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和反派HEby饯冬
饯冬  发于:2025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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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五妹真?的因为站错了队伍,流落街头,过上衣不?蔽体的生活,也?不?知那幕僚还会不?会对五妹说些耳鬓厮磨的俏皮话?”
徐曼月的神情逐渐犹豫起来,徐馥君双手撑头,朝她靠近些,笑得很怪,“我本不?想将?此?事?说得如此?直白……”
“可五妹如今也?已十六岁,也?该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做打算了,莫不?是还将?自己当成六岁的孩童,终日跟在徐让欢屁股后面跑不成?”
两指按住,顺着桌面,慢慢朝她推来一纸信封。
徐馥君笑着问,“不?知五妹意下如何?”
指尖微颤,徐曼月思?虑良久,终于松口,烟圈从她口中流出,有种莫名的无奈。
“好。四姐的建议,我。但也?请四姐遵守诺言。六皇子上位后,保我一生,荣华富贵。”
徐曼月打小就喜欢徐让欢。
这是人尽皆知之事?。
徐曼月对徐让欢的喜欢不仅仅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
这是鲜为人知之事?。
手中拿着根糖葫芦,小舌头一下下舔着外面裹着的糖衣,徐曼月小时候最?喜欢坐在高高的城墙上,往下看。
因为皇宫中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幅老旧的面孔。
而她喜欢新?鲜,迫切渴望新?鲜。
侍卫威风凛凛骑在高壮的马儿身上,那是某天夕阳西下,她第一次见到徐让欢,被困在笼中。
那日,父皇命侍卫从皇宫外面带回来两个人。
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
和一个眉目冷清的少年。
那少年生得俊俏无比,人间难得,以至于徐曼月手中的糖葫芦掉在地上都?顾不?上,赶紧下去瞧他。
她看到父皇狠狠教训了侍卫一顿,然后把那少年和女人放了出来。接着,父皇对徐曼月说,“以后,这便是你哥哥了。”
“哥哥!”徐曼月笑。
打从第一次见面,她便对他一见钟情,有事?没事?跟在徐让欢后面,做他的小跟班。
让欢哥哥可好了,对她很是温柔,只是偶然让欢哥哥身上会沾满血液。
他说,是处理坏人时留下的。
他好正义?,她笑。
她想她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然而随着年龄增长,总跟着他也?不?是事?儿。
宫中妃子们时常打趣她,“曼月不?会是爱上哥哥,想嫁给哥哥吧?你们可是有血缘关系啊!”
可那时候的她还小,又怎会明白血缘这种东西?
她只是皱着眉,看妃子们笑得合不?拢嘴。
真?讨厌。
她在心中暗骂。
没关系,血缘而已,我不?在乎的话,让欢哥哥也?不?会在乎的,不?是吗?
我只要让欢哥哥陪着我就好。
血缘什么的,又怎么会拦住我呢?
她承认,从小到大的畸形思?想根深蒂固,她变得有些偏执了。
她太爱徐让欢了,所以她听到徐让欢婚约之时晕倒过去。
所以她在徐让欢大婚当日对她的新?妇出言不?逊。
可让欢哥哥的温柔不?只属于她一个人,她被那新?妇伤得体无完肤,让欢哥哥也?不?帮帮她,这真?叫她伤心。
忧愁过度,于是她去戏楼听戏,喝了一瓶又一瓶酒。
台上戏子正演到高/潮,声嘶力竭,好不?吓人。
殊不?知是醉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徐曼月被吸引了过去。
在看见台上之人的时候,她温吞的眨了下眼,又揉了下。
出人意料,台上那戏子的眉眼,居然和她的让欢哥哥有些相似。
借着酒劲,徐曼月出高价得到和戏子共处一室的机会。
说实话,那戏子没什么特?点,亦没什么擅长,戏唱的一般,舞也?跳得一般。
不?过,和其他戏子比起来,他胜就胜在,他的那张脸,长得竟有三?分?似徐让欢。
扶着醉醺醺的女人在椅子上坐下,男子不?经意间看到她的腰牌,一愣,皱眉,“您是公主?”
徐曼月点点头,倒在桌上,小脸儿红扑扑的眯眼看他。
须臾,她伸手指着他鼻梁,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薄唇轻启,“我叫……”
“算了。”没等?他说出口,就被徐曼月打断。
“管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啊,你就叫让欢。”想起什么,徐曼月神情陡然间变得很是温柔,“让欢……让欢哥哥。”
她的让欢哥哥。
就算不?能和让欢哥哥长相厮守,和长得像他的人长相厮守,也?是极好的。
可是,戏子终究是戏子,戏子无情,看重的只有她的钱财。
顶着那张三?分?像徐让欢的脸,男子凭借他出众的甜言蜜语,让徐曼月沦陷。
公主就是公主,出手阔绰,居然为他这样一个戏子倾囊相授,不?惜亏空家底,也?要满足他的喜好。
可那家伙却不?知感恩。
他欺骗了她,带着她染上毒瘾,从此?坠入深渊。
回想到这儿,徐曼月抿抿嘴。
对不?起,让欢哥哥,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请你,请你千万,不?要怪我。

第45章 新帝(三)
回?忆起几?小时前与徐馥君的对白,徐曼月只身躲在一群将士后边,见此情?状,小脸煞白,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更不敢去看徐让欢的眼睛。
不知怎的,她总有种错觉,觉得她心心念念的让欢哥哥正看着她。
事实确实如此。
目光缓缓从徐曼月身上划过,转回?徐馥君脸上,徐让欢面无表情?看着准备造反的徐馥君,又垂眼盯着遗诏,反问,“这字迹不像是父皇的啊……莫不是,四妹伪造的吧?”
诚然,他压根儿不相信徐胜那个?终日温饱思淫/欲的蠢货会留下遗诏,毕竟在他那颗自私迂腐的脑袋里,除了?他自己之外?,皇位落到谁手里都一样。
徐让欢此话一出,徐馥君还没慌,徐曼月就先?自乱阵脚。
女人心头一紧,手中鼻烟壶一抖,直接落地?打碎成片。
清脆的声响很快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
无异于不打自招。
空气凝固,至静到一根银针落地?都听得到。
徐曼月将脑袋埋得更低,俯身去捡时,小小声嗫嚅着,“我?一时手抖……失、失礼了?。”
届时,薛均安居高临下,俨然一副东宫女主人的做派,冷冷说,“太子殿下说的没错,现在遗书真假不明,我?看何人敢质疑太子殿下之位!”
看看薛均安又看看徐让欢和段尧,徐馥君不甚在意的耸肩,“罢了?。”
她将遗诏塞回?腰间,笑,“看来今日的和谈是失败了?。”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徐馥君牵起马,一跃而上,吩咐身边随从道,“我?们走!”
她是一位合格的女将军,可细细想来,却?并不适合委以“皇帝”的重任。
大臣们面面相觑,最终没有跟上徐馥君的队伍,“四公主,老臣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追随太子殿下。”
是啊,相比将六岁不谙世事的少年捧上高位,还不如让温文尔雅无陋习的太子殿下成为新一代明君。
“你们!”没想到忠臣反水,徐馥君气极反笑,“哈哈哈!好?啊,一群老不死的东西,这个?时候当墙头草?”
大臣们没敢抬头。
“好?好?好?,那就随你们吧!”徐馥君大吼道,“愿意听我?号令者,我?们走!”
最终,一半一半,两方势均力敌。
徐馥君走后,老臣们赶忙向徐让欢献媚,“太子殿下恕罪,微臣本就是站在太子殿下这一边的,微臣早就发掘那遗书有诈,特意潜伏在四公主身边找线索。”
“是吗?”徐让欢问。
其实他根本不信他们的话,假得很。
但?他还是微微笑着,“多谢各位大臣们。”
“若是徐某继位,日后定少不了?诸位大臣的好?处。”
“是。太子殿下就算是不说,老臣们也会尽力而为。”听到想听的话,大臣们纷纷喜笑颜开,“那老臣们且先?下去了??”
“嗯。”徐让欢点点头。
再然后,偌大的东宫陡然间从人声鼎沸变成空无一人。
徐让欢眉目淡淡盯着薛均安瞧,“夫人真好?,竟会在旁人面前为我?说话。”
这话里藏着几?分甜蜜,但?偏偏语调语音和“甜蜜”二?字可以说是毫无关系,反而听出几?分讥笑嘲讽的味道。
薛均安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愣了?愣,说,“那是自然。夫君的事便是妾身的事。”
徐让欢面无表情?,似乎是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她想了?想,又说,“妾身爱之入骨,自然要在外?人面前护着夫君些?”
缄默一瞬,徐让欢转过身去。
他老谋深算,藏匿极深,
薛均安略逊一筹,也就没能注意到,他嘴角勾起的那抹浅浅笑意。
距离徐馥君造反之时过去没多久,徐曼月被邀到东宫坐坐。
段尧说,太子殿下有事要和她商议。
徐曼月去了?。
可准确来说,徐让欢让她去的地?方并不是东宫,而是东宫附近的一间密室。
如今地?牢被发现,总要找个?新的的。
直白的说完想说的话,徐让欢漫不经?心逗起黑尾蝶。
留徐曼月一人坐在椅子上,面露难色,“让欢哥哥你……”
两根葱白手指交织在一起,充分暴露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真的没有串通皇姐假造遗书。”徐曼月如坐针毡。
话音落下,男人缓慢的转过身来,笑得异常温柔,“哦?是吗?”
他缓慢靠近她,俯身,修长手指勾起女子因害羞而垂下的下颌。
四目相对,男人温温柔柔的问,“五妹好?像没能搞清楚状况。”
“什、什么意思?”他那双桃花眼实在勾人,徐曼月愣了?愣神,移开视线。
“我?并不在意这遗书究竟是不是你伪造的。我?只是想找一个?愿意承认自己伪造遗书之人。”
徐让欢慢条斯理的。
这下子,她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是想牺牲她……保全自己的皇位?
不,让欢哥哥不是这样无情?的人。
她垂着脑袋,用最窝囊的语气说出最强硬的话,“让欢哥哥你别逼我?了?……”
她双眼紧闭,憋足了?一口气,一股脑儿说,“你再这样,我?就到大家面前揭发你!”
语毕,她感觉到男人停在她下巴上的手指顿了?下,而后缓慢松开。
徐让欢走到一边,笑着看她,“诶呀,原来我?可爱的五妹竟这么?不近人情?。居然还要揭发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徐曼月有些慌张,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徐让欢一声令下,打断她,“段尧。”
下一秒,段尧拿着几?样她从未在宫中见过的东西进来。
“是。太子殿下有何吩咐?”段尧眼神空洞。
徐让欢缓步靠近些,拍拍他的肩,“你知道该干什么?。”
段尧身子骨一僵,抿了?抿唇,“太子殿下这次……不亲自动手吗?”
“不了?。”徐让欢笑,“我?最近喜欢用链条。你刀法不熟,这次便交给你练手了?。”
说完,徐让欢头也不回?,转身离开密室。
段尧停在原地?,顿顿的喃喃道,“谢太子殿下,给奴才练手的机会。”
徐让欢走后,徐曼月看着段尧,一脸警惕,“你要干什么??”
段尧看着徐曼月,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公主殿下,请恕奴才冒犯了?。”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徐曼月被段尧一把拉住胳膊,疯狂挣扎起来,“我?可是堂堂五公主!你给我?拿开你的脏手!不准碰我?!”
绫罗绸缎金贵细腻,落入手中之时,叫徐曼月显得多像一条挣扎不止的鱼,滑腻又难掌控。
可即便五公主再可怜,徐让欢的吩咐,段尧也是不敢不从的。
她逃到角落里跪下,掌握事态后用近乎祈求的口吻,“求求你,放过我?吧。”
“求求你……”
“求求你了?……”
遥遥相望久久,段尧叹了?口气,丢下手中短刀,拿了?一根粗木棒,疾步向前。
无视掉五公主的每一声求饶,他手起棍落,狠狠砸下去,将徐曼月敲晕。
“啊”的一声,女人倒在地?上。
看着她白皙额角渗出的血液。段尧重重叹了?口气,跪在她面前,送入一剂麻沸散。
对不起,这是他能想到的,最能减少她痛苦的法子了?。
徐曼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一句气话,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那代价就是,有人拔掉了?她的舌头,她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剧烈的疼痛让她晕倒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戏子在照顾她,那个?被她命名为“徐让欢”的戏子,在公主府照顾她。
“嗯嗯啊啊嗯啊啊?”是你带我?回?来的?
她想这么?问。
陡然间却?发现嗓子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怎么?回?事?
几?乎是顷刻之间,她意识到什么?,身心双重打击叫她眼中饱含泪水。
她的舌头……
女人伸手探进口中摸索。
没有……她没有舌头了?!
胸口剧烈起伏,徐曼月挣扎着发出几?道声音,两手抓住戏子的胳膊不妨,嗯嗯啊啊说个?不停,看起来是在向他求救。
她以为我?是来救她的?
戏子不动声色冷笑了?下,而后换上一副悲痛万分的表情?,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对不起月月,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削瘦的下巴抵在女人脖间摩挲,扎得她很是难受。
她扑腾几?下。
男人将她压制住,“月月,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全心全意对你好?的!你今生都是我?的妻!我?定对你不离不弃!”
她说不了?话,他也不想听她说话。
于是她只能听着。
岂料下一秒,男人勾起她的下巴,一改往日甜言蜜语,威逼利诱道,“月月乖,听话。咱们好?好?听太子殿下的话,就不用受苦了?。”
徐曼月怔住。
戏子继续说,“其实太子殿下对你已经?很好?了?,月月,太子殿下可是专门找御医拿来了?麻沸散,这才让你免去被拔舌的痛苦呢!否则你这么?怕疼,可能已经?被疼死了?呢。”
……恶魔。
豆大的血泪滴落在地?,女人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们都是恶魔!
与此同时,徐让欢也没闲着。
第一个?计划万一不成,还需第二?个?计划帮衬。
他命鹤丹为其寻了?间更适合修炼的屋子,在此处继续修炼东渊邪术。
皇天不负有心人,徐让欢很快法力大增。
喜上加囍的是,鹤丹带来好?消息,“太子殿下,奴婢有好?消息。”
“说。”徐让欢坐在玉床上,眼也没抬。
鹤丹笑眯眯的,“您可还记得奴婢之前向您提起过的‘赤霞卷’?”
“嗯。记得。”徐让欢眉一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鹤丹笑得花枝乱颤,“奴婢找到了?它的下落。”
“那宝物现在……就在薛府!”

第四十?六章:新帝(四)
“赤霞卷”乃上古神器之一,传说是天界仙君下凡历劫之时所遗留的稀世珍宝,后世人?发掘此物?威力巨大,遂命人?封存数百年之久。
巧的是,百年前的薛府人?才辈出,深受皇帝赏识,于是私下将此秘密任务,委托到?薛家家主手中,命薛家世代誓死守卫此物?,断然不能打开放置“赤霞卷”的檀木盒。
哪怕是皇室成员也毫不例外。
今时不同往日,君主迭代,国势衰败。
作为武将,薛家家主依旧是国中要臣,称得上人?中龙凤,但横向比起来,结果却也没那么尽如人?意。
简单来说,就是整个长安城内所有人?的武力值都不太高。
轻而易举割断最?后一个下人?的脖子?,血液飞溅,染红少年的翩翩白衣。
徐让欢拖着?长剑,一步步靠近身负重伤的薛谭。
苍老的男人?倒在门前的台阶上,不停的咳嗽着?。
鲜血喷涌,吐在地上,血丝粘在唇齿之间?,有点恶心。
徐让欢停在他眼前,居高临下睨他,“说吧。东西在哪?”
薛谭充耳不闻,自顾自咳嗽着?,无暇顾及徐让欢的话。
一想到?今早徐让欢来访,他还兴高采烈张罗的画面,薛谭就捶胸顿足。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女婿竟是这样一个面善心狠的小?辈!
这般想着?,时间?已经于指尖流逝殆尽。
徐让欢的耐心也被彻底磨没了?。
锋利的长剑触及薛谭的脖颈,徐让欢往下一摁,立刻渗出一道血痕。
薛谭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徐让欢冷眼看着?那血液挂在剑壁上流淌,“家主若是再不说,就休怪我手中的刀剑无眼了?。”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太子?殿下想要我这条命,便拿去好了?。”谁料薛谭看都没看他一眼,苦笑着?摇头拒绝。
看来,他是誓死也要守卫那传说中的“赤霞卷”。
这可如何是好呢?
况且对方还是夫人?的父亲,真是叫他难办呢。
徐让欢缄默一瞬,看着?薛谭。
这时,鹤丹挟持着?薛月娥来到?院中。
“您的命确实不重要,但您连自己亲身女儿的命也可以弃之不顾吗?”鹤丹手持短刀逼上薛月娥的脖颈,另外一只?手轻而易举便直接困住薛月娥的两条手臂。
这也难怪,薛谭养女儿的方式千宠万纵。
看似羡煞旁人?,实则将薛月娥雕刻成一块上等的羊脂玉。
娇嗔得体,柔弱无骨,她被拔掉所有尖牙利齿,被磨去锋利的指甲。
坚毅的长剑被换成精美绫罗,战乱四起之时,只?能用细薄棉麻抵御敌军利刃。
泪眼婆娑的被鹤丹圈在怀中,薛月娥毫无还手之力,哪怕在此困境,却也和她爹一样,心系先祖留下的遗训,“爹!不能说!不能说!”
语毕,鹤丹狠狠掐了?下薛月娥的腰,“怎么样?说还是不说?”
薛月娥眼尾泛红,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一边是先祖留下的任务,一边是亲骨肉的安危。
薛谭到?底是个普通人?,他没办法割舍那种深入骨髓、血浓于水的亲情。
沉默良久,薛谭重重叹了?口气?,“太子?殿下要找的‘赤霞卷’……就在供奉薛家列祖列宗的祠堂中。”
薛家祠堂的空间?算不上大,方才徐让欢已命人?仔细搜查过,并未寻到?“赤霞卷”的下落。
然撬开薛谭那张紧巴的嘴后,一切似乎都变得明朗清晰起来。
祠堂中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无数墓碑,平日不设限制,人?来人?往,看似毫无秘密,实则暗藏玄机。
粗糙的指腹扣动机关,很?快,放慢墓碑的墙壁陡然间?旋转起来,顷刻间?,众人?眼中出现墙后面的内容。
一面巨大的佛像赫然出现在眼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薛谭仰着?脖子?,看那尊巨大的佛,双手合十?,淡淡开口,“太子?殿下可相信因果轮回?”
少年的视线顺着?薛谭看过去,肩膀因讥笑而抖了?下,“岳父大人?,我不信这些。”
薛谭自是知道他不信,只?是临了?还心存念想罢了?。
趴在地上,打开佛像底部的密道,薛谭伸手够了?好几下,终于拿出一个檀木盒。
他艰难的起身。
站定后,口中念叨着?些什么,又对着?那尊大佛拜了?几下,这才看着?徐让欢。
“臣前些年听闻,‘赤霞卷’是几百年前,皇帝冷宫中一位弃子偶然捡到?的,所属权归于皇室。”薛谭说。
“哦?巧了?。”终于见到传说中的“赤霞卷”,徐让欢笑起来,“既然本就是我皇室的东西,为何不交给我呢?”
四目相对,薛谭抿了?抿唇,“因为先祖曾传下来,说这东西,万万不能打开,务必小?心封存。”
“所以恕微臣,”薛谭低下头,“难以从命。”
“岳父大人?不必如此执着?于列祖列宗的话,口口相传难道就不曾有失误的时候?”徐让欢温柔的说,“况且,我正是怕薛家看管不利才要夺回‘赤霞卷’,岳父大人?可是误会我了??”
少年伸手拍拍薛谭的肩膀。
一下一下,很?是用力,是好言相劝,更是无言的威胁。
“太子?殿下若是能好好保管,不打开它,臣愿意将此……”
话没说完,徐让欢皱眉打断,“岳父大人?误会了?,您现在没有和我谈判的筹码。”
修长手指点在盒上,字字诛心,“这东西,非我莫属。”
“就算是抢,我也会抢过来。”徐让欢说。
徐让欢根本不用抢,薛谭重伤在身,根本无力招架徐让欢滚滚而来的招式,很?快便将檀木盒拱手相让。
得到?“赤霞卷”,徐让欢没多做停留,转身便要离开。
他本不想杀薛谭的。
毕竟薛谭是夫人?的父亲。
若是让夫人?伤心,他的心也会跟着?碎成几片的。
谁知,苍老的身躯在地上蠕动,扯住徐让欢的小?腿,薛谭几近恳求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就算是微臣求您,求您千万保管好……”
徐让欢转脸垂眸。
一瞬间?,薛谭的脸和徐胜交叠重合,刻画出一副自以为是、恶心虚伪的伟大父亲形象。
瞳孔瞬间?放大,徐让欢“啧”了?声,冷声自言自语,“念及夫人?的面子?,本还想留您一命的。”
他看着?薛谭的表情逐渐从祈求变为惊恐。
说罢,长剑于手中高举又落下。
“是岳父大人?你逼我的。”徐让欢毫不犹豫给了?薛谭一剑。
鲜红的血液从薛谭的脖颈中喷射而出,将徐让欢白衣上最?后一抹净地染红。
徐让欢冷眼看着?薛谭死亡的模样。
对一个连亲生父亲都能平静杀掉的人?,杀掉岳父,本就是小?事一桩。
徐让欢不仅毫无悔过之心,甚至对这股新鲜的气?味感到?有些兴奋。
血液四溅,溅在男人?白皙的脸庞上,鹤丹一愣,木讷的问,“太子?殿下这样做,太子?妃不会埋怨您吗?”
“夫人?为何要埋怨我?”男人?笑着?抬眼,湿润的长发垂落脸前,让他俊俏的面容隐匿在阴影中。
鹤丹回答,“因为您杀了?太子?妃的父亲。”
徐让欢冲着?薛谭的尸体踹了?一脚,反手擦去脸颊上的血珠,“除了?生你养你的母亲以外,家人?本就是碍事的存在,我替夫人?崭除祸根,夫人?不应该更喜欢我吗?”
提起薛均安,徐让欢似是想起什么,大步走到?水池边,俯身,小?心翼翼擦起脸来。
夫人?说过,她最?爱他这张脸了?。
他定要将脸擦得干干净净的。
这般想着?,徐让欢用力揉搓脸上的血迹,直到?白皙的皮肤被搓到?有些泛红,他才停下手中动作。
不得不说,中原这位太子?殿下的心态实在扭曲。
这让自诩“心狠手辣”、“思维模式异于常人?”的鹤丹都对他的行为表示难以理解,她索性闭嘴,附和,“太子?殿下说的极是。”
“太子?妃知晓此事后,一定会更爱您的。”鹤丹说。
若是安安知道我帮她除去了?这么大的累赘,她一定会更爱我的。
男人?兴奋极了?,喉结滚动两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会更爱我的!
她会更爱我的!
二人?拿到?“赤霞卷”后试验了?一下。
不愧是上古神器,此物?确实具有毁天灭地之效,一词以蔽之便是威力无穷。
不过,对付宫中那几个争权夺势的蠢蛋,似乎还轮不到?“赤霞卷”出手。
徐曼月在断舌和戏子?的双重攻击下别无他法,最?终对徐让欢举了?白旗。
她模仿先帝字迹,写出一纸书信,戳破徐馥君的诡计。
书信的内容大致如下。
“奴才乃监栏院护卫一名。
今掀起事端,惶恐万分?。
有关‘遗诏真假’一事。
奴才乃一介护卫,平日勤勤恳恳,绝不行破格之举。
因奴才善仿人?字迹,于是乎,被四公主招致麾下,伪造先帝遗诏,贺历二十?八年七月二十?日。”
这封信的内容很?快将矛头指向徐馥君,以及被拉来为徐曼月垫背的小?护卫一名。
眼看着?制胜法宝灰飞烟灭,徐馥君杀红了?眼睛,拔剑扬言,“我告诉你!搞这么多名堂,没用!信不信老娘杀了?你们,血洗整座皇宫当女帝?”
出格的言论叫众人?迅速倒戈,反水站徐让欢。
随之而来,新帝之位的争夺也就此拉下帷幕。
贤妃、四公主及六皇子?、二皇子?被判锒铛入狱,关入牢房,永远不得重见?天日。
与之相反,徐让欢被力捧,登上帝位。
而那些处心积虑围在徐让欢身边的人?,有的庆幸抱对了?大腿,有的忙着?邀功,更有甚者尽献谗言。
一副和和美美的画面浮现眼前。
除了?一人?。
除了?一人?与这副画面割裂。
远望着?徐让欢得意的姿态,薛均安一脸凝重。
这皇城,终究还是落入了?他的手中。
也不知究竟,是福还是祸……

距离登基大典开始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养心殿内,薛均安宛若提线木偶般,面无表情端坐在梳妆镜前。
她身着华美衣袍,双眼空洞,木讷望着铜镜里倒映出的二人?。
下?人?们都不?在。
今日?替她梳妆打扮的是未来的新帝,徐让欢。
女人?的视线不?加掩饰,毫不?避讳停在徐让欢脸上,似乎是在疑惑,疑惑他为何看起来如此开心。
毕竟,在她眼中,徐让欢只是个没有?心的疯子,他不?可能因为区区皇位到手就这样开心,能令他开心的,肯定别有?他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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