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里by岑祈
岑祈  发于:2025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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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是谭斯京这样与他们交换利益,有所得,有目的的资本家,对于他获得的利益,更不可能回应。
未免当成了施恩、公益。
苏祈安收了手机。
“晚上回我那儿?”
苏祈安摇头,把手放在抱枕上捏捏:“太远了,就不去了呀。”
“去我那儿好不好?”
窗外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再望谭斯京,侧脸线条流畅利落,想到这是跨年夜,总叫人心波荡漾。
苏祈安眸光细闪,那点意想不到如今的念头又飘过。
“谭斯京,今天是跨年夜。”
七点多,厦城的夜生活好像才刚开始。
脑海里想了很多,想去看海,又觉得大冬天的,还是跨年夜。
世上总多奔着浪漫的女孩,这会儿估计即使再冷海边也不缺乏人群。
车停在白线前,谭斯京偏头看苏祈安。
小姑娘眉眼温婉,柔情似水地望过来。
谭斯京把车左转掉头,熟悉的路苏祈安大差不差能猜出什么。
车停在附近海滩,冬夜凛冽,推开车门时,海滩已经开始下起细细密密的雪了。
厦城是个不下雪的城市,能见到这一场雪,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儿。
小雪,还没落到手上就化了。
小姑娘下车,快步走到沙滩上,一时半会儿竟然没什么人。
她回头看谭斯京时,冷的薄红的脸,亮堂的眸光水波潋滟,眉目情真意切,叫人看的心神都动情。
苏祈安捧着雪,分明已经化成水了,可她还能嗓音清甜,软糯又灵动地喊她:“谭斯京,快过来,海上有雪。”
噗通噗通,她像是降落在人间的仙。
晚上回的苏祈安那儿,她租的公寓不大,收拾得干净整洁,色调呈现出奶油风。
大衣上落满了化完的雪水,湿漉漉的,苏祈安先洗了个澡,出来时谭斯京捏了捏她的耳垂。
卧室比一般的卧室格局还要再小上几分,角落放了张板式床,米黄格子三件套整整齐齐。
要睡上两个人,得挤一挤才行。
床边放了张沙发,不大,显得房间更温馨几分。
谭斯京靠在门边上,苏祈安换了米白睡衣,
抬头望他。
她盯着谭斯京的脸,清冷冷的脸,从前看久了那双眼眸总叫人不自觉跌进那瞳仁里,如今才知道是有多么的沦陷。
情字当头,干什么都容易一把火点燃。
他当真有着勾人、又叫人上头的劲儿。
无论是何时。
苏祈安搂他的腰,抱他,亲他。
那叫自然而然发生的气氛愈演愈烈。
外套落地,谭斯京抱她,像抱小孩似的,像是花朵紧紧拥着枝叶。
一件衬衫,怎么弄都弄不好,苏祈安的眼睛湿润几分,咬着,越急越脱不好,到最后还有些气:“什么衣服呀?”
谭斯京嗓音有些哑,气息浓厚:“苏祈安,谁教你这么急。”
苏祈安才不理会谭斯京的话,张嘴,那扣子湿漉漉的,透过薄薄衬衫,小腹上的薄肌分明感受到。
随着苏祈安的动作,沙发凹陷处面积更大。
谭斯京长吸一口气,扣住苏祈安,长指几下动作将衬衫脱掉。
随之而来的,是更沉重的气息。
到后面,苏祈安不愿意和他这样了。
她掰他皮带,伸手往他小腹下走。
谭斯京眼眸晦涩地握住苏祈安白皙腕骨,她媚眼如丝,神色娇柔极了,却也不怕他:“谭斯京……我要生气了……”
柔声细语的呢喃,半分凶的语气都听不出,像是春风涌过,只剩下缠绵间的吐息,太软了,软的动人魂魄。
苏祈安手心灼热,她红着脸看谭斯京的神色。
从前大多时候关着灯,谭斯京发狠地对她,她哪儿敢去看他,自个儿都尽力咬唇,到后来甚至哭出声。
嘴里哄着她,说听她的,到后来,压根儿没用。
谭斯京坏,浑坏,蔫坏,哪哪儿都坏,却叫人动心神。
苏祈安想要看他,捕捉他的神色,这份勇气伴着羞,红脸的羞。
哪儿做过这种事儿啊,从前谭斯京也没让她做过。
谭斯京仰头,沙发真的太小了,靠背也矮。
掌心扣住苏祈安的后脖颈,压在他胸膛。
她偏偏还要仰头,耳边心跳沉重有力,拼死也不敢低头看。
时间好慢,手也跟着酸了。
苏祈安耳朵愈发的红,染的鼻尖也红。
到后来,耳边是那样熟悉,无法躲避的轻声气息。
掌心盛着黏稠的物,苏祈安转头看谭斯京。
他偏偏压着她。
嗓音带哑:“苏祈安,这是今天的奖励吗?”
苏祈安软着嗓子,“不是呀。”
她抬头,终于窥见他晦暗神色。
“好。”谭斯京抽过湿巾,替她擦手,“那奖励是你。”
苏祈安被谭斯京翻过身,他扣住她的腰,叫她跪着。
扶住沙发靠背。
要命的感觉,苏祈安哭得厉害,泪落满地。
这分明就亏了,什么奖励,这是在累死她!
苏祈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狠狠往谭斯京胸膛上捶了一拳。
太过分了!过分的厉害!
谭斯京搂着她,板式床挤得厉害。
浑身上下充斥着冷冽后调回甘的清香,像是肌肤上全是谭斯京的气息。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呢,谭斯京先一步捂住苏祈安那张微嘟着的唇:“苏祈安,别又穿起裤子不认人。”
还没几回,谭斯京要被苏祈安钓死了。
他说话慢悠悠的,像是能猜透苏祈安的心思。
苏祈安拿开谭斯京的手,很认真地问他:“谭斯京,你怎么那么怕我不认人?”
谭斯京垂眸,轻描淡写,“前科,尽耍我。”
苏祈安没忍住,捂着嘴笑。
板式床睡的谭斯京不太舒服,他坐起身,这儿没有备谭斯京的衣物,他只能捞起昨晚皱得不行的衬衫换上。
苏祈安的指节一点一点往谭斯京身上攀,慢吞吞的,初醒时的困顿朦胧还沾在她那张小脸上,摇摇他的衣摆:“谭斯京。”
谭斯京回头:“苏祈安,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她眨眼,困困的。
嗓音糯软,那张脸贴在枕头上,米黄色的被子盖过肩,碎发散着。
“你微信头像。”
苏祈安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简笔画,布偶猫。
温顺,安静,撒起娇来,要人命。
谭斯京扯过旁边苏祈安昨晚提前放好的衣服,捞过她,帮她穿衣服。
动作轻柔,像哄孩子。
几个月前的某天,在酒店,苏祈安等谭斯京等的睡着了。
那天下午,谭斯京帮她穿鞋,也是这样。
都说回忆更叫人触动情绪,情字当头,尤其是面对谭斯京,想到的瞬间,心也跟着无尽塌陷。
忽略掉穿衣服而产生的细微声音,苏祈安看着谭斯京帮她穿衣服的动作,纤长手指扯了扯那衬衫衣摆,抱他,搂他。
“谭斯京。”苏祈安说话慢慢的,轻声细语的,“我好喜欢你的。”
“嗯。”谭斯京低头,手上的动作依旧。
苏祈安看他,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谭斯京揉了把苏祈安的脸,声线温和。
“我知道,布偶猫小姐。”

回来那天她顺势路过江南西的花店买了花给苏祈安点了束洋桔梗。
苏祈安收到时才知道她回来了,下班后回了趟家。
“回来了也不说两句?在家这么久光学会沉默了?”周雨喆蹲在卧室地上收拾行李箱,没忍住对着坐在一旁的苏祈安说上两句。
“最近在做什么?”
苏祈安低了头,帮周雨喆收拾衣服:“上班,前阵子去了趟平城出差。”
行李箱用了很久,轮子有些坏了,提起来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周雨喆拿了扫把过来扫地,“这件事我知道,做得挺好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破天荒地说:“这律师当得多少也是有点辛苦,话说得也多,会不会累?”
苏祈安摇头:“不累的,妈妈。”
大概是好久没有见面,母女两个多少居然有点尴尬的气氛。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总觉得周雨喆变了。
“自己身体要照顾好来,那花放水里泡泡,小江说了会开花。”周雨喆瞥了眼苏祈安,出去把扫把放到杂物间,又走进来。
“就没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祈安原本还疑惑周雨喆哪儿变了,联想到从前那些事情。
她看向周雨喆,抿着唇,忽而就笑了。
紧握着的手也松了,有什么在这一刻好像变了,随之而来的是她那儿清甜的音。
“妈妈,我恋爱了。”
有些事情说出来没那么难。
周雨喆关上门,苏父在外头看报纸。
她坐在床边,从前这样的气氛一定是紧张的,无非是谈心,交代苏祈安有什么能做,有什么不能做,身子不好,和别人不一样。
事到如今,那点束缚的氛围好像没了。
“我知道。”周雨喆说,“小江说花店有一张你的照片,我想拿来看看,小江说被人买了。”
“是不是买你照片的这个男人?你不说我也不问,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就行,别给人骗了,有那么笨,我也不用和现在一样了。”
周雨喆看着苏祈安那副安安静静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反正我现在这样也是你满意的,再怎么样,都被你们苏家的人绑住咯。”
这样的话语,说出来往往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苏祈安不喜欢这样。
再怎么样,周雨喆骨子里的性子也是难改的。
照片不用想,一定是被谭斯京买下。
“是他。”
“嗯。”周雨喆叹气,“之前叫你相亲,是要知根知底的人,现在不是,你自己要看好来,别给别人骗了。”
“我反正现在看开了,去旅游,那些团里的人都说儿女长大了,事情不要管,但是你不一样,说不管你,也不是真不管你,该说的我还是会说,其他的你随便,别给别人骗,你那个身体,虽然好了,但是不要找瞧不起你的。”
话是硬的,一连重复好几遍别给别人骗了,苏祈安听懂了。
她贴近周雨喆,挽了胳膊,“我知道了,妈妈。”
“那人是什么样的?”
忽然的一句话,苏祈安一时之间想起了好多个词语。
什么长得好看、高、有钱、就是周雨喆之前说的,美国开律所,然后倒闭了,有什么用的那个?
好像都太肤浅了。
说散漫,却是个有温度的男人?
太矫情啦。
最后,苏祈安笑,“对我
好的人呀。”
周雨喆拍了苏祈安的手,“苏祈安,你还真笨死了。”
徐清落约了苏祈安逛街,说是逛街,她最近也常跑厦城,原因太简单了,无非是被阮晋伦诓过来。
说诓,两相情愿的事情,阮晋伦跑芙城可比徐清落勤快多了。
宁愿坐在楼下车里等徐清落和苏祈安吃完酸汤火锅,也不想少那两秒钟看她的时间。
“我说了吧?他有毛病。”
“大冬天的去哪里不好,像小狗一样。”
徐清落捞了鱼豆腐上来,漂亮眉目舒展。
正宗的酸汤火锅,是真的好吃,番茄发酵后和小辣椒的混合,在味蕾上跳跃炸开。
苏祈安放了牛肉下去,“不叫他上来吗?”
“我说了我们俩吃饭,他上来了,我们还能聊一些话题吗?他心里清楚,别管他。”徐清落懒得理他,话又一顿,“一会儿我去楼下打包东西给他吃,省得他叽里呱啦。”
徐清落和阮晋伦处于什么样的炮、友关系苏祈安不知道,但看样子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说:“和他谈上了吗?”
苏祈安点头,这事儿瞒不了徐清落,上回在酒吧被带走时,过不了多久就能一猜就准。
徐清落嘴里吃着毛肚,“宝贝,这次不一样了?”
“不太一样,恋爱关系。”苏祈安好温柔地笑了笑。
“我听说他奶奶人很好,我有听楼下那人说点关于谭斯京的事情,他爸在巴黎,在他妈葬的地方。”
苏祈安和谭斯京成了恋爱关系,徐清落从‘他’换成了有名有姓的‘谭斯京’。
“宝贝,多得你自己问他,我说多了不好。”
感情里的事,最忌讳的就是道听途说,不如亲口告诉。
苏祈安比谁都清楚,“我知道呀。”
徐清落从来不会阻止苏祈安任何行为,也不劝解,她能做的无非是所有事都让对方去试。
她来收拾后果就好了。
火锅吃了一个小时左右,也不敢吃太久,徐清落说怕阮晋伦唠叨,嘴里念叨着一大老爷们是怕她长翅膀飞了不成?
这家酸汤火锅是真的好吃,比上回那家日式餐厅附近的火锅还要好吃。
从桌上的一片狼藉就能看出,徐清落去买了单,下楼时她去附近买了份砂糖橘和生煎包,和苏祈安分开。
苏祈安瞧着徐清落打开车门,先是把阮晋伦一顿骂,他好声好气替徐清落扣上安全带,倒是没任何怨言。
阮晋伦生性好脾气,倒和徐清落互补上了。
这阵子谭斯京没那么多时间陪苏祈安,他飞了外地,说是要忙上一周才能回来。
昨晚去的,还要六天才能回厦城,苏祈安先回了自己那儿,没去罗伯威。
谭斯京不在,苏祈安倒也不是很愿意去那儿。
六天的时间,除了微信上的问候,还有白日空闲时间的联系,倒也算是很快就过去了。
等到第七天,谭斯京从外地回来,给苏祈安带了盒山楂雪球。
红彤彤的山楂裹上一层雪白糖糕,签子扎下去,酸甜口感直冲口腔里。
谭斯京看着苏祈安漂亮眉眼轻皱,他问她:“不好吃?”
苏祈安皱着眉,眼眸盛了雾气:“这个太酸了,没有上一个好吃。”
谭斯京靠在椅子上,和她隔着半臂的距离,眉梢微扬,似笑非笑:“不是你说,上次的酸汤火锅好吃,想吃酸的?”
“可是这也太酸了吧?”小姑娘被酸得眉眼皱皱,一双杏眼湿润润的。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吃了下一个。
其实也就那一个酸,后来苏祈安专心吃起来,倒顾不上和谭斯京说话了。
谭斯京趁着午休时间过来找苏祈安。
一会儿还得赶回STG,今天是周六,临时多出来的应酬,谭斯京问苏祈安要不要陪他去?
苏祈安有些犹豫,问他:“是饭局吗?我去不合适吧?”
“而且,你姑姑不是也在那儿嘛?”
上回在那儿碰见谭茉的事情苏祈安没忘记,后来她才想起来,STG其实投资了谭茉的律所,法务之间常常互动审批合同。
“她不在。”
多少苏祈安是有些怕谭茉的,看起来风情万种,之前还说了些那样的话,接触下来,总觉得是个妩媚又干练的人,像……一只狐狸。
谭斯京把苏祈安的椅子转过来,椅角在光滑瓷砖上发出细微声响,小姑娘人也跟着转了个身。
手里还握着山楂雪球,她瞪着眼睛,似乎没想到谭斯京会有这个动作。
距离一下被拉近,那香根草冷调的气息悠悠荡漾鼻间。
“她是狐狸,你是什么?”
谭斯京漫不经心,指腹擦去苏祈安唇上沾上的白糖,“你是一只,怕狐狸的布偶猫小姐。”
逗趣又浑痞的话,苏祈安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然后,她轻捶谭斯京的胸口,又娇又柔的凶:“谭斯京!”
再急,也只能柔柔地说出这三个字。
谭斯京被苏祈安的反应惹得忍俊不禁。
苏祈安陪着谭斯京去了应酬。
一众员工的面上,谁都知道谭斯京带了个姑娘来。
唇红齿白,明眸皓齿,笑得温婉和一行人打招呼,说的话吴侬软语的。
偏生招招手,那谭斯京就弯了腰,为那小姑娘介绍谁是谁。
太过惹眼的画面,外头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
小姑娘打了招呼,站在谭斯京身边,没挽手。
谭斯京游刃有余地处理社交,苏祈安没听懂他们说的那些合作。
只听谭斯京是如何驾轻就熟,雷厉风行地处理事情。
谭斯京早早就成了STG的当家。
他是真的厉害,苏祈安看着旁人对他俯首臣称,夸赞他,说他把那样难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谭斯京眉目带着疏离,淡淡应着。
苏祈安看懂了他神色里的厌恶,真心不喜欢这样的社交应酬。
有人问他苏祈安和她是什么关系?
苏祈安的耳朵不自觉往那边靠齐,换作在从前,那一定是第二天就烟消云散的痕迹。
谭斯京却带笑,淡然从容:“那你可要问她,她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我这名分啊,得看人愿不愿意给。”
两句话,在场员工捂着嘴笑,一句长长的“哦”,惹得苏祈安耳垂都红了。
谭斯京一句“行了”,护着她,才堪堪静下来。
这算什么啊,算什么都是苏祈安的,包括谭斯京。
谭斯京不喜欢应酬,苏祈安就说她好累呀,有眼见力地说好累,等没什么事儿了才敢说。
雪花纷纷扰扰,冷空气一阵一阵的。
苏祈安揉揉谭斯京的手,在酒店外头盯着他的脸说:“谭斯京,你最近又瘦了。”
“你没有好好吃饭,我应该好好陪你的。”
刚刚饭局上,他眼里的疲惫、厌恶,苏祈安不是看不到。
那些人如何说的苏祈安不是没听见。
那种心疼的感觉在苏祈安心房里无限放大,她揽着谭斯京的腰,抬头看他,好认真地回复刚刚谭斯京在饭局上说的那些话:“谭斯京,你说我说你是谁,你就是谁。”
“那你记住,你是我的人间三月天,最有温暖,最有希望的春天。”
“你是惊蛰,在我潮湿又阴暗的暴雨季节里,带来了万物复苏的气息。”
从来没有这样正经,这样认真地和谁告白过。
话音落地,苏祈安的耳垂都红了,她低头,贴在谭斯京的胸膛上。
然后,就听到谭斯京的心脏快速有力地跳动。
一声,一声,接着一声。
她不敢看谭斯京,小姑娘说完情话就怯懦了。
“苏祈安,你听见了吗?”谭斯京回搂着苏祈安,抚着她的脑袋,那样长吐一口气。
“嗯?”苏祈安好慢地应他,声音藏在衣服里,闷闷的。
谭斯京低头,嗓音低哑。
“我要疯了,我的心也是。”

苏祈安把手钻进谭斯京的手里,和他握住。
谭斯京不爱说那些什么文艺又矫情的话,刚刚那句话已经很明显了。
苏祈安懂,但是还是挺难为情的,窝在他怀里好半天。
等听到后头有声响了才钻出来。
谭斯京带着苏祈安回去,回罗伯威。
雪已经停了,厦城的雪一直都是小雪,缥缈若无,没多久就已经停了,路面上化成水,湿漉漉的,像下了一场雨。
路上车开得挺快的,苏祈安能感觉得到。
滴滴声响起,门被推开。
那句谭斯京疯了,苏祈安也感觉到了。
没有循序渐进的前戏,单刀直入,在苏祈安身上发狠地探索。
她浑身都白,冷白如玉,稍微用点力就留下了痕迹。
苏祈安哭的小声,哼唧声像是谭斯京的战利品,指骨稍微一抹,在那肌肤上揉了把。
她哭得更无声了,忍不住稍稍叮咛一声,“谭斯京,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像是落入水中,苏祈安的鬓角湿漉,锁骨也是,眼角也是。
谭斯京眉骨深邃,眼眸晦沉,嗓音哑几分:“好。”
指骨抽了出来,薄唇也是。
然后,还没消停两分,谭斯京捞起苏祈安。
无论再怎么叮咛,谭斯京都没放过她。
小姑娘第二天还要去律所,当初在谭斯京这儿没有留下什么衣服。
拉开柜子,一排的裙子大衣,符合她的身材审美。
简单的配色,连饰品都有。
苏祈安隔着几寸距离问谭斯京:“什么时候准备的呀?”
谭斯京看她,“你回来时。”
算算日子,应该是那天她回罗伯威楼下时。
苏祈安抿唇,忍不住笑。
只不过,脖子上的痕迹还是很难遮掩,昨晚太狠了,谭斯京在她脖子、锁骨处的流连不是假的。
冬季,身上的痕迹可以很容易就被挡住。
律所里没几个人在意这回事儿,稍微带过就过去了。
陈东的视频给苏祈安和胡明歌带来挺好的宣传。
小姑娘这阵子上班多了好多咨询,摸爬滚打,也算是摸出了个门道。
忙起来,事情也多了,接触的人也多了。
同事凑近了,还是会发现那遮瑕下的不对劲。
旁人问了,苏祈安还得红着脸,指节捂着脖子,好半天才闷出一句:“男朋友。”
等晚上下班,谭斯京过来接苏祈安回去,车窗半降,提前打开好的车门。
黑色低调的车身,即使这样也难掩轻奢,远远地就吸引目光。
苏祈安踩着步子好轻快地过去,笑的好俏皮,一句“你来了”,尾音稍稍有些起伏,听的人都软几分。
后头有人在说:“那是苏祈安的男朋友吧?长得好像建模脸。”
胡明歌一怔,纳闷:“……那不是,出差时候平城的……?”
再一怔,似乎有什么想明白了。
旁人问他:“你说什么?”
“很早之前没开分所的时候,有人给苏祈安点花,是他吧?”
“都那么久了。”
“那时候她笑得很开心,现在比那时候更开心。”
谭斯京接苏祈安之前,被谭淑华叫回去了一趟。
忙里忙外的,谭斯京接着电话,没什么兴致:“什么饭非得这时候吃?”
“我一把老骨头了,哪天就入土了,不好好珍惜和我待一起,非得嫌上了?”
谭淑华这么说,谭斯京还真想起一件事,“行,我一会儿过去,就不吃饭了,得陪个小姑娘吃。”
“啧。”一声,谭淑华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赶在五点之前陪着谭淑华说了会话儿,谭斯京给谭淑华剥了个柚子。
“光陪小姑娘,忘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谭淑华随手拿了片柚子,汁儿多,果肉甜,老太太吃得心情舒畅。
谭斯京坐在一旁,懒洋洋的,“那么多佣人,尽照顾你一个人,不把他们当人了?”
谭淑华一眼过去,“不把那小姑娘带给我看看,还真收拾不了你了。”
“得看人给不给我这个面子。”谭斯京起身,“那盆绿萝还好吧?”
谭淑华拿着拐杖起身,她这孙子不着家,“前阵子天天来,不是为了我这个老太太,为了你那盆绿萝,惦记上我这花房。”
“从前倒没见你这么贴心,连条鱼都不养的人,养上花花草草了,也是那小姑娘送的吧?”
谭淑华之前看破不说破谭斯京,现在是真忍不住了。
年纪大了,就爱说点这反话,儿子不在家,就剩下个孙子。
谭淑华跟着谭斯京去了花房,花房调试过适宜的温度,水分阳光充足,谭斯京亲手照料过那绿萝。
绿萝本身就好养活,没多久,生机盎然,碧绿欲滴。
谭淑华见谭斯京捧着那盆绿萝,仔细瞧着的模样,纳闷着:“那小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能拿捏得了自家孙子,倒让谭淑华好奇上了。
谭斯京淡笑。
人小姑娘,柔软,胆怯,算得上勇敢,坚韧。
一腔孤勇的精神,在这世上还算不多。
“世上难得,绝无仅有的小姑娘。”谭斯京转了个身,花房的灯打下时,昏昏笼着:“我这样说,您满意吗?”
谭淑华“哼”一声,“难道你就不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了?昏头!”
还没见到人,老太太多少是觉得谭斯京这是护上了。
最后敲敲拐杖,留一句“问问她,来不来见。”,稳着步子就走了。
这话谭斯京没和苏祈安提,倒是苏祈安自己问的。
那会儿吃完饭,小姑娘刚进家门就发现客厅上那盆绿萝。
换了鞋快步走过去,好惊讶地捧着那盆绿萝:“怎么在这儿呀?”
“我以为早就在快递柜里,都死了呢。”
“比我买来时,还要漂亮。”
苏祈安明晃晃地看着谭斯京,几分灵动盛在脸上。
这盆绿萝,那时在花店附近,谭斯京问她。
苏祈安还真没当回事儿,哪有人送了绿萝,自个儿没在意,回头还问她怎么养活的?
这算什么呀。
眼见为实了,才发现谭斯京这人是真的话说得少,事做得多。
当初他书房里那盆贵得要命的永怀素,问多了才发现是阿姨替他照料。
买来不过是为了装饰,自个儿都忙不过来想闲散都没时间,怎么可能会花心思去照料个绿植?
说白了就是没那么在乎,没那么上心。
能救活这盆绿萝,想来也是费心费力。
小姑娘眉眼弯弯,轻点绿叶,和谭斯京说好久没有见到它了。
什么小姑娘?一盆绿萝倒也能欢喜成这样。
其实不难看出的是,苏祈安是真惊喜。
她自认为的以为,如今又少了一个。
谭斯京给苏祈安倒水。
润过嗓子,音也变得清朗:“快递柜里看到它时,快死了,问了我奶奶,救活了。”
“想你以后可能会想到它。”谭斯京慢悠悠说着,“也怕你到时候骂我。”
苏祈安才不跟这浑极了的男人计较,“你在亚城说过,你奶奶有个花房,在亚城也有吗?”
“她应该很喜欢植物吧?”
“打发时间。”
谁打发时间就弄了个花房呀?
小姑娘一片片看着绿萝的叶子,还真没找出一片不健康的绿叶,“你奶奶一定是个很好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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