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朝堂皆是我弟子(科举)by月月捣药
月月捣药  发于:202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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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十分好奇童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只要邀请,就能将他请过去。
毕竟以司家的地位,给的钱也好,待遇也好,都已经算是行业内顶级的了,难道童启还能更高不成?
就算开价开的更高,可教学的思维不一样,又如何处理呢?
到时发生冲突,是听自己这个先生的,还是听童启这个山长的呢?
见对方满脸好奇,并无咬死了没有余地的样子,童启稍稍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礼物顺势送了出去。
这是他从系统库里找出来的两本孤本典籍,整个大奉朝,应该没有一个儒士会拒绝。
果然,对方眉头稍挑,虽没说什么,但也没有推回的意思。
他整整衣襟,客气的说道。
“不论您来不来我们书院,这两本书都是我的诚意,还请不用有负担。我之所以来请您,担任我们书院的班主任之一,自然是看重了您本身所拥有的能力,认为可以在我们书院得到更大的发挥,至于束脩嘛,自然是和司家条件一样,不同的是,我们书院有一个藏书阁,其内书目可达到数十万本,包括这样的孤本,大概有数万部,只要成为班主任,可自行借阅!”
上万本!
潘勇赋的表情听到这里,这才微微变色。
打心底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钱什么的倒是不重要,这些年来他见过的暴富者多了,不少自恃富贵的,往往能开出天价让他前往教学,可手握数十万本的书目的,这还是第一个!
寻常人可不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些,即便是如楚家那样的文化底蕴,也不敢如此表达。
这童启到底何人,竟然能做到如此之事?
只凭这一点,便让他对炎黄书院的判断隐隐上升了两个台阶。
“当然,这只是其一。”
童启笑着说道,一点都不怀疑谭勇赋的心动。
“其二则是,这一次的分院校,我想要采取新一种方式的教学,提高竞争力,因此将班级分为了两个,学生们之间两组实力相当,各自比拼,胜的班级,则待遇处处提高,败的,则待遇处处落后,您便是其中一个班级的负责人,而另一位,则是楚家二房楚信义。”
楚信义?
这个名字令谭勇赋骤然掀起了眼皮。
几乎不必过多打听,但凡进入潭州府的人,便会知晓两者之间残留的矛盾。
说来也是一桩孽缘。
两个人同出江南,皆是天之骄子,年轻时被各自的家族使劲儿推崇,就连名字也经常放在一起去读,不是他第一,就是另一个第一,都已经成为宿敌一般,必须分一个胜负才能够放下了,可谁料一夕之间,却双双陨落。
楚信义被打断了腿,不再出门,始终龟缩在家庭之中,沉溺于痛苦之间。而谭家也因为站错位,不再参与任何科举考试,两个人愈走愈远,约好的“世界大战”便成了一种奢望。
直到现在,也难以再比一场。
而童启却将两个班级的班主任定为了他们两人,足以见得他“拱火”的心思之强。
“你确定真的能请到楚信义?”
谭勇赋明显被这个名字吸引的更多,他迫不及待问道。
年少时的执念并没有因着年岁便大而消失,反而愈加猛烈,两人之间的那场胜负,即便穿梭了多年,也迟早得有个完结!
若童启真的能请来楚家二房,那他即便是不做司家这个西席,也愿担任炎黄书院的班主任!
但前提是,这不是大话。
童启见状胸有成竹的起身,行了一个文人礼,道,“看来我此行目的已经达到,既如此,那便在书院内恭候谭先生了。对了,您带的班级是二班,班长也是司家的孩子,名为司启宇,到时候一切的事务,您可以分派给他,一起管理,这是您的令牌,我们书院见!”
童启将玉制的令牌递过去,转身施施然离开了此地。
只剩下谭勇赋愣愣的盯着那上面镌刻的“炎黄”二字,久久缓不过神来。
其实请楚信义比请谭勇赋容易多了,连藏书阁那样的话都不必说,只要送个自由活动的轮椅过去,再说一句“担任班主任可亲自看着楚谨言,对孩子发展更好”这样的话即可。
对方便会开心的上山来,施以多年压制下去的读书“抱负”。
且不论这两位先生入职书院后,给两个班长带来了多么大的心理阴影。
童启在邀请完先生入职之后,也没闲着,反手给所有学生的军训再次加重了几分后,便端了个躺椅过来,坐到一旁,边啃着西瓜边嘲笑他们的训练成果。
往两人本就不太和谐的关系上,浇下更多的油,来加速他们之间的较劲儿与竞争。
“不是吧?楚谨言你确定这是在站军姿?歪歪扭扭的一点都没有那种精气神,看看人家旁边的司启宇怎么站的,完全被比下去了啊!”
楚谨言咬牙瞪了童启一眼,愤愤的看向司启宇,猛地调整了动作,黄豆大的汗从他的额头上掉落,他隐忍着,依旧不发一言。
司启宇得意的挺了挺胸膛,还没骄傲几秒,紧接着又听见童启说道。
“不行不行,司启宇你这裤缝太大了,手掌心贴紧了没?继本叔拨一拨他的手掌心,看吧,这么轻飘飘的,一推就倒,能成什么事?看来我刚才说错了,要论标准,还是人家楚谨言做的更标准一些!”
楚谨言得意的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令司启宇心头火起。
柳三变与苍蝇站在角落里,看着“性格大变”的山长,无声的融入人群,不敢说一句话。
好家伙,总觉得分院校似乎开启了山长的某个劣根性的特点。
说出的话自带一种想打人的欲望。
这就是坏坏的魅力吗?
天哪,压力已经起来了。
有着童启的煽风点火,不出三日,一班与二班已经形同死敌,就连吃饭都要比上个两下,看谁才是更快更高更干净。
这种火热的氛围,连带着童庆安他们这种已经熟悉了童启旧有教学模式的人都不由上头起来。
因着分班的不同,而彼此看不顺眼。
等到楚信义与谭勇赋到来后,这种矛盾则更加的升了一级。
本身班主任两方就是宿敌,新仇旧仇一起算,很快便拧成了一股绳,一致对外!
童启将军训排名、班级排名、流动卫生小红旗、学业排名、荣誉制度等一系列只要能达成竞争的规则全部引入了进来。
然后,便默默的退下,担任起了裁判方,深藏功与名。
而另一边,京都里,几乎在山长保护下长大的华夏书院毕业的旧学生,同样也没有逃脱争斗的可能。
尤其是在王世昌当着圣上的面儿拒绝四公主的赐婚之后,他便荣升成为了整个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不仅成为了翰林院的耻辱,坐起了“冷板凳”,就连其他同榜的进士们提起他,也是一脸晦气的样子,与之前烧热灶时,满脸殷切的模样完全不同。
陆无双与谢君仪等人提起这个,皆相当愤怒。
“又不是什么强买强卖,何必做出这副讹上来的姿态,好好的公主难道还愁嫁不出去吗?人家王世昌就是不喜欢,能怎样,天家如何,天家就能不讲理吗?我要狠狠的参上一本,让圣上也看看这些朝臣们的小人姿态!”
“差不多得了,难不成还能让圣上请四公主道歉吗?王兄也是,好好的状元郎,搞成这样,又不是不能纳妾,大不了你可以先把人娶进来嘛,等过几年再娶一个喜欢的不就得了?”
王世昌低垂着脑袋没有言语。
这是她招惹过来的业债没错,但即便如此,哪怕顶着圣上的不喜,她也不想就这么拉四公主下水。
因为她能够感觉到,四公主对于“王世昌”是认真的。
而正是这份真心,让她如被烫到,愧疚又恐惧,避之不及,注定辜负。
就如同众人说
的,若她是男子,那娶四公主自然可以,即便没那么喜欢,但只要娶进来,她也能做到好好珍惜。
可她是女子啊,两个女子又如何在一起呢?
若倘若回头她的身份被揭穿,四公主又要如何自处?
正因如此,她能够感受到这背后的痛苦,才愈加不能如此糊里糊涂的答应下来。
她不愿将自己的功成名就建立在另一个女子的悲剧之上。
那太自私了。
曾经的路那样难走,看不到任何希望,她也已经走过来,顺利当上了官,今后只是受点冷脸又如何呢?大不了慢慢的来,一辈子就做个九品芝麻官呢,那也已经远胜当初那个困在河南府,连书都读不上的女孩了。
回首往事,王世贞觉得自己是个十分贪婪的人。
起初本只是希望代替弟弟去书院读一读书罢了,可后来又想着像男子一样去考取个功名。拿到秀才后想举人,当上举人后又想要当状元,看着一个个目标被实现,心中的欲望也越来越多。
凭什么她就不能为官做宰呢?
靠着自己的真材实料拿到的状元,只因为性别不同,就要放弃一切,回去继续过那样普普通通的日子吗?谁说必须男人才能当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她身为女子,难道就不能保一方平安,为这天下黎民做出一点事情吗?
差在哪里?
只是那二两肉吗?
她不信。
更不愿认命。
所以她要继续坚持下去,哪怕被针对被为难,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她也不愿拱手相让。
就这么正常的上下值,听课讲课,在翰林院蛰伏的日子,就像是跳远之前所必备的弯膝一般,自然而顺利。
剩下的其他华夏书院的学生也纷纷被派往各部,担任起螺丝钉的工作来。
反倒是世家出身的谢君仪被委以重任,一上来就被圣上点为了监察御史,负责监察各部,成功实现了最初的梦想,混的比陆无双这些探花们还要好一些。
胡丞相坐在阁内沉默的看着官员名单。
越看越觉得心惊。
不知何时,朝堂里华夏书院出身的学生们已经变得如此之多。
吴韧深受重任,担任广州府知州并市舶司司长,汪启元则在他的运作下,成功升为户部侍郎,官居四品!而守住了京都,立下大功的杨舟万则被封为边疆大吏,前往了黄龙府固守。
常仕进在翰林院,刘卜温在礼部,郭胜开在环县当县令,如今戚风言、莫小川、王禹偁、程勤、全岸轩、陆无双等人也成功入朝,在各部门担任官员,似乎有一张大网在无声无息的笼罩起来,慢慢收紧网口,即便是他,都感觉到了一阵忌惮之色。
倘若华夏书院真想做点什么,他们朝廷真的来得及防备吗?
虽然童启还未入朝,但哪天若他进来了,这朝廷是听他的,还是听圣上的呢?
只一想,便觉得毛骨悚然了。
“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压一压华夏书院的威势才行,不然假以时日,这一定是一股恐怖的力量。”胡丞相忧心忡忡的像大皇子进言道。
可没想到大皇子却毫不在意,反而还劝诫他莫要多想。
“那童启直到现在都没有入朝的意思,怎么可能有拉帮结派的想法呢?况且这些学生虽然都是从华夏书院出来的,可是却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一定是一个派别的势力啊,汪启元不就被咱们拉过来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不过只是同窗之情而已,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吧?”
“大殿下怎么能够如此想?”
胡丞相惊讶道。
“汪启元是咱们队伍里的人,那是因为我把女儿嫁给了他,咱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当然不怕他逃脱!可是文人儒士,向来是师者为尊,这个身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且不管这些学生如今到底如何,站在哪门哪派,只要童启入朝,那必会全力倾倒于童启那边,到时候,咱们的地位可就不稳了啊!”
“既如此,那咱们索性将童山长也拉拢过来不就行了?俗话说冤家以解不宜结,为什么一定要刻意针对呢?不是我多嘴,丞相,您说会不会一直是您想的太多了?不过一个文人而已,充其量会教教学生,讲讲课,能掀起多大的乱子?也至于如此严防死守吗?”
胡丞相:……
他敏感的感觉到了大皇子的状态不对,以前提起华夏书院时,他还是一副忌惮之色,认为他们是属于三皇子的一方,将来做大,势必后患无穷,这怎么到了如今,反而一改常态,变得如此懈怠了?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却不知道吗?
胡丞相微微敛下眸,以此试探问道。
大皇子满脸尴尬忙摇了摇脑袋道。
“哪里有什么事,您啊,就是太谨慎了,好好好,我听您的还不行吗,以后定好好注意他们的动向,绝不会让他们进入关键部门任职的,您就放心吧!”
胡丞相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沉默的咽下了后续的话语。
且说四公主被公开拒绝赐婚,之后便一直想要找王世昌聊聊,解释一番,可却始终没有逮到人。
这一次,临近下职,她再次等候在了翰林院门口,却又扑了个空。
“不好意思,四公主,王状元已经离开了,去礼部帮忙整理祭文,您若有要事,不如明日再来?”
守门的小官抱歉说道。
不少听到声音的翰林院学子由此探出头来,皆一副兴奋期待之色,忙整理了整理衣衫,站起身,迎了出来。
“四公主可需要帮忙?我与王兄关系匪浅,有什么事,皆可以代劳!”
“我也是我也是,不论弹词说赋,喝酒赌钱,我都行的!”
四公主漠视的环了一圈,抬高脑袋鄙视道。
“就凭你们,也想做那攀龙附凤之人?也不看看长什么样子?”
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不顾身后众人的尴尬,依旧保持着那个无法无天的模样。
文铭川快速的追了出来,叫住了她。
“四公主!臣有事要禀,事关王世昌,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双目灼灼的看着对方,满脸期待紧张之色。
四公主意外的挑了挑眉,没有拒绝,此人她认识,乃是国子监祭酒的高徒,文家的嫡长孙,文铭川。
与王世昌乃是同一届,棋差一招,得了榜眼。
他说他知道王世昌的事?什么事?
抬手抚退丫鬟后,四公主好奇的上前两步,示意他有话直讲。
闻着扑面而来的桂花香味,文铭川忍不住红了脸,心猿意马起来,紧张的咽了咽唾沫后,说出了自己新收集到的王世昌黑料。
“四公主可知道,王兄乃孤儿出身吗?父母双亡,在伯母家长大,他还有一个龙凤胎的妹妹,名为王世贞,听闻,与他长得一模一样,今年都已经十七了,还未嫁人……难道您就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哪里奇怪?
听到这些消息,四公主本能的眼皮微跳了一下,刚想斥责对方过于八卦,竟然拿这些私事当嚼舌,可很快的,打心底里,却突然冒出一个不得了的想法来。

王世昌的家世,对于很多人来说,其实都并不算是一个迷。
自他考上状元以后,基本上全家几口人,做过什么事,便已经如同透明般被不少官员里里外外,摸得明明白白。
毕竟前途远大的状元郎,谁不想要?
所以即便后续拒绝了四公主的婚事,也依旧有人趋之若鹜,暗戳戳等着风头过去之后,提亲联姻。
而这个时候,他的双胞胎姐姐自然便顺理成章进入了大家的视线之中。也不是没人打她姐姐的主意,但随着话语权的变大,王世贞的婚事几乎被他全部包揽了下来,不准任何人置喙。
她私下里也曾和弟弟商量过,两人皆不想早婚,于是便决定以童山长之前所发布的女子早婚危害多为借口,先躲着,等大家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移开之后,再申请下放。
等到了地方,身份一换,她再娶妻也好,男扮女装当师爷辅助弟弟也好,便无人管了。
真正的王世昌对此自然是没有怨言。
他天生就知道姐姐比自己聪明,博览群书不说,运动天赋更是极佳,有时候见到她一个人替他顶着伯父伯母的施压与阴阳怪气,打心底里,他是极其佩服的。更遑论对方还替他赚下了如此大的一个家业,状元郎啊!光是听到这个名头,他便已经大脑有些晕眩了。
不过隐藏个身份,帮忙打打掩护而已,又有什么,就是回头把儿子过继过去给她当亲生的,也未尝不可啊!
因此两人说定后,自然乐的配合。
可他们一心想低调,却有人偏偏不想让他们低调。
自四公主事件之后,不知多少人对王世昌恨之入骨。
文铭川便是这些人中最极端的一个。
他咬死了王世昌的科举成绩不实,定是有人带笔,或许就是华夏书院那一群用了什么方法这才押中了考题。不仅如此,还笃定了王世昌不娶妻定是与自己的亲妹妹王世贞有着私情,不伦云云,不然怎么解释两个人双双不结婚,还总是成双成对的出现呢?
四公主听完后,只觉
得无语至极。
这人怎么比她的脑洞还大?
她最多怀疑一下王世昌是和妹妹互换身份参与科考之类的,而这文铭川居然连不伦都想出来了,真是神经。
不过有着对方这突兀的一状,她倒的确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股不对劲之处,以前从未深思的事,仿佛一下子都有了解答。
比如王世昌身上总是清新好闻的味道,比如其他像他这样年少博学、俊美多知的男人,大多目中无人,看不起女子,动不动就满口拽文,之乎者也的,可王世昌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这样子过。
好似知晓她不喜欢这样。
或者说,他也认为,那是错的。
当然,不是说王世昌就不可能伪装的完美,但她也是阅人无数的,真正一个人有伪装在她面前,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因此,心下想着,四公主也不由起了试探的想法。
视线来到童启的其他学生那边,且说郭胜开自来到环县担任县令后,便兢兢业业,接过了环县经济、农业等大旗,将一切整理的井井有条,不到半年,便带动了环县及附近好几个中等县城的发展,成功俘获了当地不少百姓们的爱戴。
而在大奉朝与西夏之间的榷场开起来后,他更是成为了整个县城里最忙的人。
不仅凭借着一身赌术与不少西夏人混成了朋友,更靠着渊博的知识与远见,教会了他们不少的农业知识,达成了盟友的可靠关系。
今日,便是因为偶然听到的一则小事,而成功被吸引了注意。
“你说金国王子不在国内,而是去了我大奉朝?”
一个破破烂烂穿着的西夏人点头应是,一边啃着骨头一边说着他听闻的事。
“据说他们国是要和我们王谈什么合作,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辽国好像也参加了,我们王十分头痛,正在犹豫要不要加入呢。”
郭胜开悄无声息的给对方添了一杯酒,继续问道。
“若加入,有什么好处吗?”
“好像是钱和地盘可以更大一些吧?”
对方努力的回忆道,郭胜开眼皮一跳,强行压下眼中的躁动之情。
“那金国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知道?”
“那小子邪得很,不好惹,看着面善,实则心狠又凉薄,惯会耍阴谋搞诡计的,你若要是遇到,千万避着些,莫要着了他的道。”
郭胜开笑着点点头,直接将这顿饭划到了自己的账上,心下却惊异不已。
金国王子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看起来目的不纯啊。
还是先跟山长、汪启元等人报备一下,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提前防备。
他连夜写了两封信发往潭州和京都,一边继续打听着金国的目的,一边联合远在黄龙府的杨舟万,询问近日契丹族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异常之处?
杨舟万疑惑的派人查了一遍,发现上京一片安稳和乐,根本没有什么备战的准备啊,于是只得依样写信回复。
然而,信件还未到达环县,京中却突然出了一件大事,成功打乱了所有人的脚步。
圣上再次晕厥了!
这已经是本年度第三次发生如此的事情了,任他们再不想承认,此刻也不得不面临着一个问题,那便是,圣上的确已经老了,快撑不住了,这个朝堂即将面临新的选择。
所以到底是哪个皇子登基,一下子便被放到了明面上来讲。
成为了重中之重!
大皇子与三皇子的门槛几乎都被踏破,胡丞相等人文臣一派,坚定了要力挺大皇子,可随着黄龙府之战,徐将军所蹭到的军功,以及圣上屡次三番明晃晃的偏心,有不少人隐隐变动了风向,改为支持起三皇子来。
三皇子得意不已,还未坐稳,便开始提前宴请群臣。
对此,身处于翰林院的常仕进等人皆十分不屑。
“身为储君,如此喜形于色,圣上还未殡天,便提前开始庆祝,岂为人子乎?”
不过随口的一句话,不知谁竟流传了出去,三皇子顿时怒不可遏,直接令人将常仕进下狱,不仅如此,原本打算离宫去投靠童启的赵天阙,也被拦截了下来,不准离开。
汪启元、刘卜温听闻后,瞬间黑了脸,至此,对于三皇子算是彻彻底底的失望起来。
怎么说华夏书院名义上也是归属于三皇子一派的,对方此举,无疑是将华夏书院放在火上烤,过河拆桥,弃如敝履。
“还未登位便如此,登位了哪里还有我们活着的空间”
“要不我们转投其他人吧,山长之前就说过,不必因为他短暂的借过三皇子的势,或者答应了什么,便强迫自己站在他的阵营,三皇子不是明主,这是山长早就知晓的事情,弃了他,不算背主!”
学生们暗地里商讨着,可转投其他,又到底要投谁呢,依旧没有个明确的解答。
因为山长也说过,三皇子虽不是明主,但大皇子更不是明君,如今大奉朝后继无人,短时间内,他看不到方向。
这也许就是山长前往南方避事不入朝,开分院的原因吧?
汪启元没有犹豫太久,思考过后,便带着大家开启了一个新的方向。
“大家可有想过,另起炉灶?”
“你的意思是?”
“谁说一定要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选择,若我们迎赵天阙上位呢?”
这个提议,顿时引起了刘卜温与谢君仪等人的惊异,他们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道。
“可天阙是皇女啊!”
“对,但谁有说过陛下必须得是个男子吗?那武后不也是一届明君?与其支持陌生不熟悉的人,不如挑选一个铁定站在我们这一方,聪明乖巧的,天阙出身于山长旁边,又受到了华夏书院的教导,若登位,远比任何不靠谱的皇子都更要稳固一些。”
汪启元冷静的双眸隐隐透出一股疯狂,看的其他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道。
“你简直是疯了,且不说圣上会不会立天阙为储君,即便是他立了,有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等年轻力壮的人在,他们会眼睁睁看着天阙登位吗?”
除非,他们都死绝了!
等等……死绝了?
后知后觉的几人如同看鬼一般猛地看向汪启元的方向,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可汪启元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般,继续罗列着他们这边的优势。
“为什么不可能?咱们华夏书院肯定都是支持小师妹的,杨舟万与郭胜开掌握了边疆,吴韧和戚风言他们掌握着地方,要钱,咱们有钱,有人,咱们有人,兵权嘛,听说柏大将军与岳灼华将军也对天阙十分有好感,武器就更别说,没有谁手中握着比我们更厉害的大杀器了,而且我们还有着两个书院的支持……”
觉得有一己之力,几个人不由得被说动了几分,渐渐上头。
可惜的是,这份遐想尚未展开,圣上便很快又苏醒了过来,如同没事人一般,继续上起朝来,看着身体健康,还能活好几年的模样。
于是,大家只能暂时按捺下来。
无人知晓,曾经的“六君子”并没有打消这个想法,而是私下里悄然联络着,商讨更多的细节。
而常仕进被关进牢狱后,也遇到了一个未曾想到过的人。
“许明奕?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一身官服,显然官衔不小的样子。
十分的难以置信。
对方乐呵呵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道,“没想到吧,自环县拜师后,我便听从了山长的教导,令家里人给我谋了个京官,成功破获几个案件后,便被调入了大理寺,如今,鄙人不才,正是大理寺丞,官居正八品!”

呆的是如鱼得水,惬意不已。
他也不着急离开了,反而如同旁观者一般拉着许明奕,让他先别急着给自己平反,而是看一看朝堂上的风向再说。若是依旧混乱,他就避一段时间,需要他时再出来,也不错。
不然总是搞这种突然抽风一样的事,谁能受得了啊?
而事实也的确如常仕进所预料的那样。
圣上醒后,一下子仿佛认清楚了自己时日不长的事实,纠结了大半辈子的储君人选,不到两日便强势确定了下来——正是三皇子。
哪怕三皇子倾吞江南赈灾款,无才无德,唯一的岳家徐将军又是个挂名蹭功劳的,可依旧挡不住贵妃娘娘受宠,三皇子本人得皇上的心啊!所以即便朝堂众臣大多数都持反对意见,胡丞相更是带领不少阁老静坐大殿之上,以示不满,皇帝依旧任性的坚持选择。
整个三皇子党皆兴奋不已,自以为得了从龙之功。
而大皇子这边则灰心丧气,一股大势已去之感。
“要我说,还是您优柔寡断,在开封时若不是您劝我谨慎守礼,静待机会,我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事情走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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