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之家by米饭加点糖
米饭加点糖  发于:2025年10月18日

关灯
护眼

“她呀命大!”佟母原本在旁边说笑的,这会听见黄妮的问话,扭头看着闺女目光里都是心疼和自责。
“她脸当年被人剌了没药抹,后来又天天跑没吃的,吃树里的虫,那有些虫还有毒,我们正常的人吃了扛的住,她脸坏了有出口,就老是流水脓痒,冬天痒可以用雪冰,春夏秋没有雪忍不住手抓。”
“那手又不干净还吃鱼,后面脸上疤看着好了,那其实都是表面的,里面都还烂着呢!”
“我们后来来这里住下,有钱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药弄她脸,现在摸着她脸是有弹性的了,以前摸着都是软的,里面一看就是烂肉堆着的。”
芦苇听完好无语呀!佟母这话瞎说的就离谱了,那她的脸还能要吗?就是想遮掩她身体的问题,也不能说的这么夸张!
事实是她脸毁了后全家吃虫子,她因为脸上有伤口抵抗力不行,大量乱吃给身体淤毒了,当时只顾活着没处理,后面想处理已经很难了。
就这么耗在身体里,别看她像个牛一样厉害有劲,那都是花架子,同样的活,采薇可以干她两个多,她累很了就得马上休息坐下,不然随时可以晕倒。
说白了身体就是底子耗不起了,空有一架身子骨,刚来村里的时候她有感觉到,天天没事就挖牛猪狗吃的草药,回来熬水三五不时的喝。
后面她爸来了,那是坚决不同意她自己弄草药了,带着她去医馆找郎中开药,第一次看大夫,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虫毒,要做好两三年的调理准备,不然慢慢的就得把自己耗死。
她爸听了没说的,治!就是花再多的钱都治,后面家里人都知道了,对外只说治脸从不说治身体,因为佟母怕别人知道她身体不好乱说话,还怕徐家不要她了。
她喝药也不是天天喝,基本是秋天喝到入春,夏秋不喝用暑治,喝了两年多的药,能感觉明显改善了不少,至少身体明显有劲了。
一桌的人都有些同情的看着芦苇,那得多疼呀!想想烂了,桌上的饭菜就不香了。
“采薇酒烫好了给三嫂她们倒上,我这都是老问题了,我觉得我好了,阿爹阿娘还有仲林非说再喝一年,这不又端上药碗了,一年得喝冬春两个季,其他时间是不喝的,”芦苇不在意的笑着解释道。
“那就再喝一年,我们现在喝点药不算啥,喝好了更好,喝不好也不期待不是?”小川娘转了话题安慰芦苇。
“川他娘说的就是我想的,我跟你佟大叔就是这个意思,”佟母笑着高兴的点头附和。
“五嫂我们不说那些了,喝点热酒暖暖身子,”采薇起身麻利的给几人倒上酒,起哄的让翠桃她们喝起来,眨眼间桌上的气氛就热络了起来。
“我不能再喝了,草芽……”
“川他娘喜欢喝就多喝点,草芽我给你抱着,我们草芽乖的很呢!”佟母抱着孩子说小川娘。
芦苇悄无声息的拿碗出来了,去偏屋烤火吃豆子,不多时佟母抱孩子过来。
“你咋不去吃饭?锅屋里给你留饭菜了。”
“不饿,”芦苇逗着孩子乐回了一句。
“你不是爱吃藕圆子吗?我去给你端……”
“我自己去端阿娘,”芦苇连忙阻止了佟母起身,自己跑去端了一碗圆子过来。
她吃一颗给佟母吃一颗,娘俩一边说话一边看孩子笑。
“彭家那边出事了,不过是丑事!”佟母迅速在闺女耳边说道。
“丑事?啥丑事?”芦苇瞬间两眼放光来了兴趣。
她也知道这样不对,不道德,可是心痒痒的很,就想当瓜田里的猹消磨时间。
“彭家十一房的妇人,就是你妹那秀兰小姑子的阿娘,跟她婆家的叔公搭上了,还被人给那什么堵上了,”佟母给了一个你瞧瞧的模样。
“隔哪堵的?总不会在人家家里堵的吧?”芦苇撇撇嘴觉得这个瓜不保熟。
“要是家里还好了呢!还不至于被人堵的两人光身子的,在田头上,”佟母捂着嘴神情一惊一乍的说道。
“啥?田头?还一丝不挂呀?这么刺激的吗?谁这么有心的去堵的呀?”芦苇顶着刺猬头满脑袋的震惊。
“彭家自己人呗!听村里其他人私下说,是村里妇人看见的,天天想法堵他们,那天看见他们脱衣服了,就去彭家通知抓人,还到处告诉村里扯嘴的妇人们一起去看。”
“当时带人去堵彭家妇人,跟去了半个村的人看热闹呢!哼,你当初被人咬出来,你知道是谁说的吗?就是那彭秀兰说的,看看她良心坏了有啥好下场。”
“当初村里被官差要求交姑娘出去,还是彭家所有的妇人们,耍威风挨家挨户去搜的人,藏地洞里的丫头,都给人抓出来了,反而彭家十一房母女明晃晃出来走动,却没有任何事。”
“那时候彭家丫头虽然订亲了,可是还没正式去林家,要抓人她第一个跑不掉,还有十一房的妇人年纪也不大,也在寡妇再嫁之列里,还不都是里正徇私包庇了?”
“呶,你自家现成的屎糊着不管,却伸手给别人掐的死死的,她们那时候但凡心善点,抬抬手放别人一条路,别人也不会往死了整她们。”
“那些还都是清白的姑娘呀!你当众摸人家的身子脸,你这不是霸道跋扈了,你这就是明晃晃的欺负人,不给人留活路,你说你这样对人家姑娘,再老实的人也有血性呀,不暗搓搓的找你麻烦才奇怪!”
芦苇听的圆子都忘了吃,乖乖!有时候真不能把不起眼的人看扁了,这世上任何难事都不算难,只要你下了死心恒心,有一点苗头了必然给你咬住咬死才松口。
“那被人抓住了怎么处理后续了?”
“嫁了!母女同嫁林家去了,那彭秀兰不嫁快点的话,林秀才都不打算要她了,说她阿娘思淫啥的,有其母必然就有其女,怕她也是如此性子,”佟母说完忍不住的开心笑起来。
“彭家丢了这么大的脸,还能护着彭秀兰母亲嫁人,说明还可以呀!”芦苇觉得这对古人来说算是开明的了。
“哼,他们彭家倒想不开明,把人弄回去私下那啥了,奈何抓她的人不同意,人家说了同为妇人,她同情彭秀兰阿娘,而且她还是可嫁的人,因为里正徇私不公正,把彭家的寡妇拘着不给嫁,她要去官府告官说理去。”
“原话是,凭啥我们就得乖乖按照通告要求嫁了?她比我们金贵啥了?你不给她嫁,留家里自己享用,你就给好好的把人喂饱看紧了,偏你不中用抚不住人。”
“让她青天白日的来田头行腌臜事,怎么的?我们这些村民就只配看田头行事呀?谁家没汉子用?要你们当众行事?”
“今天彭家要么给人嫁林家去,要么大家伙一起去官府说道说道这理,村里不是只有彭家可以做里正,大伙看徐家也是不错的。”
村里还有这么厉害的妇人?骂人有粗有细有理有据的,这是直接把彭家人的后路堵死了呀!芦苇听完话,特别好奇堵人的妇人是哪个。
“彭家妥协了?”
芦苇不说还好,她一说佟母止不住的冷笑道,“彭里正娘子仗着自家男人是里正,带着彭家的妇人们跑来拍手骂。”
“她以为她厉害别人都怕她,骂着骂着还捋袖子上去打人,彭家妇人们一拥而上的。”
“结果被那妇人窜过去,一把薅住里正娘子的脑袋,给她啪啪扇了脸骑地上打,别家有被抓走的姑娘家,趁乱都冲上去给彭家妇人打得脸都肿了。”
“就这,堵人的还扯着里正娘子的耳朵,嚷嚷着彭家妇人同情不得,她不做这好人了,索性拉她们见官去,全拉去了会脏了官老爷的眼睛,她是里正娘子,拉她一个去就行了。”

芦苇听的真是血都沸腾了,伸出大拇指恨不得趴地上膜拜那妇人。
“后来呢?”她又迫不及待的追问。
“后来彭家的后生跪地求她放手,也答应了她提的要求,她对着里正娘子的脸,吐了一口唾沫松手说道,你跑这么快冒火,怕是你男人养小嫂子吧?要不你舍得亲闺女送这寡妇嫂子呀?”
“里正娘子恨的眼通红反抗不了,只能听那妇人胡乱编排骂,再后来还是彭家来了年纪大的人,开口平息了风波。”
“堵人的那妇人……”佟母的眼里闪过悲伤不平。
“她痛快的报了仇,回去不到一刻钟就上吊自尽了,”佟母说完一滴眼泪落下来。
芦苇发热的血瞬间冰冷的回了现实,那妇人大概也知道这事过后,等待她的是什么,弱肉强食的环境里,死前能做的已经是用命搏出来的!
“她都死了,那彭家嫁妇人,完全可以当作没发生呀?他们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佟母擦了眼泪,“正因为人家死了他们才更要嫁,这苟且的事都闹出人命了,还能霸道的当没事呀?那衙门又不是给他彭家开的,全村老少可都看着他们彭家呢!”
“彭里正是带着我们抵御了流寇,我们对里正家的感恩之情,在他彭家妇人一次次欺负里都欺负完了,反过来说,他应该谢我们才对,我们一家才几个人?他们彭家有多少人?我们根本就不用感恩戴德彭家人,认真算起来村里人该感恩你……”
“阿娘这话切莫胡说了,以后这话也不许提了,我们只做力所能及的事,能力范围内的事做了不图别人回报,阿娘记住我的话了吗?”这是芦苇第二次这么严肃的跟佟母告诫。
佟母凝了凝目光不由自主的点头,“阿娘记住了。”
“堵人的那家还有什么人吗?”芦苇小声的问了一句。
“就剩一个跛脚的男人了,走路瘸的很厉害不能干重活,他闺女被里正媳妇抓给官差那天,都没等到府城半路就死了,要不他媳妇也不能上吊的那么干脆!”
“芦苇,你是不是同情他了?别同情他,他闺女被人摸了还死了,他一个当爹的不出头,靠他媳妇出来……”
芦苇闻言笑了一会,“他是有心无力,跛脚出面抓人很容易惹人注意的,远没有腿脚利索的人方便,他们家大概是他出脑子,他娘子出体力,齐心协力做成的这事。”
“他娘子上吊估计也是想保他,她自己大概是存了死心,对闺女没了绝望了。”
佟母有些吃惊的看着闺女,“可是村里人都说他老实呀?还说他娘子泼辣厉害,这次可害惨了他,你咋会觉得她男人出脑子了?要是真这么厉害,怎么会闺女死了,传回来都不敢去拉人的,任由闺女在外做孤魂野鬼!”
芦苇目光一动放下碗伸手摸着草芽。
“阿娘虽然不怎么出家门,可是村里的妇人应该知道不少吧?在官府来抓姑娘的时候,你听过谁谁家婆娘泼辣厉害吗?你听过他娘子这号人吗?”
“传出他娘子厉害的名声,你是什么时候听说的?又是什么时候听到他懦弱老实的?”
佟母张了张嘴,“好像……好像……是他姑娘死传回来的第二天,他娘子疯了哭要去里正家闹,他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低头害怕,别人要帮他拉人回来,他还怕惹上官司了拦着不给拉。”
“好些村民都说他孬,闺女死了都不敢去找人讨公道……”
“对呀!现在捋时间线就能捋出来了,他知道咬人的狗不叫,叫的凶的多半是无能空喊,这样的人我喜欢,我要用他……”芦苇说完笑容收敛起,眸光里不知在想什么。
“可……可我们用他,会不会遭彭家人的眼呀?他家现在都没人敢靠近了,”佟母皱眉担心道。
“这个不用担心,我应该操心的是如何把人说服走,豆庄的人会越来越多越杂,我需要他这样有脑子的人,去帮我看好大门仓库,最毒的蛇从来都是很平凡的,用好了忠心一辈子不愁,”芦苇的笑容重新挂起来,仿佛从不曾说过什么算计的话。
“要不让你阿爹去说?”佟母眸色复杂的耳语闺女。
“不用阿爹去,阿爹的心还是太柔软了,他是真的改变了!芦苇没头没尾的说了两句。
什么?佟母不懂的问出口。
阿爹始终觉得做人要有底线,而我不需要底……我自己亲自去跟那人说,芦苇不在意的说完。
佟母欲言又止的看着闺女,想劝她也不知道该说啥,眼前的芦苇陌生又遥远的,看人没有热乎气,做事也没有热乎气,甚至算计人也是冷冰冰的,看着笑眯眯的,转眼给你用的什么都不剩下。
“芦苇……”佟母下意识害怕伸手抓住她,想感受她的温度还在不在。
“阿娘我做什么事你别阻止我,也别打听多嘴问,你每天操持好这个家就行了,我跟阿爹做事都是有分寸的人,你别太担心了,”芦苇神色很认真的说完。
“我……”
“佟婶子我们家草芽没闹吧?”小川娘高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们小草芽乖的很,才不闹呢!”佟母抱着孩子起身宠溺的向外走。
芦苇端着碗围在火堆跟前笑眯眯的吃圆子。
“你倒是享受躲这里吃圆子,”小川娘走进来脸颊红扑扑的笑。
芦苇把豆子碗伸过去笑道,“我看黄妮有点怕我的脸,我索性躲这里吃零嘴,正好这两天身子又不利索了,一刻也离不了火盆子,那屋吃完了?”
“快了,翠桃喝多了抱瓶子不撒手闹呢!黄妮有了!”小川娘坐下小声道。
芦苇挑眉,“什么时候的事?那年外也不能去铺子了呀?”
“才两个月没有坐稳就没声张,过完年她那铺子里的活,打算给草根媳妇帮忙一段时间,还有大伯娘……”小川娘起身到门口看了一眼回来坐下。
“大伯大伯娘都会去府城住一段时日,家里的田春种前都交给他三叔、我当家和八子春种完跟你们走了,再换大伯大伯娘回来,这是今早老两口在家斗架,斗出来的结果,”小川娘说完眯起眼睛觉得好笑。
“他奶奶去看铺子?还是去照顾小妹?”芦苇靠近小川娘好奇道。
“照顾小妹,她年轻又是头胎怀孕没有经验,好歹给照顾到生吧!不能眼睁睁的看她出事了,”小川娘叹了一口气说完。
芦苇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四嫂要是铺子里的人不够用,你通知我一声,我手里有爽利的妇人可以用。”
“好,铺子到时候有啥事我第一个通知你,”小川娘点点头答应道。
两人吃着炒豆子胡乱的聊了一会,门外传来喧闹的说话声。
小川娘跟芦苇连忙起身出去看,原来是翠桃喝微醺了,红着脸跟采薇说话。
“我没出来就知道是三嫂,好了!我受累一趟跟采薇送你回去休息,”小川娘上前一步扶人笑道。
“不多不多!你们快送桃子回去休息,酒多了吹冷风容易受凉,桃子今天多酒了怪采薇,一个劲的攀她嫂子喝,小姑子端酒给嫂子,哪有不喝的?还是她太实心眼了,”佟母护着怀里的孩子说笑圆场。
“我没多酒……”翠桃嘟囔着不承认酒多了。
“是没多,我就是想去三嫂家拿点豆子,三嫂舍得给不?”采薇笑问翠桃。
“拿豆子呀?我带你回去拿豆子,”翠桃伸手牵住采薇就朝外走。
小川娘忙不迭的跟在后面追,小心的看着翠桃走路。
“佟大婶我们也回去了,”黄妮挽着弟媳妇跟佟母打招呼,秀姑妯娌也跟着点头要回去了。
“行,路上滑走路慢点,根子媳妇扶好你阿姐,”佟母不放心的在后面喊,看着四人分成两拨走远。
“外面冷佟婶你进屋去吧!”草根媳妇闷闷的回了一声。
她目前是王家庄换回来的几个姑娘里,性格最沉默寡言的一个,坐着不问话,一天都不会说一句出来。
佟母把徐家妯娌送出门,抱着孩子回偏屋坐着烤火等小川娘回来。
还没跟芦苇说到一杯水的功夫,采薇小川娘就回来了。
“桃子弄睡了吗?”佟母关心的问道。
“弄睡了,明天早上醒来,估计又好几天不敢出门了,”小川娘吐槽笑。
“你们不打趣她,她半天就能没事了,婶子可提前跟你们说了,明天谁也不许提这话了,”佟母佯装严肃的交代。
“是是是!听婶子的我们谁也不许说,”小川娘看着采薇顺口答应笑。
几人玩笑罢小川娘看着采薇,“你婆家伯娘的事现在如何了?”
采薇神色自若的伸手对着火盆烤一下。
“怪不得我那小姑子不要脸呢!原来是打根上来的,母女同嫁要是放别人身上,怕是早八百年都扯脸皮埋了,哪还有脸回门!”
“偏偏她回来还给自己当宝一样,指使娘家嫂子去林家给她打林秀才,说林秀才看不起她,羞辱她,我看呀!还是给她打轻了,要不还能回来说嘴告状呀?”
芦苇听完扑哧一声没忍住笑,“林家跟你们走动吗?”
“对呀走动吗?我回来听川儿奶奶说,里正娘子都搁家躺一个多月了,非让她女婿过来抓瘸子去坐牢,有没有这事呀?”小川娘的眼睛里都是兴奋的八卦。
采薇嗤笑,“听她嘴炮呢!能抓了她搁家躺一个月?我们回来家里,全给我们折腾到她家去伺候着,又不是我的婆婆拿什么架子的,我们妯娌一人伺候了半天就推脱了。”
“我们去了她躺着都是话里套话的,蒙我们的眼去给她出头闹人家,吉和媳妇听了傻愣愣的问她。”
“伯娘吃这么大亏,家里几个嫂子去找人家理论了没?到底因为啥给打成这样了?十一婶娘又没满三年期,真要是见官我们还怕她呀?”
“她听完装死不说话了,当时十一房那边的事,大伯明面告诉我们的话,说十一叔才走了两年不到,他们原来的家乡,都有守完三年的规矩出孝才嫁。”
“至于彭秀兰已经是林家的人,只不过因为她阿爹没别的孩子了,她名义上是成亲了,实际要回来陪她阿娘守孝的。”

第140章 真实的猪蹄手感
“族里谁不知十一房的男人早死了的,还没乱的时候就埋了,这都乱了好几年了,投胎都不知道当几次鬼了,好了,这话去年正月说的。”
“结果寒冬腊月就被人堵田头了!我们老家以前的狗,都比他们要点脸,想那啥了,还知道去树林子里背人,他们倒好!青天白日的满地爬起来了,”采薇越说越气愤。
她气愤当然不是苟且的事,而是知道谁咬出她姐这事了,这几天但凡里正家让她们妯娌过去帮忙。
采薇那嘴里就是骂骂咧咧的,也不明面骂人,无非是打鸡溜狗看着比人骂,就是地上爬过的虫,她都必上去骂两句的。
理由是:“恶心的臭虫,你也敢从我脚边爬过去?就你那一身的骚气,你想熏死谁呢?人家虫冬天都趴在土里藏着,咋你就骚不住的出来晃脸?这会开心了吧?搞得我住的这块地都脏了,这回你满意了?”
“自己骚不住也就算了,还带坏你屁股后面这小的骚,怪不得一个洞里待不住老的小的,”说完气狠狠的还去上脚踩,如此污言秽语采薇是见天的骂。
彭顺和喊她吃饭声音高了一点,她能掐着腰可嗓子指桑骂槐的喊;
“咋的,春天到了呀?声音这么高?要不要我喊全村人都过来听你喊?”那骂人的秽语是一句都不带重样的。
往日彭家的妇人们那是横的不行,偏偏今年乖的跟三孙子样,不管采薇怎么骂,她们就跟死了一样没听到,
也没人敢出来劝阻采薇,都知道她这个爆碳小辣椒,你让她一时不舒服,她能逮着你让你一个月不舒服。
谁叫你不讲情分咬人亲姐姐出来呢!你咬就咬了关键你被捅出来了,你先不讲人的,她可不就撕破脸皮了骂你。
彭家妇人们被骂的心里又气又奇怪,佟寡妇那么懦弱的性子,竟然有两个厉害的闺女!
大闺女不爱嘴炮,但是手黑呀!下手打人比男人还凶狠,小的打人是不疼,可她嘴炮骂人超厉害,那骂起人可以不重复,嘴边唾沫白了一层又一层!还能中气十足的让你一只手骂人。
里正娘子在家被骂的恨翻了眼,都不敢出来正面刚一句,秀美今年都没敢让她回来拜年,有时候听的实在是恼极了,夜里跟里正坐床上打架。
一边打一边哭问,“你个老不死的,当初你干啥给佟家姑娘娶回彭家来呀?她现在骂成这样,你聋了吗?还不出去呵斥她?你是不是真的跟那个老不要脸的有首尾……”
回答里正娘子的是大逼兜子,“外面乱编排我,你也敢乱编排我?”彭里正暴怒的吼老伴。
里正娘子抱着被子嚎嚎的大哭起来,看着好不伤心欲绝的。
小川娘听的唏嘘又兴奋的,“哎呦呦!这是不要脸的,你们彭家以后想在团结就难了!”
“管它呢!他团结的时候我们都是受欺负的,他散了我们也不伤心,”采薇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小川娘听了捂嘴笑,打了采薇一下道,“别傻了妹子,树大好乘凉!”
“四嫂这话没错!虽然这棵树摇摇欲坠的,但是不妨碍你们躲下面暂避风吹雨打,”芦苇不冷不淡的说完。
采薇闻言侧头看了她姐一眼,压抑怒火的眼底突然变的温和了,开始学她姐,平平和和的吃起了豆子。
“听劝就好!”小川娘打哑谜的拍了拍采薇。
佟母慈祥和蔼的逗孩子笑,从始至终不参与她们的话题。
夜深良久男桌才散了,小川娘抱孩子迎出去看,
“咋还没回去睡觉?”徐五子怀里抱着睡着的小川问道。
“川儿草果一直都在堂屋没出来,我回去咋睡的着,果子呢?”小川娘到处找孩子。
“被六弟早送回大伯娘家了,天黑饭菜上桌他们三个小的吃完,她就困的睡着了,”徐五子笑道。
“快回去说话,怀里的孩子不能吹风,”佟父温声催促起徐五子他们回家。
出来的几人也就在门口分散各自回了家。
徐仲林看样子酒也喝多了,回到家一言不发给芦苇打水过来放下,还没等芦苇说话,薅住她的脑壳抱脸,绞了洗脸毛巾就刷上去了
芦苇气的挥开毛巾,脸皮都给她要勒掉了,脸更是洗的火辣辣的疼。
徐仲林一言不发放下毛巾水一倒,就开始给芦苇洗脚,不应该说洗脚,应该是烫洗猪蹄,那感觉咋说呢!
徐仲林坐在地上,低头半趴着都快到芦苇脚面上了,两手来回不要命的搓芦苇脚背,还时不时的糙手捏她脚背皮,如果此刻给他一个镊子的话,芦苇毫不怀疑他能给她脚毛捏干净。
“你是不是趁机跟我耍酒疯……”
“阿爹别嚷嚷了,这猪皮长的不够膘,瘦的骨头都硌人,肉皮也不行连毛都不长,杀亏了!我们爷俩走眼丢人了,”徐仲林一本正经的嫌弃嘟囔道。
芦苇……
“滚!赶紧给我滚!”说完夺回自己的脚极快的跑回床上躺下了。
徐仲林也不知反应过来了没有,他手里没有猪蹄了,端水出去倒了进来坐在柜子边。
身资端正态度虔诚,五个手指并用在桌子上极其认真的写字。
芦苇看了真是……
闭眼养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半夜醒来徐仲林改双手写字了,她翻个身继续睡了过去,天亮醒来看旁边的徐仲林,睡的跟死狗子样消停了。
呼噜声打的要冲破了屋顶,酣梦异常的香甜深沉。
芦苇拿起他两个手看了看,皮糙肉厚的写了一夜字,手指头连个红印都没,就是有点长胖了,她扯了扯嘴爬下床出去了。
中午徐仲林睡眼惺忪的走出来,走到芦苇身边坐下耷拉着脑袋。
“怎么了?”芦苇侧脸问他?
“昨晚我梦见家里杀猪了,那感觉真是太真实了!我还摸到肉肉的猪腿了,我给猪蹄腿毛褪的手都要断了,你看,我两个手还做梦做肿了,”徐仲林说完摊开两只手给芦苇看。
芦苇抓艾草的手顿了顿,没搭理徐仲林的话,闷头揉着草不说话。
徐仲林起身摇摇脑袋嘟囔着,“真的!摸着就像刚从开水锅里捞出的猪蹄,皮紧绷还温热的。”
芦苇……
“做了一夜的梦,我这手咋这么疼呢?芦苇我昨晚回来是不是路上摔倒了?”徐仲林扭头问芦苇。
芦苇……
“没有,兴许是拔猪毛拔的吧!要不咋会疼的呢?”
徐仲林无语的看着芦苇,“做梦拔猪毛能伤手吗?再说了,猪毛是刀刮的,手拔猴年马月去了?”
芦苇……
“这么说我得感谢你没用刀刮我脚了?”芦苇咬牙切齿的怒问道。
徐仲林猛的睁大眼睛,脸上多了些许的惊骇,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去了锅屋,背后芦苇眼神如影随形。
下午他忐忑的心情被翠桃解救了,他心里不停给翠桃磕头,好人呀!真是一家的救命好人呀!
“芦苇,我的豆子全都蒸出来了,你可以教我做豆饼吗?”翠桃有些不好意思过来说道。
“可以,我这就随你过去弄,”芦苇起身洗干净手,走前让徐仲林把东西收了。
芦苇来到翠桃家,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甜味。
“豆子蒸好了糖浆也熬好了,剩下的我就没乱动了,”翠桃说了情况。
“这个简单我做一遍你就会了,”芦苇卷起袖子进了锅屋,盛起豆子舀了糖浆放进来,给搅拌均匀拍平端去院子里放凉。
回到锅屋说道,“把猪油熬化了就停火,以后舍不得用荤油,素油也可以做。”
翠桃听了赶紧拿出油盆,舀了好大一块油放锅里化。
芦苇舀面出来,先和一部分面剂子放着,然后出去端凉的差不多的豆泥进来,挖一坨搓成大圆子,一直给盆里豆泥搓完。
手伸到锅油上感觉不温了,盛到小盆里装着,天冷凉油还是很快的。
“舀点面兑进去搅的稀溜溜便成了,之前揉的面团拿过来,擀成大皮,给调好的油面倒上去,抹均匀了卷成条拍扁,继续擀开成皮卷了切成小面剂子。”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