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漾已经放飞自我,戴着眼镜做爱做的事,禁欲的外表干着涩涩的事情,想想就很带感。
鹤斯欲用手背拂过倪漾的脸侧,描绘她的轮廓,薄唇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原来宝宝喜欢这样的,我会满足宝宝的。”
倪漾腰突然开始幻痛,打发鹤斯欲去工作,她要补一会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海市,倪漾套上淡粉色法式立领长袖腰带连衣裙。
脚好了大半,她穿着平底英伦式皮鞋被鹤斯欲牵着下飞机。
海市的机场跟苡安有合作,他们走的是私人出口,刚出机场,来接他们的车就停在路旁,坐上车,往市中心的平层出发。
祁槐屿先他们一天回到海市,林家别墅二楼,他进到舅舅的房间,浓郁的烟味在门打开的刹那,扑面而来。
下意识皱了皱眉,高档的黑色简约大床上躺坐着一位胡子拉碴的男人。
林晔看见祁槐屿进来,猩红的眼睛怒瞪着他。
“杂种,你怎么还不去死。”
他的声音嘶哑得过分,抓起床头的烟灰缸就往祁槐屿身上丢。
一声极轻的嘲讽冷笑在他侧身躲过丢来的烟灰缸后,扯唇笑出。
祁槐屿从口袋里抽出手,弯腰,漫不经心地按在男人的腿上。
已经失去知觉的腿,毫无感觉。
“啧啧啧,可怜啊,像一滩烂泥。”
“杂种,跟你妈一样白眼狼。”
车祸后,他醒来被告知脊柱断裂,以后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不等他反应过来,父亲又中风进了ICU,他在公司的职位迅速被刚回来祁槐屿顶替。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能是意外,他被祁槐屿掐断了一切对外的联系。
连他的女儿都被祁槐屿送出了国。
祁槐屿脸色陡然一变,拿起床头的瓷杯就砸在林晔头上。
瞬间头破血流,血顺着他的脸流到脖子衣领。
头晕目眩,林晔痛得歪倒身体,血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朦胧地看到祁槐屿狰狞阴翳的脸。
“舅舅,你还记得我跟我妈刚回来的那天,你说了什么吗?你说我妈眼瞎,说我烂泥扶不上墙,说让我们回来只是施舍我们。”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到底是谁施舍谁?”
“不要怪我,谁不想往上走,是你跟外公太不把我跟我妈当一回事,我只能让你们都闭嘴。”
祁槐屿抽着纸巾,一副好心的样子,把纸巾按在林晔的伤口上,男人痛呼着,抬手要推祁槐屿,被他一手按住,随后温柔地说:“放心,我会养你到老的,谁家白眼狼会养舅舅到老啊,你该知足了。”
第59章 祁槐屿竟然找了个跟她有几分像的女孩。
祁槐屿给林晔找了家庭医生,约了新床伴在外面的房子睡了一夜。
第二天就收到倪漾和鹤斯欲来海市的消息。
凌乱的大床上,祁槐屿抱着眉眼跟倪漾有三分相像的女孩。
替身终归是替身,得不到想了很久的人,到底是不甘心。
只要想到她跟鹤斯欲有过,心里的烦躁愈演愈烈,他翻身
刚醒的女孩还有点懵,直到祁槐屿毫不怜惜的#,彻底清醒。
耳边又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漾漾,漾漾……”
市中心平层,倪漾在玄关换好拖鞋,慢悠悠地往里走,样板间一样毫无生气的房子,如鹤斯欲所说,客厅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
窗外可以眺望到城市边界的大海,一片蔚蓝,望不到边。
倪漾站在落地窗望着窗外的景色,鹤斯欲悄然到她身后,手臂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宝宝在这里不会被人看到,我们……”
倪漾:“……”
“歇一歇吧,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干。”
鹤斯欲失笑一声,“宝宝要是累,我do就好了。”
倪漾:“……”
离开前,鹤斯欲把安排好的保镖散在平层周围,一旦发现异常随时通知他。
在平层的房间里,和倪漾温存片刻,便出发去Prism珠宝。
这些年林氏的Aura和苡安的Prism竞争强烈,两家珠宝公司一直分不出高低,彼此请得代言人也是娱乐圈里人尽皆知的死对头。
二十多年前,林家在海市还是籍籍无名,设计的珠宝也是毫无新意,无人购买,却在一次珠宝设计大赛,突然拿出一份灵气十足的设计稿,一举夺魁,
从那之后林家有了名气,乘胜追击又一套的新颖夺目的珠宝展现出来,一时在珠宝界掀起轩然大波,赚得盆满钵满。
顺势把林氏珠宝改名为Aura珠宝。
这么多年,林家在海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年祁槐屿的母亲追求者甚多,却一眼看上家里快落寞的祁逐风。
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跟着祁逐风私奔到京市。
祁逐风年轻时也是有头脑的人物,很快签下一单,把濒临破产的祁氏拉了回来。
过了几年生下来唯一的儿子祁槐屿,把他当宝一样养大。
祁家却在今年突发意外,投资的项目出了大问题,前期投钱太多,资金链瞬间断了。
走投无路,祁槐屿立马跟倪漾求了婚,想借倪家的资金把祁氏救回来。
可惜他永不知足,一边想要资金,一边又嫌弃倪漾的工作,既要又要。
祁家破产,他跟着母亲回到林家,一个月的时间,林家的两个话事人全部倒下。
他顺利上任Aura总裁,刚上任就把他舅舅的心腹全部辞退,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很狠,却也只限于狠。
鹤斯欲走后,倪漾在平层里转了一圈,影视厅,健身房,洗衣房,甚至还有零食房。
倪漾从里面拿了几样自己喜欢的吃食,到影视厅找了一部国外的恐怖片看。
要不是脚不适合走太多路,她下午肯定要出去转转。
一下午看了两部电影,从影视厅出来,就看到鹤斯欲正在玄关换鞋。
倪漾快速回房间把衣服穿好,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便跟着鹤斯欲出门吃饭。
鹤斯欲订了一家专门做徽菜的餐厅,迈巴赫稳稳停在餐厅门口,两人下车,鹤斯欲牵着倪漾的手正准备进去。
身后蓦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
“漾漾。”
倪漾和鹤斯欲站在通往餐厅的楼梯口。
餐厅里的灯光映在两人身上,衬得他们无比般配。
倪漾回眸望去,原本停车子的地方,站了一男一女。
祁槐屿双手插兜朝她莞尔一笑,言语暧昧,“漾漾,我很想你。”
他身旁的女孩穿着和倪漾差不多风格的衣服,静静淡漠的看着那个名字的主人。
倪漾眉心稍蹙,视线扫过那个女孩,恶心的感觉直达嗓子眼。
祁槐屿竟然找了个跟她有几分像的女孩。
替身吗?
真贱啊。
刚刚在餐厅门前,她第一次听到鹤斯欲骂了人。
“祁总长嘴是用来施肥的吗?是你夫人吗?你就想,做三也轮不到你。”
祁槐屿气得脸色骤变,冷笑着,“不敢恭维,我可做不到挖人墙角这种事情。”
鹤斯欲淡漠疏离地睨了一眼祁槐屿,抬手亲昵地帮她整理好衣领。
脖子的吻痕祁槐屿看得清清楚楚,周遭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没有祁总口不择言的话,我还挖不到墙角,凡事多往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别把眼睛总盯在别人身上。”
她瞧着他们站在门口碍事,周围人的眼神直勾勾看过来,各个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好了,老公我们去吃饭吧,干嘛跟神经病说话,耽误功夫。”
拉着鹤斯欲就是往里走,完全不顾身后祁槐屿骂的一句艹。
不得不说海市真小,吃个饭都能碰到不想见的人,搞得她之后都不敢出门了。
说带棉花糖也没有带过来,怕她来到新环境会水土不服,小东西娇气得很,留在了隅棠让郑叔照料。
晚饭后,回平层的路上,鹤斯欲一言不发,直到到家,门刚打开,他就按着倪漾在玄关口亲的强硬。
漆黑一片的房子里,门口的两道身影交叠,暧昧的声音在浓郁的夜色中更是深沉旖旎。
虎口抵着她的下巴,托起她的脸,舌头长驱直入,灼热急切地在她口腔里与她共舞。
倪漾先是一怔,被亲的舌根都在疼。
这是怎么了?生气了?还是吃醋了?
鹤斯欲空出一只手,打开玄关的灯。
冷光瞬间驱散周遭的黑暗,倪漾睁开眼,直直闯入男人如墨般浓稠的眼睛里。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呜咽着拒绝他侵略性的吻。
鹤斯欲缓缓松开她,弯着背,单手撑在门上,指腹按压式地擦过倪漾红肿水光的唇。
“宝宝,我不喜欢别人惦记你,想把你藏起来,想要你的眼里只有我。”
所以还是吃醋了,大醋坛子。
倪漾拉下他的手,放在胸口,笑着说:“好啊,感受到了吗?我没有说谎,我愿意的。”
鹤斯欲视线移到倪漾左胸口,上面是他的手,掌心下是她平稳的心跳。
倏然抬眸,盯着倪漾的眼睛,瞳孔止不住地颤着。
薄唇翕动,干涩又不可置信地开口:“真的……愿意?”
倪漾又把他的手往里按了按,“愿意。”
鹤斯欲没有说话,眸底的欲望达到顶点,他低头又吻了下来。
抱起她的身体,倪漾顺势双腿盘上他的腰,双手环着男人的脖子,她知道今晚又是个不眠夜。
落地窗上是一双难耐微蜷的手,外面璀璨的霓虹点缀着屋里涌动的欲色。
从落地窗到沙发,辗转缠绵。
鹤斯欲坐在沙发上扶着倪漾的yao,耐心/研磨……
窗外的车流渐渐稀疏,万家灯火也在夜色渐深后一盏一盏暗下。
鹤斯欲抱着倪漾洗了澡,回到床上,指尖描绘着怀里已经熟睡的女孩。
喃喃自语:“宝宝,你愿意,我也舍不得把你藏起来,如果可以,我想把自己锁起来,任你玩弄,只要你眼里心里只有我,玩我又如何呢。”
祁槐屿欣赏着他精心为倪漾布置的牢笼。
地下室正中央摆着,一张定制四角铁链的大床,他幻想着倪漾躺在这种大床上任由他玩弄。
谈了两年都没舍得碰,现在被鹤斯欲那个贱人抢了先,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对倪漾的执着已经达到病态的程度,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把她绑到这里。
第二天,倪漾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她一人,一旁的位置连余温都没有。
她摸索着床头的手机,按开屏,亮眼的光刺的她眼睛眯了起来,默默降低亮度。
快十二点了,天杀的,昨晚折腾得太离谱了,她腿到现在都是软的。
鹤斯欲给她发了不少信息。
[照片]
[宝宝,我到公司了。]
[宝宝,床头有蜂蜜水,醒来记得喝。]
[宝宝,我中午有应酬回不去,醒了跟我说一声,我让人给你送吃的。]
[宝宝,消肿的药膏也在床头,你要是还不舒服记得再抹一点。]
她点着输入框,键盘升起打字。
[醒了醒了。]
[休战一段时间,我要休养休养。]
[我想吃糖醋小排,想喝奶茶,你让人送饭的时候带一份,谢谢啦。]
[那你晚上回来跟我一起吃饭吗?]
鹤斯欲大概在忙,没有及时回信息,倪漾熄了屏,坐起身,打开房间的灯,端起床头的水杯,咕咚咕咚喝完。
嗓子瞬间活过来,她掀开被子下床腿软得走路都慢很多。
她到窗边拉开窗帘,蔚蓝的天瞬间出现在眼前。
朵朵白云像棉花糖一样挂在空中,正午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洒在倪漾身上,暖洋洋的。
她转身扫视一圈房间,黑白灰配色,很符合鹤斯欲的风格。
她扶着腰慢吞吞到盥洗室,洗漱,护肤。
镜子里的她,脖子到胸口全是暧昧的痕迹,鹤斯欲昨晚疯了一样,一次一次折腾她。
让她说的骚话更是没边,她现在想想都要脸红的程度。
她拍了拍脸,收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低眸洗漱。
从盥洗室出来,正好看到鹤斯欲给她打电话。
勉强快步过去,接听。
他的声音轻柔缱绻,“宝宝,我已经让人给你送吃的喝的了,一会就能到。”
倪漾踱步到客厅,“好。”
视线看到落地窗还有沙发,那些相交的记忆总是来攻击她。
耳边鹤斯欲的声音,像极了昨夜他在她耳畔勾着她让她说些难以启齿的话。
“晚上回去跟宝宝一起吃饭,你是想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倪漾眨眼移开视线,又踱步到餐桌,拉开椅子坐下,“在家吃,你烧吗?”
“可以,给你做你喜欢的糖醋小排。”
倪漾:“你只会这个吧。”
鹤斯欲:“……我可以跟网上的教程学。”
倪漾:“那就在家吃,辛苦鹤先生了。”
不一会收到鹤斯欲订的吃的,吃饱喝足后,倪漾又回房间睡了一会。
下午两点半醒来,拿着手机刷她的助眠账号,新视频的反响依旧很好,甚至还在热门里。
她喜欢看评论区,喜欢他们说因为她的助眠视频睡得很好,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她的粉丝很多都是学生,充电付钱的视频她从未开过。
她的初心还是如此,只想尽自己的一份力让失眠的人找到睡意。
傍晚,鹤斯欲提着蔬菜排骨回来,刚到家就扎进厨房,拿着手机学做菜。
倪漾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到开放式厨房的柜台趴着,看着鹤斯欲穿着围裙,低头洗菜。
水流冲刷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腹揉搓着削了皮的山药,黏稠的汁液在他手指间滑动。
察觉的倪漾的视线,鹤斯欲把手从水池里拿出,两指间拉开的银丝赤裸裸呈现在倪漾面前。
倪漾秒懂:“……”
抿着嘴嗔了鹤斯欲一眼。
男人唇角勾起笑,没有说话,又默默垂眸洗菜。
晚饭是鹤斯欲看着教程一步一步做出来的。
倪漾每吃一道菜都给男人竖一次大拇指。
果然聪明的人不论在哪个领域都能游刃有余。
晚饭后,碗筷放到洗碗机里清洗,鹤斯欲在厨房洗水果。
端着果盘到客厅,倪漾在客厅看最新出来的综艺。
投喂一颗红提到她嘴边,女生瞄了他一眼,张口接过去。
唇上的软肉擦过他的指尖,阵阵酥麻感从指尖直达心口,淡淡的爽感从心口蔓延开,挑眉勾唇,坐到倪漾身侧。
女生主动窝到他怀里,漫不经心地问:“最近都很忙吗?”
鹤斯欲又捻起一颗提子喂给倪漾,视线盯着她嚼动的腮帮子。
“还好,来海市是为了推倒林家,也就是祁槐屿现在的公司。”
倪漾坐直身体,视线瞬间从电视屏幕移到鹤斯欲脸上。
“祁槐屿母亲家的珠宝公司?”
“嗯。”
“是碍事了吗?”
“是私人恩怨,说起来和漾漾母亲经历的事情是一样的。”
倪漾眉头倏然皱起,严肃地问:“是林家抄袭了你妈妈的作品?”
“嗯,用了我母亲的设计稿,达到今天这个地位。”
“可恨,怪不得祁槐屿那么恶劣,原来是家族基因不好,会很困难吗?我好像帮不了你什么。”
倪漾突然有点沮丧,她会的东西也帮不上鹤斯欲。
男人又往她嘴里投喂东西,不在意地说:“不困难,宝宝一直在我身边就是在帮我了,你要是出事了,我根本没有心思去处理旧仇,只想解决新仇。”
倪漾嚼着嘴里的东西,笑着重新窝回鹤斯欲怀里。
“我不会有事的,安心啦。”
鹤斯欲垂下眼帘,眼波流转,薄唇翕动,欲言又止。
他缓缓开口:“宝宝,我的母亲还活着。”
倪漾又一次坐直身体,眼睛睁大,满是不可思议,“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才跟我说,也不带我去看看她。”
鹤斯欲神情落寞复杂,嘴角的笑带着自嘲,“她有了新的家庭,我也只是偶尔远远地看看她,对她来说,我的存在是过去不好事情的凝结,出现在她面前会让她想起之前痛苦的回忆,她现在很幸福,我没有必要再去打扰她。”
倪漾心疼地拧着眉,两只手捧着鹤斯欲的脸,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
“我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和你都是受害者,受害者不该有罪论。”
“真正有罪且痛苦的来源都是那个不负责的男人,你有什么错呢,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的出身,但我们可以决定自己想活成什么样子。”
“她现在很幸福,你也不差啊,你有我也很幸福。”
第62章 祁先生对她还真是一往情深
鹤斯欲揽过倪漾的腰,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枕着她的肩膀,亲昵贪婪的蹭了蹭,他现在到未来都会很幸福。
他没有跟倪漾说实话,他想扳倒林家不是只为了他的母亲,他对他的母亲的感情并没有多少,主要还是为了怀里的她。
祁槐屿是个炸弹,所以他为了这个炸弹也埋了线。
至于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只听别人说,他是一个未婚先孕的产物,是他母亲宁愿死都不想要的孩子。
直到有一次鹤川寒在老宅喝多了,闯到他的房间,对他说出了一部分真相。
原来当年谁都不想要他,他的妈妈生下他后重度抑郁,而鹤川寒本就是因为一个赌约才接近母亲,是意外有了他。
爷爷奶奶在母亲生下他的当天来看过他,可是他长得不像鹤川寒,他们连DNA都不愿意验,就认为他是母亲跟别人有的孩子。
当时舆论和鹤川寒的嘴脸压得母亲喘不过来气,她活不下去了,在自杀前,求着爷爷奶奶来做了亲子鉴定。
在亲子鉴定出来的那天,她看着爷爷奶奶抱走了他,当晚就割腕自杀。
他至今都记得当时听到这番话的心情,沉重得像是一块海绵浸了水。
他的母亲不是不爱他,而是没有力气爱他,她怕他流落再受委屈,过得不好,在决定死前为他正身,亲手把他送到鹤家人的手里。
以为这样至少可以保证他会衣食无忧。
而罪魁祸首在他面前猖狂又自豪,一代才女因为他陨落,他看不起她脆弱的心,更看不上他这个意外来的孩子。
现在更恨他抢了他的一切,恨到不惜代价地想把他弄死。
鹤家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他在那样的环境长大,他也不是正常人。
他做不到不怨不恨,所以在开始掌权苡安后。
苡安就是他的踏板,他用苡安的资源,创造的自己的集团,快了,就快把苡安榨干了。
老爷子在苡安的权利早就被他架空,上次在老宅跟老爷子说要亲手引爆鹤川寒这颗炸弹,他这个便宜父亲将会是苡安这座大厦倾倒的引线。
思绪回笼,他抱倪漾的手臂更紧,这是他二十七年以来最想要的人。
倪漾顺着鹤斯欲的背,像顺棉花糖的毛一样,轻柔宠溺。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鹤斯欲比平时还要狗,她嫌热,推了推他,他就把空调开到十六度,等着她主动钻到他怀里。
又绿茶又腹黑的狗男人,花样百出。
接下来的几天,鹤斯欲再忙,晚上都会回来做饭给她吃,再陪她看一会综艺。
这天天气猛地降了温,倪漾在家实在太无聊,给鹤斯欲发了信息,她要出门溜达溜达,晚上带菜回来。
换了一身稍厚的衣服出门,最近的超市步行就可以到,她走在属于秋天景色里。
秋意染透银杏大道,金黄的银杏叶随风摇曳,飘飘悠悠地铺满脚下的沥青路。
阳光温柔,透过枝丫,斑驳了秋风。
倪漾一身英伦格纹收腰套装裙,半截小腿露在外面,黑色小皮鞋踏着地上的银杏叶,咯吱咯吱地响着。
黑发半挽着毽子发型,瓷白的艳丽小脸上印着斑驳的光晕。
秋风乍起,吹起她的乌发和腿边晃荡的裙摆,她拿出手机对着银杏大道拍了一张,发给鹤斯欲。
照片里熙攘的人群有不少都是结伴的情侣,男方帮女生拍照,得到了一巴掌作为报酬。
[斯欲哥哥,等你空闲也陪我来这里拍拍照吧。]
倪漾嘴角的笑混着秋果的甜,她退出聊天框,跟着导航往超市走。
身后跟着不紧不慢的保镖,倪漾格外安心地推着超市的推车,慢悠悠逛起超市。
去了零食区,水果区,还有卖酒区域,最后才去买了菜,她买了两块上好的牛排,今晚她打算自己下厨。
炒菜她不会,但煮意面和煎牛排她可是拿手的。
买好后,让超市的工作人员在她规定的时间送到住所,高档的超市有专门的人帮客户送东西。
倪漾看时间还早,她又慢悠悠去隔壁的商场溜达。
在二楼路过一家可定制的领带店,她刚踏进去,来接待她的女生竟然是祁槐屿那天带在身边的人。
两人都愣了一瞬,女生穿着店里的工作服,礼貌官方地介绍:“小姐,我们店有最新款的领带,如果您想要独一无二的也可定制。”
倪漾微笑颔首,她对女生的身份不感兴趣,也不会因为她是祁槐屿的女朋友就转头离开。
她往里走,视线扫着店里的各式各样领带,好奇地问身旁跟着的女生,“你们定制领带是什么样的模式,需要自己带设计图还是我描述你们设计?”
女生微笑解释:“您说的两种都可以,我们也负责把你想送的人名字缝纫到领带内部,或者祝福语也可以。”
倪漾表示了解地点头,“有定制的领带样品可以看吗?”
女生:“有,里面请。”
女生领着倪漾到店内部的定制柜台,从玻璃展柜里拿出最经典的定制款放到倪漾面前。
红色真丝面料,内部底端是手工缝纫的祝福语。
“这是店里卖得最好的定制款,小姐可以参考一下。”
女生打量着垂眸认真看领带的倪漾,当时在餐厅门口看到她的时候,她诧异片刻是惊艳,面前的女生比她精致太多,怪不得祁先生如此惦记她。
店里其他员工窃窃私语,“我去,你们看宁雪和那位小姐的眉眼是不是有三分像,那位小姐的气质可太好了,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宁雪完全比不上,话说她不是跟上次来店里的祁总搞到一起去了吗?都榜上大款了,还回来上什么班,真是搞不懂。”
“你懂什么,有钱人就喜欢坚韧小白花,有保护欲,尤其是对他的钱弃之以鼻,要靠自己双手挣钱的小白花更有征服欲。”
“你真懂,西红柿小说看了不少吧。”
“一般啦,我要是能被有钱人看上,在他甩我之前,肯定要大捞一笔。”
几个店员的话传入倪漾和宁雪的耳朵里,宁雪神情并未有什么变化,她观察着面前倪漾的表情。
倪漾的注意力始终在手里的领带上,明艳的脸上毫无波澜。
她嘴角勾笑,蓦然抬眸礼貌地跟发愣的宁雪说:“帮我订黑,红,灰三条纯色真丝的,至于底端写什么,可以拿纸和笔给我吗?我写下来。”
宁雪混沌的视线骤然收拢,身体一怔,呆滞的脸赶紧扬起标准的微笑。
“好,我这就拿给你。”
从柜台一旁的抽屉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推到倪漾面前。
她盯着倪漾写下:愿阿欲健康平安
是她先生的名字吧,她很爱她的先生。
祁先生对她还真是一往情深,明明她都嫁人了还这么挂念。
倪漾把本子推回她面前,神情温柔,“麻烦了,你们店负责送上门吗?”
宁雪:“负责,你来线下拿也可以。”她瞟了一眼本子上娟秀的字体,又开口:“我们收费除了领带基本的钱,字是按个数收费。”
倪漾:“明白,我可以要求字体和我写的一样吗?”
宁雪:“当然可以,只是价钱会高一些。”
“那没事,多久可以做好。”
“工期三天。”
“行,嗯……我来拿吧。”
倪漾想了一下,反正在家也没事,她就当出来溜达望风了。
付完钱后,宁雪没忍住问了倪漾。
“你跟祁先生……”
倪漾淡漠地打断她的话:“我跟祁槐屿是过去式,你和他如何跟我没有关系,但出于都是女性的角度,我想劝你一句玩可以,别用心,当然要是话不顺你耳,你也当作我没有说过。”
宁雪望着倪漾的脸,眸底闪过一丝挣扎,很快收敛,脸上重新挂上官方的笑容:“谢谢,等领带做好,我会打电话通知你。”
“好,麻烦了。”
倪漾从店里离开后,宁雪到卫生间给祁槐屿发了信息。
[祁先生,漾漾小姐今天来了店里,给她先生定制了三条领带,三天后她会来店里拿,你说过的,我要是可以帮到你,你会安排医生帮我母亲做手术,这样算不算?]
宁雪不爱祁槐屿,她是为了钱才愿意做他的床伴。
跟他的半个月,每次房事,他喊的名字永远都是那两个字。
她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有别的女人,她只是一个替身,但她不在意,她只想要钱。
却没想到祁槐屿意外地抠,每次只给市面上的价钱,偶尔心情好才会多给。
从上次在餐厅门口碰到他朝思暮想的女生后,当晚他就在平层里喝得烂醉,双眼迷离地看着她说:“小雪,你要是你能帮到我,我就找心外最权威的专家给你母亲做手术。”
说完没一会,他又嘲讽地笑了一声,“你怎么可能会帮到我,漾漾金枝玉叶,不是你能碰到的阶级。”
她也没有在意,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帮她,真的让她碰到了。
她在卫生间失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发完信息后,心跳紊乱,不安恐惧在心口蔓延开,冷汗浸湿了她的衬衫,漾漾小姐的丈夫好像很厉害,她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