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拜见过温照凛的父母,但秦杳从没提过让他也去拜见她的阿父阿母,秦杳不提,他也不敢提,怕触碰到她的伤心事,也怕她的阿杳还没有下定决心。
现在猛地听到这话,惊喜惊讶不言而喻。
“我可事先说好,哥哥很严厉的,他以前说要是我找个让他不满意的妹夫,他就带着人把他的腿打断,然后丢进荒漠里喂狼。”
“哥哥是对我最好的人,你要是得不到哥哥的认可,我可不会帮你说好话。”
她可没有扯谎,秦暮停的确说过这样的话,甚至扬言可以养自家妹妹一辈子,谁敢嘴碎,他就撕烂谁的嘴!
还说要给她找个好嫂子,也愿意养秦杳一辈子的那种!
对于这一点,她还是很有底气的,所以看着温照凛的眼神越发傲娇了起来。
温照凛沉浸在得到秦杳认可的喜悦里,此刻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他也是会去碰一碰的!
“阿杳放心,我就是拼尽全部身家不要,也会让大哥认可我的。”
“诶,阿杳你给我说说,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妹夫?”
此刻的温照凛,不是吊儿郎当的广平王,也不是不苟言笑的红鸾阁阁主,反倒是像一个单纯的孩童一般,再配上他一张举世无双的俊俏脸面,秦杳不心软都不行。
但她存了逗一逗对方的心思,所以在他问出这话的时候,佯装皱眉,有些为难的开口,“大哥不喜欢长得太好看的。”
“啊?”温照凛囧。
“哥哥说好看的男人花心败家,容易三妻四妾。”
“这可从何说起?面由心生这一套可信不得!”温照凛试图为自己辩解,声音都不由得高了几分,怎么会有秦家大哥这样奇怪的人,“要不我到时候就戴个面具或者现在给自己脸上一刀?”
“我可不要一个毁了容的夫君。”想一想温照凛脸上出现一条狰狞的伤疤,秦杳不禁摇头,这样的,她可不要!
“呃……”这下温照凛可犯难了,一个不喜欢好看的,一个喜欢好看的,这怎么办?
他也不能再生一个模样出来呀!
“阿杳,这——”
看着温照凛为难的模样,秦杳心情大好,原本残存的那些阴郁一扫而光,她抽出自己的手,然后捧起温照凛的脸,笑着道:“你怎么比小团子还笨。”
窗外的地势要矮几分,站在屋内的秦杳将将可以跟温照凛平视,此刻捧着温照凛的脸,俩人视线交汇的同时,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温热的呼吸在彼此脸上轻轻拂过,对视的二人之间,暧昧的氛围陡然加剧,秦杳脸上不自觉的已经爬上了红晕,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
她猛地收回自己作乱的手,张了张嘴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温照凛反应极快,在秦杳即将收回手之际,一只手迅速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在秦杳愣神那一刻,在她嘴上偷了个香。
一个是孩子已经快要五岁的王爷,一个是看了整整一本春宫图的王妃,此时此刻却纯情得宛如情窦初开。
这一晚俩人注定无眠,秦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来来回回就是那一个画面。
温照凛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心里暖洋洋的,面上神采飞扬,一个吻竟让他犹如丢了魂儿。
这一夜过后,俩人虽然默契的没有提起那一个吻,但是温照凛已经可以厚着脸皮在秦杳屋子里午休了,而且晚上来秦杳院子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当然真正让俩人同床共枕的,还是因为小团子。
眼瞧着就立冬了,天气一天一天冷了下来,冯管家张罗着给府上所有人都添置了冬衣,作为广平王府的小公子,柚柚更是一连得了七八套冬衣。
穿上新衣那一天,他一大早就跑到秦杳面前晃悠,温照凛过来陪二人用早膳,一进门就瞧见跟个花孔雀似的在自家王妃面前开屏的小屁孩儿。
这是件蓼蓝色,镶着荼白丝线的衣服,小团子喜欢得不得了,一直在秦杳耳边嚷嚷着,今日他肯定是书院里最好看的小孩儿。
“好,咱们柚柚今日肯定艳压群雄,先生都要多看你两眼!”
秦杳一边给他擦脸,一边笑着夸他。
被夸了,小团子开心得不行,叽叽喳喳的,外头的鸟都没他能说。
“你再这样缠着你娘亲给你洗脸,我明日就把你的新衣送给街上的小乞丐。”
“正好那些小孩儿吃不饱穿不暖的。”
一听这话小团子的脸当即就垮了,但是让秦杳和温照凛意外的是,被打击了一通的小团子竟罕见的没有跟温照凛顶嘴,反而是认真道:“那些小朋友过年也没有新衣服穿吗?”
温照凛和秦杳对视一眼,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二人惊讶于心中的猜想。
果不其然,不等二人开口回答,小团子就自顾自的开口说道:“没有新衣服过年很可怜的,柚柚不想让那些小朋友可怜。”
孩童稚嫩的话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善意,“娘亲,柚柚只穿这一身新衣服,剩下的送给外面的小朋友,让他们过年,可以吗?。”
柚柚期盼的看看秦杳,又看看几步之外的温照凛,小脑袋转来转去,有些焦急的等候着答案。
“父亲,不可以吗?”小孩子没有得到回答,耐心已经告罄。
温照凛和秦杳正吃惊小团子的成长和他的善良,这是难能可贵的。
小团子摇着秦杳的衣袖,眸子里的急切肉眼可见,秦杳回过神来,捏了捏小团子的脸蛋儿,然后高兴的说:“当然可以了,外面的小朋友收到柚柚的礼物会很开心的。”
“只是这样的话,柚柚就没有新衣服过年了哟。”
本来只是想逗一逗小团子,可是谁知道小团子却一脸认真的回答说:“没关系的,柚柚可以穿去年的衣服,去年冯爷爷给我做冬衣的时候做大了,今年还能穿呢。”
“真乖,那过年的时候,娘亲陪你去把新衣服送给外面的小朋友。”
“好!”
今日的早餐格外的和谐,寻常总是要跟小团子斗嘴的温照凛,今日都难得纵容对方的小性子,甚至最后还亲自送了小团子去书院。
秦杳目送两人离开,她觉得温照凛心里有事,方才吃饭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瞥了小团子好几眼,不过她没有多想,肯定是她一样被震惊到了,毕竟小团子还那么小,今日这番话简直太令人惊讶了。
只是谁都没有料到,早上兴高采烈被父亲抱着出门的小团子,傍晚却没有回得来!
鉴于今早小团子的表现,秦杳决定晚上好好犒劳他一顿,亲自进了小厨房,想给他做一道苍北地道的美食。
可是她刚拿起菜刀,赖阳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满头的大汗和喘不匀的粗气,让秦杳当即就意识到了不对!
“王妃,小公子不见了!”
秦杳手里的菜刀落到菜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怎么回事!”秦杳语气冷冽严肃,三两下解开了围裙就往外面走,赖阳跟在后面解释。
“属下去接小公子散学,但是在书院门口等了足足半个时辰都没有见到人,意识到不对劲儿属下立刻进去找人,可是小公子的先生说,小公子只去了书院半日,下午根本就没有在书院!”
整整失踪了半天?
“人不见了书院的先生没问吗?”
“先生说小公子是被咱们府上的马车接走的——”
“王妃别急,我已经把书院的先生带回来了,王爷正在前院审着,冯管家已经派人四处寻了,我手底下的人也派出去了,小公子不会有事的。”
第37章 皇上召见
小团子的失踪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温照凛把他保护得很好,不管到哪都是有暗卫暗中保护的,根本就不存在被人悄无声息带走的可能。
但是赖阳说是被王府的马车接走的,若是有人冒充,暗卫没有提前知道消息,的确有可能让别人钻了这个空子。
不过就算暗卫不知内情,小团子被接走,他们为什么没有跟着?到现在为止,甚至没有任何消息?
秦杳脚步匆匆的赶往前厅,温照凛坐在上首,下首是祝伯夷,管家和几个负责看管王府马车的下人站在一边,屋子中央,跪着的是一个正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
应该就是小团子的先生了。
“……人是在书院失踪的,你现在告诉本王你知不知道?好!本王就当你真的不知情,学生中途被接走,就算是打着家里人的旗号,你难道不应该仔细问问吗?”
温照凛是被气急了,自己早上好好送出去的小孩儿,晚上回不来了,这换谁能接受?
跪在下面的先生也是百口莫辩,在这寒冷的初冬,额头上竟然起了几颗豆大的汗珠,“王爷,王爷,草民真的不知道啊!”
“今日晌午散学,学生们在书院用午膳,根本就没人通知草民小公子被带走了,等下午上课堂问起,才被告知小公子被王府的人接走了。”
“草民人微言轻,怎么敢过问王爷您家的事情呢……”
先生颤颤巍巍的辩解,既害怕又无奈,谁能料到会出这档子事呢?
“被告知?是谁告诉你的?”温照凛压着火继续问。
“学生,他说他亲眼看见小公子上了马车,还跟他打招呼呢。”
万一不是打招呼,而是求救呢!
想到这里温照凛更是有火没处发,桌角都要被他给抠下来了!
现在的温照凛不理智,思考能力减半,剩下的问题,只能由祝伯夷代劳,“这几日书院周围,可有什么形迹可疑之人出没?”
“没有。”先生思索半响,把这几日从头到尾想了个遍,然后才坚定的回答。
意料之中的答案,祝伯夷接着问:“那小公子有何反常的举动吗?”
“会有书院的人故意接近他吗?”
“他在书院有没有跟人拌过嘴抑或打架之类的?”
祝伯夷一连三个问题,先生几乎把书院所有的人都过了一遍,最后依旧摇头,“没有,小公子自从来书院,跟其他人相处的都很好,不存在打架之说,至于有人故意接近就更无从说起了,书院里都是学生,很容易就玩到一起的。”
“那书院的其他先生呢?”虽然这个问题很不礼貌,但是祝伯夷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可能。
而跪在地上的先生哪还管礼貌不礼貌,思考之后也给了否定的答案。
一番盘问下来不算一无所获,至少书院的嫌疑可以排除大半了。
祝伯夷问完看向温照凛,似乎是在等他开口。
不过温照凛迟迟没有动作,屋子内陷入了僵局,最后,还是秦杳走了进来,坐到温照凛身边,握住他的手,试图让他放松。
“冯伯,把先生带下去吧。”
“是,王妃。”
等冯伯把人带走,秦杳朝站在一旁的马夫招招手,“马车今日一直没有离开你们的视线对吗?”
“回王妃的话,除了今早王爷带着小公子用过之外,其余时辰没有再用过。”
“王府规矩森严,冯伯早就交代过,马车不能出一点岔子,所以咱们几个都是轮流看着的,不敢有丝毫懈怠。”
听完他们的话,秦杳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其实这些车夫马夫的嫌疑并不大,王府的马车常常在城内出没,只要有人留心,复刻一个出来并非难事。
而且并非需要完全一模一样,只要装饰上差不离,基本没人会去研究,这究竟是不是王府的马车。
秦杳没有多问便让几人下去了,不过必要的后手还是需要的。
“祝伯夷,你派几个人暗中跟着,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告诉我。”
“明白。”祝伯夷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赖阳,那几个暗卫还没有消息吗?”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暗中保护小团子的那几个暗卫了。
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但是迟迟没有消息,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追踪歹人去了,因为某种特殊原因,不能送消息回来,二是已经被人灭口了。
当然秦杳是偏向后者的,以广平王府在汴京城的情报网分布来说,不太可能存在消息传不回来这一说。
赖阳当然也知道这一层,他一得到消息就派人联络了,“没有,但很快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果然,赖阳话音刚落,冯伯就急匆匆的带了一个人进来。
“王爷,王妃,属下在离书院二里地的旱厕里,发现了影九三人的尸体,全都是一刀毙命,人已经带回来了,影二正在检查。”
“另外,这是属下在书院后面的石林找到的。”说完,男人把手里的东西呈了上来,这东西不是别的,是早上秦杳亲自给小团子系上的腰带!
“周围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小公子被带走之时留下的。”
“书院已经彻底排查过,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了。”
从这些话里,秦杳基本能够判断,绑走小团子的人,不是求财的惯匪,他们没有一刀毙了暗卫的本事。
排除了这一点,剩下的就是寻仇了!
很显然,温照凛也想到了这一点,屋子里安静片刻之后,平复下来的温照凛理智回归,“宰相府,端王府,还有皇宫。”
“皇宫你亲自去,必要时可联络宫里的探子。”
“宰相府和端王那边,府上应该不太可能藏人,让人密切留意出入的人,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明白!”
男人说完眨眼便消失在了屋子内。
秦杳听完,也算是摸出点门道了,“王爷是怀疑端王报复?因为上次的事?”
“可能性不大,只是排查。”温照凛解释道,“宰相府马上嫁女,端王也忙着大婚,应该是没有这个空闲工夫。”
说到这秦杳才想起,因为火器营的事,端王被禁足,跟宰相府定好的婚期也推到了小雪那天,也就是大概半个月以后。
俩人的婚约备受瞩目,皇帝赐婚宰相府千金和当朝皇子,这俩人不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生事端。
所以最后就只有——皇宫。
直到入夜,温照凛和秦杳都没有收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但是今夜的汴京城注定不平静,王府的密探穿梭在城内的大街小巷,几乎把城内翻了一个底朝天!
就连皇宫也不例外,尽管宫内戒备森严,但仍旧阻止不了广平王府找人的决心,宫内大大小小的宫殿,都被广平王府的密探造访了一遍。
只是对方能力实在不俗,即便温照凛已经这样派人搜寻了,也终究一无所获!
一整个晚上,温照凛和秦杳都没有合眼,只是二人没有等来小团子的消息,倒是等来了皇上传秦杳进宫议事的旨意。
口谕到的时候,冯伯前脚刚把早膳送过来,闻言俩人皆是一愣,在太监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闫曜梁这是准备做什么?”秦杳呢喃一声,举了三次没送进嘴里的粥最终还是回到了碗里,她奇怪这时候召她进宫,但有一点可以确信,皇上没安好心!
只是她一时间有些琢磨不明白闫曜梁这是想要做什么。
好在温照凛脑壳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思考水平,秦杳话音一落,他便把话接了起来,“他不是想要做什么,而是想要让你什么都做不了。”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秦杳当即就反应了过来,道:“他这是在警告咱们?”
堂堂一个当朝天子!
难道要使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草草用过早膳,秦杳换了身朝服,温照凛要送她,被她阻止了,“你留在府上等小团子的消息,我很快回来。”
温照凛看着秦杳的眼睛,沉思片刻缓缓的点头,随后把他腰间的一个虎纹玉佩给了秦杳,并嘱咐道:“带在身上。”
她没有解释为何更没解释玉佩的用处,但秦杳知道,这肯定不是用来简单装饰的东西。
她也不多问,将玉佩放腰间挂好,对着温照凛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皇上说是召秦杳议事,但却是在御花园接见的她。
即便已经是冬日里头了,御花园的花草依旧耀眼,它们被精心照顾着,生机勃勃没有一点衰败的迹象。
皇上走在前头,秦杳跟在后面,元仲公公带着丫鬟太监远远的跟在后面,俩人一前一后在这御花园里闲逛,秦杳摸不准闫曜梁的心思,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跟广平王相处还愉快吗?昨夜你父亲到了朕的梦里头,可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朕寻思着,老将军是不是有什么怪罪朕的地方?”
他竟然还敢提父亲,在闫曜梁看不见的地方,秦杳狠狠地攥紧了双手,眸子里的杀意一闪而过,但开口之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回皇上的话——”
秦杳刚开口,闫曜梁就背对着她抬抬手,“诶,不必这般拘束,你我明面上虽是君臣,但私下里朕把你当做一家人,这里没有外人,再这样就是跟朕生疏了。”
秦杳在心里啐了一声,谁要跟你做一家人,晦气!
秦杳心里恨不得将皇帝碎尸万段,但面上还是竭力维持着和睦,“皇上都这样说了,父亲在天有灵,必然能看见听见。”
“再说广平王的确如皇上所言,是个不错的夫婿,微臣已经给父母介绍了他,父母很满意。”
“父亲入梦,应该是想感谢皇上替他了了一桩心愿吧。”
她真恨不得父亲在梦中就把闫曜梁带走!
秦杳的话说完,也不知道闫曜梁是高兴还是怎么,好一会才低低一笑,问:“你是这样想的?”
“事实如此,微臣实话实说。”
“哈哈哈,如此朕就放心了,老将军一生为我东堰国的江山殚精竭虑,朕不能辜负他呀。”
闫曜梁这人,不管说话做事都极具欺骗性,但秦杳早已醒悟,把人看得透透的,她没有接话,只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想听她说什么,而是话锋一转,接着道:“朕听说你把广平王府那个庶子放在身边教养?这是想认下他的意思?”
话题虽然跳得突兀,但秦杳却并不诧异,反倒觉得这才是今日的重点。
“小孩子没有坏心眼,微臣从小带起——”
“你胡涂啊!”皇上不等秦杳解释,当即就打断了他,“不管是皇室还是高门贵府,最是看中血脉和尊卑,你认下了那孩子,万一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如何?”
“你是广平王嫡妃,你的孩子就是嫡子嫡孙,将来前途无量,你如今这样……”
闫曜梁语重心长之后又似乎恨铁不成钢,他没有再说下去,自顾自的往前走,秦杳当然也跟着,只是没有立刻回话。
她好像,有点眉目了,一股子寒风过后,她简直茅塞顿开!
闫曜梁这是在给她挖坑等着她往下跳呢!
她先前是低估这人了!
秦杳离宫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这期间两人从御花园走到了御书房,但话题始终围绕在秦杳身上,闫曜梁有意无意的给秦杳的孩子许了不少东西,但也对小团子充斥着排挤。
一上午的虚与委蛇,秦杳出了御书房的门,脸色当即就变了!
她已经可以断定,小团子就是被闫曜梁的人带走的了!
她之前还在想,如果是闫曜梁做的,为何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现在才明白,就是要用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小团子失踪的消息肯定已经不胫而走,在不明真相的群众面前,只要有人稍微带起话题,她秦杳马上就会变成那个善妒容不下庶子的嫡母!
要说皇帝这招高明呢,不仅算计了她,还挑拨了她和温照凛的关系!
现在秦杳才反应过来,既然皇上手下的人能将温照凛的暗卫一招毙命,为何不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藏起来,还把尸体放到了并不算远的地方。
这很明显就是故意而为之!
再说暗卫在书院发现的小团子被绑走的痕迹,一个高手,就算是断了只手,也能把一个孩子毫无痕迹的带走,为何还要留下那些破绽?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故意的!
他们是在模仿,或者说是在假装!
书院的痕迹是在假装自己人手不够,轻易就被发现的尸体,是说明她能力不俗却仍旧有所欠缺,对京城地势不甚了解。
这说的不就是秦杳嘛!
回京不久,人手不够,但收下有高手,对京城了解甚少……
再有了今日皇上这番话,拐弯抹角的刺激秦杳,生怕她生不出歹毒的心思!
只要今日这话稍微漏一点出去,即便秦杳期间没有回应皇帝的任何说辞,不过点头假意附和,已经足矣钉死她的罪名!
倒时候她就是生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秦杳一刻都没有在宫里逗留,从御书房出来,就朝着宫外头也不回的走。
常承周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见到自家将军出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见到秦杳的那一刻,他立马迎了上去,确认四下没有可疑之人后,他才神秘的将一张纸条塞进了秦杳手里。
“将军,这是方才有人塞给属下的。”
秦杳眉头微皱,有人约她在追凤楼见面!
秦杳确定这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字迹,在这个时候要见她,可见来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不会她前脚刚进宫,后脚纸条就送来了。
“将军,要去吗?”常承周有些担忧,毕竟对方来路不明,贸然前去恐有危险。
但是秦杳不这么想,对方并非一定是坏人,现在她已经确认小团子就在皇上手上,即便来人再坏,也不能坏过闫曜梁了!
“去!”若是来人真的知道小团子的消息,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她也一定是要去的,“我一个人去,你回去给王爷报平安,另外,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你要密切留意城内的动静。。”
“是,属下明白,。”
追凤楼坐落在汴京城最繁荣百姓最密集的街道,一天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因为出色的菜品和不俗的布局,吸引了大批达官贵人造访,城中有钱的富商也喜欢来这里喝上两盅,更是有人喜欢在这里大摆筵席,招待亲朋好友。
秦杳到的时候,正是晌午时分,追凤楼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但是她没有心思理会这份热闹,跟着纸条上的指示,直接上了三楼的雅间。
三楼......
秦杳心中的疑惑越发严重,虽不曾来过这里,但她知道,追凤楼一楼招待的是普通的客人,二楼则是有些达官贵人,可想而知能在三楼等着秦杳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不一般的身份。
小二把秦杳带到屋子门口就离开了,秦杳仅仅犹豫了片刻就敲响了房间门。
“进。”一个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秦杳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她肯定在哪听过,但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直到她推门而进,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约秦杳见面的,不是别人,而是几次给秦杳解围的敬安公主!
见到秦杳进来,敬安公主立马站了起来,三两步蹦到秦杳面前,笑着说道:“可算把你等来,我都在这提心吊胆一上午了!”
秦杳惊喜大于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敬安公主乐央,但转念一想,以她长公主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怎么会是你呢?我看纸条上的字根本没认出来那是你的字迹。”她在宫里待嫁的那几天,乐央一直陪着她,她是见过她的字迹的,跟今日着字条上的完全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乐央肯定的回答道,“我怕被人截胡,就用左手写的!”
“害怕被人截胡?”秦杳重复呢喃一声。
俩人坐了下来,乐央知道秦杳着急,丝毫不含糊,直接道:“我知道你们在找的的孩子在哪。”
乐央直接坦白了自己知道的,看见秦杳惊讶又不可置信的神色,她解释道:“昨天傍晚皇嫂叫我进宫,进宫之后皇嫂却临时被缠住了脱不开身,我准备去跟皇兄说一声就出宫回府时,在御书房门外听到了皇兄和一个人在说话,我本以为是皇兄在跟大臣商量国事,但没想到还不等我进去,就听见殿内传来一个声音说‘已经把人藏在了城外的宅子内,由专人看管......’,我心中疑惑,但不敢再听,就离开了。”
“等我一出宫就得到了消息,说是广平王丢了孩子,我思来想去一个晚上,总觉得这事不简单,皇兄藏什么人要藏到宫外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小孩儿了。”
“我本来早上就想要见你的,可是我晚了一步,等我去王府的时候,他们说你已经被皇兄叫走了。”
“我没有跟广平王打过交道,担心他不会信我的话,没办法,我只能写了纸,让人追了你去,这才把你约到了这里。”
要说之前秦杳确认是皇帝带走小团子可能是带着九分的肯定和一分的对皇帝的偏见,那现在就是实打实的肯定了!
“难怪我们的人把皇宫摸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人,原来是把小团子送出城了!”他们也不是没有派人去城外找,但是城外地广人稀,想找一个被藏起来的人,谈何容易!
“我只知道孩子应该是在城外,但是具体在何处,我就真的是帮不上忙了,那些大概是皇兄登基之前的产业了,要是想找到恐怕不容易。”
“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没有你我们还在大海捞针呢,等找到了小团子,我带着他亲自登门致谢。”秦杳笑着说道,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乐央。
不过她也很好奇,想要问一句为什么?
但是又实在问不出口,这就好像是在质疑别人的好意一样,很不礼貌!
而且她打心眼里相信眼前这个女子。
所以她压抑住了心中的疑惑,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却没想到一眼就被看穿了。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乐央用一个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秦杳,她嘴角始终带着微笑,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话已至此,秦杳只能点头。
“这有什么不好问的,我可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