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年夜饭,邓秀珍让文静带着弟弟妹妹去院子里放鞭。
赵老头说想看电视的话,可以去他房间把电视打开看。怕冷就拿脸盆装火石去烤火。
文静问:“妈,是爸爸有消息了吗?”
文欣和文煜听说也看过来。
邓秀珍一愣,说:“没,没有呀。”
文静一笑,没有再问,在火炉里点燃一根香,带着孩子们出去了。
赵老头问:“你跟国强说了些什么?”
邓秀珍摇摇头。
赵老头说:“文静这孩子聪明,好好培养会有大出息。”
邓秀珍笑笑说:“孩子,只要健康平安,不忘做人本分,懂得感恩就好。至于出不出息,那是其次的。”
这是邓秀珍的心里话,前世文静在亲戚朋友的孩子中,算是很有出息的一个人。可是,她并不觉得文静那样好。
“过几天我要去京都一趟,有事你就去找虎子。”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看向邓秀珍问:“是不是感觉这些人有些乱?”
邓秀珍笑笑没说话。
赵老头接着说:“红莲是李老头捡回来当童养媳养的,虎子从小就把红莲当他媳妇看。
后来不是社会变了,不兴童养媳了么?红莲跟赵付林的儿子好上了。
虎子闹过很久,但没用。
红莲铁心跟赵付林儿子结了婚,第二年就生了娃。
只是赵付林家那小子不是个好的,犯了事被抓起来坐牢去了。
没多久赵付林两口子也走了,就只剩下那孤儿寡母。
后来山里的人搬走的越来越多,都到城里来谋活路。
李老头说搬,虎子却不肯。
我们都能看出他是不放心那母子俩,可他不承认,还动不动逮着那母子俩欺负。”
赵老头说着笑骂道:“那就是个傻二货”。
邓秀珍笑了笑说:“倒是个有情义的人。”
“嗯,虎子还不错。”
“小宝的爸妈是怎么回事?”邓秀珍想起来问。
“小宝爸清民跟虎子是表兄弟,清民从小眼睛就不好,后来越来越看不到,只能看到个人影子。
小宝妈是清明捡的,听说当时疯疯傻傻的,不知道怎么跑到了清明家里。清明给了她饭吃,她就留下了。
小宝妈多数时候是糊涂的,偶尔清醒时要么呆呆不动,要么大哭大闹,一副受了大惊吓的样子。
后来怀了小宝,那女人倒是好了些。但一个眼睛看不清,一个糊涂,然后小宝出生时遇到了些意外,就成这个样子了。”
“难怪小宝跟虎子亲近,小宝跟你也挺亲近的呢。”邓秀珍说。
赵老头眼皮颤了一下,岔开了话题:“你上次说你做梦,那个地皮很值钱,什么时候变值钱的啊?”
邓秀珍回忆了一下,可惜前世不操心这些,只大概记得一点。也只能告诉赵老头:房子好像是零几年开始价钱疯涨的。
赵老头说:“那不起码十年后才能值到钱?”
邓秀珍点了点头,又接着说:“但现在不买,等值钱时我们恐怕买不到了。”
赵老头点头说那倒是,想了想又问:“还有什么是最近会发生的呢?”
邓秀珍正准备说明后年可能巷子口这条街以及拐角处会做很多铺面,却被打断了。
几个孩子都过来了,文静说:“小宝要睡了,妈妈,我们也回去吧。”
文煜也说要睡觉了。
带着孩子们回家。
刚到家,文煜说:“妈妈,我其实还想看电视,姐姐说过年不能在别人家里,要在自己家里过。”
文静不好意思地说:“爸爸说过的,大年三十晚上不能超过十二点必须回家。”
邓秀珍笑着拍了拍文静的肩膀说:“确实是这个理。咱们把灯都打开,自己一家人过年。”
文煜还小,瞌睡多,一会儿就爬上床睡觉去了。
文欣不操心,没有玩的,没有电视看,坐不一会儿就开始头一点一点的,文静让她也去睡觉了。
“妈妈,爸爸是不是有消息了?”等他们一睡,文静就小声问道。
邓秀珍没有开口,半天才问了句:“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文静笑了笑说:“你下午去找了田叔叔,回来后整个人都精神了,我想肯定是爸爸有消息了,对吧?”
邓秀珍点点头,说:“这个我答应保密的,所以不能对你说。”
“嗯,那我们就不说,安心等爸爸回来。”犹豫了一下文静又说:“妈妈,以后你不要对别人说你做的那个梦。”
邓秀珍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那天,我打算进去拿个筲箕,正好听到了。
今天又听到你说。我就想,这事儿最好不要说,搞不好别人会把你当神棍。
而且咱们最好还是要保持一点戒心。不是有句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么?”文静说着,起身拿出一挂鞭走向门口。
邓秀珍看看时间,原来快十二点,要迎新年了。
看着文静,她心里很是感慨:孩子这么懂事,这一生,他们应该不会跟前世一样吧?
“那肯定要去。”邓秀珍答。
往常,他们年三十都是在婆家过,大年初一就去给邓秀珍爸妈拜年。
今年情况特殊,覃彦林不见了,婆家怨她,回去过年肯定会不得安生。但娘家的年还是得去拜。
初一必须带着礼物到娘家拜年,是国人的传统,邓秀珍牢记于心。
也许是孩子的懂事,也许是得到了关于覃彦林的消息,夜里,邓秀珍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一早,邓秀珍放过开门鞭后,带着孩子出门回娘家,只是初一的班车少,回娘家还有一段路要靠走。
(开门鞭炮,是中国传统年俗。农历大年初一的凌晨,天刚蒙蒙亮就起床,家家户户第一件事就是争先恐后放鞭,意味着开门大吉,也宣告新年开始。)
等他们到邓家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
秀梅正在门口洗菜,看到邓秀珍,她赶紧将她拉到一边说:“秀珍,你怎么来了?”
邓秀珍说:“我来给爸妈拜年呀。”
秀梅说:“你赶快回去!不然妈看到你会发脾气的。”
“发脾气?”邓秀珍不解。关于初一,有几个讲究,一是初一不能扔垃圾,那是财,初一扔了垃圾,那这一年都会折财;二是初一不能发火,发了火,就会没有火,既是烟火也是香火......
何桃秀很传统,也很迷信。就像她重男轻女一样,她把过年看得重。在她认为,三十初一,一定要和和气气,开开心心,这样才能红红火火,圆圆满满。何桃秀对这些在意得很,怎会在初一发脾气?
“年前妈去好几个庙里看了,那些和尚道士说菩萨说家里带了煞,不仅会折财,还会祸害家里断香火。
妈偷偷请道士来家里做了法,算出你就是那煞星。现在妈坚信是你害得春林哥坐牢,也是你害得彦林不见的。
说不是你害的,彦林怎么会突然消失,哪儿都找不到?”邓秀梅小声解释道。
“这不是迷信么?”文静凑过来说道。
“哎,你怎么这么突然凑过来,吓我一大跳!”邓秀梅拍着胸脯说。
“姨妈吓这么狠,莫不是做了亏心事?”文静笑嘻嘻地说。
“你胡说么鬼?”邓秀梅话一出口,发现说错了,连声呸呸呸。
“妈!妈!快跑!”文欣突然大喊。
邓秀珍抬头一看,何桃秀不知道端着碗什么正向她走过来。看那架势,像是要泼向她。
“妈,让开!”文静说着,将邓秀珍拉了个趔趄。却躲过了何桃秀泼过来的东西。
邓秀珍扭头一看,发现一地的血!
邓秀珍知道秀梅说的是真的了:何桃秀在拿血泼她,这血不是鸡血就是狗血,估计想着她今天会来,先就准备好了准备泼她驱邪的。
邓秀珍拉着文煜就跑,她了解何桃秀,她这个妈要是把她当煞星,算好她今天回来,这血估计准备了不止一碗。或许除了泼血还有其他的把戏。
文静和文欣紧跟在她背后跑。
跑出好远,才敢停下来松口气。
原本打算给那些亲戚拜年的,这下也不用了,虽然封建迷信一直被抵制,但有些人只是明面抵制,背面还有不少人信。特别是这种把自己女儿当煞星的,那是一窝一窝的信。
直接到班车站,坐上班车,他们才松了口气。
一家人看起来很有些狼狈,文煜年龄小,这一通连跑带走,累得他张着小嘴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文欣鞋跑掉了一只,幸好捡回来了,这时候正在穿鞋。
邓秀珍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难过,微微红了眼。
好在大年初一,车上人不多,售票员找他们买了票后,就坐到车门边去了。
文静挨到邓秀珍身边悄悄说:“妈,别想多了,有些人就是迷信。那些迷信佬我们避远些。
你看外婆,刚才那样子,活像七个小矮人里的巫婆。照我说,这都是他们心里有鬼!”
“就是,电视里放了的,坏人喜欢说别人坏,妖怪总冤枉别人是妖怪,外婆自己才是妖怪!”文欣凑过来帮腔。
邓秀珍有些哭笑不得,说:“莫乱说,那是我妈。”
文煜终于把气喘平了,大声说:“只有我妈才是最好的人!”
售票员听了,逗他:“你意思说我们不好?”
文煜一下羞红了脸,惹得大家笑了起来。
邓秀珍心底刚升起的难过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回到巷子里,正好碰到赵老头。问他们怎么这副样子。
邓秀珍说了在娘家发生的事。
赵老头直笑,说现在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那么迷信的人?
听说他们没吃饭,让他们赶紧去吃饭,家里昨天的菜没有吃完,今天又炒了菜。
他们也没客气,一来赵老头一个人,那么多菜不吃也浪费了;二来这时候已经是两点了,他们确实有些饿。
吃过饭,赵老头又问起邓秀珍做的那个梦。
邓秀珍想起文静的嘱咐,想到文静说的,她说的不对,别人把她当神经病;她说的对,被人把她当神棍。
又想到今天差点被自己亲妈泼一身血。
她还真不敢说了。
她假装认真想了想,然后说:“梦做得模糊,好像就那两件事,其余的都没有印象。”
赵老头神色间有些失望,不明显,但邓秀珍因为文静的话多留了点心,察觉到了。
过年,大家都会准备很多物资,邓秀珍他们虽然因为覃彦林的事,没有心思准备。
但在文静的操心下,家里也备了一些,加上买来跟赵老头一起熏的腊货,过完初几,等到商贩出摊还是不成问题。
接下来几天,他们都呆在家里没有出门。
正月初八,邓秀珍出去找事做。
听了田国强的话,她相信覃彦林会回来,但什么时候回来谁也说不清楚。
孩子们要读书,一家人要生活,必须要有收入。
现在她麻木丟了,再买也买不起。做生意没本钱不说,一个人也不好做。
三个孩子要带,虽然他们现在自己会做饭吃,但家里没大人看着也不好。她只能就近找事做。
第50章 、捉贼要捉赃
这个年代在蒲城找个工作挺难的,一般的单位与企业都还是以职工为主。即便是那些服务行业,比如大丰餐馆,基本上都不招人、
而店铺多半是夫妻二人营业,很少要外人帮忙。
只有小餐馆需要人帮忙端端菜,洗洗碗。不仅繁琐,而且工资很低,生意不好时还会让你回家歇着,有事再叫你。
歇着又不发工资,前世她在桥边一家餐馆做了两个多月,才拿到了二十多天的工资。
前世是刚进城,什么都不懂,为了找个落脚点才去的餐馆。
今生她有着大半辈子的做生意经验,又有地方住,怎么也不可能去那些地方。
找了两天,没找到合适的事。邓秀珍决定走前世的老路,但是要跳过第一步,直接走第二步:去大丰餐馆斜对面的“迷你衣饰店”上班。“迷你衣饰店”主营女士内衣裤,兼卖毛衫、外套。
她知道那里肯定要人,前世她不在餐馆做后,就在那里打工。
先前之所以没考虑去,是因为在那里上班时,发生了两件事,让她上了一个多月班,不仅没拿到钱,还赔了钱进去。
当时她去应聘时,是老板娘英子试用的她,先看了她的身份证,然后问了她家里的情况,现在住在哪里,来这里以前在哪里做事等一些常规问题。
然后让她帮着整理货物,打扫卫生,来了顾客跟顾客交谈。
试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让她回去做好准备,明天过来正式上班,工资是底薪加提成,底薪一百元一月,提成按1%计算。卖出去的多,工资就高。
第二天,邓秀珍就上班了。前几天很顺利,也能卖出一些衣物,邓秀珍都想着这样下去,一个月的工资真还行。接下来事情就发生了。
那天天气好,街上人流量比较多,店里接连来了几拨顾客。
那些女人叽叽喳喳的热闹得很,一时问这件,一时问那件,邓秀珍应接不暇。
她们挑好后就去试衣间试穿。
只可惜试衣间只有一个,几个人要试,有些转不开。
其中一个女人说:“都是女人,你有的别人也有,又不怕人看,干脆就一起试呗。”
觉得有道理,有几个大方的,就一起进了试衣间。
有试得快的出来,说不合适,然后放下内衣走了。
等到最后一个女人出来,邓秀珍进试衣间拿内衣,发现只有一件。
明明那些人每个人都拿了几件进去,她们出去时都只是拿一件,还有的没有拿出来,那多的不是应该在试衣间吗?
现在试衣间怎么只有一件了?
她拉住那个女人,找她要内衣。
那女人说:“我人都在这里,我哪里拿了你的?”
“邓秀珍急了,说:你没拿,那衣服哪里去了?”
那女人说:“你衣服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那是你的事,关我么事?”说着转身要走。
邓秀珍拉着她不让走,要打开她的包看。
那女人说:“别说你要看包,你就是要搜身都可以。
但是,你这是冤枉我!是侮辱我的人格!
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搜出来了我十倍赔你,搜不出来,你要么十倍赔我,要么给我磕头道歉!”
邓秀珍正准备答应,旁边店子的人走了过来,劝道:“都别着急,有事慢慢说。”
那女人说:“还慢慢说!人家冤枉我是小偷,我怎么慢慢说?”
旁边店子里的人问邓秀珍:“少了几件?”
邓秀珍差不多要急哭了,带着鼻音答:“不知道,估计有三四件。”
那个人指了指那女人的包让邓秀珍看,然后说:“应该不是她拿的,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邓秀珍脑子转过弯来,也想明白了:那女人一个小提包那么小,能装得了内衣?就算不怕内衣的钢圈变形,也只能装一件。
她只能让那个女人走。
然后她就跟旁边店子的那个人认识了,那个人叫春香,是给她亲戚看店的。
春香告诉她:“那些人应该是一伙的,应该是先走的人将内衣藏在衣服里带走了。”
邓秀珍想想应该是这么个理:当时里面还有人,自己下意识以为衣服还在里面。因为要看着外面,也没进去看。等到最后一个人出来,衣服已经被人不晓得带到哪里去了。
这种事没根没据的,就算报案都没有用。不说她根本不认识那几个人,就算她把几个人找到,又用什么证明内衣是他们从店里偷的?她们别处买的不行?她们以前在这里买的也可以吧?
都说抓奸要抓双,捉贼要捉赃,这什么都没抓到。邓秀珍只能自认倒霉。
她总结经验,往后再也不让别人一起进去试,别人拿进去几件一定要当面讲清楚。
这样一来,倒是没有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大概过了二十天,那个下午店里没有什么顾客,有个女的来试内衣。拿了三件进去,出来时手上只有两件。说不合适,不要了。
邓秀珍往试衣间一看,没有发现内衣,于是拦住女人不让她走,说明明拿进去的是三件,还一件哪里去了?
那女人说:“只有两件,哪来三件?”
邓秀珍说:“是三件,明明是三件!”
女人说:“是两件!就是两件!”
邓秀珍说:“我给你拿进去的是三件,还一件一定是你拿了!”
“你个臭Bz,敢冤枉我!”女人说着一把抓住邓秀珍的头发。
外面马上进来两个劝架的,三个人把邓秀珍推来搡去,邓秀珍完全晕乎了。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有人报警了。
等警察来,邓秀珍才被放开,昏头晕脑的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警察问。
那个女人说:“我到店里看衣服,她冤枉我偷她的衣服。”
一个女人说:“是的,我们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个店员说什么,还一件衣服一定是你拿了。”
另一个女人说:“她们两人打起来,我就进来拉架。”
旁边的人说:“我们进来就看到三个人撕扯在一起。”
邓秀珍还头晕得很,谁说什么,她也没听清楚。
直到警察走到她面前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才回过神来,回忆了一下说:“她说她要试衣服,然后拿着三件进去了,出来却只给我两件,我看了试衣间里也没有衣服,另一件一定是她拿了。”
“你还在冤枉我!”那女人说着又要扑过来。
警察拦住她说:“有话好好说,打人是犯法的!”
第51章 、你这两张钱不对劲呢
女人连忙后退,一副守法公民的老实人模样,说:“她冤枉我,请你们一定要主持公道。”
休息了这一阵,邓秀珍脑子彻底清白了,她看了看那个女人说:“我明明给的你三件,你出来只有两件。”
女人说:“你不要冤枉我!我一直在这里,一下都没有离开,你要不信,你就搜,当面搜,搜我这里有没有!”
女人说着,把手中的包打开,又把自己的衣服外衣解开,还把衣服撩起来让旁边的人看。
嘴里喊着:“你们帮忙看看,看我有没有拿她的衣服!”
邓秀珍不服气,走上前去看,发现那女人身上还真没有,身上也只穿着一件内衣,只是那内衣很是熟悉。
她猛然想起,那就是自己给她的三件内衣中的一件啊!
她拉着女人说:“就是这件!”
女人喊:“你胡说八道!”
有人说:“怎么可能是这件?”
有人说:“不可能,难道她没穿内衣来的?”
还有人说:“这女人看着不是缺件内衣的人。”
警察没有评判这件内衣到底是哪里的,因为他们实在没法评断。
在看了邓秀珍只是头发乱了,衣服皱了,身上没有伤后,让她们就这么算了。
邓秀珍不想算了,但是她又拿不出证据来。
心里再生气,再不平,也没有办法,只能阿Q式的自己安慰自己:一件内衣而已,算了。
等大家走了,她清理货物发现,这不是一件的事情:店里被偷走了不少衣服,不仅有内衣,还有毛衫和外套!
看着一片狼藉的货架,她突然想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那个女人一个人偷她的内衣,而是她们一伙人设的圈套。
那个女人引起争端,另两个人守在门外,听到声音就进来推搡她,把她摇迷糊后,把路人引进来看热闹。然后她们另外的同伙趁乱进来偷东西。
可惜,想明白了也没用,她拿不出证据。
晚上下班时,英子来了,看到这种情况,也很是无奈。
她说:“这事儿虽然不怪你,但是今天闹这么
大,连警察都来了。不仅得罪了我的顾客,还影响了我店子的名誉。所以我也不能再留你了。
这些货物是你手上丢的,肯定得你赔。
但是你也是无辜的,我也不能太不讲情面,这样,我就按批发价给你算钱。
扣掉工钱,多的你赔给我就行。”
邓秀珍对通情达理的英子很是感激,连忙按照英子说的把账结算清楚,然后就辞工了。
对于这个店,邓秀珍有心理阴影,压力还是有的。
但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事做,这个店的老板娘人还好,她又有了前世的经验,防备工作做得好,应该可以避免前世的事情发生。
果然如她记忆那般,英子跟前世一样让她试了一下,然后让她第二天上班。
前世发生的那些事,照样发生了。
不过邓秀珍有经验,应对得游刃有余:
你要买内衣呀?我先帮你看看大概买多少码的,那么我就可以比划一下,看你有没有穿内衣。
上过一当,再也不允许有人光着过来,不出钱就穿衣走。
你们不用一起进去,一个一个来,拿了几件进去,出来交几件给我。
要买的,交了钱,我再给你。
“迷你衣饰”店衣服的质量不错,邓秀珍又会做生意,每天的营业额都相当不错。
为了多做几单生意,她下班都晚些了,家里做饭的事情都交给了孩子。
周末孩子们索性把作业搬到她这里做,还可以绐她帮忙照看一下。
那个下午,店里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买的、看的、试的,一拨接一拔。
邓秀珍说的口干舌燥,忙的晕头转向。却也安排得好,不仅把顾客照顾得好,衣服卖得多,还一件货都没丟。
英子来时,邓秀珍正喜咪咪地在数钱。
“你这两张钱不对劲呢!”英子看着邓秀珍手上的钱说。
邓秀珍拿出来一看,发现真有问题!
这两张钱的人物图案比较模糊,不精致,不清晰。
对光看没有荧光,水印也模糊不清,边缘轮廓不明显,人物头像不立体。
邓秀珍顿时明白,这是收到假币了。
她心里又气又急,可能找谁呢?莫说她想不起谁给的假钱,就算想起,别人不承认,她又能怎样?
没办法,她只能再次自认倒霉。
心情不好,回家说起假钱的事。
文静劝她:“下次注意就好。”
文欣说:“妈妈,正好教我们怎么认假钱。”
邓秀珍耐心地教孩子怎么识别钱的真假。
这一打岔,心里的烦闷竟然全消了。
收了假钱,邓秀珍自然就注意了。不管多忙,她都会一张张看清楚再收。
特别是50元100元的,她看得特别仔细。倒也没再接到过假钱。
她没再收到假钱,假钱却找上门了。
那天傍晚,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过来。说邓秀珍昨天找了50元的假钱给她。
邓秀珍说:“不可能,我哪有假钱找给你?”
她确实没有假钱,那天收的假钱,她教完孩子后就撕毁了。
女人说:“这钱就是你找的。”
邓秀珍说:“要是我找了假钱给你,你怎么当面不说?”
女人说:“反正这假钱是你找给我的,你得赔!”
那孩子也说:“你赶紧把钱赔了,不然让你好看!”
“你们干什么?”文静过来给邓秀珍送饭。
“哪里来的孩子,不要多管闲事!”女人说。
“我妈的事,怎么是闲事了?”文静把饭往桌上一放,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那女人,冷冷地说。
“妈,我们走吧!”那个孩子拉着女人小声说,头缩着,完全没了刚才的硬气。
“妈,这是怎么回事啊?”文静回头问邓秀珍。
“她们一来,就说我昨天找了50元假钱给他们,我哪里有假钱?”邓秀珍答。
“你吃饭,事情我来处理。”文静说着看向那母子俩,活动了一下手腕说:“我妈说没有,那肯定是没有。你们要说是,那就拿出证据来。”
女人说:“我手里的钱就是证据!”
文静往前走了一步,歪头看着女人说:“还有这种证据?”说完咧嘴一笑。
女人旁边的孩子一个激灵,转身就跑。
女人不明所以,连忙去追孩子。
女人和孩子往前跑不远,就碰上了另外两个人。
一见面,那两人就问:“红秀,小超,你们怎么跑回来了?”
红秀答:“小超也不晓得么回事,突然掉头就跑,我搞不清楚状况,怕出了什么事,就跟着跑回来了。”
那孩子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这才拍了拍胸口,长出了口气说:“春姨,兰姨,你们不知道刚才谁来了!”
那个春姨和兰姨看了看小超,又看那个红秀。
红秀撇了撇说:“莫看我,我冒看到哪个拐角色,就看到一个女娃子来了,也就说了几句话,然后小超就狂起来跑,我只是跟着小超跑。”
小超跳起来说“没看到拐角色?你晓得那个女娃是谁?那是覃文静覃疯子!覃疯子来了,吓死我了!”
红秀笑道:“小超你平时不是挺横的么?今天怎么被一个女伢子吓得这么狠?”
小超横了她一眼说:“红姨,咱只求财,不拼命吧?”
红姨答:“那是肯定的,命多重要呀,保命是根本。”
小超说:“可那覃疯子真不要命!”
然后他向三个人讲了覃文静在学校的光荣战绩,特别说起刘小颖和她妈都不敢惹覃文静。三个女人都沉默了。
据她们了解,刘小颖和她妈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又有后台。连她们都不敢惹的角色,确实是有些吓人。
小超顿了顿又说:“同学们都叫她覃疯子。大家只要听说覃疯子来了,就不敢欺负同学了。
只要看到她咧嘴一笑,就会觉得耳朵疼,脖子发凉。”小超说着下意识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