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可以试试,正好我们做一下最后的调整。”
女设计师还蛮喜欢小少爷的,她马上顺着小少爷的话说了,然后笑吟吟的看着花凉,随时准备把婚纱从上面儿取下来。
这套婚纱是鱼尾的,从腰部到小腿都是贴身的款式,需要新娘的身材很好,才能驾驭。
上面的领口很低,但是又用一层墨色的轻纱稍稍盖住,‘若隐若现’的诱惑。
“……行吧。”
花凉看了看里间,“换衣室在里面?”
“是的,花小姐,我们……”
“我们一起换啊!”
女设计师的话还没说完,百里渊就插话道。
花凉,“……?”
设计师,“……?!”
“我,我第一次在外面换衣服,我好紧张……”
百里渊脸红红的,耳尖也红红的,他抱着花凉的一只胳膊,抱得很紧。
“不可能。”
花凉很干脆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这家伙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之后任凭百里渊如何卖萌撒泼,她都很坚定的把人推开,把门关上。
她还能听见这玩意儿挠门的声音?
——真绝了。
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花凉扶额。
花凉出来的时候,外面的百里渊早就已经换好了。
“!!!!”
百里渊正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等夫人,隔几秒种就往试衣间那里瞅一眼,生怕夫人无声无息的出来了,他不能第一眼看见她穿上礼服之后的样子。
——就跟吃了好大一个亏一样。
等到那人踩着高跟鞋出现,百里渊傻了。
他当然知道夫人的身材有多么的好,他晚上最喜欢的就是抱着花凉的腰,把自己跟她贴合的非常亲密。
一旁的人们一脸惊叹。
花小姐平时不注重衣着打扮,但就算穿着很朴素的衣服,也能迅速成为全场焦点。
她真的生来就带着这样的气场,不容忽视。
这件礼服穿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出了服装店,百里渊还是很激动。
他对街上小玩意儿的兴趣全都移到花凉身上了,一直缠着花凉说话,哪怕是说很多无意义的话。
花凉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反正这小傻子也无所谓她回不回答,嘴里总是不空闲着的。
没走几步,花凉停住了。
“……怎么啦夫人?”
百里渊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花凉脸上的笑容深了许多,他是第一个看见的。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是一个咖啡厅。
窗边正好坐着一男一女。
那个男的不认识,很陌生,但是那个女的……
昨天还见过呢。
陈乐美今天的打扮跟昨天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不仅走的是成熟风,还化了浓妆,连耳朵上戴着的耳饰都比昨天夸张一些。
她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真真是一个成熟的淑女。
街道上人来人往,总有声音不停歇。咖啡厅的玻璃也很厚,能隔绝大多数声响。
他们当然听不见陈乐美在跟这个穿着小西装的男人讲什么,但光从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来看,两个人应该是交谈的很愉快。
【这个男的是一个商行老板的儿子!一直都暗恋女主,在原剧情里边儿戏份不是很多,就是人类俗称的‘备胎’啦!好像还有‘舔狗’的成分……原剧情中,他是眼睛都不眨就能把自己手上全部的股份全都给了女主的深情男配!】
系统提示道。
原来如此。
陈家跟百里家撇清了关系,所以需要另外一个强大的助手。
不然商行就开不下去了?
毕竟百里家的态度是坚决的跟陈家一刀两断。
那些因为百里家而去讨好陈家的人,当然就一秒钟都不会犹豫的远离陈家。
看陈乐美这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的架势,别是陈老爷子把拍卖行和商行都正式交给她了吧?
那陈乐明的身份?
也遮掩不住了?
花凉没记错的话,陈家不止陈大少爷一个子孙吧?还有陈乐美的叔叔呢?
这都心甘情愿的给一个小丫头了?
花凉从来不相信人性。
【宿主大大你说没错!】
系统花费了少量的积分把昨天晚上的情景给花凉重现了一遍。
---我是昨天晚上的分割线---
陈乐美跟陈夫人陈老爷子回到陈家,三个人都失魂落魄,垂头丧气。
陈老爷子没办法让百里焕收回成命,反而被百里焕几句话给说的抬不起头。
陈夫人一路上都在呜呜的哭,更是惹人心烦。
陈老爷子也有一刹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家靠着百里家这棵大树这么多年,当初想做商行,也是谨小慎微的,不敢摆在明面上,托了好几个朋友的关系才开始办的。
如今商行没有做出来也就算了,拍卖行那边的生意就要丢好几成。
不是陈家不想好好的做拍卖行,实际上是本地有名望的拍卖行太多了,他们又不敢沾那些黑色产业……所以注定就比别的拍卖行少点滋味儿。
说到那些黑色产业——还是百里家明令禁止不准他们搞的。
百里家自己就半黑不白的,游走于灰色地带。偏偏要陈家干净的一尘不染……陈老爷子颇有微词,但一直没说罢了。
他们手里头没枪杆子,没实权,就是一新起来的商人。
这生意也要丢了……真要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了。
陈乐美从百里家出来就一直沉默,快到陈家的时候,她才抬起头,跟陈老爷子说:“爷爷,我觉得是我该站出来的时候了。”“我认识好几个做商行的朋友,或许能帮得上忙。”
陈老爷子想信任这个孙女,但是孙女才回来多久啊?能有什么靠谱的人缘儿?
那些人怎么敢顶着百里家的压力,去帮他们?
陈乐美却是一脸笃定,“我跟他们关系都很好,他们曾经追求过我……我没同意罢了。只要我说几句,他们就一定会帮我的。”
“……真的?你都认识谁?”
陈老爷子心里还有点不太放心。
陈乐美说了几个商行的名字,陈老爷子的眼睛也是越来越亮:“你说真的?!你真的跟他们很熟!??”
对比陈老爷子宛若拽住救命稻草的模样,陈乐美的态度就淡定很多,甚至微扬起来的下巴还有些自得。
她说:“有的跟我以前是同学,一直暗恋我,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的。有的是跟我表白过的,愿意一生一世跟我在一起……爷爷,这样才能算得上是良人好吧?他们都长得很帅气,家世也都很好,也都不是傻子!比百里家那个小少爷强多了!!”
“我真的不明白那个小少爷想让我去做小,是怎么说得出来的!幸好咱们陈家有骨气,不然肯定沦为其他人口中的笑柄了!……”
一提起这件事情,陈乐美就有满腹委屈想说。
她这么优秀,这么好,凭什么要嫁给百里渊那个傻子?那个不解风情的傻子?!
百里家谁说了算这明眼人都知道啊!
要不是百里焕网开一面放过了百里渊,哪儿还能让他活到现在?!
兄弟相残的例子不少,他百里渊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只是运气好了一点点罢了!!
就靠这一点运气,能活多久啊?
她陈乐美又凭什么陪着他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还有那个花凉……!
真就是白眼狼!不仅不为陈家谋福利,还变着法儿的害她!
第72章 病娇少爷的金丝雀20
她在百里家的时候是气昏了头了,现在回头想想,那花凉说的几句话时机都太凑巧了!肯定就是故意的!
说不定还是跟百里焕打好算盘了,要借机把陈家踹走……!
“那照你这么说,他们是肯定会帮忙的对吧?”
陈老爷子这会儿哪儿想听陈乐美的长篇大论,他就想确定,陈家是不是还有救?
虽然最差也不过卷了银子换个地方继续生活,但陈老爷子在这个地方呆了这么久了,老伴都是在这里走的,可以算是扎了根了!
要他就这么离开,他不情愿,他不甘心。
“当然。”
陈乐美非常有信心的将碎发别在耳后。
“我明天就去找人,爷爷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看见陈乐美信心十足的样子,陈老爷子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他思索了一会儿,便道:“从今天开始,乐氏商行和陈氏拍卖行都交给你了。乐美,你不要辜负爷爷的期望啊!”
本来是打算过一段时间,等乐美适应了国内的生活,适应了拍卖行和乐氏商行的节奏,再谈这些……但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
既然乐美可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还这么有信心……那他也要相信自己的孙女。
再说,让新觉看着她,不会出事情的。
“真的吗?!真的吗爸爸?!!”
陈夫人听了这话,哭也顾不得哭了,握住陈乐美的手,激动道:“乐美啊,你可要好好的做啊!”
“嗯。”
陈乐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她在国外学的本来就是跟这有关的,书上看过的案例多了去了。
等车到了陈家,陈老爷子把所有家庭成员都叫到客厅里,宣布这件事情。
陈夫人喜滋滋的,觉着自己的女儿以后就是大老板了,笑声怎么都压不下去。
其他的两个长辈就不太乐意了。
特别是陈老爷子的女儿陈曼如,她当即就站了起来,声音尖细的说:“爸爸你可不能这么偏心啊!我在这家几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乐美才回来多久啊?您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这,这这这像话吗!”
“是啊爸。”陈家小叔也沉声开口,“乐美年纪太小了,很多事情看得没有我们这些长辈全面。你就算要把商行和拍卖行给她做,也应该有个适应期吧?我手上还有几个客户呢,乐美知道吗?她了解吗?客户资料都认不全,怎么去做这件事情?”
还有一段话是。
这件事情本来是因陈乐美而起的,说到底她是罪魁祸首,怎么就心安理得的拿了这两个大蛋糕了?
这合理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很久,陈老爷子都不为所动,铁了心这么做。
最后,陈曼如没力气辩驳了,气愤的坐回了沙发,茶也不想喝,嘴里嘀嘀咕咕的:
“我真是不理解!你们给爸都灌了什么迷魂药了!!”
“……”
陈新觉看了看陈乐美,又看了下陈夫人——最后目光落到陈乐明身上。
“乐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对比陈乐美,陈乐明就是个纨绔子弟,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懂。
要是跟他谈抱负谈理想,还不如跟他谈女人谈爱情。
因为他爱玩的性子,所以陈老爷子不同意让他出国读书。怕他带坏陈乐美,也怕他玩的死也不知道死哪了。
“……我?我能怎么看。”
陈乐明是真没想法。
他跟妹妹的关系还不错,等妹妹当了家,说不定还能从妹妹那多要点儿钱。
对他又不亏。
“好了!”
陈老爷子一锤定音,“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你们谁都不要多说。”
陈曼如跟陈新觉先后离开了客厅,脸都是黑着的。
---我是时间拉回的分割线---
果真如此。
陈乐美出国几年,居然天真的以为曾经喜欢她的人现在依旧喜欢……?
光是从她报出来的那几个名字,系统给出的资料提示里边儿就有两个都快谈婚论嫁了的。
这会儿巴巴的凑上去,真的不会被打吗?花凉很期待,也很好奇。
“……夫人?夫人??”
百里渊叫了好几声,身旁的人儿都不理他。
他不高兴了,扁扁嘴,挡在花凉面前,不让她看咖啡厅,让她看自己!
“……”花凉回过神,好笑的看着双臂伸开好像要起飞了的小少爷,“怎么了?”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嘛。”
百里渊不觉得自家夫人是在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那么讨厌,夫人才不会看她呢。
那就是看那个男人了!
百里渊想到,自己在服装店穿西装的时候,夫人眼神都没变一下,淡定的他跟穿浴袍、穿休闲服一样……
百里渊又挫败了。
他觉着是不是自己哪里比不上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所以夫人对穿西装的自己不感兴趣,却对穿西装的别的男人感兴趣?
“嗯,没我家小渊好看。”
在百里渊都想着要不要今天晚上给夫人摸摸腹肌的时候——花凉随意的抬手摸了下他的脑袋。
“……!”
百里渊一下子就被治愈到了。
他嘿嘿嘿的在她掌心里直蹭,一边蹭还一边抱紧了她——在这大街上,也不害臊。
“夫人是不是好喜欢我呀?”
“……”
谈不上。
小傻子比其他人好相处一些,让她不用考虑太多。
——唔,算是喜欢吧?一点点?
“嗯。”
面对着百里渊亮晶晶的眼眸,花凉还是很乐意说点善意的谎言,“我家小渊最棒了。”
“嘿嘿嘿。”
走到车边的时候,花凉让百里渊先上车。
百里渊面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满脸的恐慌。
他两只手拽住花凉,用一个难受的姿势横在车内的长椅上——
“夫人你去哪里!为什么不跟我一起!!”
——他一想到那天早晨看不见夫人,他现在心里头还怕着。
那简直是个噩梦,还是个随时会照进现实的噩梦。
久久的缠绕着他,只有抱着花凉,才能睡得安心。
“办点事情。”花凉微微笑着,“小渊要乖啊。”
百里渊手忙脚乱的要起来跟她一起去,被花凉一句‘不听话就不喜欢你了’给吓了回去。
他瑟瑟发抖的团在长椅上,眼眶里迅速凝聚出一层水雾。
他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也憋着劲儿,不让眼泪掉下来——
“那,那我等夫人……你,你要快点回来呀……外面太晒了……”
云城的小巷子还挺多的,随便找找就能找到一个阴暗的。
花凉去了一趟商店回来,口袋里多了一个小玩意儿。
她故意走到一个放满了垃圾桶的巷子口,没一会儿就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小姐,给我一点吃的吧……”
那人像是很久都没开口说话了,声音低哑,带着一点点外来口音。
他蓬头垢面的从垃圾堆里爬出来,讨好的对花凉捧起脏污的手乞讨。
花凉看了他半响,那人的手就颤颤巍巍的举高了半响。
末了,花凉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东西,递到他手心。
那人连连磕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姐大恩大德我来世做牛做马的报答你!谢谢小姐!……”
他嘴里不停地说着这样的话,花凉却是道:“这个东西不值钱,但是我有一个赚钱的办法,你想听吗?”
那人愣住了。
不是因为她嘴里说的赚钱的办法,而是因为她的声音。
他在云城乞讨很久了,每天就靠着一点点微薄的收入。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连吃的都讨不到了,只能来翻垃圾堆。
他也算是见过很多贵人。
那些贵人都坐在又高又俊的铁皮车里,抬头挺胸的望着窗外,像是帝王在巡视自己的江山——他觉得这个比喻很贴切,是从一个老乞丐那里听来的,一直记在心里。
那些贵人从来不会给他们一点好眼色看,把钱丢在地上踩几脚再让他们捡是常态。但那是钱啊!谁不爱呢?!他们照样会感恩戴德的跪在地上道谢,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钱拿起来,擦了擦放进荷包里。
他刚才从垃圾堆里爬出来,没敢看这位小姐的表情——他知道的,那些贵人最不喜欢他们这些低贱的人看,总觉得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他乞讨了这么久,这个规矩还是懂的。
各种难听的话,各种尖酸刻薄的语气,他都听过。
唯独没有听过……
这样温柔的话。
他一时忽略了话中的深意,渐渐地抬起头,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人。
这人真好看啊!他想。他没读过什么书,找不到更适合的词,只知道,她真好看。
以前是说这条街有个好看的‘豆腐西施’,他也见过一次——就见过那一次,忍不住的日日都跑到豆腐作坊附近乞讨,想借着这个由头跟她说两句话,或是多看她几眼。
豆腐西施长得好看,但人也凶,一看见他们这些乞丐就吐口水,说他们的眼神恶心。
可一碰见那些肥头大耳的官员,又笑嘻嘻的说他们的肚子全是喜气。
后来他就不去了,觉得那西施也不过如此。
这人,这人……声音好听,长得好看,对他还,还这么客气……
他满是脏污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狼狈的低下头,不敢看她清亮的眸子。
“你,你说什么办法?我,我可以吗?”
赚很多钱?
这是想都不敢想的。
有时候运气好,能遇到几个情场失意的贵人,把心上人不要的首饰都丢了——他们这些乞丐就跟在后面偷偷摸摸的捡,这就算是赚了大钱了。
有时候运气不好,一天也遇不到几个活菩萨,就得饿肚子。
他们饿习惯了,没有贵人那些娇病,饿几天冻几天也死不了。
“嗯,可以的。”
花凉微微一笑,“而且只有你可以做到。”
——只有我?
只有……我?
乞丐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字,心里头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竟然在这个小姐面前把腰背给挺直了!
他觉得自己即将被委以重任,即将活的有价值有意义了!
“看看你手中的东西。”
“……啊?”
乞丐挠挠头,小心的把手打开,露出一颗圆润的小珠子。
“这!这这这是珍珠?!!”
乞丐大惊失色,差点吓得把东西都掉了。
他咽了咽口水,看了看花凉,“这,小姐,这太贵重了……我……”
“如果你要,可以给你。但是它有更好的用处,你要听吗?”
“……更好的……用处?”
乞丐迷迷糊糊的,鼻尖都是好闻的花香气。
他知道是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偷偷地吸了好几口。
末了,他撇了下那人的眼睛,迟疑的点了下头。
——先听听吧!听听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办不到就不办呗,这小姐人这么好,总得听听吧……
“从这条街往前直走,你会看见一个叫‘浓情’的咖啡厅。里面有一位是陈氏拍卖行的大小姐,姓陈。刚刚留学归来,现在是拍卖行的老板。”
“这颗珍珠是真的,但是你要能把它高价卖给那位陈小姐……你能获得普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钱。”
“前提是,你不怕死。”
“……会死?”乞丐听到一半,就知道要去做坑蒙拐骗的活计。
他无法把眼前这个温柔的小姐跟罪大恶极的凶手并在一块儿……所以他就把那位素未谋面的陈家大小姐,往坏了想。
“是的,会死。”
花凉的口吻很轻松,她道:“拍卖行的保镖有很多,你只能骗陈小姐一个。要是让其他人也看见了……就会露馅。在那种地方骗人,是会被活生生打死的。”
“……”
乞丐捧着珍珠的手瑟缩了一下。
花凉静静看他一会儿,直起身子,将手插进口袋里。
“啊,没事。这颗珍珠当我送给你了,不用还了。”
“再见。”
说罢,她就要转身——
乞丐一个激灵喊道:“别,别走!”
那人停住了。
“……小姐,您真是……”
乞丐苦笑着。
他被小姐的声音和面容迷住了,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处现实。
这颗珍珠他可以做什么?去换钱吗?不能的。
他以前捡的都是碎掉的首饰,去换的钱财也远远低于首饰本身的价格——哪怕是没碎掉的首饰,他也会弄碎了再去换。
云城的规矩很严,特别是典当行里的。
来源是哪儿,怎么获得的,甚至家里有什么人……这些都要查清楚。
只有这些碎掉的首饰,他们拿去换,典当行里的老板才会网开一面,施舍他们银子。
这珍珠在他手里就是个废物。
云城是c国的首都,官商勾结……他敢把这个完整的珍珠拿到典当行,下一秒就会有商人带人来捉他,说他是偷的东西。
还会陈列一些虚有的罪名,把他关到大牢关到死。
他一开始打算等小姐走了之后再看掌心里是什么东西,以为是个碎银子,或者其他的什么轻巧物件儿……没想到是珍珠。
“嗯?”
花凉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温柔笑笑。
“……您说的那件事情,我办成了,您会……”
“陈小姐给你的钱,我只要一半,剩下的一半,你可以随意处置。”
“……”
花凉这样说,乞丐反而放心了。
要是花凉一分钱不要,他都要怀疑,事成之后要的是自己的命了。
花凉抬指轻抚着自己的下巴,“我跟陈小姐也没有太大恩怨,只是她上次办了一件令我很不高兴的事情,我跟她玩个恶作剧罢了。我不会要她的命,也不会要你的命。事成之后,你可以拿着钱立马离开云城,随便去哪里都可以。”
“不离开也行……我可是会跟你撇清关系。”
“……”
就是说,有什么事儿都得他担着了。
在乞丐堆里混了这么久,生生死死的真不太在意,每个月都会有几个朋友去世,他都习惯了。
只是……此时此刻,这条贱命可以换很多钱。
他心动吗?不可能不心动。
他当孙子当了这么多年,很有可能可以出人头地了!
陈小姐被骗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钱,只要钱……
“好!小姐,我答应您。那,那我以后怎么联系您呢……?”
那人却是挑了下眉。
“不必费尽心思联系我,到你手里的钱自然会扣掉我的那份。”
看来这位小姐真是人不可貌相,在云城还是个大人物……乞丐心想。
“……好,好。”
她转过身,慢悠悠的走了。
不像是谈完了一桩见不得人的生意,而像是刚吃完下午茶,沿街散步的大家小姐。
“……”
乞丐控制不住的看她背影,直到那人消失在转角。
他低头看着掌心里躺着的珍珠,仿佛还能感觉到这小东西藏在她手心里的温度。
上了车,小少爷就呜咽着扑过来。
他眼中含着的热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在花凉的怀中哭的好可怜。
“呜呜……你,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呜呜……”
他以为夫人又要不见了!都,都差点让人回去通知哥哥,派人出来找了……
他真是太怕夫人不见了。
在车上等待的时候,一秒一秒的过去,一秒一秒的不安。
他不停地回想,这一路走来夫人有没有不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对那件婚纱是不是真的喜欢?是不是真的……
他想了好多好多,一点细微末节的事情也拿来翻来覆去的掂量、琢磨,就怕错过了一点点夫人不开心的时候。
越想,越害怕。
他忍不住的想哭,但是看见夫人往车这边来了,他又快速把脸上的泪都擦干净了,想在夫人面前当一个不爱哭的人。
可,可。
扑到夫人怀里,还是流出来了。
“好啦好啦。”
花凉无奈的摸摸他的脑袋,“不就走了一会儿?怎么哭成这样?”
“呜呜呜……”
小少爷不说话了,就是呜呜的哭,泪水流了她一袖子。
花凉都怕他这么哭下去把眼睛给哭瞎了。
“把小少爷买的巧克力拿来。”
花凉对着车上的助理伸过手,那助理忙不迭的把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她了——哎,夫人可算是回来了啊!她一不在,小少爷的话都没了,可怜巴巴的望着窗外,也不吭声。他们想哄都没办法哄。
“张嘴。”
花凉拨弄了一下他湿漉漉的睫毛,微笑着把一颗白巧克力球递到他唇边。
小少爷下意识的张嘴就要咬——
花凉又拿开了。
“……”小少爷泪汪汪的抬头看她,眼泪流的更快了。
“呵呵。”
花凉轻笑两声,把他扶正坐在座椅上。
“坐好了再吃,一会儿呛到了。”
——原来夫人是关心我。
小少爷一下子心里头热乎乎的,他吸了吸鼻子,用衣服把脸上横七竖八的泪痕都擦干净了。
“轻点擦,都红了。”
花凉拿这个小傻子没办法。
她只得亲自替他一点点的擦干净。
“……嘿嘿嘿……”
刚才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少爷这会儿就笑成‘地主家的傻儿子’,让花凉忍不住的也抿唇笑。
“张嘴。”
等到他不哭了,花凉才把指尖的巧克力球又递了过去。
这回小少爷吃到了。
他还小心翼翼的用舌尖在她指尖上舔了一下——对上夫人警告的瞪视,他乐呵呵的说:“哎呀,巧克力都要化啦,我舔一舔嘛,省得把夫人手弄脏啦。”
“……”
花凉微笑着把手在他衣服上擦干净了。
小少爷就知道看着她笑,也不阻止。
等到花凉的手擦完了要拿开的时候,他还很不舍的握住她的手,抱在怀里不动了。
花凉都快习惯了这个小傻子时不时地亲昵举动,抽了一下抽不出来,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