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地窖关人,已足够千刀万剐了,而下面地窖里做的事,简直让人……”
田国强想起来就想吐。
邓秀珍望着田国强没有说话,手里的活早就停下了。她猜不到下文,但觉得肯定
不是好事。
“遇上不听话的,想逃跑或者反抗的,他就会杀了,然后把人拖到底下的地窖做尸肥。”田国强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做尸肥?”邓秀珍不敢置信。
“嗯,因为做尸肥所以会有死老鼠味飘出,苍蝇也多。虽然在底下做,但是气味和苍蝇可以从排气孔里出来。”
两人都沉默了。
好半天邓秀珍才问:“他做这个干什么?”
田国强答:“从这套房子建好了后,他就开始挖地窖,起先是挖着藏那些拐来的妇女儿童。后来不是严打拐骗,宋庆华刘小珍他们都被抓了,救出了一批孩子么?他觉得继续做下去会出问题,就龟缩了起来。
不知道在哪里听说种血兰价格高得离谱。他就把那些没有卖出去的女人留下,一是满足他自己扭曲的心态,再就是放血养花。
把人打死后觉得埋起来麻烦,不如做成肥料,种出特殊的树,或许很值钱……”
“他以前拐卖妇女儿童?”邓秀珍惊问。
“是的,他就是老头,宋庆华和刘小珍确实不知道他是老头。
陈国虎知道,但他不敢说,他怕陈闯杀他的老婆和儿子。
陈闯是个心狠手辣极度变态的人。
当初挖地窖,他骗了个外地人帮忙,把人关在地下室里锁上铁链威胁他做事,说完工了就放他走。
完工后,他就把人杀了,埋在地窖底下,还抹上水泥。
他不杀陈国虎,是因为陈国虎发现了他杀人,还把事情都记录了下来。不仅记录,还用相机拍。
有次忘记关相机的闪光灯,惊动了陈闯,陈闯才知道陈国虎一直跟踪他。
陈闯说:如果陈国虎敢说出去,他杀了他全家。
陈国虎引火烧身,为自保就威胁陈闯:我把证据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要是我的家人出了意外,证据就会曝光。
两人相互约束,然后臭味相投,狼狈为奸。”
“去我家放灰桶的是陈闯?”邓秀珍灵窍大开。
“是的,他想找到陈国虎藏起来的证据。
担心自己没找到,别人住进去发现了,所以装神弄鬼,还造出一些的谣言。”
第61章 、情报站的特色
田国强告诉邓秀珍:陈闯被抓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心里记恨陈国虎威胁他的事,就把陈国虎跟他一起做的那些坏事一股脑儿全说了。说他不好过,也绝不让陈国虎好过。
他们把陈闯被抓的消息告诉陈国虎后,陈国虎巴不得陈闯能立即被枪毙,所以那是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
他那些证据压根儿就没藏在家里,而是密封装好后放在屋前大树的树洞里。装进去后,他用水泥封了,又漆成了树的颜色。
田国强把事情说完回去了,邓秀珍好半天没回过神。
前世这个时间段有没有发生这件事情?如果发生了,为什么自己没有听说过?
是因为没有破案,所以没有听说吗?如果是因为没有破案,那些受害者后来的命运会是怎样的悲惨?
直到孩子们回来,她才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
“妈,你怎么啦?”文静蹲下来端起菜问道。
“没事,刚才感觉有点累,打了个盹,忘了做饭了。”邓秀珍连忙起身。
“妈,你休息一下,我们来做。”文静拉着邓秀珍,让她去床上躺会儿。
然后带着文欣文煜做饭去了。
晚上覃彦林回来,邓秀珍跟他说了田国强下午过来的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他讲了。
覃彦林听说邓秀珍租房差点遇险,担心得不得了。听到那些人都被抓,陈家湾的房子也可以住了,转而高兴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邓秀珍,让她赶紧筹备开店的事。
想了想他对邓秀珍说:“刚还忘了件事,斜对面那家你尽量别跟她接触,那肯定是个扯是拉非的。
我刚才回来,她说你下午带个男人回来了,说你们关着门好半天。让我注意点,小心戴绿帽子。”
“这人怎么这样?我要去找她!”邓秀珍听了火直冒。
“算了,算了,人活一百,形形色色,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们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东西,不理她就是。”覃彦林拉住她劝阻。
第二天,邓秀珍就去了陈家湾,她要趁早清理好这边的房子,只有搬过来住后,那边才可以开店。
再来就没有陈妈吓她了。
到陈家湾,不用问,只在人多的地方站一站就全知道了。
有人说:陈闯是个变态恶魔,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有人说:听说他还喝人血吃人肉。
有人说:不晓得他爸妈是不是也一样。
有人说:陈妈那个老妖婆跑了,跑到她老头打工的地方去了。
还有人说:她家的房子要卖,哪个胆子大的敢买。
邓秀珍站了一会儿,什么都不用打听就全清楚了:陈闯被抓后,外人传他家都是吃人的恶魔,对她指指点点,陈妈在湾子里待不下去,跑到外地老头子那里去了,房子在托人售卖。
陈妈不是坏人,更不吃人,这一点邓秀珍还是可以肯定。只是这些“情报站”就这样,一件事可以传出几百个版本,一个比一个邪乎是常事。
莫说他们传陈闯做的事情陈妈知道,陈妈是合伙人,就算传成这些事都是陈妈做的,都很正常。
这就是这些“情报站”的特色。
等邓秀珍一家搬到陈家湾住,然后把巷子里的房子装修成店铺的样子,又去工商局把手续办好,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
赵春燕告诉邓秀珍,进货要去汉城,然后给她介绍了几个在丰城路开文具店的朋友,让他们进货的时候带着邓秀珍去。
邓秀珍做了自己去进货的准备,可覃彦林听说半夜两点就要去,他怎么也不同意,说太危险不安全。
然后他自己请了一天假去进货。
凌晨两点出门,晚上十一点多货物才到巷子口。两人肩挑背驮好一阵才把货物搬到铺子里。
第二天邓秀珍将货物清点上架,店子就算正式开起来了。
坐在铺子里,邓秀珍有些恍惚。
前世她坐了半生的铺子,现在她又坐在了铺子里,只是卖的货物不同,店铺的位置不同。
今生的命运会不一样吗?
“阳阳,你每天跟谁睡呀?”邓秀珍的思绪被打断,循着声音望去,她看到了说话的女人,那个还不认识就到覃彦林面前说她是非的女人陈雪玲。
“多嘴婆!”邓秀珍暗自骂道。
“我跟我妈睡呀!”阳阳稚气的声音响起。
“你不能一直跟你妈妈睡哟!”
“我就要跟我妈睡!我要一直跟我妈睡!”阳阳大声反驳。
“你长大了娶了媳妇,就不能跟你妈睡了。”
“我还是要跟我妈睡!”
“那你媳妇呢?她睡哪?”
“让媳妇跟我爸睡!”阳阳大声说。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这孩子真孝顺,你爸不要喜死啊!”陈雪玲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这个多嘴婆,果然是个下流的东西!”邓秀珍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
突然的声音把邓秀珍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赵春燕站在身边。
“这个巷子里三教九流都有,这种玩笑也常有人开,时间久了,你就习惯了。”赵春燕说道。
邓秀珍没有说话。赵春燕说这话,应该是听到了她的嘟囔。
背后说人,被抓现行,她又不能解释,就只有沉默。
好在赵春燕也不纠结,而是给她一张清单,让她准备好物品,她等会儿来拿。
这是邓秀珍的第一笔生意,她很是重视,马上忽略掉了陈雪玲,忙碌了起来。
随着街道的铺面修建好陆续开张后,这条街比从前繁华了不少,巷子里的生意跟着也好了起来,邓秀珍开始忙得脚不沾地。
“邓秀珍!你个扫把星!赔我儿子!”这天中午邓秀珍正在做生意,门口忽然响起一声暴喝。
邓秀珍抬头,还没反应过来,文静已经出去了。
“奶奶,你怎么来了?”文静一把拉住李秋梅问道。
“还我怎么来了?大家都来看看,看看这个恶婆娘,臭BZ,她害得我家彦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还有脸待在这里……
”李秋梅推开文静,一屁股坐到地上捶胸顿足大哭大骂。
第62章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
“奶奶,你这是咒你的儿子,我的爸爸死吗?”文静没有去拉李秋梅,而是站在一边冷冷地问。
李秋梅一愣,转而又大声哭喊起来:“我可怜的儿子哟!你勤扒苦做,省吃俭用几十年哦,可怜我儿子挣的钱,不晓得要被这个臭BZ带到哪个野男人那里去了哦!”
“奶奶,你不要乱说!”文欣出来了,气得脸都涨红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过来逛街买东西或进货的人,不清楚状况。
住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新搬来做生意的。这些住户也只有少数几人见过早出晚归的覃彦林,还只是看到覃彦林晚上来,早上走,并不确定是不是邓秀珍老公。
李秋梅越哭越惨,一时间,大家都以为邓秀珍的老公,被邓秀珍害死了。
邓秀珍却拿着覃彦林挣的钱找野男人,过好日子。
“这女人,真不要脸!”
“没见过这么下贱的女人!”
“这种人在古代就该沉塘!”
“典型的现代版潘金莲啊!”
旁观者纷纷唾骂。
“卧槽,邓秀珍你没老公啊,那经常晚上来的那个男人是谁?”姚华英大声嚷嚷。
“她可不止找一个野男人,白天是一个,晚上是另一个呢!”陈雪玲赶紧传播她认为的真相。
“这娘们玩得这么花?”地痞二赖子凑到陈雪玲旁边问。
“挺适合你的!”旁边有人跟二赖子开玩笑。
“这模样一般般的,好在有个铺子挣钱勉强可以凑合,嘿嘿”二赖子说着往前挤。
“奶奶,你不要乱说,我爸爸没有……”覃文煜后面一个死字没有说出来,被文静一把捂住了嘴。
文静文欣拉着文煜挡在邓秀珍前面,冷冷地看着李秋梅的表演。
他们要看看,还有谁一起来了,是哪些人以为爸爸还没找回来,特地跑过来欺负她们的妈妈还有她们。
“邓秀珍,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彦林?”覃彦林的大哥覃彦军上前大声指责。
“老子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臭BZ!”覃国辉扬起手打算先绐邓秀珍几耳光。
“住手!你怎么能随便打人?”二赖子前来上演英雄救美,一把抓住覃国辉的手。
“你哪个?敢挡老子教训儿媳妇?!”脾气暴躁的覃国辉狂怒。
“你管老子是哪个,你打人就不行!”二赖子才不在乎这么个老家伙。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老子打死你!”覃国辉转身去打二赖子。
“哟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老子,老子打死你个老东西!”二赖子学过一点功夫,打个乡里老头小意思。
“都住手!”一声中气十足的断喝,让大家瞬时安静。
“田所长?”二赖子一愣,连忙上前点头哈腰:“田所长您好!您怎么来了?”
“这就是白天来找她的男人!”听到田所长三个字,陈雪玲的这句话卡在了喉咙里没敢说出来。
“刚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闹事,是你在闹?”田国强严厉地问。
“不是,不是,不是我,我哪里敢闹事呢?是这几个人在闹。”二赖子带着谄媚的笑,边说边指向覃国辉他们。
“那你在搞么事?!”
“我,我看他们欺负人家娘儿母子的,仗义相助呢。”二赖子直嘿嘿。
“邓秀珍拿着我儿子的钱去养野男人,警官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李秋梅扑倒在田国强脚边。
田国强皱眉,不解地望向邓秀珍。
邓秀珍摇摇头,田国强懂了:这是覃彦林的爸妈不晓得覃彦林回来了,跑到这里作妖来了。
陈雪玲看到了他俩的眼神交流,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说出口,不然这个什么田所长不要整死自己?
然后又后悔先前不该开口,唉,哪晓得这普普通通带着三个娃的女人还能勾搭上派出所的所长哦。
唉唉唉,陈雪玲唉声叹气。
“这是你儿媳妇?”田国强扶起李秋梅问。
“是个哟,真是家门不幸接了这么个丧门星回来哟……”
“这几个孩子是您孙子吧?”田国强打断李秋梅的哭闹。
“是,是我三个苦命的孙子哦!可怜……”
“这是您的媳妇跟孙子,他们用您儿子的钱是应该的吧?”田国强问。
“可是……”李秋梅可是不出来,望向覃彦军。
知道覃彦林不见后,她也伤心,所以恨邓秀珍。
儿子没回家过年,她找人问过,知道儿子没有音信,在家里狠狠哭了几场。
哭过之后,又跟着大儿子进城问过,还是没有消息。
慢慢地她也接受了,一个儿子没了就没了吧,她还有好几个儿子,孙子更多。
她讨厌邓秀珍,要不是覃彦斌说三个孩子要有人养,她一定撕死邓秀珍!
为了三个孙子,她不能把邓秀珍怎么样,但绝不想见到邓秀珍。
是昨天大儿子覃彦军回去,说邓秀珍用房子开了个铺子。
她觉得开就开吧,三个孙子要养,邓秀珍也得有条挣钱的路。
可覃彦军后面的话让她突然改变了想法。
如果彦林真的出了事,邓秀珍还年轻,还会嫁人!
得把铺面要回来!
让姓覃的经营,将来才可以留给她的孙子。
但覃彦军当时教她来了后怎么说的,她昨天听明白了,刚才一哭一闹的,加上这个警官老打断她的话,把她给整忘了。
“是这样的,这是我妈,那是我弟媳妇,我弟媳妇把我弟弟……”覃彦故意把话说一半让人去猜,然后说他想说的:“我弟弟留下的财产,我爸妈应该有份吧?”
旁观者果然顺着他的意思想了:
“这女人果然不是好东西,害了自己老公!”
“黑良心的,还想独占财产!”
“就是,就是!”
大家纷纷附和。
“你弟弟怎么了?”田国强装不懂。
“我弟弟失踪了。”覃彦军答。
“失踪了啊?失踪多久了?”
“失踪四个多月了。”
“四个多月?失踪要两年以上才能销户呢,这才四个多月,只能算失踪,不能算死亡。
你弟弟人没死,应该还不能找你弟媳分财产吧?”田国强语调平稳,话音却很大,确保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覃彦军哽住了。
第63章 、真是好一杯绿茶
覃彦军是家里老大,当兵转业后分到了厂子里上班,原本生活稳定又安逸。
谁知道今年厂垮了,他下岗了,失业的他一直没找到工作。
前几天老婆回家说,看到邓秀珍在Y三角的巷子里开了个文具店,生意好得很。
他想着自己也可以开店呀,于是去张罗,结果不仅可租的铺面少,而且租金贼贵,根本不是他应该肖想的。
回头偷偷观察了一下邓秀珍的铺子,发现生意真的好得很。
如果那铺子让我做生意?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消不下去了。
于是他回家找到爸妈,说服他们跟自己一起要回铺子,并保证:他会对三个侄儿好,会供他们读书,会安排他们的今后。
看热闹的人听了田国强的话,再看覃彦军的表情,突然明白了,这是人家老公还没走,婆家人就来抢财产的节奏啊!
“这家人要不得,儿子还不知道怎样,就欺负儿媳妇!”
“那老太婆一看就是个不好打交道的!”
“不是不好打交道,是恶,是尖酸刻薄!”
“那老头子更不是东西,冲上来就打儿媳妇!”
“就是,哪有公公打儿媳妇的?真不要脸。”
“还有那大哥,也跑出来乱说,只怕是想得到好处!”
指责的风吹向了李秋梅他们。旁观者无差别攻击。
“警官啊,我要是不先要回来留给我的孙儿,等一两年过去,都不知道被这个不要脸的臭BZ把钱用到哪个臭男人身上了啊!”李秋梅看别人神色变
了,马上一通哭诉。
这一哭诉,把旁观者的想法又改变了。
对啊,你老公才失踪几个月,你就勾搭野男人,还勾搭几个,过得两年,这钱哪还会有剩下的?不都得姓“野”了?
“阿姨,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您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话,要是她没有做那些事的话,您就是诽谤,就是污蔑。
她如果去告您的话,您有可能会坐牢的。”赵春燕走过来说。
她先前在屋里听到外面吵闹,看着不对劲,就打了电话报警。等警察来了她才出来,她以为警察来了事情会很快解决,可谁知这老太婆会说又会闹。
她见过覃彦林,那是有天晚上她去找邓秀珍借东西碰上的,她听到孩子们喊爸爸,也看到一家人和睦相处的样子。
但刚才听了李秋梅和覃彦军的话,也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一家人。
“你是谁呀?你不要吓唬我妈,我跟你说,我弟弟不见了,就是因为她!”覃彦军说着指向邓秀珍,狠狠瞪了一眼接着说:“她跟我弟弟吵架后,我弟弟就不见了!这么长时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甚至都怀疑是她和她的奸夫把我弟弟害了!”
“大哥就这么希望我死?”覃彦林缓缓走过来,盯着覃彦军,眼里冒着火。他来了一会儿了,是田国强派人去找的他。来后他没有直接过来,他就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彦林!你没事啊?没事就好,你不晓得我们有多惦记你!”看到覃彦林,覃彦军先是一愣,转而亲热地上前想拥抱覃彦林。
覃彦林一把推开他,嘲讽地说道:“惦记?是惦记我的钱吧?”
“彦林,你怎么这么说?”覃彦军摆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回头看着李秋梅喊:“妈,你看彦林他,他误会我们!”
“真是好一杯绿茶!还是男茶!”二赖子看出田国强护着邓秀珍,出言嘲讽覃彦军。
旁边的人听了扑哧笑出声。
“你!”覃彦军气急,却不敢真抖狠,眼看讨不到好,他气冲冲地走了。
“彦林,你回来了?”李秋梅半天没缓过神来,反应过来后小心翼翼地问。
“妈,我回来了一阵了,因为家里没钱,孩子要读书,我找了份事做,就没有及时回去,想着发了工资再回去。”覃彦林没有回去,起先是因为那个黑砖窑案没有破,他不能也不敢出去。
案子破了后,他想过回去说一声,只是听邓秀珍说了爸妈那么对她,心里也有些气愤。
他知道自己的爸妈偏心,他们的偏心跟邓秀珍的爸妈不同,邓秀珍的爸妈是偏向儿子。
而他的爸妈偏向于自己生的,自己生的儿子女儿他们都疼。就是看儿媳妇和女婿,总觉得都不是好东西。要是出了事,一准是儿媳妇和女婿的错。
可是这次真的做得太过了,竟然对邓秀珍下狠手!他的老婆孩子不是人?不是命?
他心疼老婆孩子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所受的苦。他急于给她们一个稳定的生活,而正好找到合适的事情做,他就不急着回去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李秋梅号啕大哭,这次是真哭。
“家里的事,回家里去说。大家都散了吧!”田国强说着就让大家都走。
覃彦林带着李秋梅往家里走去。
邓秀珍和三个孩子站在门口,将门堵得严严实实。
“你们?”覃彦林疑惑地看着他们。
“我们不欢迎他们!”文静开口。
文欣和文煜点头。
“我是你婆婆,你竟然敢不让我进门?”李秋梅眼睛瞪得溜圆,覃国辉拳头捏的擦擦响。
“覃彦林,我嫁给你,是跟你做夫妻,跟你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的,不是来你家受气的。
你的爸妈于我没有生恩,也没有养恩,他们对我好,我会对他们好。
但是,他们对我是怎样的,你也看到了。
对于这样的公公婆婆,我不会认。
我在这个家一天,我就不会允许他们进我的家门!”邓秀珍红着眼睛,看着覃彦林缓缓说道。
“你这个祸害精!你这个臭BZ!你还想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今天这个门我就进了,我看你怎么拦我!彦林,把她拉开!”李秋梅怒吼道。
覃国辉在旁边骂着吩咐:“彦林,你这个死瘟丧,赶紧给我打死她!”覃彦林在,他倒是不会对儿媳妇动手。
“爸,妈,我送你们回去。”覃彦林拉住李秋梅和覃国辉的手说。
“我不回去,我今天就要进去!”李秋梅一把甩开覃彦林的手,转身往门口冲去。
第64章 、是你不是人,还是你儿子不是人
“有我在,你别想进去!”文静文欣一左一右抓住李秋梅,异口同声喊道。
“你们两个死女子,快松手,不然我扳死你们!”李秋梅挣扎着威胁。
“还不松手?我打死你们!”覃国辉抡起巴掌向前。
覃彦林拦住他,说“爸,秀珍说得对,她们不欠你们的……”
“不欠我们的?你是谁生的?谁把你养大的?谁给你成的家?还有那几个孽种,哪个小时候我们没有抱过?没有管过?
你说这种话?你有没有良心?
你个砍颈个,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覃国辉指着覃彦林鼻子骂,
“这是我欠你们的,但她们不欠,特别秀珍,她什么都不欠你们的。”覃彦林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
“你这个砍颈个,你个短命个,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她不欠我的?谁娶她进的门?谁照顾她坐月子?”李秋梅蹦上天落下地,跳着想打邓秀珍,却被文静文欣死死拉住,脱不了身。
“她嫁进覃家是因为我,是因为我答应照顾她,答应让她过好日子,不是因为你们。
你们帮我张罗婚事,是为了你的儿子我接媳妇,不是为了她嫁人。
月子里你给她做了饭,她年年都孝敬了你们。
你们于她,并没有恩。
就算有,在你们打她骂她,拿锄头砸向她的时候,一切都还清了。
这次你们来闹,她不仅不欠你们的,反而是你们欠她的——”
“要不是你不回去告诉我们你回来了,我们会来闹?”覃国辉狠狠瞪着覃彦林。可他不敢对覃彦林动手。他知道,他这儿子看着温和,实际很倔,很一根筋。
他要打覃彦林和覃彦林的孩子,覃彦林会一直不理他,还有可能不认他这个爸。
“我为什么不回去,你们心里没数吗?
你们是我的父母,我欠你们的,我该孝顺你们。
可你们真对我有多好吗?
我不见了,你们不分清红皂白就要打死我的老婆!打死我老婆,我孩子怎么办?你们养吗?
不要说你们会养!几个月来,你们没有给他们一口饭吃,没有问过他们过得好不好,甚至没有来看过他们一眼!你们管这叫对我好吗?
你们有十个儿女,少我一个,你们照样有儿有女。所以,我不见了,对你们影响不大,你们可以照往常一样过日子。
可是对他们不一样,没有我,他们的生活会苦很多会难很多,会有很多人欺负他们。
其中就有你们!有我的大哥!
连这么亲的人都不帮他们,都欺负他们,外人会怎么对他们?
你们说,我心里能没有怨气吗?
我不能要求你们做什么,但我能让自己怎么做!
莫说秀珍她们不想认你们,看你们今天做的事,我都不想认你们!”
“彦军又不是想占你的财产,他只是想用一下这个铺子,他只是怕被邓秀珍这个臭BZ带走了,他是为了覃家。而且他说他会照顾好你的三个孩子!”李秋梅觉得有理,大声辩驳。
“几个月了,他没有来管过一次孩子,你信他要我的铺子是为了我的孩子好?你信吗?
我告诉你: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再说了,我的孩子有他们的妈照顾,难道秀珍照顾不比他覃彦军照顾强?
妈,你不能这样对秀珍和我的孩子啊!你糊涂啊!”覃彦林对这个老娘简直失望透顶。
“你个不孝的东西,竟然这么说你娘?”李秋梅怒骂。儿子说她糊涂不就是说她傻?她傻吗?她肯定不傻!
“抽筋个短命鬼,你真是冇得良心!”覃国辉抡起拳头想动手。大儿子当兵进厂,是吃公家粮的人,是他最看重的儿子。
覃彦军不就是想将一个铺子留在覃家,这有什么错?覃彦林这么说不是毁覃彦军么?
他们肯定知道覃彦军是想占了铺子,也知道覃彦军占铺子不是为了对覃彦林的几个孩子好。可是,落在邓秀珍手上,肯定不如掌在自己儿子手中靠谱啊。
覃国辉越想越气,一拳头打过去,被覃彦林躲过,他再次抡起拳头准备挥过去。
“打人是犯法的!”田国强悠悠来了句。
“你们怎么
还在?”覃国辉回头看到是那个田所长,嚣张气焰瞬间塌了,说:“我教训我儿子,不算打人。”
二赖子图表现,立即顺口回道:“不算打人?是你不是人,还是你儿子不是人?”
“你!”覃国辉暴怒却不敢动手,他脾气暴躁但不傻。派出所的人在这呢,随便打人是要进派出所的。
田国强忍住笑,严肃地说:“你们一直在这里吵,影响了大家,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