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里by岑祈
岑祈  发于:2025年09月30日

关灯
护眼

“苏祈安,你玩我跟玩狗一样。”谭斯京压着苏祈安。
神情晦涩,声线低到哑。
这句话没有一丁点的指责,只有心甘情愿。
苏祈安唇舌都是酸麻的,眼里的朦胧褪去几分,她抬眸看谭斯京,嘴里喃喃:“谭斯京……”
“不是你说,要玩你,就玩得彻底些吗?”
谭斯京笑了,气笑了。
一整天他简直要给苏祈安玩疯了,玩死了。
他捏着苏祈安的下颌,问她:“现在亲过了,算什么关系?”
“还有没有关系?”
苏祈安小小皱眉:“不是情人的关系吗?”
一向喝醉酒,什么都不记得的苏祈安,把“情人”这两个字,记得牢牢的。
“苏祈安,你把情人带回家?”谭斯京问她。
“不啊。”苏祈安回答得好干脆。
谭斯京一只手依旧撑着墙,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压着苏祈安的肩膀,不许她躲。
再度低头,话里克制至极,像是今晚的索取就到这儿了:“那今晚就给我亲个够。”
然而下一秒,苏祈安踮脚,抬脸,轻轻柔柔一笑,仿佛能夺他命的妖精:“好呀,情人哥哥。”
在谭斯京身边待了那么久,苏祈安有本事,也清楚怎么招他喜欢。
有一瞬间,谭斯京真他妈忍不住想骂句脏话,想死在苏祈安身上得了。
被她玩死。
亲了一晚上,苏祈安半夜的时候渴得厉害。
甚至到后来,苏祈安真的把谭斯京带了回去,坐在那张昨晚还在想他的单人沙发上,亲的毛毯都找不到。
后来他回去了,带着一身的戾气回去。
苏祈安头昏脑胀,迷迷糊糊喝了大半杯水才又睡过去。
等到第二天下午,她才看到手机里装了徐清落十多个未接电话。
说在她楼下咖啡屋坐了一下午了。
宿醉的后果就是当醒来时,苏祈安捂着太阳穴,半清醒半混沌的大脑跳过许许多多片段。
修长指骨划过苏祈安的颈部,带过精致漂亮的锁骨,最终那低哑的嗓音没忍过难捱,在她耳边溢出音:“苏祈安。”
就在这张沙发上。
浴室里的镜子映出白皙肩膀后的红痕。
不是梦,苏祈安知道这不是梦。
只到这儿了,不然谭斯京不会冷脸离开。
苏祈安一边收拾一边回复徐清落,叫她等等自己,很快就下来了。
围着白色围巾,套了件米黄色短款羽绒服,苏祈安啪嗒啪嗒就下了楼。
徐清落不一样,即使是冬季,也穿得漂亮时尚,白色长毛皮草,阔腿裤,软皮鞋,搭配一副太阳镜。
和明星出街似的。
见到苏祈安下来,徐清落招手,直白得很:“宝贝,今天起这么晚?”
徐清落有苏祈安家的钥匙,她没回信息,也不好意思上去。
苏祈安点头。
徐清落这几天休假,前两天和苏祈安说过要来厦城,具体没说是哪天,所以这会儿苏祈安也是看了消息才知道。
她说:“要不要陪我去酒吧?”
“酒吧?”
“嗯啊。”徐清落打开手机,点开软件,“就这个。”
“新开的,88折,里面有个女歌手,从韩国挖过来的,我听说唱歌巨好听,只有白天人少才上台。”徐清落眨了下眼,风情万种,“我还挺想去听听。”
徐清落一向喜欢听韩语歌,只不过她忙,周边也没什么韩国歌手,这会儿听说了个韩国女歌手,怎么不会去听听。
苏祈安陪着她去。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酒吧以韩国女歌手起宣传,来听她唱歌的男人一堆又一堆,女人也是。
整个酒吧即使是白天,也人满为患,卡座都快没了。
唯一值得说的是,那女歌手,身材火辣,长相漂亮,唱了一首《Heaven》,嗓音缱绻干净。
整个台下为她喝彩,灯光璀璨,五彩斑斓。
徐清落在彼此起伏的人声中接了个电话,吵闹得不行,她在那头喊:“阮晋伦你有病啊,声音那么小,说的话我怎么会听清楚,不会发微信啊?”
“我在酒吧,酒吧,你听不清人话?”
“我和我宝贝在酒吧啊,这里帅哥美女一大堆,谁他妈吃饱了没事干非得跟你待在一起?”
“有病,别耽误我,什么哪个酒吧,说了发微信啊,听不清啊!!!”
“啪”一声挂了电话,徐清落把定位发给阮晋伦,三两下就拉着苏祈安挤到前排去听韩国女歌手唱歌。
顺带还想问问能不能要她合照。
徐清落说得没错,酒吧里多的是帅哥美女。
苏祈安穿的羽绒服,模样清秀甜美,她今天没化妆,纯素颜下来,只涂了口红,整张脸更加素净,美得不可方物。
酒吧里少不了有帅哥搭讪,有两个已经问上徐清落的微信电话,邀请她去旁边蹦迪。
也有两个问苏祈安的名字微信。
阮晋伦被徐清落挂断电话的时候快要气死了,来厦城压根儿不告诉他,倘若不是这通电话,他根本不知道。
他掉头开车到STG对面的小区,把谭斯京的房门拍得震天响,等人开了门,把和徐清落的聊天页面一甩。
“徐清落拉着苏祈安去酒吧蹦迪看男模了!”不管谭斯京和苏祈安现在的关系怎么样,阮晋伦直接把事情夸大化,“你也不管管,一会儿男模就给她们热舞上了!”
谭斯京和阮晋伦到徐清落发的酒吧定位时,远远就看到了池子里正在和几个帅哥热舞,腰都快和人手臂贴上的徐清落。
以及,正在和男人在吧台聊天的苏祈安。
酒吧里的几个女人远远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扭着腰就要上前打招呼。
然而谭斯京冷着眉眼,过去一把拉住正在和人聊天的苏祈安。
压根儿不管男人脸色多么愕然,直接拉走苏祈安。
力道很大,苏祈安被拉的手腕有些痛。
一路被拉到车里,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谭斯京把副驾驶上的遮阳板放下,没什么情绪地叫她:“苏祈安,看看你自己。”
也是在那瞬间,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从遮阳板上掉下来。
一张‘出入平安’的字条。
字条掉落在苏祈安的腿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女生的字迹。苏祈安愣怔两秒。
有什么记忆被掀开,那是她从前无意藏在遮阳板下的字条。
久到她自己都忘记了,没想到还能有重见天日的这天。
他的副驾驶上,是不是没有坐过其他女生?
谭斯京也看到了,似笑非笑。
“苏祈安,昨天的star让你不满意?”他问,“还是我这个情人让你昨晚不满意?”
苏祈安神色悄然,有种莫名的心虚,也有点无措。
纸条在手里被卷成了细细长筒。
“我……没有,那个人只是问我一些法律上的问题……”苏祈安喃喃说。
“哦?都聊到职业了?”谭斯京面露了点笑。
“……不是……”不是,为什么总能被谭斯京抓到空子?
谭斯京凑近她,那格外令人感到压迫的气息扑过来时,苏祈安的心脏都要停了。
他说:“苏祈安,你真挺可以的。”
苏祈安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谭斯京气极了,连着几日被苏祈安这副模样整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把人带去了许久没去的罗伯威。
路途半个多小时,熟悉的路况,苏祈安全程没说话,唯一说的还是徐清落还在那儿。
等到了谭斯京的回答,说阮晋伦在那儿,又闭上了嘴。
一下车谭斯京就把苏祈安往楼里带,按电梯,出电梯,就在原先谭斯京住的楼下。
进了门谭斯京就不拽她了,偏偏他现在不怎么敢和苏祈安再说那酒吧的事儿。
人小姑娘还不一定接。
空荡的三室一厅格局,妥妥的大平层,改成了一小个舞台,一间更衣室,一间卧室,一间淋浴房。
“装修到一半,你走了,前一个月又开始重新装修。”
苏祈安紧紧望着那舞台,胸口闷得厉害。
她从来都不知道,有人能送礼,送成这样。
最最想要,也最最难以得到的东西,谭斯京就这么送给她了。
她身体不好,徐清落说舞团团长邀请她过去的那件事,彼此都清楚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后来也没再提。
徐清落告诉她,只是在肯定她,多少都有点遗憾。
可是,谭斯京把这个遗憾送给她了。
送在她还在他身边的时候。
苏祈安又想哭了。
她转过去,看着谭斯京,眼里溢着泪,要哭不哭,我见犹怜。
“谭斯京。”苏祈安哽着声,又软着,“你为什么,要重新开始装修啊。”
他就那么确定,她一定会回来吗?
万一,万一打水漂了怎么办。
“不试试,怎么知道?”
谭斯京没那个本事确定苏祈安会回来,想做就做了。
“可是……”苏祈安欲言又止,“这已经超过情人该做的了啊……”
眼眶湿润到不行,话说出口的瞬间醍醐灌顶。
她在谭斯京身边的那阵子,其实谭斯京对她真的很好很好。
他愿意哄她,带她看海,她受了欺负,他生气她不反击,他为她兜底,带她去亚城,送她一场雨,还有好多好多。
苏祈安忘记了,忘记了这也已经超出了情人的范畴。
她拉住谭斯京,像昨晚故意而为之的那样,踮脚,揽住他的脖颈,仰头贴过去。
意识到苏祈安要做什么的谭斯京已经先一步的去接受她。
潮湿的空气,火烧情深。
苏祈安踮起脚,谭斯京配合把手放在她的膝盖处,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气氛至此,没有什么能够阻碍。
空气里细细碎碎的摩擦声成了此刻的伴奏曲。
谭斯京理智善存,意识到缺了什么,他抱着苏祈安走向楼梯间,往楼上走。
推开门,这阵子没怎么住过的房子,依旧干净无尘。
苏祈安靠在谭斯京的颈侧,有什么落在地上,还不清楚。
随便扫过一眼,熟悉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
她挂在谭斯京身上,小小声的吐气,吴侬软语,娇贵的厉害。
“谭斯京,你还要不要名分?”
“嗯。”
“那不要情人了,男朋友好不好?”苏祈安柔声细语,“我们……谈个恋爱。”
谭斯京一愣,定了神,吐出一句:“你别反悔。”
把人丢在沙发上,弯腰俯身去吻她。
苏祈安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下意识的仰头,谭斯京去把手放在她的后脑勺,她只能被迫一直仰头,接受那湿漉又温热的吻。
无须撬开的唇齿,谭斯京用力的、下足了劲儿,苏祈安只觉得那是陌生又熟悉的体会,每一寸肌肤都要被沾染上谭斯京的感知。
吻是一路向下的,谭斯京的手伸向桌,埋在她的颈侧,客厅的暖气已经自动开了起来。
“滴—”一声,苏祈安也跟着不自觉叮咛出声。
笔直的腿被架在沙发上,苏祈安懵懵的,迷离地看着单膝跪在她身前的谭斯京。
瞳仁充斥着水雾,透过那朦朦胧胧的水雾,苏祈安对上谭斯京的眼眸,隐忍又克制。
那是一种即将要侵占她的信号。
苏祈安摸了摸谭斯京的脸,很轻地抚摸。
下一秒。
谭斯京凑近她。
苏祈安立马就怔住了,从前都没有这样过。
她叮咛一声,好小声的发出音。
无力又混沌,她喃喃着说不可以,偏偏被他拒绝。
窗外的海依旧是那样的汹涌,海浪海浪一拍接着一拍,浪潮迭起。
室内光线模糊,勾勒着极好的氛围。
苏祈安只觉得自己好像在看海。
在这样好的风景,这样好听的海声里,苏祈安听到谭斯京沉哑的嗓音响起:“苏祈安,闭嘴。”
修长指节轻抹苏祈安的唇。
一下就被包裹,带走什么。
谭斯京低哑沉沉:“好吃吗?”
“有你自己的味道。”
这样的问题,空气是寂静的,回答也是。
凌晨的干枯玫瑰被水涌过,花瓣落在水面上飘飘浮浮,直到六点的晨雾落在窗上,又被那双指骨修长的手擦拭干净。
玫瑰的花瓣被谭斯京修剪的很好,漂亮精致,娇艳欲滴。
玫瑰落在水里,连花瓣都是娇的,忍不住叫人爱惜。
再从水里捞出来时,玫瑰被洒满床单,碰过花瓣的手带着水滴,落在白色的布料上,洇下一片。
眼前灯光昏昏沉沉,好似离得很远,又好似离得很近,说话的声也是。
苏祈安转过头去看谭斯京,她气极了。
她骂谭斯京混蛋。
偏偏他谭斯京沉着眼眸看苏祈安,半个字都没多说。
苏祈安用手拍谭斯京,才发觉哪儿够的到。
谭斯京却拍她,发狠地问她:“苏
祈安,再说一遍,我们是什么关系?”

让苏祈安要死了的关系,她跌入海里,快要溺死,谭斯京又把她捞起来。
水声哗地在耳边落下,她睁开眼睛,无力又疲惫地看谭斯京,颤颤巍巍说不出几个字。
最后沉沉睡去。
大概是太累了,一天里的变化太多了。
等到第二天下午苏祈安才醒过来,手机里好几条消息,徐清落问她还好吗?被谭斯京带走了吗?后面几条隔了好几个小时发过来说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回芙城了,再过好几个小时发过来的全是骂阮晋伦的。
苏祈安浑身无力,低眉回徐清落的消息后又睡了过去。
再睁眼快到晚上了,房间里黑压压的,谭斯京靠在床头半坐,单手握着手机玩着个无聊的小游戏,苏祈安靠在他空着的那只手臂上。
密密麻麻的思绪涌过来,叫她回想起那些记忆。
想起的瞬间,腿像被碾过,酸胀得要命。
苏祈安好轻的拍过谭斯京,然后慢吞吞下床,下床时那瞬,身形都晃了晃,她回头,好用力地瞪了眼还靠在床上的始作俑者,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浴室里,扯了条白色的毛巾,原来那条她没用几次的毛巾没落灰,洗的干干净净的挂在架子上,她没拿。
牙杯牙刷也是,只不过牙刷被换了新的,苏祈安猜是阿姨觉得一个月到了被丢了。
这样又如何,腿上的酸是假的吗?
再扯下半夜谭斯京抱她去浴室清洗时换上的睡衣,肩膀上好明显的痕迹。
可恶,那时候又被谭斯京抓去做了一回。
苏祈安气死了,把毛巾拧干,扶着门走到床边,用力扔在谭斯京身上。
好明显的‘啪’一声,谭斯京的手机屏幕都湿了。
他眉梢微扬:“又提起裤子不认人?”
苏祈安皱了鼻,好凶:“对……就是这样!”
“?”谭斯京有些诧异,拿了毛巾,起来坐到她面前。
有些无措茫然。
苏祈安都要觉得不可思议了,短短一年,就成了这样。
原来没有这么狠呀。
但见谭斯京这副模样,苏祈安居然换了心情,抱了抱谭斯京,钻到他怀里。
“苏祈安,你认真的?”谭斯京问她。
“嗯啊。”苏祈安点头,抱紧谭斯京的腰,温柔地笑:“虽然昨晚畅快了,今天起来也好累,可是……这证明情人的身份,你当的不是也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换男朋友?”
谭斯京翻了个身,贴近苏祈安,按她的腰,显而易见的情绪变了,一本正经和她讨论:“苏祈安,你要想清楚,既然情人这个身份不错,我继续当,会发生什么。”
苏祈安吸了气,清清软软的嗓音又重了几分:“那你觉得你当男朋友就不会这样了吗!”
谭斯京点头:“会。”
苏祈安:“……”
谭斯京伸手,揉苏祈安的腰,问她:“苏祈安,给我个名分。”
他又一次问她。
苏祈安小小声嘟囔:“都说了男朋友。”
“嗯。”
“是有待观察的男朋友。”谭斯京揉得好温柔,苏祈安补充,“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呀。”
“以前是谁说了解?”
提到这个,苏祈安一点也不满意,她伸手戳谭斯京的腰:“那是我自己了解的了解。”
“想知道什么?你问我。”
乍一问苏祈安,她还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想知道的猜也能猜出个什么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好像没有。”苏祈安摇摇头。
“高中的你都知道?”
苏祈安点头。
再以后他就出国了。
“大学在哥伦比亚念的,什么专业你应该知道。”
“那会儿住在附近公寓,白天去学校上课,一节课挺长的,偶尔和人打球。公寓楼下是个街道,饭菜有阿姨,所以不单吃白人饭,晚上时候特别静,基本上没什么人出来。”
“阮晋伦会来找我,去附近骑马打球,过得还不算特别无聊。”
这完全是苏祈安不知道的事儿,提起来,她的脸上带了好奇,一双眼湿漉漉地看向谭斯京。
谭斯京揉了揉她的脸,“想知道了?”
苏祈安点头:“那会儿你不恋爱吗?”
谭斯京曲了食指,轻在苏祈安头上敲了下:“苏祈安,你巴不得我谈?”
“怎么会!”苏祈安皱了脸,捂着脑袋,“难道就没有惊奇的事情发生吗?”
谭斯京留学的第二年,倒是发生了一件事儿。
学校里发生持枪事件,法学院国际法专业的男生索伦和艾米丽分手后,索伦不甘,持枪威胁艾米丽。
艾米丽大惊失色冲出班级,遇到正前往教室的谭斯京。
谭斯京无意救下她,真是无意的,他不做好事,但事到临头了他还真是会出手,救下艾米丽。
艾米丽当场说她移情别恋,对象就是谭斯京。
索伦中文不太好,听不懂长篇大论,谭斯京用一口朗正的中文拐着弯把索伦拖了半小时被警方带走。
第二天谭斯京回教室上课,艾米丽穿着性感比基尼就来了,坐在他位置上搔首弄姿,导致谭斯京三天没去上那节课。
苏祈安听着笑了好久,说她真的看上你了耶。
谭斯京嗯了声。
后来真不做好事了,好事撞上门,在学校碰到一华人男生遭受霸凌,谭斯京顺手帮忙,那男生要和他拜把子。
谭斯京没同意,后来才知道对方是个gay。
再之后掰了。
苏祈安想夹鱼肉,听着谭斯京说这事儿,愣是没去夹,嘴里还塞着饭,硬生生吞下后才问谭斯京:“gay?gay怎么了?”
话里话外,都是他瞧不上gay的意思。
谭斯京夹了鱼肉,塞进苏祈安嘴里,捏她后脖颈:“苏祈安,gay怎么了?当下性取向怎么样都是正常的。”
他谭斯京性取向直得要命,掰了是因为那男的偷他东西,倒不是因为真的瞧不起他性取向。
不过他怎么可能会放个gay在他身边?
想想都觉得麻烦。
gay又怎么样,谁还没有个恋爱自由的权利了。
苏祈安可太清楚了,谭斯京不仅仅只有外表那样的漫不经心,他可炙热。
那顿饭苏祈安吃得好有意思。
后来说到了几起官司,说谭斯京毕业后在美国开律所。
谭斯京可以说是刑法方面特别厉害的律师,厉害的本质,是‘法律策略家’,懂得法律,懂得怎么用法律,和人性博弈,将劣势化为优势。
“谭斯京,你在美国办的那个杀妻案挺有名的,当时我才研一,导师拿你的案例给我们上课呢。”
“纽约州的外州人员那么多,每个州的律法都不同,处理起来可麻烦了。”
“你不会把那些法规法条都记下来了吧?”苏祈安笑。
“不会,大概记着在哪页,需要的时候翻。”
“原来你们这些大佬,都和我们一样啊。”
谭斯京把苏祈安抓住,指腹故意去揉她的腰,往酸了按,成心的,“故意打趣?苏祈安,你好大的胆。”
苏祈安往谭斯京怀里钻,笑的花枝招展,眼睛亮的勾人:“可是你真的很厉害呀,那么绕的逻辑都能捋清楚。”
那杀妻案闻名得很,法庭上开着直播,苏祈安看过。
被告人称“妻子出轨导致失手误杀”,谭斯京淡淡两句:“无证据证明妻子出轨,结合尸检报告致命伤位于心脏,系精准捅刺,案发后未及时送医,明显具有故意杀人的动机。”
流利且快速的美式发音,听得畅快舒适,尤其那清朗低沉的声线附着淡然处之的气质。
谭斯京和被告律师为各自当事人的利益进行对抗性辩论,通过“举证—质证—辩论”,把被告人律师的‘无罪辩论’和‘罪轻理由’统统反驳回去,推动庭审向有利于自己当事人
的方向发展。
那辩护词,引用精准先例甚至引起了法官对案件的定性,再用情感和逻辑打动陪审团,构建完整的故事线,
法官一句“Mr.Counsel,pleaseproceed”,谭斯京表达的论证推动庭审继续进行。
几周后,法官判处被告人28年有期徒刑,谭斯京律所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他谭斯京是真不爱交际,平日里的话也是真的不多,偏偏在这条说话频率高且逻辑严密的道路上,熠熠生辉。
谭斯京在法学这条路上,当真是前程似锦,只可惜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苏祈安没问谭斯京其他的,她夸他厉害,说她想变得和他一样。
小姑娘倒在他怀里,软若无骨的模样,一张小脸笑的红扑扑的,眼睛也亮澄澄,嘴里说着谭斯京好厉害,她可崇拜他了。
说那庭审时穿的商务西服,好帅哦。
谭斯京捂她嘴,非得捏她温热的脸,“苏祈安,够了啊。”
懒洋洋的一句话,苏祈安不动了,也不敢动了。
她分明感觉到了,靠在他胸膛上时,那有力又快速的心跳。
小姑娘抬头望谭斯京,亲吻他的唇。
他一桩桩,一件件地把过去的事情,说给她听。
有几分难得,有几分意外,又有几分不亚于那心跳的情意,她太清楚了。
“谭斯京,还有之后的事情,都说给我听。”

没多久就到了三十一号,元旦前一天。
那天平城农民工的薪资彻底到账,欢天喜地的,一群人过了个年。
小庆祝了一番,几个农民工大中午的醉醺醺拍了个视频。
封面顶着几个红色大字,一个大叔拍了拍陈东红气球似的脸,“哥,你说几句。”
陈东眯着眼,笑两声:“哈哈,庆祝我们苏大律师和胡大律师,帮我们村,平城这么多人要回工资!耶!”
他臂一展,镜头拍了拍后边一大群正在吃饭的人,然后比了个耶。
视频戛然而止。
胡明歌给苏祈安看时,她愣住了。
视频挺实在的,近乡情怯,一行人的朴实彻彻底底展露,能看到这视频也是缘分,毕竟没想到这视频有点热度,几千个赞。
还有几条评论问苏大律师和胡大律师是谁?
陈东回了。
这算不算宣传?不辞辛苦换了个好名声。
这样的下场是苏祈安的微信和咨询人数多了起来,加了个班。
胡明歌也好不到哪去。
七点钟,律所的灯才灭,胡明歌先一步走,苏祈安跟着后头。
跨年夜,天冷得厉害,苏祈安又饿又冷。
拢了拢围巾,缩了缩手臂,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份关东煮。
隔着厚重的透明玻璃,苏祈安看见了谭斯京。
他坐在车里,主驾驶的位置,车窗降下,冷峻眉眼在夜晚的灯光下格外冷情如水。
谭斯京就这么与她对视,不知道来了多久。
小姑娘低头,摸出手机,几个字敲了发过去。
“你怎么来了呀?”
谭斯京今晚没说要来接她。
“接你回去。”
原本苏祈安是想回自己家,他这么说,也没说了心里想的那一回事儿。
“来了多久呀?”
“刚到没多久。先吃,不急。”
谭斯京没打算和小姑娘说他来了,等苏祈安先吃完再说。
苏祈安哪儿舍得让他等,关东煮打包了,微信支付“嘀”的一声扫过去。
身后机械女声自动响起“微信到账十八元。”
拉开超市门,一路快步奔向谭斯京的车。
黑漆漆的车,苏祈安走近了才发现他的车换了。
换回了原来那辆“大G”。
车门被打开,谭斯京的手抚在车门上,苏祈安坐进来。
关东煮的香味弥漫整个车厢。
苏祈安坐进来时,问他:“你怎么把车换回来了呀?”
那会儿谭斯京刚接手STG,即使项目到手完成,也没几个人信服,那辆车有钱也买不到,到手了总叫人信服。
位高权重,如今也没必要。
自然是要人舒服的。
“开久了,不舒服。”谭斯京启动车子,踩下油门,将车子调了个头。
统共也没见谭斯京开过几回,苏祈安选了个海带结往他嘴里塞:“那那个抱枕放哪儿去了呀?”
谭斯京张嘴咬着,“后面。”
那个抱枕苏祈安挺喜欢的,降了靠背,她转过身子,够到抱枕扯了过来。
苏祈安低头吃关东煮,忽然就想起什么,“你有看抖音吗?”
“陈东发了视频,一条是说讨回工资了,小火,另外一条感谢STG的,只不过你那条没火。”
谭斯京有这个软件,但不怎么刷,“没有。”
苏祈安吃下最后一个丸子,让谭斯京靠边停车丢了垃圾,上车时拿出手机打开视频给他看。
谭斯京看了眼,眼眸垂眸,漫不经心地,似是不在意。
像是对这份感谢无感。
也确实,他这样的人,倘若要是对每份感恩都要有所回应,只怕是忙都忙不过来。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