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朝堂皆是我弟子(科举)by月月捣药
月月捣药  发于:202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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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借助民愤,同样是借助百姓之手。
这出招,怎么看,怎么像是同一个人。
原本他还以为是契丹的耶律隆绪等人不服气,搞出的这件事,可如今看来,却有点不太对劲了。
和谈刚过,没人想要看战事再启。
若他死了,谁会受益?反正辽国肯定不是收益的那一方。
他们刚刚打完,正是被动的时候,此刻再开战,无异于找死。
那么……去掉契丹族,又不可能是西夏,还会有谁呢?
童启摩挲着手上的毛毯思考着,如今大奉朝周围的几个外邦。
突然,他脑海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个名字。
女真族?
对啊,怎么把他们给忘了呢?
童启眼睛一亮,无语的扶住脑袋。
许是本能的认为此刻还不到历史上金国出场的时候,所以童启压根没往那上面想过,可如今才发现,怎么不会是他们呢?
最后的捡漏人,乐于看到两国斗得更凶的人物。
除了女真,还会有谁呢?
童启已经从方方面面证明了他对大奉朝的影响力了,有其存在的一天,他们的挑拨便很难生事。
而除掉童启,将其嫁祸给其他人身上,便成为了最好用的方法。
就是不知道如此恶毒的想法,是出自女真哪一个人之手了。

一个年方十五的少年正慢悠悠喝着茶,听着下面人的禀报,面露惊讶。
“真是可惜了那些好粮种。”
他叹息道。
亩产千斤呐!
纵使自己的人始终跟在童启身后,可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仍旧不免感到讶异,疑似是传错了数字。
想他金国,每年冬日都费尽心气攒存粮草,仍远远不够供养所有的子民。
可大奉朝呢?守着那样大的土地,却国运如此之好,哪怕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等着,便有底下的人眼巴巴从海外寻回粮种供养上去。
这怎么能不让人嫉妒呢?
简直没处说理去嘛!
因此,他当机立断便派了一支队伍,前往拦截那船货物,想要把种子劫掠到手。
甚至为此,不惜销毁童启等一切知晓此事的人。
可谁知,就这,也能再出现意外。
岳灼华……
怎么偏偏碰到的是她?
黄龙府之战,与辽国都能打的有来有回,纵使有火炮加成,一手的箭术,也足以叹一声勇将了。
只可惜啊,如此人才,却不是他们国家的。
“罢了。”
也是孽缘,天命不在我。
他摆摆手叹道。
“又是童启又是岳灼华,也许,这大奉朝冥冥之中自有天道所眷顾吧,不然怎么解释,敌在明,我们在暗,却屡次计划落空,难以奈何他们半分呢?有这样的人在,我金国欲重新崛起,实在是难上加难啊。”
他喃喃说着,底下的人沉默低头,不敢有任何言语。
显然,这金国王子也没有期待对方回答的意思,自顾自说完后,便信手拿过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的户籍身份证明,翻看了起来。
“这便是你们准备好的户契?”
“是。”
底下的人恭敬答道。
“这些,皆是潭州府如今较为富庶的几大家族中远门旁支的小辈名单。只要您愿意,从今日开始,便可以成为其中某一家的人,来此求学,至于
被代替了身份的人,我们会想办法封口,买通一切,确认无论童启如何查,都会查到一样的答案。”
金国王子垂眸翻看着,从四大家族,看到末尾的书香门第,随意挑中了一个名字。
“李维立,就这个人吧。封口多麻烦,按老规矩处理,别留祸患就是。”
下属滞了一秒,恭敬应答了下来,退后不提。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金国王子如今存的便是这个心思。
他需要一个不被怀疑的汉家子弟身份,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最好可以悄无声息的混进去华夏书院新开的分院校,可又不能与其他学生一样,泯灭与人群之中。
他需要优秀,优秀的让童启喜欢、重视,将他当成最骄傲的学生。
然后再趁着对方不备,放下所有警惕的时候,以学生的身份,将匕首狠狠插入对方心中,令其永生永世都难以遗忘。
啊,真期待那个时候童启的表情。
一定会非常惊愕吧?
想想便令人觉得血脉喷张。
他阴冷的笑着,满眼皆是嘲讽之意。
放眼整个潭州府,也许,他才是那个最期待童启招生的人。
如今的潭州,虽还未建好分院校,可名声却早已经传了出去。
各方都紧张了起来。
司家先放出了话,不允许族中任何小辈进入童启所开设的书院就读。
这其中还牵扯着一桩公案,司家本就是绸缎皇商起家,基本包揽了南方所有的绣娘与织场,前几年打商战,明明差点就把整个北方也全部垄断了,可偏偏童启搞出了个什么棉花种子,一下子,批量的棉布入市,令司家存货直接攒在了手里,差点就栽了一个大跟头!
如今见到童启自投罗网,来他们的地盘开书院,又怎么可能不报复回去?
而其他几大家族,也基本上是各有原因,根本瞧不上什么所谓的书院。
他们或世族或豪门,不缺良师,也不缺族学,自有家族上升之道,何必去认个莫名其妙的山长师父,令其施恩呢?
只除了等着雪中送炭,脱颖而出的金国王子,其外,只怕潭州府所有人,还没有急着真想要入学的。
再说广州府,童启等人半夜被人放火烧屋,差点原地去世。
等岳灼华收到消息匆匆赶到时,整个广州府知府府衙都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
童启裹着一个毛毯,狼狈的坐在烧焦的断瓦残垣旁边,望着远方,静静的发着呆。
大火撩烧了童启的衣服与发尾,好不容易保养好的一头长发只能被迫剪掉,从背后看过去,反倒有了几分现代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童启在穿着汉服扮演古人一般。
听闻岳将军率军前来,他惊讶不已,愕然站起身。
“岳将军?你怎么来了?”
不是受命去抵抗倭寇吗?
怎么……
还没问出口,只见对方急切的上前两步,一把擒住了他的肩膀,怒问道。
“发生了什么?这谁做得?”
柳眉倒竖间,凶悍的表情令周围所有人忍不住一虚,忙后退几步。
“那个……”童启吃力的看着自己被按住的肩膀,想安抚两句。
不料岳灼华直接转过头,用责问的语气看向吴韧,道,“你便是这样保护童山长的嘛?你不是他的学生嘛?师长受伤,你竟无动于衷?”
格外冲的语气,令童启一慌,连忙帮着说话道,“与他无关,是有人故意纵火……”
然而吴韧却一脸愧疚,显然是非常认同的样子道歉道,“是我的错,竟没有注意到治下的情况,这才让贼人钻了空子。”
“当然是你的问题!背后之人是谁,可有审讯了?”
“我已经连夜审讯了,确定他们都不知道那给钱的到底是谁,但根据线索,八成是个外邦人。”
“外邦人……难道跟上一次环县的那一拨是同一个?”
岳灼华疑惑思索道。
见两个人满脸担忧,像是将他当成了什么珍惜动物保护一般,完全没有他说话的地方,童启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嘟囔了一句。
“我也没有那么危险吧?”
两人控诉的眼神齐齐看向了他。
童启:……
先不说吴韧是陪着他一路走过来的,眼见着山长从被人欺负到被人针对,再被人追杀。
有多惊心动魄。
只说岳灼华,自从认识童启开始,便几乎没怎么见过对方正常的模样。
每一次都是狼狈不已。
因此,这句话还真没什么说服力。
“我平时真的没有这么惨,只是今天,格外惨罢了……”
童启越说越没有底气,玩笑般的话反而令岳灼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无奈道,“山长,您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文人了,明明我才是武将,但每一次遇到您,似乎都是生死关头。”
看来,当文人也是个技术活啊。
能把教书先生当成童启这般的,也是少数中的少数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辩驳。
既然都如此了,那索性送佛送到西,幸而岳灼华来了,干脆便由其带着一队人马,一路护送童启回潭州。
吴韧这才终于放心下来,本来,他还想要写信给龙胜镖局去护送,既然岳将军在此,那自然还是由岳将军更加安全一些。
两个人收拾完之后,坐着马车一路往潭州而行,因为害怕再次遇刺的原因,童启这次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中,半探出脑袋,与岳灼华闲聊着。
从前因为男女大别而产生的隔阂,好像因为武将的受封而统一消失殆尽。
甚至因为黄龙府两人并肩作战的救命之恩,反倒生出几分心心相惜的熟稔来。
“你被调回,那黄龙府呢,谁来守?”
“朝廷里派了徐将军,不过有我舅舅在旁辅助,应该无妨的。”
“那就好。”
他松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契丹再次被制住了,可耶律隆绪狼子野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所以还是得始终保持警惕。
有柏将军在,多少还有点防备。
岳灼华简单跟童启讲述了一下后续的事,在童启走后,她们一路打到了辽国上京,差点就拿下了对方的都城,但可惜,却被三皇子几道急令迅速召回,不准再打。
她跟随大军回到朝廷内,原本以为会被勒令解职……
“可谁知圣上听说是您亲封的,犹豫了几下,竟选择保留我的官职!我实在是太幸运了,简直就像是遇到了人生贵人!”
岳灼华兴奋的说道,她很难形容这个女将军的职位给多少人带来了悸动,但起码整个大奉朝,她应该是第一个被朝廷承认的女官。
这代表什么?
代表着不少女性有了新的选择方向!
而且这还是她亲自走出来的方向!
“要不是童山长当时冒着大不韪,排除众议选择了我,我一定没有今日的日子,感谢您的帮助,为了这,我也一定会义无反顾,好好守护好大奉朝的!”
她握紧了拳头,野心勃勃道。
当时,朝中的老古板因她授官的事情,不知道上了多少折子。
朝中不少朝臣也颇觉荒唐,大家都反对一个女子担任将军的位置,用祭酒的话说就是,“国之大器,在祀与戎,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参与其中呢?”
可偏偏,她就是做到了!
哪怕被外放,去杀倭寇,但册封是实打实的,不会改变。
“所以,就算不知道这将军可以当多久,反正过足瘾了,也值了!”
她母亲一辈子也没做到的事情,她直接做到了,这怎么不算是一种荣耀呢?
童启静静的听着,见她性格比以前开朗了很多,也颇为高兴。
这时,岳灼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听说童山长要在潭州府开分院校,若是哪一天我这将军当不成了,不知华夏书院可收我?到时我想拜您为师,做您的学生,不知可行否?”
毕竟,童启护短爱学生是出了名的,若能当上童启的学生,那即便不做将军了,也算有个极好的退路了。
起码……比重新回去嫁人强。
岳灼华期待的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如同满天星辰一般。
然而童启却本能的回道,“不行。”
空气中陡然静谧下来。
“为什么?”
岳灼华追问道。
童启欲言又止,想说出一个恰当的理由,但是却寻找不到。
对啊,为什么呢?
岳灼华和自己的不少学生年龄也差不多,为什么别人能够收,她却不能呢?
眼见着对方沉默,岳灼华也有些失望的低下了脑袋。
童启沉默许久,最后仍旧是给出了一个答案,哪怕这答案同样超乎他的想象之外。
“也许是,我不想成为你的先生吧。”
他平静的说道。
可这句话却令岳灼华整个胸腔都骤然跳动了起来。
不想做先生?
那……想做什么?
她没有勇气问出声,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团棉花糖,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
可随着时间的渐渐融化,那糖丝开始泛出浓浓的甜味儿。
让她恍然以为错觉。
两个人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巴,可氛围却愈加诡异暧昧起来。
连碰也碰不得,只是视线相交,便匆匆错开。
岳灼华并未再追问,此次南下,能得到一句不想做先生,便已经是她最大的收获。
其他的,皆不重要。
就这样安静的将童启一路送到了潭州府的界碑旁,岳灼华拉住了马匹,不再上前,再前就是别的知府的任下,若被参一顿,又是连串的手续,麻烦的不行。
“那就这样了,我只能送到这里,前面便是长沙县,童山长,一路别过,注意身体。”
“好,你也是。”
童启看着对方勒马离开,突然开口再次叫住了她。
“等一下。”
岳灼华疑惑的扭头看来。
童启咽了咽喉结,说道。“虽然我不能收你当学生,但是,炎黄书院还缺少武术老师,如果你想来的话,随时都可以来,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当然……我还是更希望你能够生活在战场上,毕竟那里才是属于你的领域,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你的光芒!……若以后有事,可以写信给我,我就在长沙县。”
一连串的话,真诚而坦白,带着一丝丝青涩的试探。
令岳灼华忍不住唇角上扬。
“好!”
她重重的点头,扭身策马离开,飞起的马尾如同划过天际的流星,璀璨夺目。
之后,两个人仿佛被这件事打开了心门,渐渐的变得通信多了起来,偶尔还交流交流彼此的日常生活,就像是久违的笔友一般,默契的不像话。
可那些信件,却被不约而同的珍藏起来,再无人看到过。
曹时序在岳灼华的亲兵保护下,成功到达了京城。
有着童启与齐大人的联合背书,玉米的良种也终于层层叠叠被递上了皇帝的案前。
“这是什么?亩产千斤?笑话,这也相信?”
“此乃童山长亲口认证过,说的确是能达到亩产千斤的程度。”徐常侍在旁悄悄补充道。
圣上这才认真的看了起来,见随船还奉上了不少珍贵宝石,连带着还有两只吉祥物神鸟(鸵鸟),这才心情大快起来,连连称赞这曹时序乃是“国之栋梁。”
哪怕得知这曹家便是几年前因四皇子谋反牵连流放的那个,也不怎么追究了,反而如愿赦免了其一家人的罪过,允许其再回京城,恢复官职。
就连童启,也被称为永远心向着大奉朝,乃是忠臣良将如何如何。
可曹时序如愿回到了京城圈,恢复了原职,沉冤得雪,事情就真如他想象的那般了嘛?

先是曹老拒绝回京,宁愿继续呆在华夏书院内教书,也不愿再重新回归朝堂。
用他的话说就是,“我老了,已经不知道何时就要离开这人世,与其回京都,官场沉浮,再折腾一圈,来回惊吓,倒不如就这么安安静静做一个教书先生,孕育下一代栋梁,反而心更安一些,就连饭也能多吃几碗,觉也能多睡几次。”
什么风雨同舟,兼顾天下的志向已经彻底被磨平,成为了安度晚年,教书育人的安稳。
他说,他终于理解了童山长为什么要开一家自己的书院,重新创立教学模式与规则,也不愿那么快的入朝为官了。
只是望着每日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他的心态便不自觉年轻许多,觉得这世界,似乎又充满了希望一般。
恳求圣上察其情,谅其年迈,允许他留在伊川继续发挥余热,这样,他日,定为圣上教授出更多的人才,以镶天下。
圣上欣然大悦,痛快同意了下来。
而曹家其他的旁支们则在收到消息后,纷纷回京,没有曹老在,便立马投奔了曹时序。
不仅将其推选为了族长,还索性赖在了曹府,蹭吃蹭喝,求着让其给个差事做活。
曹时序每日不堪其扰,短短半个月下来,便如同苍老了好几岁一般。
不仅如此,更有那打着他名头的偏远旁支整日惹是生非,如同死死抱着他的大腿,沉甸甸,拖的他难以寸进。
其实,一开始曹老也劝说过儿子,让他不要再回京城,只要将家族平反后,便可功成身退,见好就收。
之后,是想继续出海,抑或读书教书,皆可。
自然乐的逍遥。
可奈何曹时序对于官场仍旧有一份不甘心在,所以便坚持了要再试一次。
毕竟当初他们曹家那样繁华高大,说落败就落败,如今好不容易从海外千辛万苦寻回良种,难道,就不值得一个重回荣耀之巅?
然而,等他真正留在京城,才发现,此时的官场早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那个了。
这几年曹家不在,无数家族替代了他们的利益与位置。
而圣上年老日衰,储君之争俨然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十分恐怖。
什么四皇子,已经无人再记得。
可三皇子,却一跃而上,代替了大皇子,成为了储君的热门人选。
就连胡丞相,也不得不避上一席之地。
其中,自然以三皇子妃的娘家人,王祭酒最为著名。
其次,便是这次黄龙府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徐贵妃一家。
偏偏这两家,没一个看得起曹时序的,皆不认为一个靠着出海寻找良种,把自己搞成一个武将体格的流放人士能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因此这一来二去,热脸贴冷屁股,纵使曹时序存了点巴结的心思,也皆消散的差不多,心灰意冷了。
就连一家之主都这般待遇,换做刘氏,那难听的话自然就更多。
尤其她还在海上怀了孕回来。
不同于之前每次聚会时,大家总是艳羡刘氏嫁了个好夫婿,如何如何前程远大之类的说法,这一次,众人听闻她跟着丈夫出海了三年,船上除了曹时序还有着其他十几名身强体健的男子,他们同吃同住,亲如一家,那种意有所感的眼神便没有断过。
好似暗示着刘氏不洁,当着曹时序的面出轨了一般。
嘲弄的声音,窸窸窣窣,不绝于耳,直将刘氏说的不愿再踏出房门一步,抑郁的被困在四方院中,整日以泪洗面,差一点就气的流产了。
这个时候,曹时序才察觉到为什么童启如此大的影响力却不愿入朝,依旧是再去开设分院校的原因了,也就只有他傻,放着好好的海外不走,甘愿被困在京城中。
可再想要离开吧?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
朝堂上因为他此次出海的事情吵个不停
刚开始时还是一溜的欣喜,因为曹时序从海外带回来了良种,可以养活万万百姓,但后来,便有人觉得德不配位,上折子理论
道曹时序这种,算不算恶意逃罪。
而童山长与三皇子藐视皇命,救助收留曹家一系,又是否算是包庇罪犯,纵容谋反呢?
先不说曹家到底是否冤枉,只说今后若人人都如此做,那流放抄家还有何意义?
他们若效仿,也逃向海外,再寻点什么回来,难不成圣上也还能再出尔反尔的赦免原谅不成?
简直荒唐!
此风,决不能开!
更何况,海运之事乃是国之大事,为什么曹时序出海便能够允许,其他百姓却不行,若要开海运,那便要统一去开,利益均分,若是不开,曹时序这便算是违逆了国家的决定,同样是罪上加罪。
事情猛然拐到到底要不要开海运身上,几个文臣皇子均眼馋于曹时序此次出海一趟所带回来的东西,希望能够重开海运。
可是不少南方的世家诸侯们却并不愿意。
因为,海运,他们本身就偷偷搞着呢呀!
不然那么多的财产怎么来的?
虽然大奉朝不允许开海,可每年的那么多东西,陶瓷、绸缎,国内又根本不可能销完,那不往外卖,能如何?
尤其东南亚那一片,对他们的东西趋之若鹜,抢着奉上钱,价都不还的!
哪里还能有这么好的市场啊?
所以,他们藏着掖着,自然不肯曝光。而曹时序此举,无疑是将此事放在了明面上。
逼的他们从口中吐出一块大肉来,与众人均分。
自然抵触不已。
垄断,才是最赚钱的。
大家都做,那还叫什么赚钱的路子?
因此,两方日夜吵个不停,实际上,却仍旧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在争斗。
曹时序就是这样被关在京城中,难以离开,还未有实质性的表扬与赏赐,却紧接着要面临迟来的审判与针对。
还有着各种形形色色,难以言喻的诡异目光。
幸而殿试结束,短暂的引开了大家的注意。
这一次的恩科一甲前三名,名单十分精彩,不再是华夏书院垄断前三的成绩了。
王世昌拿下了状元,成功成为大奉朝历史上第一个六元及第的人!
可国子监祭酒的徒弟文铭川却也不逊色,棋差一着,拿下了榜眼。
陆无双超常发挥,弯道超车成为探花,而剩下的华夏书院学生也不差,接连拿下了进士科的第五名(程勤)、第六名(王禹偁),第八名(莫小川)、第十二(全岸轩)以及第二十三(戚风言),就连谢君仪都成功收尾了二甲的尾巴,避免了同夫人的命运,成功进士及第,扬眉吐气!
再一次,全员上榜!
即便没有包揽前三,可这耀眼的成绩,终究还是让人不得不承认,华夏书院已经成为了所有书院里最会教书的!
起码,不是师资最强,也是学生综合实力最高的那一个了!
一时间,华夏书院内的相关教辅资料被卖到出天价。
尤其是童启担任山长时所出过的卷子、说过的话,教授过的知识,那更是被抢的头破血流,难以错过。
大家均认为,童启童山长在时,华夏书院的成绩是最佳的,可哪怕他不在了,对方所遗留下的优秀内核,仍旧支撑着华夏书院,夺下一次次的魁首之位。
于是,当不少人听闻童启南下开书院的消息时,均不由自主打听起何时招生的事情来?
他们从不害怕远距离去学习,更不害怕所谓长途跋涉的辛苦。
他们唯一怕的,只是考不上进士,或者一生才华虚耗,庸庸碌碌,没有任何所得罢了。
可即便如此,此次恩科,也不是人人都开心。
金銮殿上,皇帝注视着底下眉清目秀的王世昌,语气威严。
“你便是王世昌?”
“臣,王世昌,拜见陛下!”
如有实质的目光绕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差点就让其毛骨悚然,疑惑是哪里出问题了,良久,圣上才慢悠悠说了句“不错。”
不错什么?
没等几人心里想出什么,旁边的徐常侍已经按照圣上的意思开始宣读起一道圣旨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于兹佳岁,瑞霭弥空;正值良辰,祥光焕彩。朕上承宗庙之灵,下念邦国安泰……我朝四公主,自幼禀性淑娴,资质端庄,而新科状元郎王世昌,学富五车,文采斐然,乃当朝之俊彦,才学之翘楚,品貌非凡,德行兼备。
今观天象,卜曰其吉,宜成嘉礼,特赐婚于两人……”
之后,王世昌再未听进去任何一个字。
大脑中顿时响起嗡鸣之声。
他几近疑惑自己听不明白字意,茫然抬头,只得慌乱叫道,“陛下……”
可对方,却像是根本看不见他的求助一般,自顾自说道。
“王世昌,朕的四公主可一向是掌上明珠,从未向朕求过什么,可今日竟说,想嫁给你,实在是令人惊奇,以后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否则,朕可是会不愿意的!”
笑盈盈的话语,伴随着敲打,所有朝臣顿时以施压般的目光望向了他。
可王世昌却仍旧呆愣愣的,没有任何反应,如同吓傻了一般。
“快谢恩,谢恩呀!”
身后的陆无双,谢君仪等人急的不行,疯狂给他使眼色,让其领旨谢恩。
公主下嫁诶!
这可是无上的荣耀,有什么可犹豫的?
王世昌顶着众人疑惑的目光,缓缓地叩拜在了地上。
“恕臣难以领旨……”
他一字一句答道。
周围所有学子,顿时如同见鬼了一般的望着他。
此刻的潭州府,童启正带着童淳、庆安等人,验收着新盖好的分院校。
这所分院,同样选择建在了山上,可山势却远远比沧澜山更加陡峭幽静,占地面积,也大了将近二分之一。
不仅仅包含了山上的主体建筑部分,还连带了当地县令大人所赠送的一大块山下的土地。
以作为学田与跑马之用。
比起北方流行蹴鞠的习惯,南方则更加喜欢跑马一些。
所以童启尊重其文化爱好,也跟着建了一所。
校区内,建筑物画风高度统一,美的大气磅礴,充满古韵。
廊庭画栋,森云环绕,如同世外桃源般。
同样分为医学部与□□,可是这一次却并没有单独隔阂开来,而是互通有无,共处于一个空间中,使用相同的食堂、藏书阁等公共设施。
绕过白色的大理石牌匾往内走,三进三出的庭院,上写着“为天下立心”,“为百姓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几个句子,令人叹为观止,一见忘俗。
至于藏书阁,则与华夏书院内的书籍并无太大出处,基本复制了一套出来。
并不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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