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宴by菌落PCR
菌落PCR  发于:2025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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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咱们倒是可以借一借西南王的威风。”
鹬蚌相争这个道理,温照凛学得还可以。
“你把消息递进宫去,他们打得越厉害,对咱们就越有利!”
“是,属下明白!”跟了温照凛不少年,赖阳的反应速度已经被训练出来了,当即就明白了自家王爷的意思。
“另外传信蔺二,西南开战在即,东南沿海要做好接收难民的准备,马上入冬了,会有大批难民涌入,一定要严格排查,保证难民生活的同时也一定要杜绝探子混入。”
西南王都把凤正卿这个老祖宗搬出来了,不拼个鱼死网破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西南陷入战火已经是板上砸钉的事,不止东南,各地都要做好接收难民的准备,就连汴京城都不例外!
“属下明白!”
赖阳火速退出了书房,温照凛将密信丢进了炉子里,瞬间就成了灰烬。
他站起来走到身后的巨大地图前站立,脑海里已经模拟了各个战场的情况,鄂多的战船已经渐渐逼近,西南王的叛军势如破竹,东堰国的整个南方,眨眼间已经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最后在温照凛的演习里,有一支神秘的队伍黄雀在后,趁两败俱伤之际,彻底收割南方战场,成为崛起的枭雄!
南方的厮杀从如火如荼到大局稳定,温照凛已经制定了详细可行的计划,后面的一切,将会在他的掌握之中。
所以他转移了视线,将目光锁定在了苍北得地界。
这里不同,他希望这里没有战火,没有纷争,没有尔虞我诈。
希望这里草长莺飞,四季如春,他喜欢的人能在这里做威望的头狼。
“阿杳……”温照凛呢喃一声,眸子里是温柔的眷恋……
温照凛的命令是早上安排下去的,闫曜梁是中午收到的消息。
此刻的御书房,气压低得吓人,闫曜梁一言不发坐在上头,下面几个早朝被留下的大臣瑟瑟发抖。
早朝时,大家商讨对付西南王的对策,刚有一点眉目,转头就被这消息破坏了!
他们目睹了皇上在看到这封密信时的暴怒。
西南王这不仅仅是赤裸裸的挑衅了,已经是把刀架在皇上的脖子上,睁眼瞧着皇上要怎么做了!
“皇上,微臣以为,西南王此番,意在激怒皇上,让咱们自乱阵脚,皇上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只要咱们拿出始皇帝当年留下的证据,西南王造谣的话,便不攻自破了!”
还别说,闫羲能当上一个开国皇帝,该有的手腕还是有的,当年凤正卿意图不轨的证据,他还真有可能保留下来。
只是时至今日,皇宫里的藏书阁几经翻新维修,里面的东西都是近几十年放进去的,要找到百年前的东西,可谓难上加难!
“说得轻巧,先祖未留下任何线索,你让朕上哪去找?”
这是个问题,想要在东堰国百年的历史中找到一份不起眼的东西,可能是娟帛,可能是史册,可能是任何不打眼的东西,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个。
不过还是有人另辟蹊径的,这时骆文山站了出来,道:“皇上,始帝的陵寝会不会——”
“朕看你是疯得没边儿了!”闫曜梁一支狼毫笔就扔在了说话的人头上,“你是让朕做那个扰先祖安宁的昏君吗!”
骆文山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只怪自己没多读两本书,这样口无遮拦!
他连忙跪下,“微臣愚钝,请皇上开恩。”
“哼!”闫曜梁剜了一眼骆文山,没有理会他说的求饶。
其实抛开别的不谈,先祖闫羲前半生驰骋疆场,后半生励精图治,这样一个传奇人物,丰功伟绩必定伴随他的生死,他的皇陵的确是最可能找到这些东西的,但打开先祖的陵墓,无异于扰先祖清静,即便是最后找到了,他也难免会留下口舌,被人诟病。
这时候,高迁站了出来,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骆文山,心中暗骂一声蠢货,随后才开口说道:“皇上,微臣有一计,或许可解此围。”
“说。”
“微臣以为,骆大人所言,虽大逆不道,但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咱们虽不能进入先祖陵寝,但西南王敢打着凤正卿的名义,咱们为何不可借一借先祖的余威?”
“宰相的意思是……”闫曜梁迟疑的看着高迁,心中逐渐有了思绪。
西南王准备充足,猛打猛攻,不出三日,阙州城失守的消息传回汴京,同时城内再次流言纷飞,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前后两次相反的说辞,让百姓们心生疑惑的同时,对皇家的秘闻也多了几分好奇。
甚至一时间冒出了不少所谓的知情人士,对百年前的皇室秘辛侃侃而谈,甚至牵扯出了不少爱恨情仇,有说先祖和凤正卿为爱反目成仇的,有说凤正卿爱而不得远走他乡的,更有甚者说先祖和凤正卿之间有不可见人的交易的,反正五花八门,说什么得都有。
归根结底就是把流言分为了两派,拥立西南王的和支持朝廷正统的。
西南王下手狠不留任何余地,当然皇上有他自己的智囊团来化解危机。
众说纷纭的第二日,一张张惶榜被张贴了出来,上面详细描述了西南王是如何起兵造反,居心叵测意图篡位的,与此同时,一封先祖的遗诏被昭告天下。
遗诏上详细阐明了当初凤正卿是如何结党营私,勾结朝臣意图谋反的,先祖有先见之明,忧心将来闫氏子孙被不知情的歹人诟病,特留下此遗诏,护江山安宁。
遗诏不仅仅只有圣旨,还有当年先祖保留下来的证据,原版被张贴在皇榜上,另有拓印的副版,已经随着皇榜下发到了东堰国各地。
一张惶榜,一纸遗诏,再一次让汴京城炸开了锅,两样证据直接捶死了西南王居心叵测,一时间风向都往朝廷这一边倒。
但闫曜梁似乎是觉得不够,翌日一早,又将西南王之前意图谋反被皇帝暗中镇压的证据公布了出来。
这一回,朝廷不仅坐实了西南王反贼的罪名,还收获了老百姓的一致好评。
说什么当今皇上跟开国先祖一样,英明神武,菩萨心肠,面对怀有异心的叛徒还格外开恩,给予多次机会,简直是仁厚的表率!
东堰国有这样的统治者,简直是国之大幸,百姓的大幸!
“哈哈哈哈!宰相这一计简直妙不可言啊!”听到城内的风向,闫曜梁难得这么高兴,这是这几日最高兴的事情了!
“朕要好好的嘉奖高爱卿,有宰相在,朕可以高枕无忧了!”
“皇上谬赞了,微臣能为皇上分忧,是微臣的福气,不敢贪功。”
“哈哈哈哈,宰相谦虚了,你为朕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朕必须嘉奖你,否则大臣们该说朕赏罚不分了!”
话到这个份上,高迁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他连忙跪下谢恩,“微臣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宰相不必这么多礼。”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寻常如此,更何况对方还是皇帝呢!
“皇上,微臣也有一喜讯要报。”吸取了上回的教训,骆文山现在变聪明了,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挑好话来说。
“什么喜事,说。”
“微臣刚刚得到消息,平南将军已经达到阙州城,率领城外驻守的八千人马,重新夺回了被叛军占领的阙州城,现在已经成功牵制住了叛军前进的步伐,昨日傍晚,二十万援军也迅速就位,两军开始对峙,叛军已不敢轻易妄动!”
“好!”骆文山的话无疑是巨大的好消息,闫曜梁一听,高兴得大喊一声,“骆爱卿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平南大将军,朕也没有错封!”
“元仲!”
“奴才在。”
“将朕的赤云剑赏赐给平南将军,朕助他一臂之力!”
“是,奴才这就去办。”
“另外,骆爱卿举荐有功,朕赏你黄金千两,白银万两!”
闫曜梁向来赏罚分明,并且出手大方,这大概也是他这样一个疑心深重的人,能招得一批能人贤士的原因。
被赏赐的骆文山忙跪下谢恩,所以说人生总起起伏伏,上次在这御书房,他还惹怒皇上差点没命,没想到这回,他就得了皇上的赏赐。
因为一个接一个的佳音,皇宫里难得的祥和平静,沉浸在喜悦之中的皇帝,哪知道这一切根本不是他的功劳,真正的能者另有其人!
收到西南战报的温照凛满意的点头,池永松单凭八千人马就夺回阙州城,能力实在不可小觑,并且在短时间内就建立好了阙州城的防线,还整顿好了乱糟糟的阙州城,安抚住了百姓,的确是有些本事在身上。
“骆宏施当初可是一眼就瞧上了这人身上的那股子狠劲儿,看来这池永松还真是吃这碗饭的人。”看了骆宏施传过来的战报,祝伯夷也是一顿夸奖。

第35章 坏消息接踵而至
“池永松的能力出乎意料,看来派骆宏施过去有点多余了。”温照凛也没想到,自己当初松口认下的一个毛头小子,如今竟然成长得这样迅速,屡屡带给他惊喜。
对温照凛的观点,祝伯夷表示认同,“我看他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暗桩那边还缺个人,让他去吧。”
广平王府在西南的暗桩之前被西南王的人破坏地彻底,至今也只恢复了基本的通信,很多地方都需要重新安插人手,这可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
如今交给骆宏施正好!
“本王会在信上注明这是祝公子的特殊照顾。”温照凛在坑祝伯夷这件事情上可是毫不含糊的!
“我说你这人心眼儿怎么这么小,不就是上回刺了你两句,你至于记到现在吗?再说了,那也是你一声不响的就缺席,还不能说了!”
“王妃,你来评评理,上次的事情是不是这人的错?!”
秦杳本不想参与这两人的斗嘴,所以基本上没怎么说话,现在突然被点名,她一时迷茫,随后很快反应过来,道:“王爷小心眼儿你就大度一点嘛,这王府上下谁不知道,咱们祝公子可是最宽宏大量的!”
“就连小团子都嚷着喜欢你不喜欢王爷呢。”
绝对是恭维!
祝伯夷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着了这两口子的道,但奈何秦杳的话实在是好听,让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出口的话就变成了,“算那臭小子有点眼光。”
不仅说话的语气得意洋洋,就连看着温照凛的眼神都充满了挑衅。
看着嘚瑟的祝伯夷,温照凛面带微笑,但是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威胁,当然他不是在意对方的挑衅,只是……只是,‘阿杳怎么可以夸别的男人!’
这笔账他记下了!
迟早得在祝伯夷身上讨回来!
“骆宏施在西南清闲得很,我看你也不是很忙,要不去南海走一遭?”
“!!!”祝伯夷心中已经将温照凛凌迟了一万遍了,“你是不是打击报复!明知道我跟那鬼地方八字不合!”
“八字不合?”听到这,秦杳不由得来了兴趣,祝伯夷可一直是维持着云淡风轻的形象,现在一提让他去南海,整个人都炸毛了,这难道不让人好奇吗?
“阿杳不知道,这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温照凛很乐意给自家王妃分享这样的趣事,“他第一次去南海,在船上吐了个昏天黑地。”
“温—照—凛!”祝伯夷仿佛被戳中了什么痛处,瞬间张牙舞爪起来,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去跟温照凛短兵相接,“你还有没有人性了!我要跟你绝交!明天,不!今晚,我就带着你所有的家当远走高飞!”
祝伯夷手握广平王府所有的产业,携款潜逃,的确是很厉害的威胁!
不过这并没有得到温照凛的重视,“这样的话,昨年除夕你一说过,一字不差。”
“要本王给你回忆一下吗?”
形象全无啊!形象全无啊!
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翩翩公子形象,终究是没能保住啊!
他恨呐!
他必须报复回去,不然今晚准睡不着!
祝伯夷脑子里灵光一闪,对着温照凛邪恶一笑,然后转头,飞快的对秦杳说:“王妃我跟你说,他八岁的时候因为怕鬼,尿了裤子!”
“噗!”一切来得太突然,秦杳一个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出来,“什么?”
她不可思议的转头看着温照凛,难得的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尴尬窘迫的神色。
看来不是假的。
可是,可是……
秦杳无法将现在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跟祝伯夷嘴里的那个尿床的小孩儿联系在一起。
这可是温照凛诶,八岁还……
“阿杳,这不是真的。”解释略显苍白,简单来说就是死鸭子嘴硬。
“哟,还不认账啊,咱们堂堂——”
王爷两个字没出口,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随后赖阳的声音响起,“王爷,蔺飞章来信。”
闻言,书房内的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气氛在这一瞬变得严肃。
不等三人反应,赖阳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另外,属下拦截了一封从宫里要送往苍北的密信。”
送往苍北,秦杳瞬间紧张了起来,温照凛和祝伯夷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了她。
赖阳进来,把蔺飞章的信件递给了温照凛,而宫里那封密信,则给了秦杳。
秦杳没有犹豫,立即就拆了信。
不过半张信纸的字迹,内容却让秦杳头疼,她忍不住皱眉,脑袋转得飞快。
不等温照凛和祝伯夷开口问,秦杳主动站了起来,道:“闫曜梁让那些人暗中联络苍北各地的守将,应该是准备动手了。”
“王爷,我要去安排一下。”
“嗯,万事小心。”温照凛心知她心系苍北,不做多言,“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多谢王爷!”说完秦杳就快步离开了温照凛的书房。
目送秦杳离开之后,温照凛才把蔺飞章的信件给了祝伯夷,蔺飞章传过来的消息要扎实很多,满满五页儿纸,全是他到了南海之后查到的。
情况同样不容乐观,越看到后面,祝伯夷脸色越是难看,最后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竟然是西南王主动联络的鄂多?”
蔺飞章的书信上,详细的阐明了他回到南海之后,一连派了二十个影卫往返西南,海域和东南州府之间,费了老大力气才查到,西南王三年前就开始暗中联络鄂多。
“他不仅仅想要西南,他一开始打定的主意就是一举拿下东堰的南方,不过本王很好奇,他许给了鄂多什么好处,竟然让鄂多甘愿做他的垫脚石,还愿意出兵相助?”
他倒是低估了西南王的本事和野心!
“就鄂多那脑子拐不过弯的,这些年要不是占据地域优势,早被朝廷剿灭了,这回指不定也被西南王给忽悠了,不仅出兵帮忙分散火力,还暗中给了西南王五万精兵,可真是下了血本!”
祝伯夷也说不上自己对鄂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不过鄂多是实打实的蠢到了他的雷点!
鄂多虽然是占据海域优势的匪寇毒瘤,让朝廷头疼不已,但有利亦有弊,因为地域原因,他的人马始终不见增长,最多只能是维持可观的水平。
如今他借给西南王五万精兵,自己手里不会超过十万人,借出去的精兵就像泼出去的水,收回去的可能微乎其微,而他现在出兵南海跟蔺飞章必有一战,以蔺飞章对鄂多的仇恨程度,最后鄂多能带回去一半的士兵就是他撞大运!
祝伯夷几乎都能预见最终的结果,鄂多损失惨重,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灰溜溜的滚回海上苟延残喘。
“我以前只是觉得鄂多这人有勇无谋,难成气候,没想到这还是个不长脑子的。”
面对祝伯夷的猜想,温照凛倒不这么认为,他摇了摇头,沉思片刻道:“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鄂多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至于料想不到这样的后果,我更偏向于是西南王许了鄂多比占据东南州府更好的好处。”
“或者两人之间还有咱们没查到的交易,让鄂多甘愿付出他全部的心血。”
“让蔺二继续查下去,往深了挖。”
虽然这样是很欠揍,但必须承认,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祝伯夷是松了一口气的,“他最好是有点脑子,不然本公子会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是在跟一个蠢货斗技,咱们费尽心机准备大战一场,结果最后敌人啥也不干举手投降了,这样不仅显得咱们很呆,而且还很跌身份!”
就算是对手,他也需要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不然就会像大人欺负小孩儿一样,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温照凛这边好解决,毕竟谋划多年,步步为营,不管遇上什么时候都能轻易解决,基本没有难题禁得住他。
但秦杳那边就有些棘手了。
她前脚得知皇上准备对苍北下手,后脚就收到了苍北传来的密信。
那天晚上,不过三个时辰,秦杳收到了三封来自苍北的信件,还有一封是裴腾从北越加急送来的。
常承周,平俣还有已经半个月没出现的劳姜,此刻一同聚集在秦杳的小院里。
秦杳神色凝重的坐在上位,劳姜平俣一人站到一边,常承周站在中央,将自己收到的消息一一说给秦杳。
“沭阳公子那边抓到了三个探子,一个北越来的,一个江湖人士,还有一个打死也不开口的,但他们似乎都是奔着虎跳崖去的,具体要做什么,沭阳公子还在继续盘查。”
“另外大公子来信,说苍北有异,恐与朝廷有关,让将军万事留意,不必急着赶回去。”
听到这里,秦杳就知道,哥哥肯定是已经查到什么了,从大皇子那里的来的消息,她没有敢全部告诉哥哥,她怕哥哥受不了,没想到……
“这是大公子给将军的亲笔信,请将军亲启。”
“这是裴腾从北越送来的,呼延桀已经成功登基,不日便会昭告天下,暗桩被毁一事,也已经查明,乃呼延桀手下一幕僚所为,这个幕僚身份成谜,但据暗桩的破坏程度看,裴腾觉得很有可能是咱们这出了叛徒。”
“且这个叛徒在咱们那里的位置不会低,至少是能联络各个暗桩的职位。”
“最后一个消息,林毅将军在云姜国的行动的成功,联合了布朗夺了哈拉的兵权,如今哈拉被斩,哈拉手下的将士不服布朗,正在闹内乱,短时间内调和不了,至少今年没有出兵的可能。”
“哈拉一死,跟呼延桀的联盟告破,北越出兵已经暂缓,但最迟明年春天,敌军定会卷土重来。”
常承周一口气将自己今日得到的消息全说了出来,等他说完,秦杳的面前已经堆了好几封密信,均是厚厚的一沓!
虽然常承周已经将消息说了,但她还是将其一一拆开来,看完之后才说:“告诉沭阳,不开口就不必留了,我心里有数。”
不开口的探子,那就是死侍了,除了皇帝钟爱死侍之外,秦杳想不出第二个人。
“虎跳崖比邻西南,若是有西南的难民涌入苍北,让他最大限度接收,但必须严防死守居心叵测之人,不可让难民在苍北发生暴乱。”
“另外,把这个交给沭阳,半个月之内我要看见可行性计划。”
秦杳把一本手札交给了常承周,这是她被温照凛启发之后,潜心研究了好几日的成果。
温照凛说得不错,苍北想要长越发展,就必须有一套自己运作的系统。
“裴腾那边让他继续蛰伏,务必揪出叛徒和打听清楚呼延桀出兵的详细日子。”
“平俣。”
“属下在。”
“你秘密前往北越,重启另一张情报网,要根咱们之前的完全分开,不可有丝毫牵扯,行踪一定要保密,就连裴腾也不能告知!”
“王妃的意思是,让咱们用王爷的那一套情报网?”这些日子他跟着樊回在汴京城和周边各个城池奔波,重新建造了一个全新的情报网,填补了将军府在汴京城的消息空缺。
红鸾阁拥有的不愧是独步江湖的情报系统,被樊回一指点,他简直觉得自己打通来任督二脉,此次建立的情报网,不管是保密性还是安全性,都更上一层楼!
“没错,樊回说你学的很快,所以北越的任务,能完成吗?”
这是秦杳思索再三之后的决定,秦家跟北越老对手了,北越对他们了如指掌,所以她必须拿出新的东西来对付他们,这首先,就是让他们彻底失去关于将军府的任何消息,而他们,却无处遁形!
被信任的感觉很奇妙,平俣已经跃跃欲试了,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北越。
“是,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劳姜。”
“属下在。”
“平俣走后,这边的情报网你全权接手,不仅是汴京城,而是所有,包括如今还没有铺开情报网的地方,明白吗?”
回京之前,秦家铺设的暗桩,都在苍北,北越和云姜那边,因为需要掌握敌人的动向。
在汴京城几乎是没有任何情报来源的,因为她的父亲,对朝廷有这绝对的信任,觉得没这份必要,等她接手之后,也是没有往这方面想,直到这次回京!
她才知道灵通的消息有多重要,所以这一次,不仅是汴京城,东堰各地,她都要有自己的眼线!
“属下明白!”
任务一一交代下去,等三人离开,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这时候,秦杳才缓缓拆开了秦暮停的信。

第36章 小团子失踪
秦暮停曾经是家族寄予厚望的长子嫡孙,从小到大都是按照一个当家人来培养的,不管是文采谋略还是功夫,都是一等一的拔尖,在苍北鲜少能碰到对手。
可是如今却大不相同了,秦杳手里拿着秦暮停的亲笔信,信封上写着“吾妹亲启”四个字,虽然字迹仍旧好看,但笔迹横竖转折之间,不难看出执笔人底气不足,透露着一股子羸弱的感觉。
秦暮停在信中,详细的讲述了他这段日子得知的消息,跟秦杳所料不差,因为那些突然出现的江湖人士,秦暮停在警觉严防之外,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聪明如他,翻看了秦杳这几年打听的消息之后,已经将目光锁定在了京都,甚至操心的提醒秦杳务必小心。
并且在信的最后,他回应了秦杳的上一封家书。
“……我很抱歉没有见证杳儿人生这么重要的一程,但请你相信,哥哥永远祝福你,我已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父母,希望有机会,你能把他介绍给我们。”
“另祝: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秦暮停一如既往的宠爱自己这个妹妹,字里行间,满是欣慰和祝福,秦杳心里既酸涩又温暖。
她将信纸妥善的迭好,小心翼翼的装回来信封,再把信封锁进了暗柜里。
然后她给自己准备了厚厚的一沓纸,事已至此,是时候和哥哥合盘托出了。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提笔落下之际,还是鼻头一酸,眼眶微红。
只是心境已经和一开始有所不同,她竭力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局外人,言语之间有愤怒很失望,但更多的却是坚强和力保苍北的决心。
“叩叩。”
秦杳写到一半,屋外响起了敲门声,她手上动作没停,头也不抬,道:“进。”
常承周去而复返,“将军。”
“说。”
“冯进没了。”
秦杳手一顿,片刻之后又继续,直到一语终了,她才开口道:“托人好好安葬吧,他的家人也尽力安抚。”
“是!”
对于冯进的死,她其实没有任何意外,她回京已经不少日子了,常林城的天灾也早就告一段落,皇上却迟迟不召他回来,就说明了他凶多吉少,虽然不是她动的手,但归根结底冯进因她而死。
给他死后风光和家人衣食无忧已经是她所有能做的了。
这一晚,秦杳一共写了两封信,一封详陈三年前的真相,一封只写了四个字,将计就计,然后将赖阳拦截的密信装进了信封里。
哥哥会明白她的意思,她根本无需多言。
等派人把信送走,秦杳这才松了一口气,时辰已经不早了,再等一会儿鸡都要打鸣了,可是她睡意全无,站在窗边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杳在想什么?”温照凛的声音骤然响起,随后她就看见温照凛眉眼带笑,踱着步子缓缓的靠近了窗户边。
两人一内一外,隔着窗户对视。
“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不就寝?”她没想到这个点温照凛竟然会出现在她的院子里。
“随便走走,瞧见你这里还掌着灯,就过来看看,阿杳也还没有睡。”温照凛说着,自然的握住了秦杳随意搭在窗沿上的手,意料之内的冰凉。
“手有点凉。”他一边说,一边紧紧的握着秦杳的手,企图将自己的热气传递给对方。
秦杳心中一暖,便任由温照凛的动作,她才不相信温照凛随便走走的鬼话,正常人谁会半夜三更的放着觉不睡到处走动的,她猜温照凛已经在她院子里不知道的角落,隐藏了很久了。
“蔺飞章那……”
“跟我说说……”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四目交汇都不禁莞尔。
“蔺飞章那边一切顺利,鄂多和西南王早有勾结,西南王比计划中的要更有野心,但不是什么大问题,还在掌握之中。”他一眼就看穿了秦杳的心思,主动开口解释。
秦杳好笑的看着自觉的男人,眼神移开又挪了回去,最后好似无奈的问:“刚才想说什么?”
温照凛嘴角噙着笑,道:“在苍北是不是很自在。”
其实言外之意是想问秦杳是不是在这里过得不开心。
秦杳听懂了,也懂了温照凛的心,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哥哥说,让我带你回家见他。”
这个家,自然不是指汴京城的将军府,而是天边的苍北。
“阿杳你……”温照凛震惊,抑或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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