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笑了:“我也骗你的。”
“嗯?”
“我布下了结界,没人能看到。”他用指背擦了下华灯的泪,话音难得温和,“这里只有我们。”
华灯放松了些,失去力气,完全依靠在他胸膛。
沈昼低头问她:“你要自己走,还是我抱你回去?”
他一说华灯顿时怕了,伸出两条胳膊搂住他脖颈,软软地说:“要你抱我。”
沈昼由她搂着,却未曾像以往一样托她入怀,而是直起身子道:“自己上来。”
华灯愣了愣,不敢置信地等了好一会,才确信他真的不打算帮忙。
沈昼撤后一步,华灯胳膊还挂在他脖子上,被带着落到地面,又是一阵蚀骨之痒。
眼见沈昼要走,她赶紧踮脚,闭着眼将两条腿挂到他腰上。
没有沈昼的托扶,她挂得略显艰难,越是用力,那东西就越是到处乱滚,她竭力忽视也无法抑制灵魂深处的激颤。
尤其随着他的步伐,衣料在相贴处摩擦,形成新的折磨,华灯想要逃离,却因为扭动而变得更加难耐,甚至她亲自挑选的革带都在欺负她,撞得她瞬间抽泣起来。
她已经想不起来计较,为什么短短一段路沈昼会走得这么慢,这么颠簸,只知道沈昼嗓音微哑地对她说:“收一收,我衣服都湿了。”
华灯听得心跳一乱,下意识吞吐着灵石,像要把那东西挤出去,可最后反将它包裹得更深了。
她全然支撑不住,脚尖绷紧又落下,最后两条腿也摇摇欲坠,松了力气。
就在她快要跌落的前一秒,沈昼终于托起她的腰,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
不知碰到哪里,华灯的声音变了调,好一会没回过神。
等她支着胳膊撑起上身,就看到沈昼站在床边,虽然蒙着眼,却仿佛在看她。
他还穿着和白天一样的衣服,干净齐整,只有轻微的褶皱和难以辨别的水痕。
愈是这样的对比,愈让她感到羞耻,于是她不假思索地伸手,抓起他的衣裳往下一拽。
连衣裳带人一起拽到床上。
她将碍事的外袍和上衣全都扔到地上,满意地说:“这样才公平。”
“好啊。”
沈昼并没有阻拦,而压着她的腰,将她猛然向下一按。
手指没入其中,推着灵石进入更深的角落。
华灯脑子一片空白,溢出短促的尖叫。
他说:“这是你要的公平,喜欢吗?”
华灯崩溃地想要起身,然而好不容易磨蹭着起来一半,又被他冷不丁抬起的手摁了下去。
她彻底丧失力气,无意识落入沈昼怀里。
但,大约沈昼也没想到,她身上的衣裳几乎已不能蔽体,这样一趴,直接让两人毫无保留地接触到。
身前传来滚烫的热意,华灯立时清醒不少,一动不敢动,同时明显感受到,沈昼的身体有几息紧绷。
肌肤随着呼吸轻微摩擦着。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很久之后,华灯尝试地动了动。
“放我下来。”她小声说,羞耻到快张不开口。
“……嗯。”
沈昼翻过身,将她放到一旁,顺手扶正歪斜的眼罩。
放下手时,他条件反射般搓了搓,那滑腻的手感仿佛还在指尖,让他怔了片刻。
眼罩自然挡不了他,只是他不想放出神识,也不想动用其他方法。他有种莫名的直觉,这直觉告诉他不能睁开眼。
但是刚刚,至少刚刚有那么几息时间,他想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流着泪喊他的名字,用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注视他,红着脸骂他混账,那一定很——
沈昼的思绪就此打住。
他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所修并非修无情,但远比无情道更为超脱。他放弃的不是情感,而是来自灵魂的一切,正如他不恨这世间任何人,也不在乎这世间任何事。
连殷则京和陈曦,他都尚且不能理解,他不理解这两人为何会被爱欲折服,变得如凡庸者一样。
他自认不会被任何事干扰。
可现在,他竟然有种扯下眼罩的冲动。
想要看清她的模样,想要……
他不知道想要干什么,大约是想要杀了她。
他想杀的人就在旁边,难受地踹了他一脚,哼哼唧唧地说:“你快……把它拿出去。”
沈昼抓住她的脚踝,不让她踹,说:“你自己来。”
一面压着她的脚踝,一面捉住她的手,带她自己去找那个地方:“这点小事也要我帮忙?”
华灯只好自食其力。
她努力去够那块灵石,忍着难言的酥痒,两根手指抓住它。
忽然,她慌乱的哭声再度响起:“它进去了,沈昼,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沈昼说,“让它在里面待一夜,明天就会被吸收了吧。”
“呜……不要。”
华灯放弃挣扎,拉着他的袖子起身,毫无征兆,朝他脸颊亲了一记。
然后小声说:“帮我。”
这举动称不上多么旖旎,更像小动物对人的亲昵。
但沈昼的身体一时间僵住了。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下,侧首的瞬间脑后发带扬起,嗓音如同从喉咙里挤出:“你——”
他破天荒隔了两秒没说话。
下一刻,带着香气的气息贴近,他知道是华灯又凑了过来。
他侧头躲了过去,华灯的牙齿磕到他下颌,不满地哼了声。
沈昼已平复气息。
华灯还没清醒,但他不是。
如果她醒来后因此难堪或不高兴,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静默须臾,他伸手,如华灯所愿,帮她取出那占据她的东西。
取的过程不太顺利,路程泥泞湿滑,行人总是难免磕碰。
某一下,他似乎碰到什么地方。
华灯身子陡然一颤,尖叫哭喊:“拿开、拿开——”
沈昼询问她:“你现在什么感觉?”
华灯还是那句话:“出去、拿开……”
沈昼感受着,说:“它也在哭,是喜欢吗? ”
“不是……”华灯无力地仰起头,断断续续道,“讨厌……出去……”
“说真话。”他非但没有拿出去,反而更过分了,“舒服吗,华灯?”
这一句不仅用了傀儡术,还特意咬字清晰叫出她的名字。
华灯失神地说:“舒服,好舒服。”
沈昼勾起嘴角:“那我就继续了。”
他像得了新玩具的孩子,对那格外柔软的一处,肆无忌惮逗弄。
华灯快疯了,脸蒙在被子里,泣不成声。
而沈昼又把水幕调出来,捞起她的脑袋,沙哑地说:“看着,不许逃。”
华灯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咬得比昨天还用力,仿佛平生怨气都发泄在他身上。
不用看,沈昼就知道小臂上的牙印有多深,或许已经流血了。
这是应该的,因为他压制了修为,用金丹期的身体让华灯咬,她就不会咬疼了。
他低头叼住华灯的后颈,牙齿轻轻磨了磨,一副随时都要咬下去的样子。
华灯都闭上眼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他却又把嘴松开了,语气难辨地说:“今天就先放过你。”
华灯哼道:“你以为我怕你啊。”
沈昼摸了摸她的后颈,淡笑说:“那我咬上次的地方了?”
华灯立马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警惕地盯着他。
好在沈昼没有真的动作,她盯着沈昼的视线也不自觉下移,落到他衣摆后的位置。
先前无论正面还是从背后拥抱,两人的下身都始终隔了段距离,他并不与她接触。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
他该不会真的不行吧?
怀揣着巨大的好奇,华灯悄悄瞄了眼沈昼的眼罩。
戴得很严实,他肯定看不见。那就——
她壮起胆子,伸出魔爪。
第42章 庸人自扰
华灯自认为动作十分隐蔽, 她聚精会神,悄无声息,即将掀开困惑她已久的问题。但——
“在做什么?”
手指被一只手攥住, 那只手还捏了捏她的掌心,不轻不重。
华灯:“……”
华灯:“我好奇。”
沈昼没有做出评价, 只是拉过她的手咬了口,像是惩戒。
华灯一鼓作气, 另只手也不闲着:“你让我摸一下。”
沈昼把这只手也捉住, 说:“不要。”
华灯较上劲, 挣扎要抽出手腕:“你都摸我了, 凭什么我不能摸回去?”
沈昼将她两只手都压过头顶, 说:“你不是摸过一次?”
“那次不算!”
华灯摸不到便伸腿去踢, 沈昼啧了声,连她的腿一块压住。
“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应该写在契书里。”他悠悠地道, “这是另外的价钱。”
华灯这时候倒痛快:“那我给你钱, 你让我摸!”
沈昼顿了一下:“你为什么对这个好奇?”
这种东西让他剁下来都无所谓, 竟然会有人因此执着。
“我关心下你的身体不行吗?”华灯理直气壮地说,“而且我就不信,你从来没有过……”
如果她转世重生的猜想是真的, 那沈昼从前的经历她根本一无所知, 说不定他嘴里的不懂都是装的,更甚者他其实已经结过婚生过子!
华灯心里莫名堵着一口气,埋怨道:“放开我,你把我弄疼了。”
尽管知道这点力度弄不疼她,沈昼还是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
华灯得了自由,盯着他看了会, 忽然一个翻身,直接坐到他腿上,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然后俯首。
张开嘴,将那咽喉处的凸起含住,含了几秒,用不知从哪学来的把戏,生涩地舔舐着。
掌下的肌肉紧绷到底,他两只手已经按住她的肩膀,但仿佛失了力气,竟没有第一时间将她推开。
还是华灯自己抬起头,努力强装镇定,声音却还是羞涩到发抖:“你真的没感觉吗?”
沈昼没有说话,她能听见头顶的呼吸粗重了不少,连手心的肌肤似乎都变得滚烫了。
少顷对峙后,他开口:“……没有。”
说话的语气平静如常,但华灯分明看见,眼前的喉结在剧烈地滚动着。
她试探地低头,又舔了一口。
按在她肩膀的手掌终于发力,骤然将她推倒,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压在褪下的衣袍上。
男人的话语莫名冰冷:“我给过你机会。”
华灯惊呼一声,被他指骨碾过的地方一阵战栗,他手上不知何时戴了扳指,冰凉的玉质磨得她瞬间掉出泪珠。
他毫不克制、毫不收敛,且华灯咬过他,他就必须咬回来,咬的位置和上次一模一样。
华灯是怎样舔弄,他就如法炮制,原原本本还回去。
华灯推着他的脑袋,颤颤巍巍:“你怎么能——”
他用牙齿磨了下,嗓音低哑含糊:“你能做,我为什么不可以?”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指尖戳刺到她最喜欢的地方,他听着她破碎的吟哦,牙齿离开那一点,在旁边咬了一口。
他还是舍不得用力。
也因此,再一次闻到那股香气时,本就无处发泄的烦躁变得更加强烈。
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味道。
心率不齐是什么症状来着?
正当他思考要不要从华灯身上找出这股香味的源头,忽然察觉她的手又不老实地伸了出来。
他冷笑了声,一把抓住。
“华灯。”他压下身子,膝盖从那娇嫩的部位碾过,“你今天不想睡了是吗?”
华灯摆动腰肢去躲他,忿忿地问:“你不是看不见吗?”
他当然看不见。
可只要他想,就能听到所有声音,感知周围的一切。连窗外有几只鸟在飞,几只虫子在爬,都一清二楚。
但若是说出来,华灯又要哭了。
不过她现在也在哭就是了。
沈昼的腿追随她的动作,她后退一步,他就前进一步,直至将她逼入床脚,无路可退。
华灯双腿合拢,夹着他的大腿轻轻蹭了下。
这太难受了,她宁愿他用手。
她听到沈昼似乎叹了口气,然后去擦她的泪:“你是水做的吗。”
华灯边抽噎边说:“我也不想……”
哭起来太丢人了,她能忍绝对会忍住。
她委屈地指责:“都怪你!”
沈昼挑了下眉,没有否认,但终于不再故意欺磨她,撤开腿将她抱起来。
过了会,华灯禁不住哀求:“你快、快点……”
沈昼说:“你刚刚让我慢点。”
华灯脸贴在被子上,小声地哼着。
沈昼轻笑道:“都照你说的做了,怎么还在哭?”
华灯茫然道:“我没哭。”
一只手凑到她面前,水痕顺着指骨流落。
“要尝尝你的‘眼泪’吗?”他用指尖点在她唇间。
愣了愣,华灯陡然明白过来,脸上如同火烧。
“沈昼。”她咬牙切齿,“我早晚杀了你……!”
“我才是。”沈昼伏在她耳边轻声说。
“——杀了你。”
华灯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她睡的时候应该还在和沈昼置气,所以卷走所有被子,独自缩到床内侧。不过等她清晨时分迷糊地睁眼,人早就被沈昼搂在怀里,半点动弹不得。
她半梦半醒,全然忘了昨晚的事,只感受到沈昼的手臂收得颇紧,眉头也紧蹙着,看上去就睡得不安稳。
但她实在太困了,拍拍他的背,在他怀里蹭了两下权当安慰,就又睡了过去。
等沈昼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少女的脸埋在他胸膛,发丝散乱,手搭在他腰间,衣裳穿得乱七八糟,脖颈白得晃眼。
他一动不动,别开眼眸,回忆起昨晚的梦。
他讨厌睡觉,大概也有这个原因。一闭上眼,就无法避免看到一些过去的事。
但昨晚的梦并不令他讨厌。
他看到殷则京和陈曦结为道侣后的事。
彼时他不理解这两人的选择,爱于他而言是庸人自扰,自讨苦吃的行为。
如果母亲不爱父亲,她就不会那么痛苦。
他去找了陈曦,问她为何要与殷则京成婚,陈曦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睛看了看他,说:“因为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就这样。”
他又去找了殷则京,殷则京喜气洋洋,揽着他的肩膀笑道:“阿昼,有道侣真的很好,你也找个道侣吧!”
“有病。”他不耐烦甩开殷则京的手,“道侣能做什么?你和陈曦当朋友不就挺好的,干嘛非当我妹夫。”
“打住,我可没打算叫你兄长。”殷则京说得头头是道,“道侣当然很好啊,开心的时候有人分享,难过的时候有人安慰,还有……”
他不屑一顾地打断:“那我应该跟手里的剑当道侣。”
殷则京:“那不一样!道侣是你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的人,是你抱着她就能感到幸福的人,你的剑再厉害能做到这些?”
他冷冷地回:“剑做不到,人也做不到,我根本就不需要道侣这种东西。”
沈昼的神思从过去收回,落到华灯身上。
如果睁开眼就能看到便算作道侣,那他们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道侣了。
殷则京说得不错,有些人光是看着,就能获得安宁。
或许当时,他应该多祝福殷则京和陈曦一句。
天光大亮,已接近正午,他拍拍少女的肩:“华灯起来了。”
华灯往他怀里一钻,磨蹭道:“不要,我困嘛。”
沈昼静了片刻,陪她闭上眼睛。
算了,再睡会吧。
华灯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欣赏沈昼的睡颜,第二件事是穿好衣服逃离房间。
她今天一天都不想再看到沈昼的脸。
她甚至有些怀念以前睁开眼沈昼就不在的时光,这两天他不知怎么了,居然迷上了在床上睡觉。
华灯打开传讯碟,联系上苏意轻,去找她一起喝杯茶。
没想到苏意轻正和裴见明在一起,据她自己所说,是为了逃避男朋友,不得不到裴见明的院子避难。
她赶到的时候,这两人正在聊九州的历史。
华灯诧异道:“你们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裴见明扬起下巴:“当然是因为我想成仙,我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华灯:“……”
他们谈话的内容,她上课的时候也学到过,无非是那些旧事。
万余年前,末法时代降临,登仙梯断绝,从此九州再无人成仙。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天道失常,凡破境者,必受天劫磨砺,死于天雷之下者高达十之一二。
末法时代前,九州有千万修士,末法时代后仅三千年,因灵气锐减、争夺资源,牺牲近半数修士;因天雷而仙逝者,又有接近两成。
那时九州噩梦般的时光,不仅史籍语焉不详,大部分仙典、法器,也都在这段时间佚失。
直至三千年后,一位剑仙横空出世,凭半仙之躯销毁雷劫,从此除渡劫期,世间再无天劫降世。
传言,剑仙破除雷劫后,便因功德不凡,踏上登仙梯离去。
但不少人都对这个说法抱有疑虑,因为九州凡成仙者,皆在天地柱上留有姓名,而他的姓名、生平,竟无一字留下。
况且此后数千年,登仙梯再也没有出现过——九州已被上界放弃,这是公认的事实。
所以更多的猜测,是这位剑仙陨落于天雷之下,以身证道,身死魂消。
“但是,最近我们发现了一片墓地!”裴见明兴奋地说,“你们知道墓主是谁吗?”
华灯和苏意轻摇头。
裴见明说:“是殷则京!那位鼎鼎大名的元河剑尊,《元河剑谱》的撰写者,曾经踏入渡劫期的半仙——”
华灯打断他:“然后呢?你们要掘人家坟啊?这不太好吧。”
“这怎么能叫掘坟。”裴见明心虚地摸摸鼻子,“关键在于,他的坟墓里有天雷的气息,而且死亡时间也和天雷消失的时间几乎吻合。”
“如果能破开禁制进到墓里,那就能找到是他销毁雷劫的证据,这样,困扰九州几千年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重启登仙梯的办法!”
对于裴见明的慷慨激昂,华灯毫无波动,她更关心自己突然收到的任务。
任务:【和药清宗同门参与探寻剑仙墓的行动】
时限:三个月
还有三个月,倒是不着急,可以先解决仇策,然后去剑仙墓逛一圈。
按照书里的剧情,他们刚到剑仙墓门口就掉进陷阱当中,随后被困在密室里整整七天,后面的她不想回忆。
傍晚回到房间时,华灯差不多快忘了今早“绝不跟沈昼说话”的誓言,跟他讲述了剑仙墓的事,并表示:“等离开青阳宗,我也想去剑仙墓。”
“则京吗?”沈昼没什么反应地点点头,“好,去看看吧。”
华灯先是松了口气,旋即微微一怔。
他刚刚说的……是则京吗?
应该是听错了吧。
正想着,便见到喝茶的沈昼突然停住茶杯,诡异地笑了一声。
华灯:“?你笑什么?”
沈昼面色如常:“没什么。”
只是一想到殷则京的坟被人挖了,很难忍住不笑。他要是在天有灵,估计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吧。
“有…有点吧。”华灯支支吾吾。
其实不能说不舒服, 但是舒服过头,未免有些可怕。而他太了解自己炼制的药,在药效彻底清除前, 她怎么喊他都不停。
很难想象这人顶着一张清心寡欲的厌世脸,能使出那么多花样折腾她。
“那你自己来。”沈昼说。
“啊?”
“药的副作用和你平时发病不同, 硬扛过去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危害,也不需要我的真气调理。”沈昼说, “如果你不想忍, 可以自己来。”
华灯:“……”
沈昼又回忆了下:“也可以这样。”
他从华灯的乾坤戒里取出一块玉石, 一把匕首, 三两下削成某个奇怪的形状。
华灯有点辣眼睛:“这不会是……?”
沈昼:“书里写的是这样, 我应该没做错。”
你到底都看了些什么!!
“我的话本里真的有这些吗?”华灯震惊道。
“有。”沈昼淡然地回, 顺手将话本从她的乾坤戒里调出,“这几本都有,你要看看吗?”
华灯把书甩开:“理论和实际是有差距的, 你不知道吗?”
沈昼把玉和匕首都给她递过去, 一副好说话的样子:“那你自己调整下, 这个尺寸可能不太合适。”
华灯的手一下子缩回去,像是生怕碰到,急得跺脚:“……我说的不是这个差距!”
沈昼的眼里浮现笑意, 不过被他很好地压了下去, 华灯并没有注意。她还在努力解释:“我是想说,有没有不用你,也不用我,就能解决副作用的办法?”
沈昼挑了挑眉,当然有,只是他没学过。
“如果你有需要。”他慢条斯理地说, “我可以学。”
只是希望学完了,她不会又惨兮兮地哭着后悔。
华灯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学,就见他消失在原地,一盏茶后,他回来了,手里什么都没带。
“你去哪了?”她围着沈昼转了圈,没发现任何异常。
“合欢宗。”
“???”
“已经学完了。”沈昼说,“他们的仙阶法术还不错。”
华灯顾不得惊诧他学习的速度,赶在他伸手探过来时,忙不迭拦住:“你先等等,你学了什么?不会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我把几项法术融合了下。”他说,“你不想让我碰你,那就用这个。”
“真的可以不碰我?”华灯迟疑。
“可以。”沈昼手指摁住她眉心,“像这样。”
华灯等了会,直到沈昼手指撤开,都没感受到身体有任何变化,她傻眼:“完了?”
沈昼颔首,将药重新递给她:“先吃药吧。”
“喔。”
华灯伸手接过药瓶,与他指尖相擦的瞬间,一股酥麻直窜骨髓,激得她差点拿不住药。
直至把药送进嘴里,她还没回过味,许久才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昼。
刚才那是什么感觉,她不会不明白。
可这具身体之前虽然敏感,也从来没敏感到这个份上。
现在这简直……简直是被碰一下就会失控。
天色渐黑,沈昼点亮灯火,影子笼罩在她身上。
他随手扯下外袍,坐到床沿上,随后伸出一根手指。温热的暖流从眉心涌入,舒适到让华灯有几秒丧失意识。
等她回过神,人已经被放倒在床榻上,沈昼紧紧压住她,牙齿缓缓嵌入她颈侧的肌肤。
对于这具敏感到极致的身体,疼痛只有短短一瞬,随后便是无尽的快慰和刺激。
“喜欢吗?”沈昼说。
华灯睁大眼睛,只觉洪水没过身体,窒息的潮涌中,她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过程漫长到忘记时间,忽然她呜咽一声,绷紧身体,又过了好半晌才发出声音:“你说好不碰我……”
“没有碰你。”沈昼的牙齿在她肌肤上研磨,两只手却克制地撑在身侧,未曾与她接触。
华灯眼尾沁出泪花,明明这回她衣衫整齐,感觉却比前两次更加强烈,仿佛发自灵魂深处。
她没有力气推开沈昼,即便他什么都不做,浪潮还是一波接一波袭来。
他学这种法术为什么学得这么快?该夸他天赋异禀还是不修正道?
她脑子迷迷糊糊地想着,忽然听沈昼说:“别动,老实点。”
动?她动了吗?
她眨了下泪眼朦胧的眸子,蓦然看清眼前的场景。
她的确动了。
那两条腿不知何时屈起,架在沈昼腰上,或快或慢地磨蹭着,连革带都被她蹭得松了不少。
“合欢宗……”她羞愤地别过头,完全无法制止自己的动作,“以后不许去合欢宗……”
“真难伺候。”沈昼垂着眸子说。
等等……
“你怎么没蒙眼?”
“哦,忘了。”
华灯脚尖踢了下他的腿:“谁准你睁眼的?蒙上,不准看。”
沈昼盯了她几眼,起身,扯开发带为自己蒙上。
随后他就不动了,背靠床头坐着,等着华灯自己消化法术的影响。
过了会,袖口被轻轻扯住,一道缠绵的吐息贴近,她说:“陪我去剑仙墓。”
沈昼侧首,道:“我答应过你,不会食言。”
又静了一会,华灯声音极轻地说:“留在我身边。”
沈昼嘴角动了动,下意识要答出的“好”字被舌尖压下,反问道:“你不是讨厌我吗?”
“嗯?”
华灯想起来,她这两天的确说过很多遍“讨厌你”。
“我就说那么一句,你怎么还当真了。”她抱怨道,晃了晃他的袖口,“我当然不会讨厌你呀,一点也不讨厌。”
沈昼听她说着,脸上没什么变化,但左手越过上衣下摆,贴住她腰侧的肌肤,冷不丁问:“这样也不讨厌?”
他每动一下,华灯就如被海浪打过,哪怕他仅用指腹轻轻摩挲,她便浑身过电,攥紧了手心的衣摆。
可这一次,她莫名地不想退后,而是倾身靠近了些,用他完全能听清的距离说:“不讨厌。”
当她说完这一句,纱裙下不知何时钻入一只手,那粗粝的手掌抚摸着腿侧的肌肤,指甲仿佛无意地刮弄了下。
“嗯啊……”
“那这样呢?”他问。
华灯抓着他的手臂,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不讨厌……”
她忽地伸手捧住男人的脸,用几乎鼻尖顶鼻尖的姿势,软声说:“不会讨厌你的,沈昼。”
面前的人静默许久,像是凝固了一般。
片刻,他手掌缓缓上移,抵住她的咽喉:“如果我想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