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自卑病戾将军后我靠读心杀疯by汪汪充甜宝
汪汪充甜宝  发于:2025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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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皓怂了,没想到自家大兄婚假第一日不是陪着新夫人,而是检查他这个弟弟的学习情况。
大兄看起来分明已经被美色所惑了,为什么还会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啊!
小少爷天都塌了。
兄弟俩都去学堂了,沈望舒带着桃红绿柳回了璇玑院。
昨日成婚时全程蒙着头进来,也不知晓往后生活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今日才有空转一圈看看。
方才从静思堂回来的路上可见国公府处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雅致秀美,假山池沼奇花异草,看得人目不暇接。
同样是院落,璇玑院就比落樱院大了不知几何,在里面转上一天都转不完,难怪古人天天足不出户运动量就能达标。
沈望舒回头吩咐:“良嬷嬷,叫人去把小公子的住处收拾出来吧。”
小少爷的事儿可不能敷衍,免得回头给人落下话柄。
“所有东西一应儿按他在鹤鸣轩那边的规格准备,务必布置得一模一样,有什么不确定的就多差人问问。”
“是。”良嬷嬷领命去干活,沈望舒没转多久就回了中堂。
璇玑院有了女主人,从前这里的管事嬷嬷以及大小丫鬟全都来给她见过——其实也没多少人,平日陈皓不在这边住,陈廷不常在家,在家的时候也不喜仆从跟着,就只留了几个扫洒婢女和老嬷嬷,保持屋里的干净即可。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昨夜国公夫人就往这边指了一堆丫鬟小厮伺候新夫人,良嬷嬷不在,璇玑院的老人张嬷嬷主动站出来:“见过夫人,奴婢姓张,这些年负责璇玑院的大小事宜,夫人有什么想了解都可以问奴婢。”
国公夫人派过来的婢女数量不少,长相清秀有之,艳丽妩媚有之,看样子是任君挑选,同时也是试探这位新夫人的气度如何。
沈望舒问过张嬷嬷的意见留下了八个利落又机灵的。
垂首的丫鬟里有两个颇有姿色,一个叫梅雪,高挑纤瘦,长着双狐狸般的媚眼,据说有双挽发梳妆的巧手,沈望舒把她留在了身边。
另一个叫梧桐的看起来落落大方,还识字会算数,原本是国公夫人手下的二等丫鬟,马上就要晋一等了,被送过来。
沈望舒现在只有桃红绿柳两个没怎么被好好调教过的丫鬟,正需要这种经验丰富且能干的,二话不说把两人都提到自己身边,其他人也都放在了合适的位置。
初来乍到,沈望舒没有急着收权,仍然让张嬷嬷负责璇玑院的管事,同时问她:“嬷嬷对将军知之如何?可知晓他有何禁忌?”
张嬷嬷笑道:“将军的喜好夫人可以日后慢慢探索,不过璇玑院有一处,确是除了将军之外任何人都不得踏入的禁忌地,夫人须得记住了。”
沈望舒提起精神,问:“何处?”
“竹林后边有一没挂牌的屋子,那里不能去。”

竹林后边不挂牌的屋子,沈望舒记住了。
任何时候人都要为自己不必要的好奇心付出代价,不管这是什么地儿,在她没有在国公府站稳脚跟和取得陈廷信任之前都不会随意去晃荡的。
见她乖乖应下,张嬷嬷眸底划过一丝满意之色,接着道:“将军每月有段时间会避着所有人在那屋子独自度过,这段时间夫人也最好不要打搅。”
“不要在将军熟睡时碰他的手甲,”说这话时的张嬷嬷不动声色扫视了一圈周遭低眉顺眼的婢女们,半是警告半是提醒:“先前璇玑院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勾引将军,床还没爬上去便被将军拧断了脖子。”
满意的环视了一圈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张嬷嬷说:“将军的手甲削铁如泥,在战场上都是无往不胜的利器,有那等腌臜念头的都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
“将军不喜交际,没有战事的时候待的最多的地方是演武场,只有夜里会回府睡觉。”
“还有,将军最见不得溺爱小公子,往后夫人要带小公子的话须得记住着点,”张嬷嬷看了眼沈望舒:“小公子聪慧狡黠,要是一开始您压不住他,后面就要被牵着鼻子走,将军从前很不喜大夫人的无底线溺爱,不过大夫人是长辈,将军不好说什么。”
平日陈廷不在,若是沈望舒这个做嫂嫂的不小心把陈皓养成纨绔子弟了......那他肯定要怪罪的。
后半句话张嬷嬷没说沈望舒也懂,方才跟皓哥儿接触的那么一小会儿功夫,她大概摸清了小屁孩的性子,确实不好对付,还要时时注意是不是进了他的套。
刚才他撒娇的时候自己幸好没被这小子骗过去,否则陈廷还不知道要怎么偷偷生气呢——这家伙生气也不会说出口,就在心里记着,等到攒够了再一次性算账。
这种人可怕的很,还好沈望舒穿来之后多了个读心术,简直就是给陈廷量身定做的,否则还不知道怎么对付这憋着坏的老男人呢。
张嬷嬷显然是足够了解陈廷,道:“二爷和二夫人是五年前去的,那时候将军在八百里之外驻守,接到皇命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事儿是将军的禁忌,夫人最好不要在他跟前提。”
某个瞬间,沈望舒有种自己进入了某种规则怪谈的错觉,不问不知道,一问才发现她新婚丈夫的规矩这么多。
不过这些她都一一记下了,听人劝吃饱饭,少触怒他对自己又不是什么坏事。
原文里对陈廷的描述实在不多,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就像是为了辅助男女主成功而生,没有任何感兴趣的事情,在原身病逝以后也没有再娶,最后的结局竟然是一个人孤独终老。
沈望舒现在想想都觉得荒谬。
这年头男二待遇都这么差了吗?
新夫人在家立规矩的时候,陈廷送小弟去了学堂,从梁夫子那得知一系列陈皓的顽劣事迹后,他揉着被训的发昏的脑袋站在萧山书院门口,犹豫了一下现在去哪。
想了想,最后还是策马去了城郊的演武场。
镇国将军手握二十万大军,其中的一万重骑精锐乃是荣国公府的亲卫,名陈家军,没有战争的时候也日夜操练,每个人都有以一敌十的能力,这支虎狼之师就是镇住北蛮的关键,陈廷向来与自己部下的将士们同吃同住,这会儿决定还是去城郊看看。
到了地方,远远就听见了战士们气势震天的吼声,门口的守卫看清楚了来人,惊讶了一番,抱拳道:“将军!”
“今日不是您......?”大婚第二天,不在家陪新婚妻子,来军营啊?
陈廷面无表情的进去了。
演武场上,陈虎正在同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千夫长比划,其他人围在下面一圈大声叫好。
陈龙最先看到陈廷,大喝一声:“将军好!”
其他人回头,纷纷抱拳:“将军昨日大婚,今日怎的就来了演武场?”
“将军是来请我等喝喜酒的么?”
还有劝他快回去的:“将军全年都同咱们这些弟兄们在一起,现下好不容易有了夫人,还是快回府吧。”
“就是啊,新婚第一天就不归家,传出去多不好听。”
“将军快些走吧,演武场也不差您这一两日啊。”
于是陈廷前脚才踏进军营,后脚就被推出去了,陈虎甩了马屁股一鞭子,乐呵呵道:“将军忙了许久了,这几日便在府中好好休息,养养旧伤,顺便陪陪新夫人吧。”
陈廷被众人七嘴八舌堵的无处可去,只好回府。
从前他回璇玑院都是一个人,皓哥儿下了学就去大房那边,只他一人面对冷冷清清的大院落,如今家中却是有人等自己了。
一想到这里,陈廷突然也多了几分回府的期待,长腿一夹马肚,骑的更快了几分。
军营到城门有一片树林,就在即将出树林时,突然一阵箭雨自林中射出,陈廷面色一冷,胯下骏马也是上过战场的,一人一马迅速出了箭雨的射程,几个扛刀刺客从树林中蹿出,手中利刃直指陈廷要害。
在战场上厮杀过千百遍,陈廷重剑从不离身,面无表情一剑劈向正面对着自己的刺客——那刺客试图用剑去挡,却在兵刃相接时瞬间断成几节,连带着整个手臂都软软耷拉了下去,竟是直接折了。
刺客们眼中满是骇然之色,没想到这镇国将军力气竟大成这样,他的一剑显然跟他们的一剑不是一个量级。
刺客头子眼中划过一丝狠戾之色:“上!”
数道黑色身影便齐齐冲了上去,飞鸟惊起,林中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厮杀。

第15章 你可认得这是何物?
一刻钟后,树林的空地上横尸一片,全都是一剑穿心的死法,刺客头子的上衣不翼而飞,胸口处的皮肤血肉模糊,其他刺客同样的位置都被刮去了皮肉。
陈廷面无表情的翻身上马,背着仍在滴血的重剑回府。
这帮刺客并没有耽搁他太久,踏进璇玑院的时候,沈望舒正在用午饭。
“夫人,将军回来了!”婢女话音将将落下,门口的光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男人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来,沈望舒只好放下筷子前去迎他:“夫君,你回来了。”
凑近了,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她这才看到陈廷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身后的重剑更是滴滴答答拖了一地的血印子进来。
沈望舒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好不容易才哄着自己吃了两口饭,这人就带着一身血回来,闻得她十分倒胃口。
陈廷的表情不太对劲——虽然他们只接触了不到十二个时辰,但是沈望舒已经能分得清这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各种各样的情绪。
他虽然没说话,但是嘴唇抿的很紧,并不是正常的放松状态。
强忍着恶心,沈望舒急切而担忧的问道:“夫君,发生何事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血?你受伤了吗?”
陈廷没说话,手一挥,袖间落下一块薄薄的带血皮肉。
这块皮肉有隐约可见的飞燕刺青......什么动物的皮子,这分明是人皮!
沈望舒惊异的看着他,不太能想象陈廷突然从哪里搞来一块人皮,还这么气势汹汹的丢在她面前,一副要问责的样子。
“你可认得这是何物?”男人黑沉锋锐的眸冷冷盯着她,似乎要从沈望舒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这些刺客身上的共同标志就是这飞燕刺青,说的是标准的官话,身材体型,以及出招方式也是大周惯用的,这就可以排除是北蛮或是胡族报复,而漠北没有任何一个家族的死士会用这刺青,那刺客头子嘴很严,到死都没吐露任何信息......
虽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但陈廷的直觉告诉他,这些刺客跟他身份成迷的新婚妻子有关。
因此他带着一身血回来,故意将飞燕刺青丢到她跟前,她的反应却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样——虽然有些慌张,却显然是认得此物的,她知道这是人皮,惊诧的同时还开始有些害怕自己了。
但是对于这飞燕刺青,她却无甚反应。
她不认得这刺青?
沈望舒从陈廷脸上没看到什么端倪,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男人在试探自己......难不成这些刺客跟她有关系??
“这像是人皮,夫君,”沈望舒观察着他的面色,试探着问道:“是......在方才回来的路上碰到的?”
“这种死士只可能是京城的世家大族培养出来,”陈廷冷冷道:“他们在我回来的路上试图拦路截杀,全被我反杀了,一个不留。”
他故意这么说了,若是沈望舒认得这些死士,听到一个不留的时候多少会有点不一样的反应吧?
然而她只是诧异了两秒,便点点头道:“夫君没事便好,查清楚幕后之人了吗?”
“没有,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查出来。”陈廷从背后拔出重剑,剑尖挑起这块人皮,转而递给一旁的小厮:“收好。”
妻子的反应很正常,除了比他想象中胆大了许多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来是真的不认识这刺青。
陈廷放过了这个话题。
沈望舒见他大步流星就要进屋,皱了皱鼻子,横了一步挪到他跟前挡住,柔声道:“夫君饿了么?我叫厨房再做些热的吃食,你先去沐浴,出来正好能吃。”
满身血腥和尘土,把门口弄脏就算了,还想进屋造......没门儿!
陈廷看着她,小妻子的脸上满是关切,看不出什么异样,还贴心的要给他添饭。
但是他莫名觉得有几分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最后还是放弃思考,转身去耳房。
陈廷走了以后,一屋子没见过这么血腥场景的小婢女小丫鬟这才齐齐松了口气,方才气氛压抑凝滞,她们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将军发怒,二话不说一剑挑了谁的人头。
“桃红绿柳,叫人把门口打扫干净,再去厨房说一声,做些将军爱吃的菜色来。”沈望舒看了一眼陈廷大步离去的背影,淡淡吩咐。
两个小丫头说是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相比之下梅雪和梧桐就淡然许多,尤其是梅雪,看着她们不争气的样子,轻笑一声道:“放心吧,将军没有乱杀人的习惯,若真动手,那也是那个人该死,你们又没做亏心事,何必吓成这样?”
梧桐叫人添了干净的碗筷,将已经凉了的菜撤下去,道:“夫人等会再跟将军用些热菜吧,您方才没吃多少呢。”
在两个大丫鬟面前,桃红绿柳的表现实在有些不够看,原国公府的下人都乐得看笑话,沈望舒捏了捏被嘲讽后不知所措的桃红的肩,轻声道:“去吧,莫怕。”
被主子鼓励,桃红心中升起莫大的勇气,身子不抖了,声音也稳了些:“是。”
梅雪没看到俩小丫头被吓哭,没劲的撇了撇嘴,被梧桐警告似的看了一眼,老实站回沈望舒身后。
陈廷沐浴完回来时,房门口连带着整个璇玑院的狼藉都被清理干净了,甚至还熏了香,方才那点血腥味没了,只剩下淡淡雅致的香味。
在外面遇刺后被激起的凶性也一下被镇压,陈廷想起来自己方才的样子,后知后觉就那样进屋确实不太好。
桌上的饭菜都是新上的,有几道是他常吃的肉菜,还有一些清清淡淡的时蔬,在更靠近沈望舒的位置,应该是她爱吃的。
跟自己的口味完全不同。
陈廷想着,大马金刀坐了下来。
沈望舒小心的嗅了一口气,闻到他身上沐浴后的澡豆香气,皱起的眉心放松了。
“夫君快吃吧。”她笑盈盈用公筷给他布菜——夹了一筷子她面前的小青菜。

素菜,还是青菜。
陈廷微不可察的抿了抿唇,低头吃饭的沈望舒没看到,一旁的张嬷嬷开口道:“将军自小就不喜吃素,从来都是无肉不欢的,桌上见不得半点绿菜。”
正要俯身帮主子挑出碗里的菜时,却见他没什么表情的就着饭将菜吃了下去。
没说话,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吃的不是很高兴。
沈望舒把唯一一盘小青菜往自己跟前扒拉扒拉,戳了戳碗里的饭菜:“我知道了,下回不擅自给夫君布菜了。”
陈廷淡淡“嗯”了一声,自顾自吃完饭,却见她面前的碗几乎没怎么动,方才他上桌的时候是小半碗饭,现在还是小半碗,没滋没味的菜叶子却吃了不少。
怎么不好好吃饭呢?
陈廷严肃的盯着她:“饭菜不合胃口?”
沈望舒摇摇头:“饱了。”
虽然她不想浪费粮食,但是原主的饭量是真小,经常食欲不振不说,还吃一点点就饱——难怪瘦成这样。
作为一个医学生,沈望舒当然知道这样不好,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努力调整,其他方面都颇有成效,就吃饭这点,吃不下实在是吃不下,没一点办法。
刚才被血腥味一冲,现在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不但不想吃,还有点想吐。
但是她能这么直接说吗?当然不能,沈望舒有苦也得咽回去。
陈廷盯着她碗里的饭片刻,接过来拨到自己碗里,随便就了两口菜吃干净了,这才放下碗道:“下次有什么想吃的就让厨房做,你太瘦弱了。”
沈望舒心中腹诽,饭要一口一口吃,我又不上战场,也不用那么强壮吧。
见她不说话,陈廷以为自己吃她饭的行为不妥了,板着脸为自己辩解:“打仗的时候粮食不多,饿起来草根树皮吃,树叶虫子也吃,我见不得浪费。”
这是教育自己呢,沈望舒连忙切换成乖巧的样子:“我知道了,夫君,下回不会浪费了。”
陈廷嗯了一声,用完午膳的两人面面相觑片刻,有些相对无言,而后他起身就走了。
婢女们有条不紊的将桌子收拾干净,饭后净了口便没什么事了,沈望舒道:“去院里消消食吧。”
梧桐便提议道:“午后日头盛,夫人不如去绿影园,那边不但树多阴凉,且小径曲折通幽,奇花异草甚多。”
奇花异草?
沈望舒来了兴趣:“可以。”
绿影园就在璇玑院内,初夏的午后日光还没那么毒辣,梧桐为她撑着伞遮阳,边走边轻声为她介绍哪里是哪里。
没一会儿沈望舒鼻尖就沁出了汗,面色也红润起来,胸脯微微起伏着,离得近了,梧桐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夫人可是累了?”离目的地还有好一会儿,见她这段路都走的有些气喘,梧桐道:“不若先回去吧,下回来也是一样的。”
梅雪也道:“夫人如此体弱,还是先养好身子再说其他的吧。”
方才来的路上沈望舒看到了书房,再往前就是一片竹林,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梧桐所说的绿影园,但是她可还记得张嬷嬷说的禁地呢——穿过这片竹林应该就是了。
方才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儿,沈望舒可不想再考验自己在陈廷心中的信任有几何,道:“那便回罢。”

书房,陈龙陈虎正一人拿着块飞鸟刺青的人皮仔细瞧。
“漠云城内居然有人胆敢想不开刺杀主子您,真是活腻歪了。”陈虎翻来覆去没瞧出什么名堂,粗声粗气道:“要我说,肯定是京城那边派来的人!是不是那老皇帝试探您呢?”
镇国将军功高盖主,又手握重兵,在北边的声望远远大过老皇帝,百姓只知镇国将军是他们的战神,荣国公府会庇佑他们不被外族所欺,对遥远的中原朝廷却没什么概念,龙椅上坐的究竟是哪位也毫不在意。
北边的所有州城郡县向来也是仰仗国公府的鼻息所活,陈廷在这边可谓是一呼百应,想造反轻而易举。
尽管他从来没什么异动,上头指哪打哪,打完就回家歇着哪也不去,每次回京述职也是独来独往谁也不搭理,除了领赏赐,其他时候绝不会在京城多留一天——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了周显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老皇帝早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奈何周边小国各个虎视眈眈盯着大周的领土,隔三差五就要骚扰侵袭一波,其中以骁勇善战的草原胡族和天生身强体壮的北蛮最为难对付,而朝中上下再找不出来第二个能代替陈廷的武将了。
因此需要打仗的时候老皇帝会老实一阵子,每次见到镇国将军时笑盈盈的像个慈祥老头,周边一安定就开始作妖了,想收回兵权吧又怕周围小国进犯,放任陈廷一场又一场胜仗打回来,他在北边的名声越发显赫了,又浑身难受。
因此派几个刺客来给他找找事儿......也是不是没有可能。
听了弟弟的话,陈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皇上给将军赐个那样的婚已然是羞辱,再派刺客来是否有些过分了?属下觉得不像是皇帝派来的。”
“但漠云城内确实没有哪个家族豢养这种死士,这飞燕也不是哪个江湖组织的标志,属下瞧着有几分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将军给我三天时间,一定能查出个结果。”
陈廷点点头:“这事儿你去办吧,另......”
他黑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沉:“你说得对,老子把脑袋挂在腰带上在外给他守江山,老东西如此得寸进尺,不做点什么,有人就真把我当孬种了。”
“陈虎。”
“属下在!”
“给他们一点教训,做的干净点。”陈廷淡淡道。
“遵命!”
兄弟俩领命走了,陈廷盯着桌上的人皮刺青看了一会儿,眸底闪过一抹沉思,最终吩咐书房门口的冷面侍卫:“扶摇,把这些处理掉。”
“是,主子。”
福荣大酒楼内,一执扇的白衣青年正倚着窗看楼外街巷的车水马龙,除了黄肤黑发的汉人,还有一些金发碧眼的外族商贩,操着蹩脚的大周官话叫卖着自己的商品——咩咩叫的羊羔或是正在嚼着草叶的小牛犊,还有一些大周不常见的稀奇古怪玩意儿。
这青年唇边含笑,很有几分潇洒倜傥的意味,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回头叫身后那倒在美姬堆里醉生梦死之人:“子良你快来瞧,真是太有意思了,边境打的如火如荼,漠云城内竟还有不少贩夫走卒是胡人......来之前谁同我说的,北边的州城全是未开化的乡野人?这繁荣程度比起京城分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嘛。”
被称为子良的青年跌跌撞撞抓着酒壶爬了起来,旁边的美人赶忙小心扶住他,却被一把挥开。
这男人同样有着一张俊美年轻的脸,宝蓝色锦衣被揉弄的松松垮垮,袒露出胸膛的白皙肌肤,乌发以镂空紫金冠束起,哪怕现在脸上满是醉态潮红,也很有几分风情。
顾子良步伐不稳的走到窗前,醉眼朦胧的盯着窗外片刻,冷哼一声:“装的再怎么像也是穷乡僻壤......她就是宁愿来这种破地方,也不肯信我,让我带她走。”
他心里实在难受,捂着脸想哭,却又顾及面子不愿哭出声,烦躁的让几个美人滚出去,而后才靠着墙滑下来,口中喃喃:“她已经嫁为人妇了......我晚来一步,明夷,你告诉我,我现在要怎么办?”
白衣青年摇扇的动作一顿,俯下身去看他:“世子爷,真哭啦?”
他不是很理解:“天下美人何其多,你要什么得不到,何必执着这一个呢?”
顾子良道:“你懂个屁,我同念念青梅竹马,我们小时候说好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纪明夷劝他:“若是寻常人还好办,可你知道你那小青梅嫁的是谁吗?她胆大包天,嫁的是镇国将军,你要从这疯子手上抢人吗?在人家的地盘上?”
“陈廷又如何!”顾子良满脸怒容,低吼道:“谁也不能抢走我的念念!!”
“......”纪明夷想骂他:“这么喜欢,那你当初干什么不娶她?非不听你娘的话抬了个通房做妾,哪个好姑娘能答应正妻未入府先把妾室抬上来的?现在一切都已成定局,除了缅怀,我不建议你做任何事。”
顾子良摸了把脸,颓然道:“我那时候鬼迷心窍了,我想着,念念以后是我的妻,合该大度贤良,因为一个通房跟我闹,太不懂事了。”
“我以为她注定是我的......可皇上下手太突然了,从我得到消息到永宁侯府被抄家,甚至不到三日,我什么都来不及安排。”
“我更没想到夏侯府居然会把她推出去嫁给陈廷!他们都该死!”顾子良眸中划过一抹狠戾。
见他这样,纪明夷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已经做了什么吧?你报复陈廷了?”
顾子良冷笑一声:“我出来的匆忙,身边没带多少人,但都是府中个顶个的高手。”
“你糊涂啊!”纪明夷大惊失色,恨不得立刻跟这蠢蛋撇开干系:“你以为这里是京城,做什么都有宝王爷会护着你?你竟然敢去刺杀陈廷??”
“走走走,你现在就赶紧给我走,回京去!”他叫来两个人架起顾子良:“世子爷,我这点小本生意还想继续做呢,你自己惹祸上身就算了,别回头给我把那疯子惹来,我招待不起。”

第18章 制皂
陈廷看到自己屋门口守着的几个眼生婢女时脚步顿了顿,想起来自己已经成婚了,虽然昨夜没有同妻子共寝,但这院里不再是只有他一人了......他的屋子,他的榻上会被另一个人的气息占满。
“将军,夫人在午睡。”梧桐垂眸恭顺道:“可要去叫醒她?”
陈廷大步跨进屋内:“不必。”
婚房的喜被红烛还未撤下,嵌金丝昙花小榻上蜷着一雪肤花貌的娇小美人儿,午后热而闷,陈廷进去的时候良嬷嬷正在给沈望舒打扇,即便如此,榻上之人还是睡得香汗淋漓,发丝沾湿黏在鬓边,瞧着漂亮又可怜。
良嬷嬷看到陈廷,忙起来行礼,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良嬷嬷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安神的熏香味道闻起来让人头脑发闷,陈廷立于榻前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没了良嬷嬷打着小扇扇风,美人的细眉立刻微微蹙了起来,一副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
陈廷在心里道了句娇气,身体却鬼使神差拿起良嬷嬷放下的扇子,接替她方才的位置给沈望舒继续扇风。
见她睡容安稳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手上动作突然顿住。
......他是来伺候这个身份不明的麻烦女人的吗?他是来调查问罪的!怎么还做起下人的活计了?
陈廷立刻放下扇子,去到一边坐着喝茶了。
沈望舒大汗淋漓的醒来时良嬷嬷已经不在身旁了,她口干舌燥的坐起来,低声喃喃:“没有空调的日子我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空条是何物?”男人的声音突兀的传来,沈望舒吓了一跳:“......夫君?”
她披衣下榻,就看见陈廷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桌边,不知道来了多久,也不出声。
习武之人的听力本就比常人更好,方才沈望舒没有防备的吐槽了一句,陈廷听的,明明白白,他不知道妻子口中的“空条”是何物,只是没有这东西好像让她非常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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