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之后by够了够了捏
够了够了捏  发于:2025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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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冬天是孤独的离别。
陈桑梧被吓到了,靠在椅背一动不动,失去思考的空间,又开始流沉默的眼泪。
“我希望你快乐啊,你在家里过得不开心,在学校里学习压力又这么大。”她毫无逻辑地粉饰初心,目光躲闪,“我想你多笑笑。”
空洞的回忆里,仅存寡淡的嗤笑,时衍哥撕破了她清白如许的的假面,长期以利他好的心结,图谋接近。
陈桑梧在死寂中失语,呆呆地望着简时衍离开的方向,很快走远,男孩子的背影消失在下个路口。
时衍哥跳级了,陈桑梧费尽心力渲染的谣言不攻自破,当事人并未就此默许,连反抗都不曾存在,彻底懒得搭理她了。
裙摆在杂草堆中沾上苔痕,异国多年的思念潮润润的,密密麻麻爬满自私的卑劣。
明明难以看清男人的表情,陈桑梧轻易从肢体语言中发现破绽。那么骄傲的人,学着服软低下头挽留。
女人折服,借拥抱发展严丝合缝地依恋。
爱人间的吻,美好得像轰鸣的月相,化成纸做的玫瑰。
陈桑梧着了魔了,敛去笑容,“那她是谁?”
喻姝知无不言,辨出正脸后亦是震惊,假咳道缓解尴尬,“我这段时间的带教老师,陶枝念。”
陈桑梧的心悬在半空中,如同失去动力的钟摆,比起发现简时衍会爱上别人,宁愿他谁也不爱。
“顾伯母给的地址。”
终于等到简时衍回来,她疯了般地冒出偏执的神经,忘了自己根本没拥有过正当的立场,“他们都说国外到底有什么好的,都想问我简时衍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她叫陶枝念,是吧?”
陈桑梧抬眉,男人半身浸在阴影里,无端的恐惧感油然而生,不敢再说了。
简时衍连警告都懒得同她多说,那双眼睛洞悉她灵魂里的斑斑锈迹。十年前,简时衍就这么对她,无视少女所罗门式的痛苦,哪怕摧毁性的情绪已经钻透月亮。
“我和陈桑晔联系过了,陈家和徐家的联姻,届时我会备上厚礼。”
“你知道徐淮是什么样的人。”陈桑梧上前想去够到他的指尖,轻易地被眼前人闪躲开,只得化作卑微的祈求。“时衍哥,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你。”
“那是你的心事,不是我的。”
她不走,简时衍索性图个清净,连同此地让给陈家大小姐。走出几步,隔三差五出现的验证消息陆续冒出来,阴魂不散。
「时衍哥,我还有话和你说。」
「时衍哥,为什么不能同意申请。」
「时衍...」
简时衍和顾女士交涉,通知的语气不容交涉,“你近期不在国内吧,最近我会去东苑边上的那套别墅住一阵。”
顾湘哼声,“怎么把主意打到我这了。”
“您把我家的地址给了陈桑梧。另外,想知道您老人家的动向不难。”
本质上,顾湘并不在意简时衍和谁在一起,只希望有合适的人陪在他身边。难逃世俗观念,次之考虑起门第之说。
顾湘的婚姻失败过,所以更在乎未来儿媳妇的真心与否,能给简时衍带来什么。
其余的,并不重要。
至少陈家知根知底,家底殷实。当然顾湘不是来和稀泥的,明知其中曲折,只顾意会。
顾铭昶借陈桑梧胡闹的契机,与顾湘搭线联络。
年前顾女士忙着策展,年底抽空飞去国外度假,近来身心舒畅,生出闲情逸兴,说起娘家的琐事。
“你舅舅说老爷子最近老念叨你,当外孙的,还要老人家想着该怎么见你一面。虽说简家要比顾家待你更好,但定期也该回趟老宅看看。”
说话时,顾女士正享受着异域风情,躺在某处海岛沙滩上等待潮汐。
海面广袤绵延,碧波荡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层层叠叠,宛如即将到来的多事之秋。
“你清楚当初你父亲是怎么升上去的。平心而论,我的确不想卖铭昶这个人情的,你要清楚,外公老了,很多事情总归在后面出过了力的。”
铺垫这么多,万变不离其宗,意思明了,选择伴侣很重要,顾湘也想听听简时衍的态度。
陈家的小女儿,光在她眼皮子底下,早些年懵懂躁动,数不清不懂事地闹了多少次。
陈桑晔看着淡漠暴戾,其实对妹妹偏爱有加。陈家既舍不得把女儿送给徐家商业联姻。大好青年里选来选去,不如从了她最初的心意,有意向顾家争取个倒插门的女婿。
避风头放养惯了,耳根子起茧都不见得听进去多少,陈家想等着陈桑梧自个儿想通了,回来谋去路。
顾湘有足够的立场和理由,谁都希望子女过得好一些。
简时衍要是可以接受,那就从了老一辈的愿。左右对他、对顾家的未来都没有坏处,人生自然变得豁达轻松得多,就是名头难听些,可谁会在意,谁又敢在明面上在意?
“叶常国和我通过气了,听说你在办离职手续。”
儿子大了,不在她可掌控的范围内,但她太了解简时衍那伟光正的亲爹简如望了。况且在三十而立的年纪,简如望都混成了科室主任,摆起了官威的臭架子。
顾家根基深重,翻遍临城都难找出民国发迹现今仍旧显赫的家族,简家亦是。若是身份上有差距,她做母亲的,托举儿子明媒正娶,只是简时衍松口一句话的事情。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舅舅怎么还是怕我会和他夺权。”
高考倒计时,顾铭昶带简时衍去过特殊会所,舅舅自诩带着家中小侄见世面是天经地义,常来找他的不痛快。会所里熏着催情烟雾,灯红酒绿,里面的女人年纪偏小,多数都是吃青春饭的同龄女学生。
品相极好的高级坐台小姐,排排站在他们面前。只要视线多停留一秒,女孩们就会自觉被推到他身边陪酒,揉肩捶腿,熟练得手到擒来。
她们称呼他,小少爷,识趣地贴上满身的娇软。
女人们散发着的气味与幼时最常闻到的,简如望外衣的味道高度重合。
他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幼时躲在走廊,旁观顾湘怎样歇斯底里地为丈夫哭花了妆,再如何将东西砸得稀碎的画面。
暴力无声的情景惹出胃里翻涌,简时衍离席去往洗手间,表现出最直观的反应,除了想吐,别无其他。
即便当面与大他二十岁的顾铭昶对峙,简时衍丝毫不输气势,“舅舅,您没有必要刻意来糟践我。”
顾铭昶是顾家的养子,他们之间本流着毫不相干的血脉,然而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悉,顾老爷子迟迟不愿彻底放权,心存顾虑为了压制养子的狼子野心。
早在公开场合透露过,有意愿将家族兴旺的重担,寄予外孙的预想。
作为舅舅,顾铭昶想给桀骜孤高的侄子下马威,毁掉清正的男高中生方式更有千百种,刻意设计下三滥的床笫之事,触及底线。
“您对简如望也是这样吗?”
对于婚姻潦草的结尾,顾湘难以接受简如望出轨的对象是陪酒女。哪怕是单位同事也好,偏偏选最见不得光的。
顾女士口无遮拦惯了,对跨进顾家门栏卖惨的女人,分不出一丝的同情。
扬手,巴掌便落了下来。
管她十月怀胎还是另有苦衷,难道简如望的财力会养不起一个陪酒女?上杆子除夕夜来顾家,让他们丢尽颜面,拙劣地宣誓主权,坐上正妻的位置。
简先生立刻护住孱弱的孕妇,细节不必多加赘述,简时衍毫无掩饰对腌臜地界的排斥与厌恶。
拿捏简先生只需要名声的牵制,简时衍不同,比起清高,他更重洁身自好。一盘好棋,权衡利弊,未曾外露的软肋和把柄,从不与人袒露过真心。
在顾家,真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环境利益至上,为人蒙上寻找假想敌的臆想,要想争夺掌权的位子,必须步步为营,苟且过活。
带着长者看待小辈的蔑然,顾铭昶未做回应。
既然如此,简时衍没心思再陪他耗着,血淋淋地划开现实,“高考志愿我不会学商科。”
后来,顾铭昶便没再主动找过他的麻烦。
辞职的审批流程走得很慢,可想上头是谁在使绊,明眼人都明白顾铭昶为何忽然上心起小辈们的婚事。简时衍挑破其中虚伪,甚至觉得可笑,磨掉对话的耐心和体面,留下一句立场。
“近期我会回趟顾家。”
至于其他,想都别想。
“陈桑梧病急乱投医,您就别跟着掺这趟浑水了。”
顾湘不忿,急着反驳,“反正你现在也单身。”
“让您失望了,我已经追到女朋友了。”

顾湘最终选择让步,“小心以后吃爱情的苦。”
简时衍待人接物坦荡,定了关系自会在家人面前公开给女方名分。
看似平日里头脑清醒,简家兄弟里最轴的就是简时衍,死脑筋地锚定目标。不管发生何种插曲,认定的事,绝对会一直走下去。
顾湘明白他的意思,况且这小子第一次主动和家里提起女人相关的话题,且不管那个姑娘出身如何,性格几许,她相信简时衍的眼光,没再说撮合的扫兴话。
“钥匙放在老地方,你记得帮我把你弟弟从郭律那边接回来。”
顾湘所说的弟弟,是前几个月收养的伯恩山犬,赐名哼哼,与亲儿子平起平坐。
“哼哼的疫苗打完了?”他应下,象征性拒绝,“我没时间遛狗。”
顾湘不惯着他,“哦,那你回简家和你爷爷住。”
“......”
结局是简时衍接受了早起遛狗的日常,哼哼的精力并不旺盛,晨跑跟在后头,绕着公园逛半圈,放养在院子里,叨扰隔壁邻居关注动静。
太阳照常升起,最近都是好天气。
绝非陶枝念故意拖延,她记得去北山的约定,但在期末牺牲周末,五点早起对她来说略显残忍,便没再主动提起,想着过阵子再说。
无所谓昼夜,光阴连成一条线地过去,新的一周如约而至。
自从简老师接管刘主任带教十三班,五班的数学课与语文课调换,陶枝念少了两个需要早起的早晨。
意识还没清醒,她醒得早,人蒙在被子里赖了好一会儿,睡前吃了两粒药片,原以为会中招感冒,好在并无昏沉不适。
今天依旧是个晴天,阳光照得身子骨泛着融融暖意。陶枝念在超市买了杯热鲜奶暖手,走到办公室的时间正好不多不少,第二节 课还没下课。
办公室只她一人,开过空调,后遗症犯了,先去看待办的消息,扫了眼表格总结的通报名单,没有学生违纪迟到的记录。
先前没处理的对话经群通知冲刷,跌落列表底部。陶枝念忙着联系家长组织五班的座谈会,忘记回复简时衍了。
备注名为高二组简时衍的用户和她道了晚安,早安,再次给她发来消息,是今晨的风景图。
她打开对话框正在输入中,不知该先回复拖欠未回的哪一条讯息,索性先去接一杯热水。
同进同出,打上照面,还是确定关系后第一次以情侣的身份见面,陶枝念摸了摸鼻子,竟有点做贼心虚。
“陶老师,早上好。”
陶枝念点开机器的按钮,等热水蓄满八百毫升。
简时衍出现在眼前,她下意识去摸大衣的左边口袋,解释没回消息的原因,手机被无情地遗忘在工位。
“早上好啊。”
离了特定的情景,现在显然绝非是偶遇,而是某人有意为之。
那人自然不是单纯来茶水间接水的,语调拖着饶有兴致的调调儿,对视时无需其他言语,陶枝念怎会不知道他的来意。
陶枝念扭紧水杯,歪着脑袋仰起头问简时衍,自知是自己的过错,“昨晚联系完任课老师,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言下之意解释没有回复消息的缘由,大有赔罪的意味,希望他不要在意。
“睡得好吗?”
简时衍话中关切,见女人将头发卷成了好看的弧度,涂过唇彩的唇瓣翕张,在监控死角,抬手拨了拨垂落在肩上的发丝。
罪恶的念头冒出来,爱是苦涩的又怎样,他早已吻过她。
“还挺好的。”
见男人并无怪罪,陶枝念和缓声音,发现对方似乎非常吃她软下声音说话的这套招式。
“五班有个座谈会在下午三点,几位家长凑不出合适的时间,因为流程问题拖到这周才开。”
面对工作需要配合,简时衍没有异议。
比起刚毕业的新人美时期,陶枝念自诩本年度还是有所成长,至少在面对家长的时候,逐渐得心应手。
出发去会议室前,她戴上提前备好的素戒,左手无名指隐喻已婚的身份,装起老练,与问题学生的家长一对一交流学习情况。
眼前的家长一身高定职业装,嘴角翘起合适的弧角,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强势气场,开门见山直入直出。
“老师,可不可以换掉我们家棹宇现在的同桌。”
关于这个问题,陶枝念曾和当事人的学生交流过。
时间节骨眼尴尬,即将迎来学业水平考试,虽说临城中学的学生一向不会担忧通过率,但在升学时,部分有学科特长和创新潜质的学生,仍旧会选择走三位一体的路线。
无论是给她递送小纸条说明情况,还是私下当面来找她,陶枝念收到了不少关于人际关系上的反馈。
根据日常印象进行基本判断,她不可能因为口说无凭的纸片,轻易将全班同学的座位都打散了重新分配,况且近期才排出一份新的座位表。
怎样排列组合,终究无法满足每个学生的特定需求。所以,当有学生听到风声,又来找她软磨硬泡时,陶枝念并不意外。
离开人多眼杂的办公室,陶枝念和女孩站在转角的走廊上谈心,“因为座位的事吗?”
学生变换笔锋和字迹,递交上内容几近类似的反馈,陶枝念是语文老师,这类伎俩极其容易看透,不说罢了。
思佩是五班的班长,成绩名列前茅,陶枝念对女孩子的学习态度和个人作风,都是很欣赏的态度。
她知道,青春期的孩子们心思细腻敏感,或许有难言的苦衷,并不打算追问,耐心地充当倾听的角色。
思佩在她面前难为情地扯起衣角,“陶老师,我想继续和林棹宇继续当同桌。”
很多表面上的龃龉,包括班级内部到底有几对内部消化的情侣,陶枝念当然都是知道的。
当和心理阈值高的学生谈话时,老师通常需要带着包容感和亲和力。陶枝念让位长者的身份,让女孩子接着说,“你说说理由呢。”
“和林棹宇坐同桌,我薄弱的数学成绩提升了十分。我也帮助他提升了年级排名,这种互帮互助的关系,给了我正向的成就感。”
“答疑教室每天都有数学老师坐镇答疑。”陶枝念适时打断,显然问题有了更好的解决方案。
学习时间很宝贵她不爱听拐弯抹角说的胡话,如果思佩只是来她这里欲盖弥彰,自证解释有无早恋。
说实话,非常没有必要。
陶枝念为思佩更换的同桌是喜静的女同学,常年居于班级的前三名。至于林棹宇,成绩排名不尽人意,高二上册正是过渡的适应期,提分的最佳冲刺阶段。
起先按照分班保留的座位,后两排的学生都是男女混坐,也是她最开始思虑不周,没料到或许会有暗生情愫的风险。
陶枝念此次调座位的出发点,已经是明示了,借着友情的闹掰硬要换座位的需求,拆掉现今有早恋迹象的几对男男女女。
女孩子面如土色,知道来找班主任反而弄巧成拙,碰壁后悻悻回了班级。
新的座位表即将推行,陶枝念是护着女孩子的态度,直说结果,说明原计划给林同学更换的新同桌是班级的男生体委。
“总结完座谈会家长的反馈,我私下会继续进一步的调整。”
“麻烦老师多费心,我和棹宇的爸爸工作很忙,孩子长期住校难免会忽略他的成长,导致他在现在这个敏感躁动的时期,走上歪路。”
女人话里的后半段,态度尖刻而锋利,意有所指。
陶枝念只是笑笑,避开暗示性的攻击,交涉其他学习方面的问题。
看似难缠的麻烦事层出不穷,物种具有多样性,每个学生背后的家庭各有难处,都可以理解。
从我家孩子性格内向不敢找老师答疑,再到吃穿住行、三餐吃饱穿暖需要老师敦促提醒。整场下来,陶枝念捧出八面玲珑心周旋,频频给出合适的反馈。
终于面带微笑送走了全部家长,她嗓子也快说干了,泄气地跌坐在会议室的座位上,强迫身体集中精力,继续趁热打铁写会议记录的总结报告。
陶枝念盯着电脑,根据家长们的意见,思忖恰当的调和方式,一时入神,没注意长桌的桌椅被人拉开。
简时衍坐在了她身边,留在会议室办公。
半路出家的代课数学老师,后进生综合成绩偏下归因复杂,家长提出的问题浮于自我感动式学习的表象,几句就能打发。
成绩能不能有所提高,与课后花的时间成正比。学生们往往囫囵吞枣,只顾依葫芦画瓢抄课堂笔记,少了稳扎稳打建立基础的过程,而忽略自主思考,怎样的成绩都不可能会进步。
现下,是一种无声的陪伴。
女人专注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本意是想速战速决,终于敲下最后一行,检查完稿件,长呼了一口气。
“你怎么还在这里陪着我呀。”
明知故问,陶枝念眯眼笑起来,眉眼天生脉脉含情,湿漉漉地看着眼前人。她的确有些累了,四下无人,会议室是她租借过的场地,顺势靠在了简时衍的肩上,语气软软地撒娇。
“好累,嘴巴要说干了。”
陶枝念不常表现出工作中疲惫的一面,仅有的几次似乎都展现给了简时衍。原想收敛,男人肩膀宽阔有力,像是速效的定心剂,让她反倒沉迷,放任自己过界。
简时衍牵住她的左手,来来回回,把玩起无名指上的戒指,“婚戒才戴在左手无名指。”
若是科普显然并不成立,她似懂非懂,解释道,“戴着玩玩的。”
转瞬之间,以旧换新。只见简时衍轻易取走了素戒,换上了新的款式,分明有备而来。
“换成我给你戴上的戒指玩。”

第44章 .遛狗顺便去趟便利店,他永远想在前一步。
“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款式,在商场看到就买了。”
遛狗顺便去趟便利店,哼哼跟在他身后摇尾巴,简时衍逻辑自洽,甚至还没在一起前他就留意过戒指、项链之类的礼物。
忆起小桃老师提过临城冬天湿冷,所以体质欠佳,容易手脚冰凉。他记在心上,依照他的审美可以挑些首饰,对于保养品,心有余力不足。顾湘既然知情,他也懒得装了。
款项到账,转账的数字可不是简单表示而已,顾女士嗔他,“也没见你给我买过什么东西。”
说归说,顾湘是大方的婆婆,这两天都在给未来儿媳挑礼物,包裹件件往家里送。
趁着聊天的空档,简时衍捏起陶枝念的手指,铂金光泽冷冽,衬得手部柔美精致。
“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
“是对戒吗?”陶枝念还在犹豫,戴对戒上班未免招摇过世,俨然作势想取下,还费了点劲儿。
还有点郁闷,都快怀疑是不是体重浮动,连手指都变粗了。简时衍连她的手型尺码都估量得准确,恰好严丝合缝。
“想要你的借给我玩。”
陶枝念错愕片刻,紧接着眼前人摊开手心,定睛一看是款男戒,暗示明显,想由她来为其戴上。
戒指成色不同,只是款式接近,简时衍永远想在前一步。
半推半就中,陶枝念将戒指推入简老师的左手中指,大抵受环境催化,平添几分珍重,在道德上增加了一道锁链。
陶枝念嘟囔,“好像在求婚。”
女人的目光滞留在指环处,原先那枚银戒指由简时衍收入囊中,叠戴在左手的小指,与对戒相配。刚过百的价格,最普通的银色金属素圈,可以说毫无亮点,他照例视若珍宝。
“那小桃老师之后可要对我负责。”
热气从后脑攀上脸颊,落到耳尖。
她收敛眸色,简时衍开屏的模样,还挺骚包的。
今晚祸不单行,还有答疑的任务。晚饭她没什么胃口,准备熬过第一节 晚自习直接去教室,于是装出了和同事还有约的架势。
简时衍还是轻易识破了她的计谋,“今晚语文组只有你答疑哦。”
“就是因为想到还要答疑嘛,所以懒得去吃饭。”
陶枝念破罐破摔,扯了个牵强的理由,不忘卖惨,“教研组就是光逮着我一只小羊羔薅了。”
“那天晚上只有四个学生来找你答疑。”
“什么?”
之前答疑遇上,陶枝念自己都没有注意过,有几位学生来找过她。陶枝念记得当时仅有过一阵儿的心猿意马,偷看过简时衍几眼,便收了心做分内的工作。
“我当时数过。”
简时衍没打算掩饰关注陶枝念这件事情,他的性格寡言少语,谈起恋爱来,无非就是把不想和别人说的话,全数大大方方说给爱人听。
从不遮掩什么,坦荡说出当时就有好感的心事。
她叹了口气,想到晚上可能还得有场和下午一样应付学生的恶战,夹起筷子又放下,“期末周开始了,过两天就是学业考试的全省统考,万一有学生想好好学语文呢。”
简时衍想出个折中的方式,同甘共苦,“那我晚上陪你答疑?”
陶枝念扯扯嘴角,倒也不必这么累,在饭桌上被盯着心虚,没骨气地吞咽口水,最后还是灌了半碗鸡汤下肚。
下课铃响,陶枝念带着新收上来的作业,去了答疑教室。
许韵同她打招呼,“陶老师,挺巧。”
陶枝念颔首,浅浅地回了一个礼貌地笑,经过家长的反馈,设计的座位表还有需要调整的地方,特地找了个安静的风水宝地落座。
她做事效率高,这节课必须敲定名单,大课间前到五班投屏。
身边又传来女人惊喜的招呼声,软哝的声线把名字喊得亲切甜腻。
陶枝念循着声音,抬眼瞥了一眼门外。视线交错,眸中闪过异样,方才还在同一张桌子吃饭的人,身体力行出现在了眼前。
“时衍老师,刚刚看排班表上没你呢,晚上怎么也来答疑啦?”
许韵抿起笑,肢体语言是希望简时衍坐到她这边。
陶枝念没吭声,在角落里装死,忆起在楼梯间撞见的一幕,很快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该说不说,许老师表现得确实还是挺暧昧的,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
慢慢地有学生涌进教室,进行课程答疑。至于陶枝念的感受,的确目前真的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她和许韵只是互相有联系方式的关系,对她来说,她做不到在外人面前和异性大方地表现出亲密的状态。
长桌空位有很多,简时衍径直选择坐在了陶枝念身侧。
于是位置分布呈现了很尴尬的布局,许韵有意无意越过她和简时衍搭话,陶枝念夹在中间,对问询提不起一点兴趣。
“晚上在替刘主任答疑值班。”简时衍的回话言简意赅,或许本就是为了说给她听的,陶枝念下意识应了一声,当作听到了。
曾几何时,她在寒风中等他下班那晚,简老师事后和她提过,因为接了三个班,校方不给他排答疑的安排。
有学生来找她答疑,陶枝念锁屏电脑里新排好的座位表,许韵亦是没再主动开口说话,她在陶枝念说话时观察到女人左手的戒指,早在之前她就敏锐地捕捉到简时衍手中凭空多出的戒指。
她还从没见过简时衍戴戒指,难免猜想过他是不是也有了女朋友。
那晚简时衍拒绝了为她点烟的请求,好看的指节把玩着打火机,许韵还扯起嘴角想说他戒烟了。
到点了,急性子的男友偏偏又给她打来电话,许韵没再自讨没趣,道了再见,转身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回头发现简时衍已经不在原地。
某种关联,不可置信的联系,在脑中清晰又奇诡地重新串了起来。
许韵不甘心,拉下脸再也笑不出来。
看向陶枝念那副事不关己的清高模样,不知不觉中那抹视线也染上阴恻的猜忌。
年少时自卑平庸的心态放大了些,她读书时见过陈桑梧大小姐以自我为中心的狂妄,转念便怎么都想不明白简时衍为什么会选择和陶枝念这样既普通无趣又毫无背景的女人在一起?
从五班回来,简时衍的身边照旧拥满了学生,许韵的英语答疑也不遑多让。陶枝念抬眼,视线落在她电脑前站着的那个男孩子。
“等很久了吧。”没想到沈辞烬会来找她答疑,陶枝念为学生或许等了她一会儿,感到抱歉。
沈辞烬倒是自觉,不屈于居高临下站着听她说话,今晚提前搬了个椅子坐在她身边。男生自主完成了课后附加作业里的阅读练习,来找老师面批正确率,当真在学习态度上发生了改变。
陶枝念讲得很细,说起答题技巧,拆解文本和他解释。
沈辞烬频频点头,认真记录笔记。
“你比你哥有耐心多了,继续保持。”
陶枝念说起鼓励,知道沈辞烬的心结在哪里。挑起寡淡如水的过往,某些事情不宜多说,语气也只是淡淡的,正常得就像偶然提起某个旧友。
闻声,眼前的少年破天荒谦卑地和陶枝念道了感谢。
“谢谢,陶老师。”
沈辞烬走后,陶枝念接着完成待办事项,没注意到她轻描淡写说起顾妄时,身旁正不厌其烦地为学生重复解题步骤的男人,也抽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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