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这是你儿子吗？”
“对，吴杰，这个阿姨你叫了吗？”
“阿姨？”
吴杰偏着脑袋。
这个阿姨是哪个阿姨？
他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诶。”
舒玉兰摸了摸衣服，有点不好意思：“瞧我，身上也没带点糖什么的。”
“不用，他这么大小孩了，早就不爱吃糖了。”
吴杰：“……”
谁说他不爱吃糖了？
明明他最爱吃糖了！
面对他爸的话和一个不熟的阿姨，吴杰还是忍着，没说出来。
“你最近怎么样，他还有来找你麻烦吗？”
“没有，上次多亏了你，这段日子都没来了。”
“要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你该报公安的就报公安，或者找妇联去他家做思想工作，他还是不敢乱来的。”
“嗯，我知道了。”
舒玉兰点了点头，注意到旁边林小苒探究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那没别的事儿，我们先走了。”
“好，吴杰……”
吴建国正准备叫吴杰走了。
结果他正盯着林小苒的肚子。
“阿姨，你肚子里的宝宝还没出生吗？”
“还没呢！”
“那他们要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还要好几个月。”
“哦~”
吴杰有点失望。
几个月的时间好长啊！
他还以为弟弟妹妹能早点出来和他一起玩呢！
和吴建国父子分开之后，林小苒忍不住八卦了。
“你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
“他？”
“就吴建国。”
“他啊，就在大杂院的时候，那次他来找你，你上报纸的那回，见过一面。”
“哦～”
居然这么早就认识了。
“不过那个时候也不熟，上次钱有富过来找我麻烦，刚好遇到了他，他出手帮我解了围，我才想起来了。”
“哦～”
“你哦什么哦？”
舒玉兰红着脸拍了她一下。
“哦两下也不行？”
“不行！”
听着就怪怪的。
“你这人也太霸道了。”
“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说了。”
“好好好，我不哦了，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舒玉兰脸上的热度退下去：“我看你好像跟他们父子挺熟的？”
“还行，也是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对了，你之前说给我介绍对象的，怎么样了？”
“你现在急了？”
“我才不急呢，就是随口问问。”
“不急就好。”
林小苒笑了笑。
那层想给他们牵线搭桥的窗户纸，没有捅破。
虽然吴建国那边婉拒过，可是眼下这个情况，她觉得，或许任由他们两个自然发展，没准可能还会有点机会。
他们两个认识，就已经让她觉得有些奇妙，又有些意外了。
看来有些东西，真的很讲究一个缘分。
缘之一字，果然是妙不可言。
两人边说边到家。
“喝点什么？”
“随便喝点什么都行。”
两人熟了也没那么多讲究了。
林小苒倒了两杯蜂蜜水出来。
“还是你这儿好东西多。”
“乡下买的，也是凑巧碰上了，我这次回村还买了些鸡蛋，你要不要点？”
“要。”
舒玉兰放下杯子：“你多少钱买的？”
“五分。”
“这价格便宜，城里现在好多鸡蛋都六分钱一个了，大一点的，有些还要七分呢，最近真的是什么都涨的厉害。”
东西涨价，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讯号，林小苒皱了皱眉头。
“这是上次你托我卖的东西的钱。”舒玉兰从兜里把钱掏出来。
林小苒平时忙，白天要上班，抽不开身，而且怀孕了，人就有点犯懒，不想到处跑，就想了个法子，让人帮着她卖化妆品。
类似于微商的模式，她给她们每瓶的价格是固定的，低于平时销售价格一两块，保证她们每卖一样，就会有一两块的利润。
同时，你要是能力强，多卖一两块，也可以，多的都算她们自己的。
这样子既不耽误耽误她自己挣钱，还带动了其他人致富，少一两块对林小苒来说也不算什么。
她一共发展了三个下线。
一是贺萱。
她朋友圈子广，正适合。
二是郑水仙。
就是最开始买她香水，后面带了贺萱买东西，得了免费口红那个大姐。
三就是舒玉兰了。
刚开始，她是没考虑过舒玉兰的，也没想过让她知道自己在做这事儿。
后面也是听舒玉兰说压力大，她确实也是压力大，要养雅雅不说，每个月吃住在娘家，母女俩还得交一份家用，怕哥哥嫂子有意见，时不时还要给侄子侄女买点东西。
总之，各种开销了不少。
她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十几块。
林小苒也是想了想，才拉了舒玉兰入伙。
舒玉兰：“这回我一共卖了三瓶香水，两个口红，还有一个擦脸油，我的那份已经拿出来了，这是剩下的，你点点，没错吧？”
“不用点了，我还信不过你。”
“信得过也要点点，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行。”
林小苒失笑。
舒玉兰这有一是一的性子，是她考虑选她的原因之一。
只是没想到，舒玉兰真的还挺厉害的。
仅仅半个月而已，就卖了这么多样，本来现在天气热，这些东西并不像冬天那么好卖。
“怎么样，数是对的吧？”
舒玉兰看她数了一遍，问道。
“对的。”
林小苒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你这些好东西哪里来的，我们厂里的人知道了，不少人都跟我打听，说你东西好。”
“我这个也是在别人那里拿来，这不自己懒，就只能拜托你了。”
尽管她和舒玉兰关系好，林小苒还是保留了一点底线，没什么都说。
“我还得感谢你，卖了这个，我现在兜里才有一点闲钱。”
一下得了十来块，将近她一个月的工钱了，舒玉兰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你在供销社上班，你这些要是放在供销社卖，多好。”
这个林小苒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目前她办不到啊！
等过两年放开之后，正经办了厂子，倒是有可能在供销社上货卖。
可是，供销社这种模式也支撑不了多少年了，大约九十年代，随着各种私营商店，商场等越来越多的出现，供销社也就慢慢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了。
舒玉兰走之前，又拿了些香水口红。
林小苒顺带把鸡蛋拿给她，本来说不要钱的，舒玉兰非得给，没办法，也只好收下了。
等舒玉兰走了。
林小苒回到小屋里。
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心里开厂的想法，愈发的清晰。
首先，还是得需要一个好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好呢？
她摸着瓶边，大概是为了好看，宋大叔在瓶颈处，弄了一个花纹，形态有点像玫瑰。
要不干脆就叫玫瑰！
英文名直接叫rose！
虽然是俗套了一点，但是很符合这个时代，好听好记！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她在纸上写下玫瑰的中文和英文名，再在字体旁边浅浅的勾勒两笔玫瑰花，稍微设计一下，一个logo的雏形就出来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和本钱了！
这天，林小苒做好饭，见沈唳还没回来，就自己先吃了。
吃完饭，她又切了点瓜果，拿了把扇子，坐在院子里歇凉。
太阳下山。
月亮和星星慢慢在天幕上展现。
现在还是比后世好多了，没有工业污染和环境污染，天气虽然热，但也没有热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由于怀孕，她比一般人还要怕热一些。
有时候林小苒还是很怀念以后的风扇，空调的。
怀念归怀念，当下大多数时候只能默默的念一句心静自然凉，来安慰自己。
傍晚还好，吹着小风，燥热比白天缓解了不少。
林小苒塞了口切好的西瓜在嘴里，冰冰凉凉甜甜，她现在的最爱。
“……给我。”
“不行，这是我的！”
“给我玩一会儿。”
“这不给你玩……”
林小苒听着听到隔壁传来的争吵，听声音，应该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男生。
刚争没几句，就有个老太太过来说了他们两句，没有骂人，而是说兄弟恭亲友爱。
林小苒对隔壁不免有些好奇。
一个老奶奶带两个孙子，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两个小孩不用上学吗？
他们字写的那么好，条理逻辑清晰，难不成都是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里教的？
到底什么来头啊？
想着想着……
林小苒半躺在躺椅上，扇着风，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沈唳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媳妇儿大着肚子，蜷缩在躺椅睡着的样子，躺椅太窄，一翻身随时都有摔下来的可能。
他过去正准备把人抱到屋里。
结果，半梦半醒的林小苒听到他的脚步声，就睁眼开了眼睛。
“你回来了？”
“嗯，下次困了就去屋里睡，别等我了。”
“我本来不困的，可能是太无聊了，就睡着了。”
“要不把小芳叫过来陪你两天？”
“算了，这个时候正是忙农活的季节，你把她叫过来，老林家人该不乐意了。”
林小苒打着哈欠，撑起了身子：“你吃饭了吗？”
“等下我煮点面就是了。”
“我给你留了饭，在锅里，不知道凉了没有。”
“我自己去。”
凉了也就添把火加热的事儿，简单。
沈唳伸出手：“我先把你抱到屋里去睡吧！”
“不用，外面凉快，我在外面多呆一会儿。”
“外面蚊子多。”
“蚊子不怎么咬我的。”
从小她体质就不怎么招蚊子。
林小苒注意到他兜里，似乎有一团什么东西在动，隐隐约约还在呜咽。
“是什么声音？”
“狗。”
沈唳把东西掏出来。
是一只不大的黑色小奶狗，看着有些毛茸茸胖乎乎，两只眼睛湿漉漉的，额头上顶着一搓白毛，黑又黑的有个性。
“哪里来的？”
林小苒有些惊喜。
“托人找的一只。”
其实是他主动开口要的，听平板说，它是一窝里最聪明的那一只，就被他要来了。
他想着最近忙，回来的也晚，小苒经常一个人在家，养只狗有时候也安全一点。
起码遇到事儿了会叫两声，没事儿的时候，逗逗趣儿也行，养大了，看家护院也不错，反正他们家里也不缺这么一口吃的。
小狗一出来，就到处闻气味儿。
大概是受小镜子影响，体质清透的缘故，也可能是她本身原因，林小苒不仅招小孩子喜欢，就连小狗一闻到她的味道，就疯狂的摇着尾巴，使劲的就想往她身上贴，舔她的手指。
“它好热情啊！”
“嗯。”
沈唳单手轻松摁住它，不让它乱扑。
小狗看着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碰都没碰到，叫的可怜兮兮的。
林小苒伸手试探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它立马又欢快起来。
“这个狗狗好，一点不认生，好像还很喜欢我。”
“嗯。”
他看出来了。
“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你取名字好，你来取。”
“嗯……”
林小苒想了想：“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这倒是问住沈唳了。
公母他倒还没注意。
他拎起小狗的腿一看，脸色有点不太好：“公的。”
主要是那句‘公的就随便点’取悦到了他。
小黑像是知道自己被取名字了，即便身子被摁着，尾巴还是摇的很欢，似乎在表示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
“你先去吃饭吧，我跟小黑玩一会儿。”
“你注意点，它身上脏，出窝了还没洗过澡的，别有什么跳蚤惹到你身上了。”
这样一说，林小苒就收回了手。
现在的跳蚤可凶了，再一个，宠物身上有弓形虫，她怀着孕，是不能太过于亲密。
正常接触还是可以的。
看着要摸自己的手收回去了，小黑有点失望，一双眼睛都透着几分可怜劲儿。
“你要是怕它太粘人，我就找个绳子，平时把它拴在门口。”
“太小了，拴不住吧？”
沈唳：“……”
这倒也是，毕竟才个把月的狗子。
“没事儿，我平时多训练它，应该就会听话了，你先去吃饭吧。”
“好，它要是往你身上爬，你就打它，长两次教训，就不会了。”
“嗯。”
小黑像是也听懂了。
五指山从它的背上挪开，它没有再使劲的往林小苒那里扑，而是眼巴巴的望着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感觉，显得特别的无辜和可爱。
“小黑。”
林小苒叫它。
“呜……”
小黑摇着尾巴，还不太会汪的叫了声，似乎在回应。
“坐下。”
“呜……”
依旧是摇尾巴。
“坐下！”
“呜……”
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吐着舌头继续摇尾巴。
“坐下！”
林小苒把它屁股往下一摁。
“来，握手。”
小黑低头看了眼。
仿佛还不知道什么是手。
林小苒拉过它一条毛茸茸的爪子晃了晃。
“这就是握手，明白了吗？”
“来，换只手握。”
小黑犹豫了一下，踌躇间，把自己另一条前腿搭了上去。
“诶，小黑你真聪明！”
“呜呜呜……”
被夸奖的小黑尾巴都要摇断了。
毫不掩饰它被夸奖后，内心的那种喜悦。
林小苒越看它越觉得有点可爱，就是太瘦了，看着毛茸茸胖乎乎的，实际上一捏腿，压根就没什么肉，全是毛毛蓬松着，虚胖！
“你把你的饭弄点出来，给它吃点。”
刚热好饭出来，准备吃的沈唳：“……”
大意了！
兔子和鸡刚宰了才多久，现在又来了条狗和他抢吃的，偏偏这条狗还是他自己带回来的。
最后，小黑还是成功吃到了男主人的饭。
还好它现在个头还小，没吃多少，就饱了。
这个年代，养猫猫狗狗的人不多，毕竟人都不够吃了，哪还顾得上宠物？更别说像以后那样，养的那么细致了。
几乎都是家里吃什么就跟着吃什么，或者家里剩什么吃什么，能跟人吃的一样，条件就算顶好的了。
吃完饭。
简单的铺了个窝，把小黑安置在了外面。
第二天沈唳回来的早点，又仔细的用肥皂给小黑洗了个澡，现在天气热，也不用怕生病感冒什么的。
洗澡的时候，沈唳还特意注意了下，看它身上有没有跳蚤之类的，还好并没有发现。
洗完澡的小黑浑身一抖，水珠跟暗器似的，朝着四周喷射。
“哎呀……”
围观的林小苒赶紧躲开。
“别抖了。”
沈唳拍了拍小黑的屁股。
“呜呜呜……”
小黑委屈，身上有水就是要抖开才舒服啊！
林小苒：“我去拿块旧毛巾，你把它毛擦干就好了。”
天气热，干得快。
沈唳没擦两下，一只干干净净的小狗就出现了，看起来比昨晚刚带回来的时候更好看一点，身上的毛也没有打卷的情况了，还带着点肥皂的香气。
“小黑！”
林小苒冲它招手。
“呜呜呜……”
小黑连忙摇着尾巴，迈着小短腿跑过去。
一人一狗在院子里玩。
沈唳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看着这一幕，嘴角含笑。
心里不由想，等两个小家伙生出来了，家里不知道该有多热闹……
“哎哟……”
林小苒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沈唳连忙起身。
“我，我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像动了下。”
“动了下？”
“对，刚刚我感觉好像被踹了一脚，很明显的那种感觉！”
头次感觉到神奇的胎动，林小苒又惊又喜的朝沈唳瞪大了眼睛。
“我看看。”
沈唳掀开衣服，盯着她白嫩嫩凸起的肚皮，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动静，正当他失望的放下衣摆时——
“动了动了，又动了！”
林小苒连忙指着肚子右边。
当沈唳看过去的时候，依然什么也没有看到。
林小苒也跟着他等了一会儿，肚子再也没有什么动静出现。
“可能月份还不够，越到后面动的会越频繁，到时候就能很清楚的看到了。”
“嗯。”
沈唳有点失望的放下衣服。
难不成，是自己太凶了，吓到两个小家伙了？
小黑坐在地上，吐着舌头偏头看着这一幕。
小镜子也在林小苒的体内里默默的积攒着能量，为了几个月后主人生产时的顺利。
双胞胎不仅仅是代表好运气，多一个孩子，也相当于多一份风险，这次，它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了？”
“我们这样，不会被抓吧？”
“你怕啥？”
田惠云看到栓子那副模样，忍不住道：“你别缩头缩脑的，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干啥的呢！”
“那，我，我这不是怕吗？”
他们现在干的可是投机倒把啊！
“怕啥怕，万一遇到人，你就说你来走亲戚的，咱筐里的这些都是送亲戚，或者自家吃的不就行了吗？”
两个人站在家属院门口角落。
田惠云本来想去筒子楼卖的，那边好多人她都认识，她也知道城里好多人都不够吃，鸡蛋肯定好卖！
可是，她又有点怕遇到郑家母子，被认出来，转头把她告了就不好了。
那两母子，没一个是好人！
第181章 投机倒把
于是，田惠云就带着栓子来到了另一边的家属院，这边她以前很少过来，听说住在这边的，家里比筒子楼那边还好过一点。
“你说的对。”
栓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殊不知，田惠云也是紧张的。
活了两辈子，她也是头回干这种事儿。
但她年纪比栓子大，又有在城里生活的经验，自然是要做带头的那个，可不能被这臭小子看扁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小子虽然年纪小，心里有主意，对自己提防着呢！
本来她说多收点鸡蛋，鸡鸭啥的，上城里一趟也不容易，结果他说什么都不干，说来说去，两人这回就只弄了些鸡蛋来试试水。
人熟，鸡蛋少还能赊账。
可人不熟，鸡蛋一说，还有鸡鸭啥的，谁愿意赊账给你？
她没有本钱，依靠着比她小几岁的臭小子，就只能按照他的想法来。
两个人捂着脸，站在角落里，犹犹豫豫的，想跨出那一步，又有点不敢，都想等对方先去。
田惠云一咬牙，她豁出去了，没钱，没吃的，扫大街的日子都过了，她还怕这点吗？
于是，她鼓起勇气，朝一个中年妇女走过去。
“大姐，要鸡蛋吗？”
“鸡蛋？”
“对，乡下来的鸡蛋，你看看。”
田惠云掀开竹篮上面的芭蕉叶子。
“新鲜吗？”
“新鲜，你上手就知道了。”
那大姐拿出一个轻轻摇了摇，确实不是坏的。
“多少钱一个？”
“六分。”
“五分吧！”
“大姐，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现在哪儿还有五分的鸡蛋卖了？”
“那五分五？”
“不行，就五分。”
“我要得多，也不行？”
“不行。”
田惠云摇头。
五分他们不就亏了？
好些蛋收来就四五分一个，来的时候，她和栓子还坐了车，一路上怕鸡蛋坏了，捂得紧紧的。
“你这妹子咋一点价都不让？”
“六分，大姐，我们这上城里来一趟也不容易，少了六分不卖。”
“行行行，给我来五个。”
“……成。”
讲半天价，还以为她要多少呢，结果就五个，田惠云想捡五个给她，谁料人家要自己挑，硬是挑了五个顶大的走了！
田惠云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时，栓子凑了过来。
“卖了？”
“卖了五个。”
“惠云姐，你可以啊！”
“那当然了。”
头回听栓子叫自己姐，田惠云心里那点不爽一扫而空，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一回生，二回熟，大概是第一回 卖了，也有点底气和经验了，后面田惠云就更加的主动出击，看到那种穿的不错的职工，就上前去小声问，要不要鸡蛋。
一次次的，她也学聪明了，为了留出砍价的空间，一张嘴直接喊七分！
有人嫌贵。
也有人觉得嫌鸡蛋小。
但讲价后，六分钱成交，买的人更多，一人买上几个，不一会儿，篮子里的鸡蛋都卖的差不多了。
“都卖完了？”
“卖完了，钱都在这儿。”
田惠云把收的钱都掏了出来。
“这么多？”
“看着多，都是小票子。”
“咱们回去了再数了分吧？”
“行！”
栓子把那零零散散的一把票子揣进兜里。
还好有她，不然他一个人，哪敢上城里来卖东西？更别说，赚这么多钱了，不对，具体赚了多少，回去数了才知道呢！
看着应该是不少！
“就是你们在卖鸡蛋？”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没有，我们没有卖。”
栓子想都没有想的否认了。
田惠云也被吓了一跳，一转头，发现是个坐着轮椅的男人，长得还怪好看的，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你有啥事儿吗？”
“别误会，听说你们在卖鸡蛋，我也是想来买两个鸡蛋而已。”
“哦，已经卖完了，下回吧！”
“下回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明……”
栓子正要说。
田惠云抢在前面道：“现在还说不一定呢！”
“行。”
郑青山看出他们对自己的防备，点了点头，推着轮椅准备走。
忽然又想到什么，回头道：“大热天的，你们没必要包着围巾，这样既奇怪，又显眼。”
“……都是你，我都说了不带这破围巾了，你偏说要带！”
“我，我这不是怕被人看到咱们的脸吗？万一回头把咱们举报抓了，怎么办？”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赶紧先回去吧，这个围巾热死我了！”
“我还不是热死了，忙活一上午，嘴巴都说干了……”
两个人边说边扯掉围巾。
推着轮椅离开的郑青山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有些好笑。
大热天的包着围巾，偷摸卖鸡蛋，也是他们运气好，不然巡查看见了，一抓一个准。
相比田惠云和栓子紧张刺激的做买卖初体验。
下班后的林小苒在家就悠闲许多。
“嫂子！”
“汪汪汪……”
一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小黑立马叫了起来。
前两天刚到家得时候还只会‘呜呜呜’的叫，现在逐渐找回了正确的叫声了。
只是胆子还小，只敢试探性的冲人叫唤。
“哎呀，哪里来的小奶狗？”
推门进来的沈思瑶看到小狗觉得稀奇，想靠近，听着它的叫声又不太敢，怕它咬自己。
“汪汪汪……”
小黑也是试探的挪动着脚步叫。
“小黑，自己家人。”
林小苒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
听到这句，小黑立马收声趴在地上，哎嘛，一直叫可真累啊！
“它还听得懂你说话啊？”
“小黑很聪明的。”
小黑摇着尾巴，被主人夸奖了，嘿嘿嘿。
“小黑，小黑，真的挺黑的。”
沈思瑶试着叫了两声，转头问：“嫂子，它咬不咬人啊？我能摸一下它吗？”
“应该不咬人，你试试。”
“那我试试？”
沈思瑶大着胆子上手了。
小黑看她伸手，躲了两下没躲过，就被她捏住了脖子，摸了两把。
一上手，沈思瑶就沦陷了，毛茸茸的，好软，摸起来真舒服啊！
“小黑真可爱，哪儿来的？”
“你哥领回来看门的，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妈说让我给你送块肉来，他们厂里发的五花肉。”
沈思瑶这才想起自己来的任务，把手上的肉递给林小苒。
“你们留着吃就行了。”
“我们吃过了，这块是专门给你们的。”
“那替我回去谢谢妈。”
既然这么说，她就收下了。
应该算是上次送鸭子的回礼？
肉不多，不到一斤吧！好在是偏瘦的五花肉，看着不错，吃一顿还是够了，林小苒把肉放进厨房。
沈思瑶在外面逗着小黑，是越看越喜欢。
“嫂子，能不能跟我哥说说，我们那边也养一条狗啊？”
“你想养没问题，只要妈同意。”
沈思瑶：“……”
妈爱干净，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还想先斩后奏，先把狗狗带回去再说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沈思瑶叹了口气，一想到最近她妈老是让她干这干那，还让她学做饭，不如隔三差五来她嫂子这边，还能跟小黑玩玩。
想到这里，沈思瑶站起来拍了拍手，鼻子下意识的动了动。
“嫂子，你这屋里是什么呀？怎么闻着这么香？”
“一种香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