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之后by够了够了捏
够了够了捏  发于:2025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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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平稳,简时衍只管开车维持正派,始作俑者气定神闲,让人看了想呛他几句。
陶枝念别过脸,一字一句地开口,尾音拉得长,“是要小心坏人。”
男人闻声,摸了摸鼻子,治住乱动的简之之,“在后排也把安全带系上。”
饭桌上,小孩子脾气小鸟胃大象心,絮叨想多点哪些菜,甜品是吃椰子碗、雪花冰还是香蕉煎饼。
简时衍应着侄子的话,“你倒是很会吃。”
“嘿嘿,凪远叔叔也这么说。”
简之之平时学习态度吊儿郎当惯了,要是把吃东西的劲儿用到学习上,也不至于老师隔三差五,找他这个叔叔交流学习情况。
“你再这样下去,以后我就让你去许凪远手底下当厨子。”
“那是不是以后开发出的新甜点,我都可以第一个尝味道了。”
小男孩啃炭烧猪颈肉,酱汁沾得满手都是,简时衍哽住,揉了揉眉心,“把手洗干净了再回来。”
轮到陶枝念憋不住笑,换了说法安慰道,“之之真的是很有表达欲的小孩子。”
小男孩就这点好,找到感兴趣的东西,很快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只要能够少调皮捣蛋,便是阿弥陀佛。
“他爸爸有肥胖的基因,以前吃东西疏于节制,小学毕业后涨到了一百五十斤,后来高中才瘦下来。”
陶枝念咬了口刚出炉的虾饼,冒着热气嘶得烫到,吐舌煽风。
“那你呢?”她忍俊不禁,简时衍以前若是个胖小子会是长什么样,想象空间很是有限。
“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和我父亲就在分居闹离婚,后来跟着去外公家住了几年。”
简时衍哪有力气长胖,平安长成个正常人都是奇迹。
无意戳到人痛处,陶枝念抠着手心,她也有类似的遭遇,对寄人篱下的遭遇特别感同身受,“肯定很不好过吧。”
简时衍今天穿得过于正式,倒不像那种上台可以随时顶替主持人,发表获奖感言的架势。此时敛下眉目,打底的黑衬衫如他这人一般低调,是在日常中少见的款式。
或许是定制西服,如此修身板正。
见色起意,彩排的时候陶枝念还可以在暗处偷偷看他。如今简老师正坐在她对面,挽起袖子,开始剥虾的工作。
视线避无可避,直直地落在男人身上,“今天穿得好正式哦。”
外貌和事业,通常是感情延续的两大条件。抛开现实因素,简时衍确实对她胃口。当然她想表达不是这层意思,但也无法直白的和他说,你今天这么穿很吸引人。
一盘虾剥好,照例推到陶枝念面前,问及前情,“都没有在排练的时候见过你。”
陶枝念压根不善乐理,声音闷闷的,更没想到简时衍会上台演出,“语文组同事请假,赵老师抓我过来凑数。”
上台是叶常国的指示,临城中学的音乐老师少,今年负责校庆换了合作方,策划忙得焦头烂额。应付节目弹基础的曲子的任务,赶鸭子上架,便指派给了最相熟的简时衍来做。
“时衍啊,明年你都不在学校了,留个纪念也好。”
叶常国语重心长打着见证成长的旗号,在青年教师队伍里挑人,锅全都扣在简时衍头上。
饭后简之之路过了零食店,看中店里那盒未开封的动漫卡,喊着错过这个村就没这家店了,赖皮着走不动道。
简时衍懒得搭理,“都是连锁店的零售,能有什么区别。”
“才不是呢,这边东西多多了。”
简之之软磨硬泡,简时衍拗不过他,让他想买什么挑得快些。
逛超市是很私人的活动,简时衍负责推着车子跟在他们身后慢慢走着。陶枝念原本半饱,聊着聊着,柠檬虾就着半碗米饭下肚,闲逛权当消食。
想起放在各位的存货没剩多少了,陶枝念也提了个小篮子,装起速食小零食,打算当作上晚班的宵夜。
工作后陶枝念喜欢囤放在公寓里日常休闲的零食,把东西分门别类堆得满当,至少每天看着柜上的东西,上班赚的窝囊费都落到肚子里,很有安全感。
她喜欢吃软糖,选了各种口味,简之之则抱着一堆小零食跑了回来。
简时衍皱眉,“少拿些垃圾食品。”
简老师教育的是,陶枝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篮子,好像也都是深加工的各种零嘴小吃和速食代餐,总之没健康到哪里去。
陶枝念见小鬼偃旗息鼓,没有拱火,帮着说了句好话,“小孩子爱吃嘛,一次性不要吃多就好了。”
简之之跑过来贴着她的手臂,坚定地倒戈阵营,“呜呜,枝念姐姐说得对。”
零食装满一篮,陶枝念带着小孩先去结账,店员询问是不是本店的会员。
陶枝念婉拒推销,“不用了,麻烦分两个袋子打包。”
简时衍拿了几盒冷藏保鲜的黄桃酸奶走回来,“这个算在一起的。”
临付款被抢先一步,只听见身边人说了刷会员卡,店员连忙接过,不知不觉又占了他的便宜。
“下车把酸奶带上。”
听到小叔的吩咐,简之之规规矩矩地从袋子里拿了酸奶出来,忍痛舍弃了带上薯片的念头。
冷藏的酸奶是连在一起的独立包装,“枝念姐姐,给你喝。”
简之之识趣,知道酸奶哪里是买来给自己喝的,气哼哼地顺了几包软糖塞在兜里,准备趁小叔不注意,看演出的时候偷吃。
进了报告厅四周声音混杂,连分辨人声都开始变得困难。
陶枝念在群里翻找预览过的座位分配图,五班坐在后排,“五班还有空位,要不我先带之之去我们班坐着吧。”
她回头发现简时衍倚着门,恐怕是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凑得近些再次发问。
“陶枝念。”简时衍凑到她耳边,喊她名字。
热气蔓延到全身,只见男人顺势在人群里勾了勾她的手,像是蛰伏忍耐了许久,“我也能和你去五班坐着吗?”
陶枝念望向二班所在区域,快班的优待惯常是分配在最前边的位置,大致看去座无虚席,“当然可以。”
“今天对我这么客气,还以为我们不熟了。”
她知道简时衍故意在逗她,默默圆了讶异,“因为在外面。”
简时衍沉吟不语,下一句话暗示性十足,“那就是说,在小桃老师的房间里就可以。”

第38章 .擦下嘴,沾上口红了*
从小到大,外人眼中的陶枝念是名副其实的慢性子,存在感低,每场考试要写到时间结束,连跑步都必须最后跑过终点线,累得半死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服软、示弱,带来的只有嘲弄、诋毁以及谩骂。
人都喜欢能够掌控的事物,她一直都这样不争不抢,深谙如何在人堆里隐身的技巧。
即便从前所有人都在传颂所谓真相,陶枝念太熟悉人云亦云的力量,更加讨厌受人瞩目,害怕失控的结局,慢慢演变成退却。
相当长一段时间,她认为只要没人注意到她,就可以万事大吉。
但简时衍不一样,他似乎本就该出众耀眼。这个男人拥有良好的家世,待人温和的脾气,还有过硬的专业能力。等到跳出当前平台,事业定会蒸蒸日上。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她贪心,一步步走向沉溺。
走场结束,室内瞬间暗下来,眼前的男人眉宇间皆是坦荡,为人师表衣冠楚楚,实则招摇地在暗处勾起她的手。
陶枝念缓慢抬眼,指出逻辑漏洞,“简老师,这是错误二分法的诡辩论。”
简时衍顺着她的意思,明知不会拒绝,“但看起来效果很受用,不是吗。”
陶枝念噎住,无从辩白,拉着简之之先走了。
远处,五班学生小声议论。
“陶老师来了。”
为首的人发出提醒,班主任出现在视野范围,拉响安分守己的警报。
“她旁边的人是简老师吗?”女生收起手机,戴上眼镜看得清晰,发出激动的爆鸣声,“我天,你们快看!他今晚穿了西装。”
一旁的女孩子关注到动静,直呼其名吐槽老土,“班头怎么把校徽穿身上了。”
“可能有表演吧,刚看隔壁班老师也穿了。”
陶枝念牵着简之之,落座靠近过道的空位,学生们有眼力见,初次见面夸起小孩可爱懂事。
各式各样的叠用形容词快把人吹到天上去,在学生们开启新一轮的彩虹屁之前,陶枝念顿了顿,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是简老师家的小孩。”
一群人误解跑偏,反响激烈面露惋惜,“唉,帅哥果然不会在市面上流通,早就英年早婚了。”
简时衍听到议论后只是笑笑,呈下已婚的身份。
讨论声渐小,五班女孩子居多,简老师留给她们的印象和陶枝念无异。
文科班的学生见到长得再帅的数学老师,都得绕道走;班主任虽是刚毕业的青年老师,但新官上任管得严,多看一眼都有距离感。
出门前简时衍有意换了香水,冷冽薄荷香具有攻击性,柔和温暖的气味扩散,霸道地染上女人周身。
报告厅座位局促,台上正在进行魔术表演,她放低声音,手中的酸奶解冻,纸盒外包装上附着起薄薄的水珠。
“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黄桃酸奶。”
当时经过冷藏柜,为之短暂停留过,可惜需要冷鲜保存,就此作罢。
“直觉。”
冰柜里满架子的饮品,若说是概率,其实至始至终都在观察她的喜好动向。简时衍眸色邃黑,压根没打算收敛,懒洋洋地玩起女人手链的挂坠,心情极好。
“在外面诶,咱们保持点距离。”
陶枝念试图讲道理,单方面地划上安全距离,强制移开注意,坐得直些,生怕对方再有出格的举动。
周遭的谈笑声渐起,轮到五班的展示演出。
陶枝念起身,腕上仿佛残存着男人不经意留下的余温,手缩进袖子里很快收了心思,理应去台前拍摄记录自己班的学生。
简之之注意到动静,问姐姐要去哪。
“你想和我去前面给哥哥姐姐拍视频吗?”
小鬼跟在她身后往前排跑,“好呀。”
前奏响起,陶枝念了解过本次申报的音乐剧,舞蹈热情洋溢,在辞旧迎新的时节,为寒冬注入了新生代的活力。
她对号入座,见到上回偶遇过和林思佳吃饭的那个男孩子,不知几班的学生。在她的角度看得清楚,女孩子歪着脑袋,下台后第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地钻进男生的怀里。
“五班孩子们编排的节目非常用心啊。”四班分到前排,宋艺璇同样注意到动静,悠悠地感叹,“或许青春是这样的吧。”
“男生是你们班的?”陶枝念收回视线,不予置评。
宋艺璇默认,难得老成,“年轻就是张扬啊。”
陶枝念明白小宋老师的意思,或许每个年龄段都不应失去对所谓“爱”的追求,前提是需要承担未来对此负责的责任。
定时炸弹就在不远处,两人互相安慰起各自处境,希望领导能够网开一面,留彼此今晚清净,别再抽风棒打鸳鸯,抓起现场的早恋小情侣们。
一转眼,简之之不知道溜到哪里去玩了。待到陶枝念在人群中找到他,小家伙已经板正地坐到叶校长的身边。
有说有笑,看样子像是认识。
赵樾尔和陶枝念打招呼,提醒该去准备闭幕的合唱了,揶揄道,“晚饭吃得如何?”
陶枝念回以一笑,打诨应付,“味道挺好,聚餐可以一起去。”
简时衍来得比她早,作为钢琴伴奏的老师进场顺序靠后。
演播后台不通暖气,有同事埋怨起晚会安排拖沓了。陶枝念往家长群里传输图片,编辑文案消磨时间,很快收了手机等待开场。
隐约飘来冷空气吹得人背脊发寒,她侧头发现男人仍气定神闲地站在风口,用身体力行划分界限,应了那句保持距离的忠告。
陶枝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发问,“你不冷吗?”
她的卫衣里还有加绒的打底,简老师光身上这套禁欲清冷的皮肤,分明要风度不要温度。
简时衍忽而低头,批发的演出服质量粗制,领口的褶皱一路延伸出浅浅的红印,再往下是昨晚没注意分寸,吻重的痕迹。
“小桃老师在关心我啊。”
上一个节目结束了,场务们几人成行过来挪琴。退场的人流一股脑地全部涌进来,前面排好的队伍集体向后走。道具室划分的区域广泛,混乱之中,陶枝念硬着头皮倒退。
男人掌心温热,拉她进入屏风之后,废弃的商用幕布,分出里外两个世界,这里只剩下他们。
呼吸声愈发明晰,陶枝念慌了神,怕被人看到不敢出声,只能势单力薄地用沉默的眼神瞪着简时衍,毫无威慑力。
“陶枝念,你好像才是怕冷的人。”
论据充分,熟悉的声音轻飘飘地掠过头顶,陶枝念强扭着装出淡定,松下那根紧绷的弦,解释道,“我是体质问题,到了冬天容易手脚冰凉。”
“你别抱着我了...”
简时衍抓住话里的漏洞,顺势捏上她腰间的软肉,文不对题,“没人在,就不需要保持距离了。”
怀中的女人红唇微张,颊边泛起暧昧的红晕,肌肤细腻得好似洒下了一层斑驳的月辉,神圣而美好,带着夜色走进他心里。
简时衍哑声,在拥抱里认领片刻的温存,没再用意味不明的言语勾她。
陶枝念皱眉,见眼前人不为所动,反而抱得愈紧,望向帷幕。
暗红色的布料严丝合缝,透进来丝缕细碎的微光,以及嘈杂琐碎的交谈声,让气氛混上了一股偷尝禁果的背德感。
简时衍的身体好热,陶枝念有些抗拒现在的肢体接触。为什么这么热,明明看起来穿得那么单薄,连同她的身体也跟着一起气血上涌,逐渐升温。
长睫轻动,陶枝念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喉结,再探到男人的下巴,本意是打算敷衍了事速战速决,很想离开了。
不料简老师的呼吸蒙上重量,环在腰间不安分的手掀进里衣。
简时衍亲了亲她的鼻尖,触及若离,灼热的掌心碰上肌肤,再向上走,手指轻易褪去障碍,用圆润的指腹变本加厉地揉起在接吻时早已凸起的赤豆。
男人轻易地吃尽她残存的唇彩,惊涛拍岸,蔓延的大火开始燃烧。
力量悬殊,陶枝念缴械,此时靠在墙上退无可退,完全落入他的掌控之中。身体宛如漂浮在空中的云朵,细细密密地痒意传遍全身,伴随着冷意,只能往男人身上贴。
简时衍未免太熟练了,仿佛斯文的特质不过是浮于表象的迷障,掀开精致的内里,本质也在做求欢的事。
男人嗓音几近嘶哑,卑微地求她回应,“看看我。”
陶枝念第一次在接吻时对视,生涩地被动接受,腿心分泌出难受的湿意,怯怯地发出难耐的呜咽。
男人眼底流露何止欣赏,沾满近乎痴缠的狂热,馋起她的身子。
她感觉自己快被那股欲望灼痛了,愤愤地想要控诉简时衍简直执着的可怕,仿佛毫无尽头。
接触戛然而止,陶枝念玩不过他,挪身终于逃开他的掌控。
“你太...你太可怕了。”
面对绵软的指控,简时衍擦去嘴角残存的水液,放缓语调,乖顺地装起可怜,拿着哄小孩的语气接着服软,“是我不好。”
“你别再装了。”
陶枝念最讨厌这样了,这次她真的生气了,但吵架是需要双方互动的工程。
主持人开始说串场词,该轮到教师组上场了。
纵使心里有气,等到她快速整理完衣服,还是拉住了他,不情不愿递去面巾纸,“你再擦擦吧,沾上我的口红了。”
“小桃老师,我看不到。”
简时衍拿捏示弱的精髓,让陶枝念不得不跟着和缓脾气,轻易用这种方式获得了她的垂怜。
“好讨厌。”陶枝念还在气头上,不快地哼了几声,絮絮叨叨又重复了一遍简时衍是坏蛋。
怎么能把她拉到道具室,还解开了她的衣服。
显然当事人根本没有做错事的自觉,声嗓蛊惑地凑到女人面前,低眉顺眼地道歉,“我错了。”
陶枝念拿着面巾纸,擦过他的唇,感受到温热的鼻息扑向她的指尖,重燃古怪且暧昧的火焰,忍无可忍久久未吭声。
“简时衍,你是认真喜欢我的吗?”
丧气话说完,陶枝念泄气地掀开帘子,进了队伍。
简时衍沉默片刻,把她的话听了进去。
台下发出捧场的响动,起哄的学生喊着自己班老师的名字。
简时衍上台入座,伴奏还没响起,二班的竞赛生们为老大充排面,有人领头声嘶力竭大喊了一声:“简总,你今晚好帅!”
原本站位就离得近,能清楚看清对方翻开琴谱的动作有一瞬的僵硬,却怎样也笑不出来,还在腹诽坏男人。
进入副歌,陆续有学生跑上台给班级的老师送花。
林霜请假麻烦了同事,世故地吩咐了三班的学生上台,给代劳的老师送了一束花。班长小跑着上台,径直将一捧花送给她。
错愕之余,陶枝念接下道了感谢。
没人同她说过《难忘今宵》还有这个环节,作为班主任,她也没有安排家委会,给上台的任课老师准备。好在也不是所有老师都收到了花,大多都是前排站在外围的同事。
“陶老师,看这边!”
忽然也有人在台下喊她名字,是五班在摄影社负责晚会拍照的学生。
陶枝念心不在焉,还在人群中对口型假唱,发现声音的来源,将表情转换成得体的职业假笑。

集体鞠躬完美落幕,各班有序退场。
场馆人头攒动,陶枝念在队伍后面,等着彻底散场,还在想送花的事,拉住赵樾尔问这个环节是不是一直都有的传统。
赵老师手里也捧着花,安慰她不要多想,只是同事间变相的人情往来。
“感觉我选花的品味如何?家委会选给小简的也很不错。”
谢幕时台下黑压压一排举着相机的外包团队摄影师,悬挂的聚光灯打在头顶,照出一轮刺眼的光晕,直叫人眼睛发酸。
陶枝念跟着旋律找调子,心无旁骛地全程对口型,唯恐偷瞄简时衍被镜头记下,留个单相思的证据。
其实并没有人注意过他们的互动,又有谁能想到会有人躲在废弃帷幕后唇齿纠缠。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弯弯绕绕缠在一起,就是不痛快。
人潮退去,陶枝念碰到刚才为她摄影的自己班学生,叫住问了情况,“怎么没回班级?”
男生摸了摸后脑,“陶老师,我们写报道缺些后台素材,可以拍一下捧花的照片吗?”
赵樾尔应得爽快,挽着陶枝念已经摆起拍照的姿势。
叶常国把简之之送回简时衍身边,小孩笑嘻嘻地接下捧花的任务,见同事客气地打起招呼。
李海洋眼前一亮,见简时衍也在,今晚他肩负的任务,可不仅仅是完成摄影社的杂活,还有年级里一众女生们的期望。
喜欢简老师长相的女同学可不少,刚刚角度欠佳,视野会被琴架挡住,难以看清全貌,现在刚好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男孩子主动请缨,试探道,“叶校长,摄影社写校报还需要一些图片素材,可以拍一张老师们的合照吗?”
叶校长不比年纪主任严厉,走的是亲和力的路线,对学生的请求一呼百应。几个人站在一起,陶枝念给领导让出中心位,手中花束不比初次见面简时衍送她的那捧,拿在手上占地方,难免扎到旁边的人。
“我拿着吧。”
男人接过的动作自然,学生举起相机开始拍摄,快门定格成像。
“拍得怎么样?”赵樾尔走上前审图,画面里右侧的男帅女美登对比肩,啧啧两声玩笑道,“照片拍得一家三口似的。”
赵樾尔惯常寻她开心,陶枝念听得多了,没作回应。
叶校长还有公务在身,二人对上眼色,和赵老师聊起个别尖子生近期的学习情况,一来一回早已走远。
陶枝念不常照相,她扫了一眼返图,站得板正抿起唇,对镜头干巴地笑,有意挪身保持距离。
她笑得牵强难看,卫衣臃肿显胖,整个人都好像笨笨的。
至于身侧的男人,难以描述照片上的画面带给人的感受,脸上带着少见难言的桀骜。或许是她多想,意识到时间过长,陶枝念咳了声,收回视线,提醒学生注意安全。
场务在做善后工作,陶枝念准备回班情况,手包还在车上,折回来询问他们什么时候走。
“你先忙吧,简之之今天还没写作业。”
简之之中枪,吃惊地睁大眼睛,全然不知还有这个环节。无助的八岁小孩,就这样被分配上了课外作业,写着临时打印的巩固练习。
数学组同事见到简之之,夸赞他小小年纪能如此专注认真。
简时衍找出干净的纸杯接水,应了客套话,“二年级正是关键的时候。”
简之之苦不堪言地咬起笔头,算着超纲的练习题,心说您可得了吧。
李海洋没回班级,溜出来准备到没有老师的办公室导出照片,躲着领导巡逻鬼鬼祟祟,转角就遇上出来倒水的简老师。
男生面露难色,手里还捧着相机,U盘揣在兜里,为找不到空余可用的电脑发愁。按照这个时间点,领导的巡逻队伍已经从一楼开始查看各班情况。
“简老师,您的电脑可以借我导出晚上的照片吗?”
“跟我来办公室吧。”
长视频的加载需要较长时间,简时衍让学生自便,开始批改试卷,中途放下红笔,不经意地对一旁的人提起,“麻烦把刚才拍的合照传一份给我吧。”
李海洋操作迅速,选择照片时顺口多问,“那其他老师的单独照片您要吗?”
简时衍心存私心,在学生面前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从一开始打算就落在想要陶枝念的照片,“麻烦了,我等会儿转给他们。”
李海洋传输好照片,临走前再三表达感谢,感慨简老师真好说话。
点开文件夹,学生将他弹琴时被挡住的底片也一同传了过来,他不在意摄影的人将他拍得如何,往下翻找到陶枝念的照片。
被抓拍到的瞬间,小桃老师难掩错愕,手捧着花照旧对着镜头礼貌微笑。
男人眼底蒙尘,收到别人送的花,她好像也很开心。
简之之做完练习递了过来,瞄到电脑屏幕显示的内容,“小叔,你在偷看枝念姐姐的照片哦。”
小孩抓到把柄,不知是谁教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小叔不作解释,随即摆出了一副我都懂的模样。
“最后一题,大小比反了。”
简时衍看了眼试卷,字迹潦草,一招便能让小孩彻底安静。
“想回家了吗?”
简之之狠狠点头,哪里还想写试卷,接过去对面串门的任务。
回到办公室,陶枝念关了电脑,桌面放着一封手写信封,喻姝留给她的感谢小纸条。
抬头就看见了简之之,小鬼从门外探出脑袋,“姐姐你准备和我们一起走嘛?”
夜里气温骤降,陶枝念换过厚的外套,系上围巾。织物面料柔软,从前她不适应宜市的气候,水土不服总是感冒,次数多了对前兆都能够摸得一清二楚。
大群里传来晚上表演官方摄像的出图,从灯光控制室往下拍的全景,过低的像素使得成像画面不忍直视。
有人牵头替领导采集民意,聊起聚餐意向。怎么还有这种集体团建的活动,陶枝念在群里潜水从不发表意见。
几步脚程,比起默不作声,陶枝念也不想缓和关系,气氛尴尬致命。她取回东西,说过早点休息的客气话,单方面继续冷战。
简时衍从后备箱拿出事先准备的花束,“晚上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送。”
临城中学的这种压轴节目一贯有送花的环节,听到女人提起是临时顶替上场,便提前在软件上订了花。解释意图的话并无意义,他行为动机的出发点简单,单纯希望别的女老师在收到花的时候,陶枝念手里也能有花。
当然,在看到有人为她准备之后,没有选择在那时送出。
回忆起简时衍拍照时主动帮她拿花的举动,陶枝念忽然懂了照片里出现的桀骜,思绪飘零凋落。
她泛着别扭的心思,低声应答道,“晚上是林老师让学生来给我送的花。”
“哪个林老师?”
年级组里姓林的老师有不少。
“我们办公室的林霜,三班班主任。”
“哦。”简时衍本无意追问是谁送的花,在意的不过是陶枝念能够为别人的心意而心喜,在他面前下意识眼神逃避,兴趣平平。
陶枝念心情有些复杂,照理来说本不该是这样。
以前读书时看到情侣于宿舍楼下接吻,难舍难分只觉得荒谬,皱着眉头心中还要腹诽一句有这个必要吗。
她自诩传统,没认识简时衍之前假想过的恋爱情景,应当是因牵手便红了耳根,拥抱需要再三询问,至于接吻,至少在恋爱后某个情到深处时,才会发生的更近一步。
可目前的关系乱了套,相处的经历如过山车般急转直上,忽然冒出了简之之的这层联系,恋爱的苗头顺理成章逐节攀升,她当然能感受到简时衍的好意,也忽视不了心动的事实,甚至准备下次约会时表白。
他们进行地太快了,顺水推舟在没定下关系的情形下亲吻拥抱,更甚到发展至能够抚摸躯体的关系。
她生气的原因很简单,觉得自己好窝囊,轻易地一次次降低“底线”。
陶枝念抬起头,于情于理终于想到怎样故作迟钝地单方面给个台阶下,发现简时衍却只是看着她,平静缱绻,莫名柔和。
此情此景,理不清的情绪涌现出些许茫然仓惶,经过亲密后头脑冷静的权衡沉淀,她根本说不出任何糊弄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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