狗也重伤一条。
乔奋斗知道如何处理被蛇咬过的伤口,但问题是刘铁被咬在头上。
脑袋上的伤口想要往外挤血……有头发碍事。
乔奋斗道:“你可能得先剃个头。”
刘铁喘着气,“行。”
乔奋斗只能用猎刀给刘铁剃头。
白杜鹃这时捂着被血染红的肩膀走了过来,“刘铁怎么了?”
“被毒蛇咬了,咬在头上。”刚才的战斗导致乔奋斗手一直在抖,猎刀剃头有好几次都把刘铁的头皮划破了。
刘铁脑袋上的出血点越来越多。
刘铁一声不吭。
白杜鹃从她身上的鹿皮兜囊里掏出个小瓶,“我这有算命哥配的蛇药,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对症,但是也只能先用着了。”
刘铁接过蛇药,歉疚道,“对不住,刚才没帮上忙……我要早知道会被咬一口还不如冲出来帮你们打熊。”
白杜鹃苦笑,“今天咱们的确不太顺,出门没看黄历。”
刘铁提醒白杜鹃,“别忘了取熊胆,时间久了胆就不好了。”
现在他们三个人,两个“残废”,能取熊胆的本应是乔奋斗,可是他现在忙着救刘铁,空不出手来取胆。
白杜鹃叹气,“我去吧。”
“你的伤……”
“我这是外伤,我这有算命哥做的止血药,我先把伤口包上,取了熊胆后我让狗子回营地叫郑永强过来帮忙。”
乔奋斗帮刘铁处理头上的伤口的功夫,白杜鹃简单处理了自己的伤口,隔着衣裳把肩头包扎起来。
大嘴艰难地走过来,嘴边带血,它嗅到了主人身上的血味,知道主人受伤了。
它下意识地想为主人舔舐伤口。
小玉、金锭还有黑风也都凑过来,围着她嘤嘤嘤地叫。
白杜鹃蹲下来先检查了大嘴的伤势。
从外表看,只有些划伤。
大嘴应该受的是内伤,也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小玉和黑风身上都是外伤。
金锭和铁豹身上没有伤。
铁豹是因为它一直护着乔奋斗,没有第一时间参团。
而金锭则是因为和熊对峙的时候一直绕后。
看来只有它继承了它的母亲笨笨的绕后战术。
白杜鹃单手写了张纸条,系在小玉的项圈上,让小玉回营地去找郑永强和曲振国。
然后她捡起猎刀,开始取熊胆。
她这边取完了熊胆,那边乔奋斗已经用水为刘铁冲洗完了伤口。
刘铁的脑袋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乔奋斗把苏毅安配的蛇药撒在伤口上,嘴里一个劲的叨咕:“可得好使啊……千万得好使……”
相比之下,刘铁要冷静许多。
他平时就话少,这时话更少了。
刘铁越是这样,乔奋斗越害怕,时不时问刘铁:“你感觉怎么样?疼吗?麻吗?”
刘铁不吭声,因为他摇头伤口更疼了。
乔奋斗急的不行却也没别的办法。
白杜鹃取完熊胆后觉得头晕眼花。
乔奋斗急忙跑过来,“我来弄我来弄,你找地方坐着歇下。”
“没事,估计是失血过多。”白杜鹃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嚼着。
乔奋斗接手祭山神,帮着喂狗。
别看狗子们都受了伤,却一点也不耽误它们吃。
看着大嘴也吞下了不少内脏和肉,白杜鹃放下心来。
狗这种动物,只要能吃就好活。
老话说的好:能吃就能活。
不怕伤受,就怕不吃食儿。
刘铁走过来和白杜鹃坐在一块,“你吃啥?”
“蒸黄精。”白杜鹃淡淡道,“苏毅安给的,补肾精,你要吃吗?”
刘铁:“中蛇毒补肾经……有用吗?”
“没用。”白杜鹃把剩下的蒸黄精全都塞进嘴里。
四十分钟后,小玉把郑永强带来了。
郑永强看到这个场面,人都吓傻了。
地上躺着两头熊。
他姐夫胸前全是血。(砍熊喷了一身)
白杜鹃一脸的血,半个身子就跟血葫芦似的。
刘铁满头都是血。(剃头划破导致)
郑永强眼睛往上翻……
白杜鹃连忙喊乔奋斗,“乔叔快!你小舅要晕过去了!”
乔奋斗冲过去一把薅住郑永强的衣领,抬手就往郑永强的人中上按。
他按的力量太大,疼的郑永强叫起来。
“姐夫,轻点!轻点!”
等到乔奋斗松手后,郑永强的人中位置又红又肿。
郑永强疼的用手捂着,“姐夫,你这是……流了多少血啊?”
“这是熊的血。”乔奋斗指了指地上死去的两头熊,“你来帮我,咱们把这两头熊的熊皮扒下来,熊肉带回去当干粮。”
郑永强还想问白杜鹃和刘铁的状况,被乔奋斗打断了,“其他的等回营地再说,这里血腥味太重,不易久待。”
郑永强麻利地把熊皮扒了,又和乔奋斗一块把熊肉大卸八块。
往回走的时候,就麻烦了许多。
刘铁中蛇毒,走路会加快血液循环,只能先让人把他背回去。
郑永强和乔奋斗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腿儿都溜细了才把所有的熊肉都搬回营地。
白杜鹃把刘铁被蛇咬的经过和曲振国说了,曲振国心里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好在苏毅安配的蛇药还挺管用,虽然没消肿,却也没再恶化下去。
但就算这样,也折腾了刘铁两天。
脑袋肿的跟个枣核似的。
两天后,苏毅安骑着红云,后头跟着歪歪回来了。
他回到营地时正好是中午。
馋狗先跑回来,在悬挂着熊肉的树枝底下来回的转。
乔奋斗、郑永强还有曲振国三人迎出来。
乔奋斗隐晦地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苏毅安拿出包裹在红松皮里的人参,“四棵,三棵五叶,一棵六叶,品相很不错。”
乔奋斗接过人参看了看,欲言又止。
郑永强没忍住,直接问,“那个叫郭进步的,他大伯怎么样了?”
“他大伯啊……我也不清楚。”苏毅安悠悠道,“反正这些人参是他拿给我的,他跟他大伯之间那是他们的事,我不会掺和。”
话刚说完,他忽然看向趴在地上的大嘴,“大嘴受伤了?”
“你别提了。”郑永强懊恼道,“没你算命,我们出门走背字,杜鹃和刘铁都受伤了,大嘴这几天也不太好。”
郑永强话音未落,苏毅安已经进了仓子。
白杜鹃半个肩头包着块布,布上还隐隐渗着血迹。
再看躺着的刘铁……
像个枣核怪,脑袋都紫了。
苏毅安一个劲的皱眉头,“你们这是怎么了?”
白杜鹃抬下巴指了指刘铁,“你先给他看,被毒蛇咬了。”
苏毅安盯着白杜鹃受伤的半个肩头,“你这是……”
“被熊抓了一下。”
“你有个心理准备,肯定会留疤。”苏毅安提醒她。
白杜鹃撇嘴,“留就留吧,哪个猎人身上不留疤。”
苏毅安先给刘铁看了伤,然后用他手头现有的草药配了一副药,让郑永强去煮药。
“现在轮到你了。”苏毅安走到白杜鹃跟前,伸手把包扎的布解开。
白杜鹃安静地坐着。
苏毅安给她看完了伤,又重新给她换了药,全程一句话没说。
白杜鹃:“我还以为你又要说要对我负责的话呢。”
苏毅安低头在药箱里翻找着,头也不抬,“我那时年少轻狂,说话不中听。”
白杜鹃:“……”
你那时就二十好几了好不,轻狂个“Der”啊!
苏毅安给白杜鹃也配了一副药,“正好我带了人参回来,等晚上给你煮一整根。”
白杜鹃:“……我年少轻狂,刚才说话不中听,小苏大夫不要往心里去。”
一整棵人参煮药给她喝,这不得补的她鼻口蹿血才怪!
苏毅安又马不停蹄地去外面给狗子们看伤。
白杜鹃不放心大嘴,也跟了出来。
苏毅安在大嘴的身上摸来摸去。
白杜鹃好奇地问:“你会给狗诊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