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位穿越夫君by予潆
予潆  发于:2025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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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蓁笑出了声,对时姝道:“时姑娘,叫我林蓁好了。我今日来是特意来谢谢你”。
“那你也叫我时姝,或者姝儿”,时姝笑眯眯,又有些不解,“谢我什么?”
“若不是你帮我,我和方怀简会错过”,林蓁一想到这种可能,心中微微抽搐。
“今天我要去见他,我一定会让他想起来”,林蓁笑得颇有自信,“只要他想起来,他就会娶我”。
“啊”,时姝被林蓁的直白惊倒。
她想过这种可能,但没想到林蓁这样淡定自若脱口而出。再看她的好颜色,忽然明白林蓁为何更好看了,想到这些,时姝的脸有些烫。
又想起自己担心的事,心下骤然忐忑。
林蓁似看穿时姝心思,笑道:“过去我常觉人生无意义,再见方怀简,我才知原是未碰见对的人”。
“既然碰见对的人,我先一步或者他先一步有什么关系,莫错过莫遗憾才是要紧”。
时姝听得瞠目结舌,母亲讲给她的道理、她读过的书都是女德女戒类似,林蓁是她见过最大胆之人。
林蓁道:“诗经上男子爱慕女子有之,女子爱慕男子有之,我们只觉美好,有人读诗经读出龌龊了么?”
这些话似乎很荒唐,又似乎不言而谕。时姝不由自主地想,自己的情郎若被别人抢走了,那她定然窝心。
一时又想自己怎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得林蓁想捏一捏她的脸。
林蓁正色道:“我想感谢你,送你礼物,可我每月月钱有限,想来你也不缺金银,不如请你去松鹤楼吃点心,我从未去过,据说店里现做的好吃得紧。”
时姝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顺手之劳”。
“怎能不用,现在我只能请你吃点心”,林蓁道,“以后我成亲时请你坐主桌”。
时姝脸红得像她发间的玫瑰。
林蓁笑道:“你脸这么红,好似你要成亲”。
时姝伸手轻怕了下林蓁的胳膊,斥道:“不许笑我!”
两人商议去松鹤楼吃点心,时姝突然想到,松鹤楼离宫城很近,是方怀简每日去上值翰林院时必经之地。
可林蓁都请她吃点心了,陪她再去见方怀简也没什么,时姝与林蓁相谈甚欢,之前头秃的问题仿若烟消云散。
“吃完点心我陪你去见方二哥吧?”
“谢谢你,不用,我和他一些事需要单独与他说”。
在林蓁没注意的地方,时姝的脸又红了,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蓁压根没有再麻烦她的意思,她却视她洪水猛兽。
吩咐管家备好马车,两人准备出门,林蓁问:“我的两个丫鬟待你府上可行?”
时姝明白,连忙道:“没问题,等我回来遣人送她们回去”。
当下两人上了各自马车,时姝除了一个丫鬟还有两个护卫跟随,跟在英国公府马车后面。
马车缓缓驶出毅勇侯府,刚拐了个弯驶上城中大道,便忽的停下来。
时姝向着车窗,问随车的护卫:“怎么了?”
护卫道:“碰上大公子了”。
心脏似忽的停了一瞬,时姝莫名心虚,还未调整好心态,窗帘忽的被掀开,映出时彦一张脸。
“姝儿这是去哪儿?”
“去松鹤楼吃点心”。
不知是光影原因,还是自己心理作用,时姝觉得时彦眼神变得深邃。
“你一个人去?”
时姝爱好玩乐,但很少独自出行,她喜欢有人陪伴,时彦察觉哪里不对劲。
时姝手指向前虚虚指了指,声音弱弱的:“林蓁邀我”。
时彦猛地转头,认出前面行驶中的马车上英国公府的标识。
注视着林蓁的马车渐渐远去,他微微抿紧了唇。
男主都未出场,林蓁怎么就缠上时姝了?
“哥哥,就是吃个点心,让我去嘛”,时姝小声央求。
时彦视线回转,问道:“不是去见方怀简?”
“我见方二哥做什么”。
时彦向长随长庚招手。长庚是母亲谢氏陪房夫妇的长子,和父母一样识字,这几年时彦刻意培养,已是他左膀右臂。
“跟着姑娘去松鹤楼”,时彦嘱咐,“那里人多手杂,跟着姑娘寸步不离,不要有任何闪失,待姑娘吃了点心就回来”。
时姝不解地看了时彦一眼,吃个点心而已,长庚怎么都跟上了。不过她本以为哥哥不允她去,她还想着据理力争,这个结果已然很好。时姝从时彦手中掰开窗帘,马车内光线即刻暗淡,窗帘上映着时彦的影子。
“长庚跟着,哥哥大可放心,我吃了点心就回”。
时彦目送马车离开。
他今日请假提早下值,原是刚刚盘下一个药材铺面,约好今日交接。虽然谢氏在他指点下巡视铺面已颇有经验,但交接之事他仍会亲自到场。
当下时彦回府,更衣换了常服准备出发。路过花厅时,眼角余光察觉两张陌生面孔。
时彦问管家:“那是新进的丫头?”
管家如实回答:“是林三姑娘的两个丫鬟,姑娘带了玉燕出门,这两个林三姑娘留在府里”。
时彦颔首。
林蓁确如书中所述,心思慎密,善借力而为,偏偏不用于正道,自家妹妹单纯被利用后还感恩戴德,就差没发好人牌。
不由又思忖起娶林蓁的谋划,他和母亲不可能整日守在府里,若不把林蓁早日娶进门黯灭她各种心思,现下三天两头她上门滋事,影响时姝口碑可不妙。
松鹤楼是皇城最知名点心铺面,是一座五层雕梁画栋飞阁流丹的建筑。一楼是现做现卖各种点心,往上四层是各种大大小小装饰得富丽堂皇雅厅,还有乐师歌姬供客人会友商谈。生意不分四季,始终兴隆鼎盛。
马车甫一停下,浓郁香味扑鼻而来,顿时让人口舌生津。
林蓁和时姝在一楼闲看挑选,各式各样点心,粉的绿的白的黑的,蒸的炸的煮的煎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林蓁让时姝点自己爱吃的,自己问小二各种点心口味,不假思索点了许多。
“哎呀,我们吃不了这么多!”时姝提醒。
“吃点点心穷不了我”,林蓁大大方方,“没事,吃不完我带回去”。
选了心仪点心,两人上楼来到一间雅厅,已有歌姬乐师怀抱乐器隔着一层轻纱候着,见客人进门,琴声如叮咚清泉,缓缓在屋内流淌开来,歌姬嗓音如天籁之声,让林蓁顿时想到绕梁三日的成语,原来世上真有让人不能忘怀之音,不愧是松鹤楼。
“这里不错,不辜负我一番感谢你的心意”。
当下二人欣赏着琴音,吃着点心闲聊起来。
林蓁吃得很仔细。她知道飞飞的口味,选了许多看上去飞飞爱吃的点心,这会儿仔细品味,打算待会儿给飞飞带些去。
一些点心口味与曾经时空几近无差,林蓁尝到不免感慨:“这些点心,让我想起以前,我和方怀简都很爱吃”。
“那你带些给他尝尝”。
“正有此意”。
想到林蓁一直说和方怀简很熟,时姝好奇问:“你们以前一齐做过什么呢?”
“很多”,林蓁抬眸望向虚空,和飞飞一起四年大学时光一幕幕如电影般浮现。
“我们一起学习,虽然我们学的不一样,但常常交流学习方法和感悟”。
“那你学的什么呀?”时姝知道女子可以上学,但她没去过学堂,母亲谢氏请了女先生专门教她。
“律法”,林蓁笑笑,“不过没啥用”。
“这么厉害?!”时姝惊叹得合不拢嘴,她猜想林蓁或许学学经史子集了解一些历史掌故,没想到这么细致。她只在哥哥书房看到过大周律法书籍,一排排厚得像砖块,她看了目录就犯晕。
“能学得进去?不是很枯燥么?”
林蓁回想自己背法条的那些日子,的确枯燥,可当这些法条变成可以让人生让人死让人高兴让人释怀的工具时,它就像有巨大魔力的武器,如此生动让她爱不释手。
她挑了个父母双亡兄弟争产丢命的法制故事讲给时姝听。时姝听得认真,似有感悟:“那我父母百年后,岂不是哥哥二哥得早做分家打算,以免兄弟阋墙?”
林蓁笑道:“于法如此,于情未必”。
两人说说笑笑间,暮色渐至。
长庚在门外提醒回府时间,时姝问林蓁:“真不要我陪吗?”
林蓁笑着拒绝,把打包好的点心托付给时姝,让带给自家车夫:“让他等我一等,我过会儿去找他”。
将要开门时林蓁忽而转身,她带着浅笑,对时姝柔声道:“时姝,和你在一起真开心,不过,在我成亲前我不会再来找你”。
时姝讶异:“为什么?”
“大家都笑话我名声不好,我不想带累你。等我和方怀简成亲后,我们再约着玩”。
心中顿时泛起酸胀,时姝以为林蓁不在乎名声,原来她很在意朋友的名声,一时间想安慰也说不出什么,只道:“我祝你和方二哥佳偶早成,我天天在家拜祭月老”。
林蓁哈哈一笑:“别让家人误认你思春即可”。
时姝红着脸捶了她一拳。
两人在松鹤楼前分别。时姝看着林蓁背影怅然若失。
她骨清纤柔,步态轻盈似春风拂水,连背影都那么美,这样的人这么美好,便是从不认识也会看上她的第一眼心生爱慕吧。
林蓁不疾不徐来到宫门口,避在一棵大树下远远观察着宫门里下值回家的官员。
小弟已帮她打听清楚方怀简下值时间和地点。她亦相信飞飞人品,不会食言故意躲避她。
等了没多久,远远看着方怀简身着翰林绛红官袍走出宫门,夕阳映照下,他器宇轩昂,轩然霞举。
心砰砰急跳,林蓁赶忙绕过树干,迎向方怀简。
一只粗大胳膊忽的拦在林蓁面前,林蓁差点撞上,吓了一跳。
抬眸看去。
时隽斜睨着眼睛,粗声粗气:“远观不可近瞻”。

第9章 记打不记痛
那日方怀简迫于无奈应下和林蓁再见,既未约定时间也没说清地点,就轻飘飘一句话。事后方怀简并不肯定林蓁会再来找他,但想到她都能当众扯他衣袖,大庭广众下死攥着不放手,方怀简心有余悸。
防患未然,那晚离开毅勇侯府时,方怀简和时隽说好,让时隽陪他一日,万一有事也有个说得上话的人证。时隽今日特意告假一整日,一大早去方府与方怀简同去翰林院,傍晚时候又在宫门口等他同归。
方怀简下值时心有忐忑,站在宫门口搜寻时隽身影,目光所及并无林蓁人影,他略略轻松。再看远处长街对面一青年魁伟健硕,不是时隽又是谁,兴匆匆往时隽方向迈了两步,才发现时隽高头大马身后,还有个人影,紫色裙琚飘飞,不看人脸方怀简也知道是谁。
脚步顿时慢了下来,腿上似乎一瞬间挂上铁砣。
这边林蓁被时隽拦下,以为时隽不让她近身飞飞,他是年轻力壮的武夫,林蓁物理上对他毫无办法,正想着如何应付,见方怀简慢慢往这边走来,林蓁没再和时隽啰嗦,静静站在时隽身后翘首以盼。
方怀简慢慢走近二人,就见林蓁目若悬珠,顾盼神飞,满眼满脸都是欣喜神采。
自己这张脸虽然尚可,也不至于如此痴态,方怀简垂眸避开林蓁炽灼目光。
“世之!”
柔媚亲昵的称呼径入双耳,方怀简瞳孔地震,他情不自禁抬眸看去。
林蓁毫无忸怩之态,仿佛自己的字她已唤了无数遍,那语气那神态就如倚门望穿秋水等着夫归春情满怀的妇人。
方怀简尚未开口,林蓁亢奋道:“我有好多话对你说”。
简努力克制各种情绪,避免面上出现不该有的色彩。他在林蓁面前站定,中间隔着时隽,一个很安全的距离。
微微躬身向林蓁作揖。
“林三姑娘,在前日之前,敝人确实从未见过姑娘,不仅敝人,敝人家人、仆役亦从未听说过姑娘名讳”。
方怀简回府后,为防纰漏,曾旁敲侧击向家人和仆妇打探,得出结论他和林蓁从无瓜葛。那林蓁这般行态,所求为何一目了然。
“敝人和家人印象,断无差错,姑娘以后可别处再寻你的朋友,莫在敝人处误了时光,耽误线索”。
方怀简自觉此话已然十分到位,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他的意思。可林蓁没什么反应,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笑容渐渐淡下,嘴唇倔强抿紧,力量之大以至于唇珠微微翘起些弧度。
被倾慕之人拒绝,想来确实难受,但方怀简只能做到如此,见林蓁表情有异,方怀简再给她递梯子。
“林三姑娘,世上有许多相似之人,想来真是认错了”。
正常人听到这话总该借坡下驴,这已是双方都得体面友好了结的最佳方式,方怀简等着林蓁回应。
林蓁长吸了口气,吐息之间,脸上又神采奕奕起来,她柔声问:“世之,你话都说完了?那该我说了罢?”
她声色表情让方怀简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废话,她一句也没进耳,方怀简不禁有些警觉,回道:“你,要说什么?”
林蓁看着方怀简,抬手指着时隽:“能不能让他走开?”
林蓁若不是姑娘,时隽早把她撂倒,还要再狠狠踹上几脚,让她记得牢牢的,什么人她不能招惹!也就方怀简端着仁人君子的礼数,还要与她再见说清楚。此刻一听此话,时隽当即炸锅,暴躁道:“什么话不敢我听?我和世之穿一条裤子长大,他的事我都能听!”
可林蓁一个眼神未给时隽,对方怀简解释:“有些话,只能单独说”。
怕是一些少女心思,的确不便在第三人面前开口,方怀简想了想,问道:“说完就了了么?”
林蓁颔首。
方怀简以前也遇到过佳人羞涩倾吐衷肠,理解少女青涩情愫,想来回避时隽,只要待林蓁说完,他直截了当拒绝,这事终就了了。
他看向时隽:“你往那边走两步?”
时隽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特意告假一整日他来这儿干嘛来着,怎么方怀简记打不记痛,他质问道:“我不能听?你不怕——”
“有言在先,你若像上次那般,我须眉男儿不怕撕破脸难看”。
方怀简对林蓁肃色明言,时隽想说的话才强咽了回去。丑话已先说,到时别怪他动手,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林蓁点头,时隽正要挪步,林蓁指指不远处看似清净阒无一人小巷,对方怀简道:“我们去那儿说”。
时隽顿觉肺要炸了,他不走了,他就要看看林蓁玩什么花招!

第10章 头皮发麻!皮肤发紧!
三人所处位置虽离宫门较远,但这会儿正是下值时刻,官员们三三两两走出,若是刻意看过来,那三人行径纤毫毕现。考虑这些,方怀简点点头,往那清净小巷走去。
林蓁紧跟在他身后,心情高兴得像春日游戏花间的彩蝶,飞飞这样的花蜜在等着自己品尝,她的身心都像蝴蝶般轻盈飘飞。
方怀简虽肃然一张脸,但他不仅守诺见面,还对自己请求一一答应,即便脸色紧绷,但此刻他没有记忆,从小到大学的都是君子之道,是完完全全古代君子典范,林蓁无比理解此时飞飞,他能这般待自己她已经雀跃得要命。
时隽虎着一张脸,也紧随不让。
走到巷口,方怀简停住脚步,转身对身后时隽道:“仲敏,你在这儿帮看着”,方怀简手指前方,“我就在前面几步”。
时隽脸上颜色这才缓了缓,到底是世之,无比懂自己。
他根本不屑听什么,他多次见过丽人娇娘在方怀简面前满脸羞红说话,无非倾慕景仰那些绵绵软语,林蓁难道才高咏絮,比那些满腹诗书的高门贵女还厉害,能说出朵花来。
林蓁不脸红,他都替她红!他才懒得听她那些浑话,只关心方怀简不要被她占了便宜,被人看到如沾一身腥臭。如今他站在巷口,就如铁桶一般,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方怀简再往巷子里走了几步,停下来等林蓁。林蓁还想往里走,方怀简道:“他不会听”。
林蓁便依了方怀简,面向他站定,眼笑眉舒地看着他。
虽然他现在不记得,但在林蓁眼中,方怀简就是她在沙漠中看到绿洲,落水时看到船帆,她在这里黯淡十几年,终于找到光亮的出口。
怎能不高兴不雀跃呢,林蓁的每一个毛孔都是兴奋和喜悦。
“世之,我很想你,我天天都梦见你”。
已被林蓁看得心里发毛,方怀简此时更是心中一震!
这辈子他遇到的空前绝后的女子应该就是她了!
“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方怀简忍着脾气,咀嚼着要回绝林蓁的话。
“不是不是”,林蓁摆手。
方怀简这才注意她手中攥着一个紫色绣袋,里面鼓鼓囊囊装着什么。
见方怀简看着自己手中绣袋,林蓁把绣袋拉开递到他面前,柔声道:“世之,这是我在松鹤楼给你挑的点心,都是你以前喜欢的口味”。
林蓁把绣袋捧到靠近方怀简胸口位置,他不得不扫了一眼袋中物什。
“是你喜欢的吗?你现在口味变了吗?”
方怀简意外,里面点心确实是他常吃的口味。这么短的时间,她连他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
“这个绣袋我特意选的紫色,今日我亦穿的紫色”,林蓁摸摸发间紫玉金簪,“我的发簪也是紫色,因为紫色是你最喜欢的颜色”。
震惊无以复加,口味偏好能打听,但方怀简对紫色的偏好,他回忆,似乎没对任何人提及,他爱朱紫金紫类似颜色,只有和他极其亲近熟悉之人才知道,这些人万不可能和他人提及这些。
见方怀简有些凝滞,林蓁猜测他的习惯未变,心中欢喜和希翼陡然猛增,她把绣袋重新系好不由分说塞在方怀简手上,高兴道:“你一定奇怪我怎会知道,你别惊讶,听我慢慢说”。
方怀简愣怔接过,好奇她要说的话。
林蓁尽量用古人能理解的方式表述,这两天她已经腹稿无数遍。
“佛教轮回之说中有三生三世,你我前世为夫妻”。
以为林蓁要说出什么高论,却是以轮回之说引出夫妻缘分,方怀简心下不禁失笑,林蓁倒是不走寻常路,亏她费尽心机别出心裁想出这一招,和往常那些美人倾心确是迥然不同。
方怀简双手抱臂,耐心听她讲。
“前世里,我为俞安琪,你是聂振飞,我们因求学结识,同窗四年相亲相爱,学成时我们成亲,不料当日我俩与车相撞失去意识”。
林蓁声音低沉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柔媚。
“等我再有意识时,我已脱胎到英国公府,我现在的模样亦和前世不一样,但世之,你一点儿没变,我才能认出你”。
“世之,我真没有想到,此生还能再见你,再见你时你未婚我未嫁,你不知我前日见你时多么欢喜多么震骇!我们能重新在一起,一起实现我们前世未完成的那么多心愿,我真的好开心!”
林蓁眼里闪着光亮,脸颊因激动有点儿红绯,却不是害羞的红,听到这里,方怀简不太想继续听下去,左右最终目的和以前那些绕着他转的女子没什么不同,他垂眸,酝酿已久的话就在嘴边。
“你看这个!”林蓁从自己袖中取出一张卷为轴状的画纸。
“你看看!”林蓁双手把画纸递上,“我画的,前世的我们!”
那画纸都快贴到方怀简脸上,他无奈接过,拿在手中微微一抖,画纸缓缓舒展,现出一对青年男女模样。
只看一眼,方怀简脸色陡变得涨红,他一把把画纸攥回成轴,声线峻厉地诘问林蓁:“这都是些什么!”
林蓁颇觉无辜,她的画上是她和飞飞前世模样,考虑方怀简古人感受,衣着都按照如今朝代式样描绘,方怀简怎么就涨红成如此这般。
“这是我们前世模样”,林蓁再强调一遍。
她的话方怀简没听进一个字,脑海里浮现
刚刚看到的画中情形。他背倚着一棵大树坐在草地上,怀中有一陌生女子,两人亲密无间,他双手交覆在女子胸前,紧紧搂着她,神色轻松自在!
仅仅想一想他就头皮发麻!皮肤发紧!
想一把撕烂了这画纸,但想到这离宫门太近,碎片若无意中被谁拾到,那结果亦不堪设想。
想来想去,他忍着心中怒意对林蓁道:“这画儿我带走”。
“好啊!”林蓁高兴道,“我本就想送你,还担心你不要呢。你闲时多看看,或许不久就能够想起以往”。
林蓁解释:“我也不是出生就有这样的记忆,是年岁大了慢慢回想起”。
说话间,林蓁露出难得羞态:“我父亲已托了中间人,近日会去方府探访,说说我们的事”。
“老天!”方怀简惊愕得发不出声,她怕是连生几个娃,娃的名字都想好了罢!

第11章 世间机缘,时不我与
“不是”,方怀简本已想好措辞,此刻觉得远远不够,他必须打破她的执念,让她明白何为虚妄。
“你是俞——”他想不起来她另外名字。
“俞安琪,你叫我安安”,见方怀简有兴趣了解往事,林蓁音色都亮了几分。
“你夫君是聂——”
“聂振飞,就是你的名字,家人都叫你飞飞”。
“嗯”,方怀简颔首,语气甚为凝肃,“佛学有轮回之说,但,于我所见所触,我并不相信此说。且不说我不信,便真有轮回,前世之事前世了,你怎知我愿意做回聂公子,而不是更愿意做方怀简,体味不一样的人生?”
林蓁晶亮的目光暗淡了一瞬,方怀简的话她竟无可辩驳,不过她怎甘放弃,只是心绪难免被影响,语气明显弱了些,没什么底气:“不是这样的,世之,如果你想起来,你就不会这样说,你只是不记得了”。
“而且”,方怀简质问,“你怎能让人去我——”
“我明白!”林蓁打断方怀简的话,泪水在眼眶边转了又转。
不难过,不难过,林蓁不断给自己鼓劲,飞飞说的没错,但他只是不记得,等他想起来他一定后悔不迭给她赔不是。
林蓁咬着唇,红润如樱的唇被咬得发白:“你是不是觉得我唐突,我饥渴,我,有点疯?”
事到如今,方怀简已明了林蓁脑回路非寻常女子,但这些词突的蹦进耳膜,他内心仍是狂骇不已。她确实如此,她倒有点自知之明,不过,她不是有点疯,方怀简暗想,她是很疯。
可他如何回答呢。
林蓁一脸无辜,眼中盈盈泪光,努力控制眼泪不掉落出来,可她眼中红的分明的血丝,润湿的睫羽,有几根还黏在眼睑上,那微微颤动的嘴唇,都在无声诉说她的委屈。楚楚可怜模样方怀简有些不忍心看,仿佛自己真做了什么不堪屈枉了她,明明自己才是占理一方。
可偏偏她就有如此本事,把无稽之谈描绘得如太阳每日东升一般,质疑她如同怀疑的是众所周知的共识,让方怀简莫名觉得有愧。
见方怀简回避自己目光并不作答,林蓁道:“前世之事确实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可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只要来日你能想起来一丁点儿,你就会改变现在的想法”。
林蓁话音已带有哭腔:“世之,世间机缘,时不我与,我不想我们再次重逢的现在,因你暂时失忆留下永久遗憾,让你以后恨我还不够疯!”
林蓁句句发自肺腑,方怀简根本不敢看林蓁眼睛,她陷在她所编织的故事中不可自拔,完全没有想清醒的主观意愿。此刻,方怀简想的不是拒绝,过去他拒绝了那么多次的经验在林蓁这儿毫无用处,他看着不远处的墙根,想着如何让林蓁醒悟。
“你为何不敢看我?你其实有点儿信是不是?”
林蓁站在方怀简面前,步步紧逼。
“我没有不敢看你”,方怀简无奈对上林蓁目光,他只是看到她泪汪汪模样心生惭愧,毕竟爱慕一个人有什么错呢,编织一个荒谬的梦无非是让这份爱慕看起来更顺理成章一些。
可他总不能看她哭得可怜就娶她吧。
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彼此。
方怀简满腹心思,林蓁幻梦天马行空,如何摆脱?
第一次赤裸裸明晃晃看着林蓁,方怀简目光深邃,沉思中思绪不经意间偏离了方向。
他不由得感叹,老天真是偏心,会给人这般好相貌,眸若春水含烟,面似芙蓉带露,眼角微翘像个小勾子,若她不是这么疯,若她出身——方怀简突的打断自己的想法,他怎会看到一张女子面庞就莫名多这些遐思,这和登徒子何异!他不是见色起意之人,这不是他一贯所为。
正为自己胡思乱想而愧恼,就见林蓁目若秋水,柔柔唤了一声:“飞飞!”
声音又软又媚,此刻林蓁宛若话本中魅惑的妖女,又像修炼媚术的狐狸精,要从方怀简的肉身中唤出她的情郎。
方怀简有些懵,女妖中的翘楚妖媚袅绕的状貌顷刻间在他眼中有了具象。
下一刻,林蓁一个箭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扑了上来!
一阵幽香拂面,温香软玉在怀,方怀简如同中了迷魂药,又若被施了迷障法,当即大脑空白,双腿发软,一时灵魂都出了七窍!
等魂魄回身,方怀简感知自己并没有被谁夺舍,他还是他本人,神智逐渐恢复,才发现被林蓁逼到了墙根,自己背靠院墙退无可退。
只是此时脖梗被她白玉般双臂紧紧环绕,身体像被菟丝花纠缠计无所施……
当下已是暮春,衣裳单薄,林蓁贴在方怀简胸前严丝合缝,那柔若无骨身子骨儿,那热乎温暖的体温……方怀简感触丝丝分明,她似乎还想亲吻自己,意识到林蓁的动作,方怀简顿时骇然,迅即高高扬起脖梗,可仍能感触林蓁的唇柔软滚烫,在自己喉结附近蹭来蹭去,所经之处留下不知是泪还是什么液体,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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