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朝堂皆是我弟子(科举)by月月捣药
月月捣药  发于:202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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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其门口树立的一块石碑,令人惊艳,上特意雕刻了一篇文章,乃是梁启超先生的《少年中国说》原文节选。
只第一句话,便石破天惊,令人震撼在了原地。
“是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
浩然荡气的文字,一点都不亚于之前童启写的那篇《六国论》,甫一出来,便让不少人站在其前看痴了,久久不肯离去。
而当大家看到那“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时,澎然于心中的热血沸腾,更是烧的无数人面色绯红。
有口难言。
只得握拳挥舞几下,又重新充满信念,一扫颓丧之气。
曾经,童启本想将这个文章镌刻在华夏书院的藏书阁石碑上的,可因着建筑风格抽中了十八铜人,根本很少有人能进去,于是只得放弃了。
没想到,这一次倒是分院先用了上来。

蓬勃的热血仿佛跃然于纸上。
唯独童庆安,久久的站在那碑前,只觉得这寥寥数语,背后像是承载了多么厚重的历史一般。
他无法想象,若真的有一天,大奉朝彻底落败,他们这些少年会是怎样的结局。
是拼死抵抗吗?
还是挣扎着去发出最后的谏言呢?
透过那块石碑,他似乎看到了战火连天,国之存亡时,某个人站出来发出的最后呐喊,如同决战前的彻底誓师一般。
声嘶力竭。
山长树立这样的文字在藏书阁之前,是何意思,是看到了什么征兆吗?
还是借着此言,故意唤醒我们的危机意识,让我们不要颓丧,而是要居安思危,奋起直追呢?
他怔愣的思考着,直到被童庆安狠狠的推了一下,这才清醒过来。
“发什么呆啊?快看看我们的新院校!听说,这一次的食堂有着整整三层!光是宿舍就有两栋楼,不仅比以前的地方大多了,就连医科学院,也和我们互通了!”
两个人这才拉着手,连忙去看其他的建筑。
实际上,新院校与华夏书院的老院校并无太大区别,都是自来水管、电灯通明,处处透露着神奇
与奇迹,可这一次,明显更加完整与浑然一体一些,不论是配套的建筑群,还是充满古色古香的装潢,都如同本来就生长在这个山中一般。
融洽的令人难以置信。
潭州府的知府与长沙县县令在院校建好之前,来查看了一次,见到童启规模开的这么大,颇有些欣喜。
“看来,童山长是希望在此地大干一场了!那么,咱们第一届的分院校招生,要招多少人呢?”
眼看着比华夏书院大了二分之一的大小,教学楼与宿舍楼都多了一栋。
那想必第一次,怎么也得招个几百人吧?
谁料,童启笑了笑,却答道。
“招生的事情不急,咱们虽是分院校,却也不好抢了主院校的风头,所以第一年我打算稳着一些,大概只会招20人左右。”
二十人?
潭州府知府与县令都傻了。
这二十个人顶个什么啊?
那么大的学校都建了,你就只招二十个人?
玩儿我呢?
可是不论怎么劝说,童启却是咬死了牙,丝毫不退让。
这也不是他想要搞的,而是系统要求的如此,他能怎么办?
而且这还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邪门的,还在后面。
且说童启华夏书院分校建设成功的消息,迅速流传至几大家。
李、楚、司、旬四大家家主,皆感到一股不屑与好笑。
他们皆不认为这个北方来的小子,能够干成什么事情。
这里是潭州!富贵之乡!
又不是那等眼皮子浅显的,只要给点钱,就放着大好的族学不去,非要去什么破书院读书。
敢来他们的地盘开书院,那就得做好遇冷的准备。
以规模大、师资强为噱头的那一套伎俩,在这里可没用。
也不问问他们的族学中教书的都是何人,跟他们比这些,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舞大刀,不自量力嘛!
司家家主司永禄坐在高朋满座的宴席上,与宾客们得意的吹嘘着。
“我们司家,别的不说,族学里的先生那可都是斥了巨资请来的!皆是京城里有名的文人与大儒!绝非一般的土狗野鸡可比!潘家知道吧?前朝龙虎榜中排名第一的状元郎!就连开国圣祖,都与他家里请教过意见!此刻,就在我们族学中,担任先生,负责教授司家所有的小辈!只要给他五年时间,不,两年,他就能化腐朽为神奇,将我司家上下培养出一系列的好苗子!”
“那什么华夏书院、炎黄书院的,再厉害,也不过就是教出几个小官罢了,可潘状元郎呢?人家可是差点做了宰辅的人!高度、眼界就完全不一样!尤其咱们这种仕宦之家,怎么也得上点档次,那些寒门学子走的路子,就不必抢了,要走,还是得走一品的阳光大道才是,而那样的路,他们,是教不成的!”
他摆摆手,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可眉眼中的猖狂却已经写尽了骄矜之色。
正聊的酣畅时,突然,门外一小厮慌慌忙忙跑了出来,急切的禀告道。
“不好了,招生……华夏书院分院校的招生简章出来了!”
司家家主猛地被打断话语,颇为不耐烦的斥责道。
“慌慌张张做什么,不就是招个生,又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急什么?”
那小厮长吞一口气,不知道该做如何解释。
恰巧在座有宾客好奇招生简章到底写了什么,追问几句,这才解决了他未说完的话题。
“那童山长在潭州府如此大阵势,所以今年,一共招了多少人?”
“二十人。”
“什么?”
才二十人?
在场一听这个数字,顿时眼神复杂不已。
司家家主司永禄面露得意,道,“看来,童启这是知难而退,听说了我司家要抵制他们书院的事情,所以故意减少名额,以防止今年招不够人数而过于丢人了。”
众宾客点点头,皆认同这种说法。
可谁料,小厮却直接开口否定了,进而说道。
“并非如此。虽招生的人数只有这些,但童山长这一次,却并不是采取的考核制度,招的也不是什么成绩优异的寒门,而是……而是指名让一些纨绔子弟去进学,说是分院校不要好学生,就要那些无可救药,被各大家族里抛弃的人,若想要给自己一个机会的话,那便来炎黄书院,他不仅能让这些人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还能让他们耀眼于家族,成功脱离家主的控制与要挟!甚至复仇!”
这一下,直接让在坐的所有人都迷茫了。
这是什么逻辑?
复仇,跟谁复仇,跟生他养他的家庭吗?
简直荒唐!
还不收成绩优秀的,只要不学无术的?
呵呵,童山长这是改路数了?
不争取寒门,而是转而投靠了勋贵阶层不成?
还是说,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认为只要是块原石,便能雕琢成玉?
口气简直大的很嘛!
“不必管他,不过是吸引人眼球的路数罢了。”
当谁傻不成,还脱离家族的控制,真到了他们这一阶层,即便不受宠,纨绔子弟,也比大多数平民要过得好,能不努力,谁愿意走那种辛苦的路子?
童启还是不太了解他们富贵子弟烂泥扶不上墙的程度。
真正被家族所放弃的,那都是完全没有可能再起来的地步,他以为激一激,说两句鼓励热血的话,便会有人入学吗?
想太多了。
“可……他的名单上也有咱们家的二少爷,方才,二少爷听到此事,已经前往报名了!”
小厮为难的说道。
不然,他为什么如此慌里慌张,冒着大不韪进来破坏宴客的氛围啊!
他几次中断,好不容易才说完。
而在场的所有人,已经一脸惊愕,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彻底脸色难看起来。
其实,如今被整个州府的百姓议论纷纷的童启,也十分无奈。
相比坏学生,他肯定还是喜欢乖巧听话的好学生的。
但谁让谢君仪珠玉在前,直接开启了一个逆袭改造的主要支线呢?
自从前段时间的科举殿试成功结束,结果他还没收到,系统的分院招生便直接蹦了出来。
只见系统主面板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几个字:
【叮,检测到华夏书院分院校已经建成,趁着大好时光,快快开启招生事宜吧!
主线任务:请为分院校招够二十名学生。
支线任务:请组建一支至少二十人的复仇者联盟,向父权制度发起挑战!变废为宝,点石成金!把纨绔落后子弟改造成优秀尖子生。(两任务可合并)
成功:奖励蒸汽机研发图纸
失败:物理抹杀】
久违的物理抹杀开始出现。
童启虽难以理解,可因着那蒸汽机研发图纸,仍旧迅速答应了下来。
毕竟这可是第二次科技革命的研发图纸啊!有了它,整个大奉朝的科技生产力水平都能够一跃而升上一大步!
谁能拒绝?
不就是改造坏学生吗?
这样的事情他做的多了!
有何难?
童启一把撸起袖子,野心勃勃,可因着他这道莫名其妙的招生简章,整个潭州府却突然开始翻涌起来。
楚家,族学祠堂里。
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出头的少年,正翘着二郎腿躺在蒲垫上,听到外面开锁的声音,立马擦干净嘴角的老婆饼碎屑,装作一副认真思错的模样,跪在原地。
身后一个轮椅被慢悠悠抬了进来,楚信义两眼扫过那地上的碎屑,忍不住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他楚家二房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此生竟然会有如此愚钝混账、不服管教的孩子。
你说东,他做西。
你骑马,他骑驴。
就像是天生刺头一般,处处犯禁。
为此,他是教
也教了,打也打了,可就像是遇到了一堵墙般,所有对其施加的力都被原路退了回去,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对方死猪不怕开水烫般,就是不爱学习。
而他一个瘸腿的,即便再急,也没有任何办法。
说有说不通。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孩子就这么被放弃吗?
这还是他在的时候,便已经如此,若哪日他不在了,那岂不是二房的基业都要被这小子败光?
想起童山长所发布的那张另类的招生简章,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道。
“罢了,你去华夏书院吧。我是奈何不了你了,但愿童山长,还能救一救你。”
对面的少年骤然一愣,有种难以置信的惊愕。
而同样的对话,不断出现在整个潭州府内。
有的,是学生自己不服气,如谢君仪那样,对家族有着深深的痛恨。
有的,则是家长迫不及待,要把这孩子给送进去。
他们似乎都商量好了一般,忙不迭便将人送了过去,毕竟自己亲生的,真放弃,放弃不了,可想要扶持吧,又实在是扶持不上,如今有了冤大头要替他们去管?
自然乐得做一个甩手掌柜,让对方去操心!
这就好比多出了个托儿所一般,怎么可能不让人欣喜呢?
因此,管他司家还是哪一家的警告,到最后,大家都纷纷嚷嚷带着孩子前往了华夏书院分院校就读。
人数倒是远比童启想象的还要齐全。
他艰难的从人群中探出头来,让大家排队去报名。
这一次他的学费定在了二十金。
对于很多家庭来说,那是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金额,可是对于潭州府的勋贵豪门来说,不过就是一个买零食的钱。
因此,他们交的痛快,童启收的也十分开心。
至于那被迫上学的学生们,只怕心情就没有那么好了。

“什么鬼的炎黄书院,老子才不要去!”
“小爷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读书!那什么童启真是多事,凭什么他说我是纨绔子弟,我就是!什么?整个潭州府都这么说?那我也不去,他谁啊?凭什么他叫我去读书我就得去读书,老头子这分明就是想找个理由把我远远打发出去罢了,我才不上当呢!”
“滚滚滚,他才是废物,我本来就是宝石,根本用不着什么雕琢好吗?”
童启的招生简章一出,令无数濒临绝望的家庭又重燃了希望。
可潭州府内的厌学情绪,也空前绝后的大。
不同于以往是学子们求着上学,叫童启“山长”的情况,这一次,大部分准入学的学子们,都对童启有着深深的敌意。
他们才不服什么点名学习的制度!
纨绔子弟为什么叫纨绔子弟?
那肯定是有着前史证明的。
若真的爱学习,乖巧听话,那不叫纨绔子弟,那叫乖宝宝。
因此像这种刺头一般,叫嚣着打上来的,那才是常态。
这不,招生第一日,童启便碰上了一个硬茬。
要说潭州府最著名的是四大家族,那新一代年轻人里,最混不吝的,也有四位,其中领首的,便是楚家二房的孩子——楚谨言。
传言其自小被抱错,放养在乡下庄子里,与奴仆们一起长大,连带着被沾染了不少恶习,等楚家发现抱回来的时候,其已经从根子里长歪了,不仅喝酒赌钱逛青楼,无所不行,还屡屡仗着楚家的身份在外为非作歹,急得楚家家主多次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此乃吾家之耻!”
足以见其顽劣。
他得知自己上了什么榜,即将被送来书院读书的事情,怒不可遏,带着一群家丁便冲上了山。
此时正掐着腰,吊儿郎当站在山门口大喊道。
“谁是童启,哪个是童启?给小爷我滚出来!就是你教唆的让我读书?我给你说,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我是绝对不会在这里读书的!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死,也绝对不会来这所学院读书,明白吗?”
童庆安和童淳气的上前两步,想控诉他的无礼,却直接被童启拦在了身后。
他对照着手里的录取名单,上下打量了一番,试探着叫出名字。
“你便是楚家二房的嫡孙,楚谨言?”
“正是小爷我!”对方得意的说道,挺了挺胸膛。“你是谁?你怎么认得我?”
“你找童启,却不知道童启长什么样子吗?”
童启挑挑眉,好笑的背起手来。
对方微愣了两秒,似在反应这句话的意思,良久,才愣道。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就是童启?”
他如同见鬼一般张大了嘴,似乎也没想到堂堂一个书院的山长,竟然不是个老头子,而是如自己这般俊美年轻的少年。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要入学读书的意思,清了清自己的情绪之后,他很快反应过来,强装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道。
“就算你是童启又如何,那也不能改变小爷我的想法。你这什么书院,我是不会上的!就算我父亲给我报了名,我也不会来!”
“对,凭什么你说让我们少爷来我们就来,你谁啊?”
“长得娘里娘气的,也能教好书?”
旁边的家丁起哄道。
见楚谨言如此挑衅,周围不少被家里强压着过来的人也纷纷出声反抗。
他们可能在家族里地位弱势,可出了家族,却个个是仕宦出身,自以为对童启来说,是处于凌驾之上的地位。
因此底气硬得很。
可童启却没有一点被质疑的愤怒感觉,反而笑了笑,反问道。
“所以,你们是怂了?”
“怂?笑话,小爷我长这么大,根本就不知道怂字怎么写!”
“那为什么连努力都不敢努力呢?是对自己毫无信心吗?”
楚谨言猛地一愣,童启步步紧逼道。
“一件事还没开始,就觉得自己做不到,因此怕丢人,怕努力了之后结局仍旧是这个样子,所以索性装作毫无兴趣,以此掩饰自己的懦弱,这便是传说中的楚家二房?呵呵,那我确实是长见识了。或许你们的出身算是数一数二的,可没想到胆子却小的还不如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
“你说什么?”
“我说你胆子小,太怂了。连开始的勇气都没有,如果是这样,那你确实不适合我们书院,想走的话,我不会挽留。”
童启淡淡的陈述道,简单的几句话险些将楚谨言气死。
他的软肋十分明显。
你可以骂楚家,也可以骂他,但唯一不能提及的便是楚家二房。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父亲这辈子有多难了。放着大好的前途没有走到底,因保护家人而在进京赶考时腿部受伤,与进士科失之交臂,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儿子,又因为无人教养,而长成了这副熊样,从天子骄子堕下到楚家最不起眼的人,这些年的痛苦,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评判他。
哪怕,这是大名鼎鼎的童山长。
“道歉,你必须像我们楚家二房道歉!我是纨绔,那是我的问题,并不能代表楚家,更不能代表楚家二房!”
身穿蓝衣的少年据理力争道。
童启挑了挑眉,“为什么不能说,你明明都如此做了,还怕人说吗?若想要我道歉,可以啊,只要你能做出让我改变想法的事,那我就认可你,跟你道歉,可是你,能行吗?”
略带挑衅的话语,令楚谨言急得面红耳赤。
“你以为我不敢?”
“好,那你就来我们书院读书啊。一个月,只要你能够挺过一个月不被淘汰,那我就认可你,向你道歉,但如果你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了,那很抱歉,我可能并没有说错,你的确不适合我们书院,但楚家二房,也的确是令人失望无疑……”
“你别得意,我一定会让你道歉的。”
“欧克,那就拭目以待。”
童启笑盈盈的说道,看着楚谨言气
哄哄带着家丁来,又带着家丁走,顺带着自己亲自报了个名,不由的笑了出来。
激将法对付这种小学生,真的是一用一个准。
而因着这一场打赌,几方也逐渐达成了协议。
以一月为期,观察童启的教学手段。
若是能够教授成功,那炎黄书院的名字一定会大爆,但如果教授失败,那随着任务的结束,他的性命也将会受到无与伦比的严重挑衅。
勉强将系统名单上的二十人全部收录进分院校读书。
这一次,童启可不会像是以往的学生一样来软的,徐徐图之了,因为压根没有那个时间,他上来就必须要上硬核的,直接打断他们的所有世界观,再次重塑,这样才能够焕然一新。
他将早已经写好的一个月计划表递给童继本,令其遵照这个进行安排。
对方接过后,有些震惊。
“军训?您这是?”
“没什么比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更容易打成一片的了,他们现在仍旧是以个人为主,要想让他们团结一体,那就得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而咱们就是那个敌人,不要怕得罪人,这是咱们的书院,自然要按照咱们的规则来。不必怕,只要训不死,那就往死里训,他们抵得住的。”
“是。”
童继本略带兴奋的说道。
自黄龙府之后,童继本几乎就没有再上过战场,将一众安保人员训练完之后,他的手都痒痒了,没想到,童山长却将他们直接丢给了他。
既如此,那他可不会客气。
他早就看不惯这些纨绔子弟了,不把他们身上的坏毛病好好剔一下,简直都愧对他们收的学费。
于是,华夏书院一年一度的军训,正式开启了。
就在新生哭爹喊娘,头一次见识了社会的恶劣程度的时候,童启也没有闲下来,而是自顾自的拿上几个礼物,前往潭州府,亲自挖老师去。
虽然说二十个人,他一个人也能教的了,但新的分院,他已经不想做事事躬亲的校长了。
这一次,他打算逆着来,将自己举得高高的,成为所有学生的靶子,而老师先生则负责当好人,这样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双管齐下,才能够让他们团结一致,治好眼高于顶的毛病。
金国王子苦兮兮的跟着新生们跑步、锻炼,每日从日出站到日落,再从山上跑到山下。
短短几日下来,别说靠近童启培养感情了,每天睡前不说骂他两句,都不足以出出气。
一腔热血瞬时被打破。
偶然时,他甚至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发现了他,所以故意折腾。
但好在,其对其他人都一视同仁,同样严厉,这才勉强打消了一点他的防备心。
他也没想到童启竟然会骤然改变教学方案,更没想到会是这个改发。
一开始,他还累得不行,但坚持几日下来,却隐隐发现这一套有些不对劲。
看似简单的训练方式,但不仅将他们这群弱叽叽的文人训练成了更加遵守纪律的人,就连行走作息都与之前的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哪里变了呢?
他有些参不透,但能够确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他们大奉朝的普通民兵训练方法,而是绝对的军中所用。
这童启到底想做什么,造反吗?

第133章 养蛊教学
别说金国王子对此感到疑惑了,就是当地不少官员都有些忐忑,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询问上级。
“童山长这书院开设的自然没问题,只是这训练方法,是不是有点……”
别说他们是多想,任谁到了一个据地,又是笼络当地所有的豪绅(招生),又是武术训练强身健体(军训)的,都会令人觉得有点不对劲吧?
可潭州府知府与县令不管。
这童山长,可是他们好不容易请过来的能够压制平衡当地世家大族的猛人,只是搞个军训而已,有什么?只要不是真谋反,拉着他们一起造大炮,他们都无所谓!
反正简在帝心嘛,人家手里还有着圣上发的丹书铁券呢,稳稳地!
因此,哪怕有人觉得不妥,想多说几句,可是在知州的一言堂之下,依旧被压得死死的。
童启与其建立的分院校就这么被严丝合缝的保护了起来。
百姓们也对这炎黄书院的入驻感到十分开心,为什么呢?因为童启军训,直接将往常闹事的纨绔子弟们全部一波带走了,街面上的氛围空前一清,就连闹事的闲汉都少了很多!
社会治安好了,被欺压的良民们也少了,就连衙门里的差役,都感到肩头上轻松许多。
人人赞叹,喜不自矜。
只恨不得童启能永远的困住那群人,再也不放出来好呢。
而在众人的盛赞之下,童启的纨绔改造计划也在有条不稳的进行。
有前面的一月之期在这里压着,即便那些纨绔百般不愿,可为了赌一口气,也愣是扛下来了,这让童启多少有些意外。
本来他还准备了一系列压制反抗的方法,既如此,也用不着了。
他研究了一下,要想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无非就是两种方法。
一是让他们感觉到书院的特别之处,被读书的喜悦所由衷吸引。
这基本不可能。
别说读书的乐趣,他们连上学的乐趣如今都感受不到呢,出身富贵窝,已经导致他们生活的期待阈值被撑的极大,即便看到书院里远超于这个时代的建筑,也半点没有惊讶之色,最多只是瞄几眼,然后便正常的使用体验,半点没有寻常百姓们误以为神迹的波动感。
要想令他们留下,只得扩大他们的阈值,转移他们的注意。
那么,童启突然想起一个词——养蛊。
既然喜欢竞争,什么事都攀比两下,那何不将这股精力转化为相似的情绪呢?
比如……给他们建设一个假想敌。
不是浑身戾气无法发泄吗?
那就斗下去吧。
最好斗得你死我活,悄无声息不知不觉的陷入上进的争斗之中。
为了读书和排名整日忙碌,这才没有时间,再去思考什么伤春悲秋、搞怪欺凌的恶事。
男人,就是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啊!
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上升通道,哪怕这个通道是错的、没有结局,他们也会顺着这个逻辑继续走下去,直到终点。
因此,童启分院校的培养计划,直接采用了和华夏书院截然不同的管理方法。
——竞争!
就像是军队一般,化整为零,将二十五人分为两组,成立两个班级,以楚谨言、司启宇为班长,进行整体排名,近而无限度激发他们的攀比欲望。
反复循环。
他观察了学生们之间的氛围,甚至不惜从楚家和司家挖来了两位相当厉害的坐席。
来担任不同班级的班主任。
一位是楚家二房如今的家主楚信义。也就是楚谨言的父亲,其年轻时也算是闻名江南的大才子,若不是断了腿之后无法做官,只怕现在应该是楚家最厉害的人。另一个,则是司家如今的族学先生谭勇赋。
这位谭勇赋便是司家家主在宴席上吹嘘过的那位。
曾拿下了龙虎榜的状元郎,但是因家族站错了队,而到最后都没有做官,反而退回江南,教导起世家学生来。
其听闻童启来访,十分惊讶,因为他与童山长从未有过任何交集,甚至因为司家家主的矛盾,两方按理说,应该属于敌对方的。
如今骤然找上门来,说要请他去书院担任什么班主任?
认真的吗?
“素闻童山长善于教学,更善于科举,与我等之路,只怕不太相同吧,怎么会想要来邀请我呢?”
谭勇赋素手烹茶,递与童启品鉴,行云流水之间的动作,尽显家族底蕴之色。
比起北方大多数都承认了童启的教学能力之强,南方的这些儒士大家,普遍还是认为其是野路子出身,并不太承认的,尤其是以谭家这种在传统教学里稳扎稳打,达到一定地位的,那就更与童启所走的路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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