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藏不住,假千金炸翻全京圈by程不言
程不言  发于:2025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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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感觉到,妹妹心底是关心他的。
“镇静剂打多了,哑巴了?”梦安然瞪他一眼,明显能看出她在生气。
陆逸扯起唇角笑了,笑得妖冶又勾人,“小安然,听起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关心我。”
他这吊儿郎当的态度,差点给梦安然气得肺炸。
方向盘一摆,她一脚刹车,车子停在了路边。
她侧了侧身子,眼神冷得犹如腊月寒冬中的冰棱,“渴望被救的是你,在我对你还有点耐心的时候,你最好听话。如果真想寻死,现在就滚下车去,我绝对不拦你,也再不管你!”
察觉到她很认真也真的很生气,陆逸缓缓收起了散漫的笑,老实交代了自己偷溜出来的原因。
“我收到消息,陆衡在国外出了事。”他两手枕在脑后,装出一副不太在乎的模样,“本着兄弟关系打算去帮他一把的,没想到去轮渡的路上我就被人埋伏了。”
受伤之后,他不敢告诉梦安然。
一是偷溜出去的事本身就是瞒着她的,结果受了这么重的伤,让她知道肯定得生气。
二是怕她知道陆衡遇险的消息,也会像他一样不顾自身安危飞到国外去,怕她出事。
再三斟酌下,他只能去找段竟遥。
毕竟在这座一万多平方公里的城市里,他能信任的人除了梦安然外,就只有自己的亲弟弟了。
梦安然的脸色逐渐阴沉下去,“你的手机都是我给你的,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这个。”陆逸撸起衣袖,露出腕上的智能手表,“匿名来的消息,我联系朋友给我弄辆车。”
本打算自己一个人低调地过去,没想到还是被埋伏了。
“明显是个陷阱。”梦安然无语地睨他一眼,像在嫌弃他的智商。
这么低端的手段,他竟然相信了。
旋即一愣,用打量的眼神盯着陆逸看了许久。
陆逸虽然疯,但智商一直很高,不然也没法从被二十几个保镖包围的梨华苑里悄无声息地溜出来。
所以,他相信白郁金拙劣的把戏,并非因为他一时犯蠢了,而是那条短信有关陆衡,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是在意陆衡的。
正如柳枝曾经所说,他们三个一直是相爱相杀。
恨不得对方死,却又舍不得对方死。
她恨陆衡、陆逸各有原因,舍不得他们死则是藏在潜意识里的情感,最近已经一一浮出水面,让自己明白了不舍的原因。
可陆衡和陆逸之间呢?为什么互斗,又因什么不舍?
她只记得,从自己有记忆开始,这两人便是互相看不顺眼的状态了,至今二十几年从没有过“兄友弟恭”的戏码。
“你们兄弟俩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她问。
“有什么可瞒你的?”陆逸扬起眉头,明显不懂她指的是什么。
梦安然垂眸思索片刻,到底没追问下去,重新发动车子驶上道路,“没事。”
以陆逸的性格,就算问了,他也不可能老实交代。
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相信自己离真相不远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福寿堂后门。
馆主孙成玉穿着万年不变的中山装,早已候在此处,在他身旁还放着一张轮椅。
“当家的,已经将最里面的那间诊室安排好了。”
“嗯。”梦安然微微颔首表示对他工作的肯定,一个眼神抛过去,孙成玉立刻推着轮椅走到副驾驶接人。
陆逸推开车门,撑着身子下车,瞥了眼那张轮椅,不满意地眯了眯眸子,“不坐。”
“这……”孙成玉无措地看向梦安然,寻求指示。见她微微颔首,他便将轮椅撂在一边,伸手去搀扶陆逸。
保镖的保姆车也停下了,二十几号人集体下车,其中两个撑着黑色的遮阳伞小跑上前,一把遮在陆逸头顶,另一把跟随梦安然。
其他人分批守在后门、路上、诊室门口。
从后门进入福寿堂,一路到诊室都很隐蔽,没遇上任何人。
诊室在角落里,这边鲜少有人经过,与其说是诊室,倒不如说是梦安然的私人办公室。
里面已经备齐了各种医疗用品,暂时安置了一张折叠床。
“当家的,我在门口守着,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把人送到位,孙成玉识趣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梦安然戴上一次性医疗手套,低头翻找消毒用品,“衣服脱了。”
陆逸可能也没想到,斗生斗死这么多年,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乖乖听妹妹的安排,一句怨言也不敢提。
他脱掉了衬衫,消瘦白皙的身躯被更加雪白的纱布缠绕,丝丝鲜红透过纱布渗出,平添了一分鲜活。
梦安然剪开他身上的纱布,看到他胸前那几道触目惊心的刀口时,眸色骤然阴沉下去。
他的后背还有被玻璃扎伤的痕迹,看上去像是汽车挡风玻璃伤的。
“翻车了?”她声线淡淡,手里拿着小镊子,清理他后背一些昨晚没被处理出来的小碎片。
陆逸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银发在暖气流动的空气里微微颤动,梦安然抿着红唇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很奇怪,她以前巴不得陆逸消失,此刻看他乖得像小孩的样子,心脏居然有些发酸。
觉得……他这一路走来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起码,他并非真的想伤害她,甚至尚有意识的时候宁愿自残迫使自己清醒,愿添麻烦。
她总说自己在陆衡陆逸手里长大,能活到17岁算是不易。
但细想陆逸今年31岁了,仍在深渊中苦苦挣扎。
在这场充满阴谋的棋局里,谁又活得轻松呢?

第277章 要不现在结一个?
所有的伤口重新清洗、消毒、上药、包扎后,梦安然将陆逸的衬衫拉上,转身收拾用过的医疗用品。
陆逸边扣着衬衫纽扣,那双勾人的狐狸眼却始终落在梦安然侧脸,似乎少看一秒都是吃亏。
梦安然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懒得管,把那几罐药膏装进袋子里,“这个每天晚上都要涂,伤口结痂后就涂红色这罐……算了,跟你说有什么用,我到时候给保姆阿姨,每天晚上让她给你上药。”
“换一个。”陆逸冷不丁地开口。
梦安然看过去,“换什么?”
“换个佣人,或者你来给我上药。”陆逸的表情很认真,不是单纯的耍赖。
梦安然沉思几秒,同意了:“给你换个男佣,万一你突然发病,也能按住你。”
陆逸抿了抿薄唇,低沉地嗯了一声,似乎还有些意外她能迅速明白他的顾虑。
午饭就在福寿堂解决了。
回梨华苑的路上,梦安然再三叮嘱:“不准私自离开梨华苑,再有下次我真不管你死活了。”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陆衡吗?”陆逸扭过头,目光紧盯着她,似乎想探出她情绪中的一丝浮动。
然而她仍然泰然自若,淡淡说了句:“我自有安排,你安分养伤。”
陆逸的目光瞬间松了,懒散地瘫在座椅上,“好无聊,待在梨华苑太无趣了。”
梦安然没搭理他的抱怨。
车子到达梨华苑,梦安然送他进去,放下了药膏,跟佣人阿姨交代了几句,把阿姨调去梦家别墅干活了。
“联系了新的佣人,三个小时后过来。保镖全部守在门口,有事喊人。”梦安然随意叮嘱了几句,套上自己的高跟鞋准备离开。
准备出门时,陆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安然。”
她眸光一颤,扭头看他。
银发在没开灯的空间里格外瞩目,他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痞笑,眼神却流露出几分不舍。
鲜红如血的红唇微微嚅动,吐出一句近乎乞求的语句:“能不能多来看看我?”
梦安然像被钉在了原地,盯着那双似有水光的眼睛许久,才抽回眼神,“看情况。”
她走了,不知道在她关上门后,陆逸迅速走到窗边,望着她的背影,望着远去的车灯,直到视线再无期待的影子,仍然保持那个动作在那里待了很久很久。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边。
“明璟!你快点!”
民政局门前台阶,柳枝扭头看着落后一大截的明璟,高声催促道。
“你慢点!”明璟手里拎着个文件袋,还有一束手捧花,无奈地仰头望着柳枝:“别跑这么快,等会儿摔了!”
“不会的!”柳枝往下跑了几步,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走快几步:“赶紧的,等会儿人家下班了怎么办?今天可是你爷爷特意算出来的吉日,下一个宜婚嫁的吉日可就得等到下个月了!”
“离民政局下班还有三个小时呢。”明璟无奈又宠溺地走快了几步,“你昨晚刷剧死活不肯睡,今天又赖床到下午一点,现在知道着急了?”
柳枝不悦地皱眉,往他胳膊上拧了一下,“你就说我起没起吧!”
明璟汗颜,拿她没办法,“对对对,你是老大,你说什么都对。”
办理结婚手续还是很快的,填好资料,交了照片,公章一盖,红本本就到手了。
两人去了民政局的小花园里拍照纪念,不少新婚夫妇领到结婚证后都来这里合影。
他们排队等了一会儿,找了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帮他们拍了合照。
照片里,柳枝一手拿着捧花,另一手拿着红本本勾住明璟的手臂,两人都笑得很幸福。
“唉,没想到我也算是英年早婚了。”迈出民政局,柳枝盯着手里刚出炉的结婚证,莫名感慨了一句。
随即又看了眼身旁淡定如老狗,唇角却始终微微上翘的男人,又感慨了一句:“而且是跟你结婚了。”
明璟挑眉:???
我请问呢?不跟我结婚你还想跟谁结婚?
明璟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无名指的钻戒上轻轻蹭了蹭:“怎么?后悔了?”
“才没有。”柳枝撇嘴,却忍不住又翻开红本本看了一眼,“就是觉得……好神奇啊。”
“神奇什么?”
“我们居然真的结婚了。”她合上结婚证收进包包里,声音轻飘飘的:“明明高中时我还觉得跟你做一辈子兄弟挺好的,哪怕联姻了,也不过是领了证各自继续做自己的事。”
明璟低笑:“那现在呢?”
柳枝突然凑过来,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现在觉得你超帅的!跟你组建小家,好像比做兄弟更幸福。”
周围人起哄的目光投了过来,明璟耳根通红,握住柳枝的手微微捏紧,“咳,走吧走吧,晚上带你去吃火锅。”
“今天不想吃火锅,想吃烤肉。”
“那就吃烤肉。”
刚坐上车,柳枝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拍了张结婚证的照片。
“发朋友圈?”明璟看她一眼。
“不是。”柳枝快速敲打手机屏幕,“发给安然宝贝。闺蜜当然要成为第一个知道我结婚了的人了!”
照片发过去之后,梦安然的消息很快回复过来了:【新婚快乐,我搬到江畔九号住了,今晚过来聚餐庆祝一下吧。】
“安然让我们晚上去她新家吃饭。”柳枝兴奋地转告明璟,开始盘算要带点什么东西过去:“等会儿去买点水果,这是必须的。再去家居店挑几个比较有艺术气息的摆件当乔迁礼,然后去酒庄拿两瓶酒过去晚上喝!”
明璟汗颜,在老婆心里,闺蜜大过天。
这都无所谓,但今天刚领证,礼节上来说,今晚应该跟双方家长一起吃饭的啊!
梦安然这边也是被秦沐提醒了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没结过婚,疏忽了。”她轻笑道。
秦沐扬眉,捏了捏她的脸蛋,“要不现在结一个?”
“别了吧。”梦安然拉开他的手,“糖还没吃完呢。”
她给柳枝重新发了条消息:【你们今晚该跟家里人吃饭,我们约明晚吧。】
柳枝看到消息后,细想好像确实是应该先跟家人吃个饭。
脑子一转,又有了新的想法:“明晚再跟安然见面,我要把伴娘名单列出来,然后明天告诉她,让她当我的首席伴娘,给她一个大惊喜!”
明璟:“……”
这算什么惊喜?
但看着柳枝兴奋的样子,他还是纵容地点了点头:“随你高兴。”

第278章 先把你喂饱
机场的玻璃穹顶被午后的太阳镀上一层浓重的金色,人流匆匆,广播声机械地回荡在大厅里。
梦蓁站在值机柜台前,低头整理着登机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像是在掩饰某种情绪。
萧寒站在她身旁,一手推着行李箱,另一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无声地传递着安抚。
身后,苏宛曼眼眶微红,手指紧紧攥着丝巾的一角,几次想开口,却又抿住唇,像是怕一出声就会泄露哽咽。
梦荣站在妻子身侧,神色沉稳,可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女儿,眉头微蹙,仿佛在强忍着什么。
梦澄泓双手插兜,站在父母身后,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面,故作轻松地吹了声口哨:“姐,别搞得跟再也不回来似的,海市又不远,周末想家了随时飞回来。”
梦蓁回头看他,唇角弯了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少惹爸妈生气。”
梦澄泓偏头躲开,撇嘴道:“我都多大了,还揉我头发……”
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带着点孩子气的依赖。
苏宛曼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将梦蓁搂进怀里,手指微微发颤,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蓁蓁,到了那边……一定要按时吃饭,别总熬夜……”
梦蓁鼻尖一酸,下巴轻轻抵在母亲肩上,闭了闭眼,才勉强稳住声线:“妈,我知道的,你别担心。”
梦荣站在一旁,喉结滚动了下,终究还是抬手,宽厚的手掌在女儿肩上重重按了按,沉声道:“有事就打电话,别自己扛。”
梦蓁点头,眼眶微热,却强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萧寒适时地接过话,语气温和却坚定:“伯父伯母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苏宛曼松开女儿,抬手擦了擦眼角,勉强挤出一丝笑:“萧寒,蓁蓁性子软,你多让着她点……”
萧寒微微一笑,郑重应下:“好。”
广播再次响起,催促着飞往海市的旅客尽快登机。
梦澄泓突然上前,一把抱住梦蓁,手臂收得紧紧的,声音闷闷的:“姐,要是有人欺负你,记得告诉我,我飞过去揍他。”
梦蓁失笑,拍了拍他的背:“行了,你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梦澄泓松开她,故作凶狠地瞪了萧寒一眼:“姐夫,我姐要是有半点不高兴,我唯你是问!”
萧寒挑眉,眼底带笑:“放心,你没这个机会。”
梦蓁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家人,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那我们走了,你们保重。”
苏宛曼抬手挥了挥,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梦荣揽住妻子的肩膀,目光深沉地望着女儿的背影,直到她和萧寒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的人流中。
梦澄泓站在原地,双手插回兜里,脚尖轻轻踢了下地面,低声嘀咕:“……怎么走得这么快。”
苏宛曼终于忍不住,眼泪无声滑落。梦荣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背:“孩子们长大了,总要飞出去的。”
梦澄泓突然转身,一把搂住母亲的肩膀,笑嘻嘻道:“妈,走!我在吴老那学了几道菜,今晚我下厨让你尝尝手艺啊!”
苏宛曼被他逗笑,抬手擦了擦眼泪,无奈地摇头:“你这孩子……”
三人转身离开,夕阳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渐行渐远。
飞机上。
梦蓁靠窗坐着,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窗沿。
她好像从没去过离家这么远的地方,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
人在面对未知的事物时,难免会产生不安。
何况,她心里还有记挂的事。
萧寒握住她的手,低声问:“在想什么?”
梦蓁沉默片刻,轻声道:“……希望安然真的没事。”
她不算了解自己的妹妹,但全家人都看得出来梦安然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塑,永远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谁又能确定,内里的裂痕真的已经修补完整了呢?
萧寒收紧手指,声音沉稳:“她会好的。”
梦蓁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靠在他肩上。
另一边,江畔九号梦安然小居。
没法约明璟和柳枝吃饭,为了不扫兴,秦沐去买了点食材回来亲自下厨,跟安小然二人世界庆祝一下。
“宝宝,牛排你是想吃黑椒的,还是想吃海盐玫瑰的?”秦沐腰间挂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询问坐在沙发那边吃着草莓的梦安然。
女孩扭头看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秦沐,你好有人夫感啊。”
秦沐挑眉,“有我这样又高又帅又温柔又体贴又会做饭的老公,你几点回家?”
她笑意更甚了,捧着果盘快步过去,往他嘴里塞了颗草莓,“你最近是太闲了啊,开始刷网络上的段子了?”
“哄老婆必备。”秦沐咬着草莓屁屁,一手揽过安小然的腰,低头喂她。
梦安然无处可逃,红着脸咬掉草莓尖尖。
横在她后腰的手臂猛地一收紧,她朝前撞上了炙热的吻。
酸甜的草莓汁在口腔中炸开,震得她的心脏漏了一拍。
几秒过后,她羞赧地推了推他,他意犹未尽地吮了下柔软,将她松开。
“牛排快糊了!”梦安然的脸蛋比盆里的草莓更红,眼底凝聚的光晕莫名诱人。
秦沐咽了口唾沫,强压下躁动的心情,松开手,转身进了厨房。
内心嘀咕:先把你喂饱。
梦安然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欣赏着厨房里秦沐忙碌的身影。
不禁在想,如果全世界的男人都像秦沐这样,大概不会有女孩恐婚吧。
手机铃声抽回了她的思绪,她放下果盆,起身去客厅那边拿手机。
目光触及来电显示的那一瞬间,仿佛浑身血液倒流——司徒花间。

古堡西侧的一个房间里,司徒花间坐在重工雕刻的大床上,靠着床头软包,唇色白中发灰。
莉莉安推开房门,端着冒白烟的中药进来。
“花间,先把药喝了吧,听说中药凉了就没效果了。”
中药的苦涩味充斥着整个房间,银碗有些发烫,莉莉安忍着炙热端给他。
司徒花间按住了她的手,“放一会儿再喝,我先打个电话。”
莉莉安顺从他的意思,替他扯了扯被子,而后在床边椅子坐下,安静地给他削苹果。
司徒花间拨通了梦安然的电话。
那头劈头盖脸地问:“你在哪里?”
“A国,自家古堡。”他回答,声音像是在砂纸上磨过那般粗糙。
“之前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电话也不接。”梦安然沉着脸,这段时间可算是让她提心吊胆的,生怕司徒花间被牵扯进来,就死在白郁金手上了。
司徒花间的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沉重地说道:“白郁金将我绑到波谷艺博馆的地下室后,给我注入了一支药剂,回来之后我就没意识了。莉莉安说我连着几天一直在乱砸东西,之后又无端端寻死,前天突然昏了过去。我是刚醒,就给你打电话了。”
梦安然蹙眉,脱口而出:“副作用?”
“什么?”司徒花间不解。
“没事。”梦安然抽回神,话题回到他身上,“那你现在身体还好吗?有什么不舒服的?”
“医生说体内有某种毒素残留,靠喝中药排毒。”
“国外的中医能信吗?”
“那不然?你给我治治?”
“最近没有出国的打算,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愿意给我治的话,明天我就飞回去。”
“行啊。”梦安然答应得爽快,始终觉得A国太不安全了。
而且司徒花间本就是被她牵连才受了伤,她有责任替他诊治一下,不亲眼看看他的状况,她也放不下心。
“好,我安排明天的飞机。”
电话挂断,司徒花间将手机撂在一边。
他接过莉莉安递来的苹果,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漫开,却压不住喉间那股挥之不去的干疼。
莉莉安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问道:“你要回华国?”
“嗯。”司徒花间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上,古堡外黑沉沉的森林在风中摇曳,像蛰伏的野兽。
“该喝药了。”莉莉安端起药碗,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到他手里。
司徒花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这段时间谢谢你了,但以后不必……”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莉莉安突然凑近,身上高级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不必这么麻烦、不必这么细致,对不对?”
她红唇微嘟,“可我偏要这样,爷爷说过,对待重要的人就要加倍用心。”
司徒花间不着痕迹地后仰,与她拉开距离:“我明白你的心意,但……”
“但你就是不喜欢我,对吧?”莉莉安突然站起身,裙摆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无所谓,反正这门婚事是两家定下的。”
她转身走向衣柜,开始利落地收拾行李,“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华国。”
“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莉莉安头也不回,手上动作不停,“第一,我是你未婚妻;第二,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人照顾;第三……”
她突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告诉爷爷你欺负我。”
司徒花间难得地语塞。他揉了揉眉心,知道这位大小姐说得出做得到。
莉莉安见状,得意地哼了一声,继续收拾行李。她故意把司徒花间的真丝睡衣叠得乱七八糟,又偷偷往箱子里塞了好几瓶自己最喜欢的香水。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条蓝宝石项链,“这个得带着,听说梦安然喜欢蓝色?我要让她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品味。”
司徒花间看着眼前这个骄纵任性的大小姐,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你吧。”他最终妥协,却在莉莉安欢呼时轻声补充,“不过到了华国,一切要听我安排。”
莉莉安敷衍地点头,压根没放在心上。
飞机降落在京市国际机场时,莉莉安正对着化妆镜补口红。她抿了抿饱满的唇瓣,转头对司徒花间说:“等会儿见到梦安然,你可不许……”
话没说完,她突然发现司徒花间的脸色比在飞机上还要苍白几分。
“喂!你没事吧?”莉莉安慌乱地放下口红,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却被司徒花间轻轻挡开。
“只是有点累了。”他勉强维持着绅士的微笑,但额角的冷汗出卖了他。
莉莉安眯起眼睛,突然一把扯开他的西装外套。司徒花间还未来得及阻止,她就看见他衬衫上渗出的淡淡血迹。
“你伤口裂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莉莉安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头等舱其他乘客纷纷侧目。
司徒花间迅速拢好外套,压低声音道:“一点血而已,不碍事。”
两人僵持间,空乘人员过来提醒他们该下飞机了。
莉莉安冷哼一声,却在他起身时不动声色地扶住了他的手臂。
走出航站楼时,梦安然已经在等候。
她一眼就看出司徒花间状态不对,快步上前:“伤口恶化了?”
莉莉安抢先一步挡在两人之间,扬起下巴:“我的未婚夫我自己会照顾。车在哪儿?”
梦安然挑眉,看了眼司徒花间,后者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她微微一笑,指向停车场:“黑色那辆。”
一上车,莉莉安就命令道:“去最近的医院。”
驾驶座上被当做的司机的秦沐一头雾水地看了眼正在扣安全带的梦安然。
后者简单介绍:“莉莉安,司徒的未婚妻。”
莉莉安这才意识到开车的不是普通人,她试图通过倒后镜看清对方容貌。司徒花间直接道:“这位是云端集团董事长秦沐,安大小姐的男朋友。”
“哦。”莉莉安随口应了一声,并没多在意。
“所以,现在去哪里?”秦沐问。
“医院!”莉莉安强调一遍。
“安大小姐说了算。”司徒花间开口。
“你!”莉莉安气得脸颊泛红,却在看到他隐忍的表情时咬了咬唇。小声嘟囔道:“她一个经商的,怎么可能懂医术啊……就算懂,肯定也只是会点皮毛。”
声音不大,但其他人都听见了。
梦安然保持着从容的微笑,没去争辩是非,“去福寿堂吧。”
秦沐点点头,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到了福寿堂,仍旧是昨天的那个诊室。
莉莉安坚持要全程陪同检查,当看到司徒花间身上裂开的伤口时,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却倔强地咬着唇不说话。
“不算严重,消毒止血吧。”梦安然戴上手套,吩咐孙成玉去取处理好的止血草药。
伤口消毒过后,孙成玉正好将草药取来了。
莉莉安盯着碗里那坨深绿色的草药泥,不禁皱眉头,拦住了梦安然的动作:“你疯了吧?这种东西怎么能敷在伤口上?你根本就不懂医术吧?!”
梦安然甩开莉莉安的手,冷笑一声,“你懂?”
“我是不懂,那又怎样!”莉莉安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
“既然你不懂,你又如何评判我懂不懂?”梦安然挑眉,一句轻飘飘的反问就让莉莉安哑口无言。
她直接询问司徒花间的意见:“司徒,这是我自己配的止血方,敷上不会有刺痛感,后期恢复也不容易留疤。如果你信不过,也可以换中成药。”
“既然回来找你了,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司徒花间给予肯定,将莉莉安往另一个方向拽了拽,“莉莉安,别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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